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以前舊家時,那時還是青春年少的初中學齡。我家斜對面就住一批唸著大專的男生,由外地遷來,然後就相聚在一起住下來成為屋友。
他們都是廿歲出頭的小伙子。一夥男人住在一起,裸著上身神態自若地走動是平常事。而在十幾年前,若能擠到本地大專來唸書的人,除了是有天資,而且還是幸運兒,那是70年代初出生的那一代所面對的境遇。
我還記得有幾個男生長得稍微碩壯,是沖勁鋼砲樣的肌肉男。在那個時候,我相信他們都是運動場上或泳池裡鍛鍊出來的水牛,而非在健身中心修練出來的乳牛,健身中心還是奢侈的玩意兒,更何況是學生時代?
所以,他們散發著一股陽剛的肌肉自然線條美。
我還記得其中一個男生的姓氏非常特別和罕見的呢!那還是已唸高中的姐姐告訴我的。姐姐不知道我和她一樣,她和弟弟一起留意著男生。
我當時應該像一個守財奴一樣,以眼球望著這家戶的寶藏,目光沒有離開這一朵朵青春剛健的靈魂。
當然,那時候的我,只是一個魯鈍和「斯文」的初中生,對一切懞然不知,可是我會對著那些橫肩窄腰的男生特別注視,面對他們時卻不曾開口說話。可能那時我還處于變聲的尷尬階段。
而姐姐與那批男生都有打招呼與談天,偶爾還會向他們請教功課。
他們都是長得牛高馬大的鄰家男孩模樣。唔,以我當時的身高和視角去仰望,他們當然是威猛魁梧的──那是記憶裡一片片巨大的投影。
有一次我記得那位「沒人性(姓)」的男生在敝開大門的庭院中清洗著摩托車。(現在本地大專生不少已是以四個輪出入了,但當時的大專生都是機車族而已)
他當時是繃緊著上半身的肌肉,只穿著一件熱褲。
那名男生就這樣擦洗著摩托車,他的肌肉在運作起來閃著汗光,滑利和有張力,隔著一街之遙攝入我當年饑渴的瞳孔中。
後來,我不記得他是否拆下了車輪還是什麼的。但是,他就在取出了一個氣泵,在車輪上泵著氣來。
那是一個非常賣力的動作,他俯著頭,撮合著兩臂,然後攥著泵柄一錘錘地打著氣,手臂一上一落的提振彎曲,然後伸直垂落,他與氣泵似是展開著一場斗爭,與氣壓的阻力頡頏著。
他一面划動著兩臂肌肉,他的胸膛更是因兩臂擠壓在一起,而摺疊成胸廓明顯的山谷。他是否在呼呼地喘著氣?我不知道,但是他的汗光和動作沸燒著我的目光,迸裂出火花。
那是一種具有爆炸力的動作,其實只是非常普通和平凡的泵氣動作而已。可是我卻看得眩目,即使到十多年後的今天,那種視覺上的光華四射,熱燙得讓我還是會感到口唇乾酥,但口水還是在喉間翻攪著…
後來…後來怎樣了?
他當然繼續洗著他的摩托車。然後我還是繼續在綺想著。然後他們唸完書搬遷了,我們也搬家了。
那男生去了海外留學,我還以為他會成為我的姐夫,可是姐姐與她並沒有發生什麼事情,然後我的姐姐至今還是小姑獨處。
這男生現在已是一個接近35歲的英氣男人吧!可能挺著一粒肚腩在職場與妻兒間沖刺。
然後我自己也長大成為一個男人,在蛻變著自己一介肉身的皮肉,摸索著一幅幅男體的皮膚質感,探索著一束束顫抖的原慾。
噢,忘了提一提,那個泵氣動作與畫面現在偶爾會重演起來,那是我與椰漿飯一起進行的動作,當然,那是不及記憶中來得溫燙的感官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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