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2月23日星期五

舞獅


我再度攜帶我的母親去購物中心逛街,碰到高樁舞獅表演。難得看到母親如此雀躍,她像個孩子一樣,守在人群前,最後成功穿身而過,擠到圍觀觀眾的第二排。

母親說,要摸摸舞獅頭,這樣新的一年會帶來好運氣,會更加旺。我只是守在她身後,像在顧著一個小童般,其實是怕旁人撞到她,因為那種擠逼,是近乎肉貼肉了。

換作是我一個人去的話,碰到這種高樁舞獅表演,我早就掉頭就走了,更不想去擠人群了。

身邊好多年輕父母都是抱著幼童讓孩子高舉起來,可以從人群中看到舞獅。然而母親身體嬌小,吃虧很多。她只是固守著她的位置,從人頭幢幢的隙縫中眺望。

我後來慢慢地移步到她身後時,才發現我的體高比母親彷如高很多,但還是母親身型縮水了?我記得她以前是那麼地高大。

不知道兒時母親是否有這樣抱起我來看舞獅?我一點印象都沒有。

事實上,我的舞獅記憶,都是回外婆家時的舞獅到戶表演。那時我會四處奔竄,就是覺得喧天鑼鼓和銅鈸太過刺耳,而且也很怕舞獅那種頭大眼大的樣子。所以我很小就記得那個年獸的傳說,為什麼舞獅會來嚇我?那麼我是否是那隻獸?

我現在確是一隻有野性的獸了

直至成年後,我的舞獅記憶是在什麼時候泉湧而出呢?

就是在曼谷的A-go go bar裡,燈紅酒綠,那種讓人炫目昏眩的迪斯可彩球燈,還有彷如牽引著脈搏的舞曲節奏。

那時是十年前,我孑然一身入場,看著那些一對對的表演者,一個扮零,被身後穿戴粗大假屌的「一號」一邊插著肛,一邊走動挨桌討賞時,我就想起了舞獅。

就是那一次開始,我決定不再觀看這種老虎秀。

後來,表演到尾聲時,舞獅開始像那年那些A go go boy的表演者,沿著圍觀人群,從獅口中發柑時,許多人爭先恐後。

我看著母親身邊一位看似慈母而敦厚老實的大嬸,硬生生地從我母親手中已緊握著的柑搶了過去。

我驚訝地望著這位大嬸,看起來年紀該不會老過我,怎麼如此粗魯?怎麼如此不文明?

母親過後馬上低頭,從手提袋裡拿出一張紅包再揚一揚,舞獅又再回頭了,順利拿到一隻柑。母親之後對我說,「就由那個女人拿去,反正那是一個爛的柑。」

母親說,你有摸到舞獅頭嗎?

我說我有。我說,我還拍下了她摸舞獅頭的相片呢!

過後,我就讓母親一個人在購物廣場裡閒逛,做完健身後,我們相約在中庭大堂區的休憩區,母親一個人坐在凳子上。

一般上她都是自個兒逛得累後,就會找椅子坐下休息。直至我完事後再出現。

我坐在母親隔壁,她身體坐得板直,如同滾滾紅塵中,彷如不變的砥柱,我問母親:「怎樣?走得累嗎?」

「不是很累,很開心。今年見到了兩次舞獅表演。我一輩子都沒有認真看過舞獅。我發覺很有趣…還摸到了舞獅頭,今年我們一定會旺起來…讓你今年發大財,有些好日子過…」

母親非常真誠地說著,她像小女生一般讀了童話,許著愿,舞獅表演彷如讓她感受到了一些新的寄望,又或者,託寄著一種美好的想像。

對舞獅,過去我只覺得它是舞獅社團的商演,要多精彩可以多精彩,即使在梅花樁跳上跳下,也是久練而成的功夫。總之,舞獅對我來說,就是一種應節的儀式感而已。

不過,這次我好像覺得舞獅不是什麼大格局的中華文化傳承等的論述了,它純粹是我母親喜歡看的一種民俗藝術。

所以開工時公司請來了舞獅表演時,我很雀躍地拍掌,最後,再次伸手摸一摸舞獅頭,然後心裡面默默地祈福新的一年有新希望,那一刻,我也想起了我的母親。

2018年2月19日星期一

母亲的年味

過新年與母親去購物中心體驗年味,其實我是當母親的御用攝影師,通常都是我掌鏡來為母親拍照,由於是使用手機來拍,通常母親掌鏡為我拍照時,她不是按歪了鏡頭一傾而畫面朦朧,就是焦點走位,到最後都是我拍,就沒有這樣多NG煩惱了。

