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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12月20日星期日

哀莫大於心死

古語「哀莫大於心死」,真的是一句絕佳的句子。幾天每天看到一個人時,都會心想:就是這句話了,哀莫大於心死,說中與說完了一切心事。

我跟我母親說,其實如果這人是我的妻子,我早就休妻了。一些關係是可以馬上切斷的。然而一些是by default的,你沒有的選擇。你只得接受。

但我相信我是有的選擇的,為什麼,因為我心死了,我選擇要讓自己開心。

讓自己開心是怎樣,就是當作對方不存在。

如同將一碗飯擺在那兒,遲早會餿、發惡發臭。但不用緊,就當這世界少了一碗白飯,即使是可惜,也是無可避免的損失。

現在的階段,已到了不想吵架、不想望對方一眼,而且是,不想聽到對方的一切。

昨天剛看完一個專訪,台灣的詩詞男神張仲宇受訪時說,他的父親從小與他說話時,是不會以「沒有」來開頭,他從來沒有被否定過。

被否定。這三個字如同天雷勾地火般地顯亮了我的記憶。

這位家庭長輩,是否有肯定過我?或許有,但我現在記憶裡停留著的成年記憶,是對方一味否定的態度。

剛大學畢業出來,我選擇了一份職業,對方說:不要做這樣的工作啦。

那時我要買車,請對方幫我一起去選車,那時英文差,一些法律買賣合同不會看,對方說,都叫你不要做這份工,現在逼著要買車。

後來很多很多次,為很多小事天翻地覆地吵架很多次,我一度離家出走,在深夜的冷風中噙著淚,捧著一杯咖啡喝,心想怎麼我們的關係搞到這樣惡劣?

那時還未到卅歲,還會哭──應該說還有本事去流淚,因為很多事情想不開。

後來在日常生活中有太多的摩擦,一言就不合,第二句話就是各持己見了,之後就沒有第三句話了。

最忍受不了的是對方的控制慾。

還有co-dependency(拖累症),都越發嚴重。

今年還有與對方談到去旅行的見聞,對方聽了一兩句,就扯到自己的朋友去那旅遊勝地的見聞,對方是不懂得聆聽,而且不想聆聽。

在每一個話局,對方都希望能控制聽眾,讓聽眾只聽自己的話。因為對方是一個覺得缺乏愛的人,只希望全世界的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

這位家庭成員的人生抉擇是我絕不認同的,如今陷入如此難以自拔的泥沼,只能用咎由自取來概括。

母親說,怎麼你不關心一下對方?

我說,我每次一聽到對方的事情,我就感覺我要活在對方的生活裡。過著對方的生活。我不要。

我繼說,對方真的發生太多事情了,每件事都是負面的。如果我關心起來時,給對方建議去解決問題,但對方聽嗎?聽得進耳嗎?對方只當我是一個沒知識未有智慧的晚輩。

母親聽了無言,因為她也了解這位家庭成員是怎樣的一個人。

到底一個人的頑固可以到什麼程度?其實與這位家庭成員接觸許久以來,案例不勝枚舉。

很久很久以前,我跟對方說:「你說話別這樣直,有時太直接,會傷到人。」

對方說,「我對家人是不喜歡放假面具的,但我對朋友是另一臉孔的。」

(拜托,你就是傷到我,你不知道嗎?)

「可是有時也會傷到家人。」我還是忍不住補了這一句。

對方咬住我:「你以為你自己就很好?你也是說話傷人。」

END。以這種「你也好不到哪裡去」的反嗆,不是要吵架嗎?我只能吞下去,因為當我再回嗆來自衛時,我也會offensive犯著了對方的弱點。或許這是對方的自衛機制吧。對方對任何有違於其認知的事情,總會先否定,然後以自己的想法來推翻,來說服自己。

所以,這樣如何求進?求學問,就是要祛掉不正確的部份,補進正確的認知。外在資訊也未必全對,但你得去思辨,驗證,這些就組成認知,形成經驗。

當你頑固地守著自己的世界時,就是封鎖了自己,怎樣吸收新資訊?

後來又有一次,我人在國外而用whatsapp留言對方,因為要交待要事。

對方到了若干小時後才回應。我問:「怎麼你沒有收到whatsapp嗎?」

「我沒有開internet data。怕超額。我回到家才開wifi,那時候才打開訊息收到。」

「怎麼你不開internet data?寄收一個訊息不會吃很多錢的,又不是開著youtube去看電影。」

「我的上網費是低額配套,超額了我沒的上網。」

「為什麼不買貴些的上網配套?」

「我沒錢。」

我說:「但真的不會貴的,一個訊息的上網費不超過1分錢的。」

「總之我沒有什麼用到。」

我繼續努力:「但是你的朋友不用whatsapp的嗎?他們要寄送訊息給你怎麼辦?」

「我的朋友很少用whatsapp,都是SMS。」

我不可置信:「SMS是什麼年代啊!SMSwhatsapp更貴。」

「總之我的朋友就很少用whatsapp。我們覺得不需要。」

「你到底是與什麼朋友圈混啊?怎麼不用whatsapp?」

對方一慣地開始defensive:「總之我的朋友不一定像你的朋友。不是人人都像你所想像的那樣。」

我用另一個角度去陳詞:「那你的客戶呢?你不是在做著一份需要常聯誼的工作嗎?客戶總得要聯絡,他們要急著聯絡你而whatsapp你時,但人家怎麼知道你是要在有wifi的地方才開whatsapp呢?」

「如果真的是急事,客戶會撥電話給我。通常都是這樣的。」

「但現在也很少人叩電話,一些人是prefer用文字留言的,問候一兩句等,都是whatsapp。」

「不會,因為這是你所想的而已。人家有急事都會直接叩我的。」

我不得不作一個非常無助的總結:「但是外面世界都在變化著,你可以遷就一下這趨勢嗎?SMS是日漸少數人在用,人人都在用著whatsapp,難道你不要跟著這趨勢來方便人家,方便自己?」

對方開始頂嘴了:「你要我用whatsapp只是方便你而已!」

我也不得不說:「當然啊,我在國外,我whatsapp你比寄一個SMS便宜很多啊!」

這已是兩年前我們的對話了。其餘的我不記得了,而且也不想記。

你若要問我這場對話是怎樣收場已不重要了,我可以告訴你:直至今天,對方還是不常開whatsapp,所以說了這麼一大堆,我還是敗在對方的頑固裡。

我對我母親說,像這樣的女人,哪個男人敢要?說什麼駁什麼,永遠都是自己一套,不覺得有必要遷就別人或調整自己。

我母親沒答話。

我再問一句:像這樣的人,誰還要接近?

那個「誰」,就是我了。

4 口禁果:

Terry TCC 說...

可是你还是接近她

我猜她是很亲的家人吧

匿名 說...

我覺得你應該要搬出去。這些負面的東西一直累積在你的文章裡,多年來讀你的文章,然後follow你的facebook,總是能很具體感覺到你渾身的酸氣。總是希望像你這樣才氣縱橫的人,值得快樂一些的。

Hezt 說...

@匿名:謝謝你的留言。還有謝謝你多年來包容聞到我的酸氣。:)

匿名 說...

應該要儘快搬了。

bottomhh@hotmail.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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