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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2月18日星期五

向日葵①

其實那天發生的事情,可以說是我人生中的第一次。我記得我是穿著一件V領的T恤,當然它是有些緊身的,我不知道發生接下來這件事情是否是與這V領T恤有關,還記得十多年前馬來西亞鬧過一個很大的爭議說,馬來社會保守主義者說要如何辨別同志的話,當中的標誌就是愛穿V領T恤。這是一個天大的笑話,但我沒想到十多年後,這成為我接下來這段經歷的開端。

所以我這樣的普通打扮出現在一間商場時,我沒有發覺有什麼異樣。 

在那個繁忙的商場通道,如今進出都得掃碼防疫,這已成為馬來西亞人的生活日常。 我離開商場去搭電動梯時,突然發現有人在望著我。

為什麼我會發現?是因為我經過時不經意地望向左側時,就發現遠處有一個人的目光朝著我這兒望過來。

那是在站崗守衛的一位保安大叔。

其實我沒有經過那位站崗保安大叔的面前,他是看守所有進入商場的訪客是否有掃碼,同時是否已注射完疫苗,而我是離場者,與他並不相關,也是沒有直接經過他眼前。

但是,我竟然發現他望向我時,那朝向與脖子的轉動是隨著我的移動而行的,換言之,我走到哪兒,他就望向那兒,即使當時他其實是在看守入場訪客的手機,但已不務正業起來。

我看不清這保安大叔的樣貌,基本上沒人去看這保安守衛的,更何況是戴著口罩的外籍保安人員?

再說,其實很多保安人員都是在狀態之外的,即使有頭大象經過他們面前,他們也不大會搭理的,如今加上掃碼及必須得是注射完疫苗後才能進入,其實更多時候都是很機械式地隨意看守。

而馬來西亞的外籍保安人員,政府已規定只能聘請尼泊爾籍。我看到的只是一個斜戴著呢絨帽子、穿著短袖扣鈕襯衫制服、藍色長褲及長靴的常見保安人員裝扮。

當然,所有保安人員的衣服都是緊身的。

我非常疑惑,怎麼這保安大叔一直盯著我?而我們遙遙互望時,他也是知道我在回望,但他沒有閃躲或迴避,依然緊睄著,即使他人前還是穿梭著訪客,但我發現他並沒有多加留意,只是投向遠方跟隨著我離去的身影。

我覺得很好奇,內心出現很多問號。我從來沒有試過被人如此目光追蹤到如此明顯,如果不是我不經意地東張西望,我也不知道自己會被這樣張望。

直至我離他遠去時,我回過頭朝著他相望時,那保安大叔的目光沒有放過,即使我根本看不清他的模樣。

我本來可以一走而過,視為一個生活插曲。

然而,當我越走越遠時,我那種好奇心被激發起來了,這可能是我一輩子的謎,我在考慮著我是否要折返回頭,再看看到底這位保安大叔是否是在看我,以及看清楚他到底是什麼人。

但我要探個究竟,他如此緊盯我不放,是不是因為他也是同志,而看中我了?這是我心底裡的最想知道的答案,而且這也是我最直接的設想。

我不知道為什麼我有這樣的猜想,但憑經驗來看,當一個色狼式的遊目緊盯時,驅使力就是這種自燃的性慾,因為我經歷過。

(那時我也是在健身院裡,正想要離去,正好坐在我對面的一名會員就這樣盯上我,而且那時是近距離地盯,當時不是疫情期間的早幾年事情,我不理會他時,他那時也是盛裝快離去,我們亦步亦趨地離開健身院時,那時我還回頭望向他,那時他就是這種貪婪的目光盯著我。)

而我對於這位保安大叔,那只是一個站崗的人影,連樣貌都看不清,可是我感覺到他的貪婪。這是直覺告訴我,一定有什麼蹊蹺。

然而,這位保安大叔站駐守衛一個據點,他被指派的任務僅是如此而已,沉舟側畔千帆過,他怎麼會發現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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