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7月24日星期二

哈囉,排骨阿炳

很久以前,這位排骨仁兄已在我的文章中出現過,當時我是碰著他后,馬上被另一位滴油叉燒纏上了。

今天我在健身中心又碰著他了。一如以往,他在桑拿室和蒸氣房裡穿梭進出。我認得了他,他並不認得我,他不會記得他曾經向多少人展露過他那根筆挺的陽具吧!

當時在桑拿室裡,我選擇一個靠近木門的位置,排骨精就走進來了。一如以往,他將他的毛巾掀開來,作狀在揩拭著他身上的水珠,然而整根陽具就像彈簧一樣彈跳出來。

他真的是太瘦了,瘦得胸骨參參,你會覺得那是一塊貧瘠的土地,你不會看到有任何生氣在他的軀殼上,即使是一根春風盪漾的小草都沒有。但是,排骨精只有一株像枯死的樹木般的陽具兀自挺拔。

他硬而挺的陽具與他板直的身體呈90度的視覺裸露出來,在作狀揩乾了水珠以后,他又將毛巾覆蓋在下半身上,我才發覺原來他將毛巾摺兩層,就是掩蓋他挺勃起來的陽具,也難怪為何他的毛巾如此小篇幅,摺成就像他在穿著一條極短型的熱褲,妖豔,但不媚惑。

他過后又解開了毛巾,一直重覆著動作,更刻意轉移他的身體,總之讓他的肢體前半端一展無遺地呈現出來,整個動作就像一個鬼祟的裸體狂。

為什麼他一直要這樣做?他以為他真的是我心目中的孔雀嗎?只是一隻山雞,卻東效施顰學人樣般地開屏?

當時整個桑拿室裡只有我與他。我們佔據了偌大的空間。他過后還坐在較矮我一級的板凳上,眼睛就是不停地非禮著我的身體。

我想,是時候我採取行動來反擊,因為對于這些你望我,我望你的對峙我是感到厭惡了。

我在考慮著是否用英文或廣東話來展開我的話題。你可知道在馬來西亞很多香蕉人是不會說中文的,不過我仔細瞧他的外型,我覺得他應該是一個CAB(Chinese Ah Peng說中文的阿炳)所以,我就用廣東話與這名排骨阿炳哥對話了。

「你常來這裡的?」我問。

「有時囉。」他對我拋了一個媚眼,斜睨著的眼神讓我知道,他是一個花旦阿炳。「你呢?」

我又說,「也是偶爾。」

阿炳哥接著還是對我裸露著他的下體,拜托了,我不覺得impressed。我問,「你吃藥了嗎?」

那一剎那他笑得很尷尬。我對他充血正常的陽具不感到動容,反之我才覺得這是一種病態。他是不是有病,所以吃了偉哥來炫耀,幹嘛一直挺著一條活彈簧活蹦亂跳在他人面前?

排骨阿炳這時向我伸來了安祿山之爪,要我分享我的下半身。我用毛巾緊捂住重要部位。「你呢?」他在呢喃著。

我說,「你常來就是這樣做?」

「我係來做gym嘅。」他辯白著。

「看來不是喎,你來這裡只是在『企』著而已。」

排骨阿炳又露出了那種嫵媚的笑容。我就問他,你是top或bottom?

他說,他是top。當然反射性地他又反問回我。

我說,我要什麼就什麼。

他說,喔,那你就是bottom了。然后他就推薦自己了。

我問,你可以玩多久?

他說,他可以一天來四次,再補充,「如果你不夠,我可以再叫多一個人來。」

可笑。我就與他耍白癡,「叫多一個人幹嘛?」

「跟你玩bottom啊,你一定會enjoy。」

「不,我不覺得enjoy喎。」

「你做bottom你一定會enjoy的。不然你怎麼要做bottom?」

「你做過bottom啊?」我問,他搖著頭,我繼稱,「那你怎麼知道?」

「你只是睡在那邊,不enjoy嗎?」他答著。

這個答案教我感到訝異,也讓我暗自發笑,他迂腐的思維、自我意識的心態完全就是痞子得「很阿炳」。

他以為與人家上床只是他一個人努力著的事情,他以為自己很偉大地付出嗎?

