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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5月17日星期六

俗話



「你最近好嗎?」


很久沒有見到藍濤了。他捎來這封短訊給我。每次讀到類似的短訊,心裡就不自由主地揪得緊。

其實該是會有一段時間,我不會再見到他,因為我們已分隔兩地,兩個國度,距離至少三百公里。然而他現在還是隔幾天就給我捎來一些短訊,問候的,閒聊的。

「我很好。」我說。「你沒有去獵伴?」

「沒有。他們都要一夜情而已。很難找」藍濤說。

「你是要找炮友,還是要找男友?」

「當然是男朋友。這樣比較好,不是嗎?可是現在連退而求次找個炮友都很難。」藍濤寫著。

不知為什麼,聽到藍濤這樣回答時我有些生氣。生氣是為什麼?我記得很多年前看過美劇Desperate Housewives的女主角之一Lynette問她的老公Tom,如果她意外死去後,Tom會怎樣?傻傻的Tom說會另娶,Lynette馬上扯火──因為婚約是一生一世的,怎麼他會想到續弦呢?

我那一刻讀到藍濤如此回答我的時候,彷如Lynette上身,有些抓狂,那一刻我是不許他另外再找一個男朋友,但沒想到他是如此張揚地宣示。那我在他眼裡與心裡,是在什麼位置?

其實是什麼位置呢?地理上,我在北,他在南,我們分隔兩邦,其實有散無聚,我們根本做不到長相廝守,為彼此把守忠貞。

那麼,放手讓對方去尋找另一個伴,未免是一個無可厚非的事。

我忍不住回他一句:「如果我還在你身邊,到底我是你固定的炮友,還是你的男朋友?」

藍濤回我:「怎麼你問這樣silly的問題呢?」

我黯然。或許,這問題也不該問。假設性的答案太多了。我只是草草地說,「我喜歡聽一些silly的答案。」

其實那時我開著車癱塞在馬路中央,我沒有回函。藍濤繼續說,「當然你將會是我固定的炮友。我們或者可以發展下去,彼此互相了解。我希望我的答案滿足到你。這是否是你想聽的?」

我沒有即時回應。

一小時後,藍濤繼續寫短訊給我,「我想這不是你願意聽的是嗎?」

後來第二天, 藍濤再寫短訊給我:「那麼what was I, what am I and what will I be to you? 」

我答:「一個精彩的炮友,一個在what's app裡的男人,一個我會想念的人。」



兩年前我寫過:「現在我頓悟,一個人低頭走路,學習與地上自己的影子相處,也是一種學問,練久了,可真是一種智慧啊。

我以為我真的會與地上的影子與自己相處到老了。而上個月,我讀到這篇文章,當中一句是這樣寫:

「我無心付出,比較期待肉體關係。所以我在戀愛關係裡,經常偷吃,我希望我能有更多性經驗,而不是被固定的人綁住。 我認為關係和慾望本來就可以開放的表達。我和男生們的性經驗,都是我的養分。」

回想起來,這麼多年來,我得到多少的「養分」?(突然間我想起那一次我舔著嘴角那一抹掛垂著的精液的畫面)

而到現在,還是很多人問我:到底你是否願意安定下來?

到底是怎樣的安定?一個偶,一個伴,就是只有唯一,沒有其他?而且,不是不要,而是沒有… 

沒有什麼?機會、時機、地點、心情、對象。一切一切,就是外部條件是否符合。

其實,我從未想像過我與藍濤會發展到這樣的地步。可能就是我沒有預設什麼條件,當沒有設限時,就是一種無常的心態去左右著自己,就隨波逐流吧,看著際遇會帶到你去什麼地方?幻化著自己像蒲公英的種敉,會隨風飄到哪一處落腳。

可是之前我對自己的際遇,設下許多門檻 。我寧可要一對一,也不願有分身乏術的「多角戰」。

或許,我不知道原來我是可以如此開通地接受、經歷著這樣聽起來荒謬的群交過程,這是我以前從未思考過會去接受的情況。

而且,目睹著藍濤從一變零,到定位成為「0.5」的角色(意即在零號和一號之間,成為0.5的中間數,意即「雙修」),我回想起那情景,總覺很震憾。

這段期間我不斷地在思考,或許我與他之間,不是真正的情愛,只是一場肉慾的分享。情愛與愛情,是否是對彼此都是獨一無二地佔有與擁有?愛情片、偶像劇、愛情信箱等的勵志書不是說愛情是要對彼此都從一而終,沒有分離的,而且是忠貞不二的嗎?

