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回歸後,他在那天回去後,我若得若失,覺得很回味他,又覺得吃不夠。後來,在第二週時,我再約了他過來我的家。
這次我們恢復之前的激烈過程。他也終於肯再重返我的臥室。
我們在臥室裡干炮。我突然想起其中一個從貝殼先生處學來的招式,當我擺好姿勢前,他很疑惑我在做著什麼。
然而一切就緒後,他火力全開。這姿勢不論是攻受兩方都非常方便與遷就到手腳。而這姿勢,我在其他一號身上屢試不爽,大家都說爽翻了。
當然,因為我們對性愛技巧全都是透過熒幕上學回來的,在床上,或是在一些奇奇怪怪的地點,得耍出像馬戲團雜技般的體位與力量,過沒多久就累了,因為那些姿勢是不符合人體工學的,一切只遷就鏡頭而拍攝,但是是苦了兩位當事人。
但是有一些姿勢,其實是可以讓雙方都很舒服的。
過後公子還一直回味說,這是非常嗨爽的姿勢。我暗笑不語,當然沒有告訴他這是另一個一號學回來的,老司機的閱歷一言難盡。
公子倒在我懷裡睡著時,我心裡不禁回想起當年有一次久別椰漿飯後,他突然來了一招新招施展在我的身上,過後他坦承他約了一個新炮友,學了這一招,所以就地施材應用在我身上來了。我記得那時我聽了是有些不悅的。但是無法阻止的是因為我倆也不能界定是情人關係,即使是情人,也不大可能可以專屬地一對一只有彼此,那是異性戀世界的主流價值觀。
兩個人的親密關係,很多時候會變成習慣。所以就是喪失了火花,需要新的嘗試去點燃。我現在終於體會到這一點。
而我一邊摟著公子時,我真的有用力地回想,我們在初見時我是否就開口要他commit了下來?可能那時真的是荷爾蒙蒙蔽了我的思考能力,可能也是因情勢所需的撩人情話,沒想到他當真了,他以為我是一個求愛若渴的中年大叔,而我其實充其量在床上滿足與服侍得他很到位,但還未到可以做到「生命裡另一半」的情人階段,該是我身上與肉體上的缺點不符合他的擇偶條件,所以他先發制人,拒絕了,然後指責我對他PUA等的。
然而,他也不知道我的閱歷。我的心境是「過盡千帆皆不是,斜暉脈脈水悠悠」。
我看過這麼多的擺渡人與過客,我自己也是擺渡人,渡人也渡己,我是否也會安於安定下來?
看著公子在我主導的那體位下因嗨翻了而大爆發,過後累垮了像樹熊般地掛著我熟睡著時,我在想,如果不是貝殼先生「渡」了我,我也不會再「渡」公子。
公子現在迷戀我,也是止於欣賞我的床技等,如同只欣賞我在沙場上的鎧甲,但他沒有看到我內在傷疤。
他過後小睡醒過來後,看來又恢復元氣了。這次變成他向我索取提供更多給他,包括他說,他想要我肏他,而且,只想我肏,其他人他都不想。
接著他轉化成零號的身體語言,包括撅起了後臀,我看著他減肥後的肉體,像貓一樣柔順的肢體,竟然讓我有些錯覺,這彷如是一具女體,那種皮膚彈膨感,青春慾男。而他的肉慾需求,其實巳自帶一種他自己也不知道的面向,他可能有edging的偏好。
我順勢以sensual 手段來服務著他時,他又再次崩盤了,我沒有與他討論edging,我覺得他也不會想去探討。
許多人不知道性愛的真諦不一定是粗暴的肉體交配與插入,我自己知道,是因為我遇到99%的男同志都是以為只有插入才是一種性愛完成與唯一的進行方式,然後他們根本不懂得怎樣愛撫或為別人口交,如何察言觀色去取悅他人。
也因為這種市場需求,我成了集郵的「百屌箱」,但我也學會了許多壓箱功夫,男人的肉體感官有太多未敢開發的地帶,他們守護著這些防線,也不許他人去侵擾,有太多的原因,主要是活在社會規範下一個男人有許多Manhood的教條。
這些防線是什麼?說得最直白的,就是他們的菊。特別是純一的菊,不許他人動。
而這些都是我完全可以征服的地帶,他們完全不知道自己的體內還有另一個平行宇宙是可以天馬行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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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當天與公子如此一戰,又是幾小時過去。我還是不想錯過難得的去健身院的時間,我隨口說,不如我們去吃晚餐。
他答應了。
但我有些反悔,因為其實我只是想一個人吃晚餐,來補充我的午餐,因為為了公子,我連午餐都沒有吃,因為我知道與他一起,如果我吃了午餐,糟心的事情會發生的。
然而即然他答應了就往下走了。
我那時又頭疼了,該與他去哪裡吃晚餐呢?我家附近沒有什麼清真餐館,上次我就試過兜了幾圈和上了谷歌地圖盲目地搜,那次的體驗讓我真正地思考跨族交往,是否在生活上會一再面對這些問題。
所以這次,我就隨口問他,要不我們去谷中城,一定找到清真餐館,然後我就去健身。然後我想到了日本餐。
公子答應了,他也確定說那間日本餐館是清真允許的。
我們去到那日本餐館時,就坐在迴轉壽司的座位,相挨而坐。服務生看到公子就直接用華語開口問了,「你是否要green tea。」
這時我真的相信他第一次見我時所說的,許多華人第一眼看他時會以為他是華人。但這麼多次肉體交流後,他從裡到外都是徹底的馬來人。
