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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8月27日星期日

名人偉人聖人

以現代的標準來說,「民智未開」的年代,就是社交媒體未盛行的年代,沒有臉書、instagram等的年代,名人傳記等是一種啟迪人性、讓人醍醐灌頂的著作。

當時很多人很想知道名人到底是怎樣成功、如何曲折迂迴地攻頂到成功之巔,所以名人傳記就成為一個求知的管道。

現在社交媒體時代霹靂一聲爆開來,卻是素人自傳的時代,就是自我感覺良好的氾濫時代。

在instagram/臉書等上人人將自己生活的小確幸、一些「成就」及心情感受PO上網,表白、告白自己、袒露自己。素人也成為紅人了。

素人也好,名人也好,總是有自己的生活與心路歷程。素人可以變名人,名人其實也是素人,而許多素人當自己是名人…這些都是常態。但我最作嘔的是,名人自以為是偉人。

特別是商界/政治界的名人。他們是名人是因為有些名氣,但他們的名氣更可能是釣譽沽名而來,而商界名人出名就只是因為他們的財富。

商界名人很多時候是survivorship bias結下來的果。Survivorship bias就是「倖存者偏差」,是一種邏輯錯誤。很多人經商,但不是人人都可以致富,倖存下來的已是很艱辛了,而這一小撮人又有更小部份(例如僅1%)暴富起來。

可能99%的經商失敗者,他們的聲音都被滅了。但我們在書局書架上看到的就是1%成功者的經商歷程,還有他所謂的「處世態度」如何獨道之處。

這好比一個優秀的士兵可能剛上沙場,就被亂彈射死,一個平庸的士兵卻奇跡般地射也射不死、轟炸也逃得過,他倖存下來了。他就成為名人。

而他覺得自己是偉人,神化了自己。

而我卻要捧著他的自傳來讀他如何自我謳歌,又或是讀別人代筆的傳記來美化、神化自己。

很多時候你當然可以避而不讀這些書籍。但如果你得與他們打交道時,就會感覺很嘔心。

延伸來談,這種打交道經驗人人可能都會碰過:你的老板或是上司,或是誰誰誰,恃著自己的昔日成就而自我膨脹,對你preaching曉以大義時,老實說我是最最最受不了。

當然,無可否認可能這些倖存下來的業界翹楚真的是上品人士,有節操等等優秀道憄價值觀。但,這是聖人。凡人裡有聖人嗎?我們又不是活在仙界。

對於素人,我們可以理解他們自吹自擂炫耀生活的小成就,是一種生活調劑,無傷大雅。對於名人,卻出書來自我標榜成功的要訣等,又或是薄有名聲之士,倚老賣老又恃才傲物時,這些人等需要去用你的內心、出盡你的洪荒之力去鄙視的。

我這些想法的背後,其實就是要告誡自己,人人皆平等。以財富與銜頭來墊高名聲的,在馬來西亞社會裡,可能是老千的化身,更可能是惡棍的障眼法。一個人的社會經濟地位可以賺取回來,但不是被賜予的。

( 這也是為什麼有些網友有PM我說,你就姑且忍一忍那些gym惡霸行為吧,何必常上網發牢騷?道理也是一樣,當人人都是付費會員去享有會所設備時,為什麼你可以享有自由來狂吼擾人耳根,而我連說話表達不滿的自由也沒有?)