「那你不如做bottom了。」我回他一句,「你出來這樣搞,你沒有男朋友嗎?」我問。

他說他沒有男朋友。「我曾經有過。」

「我不信你現在沒有男朋友。」我說。

「好了,那我就有男朋友吧。」他又順應著我的語調。

「那sorry了,我不與有BF的人搞的。」我說。

「說沒有(BF)你又不信,說有你又當真。」他又是那款幽幽深情的樣子,這時我已不覺得他像一個硬挺強悍的男子漢了,而像一個在撒嬌的女嬌娘,即使他的下半身還是充血著,展示著他的男人權威式的魅力。

后來我們終止了對話。我以為我已讓他感到自討沒趣。

我沐浴完畢后,他竟然走前來問我要了手機號碼。我只是莞爾一笑。「你有男朋友啊。」

排骨阿炳接著說,「做朋友不行嗎?」

所以我就給了我的手機給他。他也給了我一個missed call。換言之,我們已經交換手機號碼了。我還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做朋友?哈。

但也沒什麼相幹了。相逢一場,我給排骨阿炳的,只有這麼多而已。他還是會繼續向別人放電,為別人袒身露體,然后追求的只是一刻的快感。

2007年7月21日星期六

我的乳牛主義


那一天我是在健身后走進沖涼房裡,沒有嬉戲的時光,我是很努力地在花洒下沖洗這幅凡身俗骨。

我也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會在花洒下抱臂于胸,這不是我慣有的沖洗動作,然而我卻不自由地做了這動作出來。

就在那一刻,我聽到很響亮的滴水聲,滴滴答答,我俯首一看,才看到自己襟懷成了山谷裡的深水灣。我仔細地看著我的胸廓,才發覺自己的胸肌原來已有一定程度的發達了(肌肉發達是十分主觀,然而在我的詮釋,我幾乎沒發覺它的存在)

我在那一刻並沒有竊喜,但驀然覺得為什麼我會將肌肉鍛鍊到這個起碼程度的發達呢?
我真的需要成為乳牛嗎?我開始質疑自己過去辛苦揮汗的努力。



因為健身,成了同志的一種共識。我就稱之為「乳牛主義」。

乳牛主義是經過一代傳一代的凝聚,再擴散深殖到每個人的腦海中形成規範的共識。

同時,乳牛的肌肉發達與魁梧偉岸的身型,已成為一種強勢。

這種強勢讓我們無法拒絕,它形同品牌衣著一樣,你可以袖手旁觀這一股風尚或嗤之以鼻不愿屈從潮流,但你無法否認裡面包裹著的種媚惑與誘力,讓每個同志都認為,身體與肌肉,就是一種表達。

那是怎樣的表達?同志圈裡暗地裡希望通過賁漲的肌肉、力拔山河的身段表達出陽剛與威猛,表達出男人的氣概,甚至表達著自己擁有超強的性能力。

然而同志要健身,其實與女生化妝是有異曲同工之妙,女生覺得臉色蒼白時,會塗多一些腮紅;鼻樑扁平的,就將鼻影塗深色些。美其名是女為悅己者容,還說化妝是一種對外的尊重,其實就是一種塗脂抹粉的掩飾,掩飾一切不該發生的瑕疵,塑造不屬于既定的效果出來。

所以,乳牛主義者要勞役自己的身體去舉重,或奮力在跑步機狂奔,是內心裡的掩飾心理在推動,你在嘗試表達著自己是擁有男人氣概時,其實也是心虛地告訴著自己與別人,你就是缺乏這種特質,所以你需要泵大你的肌肉,來掩飾你所欠缺的。

經驗告訴我,你成為乳牛,你就吃香一些,至少你會得到別人隱隱約約的注目禮,甚至是敬禮。

但乳牛主義的副作用是,很多人練就一幅飽漲肌肉后,以為就可以得到更大的真男人身份認同、或是藉此獲取性愛或愛情,他們希望自己是穿上玻璃鞋的灰姑娘,煥然一新就找到白馬王子了。

可悲的是,一些乳牛就是陷入這種盲區裡,他們變成自戀,甘愿愛自己多過主動去愛別人,他們希望別人會對他們頂立膜拜,他們認為別人擁有一些別人沒有的東西。他們的自戀自喜也是同志圈裡階級觀念產生的禍因。

因為,大家以為擁有健碩身體就是高人一等──因為你比較吃香?因為你有財力來支撐你每月付費來加入健身俱樂部?

有時我看到一些乳牛包紮著毛巾坐進桑拿時,他的現身吸引了眾多目光,然而他們就展現出一種自覺性起來,稍微板直起身體,挺胸收腹,以讓腹肌能真正地表現出來;他們會煙視媚行,他們不會攤出善意友善的眼神交流,就因為他們知道那一刻的世界是以他為重心的。

我會覺得有些好笑,這一類的乳牛主義者,他們就像財大氣粗的暴發戶。

為什麼人人都崇拜倒三角型的身軀,以致在健身室裡的同志都成了「溫柔的乳牛」。

是的,因為你可以看到一些乳牛在舉重后,他們會翹起二郎腿吁氣,他們會揮揚著白毛巾,像悄姑娘撥著白手帕一樣地走動。他們得到了一幅黃金軀體,但在一身銅皮鐵骨下,藏不住一陣陣的媚氣,甚至轉化為妖嬈氣了。

