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先生主動開口與我說話,證明著我的存在是有意義的,至少我是一個人,而不是像空氣一樣在飄漾。那時桑拿室裡只有我和他,就是剩下我們的世界。
「可能在進行著日常維修工作吧!」我說。
我們又停頓了一陣子。我不想中斷這交談的順勢,我問他,「你常來?」
「哦沒有…隔了一段時間了。」
「工作忙碌?」我問。
衍先生有些支吾,「啊是…」
「但你看起來保持到很好的身形。」我望著他那滴汗的胸膛,語態中其實已是垂涎欲滴了。
衍先生還是非常篤定、從容優雅地坐著,他的姿勢並沒有改變,都是方方正正的落拓清謙。他乍然一笑,接受著我的贊美。
「你有接受專屬教練訓練嗎?」他問我。我又暗喜,這意味著他有注意到我這幅軀殼。
「沒有。」我說,「太重的承擔力了。」
他瞇著眼應著。他的手還是緊捂在兩腿交叉處,我連個側影或線條都看不著。他處于一種鎖城狀態,但,至少他有注意到我的身材。
片刻,衍先生又拎起了毛巾,再次露出他的雪臀,復裹上下半身。他一邊抹著臉上的水珠,皺著眉頭,很禮貌地對我說,他要離開一陣子,因為他感到全身很乾燥。
所以,他就離開了。
我在想,我是否應亦步亦趨?這是一個機緣,為什麼我要錯過?
我接著又跑出去,離開桑拿室。我去蒸氣房碰碰運氣,他果真在裡頭。
此次,衍先生不再坐在靠近玻璃門的位置了。他已移至最內側、最偏遠的位置坐著了,如同一個孤島般。
這樣的擺陣,如此的選擇,其實已顯示出另一個訊息了,他希望找到一個更隱蔽的角落來躲藏著外界的監視。
而坐在最偏遠的地區有一個好處,當兩個人在毛手毛腳時,至少當一個程交金沖進來時,還有一個極短的緩沖時間來整理自己,視作無任何事情發生。
然而,衍先生選擇坐在這位置,可能有他的原因,我只是從他的移位來揣測而已。
我也湊近,坐在他隔壁,我們相近約一米,然而,已讓我拉近觀視他身上肌肉與肌理了。
我側看著他的胸肌在飽滿地,彎彎地,如半弓月亮,他的乳頭像星星一樣,綴落在最下方。他的肌肉犁過一痕又一痕的水跡,很有粗礪之感,事實上他的肌膚是蠻滑順的,這是一個矛盾的對比。但我只能感覺到。
衍先生沒有理由不知道我在觀察著他,但他似乎是若無其事。
我忘了我們是怎樣再展開話題。我說,「我似乎在這裡沒看過你。」
「嗯。」
「你通常是去哪兒運動的呢?」
「xx分店。」衍先生說。
「哦,那你原本不是加洲的會員咯?」
「對。」
「那真難得在這裡碰見你。」
「嗯。」
「因為你今天沒工作嗎?」我問。
「對。」
所以你看,其實是我一直在維繫著對談的活動力。我開球了,衍先生只是接應球而已。這樣的情況已呼之欲出的訊息了,他對你沒有興趣。
不過,出人意表地,衍先生反問,「你呢?你是學生嗎?」
「哈哈。」我終于有一些話可回答了。「你說我像嗎?」
「我不知道,對我來說,你看起來相當年輕。」他答著。我又是竊喜。難道我真的像典型的學生弟弟型嗎?
所以我否認,鄭重卻有些沾沾自喜地宣示:「不,我已是工作人士。你看起來也很年輕。」
我的溢美之詞已很過火了吧,但衍先生該知道我是讚美著他吧。或許,也不只我一人這樣贊美他吧。
「你是在三十歲左右?」我問。
衍先生點點頭。我正欲開口繼續說話時,詎料,門已打開來了,閃進一個烏黑的身影──這是一個印裔的程交金,他一個屁股坐了下來,成為我與衍先生之間的第三者。
這位不趣時務的印裔大兄 ,這時候竟然開口插話了,在一片捲舌音中似是評論著蒸氣房裡的溫度不足,然而衍先生竟然開腔與他搭話了。
衍先生對印裔大兄,與對我一樣友善。但換言之,其實我並非是特別的。
我說,「不知道是否要調校一下什麼?」
印裔大兄說,「哦是嗎?」
我逕自走了出去,看看蒸氣房外的溫度電掣,42℃。這是不需要再作調校的溫度,因為我已著火了。
我再走回去時,衍先生與印裔大兄已在交談了,我成為暫且的局外人。然而,我並沒有坐上衍先生的身旁,我只是站在他面前,佯裝在呼著氣呼著熱氣,讓身體的汗珠流下,但暗地裡,我是看著他,我的眼前只有他的身材與他的乳頭。
我甚至忘了看看他的腿上是否是飛毛腿──通常我都會關注留意這些小細節的,但是看著他,我竟然開始有些痴迷了。
他的坐姿始終都沒甚改變,他看起來真的是一個拘謹、不奔放的人。
未幾,衍先生與印裔大兄結束談話,他也再次離去了。
這次,我沒有去捕捉他的身影,我只是放手讓他離去,我覺得他應該是對我沒興趣吧!
我落寞地跑去沐浴間,但我不心甘將自己鎖在一個方寸間裡,于是半掩著浴簾,我希望我被關上了一個大門,能打開另一個窗口。
就在這時,我看見他走過我的沐浴間前面。衍先生果然沒掉隊。然而,他卻選擇在我所處的沐浴間隔壁落腳。換言之,我們在物理上是隔著一道牆壁相依著,但根本無法交流啊!
終於來到戲肉了,會是怎樣的挑逗性結局?也是巨根吧?
回覆刪除很喜歡閱讀你心裡流動的那種過程,讓讀者能感受作者的心理活動,也讓所有情節不再流於表明,而有著那些心路歷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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