為母親拍一次照,事後一定要展示成果給她看,她會馬上學習改變站姿,因為「這樣站看到我很腫」,「這樣照讓我看到眼睛很瞇」等等。

後來,我終於忍不住了,我說就來張自拍吧──可惜我沒有自拍神器,所以就靠我猿臂一伸,拍下了我們母子倆。

母親再看成果後說,「你媽媽我,真的老了。」

我怵然心驚,這已不是我第一次聽我母親這樣說,特別是近年來。

我只有附和她說,「我也老了啊!」

其實潛台詞是,人人都逃不過歲月,畢竟她也養育成了一個至今也一事無成的單身又未公開出櫃的中年兒子,當她自覺年華老去時,我也走進了風霜但仍偽裝不知天高地厚。

但聽到母親這樣說,我安慰她的話語,其實也在提醒我自己:是啊,我也老去了。



拍購物廣場的新春裝飾,無異於是做一場有氧運動,十分耗體力。所以我們馬上去祭五臟廟了。

我說我們就吃豪氣一些吧,難得新年出來吃喝玩樂,就是要盡興,別盯著價格來點菜,就盡量地吃吧。

而且,這些餐館每客菜,至少人均消費是20令吉的,但由於我老到還可以逗到紅包,就花這些錢來養肥自己的肚子吧。

母親說「好」,所以我開出中餐、西餐、日本餐、韓國餐、越南餐多種選項時,母親還是回歸最保險卻又最熟悉的選項:中餐。

而且是港式中餐。

你就知道是哪幾家港式中餐了。

母親權衡了港式中餐聽千古不變七彩複雜又資訊爆炸的菜單好久,最後她說:我要吃車仔麵。

我說,「怎麼不叫貴一些的食物來吃?就是吃車仔麵而已?」

因為這只是快熟麵的麵底,其實只不過一種普通又平價的過氣街頭熟食(但現在已成為香港的餐廳菜色),為什麼要吃車仔麵而已?我通常去這些港式中餐時,都不會叫這些快熟麵麵底(如出前一丁或韓國麵)等的廉價熟食,因為這些在家都可以吃到,何必上餐館吃?

但母親說,「港劇裡常有車仔麵啊,沒吃過。」

母親對香港的認識,僅通過港劇而已。而TVB港劇勾繪真正的香港生活時,許多情節與家庭取景,都是失真與脫離現實的,例如一家幾口可以擠在千多方呎的客廳對戲或載歌載舞。

但是車仔麵,成為一種港劇裡的傳說。

果然麵食端上桌,就是本地熟悉的快熟麵配上一些雜七雜八的配料而已,有炸品,也有一些霸市冷藏部可以買得到的肉品。

母親將車仔麵裡的配料都是撥過來給我。

「你就多吃些吧。」我說,因為她幾乎掏空了她車仔麵的配料。

「我夠吃的了。而且有很多配料,我都咬不動了。」

「你都有戴假牙嘛。」我說。

「假牙吃東西哪裡好吃的?而且,吃這樣多,我也消化不了。」

母親繼說,「我只是要嚐一下味道,吃過知道滋味就算了。反正都沒有機會去到香港吃。」

「我就帶你去香港吃吧。」

「我走不動了。你帶我去我也沒有本事行走,要走那麼多路,我會很易累。以前很想去,現在沒力了。」

在那一刻,看著我盤中餐因加料配料豐盛的一餐,不知怎地有些唏噓。這就是加料的年味。送舊迎新,青春放下了我們,我們還抓著青春的尾巴,但這是生命不變的常理。中國那些勉勵格言如什麼「少壯不努力,老大徒悲傷」等的,都是吁人要把握時光啊發奮圖強出人頭地等的。但我只是一個小我的小人物,不如就及時行樂,有能力去追求要追求的事情時,去發奮去追吧。