可是,一個男人一定要成為乳牛才算合格的男人嗎?這是因人而異。可是我們無疑地是受到影視與圖書文化的催化影響。

例如內褲廣告的模特兒一定是標準型的男人、美國荷里活的男主角統統都是健美者、五級片裡的男主角則是剛猛惹火,這已構成一種既定、僵化的意識型態,我們誤以為大部份的成年男人,就應該持有昂藏六尺、熊腰虎背的乳牛形象──事實上是事與愿違。

我是在成年很久很久以后,才發覺自己是躲在這樣一種一廂情愿的假象裡,因為這樣的錯覺,我讓自己自卑了很久。

然后我發覺,原來全世界都沒有逆向思考,所以我們一起去迎合大眾。

相對地,我是覺得直佬的心理特質會較為「健全」,因為他們的不在乎,也因為他們擁有同志所沒有的特質。

他們不會把男人味構築在一幅身體之上,而藉此來撐起自己的男人尊嚴。但他們不惜將自己的軀殼搞垮,甚至他們在有了女伴或妻子后,會任由女伴將他們養胖成一隻豬般的笨重。因為他們知道女人注重性能力多于重視他們的肚腩,只要能維持性能力,問題就不大了。反之成為一隻叫人側目的乳牛,更會教眾女士們顧憂男人是否會惹桃花。

這也造成健身室裡的直佬成為「少數民族」。因為健身不是直佬的必需品。這也讓我走在吉隆坡的鬧市與商場時感到如此沉悶枯燥無味,因為拖著女伴的男人要不扁胸嶙峋,要不就挺著圓滾肚腩與梨子型身段。他們根本不在乎每年腰圍增一吋。

而真正成為乳牛的直佬,應是真正熱愛運動的男人,或是貨真價實的Metrosexual男人。

偏偏我們欠缺運動意識高漲或metrosexual特質的直佬。

當然,不少直佬還是抱殘守缺,因為乳牛主義已成了污名的標籤,直佬認為加入健身室是混上了同志圈,但是他們忘了健身、舉重也是一種運動,他們對這方面的健康意識還未達到共識。

所以,我會覺得很有趣,乳牛成為同志圈朝聖的圖騰,因為成為乳牛,儼然就是一種追求目標(散發男人魅、搏取他人目光)的手段。從健身中得到健美與健康並非唯一的目標,反之是次要的目標。

然而,在直佬的世界裡,健身是次要的;他們寧愿去打球或跑步,也不要終日與啞鈴或機械對話。

即使當健身是變成重要的項目時,這些直佬是因為要達到自己的需求才去健身,譬如他們要自己的體能充沛、要讓身架子穿衣服更好看。他們並沒有因為要討好別人而去進行的。



對于一般大馬華裔男生而言,由于先天性的身架是瘦小型,個子普遍上不高,在一般社會的性別角色上,並沒有明確的男性特質,以致產生中性的視覺效果。而健身是在穿衣時的補充,否則穿衣時永遠就像孩童一樣,長相稍有脂粉味,甚至會被誤會是女生,這是一種不幸。成為一隻乳牛后,對外形象的改善有正面作用。

我問我自己,為什麼我要健身,為什麼我要付出幾千塊來報名健身中心時,皆因受到乳牛主義的殖民。

但是,這種乳牛意識型態局限了我的選擇口味,因為我許久以來的只挑乳牛的「味蕾」培養,讓我只能做一個騎乳牛的牧童

所以,如果你認為自己不是乳牛主義者時,你還可以慶幸,你不會為了討好取悅其他同志就硬硬地逼自己去健身中心報到。你還堅持著自己的價值觀,即使你是懶惰蟲,至少你還抵擋住這種乳牛主義的強勢。

這種強勢就像穿名牌衣服一樣,或是講英語,你可以選擇去調適自己擁有它,但別被強勢佔有了你,而失去了自己。

然而,當你隨波逐流地奉行乳牛主義了,就以虔誠的心態來健身,不要來到健身中心就聽MP3霸佔著座位不走、或是寧做口部運動也不做肢體運動、徜徉盤桓在桑拿室或蒸氣房裡獵春了。

當然,也不要以乳牛眼看人低了。

2007年7月19日星期四

擦身而過

我在電梯碰到奧申時,他一慣地戴著耳塞在聽歌。這已非我第一次看著他聽MP3。

這是一個上班的早晨。只有我與他。他憨厚地向我笑一笑。

我問:「看來你很喜歡聽歌,你在聽著什麼歌?」

他從懷裡掏出手機。然后將他的另一邊耳塞遞給我。我有些驚訝,然后將他另一個耳塞置入耳蝸中。

「好聽嗎?」

我倆佇立在電梯外的廊道。耳塞那一端傳來一把假嗓子,還有奧申的溫度。他真的弄熱我了。

這把聲音很熟。我說,在細心聆聽了五秒后。

他說,那是Bee Gee的How deep is your love。我恍然大悟。然后我們一起走進辦公室裡,一邊討論著他的手機款式,因為那款手機的音效很清晰,聽起來很有立體感。

