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相信你沒有聽過問米的事件,這種事情我是從戲中得悉,我到現在還是抱著半信半疑的去面對問米這種靈異事件。
後來,我聽我一位親戚轉述問米的過程,而且問米對象是我熟悉的一位枉死的親人,問米婆在被附身時各式各樣的反應、語調和口吻與那位逝世的親人有九分相似,如果是事先排演,那真的是維妙維肖了。
可是,我一直思索不已的是,為什麼對在另一個次元空間生活的至親至愛,都可以通過問米婆來作溝通,為什麼我們要與另一個人溝通時,對方卻不愿打開茅塞,一起來談個明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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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釘跟我述說他的物流先生失蹤記時提到一個情節:驅車到一個你緊張他,他卻迴避你的人家門前時的心情。
你看到他的車子停泊在家門前,但人影杳然。接著你鼓起勇氣撥電給他,但他沒有回應。但是你始終有一種罡礙,不能走下車來敲問,只能在車子裡偷瞥張望著。那一刻全世界都將你視為一團隱形的空氣,但你具體地存在著。
我試過,我試過這樣的情況。可是,可能我的情況沒有像大釘那般地「淒惶」。
我是那次迷路了,約了一個人在某個商業店鋪要邊吃晚餐邊傾談公事,雖然事先問清楚了地點所在,但來到實際地點時就是完全迷航,對方的電話撥打不通。
那地方我一點都不熟悉,我只知道那兒有一所購物中心,還有,那是九厘米先生的住家附近。我曾經行駛著車子跟隨他車後,一哩一哩地讓他引路跟他回家。所以我記得。
後來,我就想到,應該去問九厘米先生那相約的地方到底在哪一處。所以,我就將車子駛到他的家門前,看見他的車子就停在籬笆前,裡面燈火通明。我像一個漂流者碰到了荒島一樣,所以,就興奮地拿起手機撥打電話給九厘米先生。
當時心裡暗暗地排練著對白,要讓自己自然一些的口吻而不會唐突,因為他在與我狎玩後,就有意無意地疏離我,而當時我倆已一段時間沒有真正地閒聊,即使在公司裡都沒有正眼交接。
電話響了很久,直到打進了電話留言信箱,我沒有留言,我知道他不聽留言的,因為浪費金錢,我再一次地撥打,情況同樣。稍停頓一下,再撥,心想,他可能沒有聽 到電話聲響,程序重覆─(他可能在廁所)嘟嘟(他可能在睡覺)嘟嘟(他可能在與人談著電話)嘟嘟(他可能將電話調到了靜音)嘟嘟(他可能…………)
他可能不要接我的電話!!
我當時的情況,從迷失的恍惚,演變成焦慮,到最後憤慨,然後怒火又轉熄了一樣,我絕望地驅車離開,連下車去敲門的心情也沒有了──我只想到,即使我在他家門前拍門喊叫,也一樣不會有人出來(而或許他的人真的不在家)
接著我自己一個人再去獨闖尋找那鬼地方,然後再嘗試撥電話給其他朋友,後來將車子兜了一個小時才找到那店鋪,但相約對象最後爽約了,電話也是屢撥沒有接。
而之後,九厘米先生並沒有任何回應,似乎手機中不曾接聽過我的來電,而他的諾基亞手機並不是落伍到不能記錄每一個未接電話記錄,他理應是看到我撥超過五通的電話。按平常人而言,你肯定會回撥給對方有何事情,否則不會一連撥數通電話,即使那一組電話號碼是陌生的,你還可以選擇不撥電話回應。這是一個非常基本的接人待物之道,這也是給對方的一種尊重與人情──不論撥電都是否是無關痛痒的人,除非撥電者是比你低劣卑微的人,或是一個你討厭的人,你就不會想到再聯絡他。
可是九厘米先生沒有選擇回電。到後來,我們在公司裡再見,我沒有再問,他照常閃避我。
那一晚過後,我失望的心情不只是因那傢伙臨時爽約,讓我痛心的是一個自稱為我的朋友的同事,一個毛遂自薦讓讓我嚐試同志性愛的男人,在我最需要他的時候,他並沒有伸出援手。
現在電話都有3G科技了,一通電話就可以直聽到一個人的聲音,感受到他的意念隨著心境轉變催生下的思絮。但若是一個人將自己的心門統統都關閉起來,不論多高明的通訊器材都是廢物。
至于為何有人會對著你「啪」一聲地砰上大門,你一直很想去問,但是答案只會在對方的手中,他關上了溝通大門,也將你鎖在疑問的死牢裡。
後 來我發起了對他的冷戰,我的情緒一直困擾在當晚的電話中,覺得與他交談或接觸真的是沒有什麼意義。或許從幾通未接的電話來與一個斷交,未免是衝動與不客觀,不過,我們如此僵持不下──完全沒有交談,在有需要時通過別人來傳話,在同一屋檐下工作相處,竟也可以維持了數個月。而九厘米先生,清楚知道我在杯葛 他,但是他毫不在乎地就當若無其事。
可是我一直耿耿于懷,直到現在,因為他當我是一個死了,不存在的人。
已經斷氣的人,在黃泉下還可以通過媒介(問米婆)來溝通,但兩個有呼吸的人,在陽界中即使有電話,即使面對面,都不在乎跟對方說話。這樣活著是否比死了後才能溝通?
我覺得這就是諷刺。只是太多的為什麼,太多的不知道。或許你說,就「算了吧!他算得些什麼?」但還有更多的問號與人情帳,真的算不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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