如果夢想達不到,就退而求次求個打了折扣的選項吧,像我母亲那樣,點了這一客車仔麵。

但說到最後,就是知足。

後記:只是少壯時就是靠不知足來驅動自已前進的,例如肚子餓就是因為吃不足,這己不是知不知足的問題,而是生理需求,又或是錢賺得不夠多滿足不了物質慾望,這是心理需求,知足的「足」到底是在什麼水平呢?

2018年2月18日星期日

這裡有一項告白


這裡有一項告白。其實我是很愛說話的人,而且我可以滔滔不絕地說話,我腦袋裡有很多想法,或是經歷過很多事情。可是不知為何,與同事、朋友、密友、網友出來見面時,我總覺得我是扮演著忠實聽眾的角色。

或許在人家面前,特別是那些超愛講話的「演講家」,我就會據守一隅,退回去自己的畛域,默默地聽人家說話。充其量是聆聽,有時是看秀,有時則是會吸納那些重點精華,銘記在腦海中。

當聽眾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畢竟不是人人都有「聆聽」的能力,充其量是有耳聞的能力。而我覺得我是有能力一方面聆聽,一方面引導對方吐露更多,並在適時將對方述說的要點做簡短的歸納,意味著我有吸收著對方所說的話。

(這或許是我為何可以在這裡分享到如此多獵艷奇遇,因為,我不會放過任何機會用言語來撩撥對方,直至發生了非常豐富的情節)

但不知為何,我總覺得我要遇到有多一些聆聽能力的人,機率真的很少,除了我的母親。但是我的母親很多時候是因為詞彙不足,對特定概念抓不準,所以需要簡易地對她化繁為簡,說起白話來。

但我的母親是一個稱聽的聆聽者──條件是要在適當的時候。我覺得這種聆聽,也是一種無條件的母愛體現。

然而,我最近真的有暗中做過一項統計,那些與我面對面談過話的朋友(臉書聊天的文字交流不算),還有自去年起約見的《亞當的禁果》的幾位網友,到底有多少人會反問回我:你呢,你怎樣?

機率是1%。

重點來了,當我欣喜若狂地聽到這種提問,例如說到工作經驗時,對方在述說一小時終於告一段落後,他再反問我:「那你是怎樣的?」

我就口若懸河地述說起我的情況了,我的感受、感想等。

但我最常遇到的反應是:「算啦!」、「哦…」、「別理那樣的人了」,接著無語,再帶過話題,然後對方再引導回自己的處境,話語權再度回到對方身上。

與一位舊友見面時,傾聽他說完過去他自己的經歷後,我只是聽的份兒,接著我就自己報上我的近況,我的工作處境,我遇到的人與事,以及從中萃練出的生活想法等時。

對方只是裂了一嘴的牙對我微微一笑,就靜默不語了。

老實說這是非常黯然神傷的一件事。我是覺得這樣被打發與敷衍了,是完全秒殺進一步交流的契機。

這種敷衍態度有可能是:
一)他對我的話題完全沒興趣,因不關他的事
二)我的述說不精彩
三)這是他慣有的回應方式,他覺得微微一笑就是一種反應了
四)他對我的話題是沒有想法
五)他詞窮,不知如何做反應

我與這樣的人聊天,會覺得沒甚趣味,也沒甚意味。

這也讓我每次看港劇時,越發覺得那根本是在做戲,拍對談戲時,話題總之會像網球般彈來彈去,彼此互接球而不會讓話題落空到冷場。當然了,因為這是戲劇,一定要靠對白來撐場,但真實生活就像蔡明亮手下的戲一樣,會形同默片般,彼此啞然,只有畫面在流轉。