然而讓我有些心顫的是,奧申是一個熱情的人。



我會想起奧申那次看戲前將手放在我腰間的細微動作,儘管那不是刻意的,可是讓我有些恍惚,如果那一隻手,是一個可以愛男人的男人的手,那會是多好。

然而,我與奧申的互動真的不深。我們只是一起看過一場戲,連戲名我都忘了,而且那時有小博在場。我們也有一起吃過飯,可是也是大伙兒一起現身的。

我們還一起在停車場閒聊,他世故地抽著煙,在短短一分鐘的交會裡,我看著他,他看著我另一個擦身而過的女同事,臨別秋波那一轉,他讓我覺得,他是一個直佬。

所以,我就沒有再製造什麼刻意的機會了,例如特地去找他喝茶吃飯等之類的。我們偶爾在茶水間碰著,偶爾又在廁所裡會面。

有一次先在尿盂報到,我后來居上,就站在他旁邊。你知道一些直佬在旁無他人時,一站在尿盂前隨手就掏出寶貝出來小解,而不會顧及露全相。

然而當有人在旁邊時,私隱權就會馬上浮起,讓一根肉條子在掌心裡小心奕奕地呼應著大自然的呼叫,保護著自己最私密的地方。

而那時奧申的情況是,他很自然地站立著,他的掌心並沒有密封式地包裹著自己的生殖器官。

我就開始了話題,他回答,與人交談一定要有視覺接觸才是有禮對吧。所以我也望向他那一端,將他整個形體立體地收入眼簾。

奧申穿著深色的西裝革履,然而露出半截的肉棒子出來,儘管是斯文包裝,但已是裸露了。

然而,這裸露的畫面,在那一刻對于我來說,卻悄然添了一些野性、情色的元素。

那是我深埋自己對他的聯想翩翩長達2年后,所見到的一個畫面。我嘗試將他視作為普通同事,一般朋友來看待,他當然也不知道我對他的身體及一舉一動是有化學作用的。

所以我已淡忘了,包括放棄讓自己與他的思想有進一步的交流。

可是看到他下半身時,他又成了一塊情色的磁鐵,吸引住我的目光,更將我的幻想迸發了出來。男人總是肉體與視覺動物吧。

我就放眼望著奧申的下半身,在0.5秒的觀察裡,我看到了他的形體、顏色、粗略估計的長度…那是一幅非常動人的工具。

然后我心不在焉地與奧申對答著。天啊,一個讓我熱血奔騰的男人在面前露著寶,不多看幾眼豈不是走寶?

他應該未察覺到我在打量著他。

在下午時,我與另一位女同事談著公事時,我的腦海裡突然閃過他陽具的形狀,讓我整個腦袋停頓了幾秒鐘。

原來性幻想如此有殺傷力,而可以在正經八百地談著公事時會冒現出來,讓人心如鹿撞。



我們有一次一起看電影,他就是那種靜靜看戲的人,架起了眼鏡。原來他是有戴眼鏡的。

他說,他只是看電影時才看眼鏡。我再偷偷地瞥向他,他的側臉剪影在熒幕的光線泛著逆光,原來他戴眼鏡時也蠻好看。

然后,我最近才知道,他是偶爾會喝啤酒的人。原來他是有喝酒的人,除了吸煙以外。




然而,奧申說,他辭職了。

辭職原因不外是那幾樣。他說他會回家鄉發展,追尋更好的未來。所以,他將離開吉隆坡。

他是在廁所裡,與我碰面時道別的──透露自己丟信了,何時是最后一天等。當然,奧申在那一刻已完事,他是完完全全地包裹好自己,就像一個安妥的行李,隆重地,向我宣佈他辭職的消息。

我有些訝然地望著他。他解釋著的同時,也讓我有一絲絲地欣慰,因為他不像小博一樣選擇不告而別。

然而,他返家鄉發展后,意味著我們連下次接觸的機會也沒有了。他在吉隆坡的日子,我連約他出來喝茶的機會也放棄,因為我忙,又或許因為我知道我與他的互動能去到什麼階段。

因為他是一個直佬。

奧申說,你可以來我家鄉找我啊!這只是一般的客套話吧!

我說,好哇,我也沒有去過你家鄉,但我住你家可以嗎?

他猶豫了片刻,再補充:啊不用緊,大家是男生,隨便睡就可以了。他很爽朗地答應了。

不過,這真的只是隨口一提而已吧。然而,我是否真的有機會與你同枕共被?



