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5月25日星期一

迷離夜(一)

前文

我聽見九厘米先生問:「你最近還有去gym?」

這是我們在相處兩天後,我第一次聽到他以我作為問題的中心點來發問,他沒有顯示過他要知道我任何事情的意愿。

我提高了防備,「還有。你怎麼知道?」

「我聽說。」他沒有直視著我,目光停留在他的電腦上。我怔忡了片刻,原來我去健身中心也成為他人話柄?還是他只是用「聽說」來作為藉口來掩飾他剛才有偷窺到我軀體的舉動?

其實在首兩天的出差行程裡,因為節目過于豐富,主辦單位將每個學員像丟進榨汁機般絞盡,我們回到房裡已是筋疲力盡了。

但是,始終還是要睡覺。

而睡覺,是一個人解脫防備,卸下武甲的時刻。

第一晚,九厘米先生在我面前和衣睡覺時,他是穿著一件T恤,另加一條內褲,他還是背著我更衣,我們相敬如賓,客客氣氣地保持著距離。

然而直至第二晚他向我探詢「你還有沒有去GYM時」,我知道,他已察覺到我這些年來的軀體變化──我這幅臭皮囊,雖不至于在健身中心裡造就成一幅銅皮鐵骨,但至少我會比他鬆弛的肌肉來得結實。

但是,我的內心裡是否也已變化了?特別是對著九厘米先生?

就在那時,房裡的電話響了起來,原來是營友撥來的,聲稱需要過來我們的房間討論一些「功課」。不一會兒,房門就響起。我還來不及穿回衣服,忙躲到廁所裡披上T恤與短褲。

所以房裡突然間擁擠起來,我們一團人就在房裡聊著討論著,直至凌晨1時許才正式散會,又得為翌日的行程而忙了。

人都得清光後,房裡只剩下我們兩個。

九厘米先生和我,也要上床睡了。

當時的氣氛很詭異,有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緊繃氣氛,我隱約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但是我需要正襟危坐,然後穿著整齊地就寢。而九厘米先生,卻一個古碌地將身上的衣服扒光了。

連內褲也除下了。

我看著他俐落爽快的動作,似曾相識。廣東話叫做「猴擒」,但這動作是受著一股強大的慾望所驅使的。

我那時已上了床,蓋上了被子,將我的床頭燈捻熄,而九厘米先生將床對面的桌燈亮著,所以全房仍是照明充份。我在床上看著九厘米先生的裸體橫陳。

隔著床頭的茶几,他的肉身久違了,遙遙在望,像展示品一樣陳列著,但卻是隔了幾重山,幾道海的時空距離,那是多麼悠久的時光啊!

在白色的床單上,他將下半身露了出來,直挺挺地朝著我一根堅拔不折的陽具。他的訊息十分地明顯了,而我看見他特意側睡,讓裸露的軀體擺向我的床面,分明是擺明車馬向我叫陣。

當時他也閉上了眼睛,看似在休息,但不時在睜眼睇過來。

他已處于完全充血的狀態。

他那幅藕色的肉身放在白色的床單上,帶著一種純潔,卻是含著邪氣。我知道他的邪惡意圖。我就瞪著他看,我也轉過身子迎向他,形成我倆相對的局面,隔著幾呎的距離,很多年前我得不到的東西,似乎已唾手可得了。

他的陽具仍然是如此地驕恣,他的身姿依然是傲氣,為什麼他要這樣撐破著自己來對我說話?我不明白。為什麼他不直接對我說「我要你很久了,我們來干一場吧!」

但沒有。他不說話,他也佯裝入眠,將自己裝設成一幅自然的裸睡狀態。我記得以前他對我說過,他是在家裸睡的。

我想起很多往事,在那一刻的況味是非常獨特的──深夜、暗光、白色的床單,一具矯飾的肉身,一顆噗噗跳的心。但那時的情境讓我感到迷離與蒼涼。迷離,是因為九厘米先生的心依然是我最神秘而無法深入的禁區。蒼涼,是因為我的心境又上演著以前了

我還不知道為什麼他依然故我。這已是我倆的世界了,沒有人會拆穿他偽裝直人的真面目,沒有人會恥笑他的猥褻與下流。你為什麼還要那麼地虛偽,九厘米先生?

我細細地端祥著九厘米先生那根如木柱般的陽具。那樣地細微,但樣似爆發力無窮的火箭,等待沖天而上。他還是依然當年的沖勁嗎?我不知道。

一分鐘、兩分鐘、三分鐘…

迷離夜(二):2009年5月27日凌晨時分 准時收看

2 則留言:

  1. 從上篇到這篇,我一個人在大半夜,一會兒驚呼、一會兒狂笑,我想我也快瘋了吧 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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