另有一種敷衍話就是「還好」、「辛苦你了」、「平常心吧」、「隨緣」、「會過去的」、「看時間吧」、「船到橋頭自會直」、「別想那麼多」云云,這是一種假、空、泛、虛的妄語,其本質是等於「不好意思」那樣而已,特別是當我對你述說了一大堆後,你只是說這種意思意意思的話時,我就覺得是一種佛系的矯情。

這種答案,其實最適合一般交際場合來打發對方,也是一種百搭的短語,例如拜年遇到姨媽姑姐問起你幾時結婚,你說「隨緣」,問你是否有花紅,你說「平常心吧」,長輩對你說辦年貨時人擠人塞車,你說「辛苦你了」。還有問你她做的年餅是否會過於油膩時,你說「還好」。

我不會這樣答覆別人,我只有在心情不佳時會拿這樣的話來推搪與敷衍別人。但是,如果是出來面談的朋友、舊朋友,甚至是同事一起吃飯時,我是不會用這樣的話語與口吻來冷掉整個場面。

我總覺得當你在聆聽對方的意思後,反問「為什麼」,或再追問深入一些,是一種磨練自己的思維,以及鍛練己身應答能力的機會。可是不知為什麼,我越扮演這種角色,我就會退守成為一個by default的聽眾。

這幾天份外感到落寞與孤單,可能是農曆新年之故,也可能是與那位朋友敘舊之後所帶來的心理沖擊。

要找到一個可以聊天的對象真的太難了,聊天不是只是單方面,單一方的聊,而是雙方彼此有探究理解的互動。

今天年初三我在餐館看到鄰座的外國夫妻相對兩無言時,我就覺得這樣的相陪相伴太冷酷了。如果淪落到相對無語時,那何必在一起?

後來我有想過,這是否與我做零號是相通的?做聆聽者,就是被硬塞,或自愿被塞不屬於自己的事情,做零號,就是承受著一根不屬於你的肉體入體內,那是被活塞。我是否已有這種天性來做「零」聽者。

所以我正式宣告,我不想再做誰誰誰的聆聽者的角色了。一如這文章劈頭就寫的,我也是有很多話要說的,很多想法想分享的。但是,我還是未找到聽眾,所以,我就以文字記錄下來好了。

希望你聽到我的聲音,而且我是有聲音的。

2018年2月13日星期二

蕾菊慾放時②



接前文:蕾菊慾放時


客廳,成為貝壘與這位高大洋漢的陽台。

很快地兩人成為肉蟲。貝壘雖然是處男,但該做的都會做了。所以他為這男人含棒吹簫。

「粗嗎?」我問。

「嗯。很粗。」他一邊比著手勢指長,加強他的講法。原來是粗到連貝壘的兩個手掌對接都握不完。

而且,對方長得一身健壯,而且是毛茸茸的野熊類。貝壘也激起了對方的獸性。

所以又健碩又是巨鵰,貝壘初試啼聲就要射鵰,這不是A片的劇情嗎?

