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8月27日星期日

漂流瓶語

那一晚去到新加坡的三溫暖時,沒想到這麼多人,在晚上八點多。我拿到位置不是很漂亮的儲物格,人多也不好找到對象。

就這樣閒云野鶴了一小時許,凡間紅塵滾滾,我成了局外人。

我一直走回去儲物格去查看手機短訊等的,當時我的儲物格鄰居都換人了。因為我記得我初進來儲物時,是排在我前頭的一對乍看是外國遊客的訪客,與我擠在一堆更換衣物。我就是不喜歡這三溫暖的前台,不知為何總是將同時間到訪的訪客,會按著儲物格編號順序發放,因此每次在前台排在你前後的人,總會是你的儲物格的鄰居,大家得堆擠在一起來寬衣解帶。

但下一個可能是一起交配了──這情況曾發生過在我的身上。

後來,我重返三溫暖裡的黑房區,終於碰上一個身高與我相仿,但看來還是有些肉肉的華人男生,我問他是一號還是零號,並自報上是零號後,他同意,我倆鑽進了廂房裡。

而且,又是那間只有一張床位猶如火車臥位的小廂房。

這男生的嘴巴是五官中特別明顯的,看起來特別外凸。他的身材可真一般,該是沒去健身院的那種,吃到胖了。

當他脫下毛巾時,我手一伸一掂,是有些失望的,怎麼如同出廠氣球?真的是一號嗎?

沒法子,我拼了老命,開始含薪起來,漸漸的,本是小芽,小頭破瓣而出,漸成短柄,簇生粗根,竟成了蒼勁有力的根莖。

我有些意外,因為他的根莖形美,莖脈浮凸,頭小莖粗,一如500ML小瓶莊之瓶。

我也沒有多說話,問他是否準備好要肏了嗎?

瓶哥爽快地答應,但他還是希望我啜多幾口。

我也馬上順從,主要是多看幾分鐘,他是否還是持久不衰,同時我挾著他的腚,看來豐厚有力,這一方面他看似像零號。

後來我為他上套,我也很禮儀地問他要什麼姿勢,他說什麼都行。

所以我選擇了傳教士,讓我仰躺下來。

他頂了進來,以發射台姿勢,我心感不妙,因為幾天前遇到大叔攻,就是這種姿勢,過後又是某人連肏我一小時餘,我的腿內肌其實是有些疲勞了。

然而,這位瓶莖哥因為夠硬氣,只是一頂住,就馬上鑽了進來。起初他還是很踟躕,未放膽沖進來,我就指導著他說,「推進來。」

就這樣,兩個陌生人,沒有基礎,沒有情調,我像跳一支探戈,大家合力來去執行與完成,各自的肉體,最隱秘的地方相連著,感受著同一個頻率與脈博,像螞蟻之間的交流,就是靠觸角互磨而已,那只是性器官的接觸。

我和他在一間如飛機艙般的單床室就這樣合體著,他努力地抽插著,莖到深處我就咬牙,杠了吧,受著吧。我的兩腿被他折曲起來壓著,他開始以深棒式來插入,再到錐體式來進行,又切換至傳教士姿勢

特別是他在做著傳教士姿勢時,我滿腦子都是和某人那一晚的情景,但眼前這人,身材矮小,也較有肉感。

只是在傳教士時的零號視角,如果是有一些臂肌會顯得更容易被折服,但他沒有什麼臂肌,他就是一個grower的粗一。

所以,他很多時候沒有做太多的傳教士,因為這需動用到臂肌與腹肌來驅使著律動,他更多時候是用錐體式不斷地在打樁。

我倒是覺得他怎麼這樣在行在蹲這方面,因為他真的這樣下挫了好久。我聽見他一邊說,「so tight……」

(是的,被某人連肏了過百分鐘後的第二天,我沒有去三溫暖,因為太累了,所以又回到了盾牌模式「閉關」了,我需要強硬的矛來沖破我的後盾)

我們之間除了呻吟與喘息,還有一些掌心的撫觸,就沒有其他了。但是,他的陽具正在我身體底下最隱秘的角落拓通著,貫穿著,那是我們之間的地下火車道,沒人知道。

為什麼男同志可以一見面就可以這樣肏?我們男人之間的獸性就這樣沒有什麼文明與禮儀,要上就上,合散隨,但是看著眼前這祼男,感受著他不斷地在試煉著自己的利劍,而我就在麿套著他。鑄造著屬於我們彼此的秘密。