我突然想起我是第一次與另一個男人一起吃日本餐,嚴格來說我已很少與朋友一起聚餐,而獨自用餐已成為我的日常,所以那次與公子如此側邊而坐,感覺有些新奇。
我只記得若干年前有一位女生與我一起緊挨而坐,她當時伸手撫了我的耳珠,還有另一次獨自一人來吃時的所見所聞,我對這些迴轉壽司的併排而落座的座席,往往有一種自成一國的防衛感。
但這次,我與公子一起坐著。他的手肘觸碰著我的手肘時,是有一種觸電又放心的感覺,因為知道不是陌生人(在肉體上已真的翻透了他,只是他未翻透了我)
Ala carte的料理上檯後,我沒有像上幾回般刻意地找話題來保持著暖場了。或許,我已自覺沒有一種義務要保持著場子熱絡,像那種表面的社交場面般去维持話題,就像在床上,我一直採取著主導位勢來擒高擒低(爬上爬下),其實我是有些累的。
我就這樣坐著,吃著我的料理。公子點了兩份,也逕自吃著自己的,也沒意願要分享等的。他說他改吃湯料後,身體瘦了下來。我看著他扒光了所有的飯,過後才吃湯料底,他說這是他的方針,他喜歡將好料放在最後才吃。
「我吃三文治時,是會先吃邊角,過後才吃內餡。」他這樣說著時,我是有些不可思議地望著他,然後我只說,「save the best for last huh。」
我之前幾次就是看著他是否會主動問我什麼問題,他這次終於有問了我一道問題,但瑣碎到我根本不記得了,顯然就是廢話。
他有提及健身,我已明確跟他說明,我不習慣去健身院「調教」他健身技巧,而我感覺到這是他一直要帶上來的話題,就是要我陪他一起去健身,但我覺得這有些佔便宜的感覺,我就不多說了。
公子說,有一種理論說為什麼在健身一段期間後要調換不同的套數與招式,這是不合理。我對這話題很感興趣,就追問:「為什麼你這麼說?」
他給不出一個合理的理由出來,僅是重覆著說,「it just doesn't make sense。」看他沒有辦法展開來說,我又擱下這話題了。
後來談到他新買的鞋子與背包,他在初見我後,在whatsapp裡更問上我要挑哪個牌子的鞋子來買,然後說400-500令吉的價位讓他下不了手。而這次我們「復合」,他已買了一雙新鞋子過開齋節了。
我就隨口說,「買了新背包與鞋子,真是好事啊。」
公子說,「不好。」
「為什麼不好。」
「因為是出自我自己的錢來買。」他說。
我聽到這句話後,有些暗暗驚訝,他是有無意識地吐了真言吧,我馬上接口,「這才是好事,證明你有這樣的能力來好好對待自己。」
我覺得這句話是有些讓我感冒的,因為看起來這是與我的認知與價值觀是有很大的分歧了。我出道這麼久,從未要過炮友的一份禮物。
或許他真的是太年輕,或許他真的未賺到錢,所以他說出這樣的話來。他聽了我這樣說,意識到自己吐真言了,馬上轉換話題。
後來,在買單時一如以往,還是我付全款了。他也沒有表態說要AA制。
我們在谷中城道別時,他還是一如以往地在我手背上沾一沾他的額頭來salam,一種對長輩的行禮。
在那一天後,其實我不時有想起公子,但已不是從「我是否真的喜歡他」的角度去想了。我只是思考,一個95後的年輕人,自小活在自我中心的圈子裡,加上他來自離異家庭,家裡資源也是緊缺的(但他的單親母親本事而可以在私企任高職養家了),他就是有一種明顯的自我中心。
他似乎還未來到一個時機點,讓他可以跳出來去服務他人。如果他是直佬,在這年齡段時因慾望驅使之下娶妻生子,他也不會過著幸福的家庭生活。
因為閱歷未夠、格局未高、心境未大,心小就放大事情來看。這就是年輕帶來肉體讓人饞,但也是年輕自帶的一種缺缺。
他或許在學術成績上有標青表現,或許他的餘生,就是在象牙塔裡過了,而且從許多小事上看起來他是聰明人,但聰明不代表著智慧,他的慧根可能未真正開拓。
而我自己觀照著自己,我其實是一個情感需求很豐富的人,豐富到會變幻成很多連我自己也摸不清的面貌出來,昨天、今天與明天的我可能要的情感呵護都不一樣。我在察言觀色中取悅許多床伴,但我還是奢望著這過程會被互相(reciprocate)作用起來,但往往都是形成我單向付出。
同樣的,與公子一起,我這種單向付出的疲憊感,讓我有些避忌了。
所以我減少與他whatsapp往來了,他還是時爾有發一些網黃推特過來分享,還好不再轉發他家的兩隻貓的照片了,因為我說過我對貓狗這些無感,而且他也沒有再要求「幾時陪我一起去健身」這種話了。
上週五時他說他週末不得空,我沒有問他去哪兒,過後他連續週末發了好多張自拍照給我,最後自招他是出席親戚的婚禮,我也沒有追問到底是去哪裡了,只是很表面地說,「你穿得很好看。」
其實心裡是有些淡了下來,這幾天我的手腕疼,而他週五晚時已發了信息過來想週末來我家,但我直接道明不舒服,道明情況,他也就淡淡地說「最好你去檢查一下。」
我覺得真的如果真心喜歡一個人,表現關心的態度可以更熱切一些,更勤力一些。但是,他不是我的男友,我覺得自己去藥妝店買一疊藥帖來解決總比空等這樣的問候與關心來得實際了。
簡言之,單身自主自理,是自己與自己的干杯。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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