2017年8月22日星期二

茨廠街人非物換

為了體驗新開通的捷運,我特地搭去茨廠街一趟。但其實去茨廠街前,腦海已經有了一幀畫面感。

這是懷舊之旅,去之前和回來之後,終究是傷感的。

這歷史照該是80年代初的茨廠街,即使90年代初時我記得也是這般熱鬧,是人氣聚集之地。

茨廠街承載了我們這一代吉隆坡人(或前幾代人)的集體回憶。我高中時曾在那兒打短期的工,每天在那兒出入找不同的地點吃午餐。

說也奇怪,這麼多年來我只是吃過一次冠記雲吞麵。而且就僅有一次,吃了之後覺得味道沒甚驚艷。



冠記雲吞麵據悉當年還要排隊才品嚐的,今時今日,其雲和麵的賣相…你可以自己評價。

這次我去懷念茨廠街時,再去冠記吃雲吞麵,這是人生中的第二次,還是覺得一般。叉燒醬料有些偏甜,麵條冰冷仍是凝成一團似的,不像燙過沸水撈起來的那種。唯一傳統不變的味道是:雲吞湯底全是胡椒粉,這是小時的味道。

負責掌理的是一個年輕小伙子,好像是檔主夫婦的兒子之類的。或許真的太年輕吧,燙個麵也不見火喉。

筷子筒、白鐵檯凳,就是寓示著這些長久的營生,因為這些都是耐得住歲月的摧殘。
冠記雲吞麵店裡面還是那種不鏽白鋼制的圓檯與凳子,刮在洋灰地面時會有一種刮鐵的響聲。另外是筷子筒,也是用不鏽白鋼打造而成的,用這種材質是因為有一個前提:這是做長久的生意,又或許是他們畢生的營生。

可是味道、品質要保持一定的高度,這等於你做健身的plank,真的要有很強大的能耐。

後來我隔壁那桌在埋單時,老板娘以準確正統的廣東話來收賬:三十七塊半。她說。我有些意外,三人份加一個小配菜的雲吞麵,要價近四十令吉,相等於一般茶室快炒或叫些小菜的價位了。

這就是老招牌的身價。


茨廠街外勞掌檔的局面就不用多說了,因為已非新鮮事。然而我有看到好幾個孟加拉野漢子,即使是穿了長袖襯衫體體面面地的,還是看得出內裹著一幅dad bod,而且人人手毛發達,蓬一聲似地迸發出來。

另外我也看到一些中國籍女子掌檔的場面了,讓我想起新加坡的牛車水。

柏屏大廈的綠島唱片行還在,只是隔壁那間小販中心改成了仿高貴格調的山寨品「千韓良品」(在很多商場也看到),與滿條街的山寨品媲美。昔日那小販中心骯髒潮濕、油煙滿室的格局,已不復所見,舉目是亮麗光鮮的牆面。

我對那間小販中心裡的什菜飯檔、瓦煲伊麵還是記得清清楚楚。那時中學時胃口特別好,看到什菜飯檔如同過百種菜色在燈泡下閃著油光任君選擇時,十分誘人,畢竟那是人生中同時看到那麼多菜端上桌來。那種感覺很美好:物資豐饒,你不論怎樣窘,都有選擇的奢侈。

現在回想,這不就是青春嗎?你在青春時是奢侈,你是有資格去揮霍的,然而你一過了青春正盛與30歲前的黃金十年,你連「餘地」也沒有,哪怕跪下來求青春剩下的麵包屑也沒人憐憫。

而柏屏大廈前的五腳基,本來也是食檔,現已改為破壞風水的公廁,公廁旁有孟加拉掌檔的紋身檔口。奇怪,當年我們沒有想到要去廁所的,而且都是去柏屏大廈那小販中心的廁所。

而柏屏大廈的旁邊店舖樓梯口,有三位花枝招展的尤物,明目張膽地站著招客。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荒廢了的草地就會像叢林般,雜草或矮灌木重生。

有人要找公廁,有人要找「香爐」插香,有沒有人像我,純粹來懷舊,但明知是不可能返回從前的時光的。

我有些遺憾是,當年怎麼不會來拍拍照片留念茨廠街呢?那時菲林一筒至少要八、九令吉,最多也是36張,怎麼能這樣奢侈來拍呢?但其實我想要的是一種畫面感,讓我可以偶爾記念一下那逝去的青春。