如果這樣的推論成立,那麼我與藍濤之間根本不是什麼愛情。只是一種對愛情的投影。

然而我們對所謂的情愛,其實只是一種認知中的概念。概念這回事等於泡沫,你看得透,但也能隨風變形,更可以戳得破。我們只是趨勢地依循著這個社會定下來的規矩說,愛情是不能三心兩意,不能朝秦暮楚的。而且,都是對彼此守忠而已。但這些都是假設性的,而假設被視為是結論。

所以如果我繼續留在藍濤的身邊,我們對於愛情的定義是容許加入第三者來參與我們的親熱的過程更包括看著藍濤兩邊遊走,零一雙修,而我倆對此合意贊成的話,不能否定說愛情沒有發生,因為我們都找到了彼此共存的快樂方式。

這些概念,恐怕在早幾年與椰漿飯在一塊時並沒有去實踐到,而且也不會想像到自己有這樣的實踐機會。反之現在我在回想,為什麼當時我不去爭取找一個機會,找個第三者來共赴巫山一番?讓椰漿飯看著我由他人貫穿,或是讓椰漿飯對我與另一個零號「鞠躬盡瘁」。

幾番人事後,如今才知桑田滄海。或許還不是遲到的領悟。

只是,我如今再次體會「有緣無份」這四個字的陳腔濫腔,含的是千秋遺憾。寫著寫著,不知為何自己會跳入這種話說俗話的窠臼裡。

 回到藍濤的問候:「你最近還好嗎?」其實很想對他說,我似乎比以前想得多了,所以感覺還不錯。更多的想法,一切盡在不言中了。



6 口禁果:

Terence 說...

這篇你談論到情愛的定義,或者更精確來說,是情慾的分野,藍濤與你之間,是炮友,還是男朋友,我無法代你回答。我只是突然想起佛洛姆《愛的藝術》其中一段話:

「如果肉體結合的慾望不是由愛激發,則他所導致的結合永遠是狂歡式的、瞬間即過的結合。性的吸引力產生一種幻覺,覺得兩人是在結合。然而沒有愛的『結合』卻使得兩個陌生人和原先一樣遙遠,有時它們相互憎恨,因為當幻覺消失後,他們之間的隔閡比原先更為明顯。」

對於它所說的「狂歡式」與「由愛激發」的結合,我各自有切身地體會,也不斷成為我後來省思兩人在一段關係中的定位。

至於你問:愛情能否能容許第三者來參與?我的答案卻是否定的。

愛情在我,還是有相當排他性的。部分如你所說,是出自擁有/佔有的心理。但另一部分,忠貞如一也只反映出一個事實:人的時間和精力太有限,在同一時間擇一對象,專注、全心去奉獻。任何以外的關係,便稀釋了對這份情感的投入。

但是砲友之間允不允許第三者加入?也許,是可以的。畢竟彼此的情感都太纖薄,萍逢的過客,隨聚隨分了。

Hezt 說...

●Terence: 很高興讀到你這篇精彩的留言,狂歡式的結合,或許真的是可以描述這一段纖薄的緣份。
排他性…我也在試驗著這一份理論,至少在兩個人的床上,目前還有空間。:)

香蕉人 說...

他,和椰漿飯一樣,也和其他男人一樣,把你玩弄在手中。
別說別的,別說那些你愛聽的甜言蜜語,單單他不和你接吻,你早就應該知道他根本從來沒有喜歡過你。
泡友就像泡麵,過了三分鐘再煮下去就會變爛難吃得很。

Hezt 說...

●香蕉人:久沒留言,一出手即一擊即中。我喜歡你形容炮友就像泡麵。
可是畫幅漫畫來表達嗎?:)

匿名 說...

男友不知何時出現,炮友在手勝於空手等待哦。

bottomhh@hotmail.com

Hezt 說...

●bottomhh:你最明白我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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