我就這樣仰躺著,由於他的節奏掌握得很好,所以我就是很樂意地承受著。

這男生看起來真的很年輕,從他的肌膚來看,但是他長得有一些老相。而他的肌膚是特別的滑溜,而且很白晢。

我一邊撫著他的乳頭,然後想起了某人。一邊摁著他的腚肉,讓他深植著時,我又想起那晚好像沒有這樣撫著某人的臀肉。

他在錐體肏時,真的肏得太深了,我又回想起那位大叔攻。而他比起大叔攻的身材來得好多了。

後來我是在想要不來個觀音坐蓮,或是狗仔式的,本來是要試一試,但地方空間實在太小了。我連轉過身也難。

但奇的是,我只是稍微側過身時,他又持柄肏了進來,一種難以自抑的獸慾爆發了。

我喜歡。

我那時喊得可真浪了,同樣的,遇上了隔壁房間有另一對淫夫蕩男,也與我隱隱中對決著浪叫聲。

但就像山歌一樣,浪叫聲傳遍隔巒隔山地唱遍山頭,這是多麼雄偉的男人性慾交響曲。而我,在全球各國見證與參與過多少這種國際交配交響曲?

後來,我覺得差不多四十分鐘了,我真的是被他高度開發了,完全徹底收割了一枚成熟粗大的陽具。

我閉上眼睛時,腦袋裡想了很多畫面,然而跑得最多的是某人,再睜眼一看時,卻是這位大嘴男人在我的身上,不是某人,那種蒙太奇鏡頭感之下,我是有些失落,閉上眼睛讓我更興奮些,但我的肉體,則是瘋狂地吸啜、拉扯著這根男根,直至吞沒。

他問我是否要射了,他繼續肏著時,我點著頭,他像鼓勵著我沖線的賽道外教練,陪著我跑,然後,我在他的面前,除了祼露了一切,也將我的內裡的一切都露出來了,化成一灘跡。

或許是我的高潮夾得他也撐不了,他問我是否可以讓他射了,我當然點頭,所有的風浪,都是要來到拍岸的這一刻。

他追問我是否要射在我嘴裡。

我點點頭,然後他來著典型的最後幾下沖刺,來了來了,終於要接過這枝好棒了。

我的嘴吧一張,鼓鼓漲漲地,我將他的精液完全吞下肚子了,喝著他,喝著一個陌生男人的精液,這是每個淫男在進化與成功開發後的完美體現,這是一號的脫帽禮,這也是零號的致敬禮。

我舔著他的龜頭,繼續含著他,這時的一號往往是會發出一種來自靈魂深處的抖動與酸楚,彷如月台上道別的戀人,一人在火車上,一人在月台的分道揚鑣。

但我還要再品嚐他還是全硬的硬屌時,他一邊喘著氣一邊說不。

你看,男人就是這樣,與你性交時,什麼都願意給你,平時熟睡的陽具變相,毫不遮掩、全無保留地就贈送給你,全根沒底後還想深入插送更多,你跟他要雄汁或是什麼的,他都願意傾瀉為你付出,但是一旦射精完畢後,什麼都收起來了,龜頭變得異常敏感來保護男人被耗盡,因為男人的天性就是播種,他算是完成天命。

