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九厘米的短訊

我在昨日寫了一封手機短訊給九厘米先生，只是對他說，他新剪的一頭短髮很好看，我希望每天都能見到他精神奕奕的樣子。

一如往常地，他並沒有回應我的短訊。今日在公司遇到他時，他也沒有正視我一眼。

然而，我已預見這樣的局面。我只是不想吝惜自己的一句讚美，我是由衷地希望他能擺脫患上甲狀腺的纏繞，恢復過去那種閃亮的光采。

那一次九厘米要到外面跑業務，他知道需要頭戴宋谷（songkok）才能進場，吵著嚷著要找宋谷，未幾他真的托人買了一頂回來，出發前在公司裡試戴著。

他自己用雙手擺正著宋谷的位置，眼珠子就向上溜，像是頂著一粒搖搖欲墜的大西瓜。找不到鏡子，有些誠惶誠恐地四處望著。我很想對他說，他戴宋谷的樣子很好看，其實根本不必要一面鏡子來肯定。

後來他出門了。我在辦公室裡拿起手機寄了短訊給他，不自禁地告訴他：你戴宋谷的樣子真的很好看。當時，我記得他也剛剪了短髮，宋谷下的兩鬢泛起一片青影。

他馬上回了短訊給我。內容是什麼我已不記得了。一則手機短訊是輕盈地飛播千萬里，然而他是重視我的手機短訊。

現在，那是以前的事了。

短訊，只是片刻意念的結晶，這些意念，包括愛恨歡悲的意念，有時也像太陽下的融雪，很快就蒸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