新捷運站風風雨雨開在蘇丹街了,名為Pasar Seni(其實更應叫Jalan Petaling,距離茨廠街尾只有100米)。或許日後「心血來潮」會來這兒走走吧,我希望。只是不知心血來潮會幾時發生了,可能重訪時,我已白首。

2017年8月20日星期日

似此星辰非昨夜

香港尾篇

人生很奇妙,也很奇怪。明明不是你要的,偏偏奉送上來,在三溫暖中,這種際遇就會不按情理地上演。

我歷經魔棍先生一役後,像個鼓蓬起來的泡沫,最後還原為一滴水。魔棍先生的魔棍已使我患得患失,在飽食一頓後會覺得夠了,但又好像還欠些甜品,然而明明胃口已不能再撐大了。

就這樣,我在黑房區的迷宮陣裡呆著,如果我真的吃得飽矣,其實是不用進來這兒的。偏偏我又想,反正閒著,能多摸幾幅肉體就多摸。

我所站立之處,其實是相當黑暗,接近伸手不見五指。這意味著我是處於一種守勢,也不想去攫奪什麼人了。我只是佇立著,化為黑暗,聞聞肉體的氣息。

不一會兒,我感覺到有一雙手摸上來,直攻我的乳頭。

我定睛一看,只覺一個又橫又壯的黑影湊了過來。長得相當胖。他的手摸在我的胸膛上後,就開始用指頭去捻弄我的乳頭。
小胖就像這位圖中人物般樣的感覺。只是脂肪真的有些過於標準。

我隨意地去撫摸他的下半身時,發覺毛巾下的他,如同夷為平地的廢墟。 男根呢?我才發現他的寶貝比我的尾指還小,而且全身寒冷,我也感覺到他的水意淋淋似的,我猜他該是剛沖涼出來,以致整根陽具都縮成了方寸之長而已。

我心想,哎算了,過主吧。我就是以「不變應萬變」,什麼也不做,就這樣木魚似地站著。

豈料,這小胖以為我在默許他,而且開始彎腰吸起我的乳頭來,像聖水池前的信徒在誠心求聖水,我就這樣普渡著。

然而我這一介肉身也非草木,兩乳被他的舌頭千般撩撥,又吮又吸地,漸漸地覺得有些異樣了。那種感覺不是源自我的心意,而是我的身體自然而然給的反應。

我從原本如同雕像般的死寂活了過來,開始伸手撫摸著這小胖時,發覺他全身如同凝脂般的嫩滑。再往下南巡時,意外發現他已全然勃起,而且尺吋已非剛才的袖珍型。

我在半推半就之下,隨著小胖進房了。


這小胖其實我真的看不清他的樣子,房燈半明半暗的,我只覺得他的手勢很溫柔,而且說起話來也很好聽,有一些嗲,但不是那種嬌媚的那種娘,而是一種夜半電台DJ的廣播聲音,就是帶著一股慵懶之意的。

他吻著吻著,不久後就更大膽,湊了臉上來要親我的嘴,我沒推拒,就任由我的唇交給他。咦,後來發現是軟軟的,還不錯。而且他又是那種要喇舌的痴纏型,我都是順從著他。

總之他整個人的手勢、吻功等都彷如是買一送一,全套配套式地奉送上來,那種感覺像做愛的前奏,而不是動物般的洩慾交媾。

我看到他的下半身已硬得如棒了,但我不知怎地還是沒甚興趣去為他奏曲,而且他也真的好多贅肉,我覺得是那種不小心胖出來的賤肉,因為我摸到他的肩肌時,其實並非是鬆垮的。

所以當他躺在我身邊時,其實他需要很巧妙地遷就位子,否則我們就真的肉撞肉。後來,他真的像按摩師般給我的靈肉按摩,我就兩腿一張,任由他擺佈了。

小胖開始干時,先是傳教士姿勢進入。他的身體真的好柔滑,有些像嬰兒皮膚似的,我開始想,他到底幾歲?