所以我說性是多麼美妙的事情,可以讓一個人毫無餘地付出所有,一切只為了射精這一刻,但這只是非常短暫的變形過程而已。

他是半跪式的,兩手放在大腿上,喘著氣。我一邊歡慶著我們之間剛完成的美妙之事,慨歎著「天,你真的很會干,而且很粗。」

「沒有,就一般。」他笑著說,笑容很真誠。

「你的男朋友該是會被你肏到很滿足。」

「我沒有男朋友。」他的眼睛睜得蠻大的回應著。

「真的嗎?怎麼你肏得這樣有經驗?」

「我其實才出櫃半年。之前完全沒有性經驗。」他望著我說,開始軟化他的腰肢,坐下來了。

「什麼?我以為你出道很久了。」

「但在這半年,我真的蠻活躍的,我也PREP了。」

「所以是準備找男朋友了吧?」

「嗯,就看著辦吧。我比較想找一個可以契合得來,可以一起走下去的靈魂伴侶。」他開始說著一種浪漫小說裡,或是像我二十多年前出道時的那種口吻。

我懂的,都懂了。沒有戳破,也沒有反駁。愛情像童話一樣,不是成人來點破的,而是當事人去領悟的。

「嗯,你這麼活躍的話,要遇上的對象的機率也是會高的。」我只能這樣地回應他。

「我喜歡在性後聊天,像現在這樣,可是很多人干炮完後就走人了。」他說。

而我想起幾天前,在同一間廂房裡肏我的大叔攻,也是在最後說了一句:「你的體魄很好」,然後就離去了。

「為什麼你這麼遲才出道?你幾歲?」我問。

「我三十一(歲)了。」他說,我有些意外他這麼年輕,至少我以為他是三十五尾的,或是接近四十歲,因為他的相貌。「我是在半年前才確定了我要走這條路。之前一直在思考,是否要去喜歡男人。」

「你是很宗教觀念很強的人嗎?所以可以忍這麼久?」我問。

「對,我有去教堂等的。我家人全是基督徒。」

「唔……所以你是對身邊人都出櫃了嗎?包括家人與教會的人?」

「還沒有,也沒對教會的人說什麼。我的出道,是我自己給自己出櫃。」

「那很好,這是一段新的旅程。」我說,「你真的很determined。」

「是的,在這半年內,關於同志性愛的,我什麼都探索了。」

「所以,你也做過零號?」我伸手摸著他的臀肉。

「嗯,不過我還是喜歡做一。」

「是的,你適合做一。你不知道你有多粗,剛才完全看不出,你是grower 型的。」我這時掂起他的老二,他的老二已恢復到之前的豆芽狀態了,稍為過長的包皮讓一苗陽具看來更像幼豆芽。

「哈。我其實昨天才從曼谷回來。去了三溫暖。」

「你有去KRUBB嗎?」我有些高興,遇到知音了。

「就是去KRUBB。」

然後我們交流起KRUBB裡的瘋狂事,大群趴裡的舞男是誰等,接著他說他在大群趴裡幾乎是肏了十個人以上。

以他的持久力與粗屌,有些像坦克車型,我覺得是有這樣的條件橫沖直撞,逢零就屌。而我,只是同天分批次地接觸了最多八根男根而已。

接著我問他從事什麼行業,因為即使在新加坡,我也少碰到像他如此精於表達的人,而且是有經過反複驗證思考的種種想法。他才說他是從事教育行業。

然後我們聊起肌肉,他說他以前一度是肌肉男,特別是在服兵役的時候,然後他一邊擠著自己的肚皮,「現在都胖了。」

難怪他看起來還是有一些肌肉感,只是該是被脂肪包裹著了。

不過,當他架著一尊「輕而易舉」的硬炮行走天下,而讓零號都折服時,一般上也不大需要去搞身材,因為他是腳踏實地的「打樁工具人」,這類款式在三溫暖裡是最常見了,其貌不揚的佬或糙漢子,無需包裝,只需打開毛巾亮出工具。

在同志圈裡,練就好身材來孔雀披雲裳的只有是那些祈求求偶的圈子。

我點點頭,然後又問他怎麼這麼遲才來──我是假設他比我晚到,因為以我遊魂了一個小時多,我們要遇上早就遇上了。

「我就是與朋友一起來。我也不知道他在哪兒了。」

「哈,與你來的是你的炮友是嗎?」

他眼睛往上瞟思索一下,「嗯,是的,我們有玩過。」炮友之間,就這樣雲淡風輕了,現在「升級」來成為同遊三溫暖的同伴了。

這時我倆已動身離床了,我一邊說,「你昨天才從曼谷回來,今天你就來這裡報到了,你真的有些饑渴呵?」

他已圍上毛巾要準備離室,笑得有些尷尬似的,點頭說是。而在十多分鐘前,我倆其實就是要共同追逐這種饑渴感啊。

後來,我再遇到他時,竟然是在儲物格,而他,已穿上了緊身的T恤,而我則是剛沖完涼。我沒想到我們是儲物格鄰居,而我想起了,其實我在巡場一無所獲而在中場休息時,百般無聊來到儲物格檢查開手機檢查來訊,其實已遇見他了,因為那時我還記得看到我的隔鄰儲物格已「易主」了,而不是之前的那位遊客。