貝壘憶述說,當時他就被推倒在沙發的扶手上,弓起了未經開發的處女臀。

更危險的是,當時沒有安全套,貝壘就被結結實實的一棍,捅了進來。

他說,對方是如此的粗碩,但是,他覺得這是一個開始,他必須去受棍。

但是,那一種痛,是撕心裂肺的。當然了,沒有潤滑膏,沒有安全套,在如此干澀的情況下碾棍進來,形同是被沙紙包裹著的肉棍插了進來。

但是,貝壘還是沒有拒絕,就這樣被開苞了。

我那時聽著,不禁在想,如果真的緊張起來,在這種干巴巴的情況下被插,恐怕會很容易磨損流血的。

可是貝壘說,他還不致於流血,但開始的過程他是沒想到享受的,只覺得背後的男體,亂棍掃入,實在太可怕了,況且還是比一般華人等的來得粗長。

特別是尚當對方全根沒入時,那種頂觸到盡頭還要再深鑽的感覺,是多麼地無涯。

貝壘的肉臀,就這樣被開墾了,後臀這逾二十年都是由裡而出的門口,在此時此刻被由外而進,逆傳了他原有的操作。

而且,貝壘的處女地被人翻犁似地掀了開來,也將他內心的慾望給翻掘出來。他的慾望也爆炸了。

原來,這塊處女地底下埋著的,就是慾望的根,錯綜複雜。土其其男將他耙開來了。

貝壘就是這樣翹著圓臀,緊依著沙發扶手來撐著自己,抵擋著從後而來的沖擊。

他對我說,整個過程可能該有30分鐘左右。我心想,對一個處男來說,一分鐘都算久了吧,還有30分鐘,那可能是天長地久了。

很難想像一個陌生人的龜頭放在你的屁屁裡真空摩擦,而且,那是非常純肉慾的一種生理互動與交流。

貝壘說,他在中途時想要親這位土耳其男,但是對方閃開了。

他聽到對方說:「我不是同志。」

但是,他的巨根卻在貝壘的緊湊花蕊中磨出磨進。對土其耳這洋炮而言,貝壘可能形同是他的陽具需要被夾緊扣磨的肉洞而已。

土耳其人到最後,居然噴射而出,來不及抽拉出來,竟將貝壘creampie了。貝壘的後臀濕了一片,然而他也感覺到自己後庭那發麻的一處,像沒扣緊的水龍頭般,有些失靈了,滴著滴著,沾濕了他的大腿內側。

土耳其男的慾望,就像貝壘的大腿濕液流跡般,攀流而下,消失。

貝壘說,其實開始時他也疼得要吊鹽水了,漸漸地也覺得承受得了,因此才有整個30分鐘的歷程。

所以,當土耳其男驀然結束時,貝壘其實像被餵了一頓開胃菜而已。他的胃口被打開了,就像他的刮約肌一樣,都被撐開來了。

貝壘的故事,下半場才開始。

他在放縱忘我地含著一枝可能走遍江湖的玉莖時,我不知道當時貝壘的下半身是否是硬挺著還是半天吊。

貝壘說,他那一刻開始感到有些不公平,他被虧待了,因為他還未結束,對方已跑到終點線。他豢養了20多年的肉體,聖潔無瑕地獻了出去,到最後是自己沒有被結束到。

總之,看著對方已酣戰淋灕,連汗水也滴著流,順著他濃密的體毛滴流而下,貝壘深知自己做了一宗虧本交易。

貝壘說他被surprise creampie(中出)後,馬上轉過身,不理會即使之前那根肉棒的「出處」,肉棒物歸原主後,貝壘再轉身一咬,銜住了那根半垂吊的肉棒子,放進嘴裡猛吸。

我問貝壘,第一次嚐到自己未曾想像的滋味是什麼滋味?

我以為貝壘會說「咦,好髒」等,因為他看起來是一位相當淑女型的文青。不過,沒想到他在事隔幾年後對著我這位初見陌生人時,說起其舌尖的味道時,卻說:

「感覺自己很乾淨。」

「你這騷貨。」我心裡暗講。

貝壘該是被幹上了癮,反而像被zombie咬了一口的凡人,自己也變種起來,變成另一種狂魔。

貝壘說,對方射得飽了,但他彷如還在餓著,他需要為下半身的熱能洩出來。

所以,貝壘開始反攻。

土耳其男人不理會他,呆坐在沙發上。射了精後的陽具,處於一種脫剛狀態。但放入貝壘的嘴裡時,開始像入鑊的蝦子般,馬上熟熱。而且,還會彈跳起來似的。

他們的第二場轉到去了臥室。

貝壘說,當時他們續攤時,是在床上了。這時候貝壘是仰躺,兩腿一開,土耳其男人即持棍而入,再次捅入他剛被開苞的臀裡。

「當時他就是壓在我身上。剛才你問我是否有第二局,我說沒有,但我現在記起來了,是有。」

「你的第一次有戰幾局幾回也忘記了?」我好奇。

「你知道我是怎樣記起來嗎?因為當時他就是一直在滴汗,從他的頭顱滑落滴到我的臉上

就在這樣的如同山泉滴落的情況下,貝壘的兩腿交匯處的空隙一虛一實,被一個認識不久的異邦男人第二回合貫穿抽插著。

他當時腦裡想著什麼呢?因為需要被滿足到內在一種需被完成的慾望?他的花蕊裡結結實實被這麼一隻蝴蝶採著他的處男蜜。但是,他是甘之如飴吧?