我曾遇過一些超磅人士,他們的膚質很好, 像叉燒油水足夠時,內外都又滑又亮。而這小胖就是這種款式,你可以感覺到他的油水很充足。

由於他的下半身形體一般,加上之前魔棍先生已將我操翻天,所以在整個抽插過程中其實我沒甚被撩撥到之感,當然摩擦所產生的快感還是存在的。

只是他蓋壓在我身上時的那種安全與實在感,則讓我覺得好舒服,特別是他還是一邊聳著臀部一邊與我接吻著──我們在上演著一種不適合三溫暖這淫亂場合的羅曼蒂克戲碼。

過後,小胖將我扳過身體來,要以狗仔式迎送,我也遵命。他從後而上,仍然像微水風拂臉般地相當溫柔,活動範圍其實不大。

當他停下來時,我不知道他是否已完成噴汁儀式,他只是在我身邊側躺而下。然後我們開始聊天。

就這樣,與一個陌生男子發生了肉體關係,一個晚上的第四個。

我望著小胖的下半身時,已回復到睡覺的狀態。不知怎地我覺得像小學生的肉體,完全不會給你性慾聯想的。

奇的是 ,我剛才竟然接受了這一根男根。我難以想像剛才到底發生什麼事。

小胖說,他是有男友的,他的男友是一號,而他是通常做零號,但偶爾反串一號。

「我喜歡你的屌。」他說。

「為什麼?」

「因為…(從略😝)」他一邊說,一邊自言自語道:「我男友就是這樣的屌,干得我好爽…」

「那你有干你的男友嗎?」

「沒有。我都是任他。」

我當時撫著他已回歸到嬰兒屌的下半身,這時小胖自己說,他的男根其實是「標準型」。

我乍聽時,覺得這句委婉詞可真好用,因為「標準」真的視不同人的定義而定,但綜觀我所經歷過的,看來我沿用另一套「標準」。

小胖讓我睡在他的手臂上時,其實另一隻手仍在我手上遊撫。

接著他的手開始往下移,再移到我的後庭,開始狎玩著。

我感覺到他的手指已伸進來。我抓住他的手腕止住他。

「不要。我不舒服。」

「為什麼?」

「我寧愿要枝肉棍,都不要手指。手指有骨,唔舒服。」我說。

說真的我不喜歡「指姦」,與陽具不同,陽具基本上是海綿體,會隨著零號的緊湊度來變伸,但手指是定型的,完全就是被捅的感覺,像是一種入侵。

但小胖還是堅持。他就伸了手指進來,要刺激我的前列腺──所以他的手指從一枝加到兩枝,就這樣鑽著進來,我開始扭叫起來,他的手指就開始往上摳起來,模仿著一根向上彎的陽具。

我非常不舒服,喊停著 ,只是一手抓住他的手腕,「不要…不要這樣…」我盼他停手,而且接近求饒的方式希望他停止。

「舒服嗎?很舒服吧…」

但我的內心裡真的希望若是他再能挺舉起來成為漢子,至少我會舒服很多。

手指與陽具是兩個不同的構造,特別是陽具龜頭形狀與生俱來的冠狀,其實是有人類演化歷史及留種的原因──研究顯示冠狀可以將前一位男人留在女體陰道內的精液外擠出去,如同鏟子般鏟走,以將自身的精液留下。