只是當時我沒有去瞄這新主人是誰,畢竟挨得這麼近而去對視人家,未免太過唐突。

沒想到就這樣,沒有蓄謀的一炮後,我倆如今相鄰而立時,已是有過一腿,嚐過雄汁,一起共享無拘無束時光的性交伙伴了。當時我是檢查手機的孤獨人,他是乍來報到整理衣物的新訪客,彼此是匿名的陌生人,我們形體上近距離,但沒有相連。

而在黑暗廊道相遇到一張窄床上交配,彼此互觸著肉身最隱秘之處,交換肉慾最深層的秘密,我們現在變成熟悉的陌生人。

世事多微妙,不炮不相識,彼時陌生人,此時成談伴。我們是倒序的認識過程,先性交後社交。

最後我們互相交換了電報聯繫方式,他說出了他的名字,算是一個菜市場的英文名,在新加坡也是很常見。大家總算不再是匿名人了。

只是不知道我與他是否有「後來」,只待看是否「被需要」。

這一晚這三十一歲才出道半年的男人,我全文依然是用「他」來代名,到底他有什麼還讓我印象深刻?除了一根像瓶裝水般的固硬陽具,我念念不忘的,或許是他曾一度堅守自己誡命,信仰自己宗教,才將肉慾禁錮如此久的毅力。

這一點與某人很相似,總有一股無形和莫名的枷鎖,讓他們定錨在一個淨慾無求的佛系定位。而這位瓶哥,出櫃半年即井噴式爆發性慾探索之旅,我又回想了當年的自己。


我過後也離開三溫暖了,穿過繁忙的儲物格,這裡沒有意味著結束的黑夜,儲物格區還是流連著不少半祼男人,等待著慾望被滿足,或是慾望被滿足後再充電,同一個門口還是穿梭著來客與離者。

我走出三溫暖的那一刻,回到孤身狀態,突然想起很多人與往事,十年前自己來新加坡生活,十年後再渡這些肉慾之門,擦身而過多少男人,也裝了多少男人的肉慾點滴,還是漂流在慾海裡,是否有人會在此刻撿到我,閱讀我瓶裡滿腔的心跡?

2023年8月9日星期三

大叔攻

抵達新加坡的第一個晚上,我在工作完畢後直奔三溫暖。人潮依然如舊地洶湧。看到這種情景,我就知道情勢有些不妙。

人太多,往往競爭就太大。果然,我站了十五分鐘後,無人問津,全是薄肌男底迪等,成了那些輕熟叔叔的獵物。

當然也有不少乳牛,就是純做花瓶,追逐乳牛的,真的看也不看我一眼,甚至我一走近他們就壁虎般彈開。

所以說,在三溫暖緣份這些事情是玄學,不對味的,棄之如垃圾。

我只是等待對味的。

我站在那兒,攔住了一個看來有些像馬雲的那種國字臉,是一位游泳身材的大叔,胸肌其實是有的,但就是可能福泰了些,但至少體態上是健康的。

他有望一望我,我攔住他時,他也沒有去意,只是當我在他耳邊輕語說,我要為他口愛時,他莞爾搖頭離去,一副高深莫測的姿勢。

但我反正無聊,一直被拒,一直被忽視的感覺,我的時運還未到來。

於是我決定去黑房走一圈,平時我是不進去的,因為有太多蘑菇類的男人(老肥矮等異相的)會躲在那兒,張口就擒咬,他們是見不得光的,只要被觸碰的男人拽著他們在光照下一看,必會嚇跑的。

但是我在黑房裡,有成功擒獲乳牛猛一的經歷,那也是因為我尾隨著目標人物而接近,之後再走出黑房去廂房。

而我走進去時,就看到那位國字臉大叔,恰好在幽微的燈光下讓我辨識出他來了,我伸手摸向他的下半身,他沒有拒絕。我馬上蹲下就含。

在黑房外的光明廊道,祼身的他只容我對他有非份之想,但在人影幢幢的黑房一隅,這位大叔卻打開了捂住下身的手,盡情讓我含吮著他的性器。

那是一根相當粗碩厚肥的屌,真的讓我合不攏嘴,只是不夠長,但是短硬粗翹的條件都俱備了。好倔強的小傢伙!