或許當時貝壘的兩腿是隨著土耳其男人的抽送律動而晃盪著,但他該是有呼叫及呻吟吧!

然而當我想到在進攻中的一號不停地滴汗的情況時,我就想起了亞哲在一次在晌午後的魔棍發狂記。

那種汗珠是大顆大顆地墜落,滴在我的臉上,彷如會迸裂出更細碎的水花,彷如有墜落的回聲,而且,臉龐宛若被潤濕的乾涸河床。

這種看著一號涓流滴下珠珠的畫面,對我來說是已近似五感體驗了。視覺聽覺觸覺皆俱,遇到一個愛飆汗的一號時,你就像一張幾乎被揉碎的紙,再被浸泡在水桶中。

但貝壘跟我說,他在第二回合的炮戰時,開始聞到一些異味。

是從這土耳其男身上隨著汗味飄散出來的體味。

他沒有再細述,只是說:「就是毛毛的肉體,濕濕的肌肉,還有一種說不出的氣味飄散出來我還是喜歡亞洲人多一點。」

我可以想像那是一種汗酸味,或是汗騷味?洋人因16号染色体中部的ABCC11基因上第538位碱基未发生基因突变,基本上只有10%的人是沒有狐臭。

總之,在濕熱的情況下,加上飆汗體質的,加上是洋人愛吃躁熱的食物,有這樣的場面不出奇。

如果是這樣,是相當倒胃口的。我來不及對他提起我戰洋腸的眼前所見景象。雖然那一次不致於看到對方汗水淋漓,可是如此近距離看著對方遠觀不察的體毛,像獸皮一樣攀附在全身蒼白的肌膚上時,那種感覺是相當詭異的,因為只有在如此近距離觀看及撫摸時,你才發現對方是如此毛髮茸密,只是視覺上欺騙了你。

貝壘繼續他的回憶。他說,這部處男動作片的結尾也是一樣,對方抽出陽具,呼嘯幾聲,歪癱倒一側。貝壘則是趁著對方在抽送時,一邊擼著自己讓自己解決爆汁。

「他看來真的是一個異性戀。他一撲上來就是想干我而已。沒有其他,而且连我身體其他部份連碰都不想碰。」貝壘繼說。「但是,我做了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

「他抽出來射時,是我幫他擼。然后让他射在我的肚皮上時,我抺了他的漿汁放在他嘴裡。他措手不及,就這樣被我塞了一抺。」

這不是玩丟雪球般的遊戲?

貝壘說,他看著對方一副厭憎的表情,但這個漢子,終於吞下了夾著他汗水和己身排解出來的肉汁──我想,這是否就叫「自食其果」?
貝壘之後馬上再含扣住土耳其男的根部,土耳其男真的難逃其唇舌和五指山。

我在想像著貝壘的嘴唇沾汁的樣子。但貝壘卻在吸著香煙。

第一次被開苞,就可以招架兩個回合,我覺得這也是一個本領。至少,我記得我的第一次破處時,那種驚恐,還有覺得自己的肉體竟然可以容納得下另一個男人膨大起來的陽具時,彷如覺得自己被撐得變形了,那種複雜情緒根本無法消受。 