我與其他同事提起奧申要離職的消息。一位女同事說,其實呢,他是我丈夫的前同事呢。

「我老公有提起過這男生,起初我也搞不清是誰呢,后來才知道他就是奧申…啊,他這樣快就辭職了。」

這位女同事就是兩年前,被奧申目不轉睛盯著望的女生。

我之后再問奧申,他說他之前確是在那間公司服務過。「是的,我認識你部門那女同事的丈夫,我們以前是同事。」

「所以,你也認識我的女同事吧!」我問。

「是啊,我在剛見到她時,就覺得她有些面善…大概知道她的名字與長得怎樣,但沒有真正接觸過…」奧申說。

原來,當時我看到奧申如此好奇地望著這位女同事時,可能當時他正在確認著這是否是其前同事的妻子。

然而,我卻以為他是一個如假包換的直佬,奧申對那女同事多看幾眼,是否純粹為與自己的過去聯繫起來,而不是像一般直佬般色瞇瞇地望女性那樣?

所以,他是不是一個直佬呢?又或許,他是一個我走漏眼而疏忽了的同志呢?

可是這些推想已經來得太遲,因為有時我們有太多的一廂情愿,我們就這樣擦身而過了。但有時這些一廂情愿卻是拖累了我們,讓我們誤墜不應闖的情慾禁區…

2007年7月10日星期二

祭─大馬中文部落格

一班很熱心的部落客在網上搞了一個「大馬中文部落格祭」的盛事。報名日期已經截止了。我看到我的部落格被列在目錄的【食色性也】欄下,確實有些意外和好笑,因為我給人家這樣標籤了。

為什麼食色性也?原來,這班朋友們是如此定義,而且還注明內容包括:同志部落格、桃色部落格。

「世俗的眼光不能批判你描述情欲的筆觸,
你能挑起人類最原始的本能,
在你部落格的字裡行間遊走著的是那毫無掩飾的情色。
你的身份是個謎,
但是那不能阻止我們給你獻上我們對你的文字最崇高的敬意。」

有一位讀者電郵我,問我為什麼不去報名參加來「共襄盛舉」?他說我最有資格參加這個食色性也組別的部落格。

為什麼?因為我的文字能挑起你們的「最原始的本能」?你當春藥般消化我的文字? 還是我的生活像一本風月寶鑑?所以我是那樣地毫無掩飾的情色

我心想,即然主辦當局列下條件說,「你的身份是個謎。」那麼就讓我做一個謎樣身份的書寫者吧,我又何必再曝光本尊?

我也去瀏覽這個網站已報名的同志部落格。我以為還有其他「志同道合」的朋友會挺身而出,這樣或許可以找多一些知音。而這股知音的呼喚,早在我于兩年前已急切地要找出同路人

然而讓我啼笑皆非的是,一個中學生與同學們穿著校服在吃喝玩樂的夢囈部落格也走來報名參加什麼食色性也。第一個掠過我腦海的感覺是:不知所謂。

這傢伙會不會中文的啊?

我也稍微瀏覽另一個報名「食色性也」的部落格。肯定的,這個年輕人是一個同志,然而是詩歌式的吟哦摻雜著性幻想的部落格文章。

老實說,已經兩年了,我在國內還是沒有找到一個真正讓我心折、嘆服的中文同志部落格。

別說同志部落格,我想到現在我並沒有在馬來西亞找到一個用心以中文書寫的部落客。

為什麼?因為大部份(99%)的部落客都是將生活的流水賬硬生生地攤展出來,沒有跌宕,只是直線式的鋪敘。內容更多是無病呻吟,或許是言之無物,甚至沒有主題,體裁沉悶,沒有訊息,更沒有導向性的火花,因為部落客沒有去提煉生活的素材。

所以將一堆堆蒼白的文字丟出來,一切只淪為口語語體,而不是使用文學性、講究或是正式的文卷語體,更別說要讀到修辭文字。給我的感覺是上公廁時看到門扉上給人寫下的塗鴉。

又或者,部落客開了部落格后就沒有更新,文章寥寥無幾,完全任由荒蕪。

更好笑的是,我還讀到一些部落客接受媒體訪問時侃侃而談部落格現象,他怎樣寫部落格等、部落格帶給他生活怎樣怎樣──然而這些部落客的內容呈獻不過爾爾,最多是繞著吃喝玩樂。

寫部落格在大馬中文圈裡看起來只是時尚一樣,並沒有多少人真正用心地去經營一個部落格,因為只是好玩,只是附合趨勢。

當我在細讀這項「大馬中文部落格祭」所列明的各項組別詳情時,就覺得一些組別分類確是很無厘頭的,因為這些部落格組別定義過于空泛與自相矛盾。

舉例:
【生命記錄】:你的部落格是你存在世上的應證之一。你的每一步腳印都深深烙印在網際網絡上留下你生命記錄的痕跡。

注:部落客寫部落格就是一種生命記錄,所以每個部落格都可以參加這組別?