當然我不是女體,無法體會,但是我絕對知道一根陽具的冠狀龜頭比手指帶給我的快感更大。

他在一邊動手時 ,一邊開始用口對準我的下半身。

我的下半身,成為他的口和他的手的俘虜。

「不要,停下來。」我說。

「我要幫你找你的前列腺在哪裡。」他的手指不斷地在摳、蠕動著。 

「我感覺到很酸、麻麻的感覺。」

「就是要這樣。」小胖一邊住口,放下他嘴裡所含著的器官,說了這句話,繼續吃。

我呻吟著:「我有些頂不順。」

這時他的頭伸了過來,我以為他要吻上我的嘴,但原來轉到去我的胸膛起來,開始吮吸我的乳頭,他還特地啜得嘖嘖有聲,像極了那種日本A片的男優手法。

我則像一條輾轉反側的魚,幾乎是癱了似地。但是奇怪的,我發覺我的下半身彷如端雲籠罩,吸盡日月精華的一個妖精即將要誕生了。我自己也驚歎於一種彷如氣聚丹田的發功狀態。

而小胖的手背就是不停地靠著我的臀肉,他的手指不斷地在摳 ,有時則是抽插。其實他已在對我實行著指姦。所以我的肉體前後上下都彷如歷經著他的磨煉。

他真的以為他是用著陽具來幹插著我。我見他一時吮奶頭,一時又為我吹簫。我問他,「你的手指不麻嗎?」

我覺得我自己的後庭因不習慣這樣被摳,肌肉是反射性地將他往外推來排斥。

「不會。好爽。」他非常地淫賤地伸出舌頭在舔著我的乳頭時,一邊佻皮地說。

「你真的應該多穿白色T恤。你的胸肌好大。」 小胖一邊說,一邊讚歎似的。

我被他弄得真是又煩心又意亂情迷了,不該酸的地方酸著,他又像不斷奶的小 孩般不斷地狎玩著,那種淫意讓我又愛又恨,我覺得我身體底下的妖精要破石而出了。

我忍不住預示著我即將開香檳的壯舉時,小胖突然轉攻我的下半身,然後整個含了進去。

我像倒翻的瓶子,在他口中爆漿,我看不到自己的狼狽,但感覺到是那種掏空自己的滴滲流出,但我覺得自己有一種酸酸麻麻的感覺,有一種像排尿後仍酥麻得不得己之感,但他的舌頭不斷地淹捲著我的冠頭,他的口更是含著棒不放,氣吞萬里如虎。

這時我才明瞭為什麼過去我吞了這麼多噴精一號時,爆漿後的男人會是那種慾仙慾死的表情。因為剛射完精的痛快,但龜頭仍是非常敏感而想要擺脫。

但射了精,我只覺得自己像個解脫了其中一個枷鎖的囚犯,因為小胖的手指仍在指姦著我。

小胖過後馬上伏上來要吻我的唇。我已像個無助無力無反抗力的肉體,仰躺著,就想癱死。我的唇一接觸到他的嘴唇時,但非常意外地 ,我感覺到小胖倒灌了一些液體進來給我。

我知道那是什麼 ,但咽喉被滑下去的那一刻除了驚惶,還有一種猝不及防要被「屈食死貓」的震驚。這是我第一次有過這樣的遭遇,而且我還以為他已吞精自飲,豈料他以精還精。

但那時我已來不及阻止了。我就這樣,自食其果…



我們睡了一會時,再去沖涼,小胖非常溫柔地替我拭身擦背等,我覺得他真的該是一位細心的甜心。

到最後他又問我幾歲。我照實告知。他那種不可置信的表情,真的是一個小孩子才會露出來的神采,如同之前那位四眼仔的那種表情。

我再問他幾歲時,他說,「21。」而且他說,他在本地大學剛畢業,正要開始找工。

這讓我更詫異,我以為他至少有卅歲了。但我知道,當肥肉賤生時,往往會看起來早熟。但沒想到是他如此鮮、如此嫩、如此青蔥的鮮肉。我在想著我在他出世那一年, 我在做著什麼──至少我已是一個有慾的19歲成人了。但事隔21年,他竟然成為我的男人。

遊人不管春將老,老往亭前踏落花。小胖若是遊人,我是「春將老」還是「落花」?