然後我要邀約他為我開菊時,他還是搖頭了,我一邊口著他一邊撫弄著他的乳頭時,他硬得更猛。

只是,他在我口中,讓我感覺到他好像漏風了,我得不停地捻弄他的乳頭,而且他得自持著大砲,才能千斤不墜,我心裡明白,或許他就只是愛口愛,又或許,他認為肏插這等事,他勝任不來。

但以我的嘴舌所衡量,以他的硬度,只要我張弛有度,一定能收入囊中。

後來我示意他射出來,他真的一股腦地就噴流在我的嘴巴裡,遊出了許多小蝌蚪,然後急急離去,激情已過後的頓時清醒,走出黑暗在光明裡贖罪。

就這樣,我的開胃菜開始了。

後來,我繼續企街。遍地飄「零」,無「一」無靠時,這時有一個四眼大叔湊了近來。我對他微笑示意,他摸著我的肉身時,我在他耳邊道,我是找著一號。

沒想到他反應很大,他本來是在我身側搭著我的肩,但他聽畢,竟然與我對視起來,用英文說,「你怎麼是零號??」

「為什麼?」

「你一身肌肉,一張臉就是一號的樣貌,怎麼會是零號?」他就是有些戲精上身地說著。

「哈,你怎麼有這種刻板印象?」

「這不是刻板印象,這是一種觀感。」他繼續說著,我已無心聊下去。

那一刻覺得有些無奈與惆悵,我們什麼時候才能擺脫活在他人觀感下去過活?我即使「一身肌肉」(其實是肥膏滿身),但我想要做零號讓自己開心和性福,有何不可?

而且,老話一句,你怎樣改變自己,也討好不到全世界的人。

後來他說,他是攻受雙修,但這一晚,他只想做一號,專挑那些瘦巴巴的薄肌男來肏,並與我呻歎道,他追了很多薄肌男都不受理。

我祝福著他下一站就成功,他也是回禮著,兩個無法肉體連結的人,擦身而過。

我在三溫暖呆了一小時多了,我知道,已沒戲唱了。在三溫暖裡,就是一種天上一天,地上一年的況味。

我準備再走一圈,然後去沖個涼就離開了。

然而,走到一半時,在一間廂房外,看到一個長得蠻高的佬。

為什麼叫他佬,是因為他真的不修邊幅,頭髮好像被大風吹亂了,東歪西倒的,即使頭髮量也不多。他還有一些鬚根等,而且眼睛是有些開闊。

他有些像如今已嚴重發福的中國影星王傳君(如果有看過綜藝節目桃花塢五十里第二季就知道是什麼款的),但卻是猥瑣版的。


而且,重點是,他雖然長得高,但完全沒有身材,腰臀一線,就是水桶腰。

他低頭望著我不放,我知道他的意思。不需要語言,我也沒有問他是否一號,然後,我就隨著他進房了。

我甚至沒有先去探抓他的下半身來測到底有多大,反正都是戲末了,在沙漠裡,一滴水也是恩賜,更何況這麼一大塊肥肉?

由於他所在的廂房是一張單人床架的小室,他長得這麼高大,就如同巨人進了亞航去乘坐一樣。

我也不理會了。就逕自進去。

他坐在床上,關上了門,然後就拉住我的身體靠近他,一張口,他就含住了我的乳頭。

我頓時成了奶娘似的,我沒想到他這麼饞,而且饞相是表露無遣,沒有言語,沒有表態,就只有一根舌頭,就不停地吮。

我看著這一頭掉髮的男人,任由他的舌頭馳騁著我的乳頭與胸肌,我連我的手也不想搭在他的肉體上。而這時,他的手已伸入我的後院大門,一根手指開始指姦我。

我更覺無望了,一般上這種指姦動作,是帶有「僅此指奸」的到此為止。

我認命吧,如果他只是要當我的奶娘或是一把琴般來彈摳,我就任由他吧。

然而,我還是意思意思地,伸手往下探。

當我的虎掌突然被塞入了一根東西时,我突然做出了黃韻詩那種的難以自掩暗喜的表情出來。

因為……原來是粗一之輩!

那是一根圓柱形,猶如英國紅色圓筒郵箱的那種百年屹立不倒的筆直,我的乳頭脫離了他的嘴唇,因為我已俯身下去要抓住他的龍根,因為好像抓不到底部似的。

當我抓到他的龍根盤時,我已幾乎彎腰下去了。

我那時才能用眼睛定睛一看他的老二,老天爺、觀音媽,真的是天降恩物!沒想到一件油物的底下竟然如此深埋著一根千年好參!!