【特別獎】常規不能給你任何定義。你是個不能被分類的類別,另類思維是你的操作模式。因為你的特別讓這原本是枯燥的科技世界變的充滿色彩。
注:胡說八道或無厘頭的夢囈也可以競選「特別獎」?

【自爽部落格】亂是你的特色;沒有主題是你的偏好。無聊是你的原動力;你不把別人的褒眨放在眼中。所以自爽是你的目的。
注:我覺得大部份馬來西亞的部落客都可以參加這組別了。


我覺得整個大馬中文圈的部落格風氣不只未成氣候,而且是不成大器。當然我們撇除那些懂中文的政客的部落格,或許他們言之有物,因為政客就是懂得怎樣讓自己突顯、表達出來。

而大馬中文部落格祭是一班熱愛部落格的朋友自動自發地推動的,我覺得在制定條規與分類組別時,應有更嚴謹、更周詳的思考與策劃,譬如參考台灣的全球中文部落格大獎的細則與作法,才有代表性與權威性。

然而,征求贊助商與媒體報導,然而到最后一大堆不知所謂的部落客蜂擁而上來報名,到底是有鼓勵寫部落格的作用嗎?如果只是淪為得空出來喝茶聯誼、觀摩,大家互相恭維彼此留言「到此一遊」等的交流,是否有意義?

此時此刻,我只是感到像高中生的一場胡鬧的畢業舞會,之后就一片狼藉了。

2007年7月5日星期四

試問捲簾人,卻道海棠依舊

我說健身中心裡是讓人揮汗的地方,然而也萬花筒一樣可以給人看到不同的景象。最特別的是,你會看到一隻隻的「孔雀」怎樣開屏

他們會動用肢體語言,一個飄渺湮遠的眼神、一彎恍然若失的微笑,當然還有半遮蔽的洗澡間帘幕,或是毛巾。

現在我發覺越來越多人會在沖涼時,攢到每一列最內部的沖涼間去,往往是內部倒數的沖涼間會是時時刻刻地被佔用。你可以看到帘幕都拉上了,有一條白毛巾懸掛在帘幕上。然而,只要你趨近一看,會發覺帘幕並沒有密封起來,兩端會騰出一絲絲空間讓外人一窺究竟。


然后,你會看到斜對面的人,會鬼鬼祟祟地半拉著帘幕,當你透過掩不盡的帘幕看到肉色四射時,你就知道有人對你開屏了。

有一次,我就是這樣的情況下瞥見了斜對面的一間沖涼間,出現影影綽綽的肉色。首先是看到他的手臂,然后是他的腿。

他知道有人注視著他,所以索性將帘幕大方慷慨地拉開一些。

這時,我才看到裡頭站著一個標青的小乳牛,至少他的手臂二頭肌告訴我,他是修煉得成正果,確是有努力過來健身。

他也看到我了。

然后我們就以對峙的姿勢,互相凝望,在花洒下,在肥皂的泡浴中。

他挺拔起一根翹起的肉棒子,然后使勁地在搓使著,我還記得他的站姿像做著瑜伽一樣柔軟,至少像一邊耍著武功拗腿,一邊在自慰著。

我再看他的模樣,其實長得真的不賴。為什麼會如此公然挑逗?他也不需要如此做吧。

而且,由于他是比我先佔用那沖涼間,意味著他是隨時恭候不速之客,不論對方長得是什麼模樣。

總之,他需要的是一個觀眾,或是為他服務的役男。

我們對望了很久,我更洗著頭,打著泡沬,一邊偷偷地張望著他,當時情況是一度意亂情迷。可是,我記不起為什麼當時我沒有採取進一步行動。

后來,由于有第三者已闖入,我也洗滌完畢拉起帘幕走人,就結束了這短暫的狩獵之旅。

我臨走前看到這年輕乳牛穿起了衣服,他真的是一個長相好看,身材又標準的男生,我覺得自己有些不識抬舉,竟然對一隻孔雀袖手旁觀,覺得真的說不過去。

然而,既然他那麼豪放地四處開屏,看來不是不識抬舉,而是這隻孔雀並不是要抬舉我,而是等候別人抬舉他,不論對方是阿貓阿狗也好。




又有一次,在沖涼間中,同樣的故事又發生了。

當時我也是懞然不知對面站著一隻等待開屏的孔雀。我是被對方一股嘈雜的聲音所吸引。到底他是怎樣發出聲音來吸引注意力呢?