我當時看到他的肩肌時,我就相當確定他該是健身友。他說他的確有玩過健身,後來停了,而且是吃了蛋白粉後肌肉膨大。

小胖說,「後來我不吃了,我吃了蛋白粉後背部生很多瘡仔…停咗就冇咗。」

難怪之前我一直覺得他是不經意「胖」了起來,原來是泵大的肉體。但那種肌理與肉感真的是青春正盛時才具有的質感。

後來在淋浴間,小胖再來第二次發春情,不斷地吻、磨蹭,終於也倒在我的手裡。

過後我們一起換上衣服準備離去。他看著我,依依不捨似的,又再一次說,「記得穿白色T恤,可以將你的身材展現出來。信我,你去夜店一定會引死人。」

我望著他,他真是一個真誠的孩子,他說得很篤定,我一時不知如何回應或反駁他,但霎那間是百感交集,不禁自歎,老娘縱橫鮮肉場與黑暗慾海後多年,有時不得不悟出「山近月遠覺月小,便道此山大於月」的道理。

然而一開初時我對他心裡默唸「過主吧」的抗拒感,但最後我還與他玩到快到半夜,看來真是有些荒謬。原因是,乍看是他喜歡我多過我喜歡他 。

我記得曾經有位善耍手段的鋒頭躉「前好友」對我說過:「寧愿要喜歡你多一些的人,好過你喜歡人家多一些。」

他的言下之意,你若是被愛的那位,你的籌碼會高一些,可以需索無度,有主導權,反之你就會被人搵笨。

換言之,寧教你負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負你。這位鋒頭蠆前好友當年教懂我什麼叫「薄倖」。

我不禁在想,小胖對我的好感,不外是我的一具肉體。然而肌肉這些是可以操練回來的,若我沒持續下去,一切也會打回原形成為一介凡夫,而且一朝春盡紅顏老啊!此一時的肉體和彼一時的肉體,仰慕者會否從一而終?

在繁華的銅鑼灣街頭,已是晚上十一點多了還是天涯猶有未歸人。小胖已架起了眼鏡,原來他也是近視/散光。他的話比較少了。或許是他的視力比起在黑暗中更清楚後,看清楚了我的本尊?又或許我倆一邊走一邊與街邊巴士站排隊等人群擦身而過,導致他有些拘謹?

最後我說,我要走去另一端(因為實情是想要去翠華補吃晚餐),我們就分道揚鑣了。

身如巢燕年年客,慾海浮沉的今晚,不知與小胖再逢何時。這是我的香港之旅留下一小段奇妙的足跡。本是不想要,卻是吃到最後,不過現在回想起來,在廂房裡小胖的柔腸百轉,至今還是教我蕩氣迴腸的,或許之前太多都是一碰就著火的慾火狂燒,但小胖這種將你捧在手心裡呵護的感覺,我乍以為找到了愛情。

2017年8月17日星期四

人家的宇宙

很久以前,在電腦還未普及化,而且電腦是貴到一台賣逾5000令吉的年代,我非常渴望自己擁有一台電腦。

特別是上大學時需要電腦來交功課。我被逼去學校某學院的研究室,於特定開放時限內去那兒打字,過後又得去找打印機來打印出來。很多時候我很想向我那位富貴的室友借其手提電腦來使用,但他每天早上都將其手提電腦(當時仍是厚重如石頭的)鎖起來,你就知道不必開口問了。

後來,出來社會工作後買了桌型電腦。那時全家就只有我一人有電腦。那時還是用窄頻上網,撥號等上線時那種「依依依…得得…」的哀怨叫聲,好不容易撥號成功後,就希冀不會有人撥電來家打斷網線。

我還記得那時我家那位「經典」人物──我的姐姐是借用我的電腦上網。每次她用過我的電腦後我總會很不自在,我覺得她該是有偷窺我電腦裡的檔案,或是動了一些手腳來調動設定等。

但我沒有理會。只是有一次她笨到被我電腦裡因看A片網站所染上的病毒,誤導致撥號到不知什麼國家,而致我家的上網撥號費飆高時,我無法破口大罵,因為是我自己弄到我的電腦染毒在先。