我看著他那根不只粗肥實固的陽具,而且還是長而挺拔的。

我那時已蹲下來了,我與他之間的第一句話就是「Wow! That's huge!!」

他就是呆呆地望著我,他的鬚根與頭髮,真的讓我想起街邊的流浪漢,如此空茫卻如此地厚實,在我面前的,就是一幢直豎的偉物。我忍不住膜拜了。

而我繼續抬眼看時,看見他凸起的肚腩、扁平的胸肌,不甚明顯的乳頭,還有,他那張臉,那張就是「我就是這樣子」的臉孔。

難怪,真難怪,他不必去練身材或是梳頭或剃鬍子這種培養外在性魅力的事情,因為他的雄風,全部在這一刻聚焦在這一根偉柱之上!

我沒再說什麼,張口就吮吸,他顯然非常受這一套,馬上發出自靈魂深處的呻吟出來。

每一個漁夫都希望網羅回來的漁穫,會有一條大漁,每個獵人總希望看不見的槍頭一射,收割獵物時會是猛獸一頭。

而每個零號都希望手中一物,少一公分都不行,會是神鵰供狎。

他的包皮已完全褪了下來,完全是頭冠與莖體一致渾粗的樣態,這可真是天生好柄。

我那時嘗試用兩手合力一攏,發現我的掌側壓到他的龍根底盤時,還剩出一節多一些加上冠頭出來。

你們都知道我的手掌是屬於大手掌的,所以即使我一握都會多出幾吋肉出來,那麼,就真的是A級的大屌了。

我這時再問他第二句話,「要肏了嗎?」

他只是點點頭。於是我去我的嘿咻包找安全套,我特別找到了一個56mm尺碼的安全套──我竟然還備上這56mm最大碼的,沒想到會用上。



所以,最後一場戲上演了。

我本來是要狗仔式,然後,他要我轉過身體來,面對著他。

我也無妨。

所以我爬上了床,他也跟著攀了上來,我看著他一幅豬肉榮般的身形,半跪著在我面前,我沒法想像,在23年前初出道時我會目睹這一幕發生在我自己的身上──一個猥瑣的油物阿炳在我面前赤祼著,準備開肏。

他持棒待入,我感覺到一陣觸頂,然後,他就嗖一聲,很順滑地整根沒入。

我告訴你,那一刻,真的不是所有的零號都能體會到這一種滿足感

因為的確是徹徹底底滿了。

我整個人僵了,我仰著頭,像標本一樣,突然間被定格似的,那一棍直通的接通,讓我0.05秒內不能自己。怎麼這樣滿,怎能這樣粗?我……我快壞掉了。

而且,我覺得四肢都不屬於自己了,我的兩腿抬在半空,我的兩手搭在他的肩膀。

他開始慢慢地蠕動,小心奕奕卻溫柔的,我感覺到那一種攪動, 但在我的菊圈是擴散漣漪似的,我再睜開眼望一望眼前這陌生男人。我怎麼會被這樣的一個漢子肏著了?

這是一場夢,這是一場現實,但我的兩腿被他叉劈開來,他從蠕動到開始後退再追擊,像退潮後再湧潮,然後,很快地,他啟動了高鐵似的高速抽送。

我從本來還是鶯鶯嗷叫的叫床,伴著他的急速抽送時,已止不住地就高聲浪叫了,他深埋時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滿,滿到會沖到內心似的,但他抽出來時,卻是一種滿盤珠子掉落的擴散,是澎湃壯麗的,卻是難以駕馭的局面。

我的魂彷如被他勾了出來似的,特別是他在幾乎全根抽出來的時候,因為莖長之故,他的抽拉幅度非常闊,我的內底裡從滿杯到空杯,那一種空虛感,會讓我更饑餓,要他快速地再下一次填滿。

他加速了這流程,我在一滿一空,一虛一實之間,我覺得人生故事像碎片一樣被抖落一地,我被改寫了DNA編程,然後兀自重組起來,再散落。

在這間小室裡,只容得一張小床,而他巨人般的軀體,壓在一個相對嬌小的我,我已是膝壓胸似地被摺疊起來,我的全身除了鼻孔是呼吸,張嘴就是浪歌,但底下是真空的,在他抽拉出來時涼涼,被填充時卻是一陣熱。

他索性坐跨起來,一邊在猛操,他的兩腿是半跪著,腳掌是在我凌空抬起的臀部之下,而他的借力,就是我兩條抬在半空的腿,我的兩個腳踝,在他的巨掌中,我像他的鞦韆板,兩腿就像鞦韆繩索!