我是在半掩著的帘幕后,看到他一直在按壓著沐浴露分注器(dispenser),由于力度大而動作快,按鈕就被按壓得格格作響。

我是拉開帘幕一看時,才看到他的手一直在按壓著,我更看到他的手掌已沾滿了沐浴露,滿手淋漓盡致。

為了開屏,這傢伙一點也不環保。

我對他置之不理。

他又繼續按壓,格格格格的聲音像在進行著一場溝通。

我這時再將眼光放過去,就見到了他下半身的槍桿子,筆挺,像一尊欲發射的大砲,姿勢十分威猛。

可是,我還是看不到這傢伙到底長成什麼樣子,只捕捉到他那股幽怨的眼神。既使是上半身的肌肉也看不到半分肉色。

他看起來是阮囊羞澀,然而整幅工具是一切就緒,只欠東風。

他像耍著魔術一樣地,一邊用手勢與自己的老二對話,然而就讓我的目光停留在他的下半截軀殼。

后來,他真的成功與我溝通了!因為我決定走進他的沖涼間,就是想知道他還有什麼把戲。

我是環伺四處無人時才躡手躡腳地跨過去,然而,當我一掀開帘幕時。我見到了一樣東西,讓我馬上打退堂鼓。

因為,我瞥見了他的頸紋。他的頸項遍佈著一絲絲斜紋,紋理清晰。那不是傷疤,而是歲月的痕跡,如此深刻的皺紋,打摺了,他蘊藏著許多我來不及追得上的故事。

盡藏在一幅老去的軀殼裡。

他只剩下一根大砲般的工具,一枝獨秀。

我再看他的軀體,那是一幅像洗衣板一樣板直的身材,在白花花的水色下,是蒼白無光彩的。
我很歉然對他一笑,然后我又走出去了。





還有很多很多奇怪的遭逢,包括上回碰到的滴油叉燒,與他在桑拿室裡碰面時,他會像陰魂一樣地纏繞著我,或是佇足在我的沖涼間格前徘徊不去。

可是,我都沒有理睬。

可以說,遇到的孔雀是奇形怪狀的,有紋身的熊腰老兄、有孱弱式的斯文書生、像「小叮噹」漫畫的牙擦仔般造型的、又或是像壘球場上沖鋒的球員…

但是,故事的經過與結尾幾乎都是一樣,重覆性也越來越高了。只是他們會向你展示他們天賦異稟的充血工具,大家沒有名字,彼此是過目即忘。

然而,誰與我真正接觸過的,我還是會記得他們的模樣。有時甚至在穿起衣服扮起人樣后,在同一塊鏡子前拿起電風筒在吹乾著自己的頭髮,恍如陌路人,然而前一刻大家是一起欲仙欲死。

有時我會緊緊地盯著他們看。告訴他們,是啊,我就是與你有過一手,你是否記得。

然而,他們通常都是飄遠而過的目光,而不是之前那股貪婪、渴求的眼神。而此時此刻,你會感到一種花自飄零水自流的感覺。

這都是很狠的下場,像老套戲劇對白那樣:「你得到我的人,你得不到我的心。」

所以,當你在健身中心碰到開屏的孔雀,然后一起狎鬧嬉戲時,你得到了一幅陌生的軀體,就是你失去的時候了。

但是矛盾的是,當你得不到那幅你想要的軀體時,可能你就永遠就得不到,因為下次可能碰不到天時地利人和。

保持著熱忱的狂野之心,然而在射精后事后就禪心已作沾泥絮,不逐春風上下狂。

2007年7月4日星期三

給小博的句號


有時候兩個人之間發生一些意想不到的變化,詞窮時我們就會說,這是緣份。

緣份也需要時間去醞釀的。然后才發揮到若干奇妙的效果出來。

就好像我曾經一度迷戀的小博。感謝時間讓我看清了一些輪廓。

其實將他擱在一旁沒有在這裡書寫他,是有一些原因的,不是因為我確認他是一個直佬而情愫漸淡,而是因為一件小事。

有一天我接獲他的電話,他對我說,他要向我借車子一用。

為什麼?因為他長距離戀愛的女朋友來到都門了,他帶著女朋友在這裡觀光幾個星期后,他需要送女朋友去機場搭飛機。

所以,他就要求我借出車子一用,他清晨載了女朋友到機場后,然后再把車子送回來給我,讓我駕車上班。

小博當時在電話上,就要求我答應他這個請求。我覺得這請求很唐突,在電話間不知如何回應,而且這是第一次有人向我借車用。

我是否要借車?老實說,自己的車子除了給家人使用以外,就沒有人駕用我的車了。

我只記得有一次我讓九厘米先生駕我的車子,當時我坐在他身旁,他踩起油門和拉起停車掣時,他那種粗暴的像他作愛時手勢讓我感到很不自在。

所以,這輛跟隨我到天涯海角的座駕,基本上我是視之為專屬品,甚至比我的男人更私家──不是嗎?椰漿飯是一輛公車,我可以忍。但是私家車,我就不放心讓別人操盤。

小博在電話上提出這請求時,我第一個念頭就是,如果中途發生事情怎麼辦?這輛車子讓我拚了幾年的積蓄來成為自己擁有的資產,雖然已不值錢,但是還是有一份感情在。而且去國際機場不是短程行駛,他根本沒有駕過我的車子,一踩油門就可上手嗎?

