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12月25日星期二

參色奶茶(一)

楔子


你有喝過馬來西亞聞名的參色奶茶嗎?冰凍的奶茶加椰糖漿,構成一杯三色分明的冷飲,第一層是赭色茶湯,赤黃如泥,但粗茶厚味;中層是淡奶,融著冰塊;最底層躺著則是色澤最深、深棕色的椰糖漿。

看著一杯三色奶茶,你只能享受片刻的色調深淺相間的視覺層次感,始終還是需攪勻來啜飲,才能嚐到香濃沉厚的奶茶香,還有苦甘相參。但你不能用吸水管直抵最深層的椰糖漿,否則,就會膩滯了,上兩層的奶茶,就少了一份甜美。

有時,找到一個真男人,你就需像捧著一杯參色奶茶端祥,但欣賞片刻了,最後你還必須將參色奶茶攪得亂得清濁不分、一杯下肚,百般滋味,冷凍自知,什麼視覺層次感,已不再重要。或許當你恰好閑心喝著一杯茶時,你就聽聽重吉的故事吧…


在三溫暖裡,人潮很多,但統統都是遺失鑰匙的鑰匙孔。一排站起來,沒人問津。我抓到一個進炮房,他俯首就埋向了我的襟懷;像一個沒斷奶的娃娃,那舌頭打著捲時,我撫娑著他的頭髮,看著他的輪廓,然而,我想到的卻是重吉。

在黑暗中,一個陌生人的頭顱在我的掌心中,我對著這黑影人,惦記著的也是另一個陌生人。

我想,我又開始瘋了。



性是心靈懶散時的產物

我常將這句話掛在心頭,像是一種提醒,告誡著自己,讓自己忙得醉了,在工作裡酣戰了,在生活裡渾沌渾噩地,就不會閒下心來思淫慾。

可是,這近幾天來,我都在等著重吉的短訊回應。但為什麼他仍沒有回應?

這已不是第一次。

不是他第一次沒有及時回應我,更可恨的是不是我第一次墜入這種捉迷藏似地猜心遊戲。

為什麼我現在還玩著這種想當年讓我跌得「頭破血流」的撞牆找死的玩意?等著一個人的電話,捧著手機痴痴呆呆地,然後就是一分鐘、兩分鐘,再用念力摑自己一個耳光,清醒吧──「他沒有及時回應,那就是他對你喪失興趣了!這就是NSA──No string attached,那天晚上做過什麼的,就留在那一宵而已。」我腦中理智的那位對我自己說。

難道那不願再提起他的名字的那位先生給你的傷害與啟示不夠明顯嗎?重吉看起來就是要一夕之歡而已。

「但為什麼重吉對我喪失興趣了?難道我們那兩次,我做得不夠好?」我腦中感性的另一個自己就質問著自己,檢討著、自責著;那是心裡那個悲情浪漫主義的我,所做出的揣測。

我不知道這樣的心靈拔河要拉鋸到幾時,然而我的體內的慾望已在燃燒,因為想起重吉那一晚的裸體、他掌心落在我身上的觸感,還有他那一束會燃火的舌頭…

我默默地告訴自己:就是為了慾望吧。貪圖的、饞嘴的就是這些生理上的快感,那是生理支配著靈慾,我是否要繼續扮演著清高?

就給他一個電話吧?心裡是這樣告訴自己。

剛才晚上十時許撥了一個電話給重吉。電話響了片刻,另一端還是沒有接聽。

可能他在忙著,可能他已睡著了、可能他與朋友在一起…可能…有太多的可能,但其中一個可能就是,我對他來說,已無關痛痒。

可是,這都不是初相識時的情景,我想,我與重吉的故事,應該要開始了。

(待續)


參色奶茶全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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