那時候,他就是垂直下壓,一摁一壓地將他那根巨根往我的深井裡縋,我的腿後肌被他拉伸著,吃緊著,我的浪叫其實是很這種近似按摩的生理不適感而引起的。但是,我不能否認,他的巨根竟然被我吃得死死時,那是帶有不適,但更多的是一種被觸碰再解體,又再合體時復又分崩離析。

這是不是神話在上演著,盤古開天就是這般進行的吧,滄海變桑田,翻江再倒海,我四腳朝天,伏在我身上的卻是一頭巨獸,吼吼地狠干著。

我的後腿肌在十五分鐘後,其實已麻痹了,而且有一種酸楚,因為他就是兩腿壓著我的曲膝,不停地降肏,深又深,我好像沒有盡頭,就不斷地擴容裝納著他。

我本來是疼的,後來我漸喜歡上這種肏的滋味了。這男人如此地其貌不揚,如此地不堪,我不敢想像他穿上衣服後是否會還原一絲絲的人模人樣,但在文明社會上,他的外表注定是邊緣的。

然而,那一刻,我不知道他全副身家,我不理他的身份地位,是達官貴人或是販夫走卒,他能給我的,就是他與生俱來的雄性的天命,徹徹底底地將他老祖宗傳承給他的一根大屌,一口一口地送進來,餵養著。

我夾著他,但基本上我已是完全打開的狀態,我自己看不見我是怎樣,可是我只是看著自己像一葉在風雨中搖曳被栓著的孤舟,左晃右蕩,完全不能自主自己,因為他就是那樣深遂地就鑽了下去,不停地鑽……

我愛上了這根大屌。我覺得那種愛,是一種非常矛盾與羞恥的愛,因為我不愛他的本尊,可是我只想要他那根大屌帶給我的生理感覺,但我羞恥的是,我不應該這樣淫穢,我不應該這樣渴求一個長得如此猥瑣的男人帶給我的快感。我的身體告訴我值得擁有,但我的腦袋告訴我,我怎能接受這麼庸俗的男人……

這時我的腿被他劈得更開了,那種酸麻漸漸地形成一種百蟻潰穴的亂麻感。我覺得有些疼。我恨我倆就「被安排」恰好進到這樣的一間小室裡,如果有大張一些的床位,至少我還可以使勁地翻一翻身,換個姿勢,但這時,我的腿不是被扒開來頂著床兩側的牆面,就是被他壓在我的胸前。

總之,就在這樣一個小面積的床上,他全柱進入,佔據著我,奸淫著我。

特別是他看著我,然後露出帶著一絲淫意的笑意時,我已無法做什麼,只能繼續地浪叫哀吟著,那種被抓踝扣手的拑制,如同被強力縛綁著,我被支配著,我即使被說成一身肌肉,但在他的面前,我已被折疊成一半,對他而言,就只有一個孔的用途。

然後,他將我的兩個腳掌,抓成一個心形,放在他的臉頰兩側,看似陶醉,更側頭倒在我的其中一個腳掌上……如此溫情的表情,我覺得他真的很變態,但確實夠淫賤。

我不知道為什麼那時候我被這樣反扣時,我整個人精氣神都上來了,然後,他看到了我的joystick。

然後他開始賤格地抓住我的把柄起來。之前,他除了舔乳與扣菊,他沒有觸撫我的身體前面。

其中有一段肏送時,我即使已感到兩腿內側肌已疼酸不已時,而且隔壁房恰好有另一對淫夫正互淫著,那位零號的放蕩叫聲,與我這兒是交織著高迭起伏。我聽見他呻吟浪叫的節奏,只是一牆之隔,但我倆卻是互拋瞄頭似地競爭著到底誰叫得比較響亮,誰就是比較爽。

但我們一聲比一聲地升調高喊著時,這時我開始聽見另一個伴奏進來了。

是這豬肉榮的胯下撞向我的臀肉的聲音,啪啪啪啪啪,像敼掌,像浪拍岸,他停不下來,那節奏有遒勁有力的,我忍不住為自己喝釆──Hezt,這麼大這麼粗的屌都在肏到像拍掌地急速了,你還有什麼容不下嗎?