所以,家裡一些事物就是很私人、私密的,就如同牙刷般,不能與人分享的。電腦亦然,現在是智能手機。

除了物體,即使一些公共空間、公共家庭用品的使用方法,對不同人來說,就如同各別一套體系、一個宇宙。你是無法參與。

例如我家的廚房,全由我母親掌舵。她說過廚房是她的世界,所以最好不要去擾動,這造成我很多時候都止步不前,更不必想要怎樣去學下廚,我想我找不到哪些調味料是哪些。

有時要找個勺子來舀湯,不知要去何處找,有時要自己弄個水煮蛋,砂煲罌罉也不知被母親放在何處,一些慣用的罉,她可能用來放在雪櫃裡等,有些則用來燉煮還未清理。

另外要使用抹布,也得使用不同地方置放的抹布,因為我母親會將抺灶頭和抹桌面的放置不同之處,這也是因為有一次我總是拿到油膩膩的抺布時而大感費解,提問後才得知我母親有這樣的處理方式 ,更寬大來說,就是一個她自己的system。

我有時想要掃地時,也得先問過她現在是哪一把掃把是用來掃客廳、廚房與廁所,有試過使用不同顏色帚柄做標籤的掃把後,也被母親質詢,因為會弄髒了地板。而這些顏色標籤並非固定的分類,有時紅色的是用在廚房,更換時恰好買不到紅色的新掃把的就改用藍色的。

其他類似的例子包括洗衣服的衣桶、飲水使用的水壼;有些是裝溫水,有些是裝隔夜飲用水、在鋼鍋或飯煲舀飯時使用的勺子(一定要使用木勺)、若是舀糯米飯要用長木勺等等等。

我不知道其他家庭的廚房是否有這麼多的家政規矩。

我只記得在小學時我很喜歡看書,那時我姐姐買了一大堆的兒童書籍等,我每次看書時需要提出「申請」,要得到批準後才能從如同迷你圖書館般的書架取出來,閱畢後要放回原位,而我的姐姐會檢視是否在原位找回出來,而她對自己的圖書有一系列隱形的書籍編號,必須按序置放。

有時放錯了,我會挨罵。這還不包括以前共享的文具(如釘書機、鉛筆刨的位置等)。到後來我現在老了,我的書愛放哪裡就哪裡,我自己有一套我使用的文具,不想再共享。

放大來說,我知道每個人對每件事都有自己一套的價值觀、想法(工具使用方式也是奠基於一套自定的想法),總的來說就是「定見」。一如我自己,也不慣於與別人分享我的電腦。我在說著我的家人的種種無形「體系」時,我自己也有一套牢固的定見。

從微小的家政細節,我家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世界。這大大小小的世界彷如不可侵犯的神聖 ,而且深具權威性,不可挑戰。我試過反問我母親在家政方面,為什麼要這樣做,要那樣做時,為何非必要使用這顏色標籤,為什麼要將某器具放在這兒時,會引起她的不悅。

我不時在細想,過去在職場/情路遇到的很多問題,是否因為我從小到大就在一種不能言說的壓抑環境裡,不愿意服從權威所致?換言之,我還是有許多棱角。

很多時候,我們得盲從指令來裝啞,即使有自己的想法,也不能說出來?

後來我想,我單身這麼久,真的有原因。而那些可以找到另一半(不論是合法配偶或同居伴侶的),我其實是真心佩服這是如何辦得到的。悲觀一些想,即使我找到另一半而要一起生活時,不知道這些生活細節的磨合會是怎樣的折騰。

但其實也不用奢想這麼多,反正現在也沒遇上要我和我要的男人。套很多凡人的cliche俗話:「平常心」、「順其自然」、「習慣就好」、「難得糊塗」、「算了吧」等等來安慰自己吧。或許讀著這篇文章的你,是否也會使用這樣的句子來慰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