我當時有反問他,為什麼不召德士?干脆俐落。

我也想起我自己多次去機場搭飛機,不會勞動家人或朋友接送,一切由德士搞掂,我寧愿付錢,也不愿麻煩別人的資源。而即使家人出國要到機場,時間上允許的話我會親自載送,但是通常他們都自己搭德士去。

小博當時告訴我的答案是,他覺得召德士很貴。他甚至想到要乘坐機場快鐵,可是時間上也不許可。

后來我想,除非我也在場,如此我就放心地讓他駕駛我的汽車,但這意味著我就是要做一個凌晨司機。

而事實上,我根本沒有見過他的女朋友一面,即使他的女朋友來馬超過幾個星期,但小博並沒有正式介紹讓我們相識。或許小博認為沒有這種必要吧,因為我與他之間不過是普通朋友。

所以,我真的需要犧牲時間來做一個司機嗎?

后來,我再三思量,我拒絕了他。我直接告訴他,我覺得這樣的做法不方便,向他抱歉了事。

小博后來說,他自己想辦法。

但是心底裡我是有一些矛盾。我覺得自己應該熱心一些,幫忙他人,特別是小博。但另一邊廂,我對他卻沒甚信心,而且他並非情非得已走到絕路,他還有其他解決問題的方法。

在更深層的心裡,我覺得小博的要求除了唐突,還是唐突。我不愿承認,小博是一個佔人便宜的人,因為如果他想到乘坐德士成本高,那麼即使他借用我的車子,來回的油錢成本也等于德士費用,那麼小博是否付上一些費用給我呢?

所以,我漸漸地將小博淡忘了。而且,我對他有意無意地疏遠他了。

其實還有一次,我們相約一起看晚上9時電影。當時我在公司裡忙著,我就請小博先到電影院買票,我稍后再趕來電影院。

后來,我接到了他的電話。他說,我可否提前來到電影院。

為什麼?我問。

他說,他的錢包只剩下10元,無法再添購另一張戲票。

我心想:怎麼一個出來工作的職場人士連包只剩下十元都出來消遣娛樂呢?而難道他找不到提款機來提款應急?

當時我氣急壞地趕去電影院,一邊著急是否還有剩票,一邊奇怪著怎麼小博只帶著十元出街呢?



后來小博辭職了,他辭職前我絲毫不知情,當我見到他的辦公桌空空如也時我恍然大悟,他對我是不辭而別,我與他之間的份量比重,真的似乎微不足道。

因為,平時不少談得來的同事離職前,至少會通傳一聲,這是一種交代。然而,我與小博已屬于喝茶的kaki,甚至一起出來看戲打球等,他連暗示要辭職的也沒有,我覺得真的不夠意思了。

不過我們仍相約出來進餐,他說他向我借了一本書要退還,我幾乎忘了我曾經借過他那本書。

然后我們在小販中心坐下。我問他要吃什麼,他說瓦煲雞飯,所以我就點了兩份瓦煲雞飯了。

當熱騰騰的瓦煲雞飯端上桌時伙記要埋單,小博不為所動。我遞了一張十元紙鈔,伙記就理所當然地將兩份菜的錢結算埋單,然后找錢給我。

然后,小博與我一樣,大快朵頤起來了。他吃得津津有味,談著自己的新工作,還有新工作后突飛的薪水。

直至我們聊完天后,小博似乎忘了他還未那頓晚餐埋單。而我們當時並沒有什麼共識說,這是我為他餞別之宴或什麼的,所以我是預設大家是各付各的晚餐。

我呆到最后那一刻,我期待著他會說,「啊,我還未付剛才的錢」等之類的話,至少顯示出他並不健忘,並謹記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每個人都付出血汗錢來有盤中餐的道理。

若是如此的話,我就不會介意作東,反正是幾塊錢的一頓飯。

可是小博到最后還是一聲不響,他神態自如,理所當然地享用了一頓晚餐。他還問我,家裡是否有上網設備,因為他的電腦壞了,他需要上網寫電郵給女朋友。

我說,我還是用窄頻的撥號上網設備,速度緩慢。

小博說,不必了,他自己去找網咖上網。

上網咖一小時多少錢?比小販小心一頓飯的價錢更低吧。所以,明確而言,我贊助了他上網。

后來我漸漸記起,幾乎每一次出來進餐時,都是我作東。

到現在,我就沒有見到小博了,也不想再找他吃飯了。因為我發覺, give and take之間,不能只是take for granted。更甚的是,我竟然看到自己對他而言的利用價值。

當你看到自己在別人的價值與賣值是多少時,心中有數,也會覺得悲哀。

我在此也詞窮了。所以就說:我與他的緣份,就此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