從剛才的飄「零」,到現在扎扎實實地被定錨,那時的我,雖然有一個不認識、不對味的男人時而伏壓在我身上,時爾定睛望我邪笑姦淫著,但是我只要做一個「城府深不見底」的零號,我就是以守為攻了。

我覺得該是過了半小時……三十分鐘了,因為我在浪叫時,我還可以聽見電子舞曲的背景音樂已換了五首歌了──我竟然被餵了30分鐘過百近千回的大屌肏了!

我杠到了!

而且,我都是在他在過程中添潤滑迪時大口大口地喘著氣,而我們多次加潤滑油,因為激烈的磨擦產生的熱能,很快就將我們之間的潤滑油耗干了。

我忍住曲膝壓腿時疼,總之,我就是讓他棒不離穴,棍不脫菊,完全拿捏得他穩穩牢牢的,沒給他逃脫。

直至他突然開口說話了,這是我們之間,他第一次開腔───人生是多麼地奇妙,兩個男人不認識,一對眼神就開肏,交換相通著彼此的感官官能,我現在才聽到他的聲音。

但其實在過程中,我不斷地說,我很喜歡他的屌,或是他很粗,我甚至有問他喜歡我的洞嗎?他只是看到我笑與傲嬌地啼叫時,才歪嘴一笑。

他說,「你要不要坐上來'?」

我點點頭,他終於要換姿勢了,在三十分鐘之後。

他仰躺了下來,輪到我爭取到主動了,這時我已一看他的肉柱時,才發現還是硬如擀麵杖──那充血情況如同半小時前那種百分百拉滿!怎麼可以千磨不墜?怎麼他還可以如此粗硬?

我抓住龍根,再次狎鵰攻頂,一坐上去時,大鵰已滅沒。

那種難以形容的快感,讓我如妖魅的幽火在曳著,晃著,我甚至用力暗扣住他的龜頭,然後整個人坐下去時,忽高忽低,輕升沉降,直至我可以感受到我的菊沿已擴容。觸撫到他的會陰處了,他那叢恥毛已拂住我的臀肌時,我再度升上來,再往下降。

突然之間,我聽到他大喝一聲,聲如洪鐘,吼一聲的,我不理他,繼續摁壓著我的肉臀扣住他,直至他看著我,有些尬地對我說,「我已射了。」

我有些意外,真的沒見過如此喝吼的一聲來抒發射精快感的男人。但我絲毫沒有感覺到他漏風,他依然滿滿地灌餵著我。

但我看他的樣貌,已衰敗下來似的。

我於心不忍,不再坐姦他。

他終於與我解體,然後他急急欲起身,但被我壓住了。

我的一手還握著他的巨屌,一把手就扯脫了那熱乎乎的安全套,然後,我整個人再吮吸著他,他雖處於性愛退潮中,但一點也沒有冷「莖」的跡象,因為他還是挺拔如故,一枝傲天。

我的舌頭感受著他的龜頭那種濕潤,然後他還是要翻身而起,我就讓他了,他半跪著,大口大口喘著氣,剛射完精的一個猥瑣男人,給予我他的所有與一切,在一絲不掛的肉身前,他只能給的就是一泡精。

我被他的硬底氣刺激著,然後,我自己擼射了。

我倆清理著自己身上的汗跡與汁跡時,他跟我說,其實他剛才被我捻著乳頭時,是沒有什麼反應的。

我才想起當時他將我的手從他的乳頭移開,然後要我自捻著乳頭時,而且他那時還露出邪淫而意味深長的淫笑……原來。

我看著他,不禁問他叫什麼名字,他說出了一個名字。然後我再問他幾歲,如我所料,還是四十多,可能是個八零後。

他說他來得很晚,其實我是他第一個男人,但他現在要回家,也不會再逗留了。

" But you're good at your stamina." 他臨走前對我說。

或許,這是一個declaration──我即使不是一號,但我也煉成了power bottom。

就是這樣的一個男人,當全世界都看不上我時,他走進了我的軌道,雖然我們不是雙向奔赴,而他是單向赴來時,但是,我們一起到達了終站,有些無緣無故,但其實是如此的陰差陽錯,錯得又如此合理,我們這一晚成了彼此發生過肉體關係而性交過的陌生男人。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