貝壘的故事還未完結。因為他在被大干兩輪後,從人變成獸,再成獸變回人時,人性與理智重新歸位了。

他也感到肛門異常地痛。而且,他還被無套肛交了,還有體液接觸,又含腥吞精。

在開車離開土耳其男的家的回家途中,貝壘開車開到一間私人診所去,馬上請求醫生驗肛。

貝壘再次毅然地將褲子一脫,只是面對著的是一名女醫生。

女醫生用手指檢查了貝壘經過一夜風吹雨打的菊花,按壓著其嫩芯嬌花,但找不到傷勢。

而貝壘只是告訴女醫生,剛剛被一個男人的陽具插入肛門了,怕有事情發生。

女醫生以為他面對暴力性侵犯,事態嚴重,因為已可屬刑事案了,即問他要不要報警時,貝壘才臨時改了口供:自己是與男朋友愛愛時,對方有些粗魯,他怕自己受傷了。

女醫生聽後,相信這樣的「供詞」,過後叮囑貝壘下次要愛愛時,一定別讓男朋友過於粗魯行事。

貝壘就這樣回家了。

他說,不再是處男後,此後的一兩天兩腿內側還是感到酸麻,這異域壯漢的巨鵰沖擊力度與勁道,開始在他的身體發酵。

過後貝壘還去抽血驗身,希望自己沒有染上什麼。謝天謝地,貝壘只是不再是處男而已。

我覺得貝壘的開苞記有些戲劇性──有些糊里糊塗的,但也是相當驚恐。因為當你交出肉身的那一刻,就是身體獨立,情慾自主了。不過,當你覺得你要獻身時,千萬千萬要記得,一定要端出安全套給對方戴上,不戴不準敲門。如此對雙方都有好處。

(全文完)



2018年2月11日星期日

蕾菊慾放時①

這位讀者壘約見我時說,他要找個可以吸煙的地方。我說我不要,而且我也不喝酒的。貝壘說,怎麼我這樣像受保護動物?我說,這叫餘地,給兩者都有的選擇。

所以終於見面時,我們是在一家戶外的餐廳。貝壘真的吸煙了,雖然那場所是明言規定的禁煙區。

但貝壘拿出滅煙筒出來時,我就知道他是認真的了。吸煙是一種癮,特別是對煙客來說,就像吸棒是同志的癮,特別是零號的同志。我看著他拿著煙來吸一口,紅唇合攏,一副陶醉的神態。

我在開場白後幾句就問貝壘,幾時開苞。

貝壘說,怎麼我的問話這樣不文雅?應該用些暗語。

我發現我對委婉的暗語說詞有些生疏了。我的文章都是液汁四流,有聲有色的實況真播,要暗語?開苞不就是暗語了嗎?

貝壘之前向我宣稱,他是一名一號。他說,每名一號都是從零號開始的。

(彷如像數字進位)

總之在輕斥了我一番不懂得用暗語探問他的開苞經驗後,貝壘對我這位「受保護動物」訴說了他的故事。他是如何從一隻受保護動物脫韁而成為一隻獸,如何從一枚含苞待放的蓓蕾,綻放成一朵怒放而嬌艷欲滴的菊花。

所以,以下就是貝壘(音同蓓蕾)的故事。



貝壘是個少東,未成為名符其實的同志前,他在父親的公司打工。

有一次公司來了一位客人。貝壘就招待他,要命的是,這位客人長得很英俊,而且身材高大魁梧。

貝壘做為少東,就多次與這位客人洽商,訂單下了後,還有後期的跟進,但掩不住對這位客人的好感。而且,那時他還未是正式的同志。他只是知道自已是喜歡男人的男人。

貝壘說,有一次客人約他上其家門聊天。

重點是,這位客人,不是華人。

而是一名土耳其人。

貝壘沒有細述這土耳其人是什麼人種,但土耳其是歐洲與亞洲的交匯點,多個世代以來人口混血,而且很多都保持著高加索人的血統。

貝壘說,那時他已立志要走同志路線了。所以,當他知道這土耳其客戶約他上門時,他已有所期待會有事情發生。

我問:「所以是怎樣開始?」

貝壘說他是採取主動,因為那時在並無旁人的客廳中曖昧談天已一段時間了,快到尾聲時,這客戶竟然說要去沖涼。

沖完涼出來後,土耳其客戶只是披著一條毛巾出來,招待坐在客廳裡的貝壘。

所以很明顯的這是炮局約。

貝壘說,他採取了主動,就撲了上去。


待續:蕾菊慾放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