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7月30日星期一

啟航 2.0

接前文:啟航1.0

像一隻魚般我又飛溜走了,靜呆著時,我消化著黑暗帶給我的世界。想著此行來是為了何故?

若來三溫暖是為了垂釣,除了是講運氣,際遇就是緣份了。可能乳牛有各自的活動。在洶湧的人潮裡看著人人消隱而去,之後黑影幢幢地又复活起來。可感到寂寞?寂寞是社會性的,因為你即使你在人群中,但你是孑然一身的。

因為無聊嗎?無聊只是需要找些活動來消遣,就打發時間,週日要打發時間可做的活動可多得很。我是否真的無聊到要來這裡站前哨、打肉戰?

或許是孤獨吧。孤獨讓我可以在這一個角落,獨自在心裡對話。而此行佇足一處,伶仃隻影,是我下半生未來的一種預演吧。反正沒人到最後與你相依為命到臨終。

我漸漸地被黑暗消化掉了。

因為我看不到未來。

不久,看見一位先生站在那兒。反正週遭沒人,反正他也不長得討厭;我趨前去,雙手齊來;他也不抗拒。

瞄一瞄他的長相;猜不著是什麼種族; 但膚色白晢;身材高挑;但扁長,沒有修練過、渾然天成的排骨精。

乾柴遇著烈火時,是火燒柴,還是柴舞火?我的舌頭像一根魅艷的火焰,繞著他的乾柴打轉炙燒;炙了的柴不是苦的,卻是溫過的。

啊…太久沒嚐過如此鮮的肉根子。我心底裡默默地喊著。

那時我們已匿藏在一間只供站立的暗房內,他的內褲已被我扯到他的膝蓋下。真是乾柴埋在一片荒涼「青山」裡──怎麼不修修恥毛啊?

他在剎那間已彈跳而起;一柱擎天,但暗房空間太小了; 行事不方便。他用英語問我:要否去大一些的房間?

也好。我答應了。

我們一起穿上內褲;一前一後移步到另一區的炮房區。然後鎖上大門。就剩下我倆的世界了。

這些炮房,只能用簡陋、粗糙來形容與概括──不設安全套之餘;潤滑液也欠奉;只有一卷廁紙,一張黑墊被、一架嗡嗡作響的冷氣機,還有一塊用黑紙皮遮擋住的玻璃鏡。

這就是馬來西亞首屈一指的三溫暖。

我的軟功夫是否消失了?在如此一間狹窄的炮房裡,不能雜耍;美化地來說我們是「繾綣」,但實情是扭曲著彼此的身體;畢竟來一場69吹蕭,真的只能扭曲著彼此。

這位先生越看越像娘娘;他在撥著他的瀏海時,我深憂我的激烈動作沖亂了他的髮型。但他非常地有耐性,就像一個被指示乖乖地喝完一大杯珍珠奶茶的小孩;他將我一口又一口地吸了進去;我覺得我化成了一根吸管──真空了。

他的肉棒子不算驚人;但勝在像籐一般地韌。沒多久已凌空彈跳。

但我的玩興仍不足,不打算繼續施法,更不想讓他為我翻雲覆雨。

最後我先到站,快樂似神仙的次序我先來佔了。完事後,我禮貌地問一問他:你還要 cum嗎?

在黑暗中他彷如有翻了一下白眼似的,但還是說「好啊。」事實上我只是禮尚往來地給了他一個回球,反正這肉體遊戲就是一場迎與接的比賽,沒有勝負;只有宣洩。

他那時已返回海棉似的狀態了,我又得費功夫。我記得有一齣法國電影說過,女人要不斷地為男人口交真是很累的(大意是如此)。不用口交的過程可更乾脆俐落。

他半坐著,整個人的重心彷如就聚集在他那根尖點上;那時我費舌唇舌;繞著它打轉;任吹任摧始終不敗陣;真是燭芯不必長,只要繼續燃燒就行了。我像我的舌頭都擦得自己會著火了;但他依然直挺挺的堅挺著,在他那一堆烏黑的黑沙漠中,一枝獨秀。

後來他就來了,又化成了一個噴水池的源頭。我看著那油亮亮的尖端,氣象崢嶸,煞是好看,微笑了起來。

他問:why?

我說,it's adorable。

他說:thank you。

然後呢,還補充一句:你知道這地方在事後總是會怪怪地。

我點頭,認同著。但其實在這種場合,這些場面話是不必說的,因為我自己也是長了一根會在射精後會有類似感受的男人,所以總結是他說了廢話。

這就是我們展開對話的第一句話。

我們躺了下來時,他問我:「你幾歲?」

我說,「大過你吧!」

他:「我比你大。你猜我幾歲?」

我:不知道。(其實很懶得猜這種遊戲,說大說小都不是好答案)

他:我40歲了。

我:哇。你怎樣保養?

他:我很注重營養。那你幾歲?

我:我35了吧。

他:其實我只是34歲。

聽了有一種冷笑話的感覺。但這叫詼諧嗎?

即然他要玩這些猜謎遊戲,中了獎又不給獎品的遊戲,那我就奉陪到底。

他再問:你做什麼行業?

我:執行人員。

他:那很general。

我:因為我就是general public(芸芸眾生)裡的一員。

後來他自己介紹是當副經理,又問我有去過哪些國家。他說他只去過新加坡與泰國。

然後他問我是否有去過泰國。然後他提起他的曼谷故事。

我仰望著那天花板,遙想著我的同志祖國──居然問我是否有去過泰國?真的是到了城隍廟,還不懂得求籤

他提起自己是隨著三兩個同志朋友同遊,行程緊湊,行色匆匆,沒有自由,A go go boy 秀場也是匆忙行事;顧前想後,還與我形容著他在A go go bo酒吧裡大開眼界的感受。後來,他還召了一個A go go boy上床,最後被偷走了手機。

他向我細述著他後來回到那A go go boy酒廊裡,如何與那媽媽桑據理力爭。

他又對我說,他在A Go go boy春宮秀時沒見過這麼大的屌。我說,其實那都是prosthestic dick。他說:what's that?

「It's a fake dick。」我說。但事實上,泰國男人的肉棒子不是平均上都相當粗壯的嗎?

「OH. MY. GOD!」他怪叫。而且是注重著停頓音的怪叫,非常用力。「不怪得!」

我解釋道,近觀這些阿哥哥男孩的陰部,清楚可見那套箍上去的刻痕,他們千斤不墜,其實都是掛吊上去的。

後來,他又仔細與我分享他連召兩名阿哥哥的床上情況,第一位讓他流連忘返,因對方床上深情又嗲意(我那時心想:你有幸遇到專業的)。這造成他翌日光顧第二名,豈料被偷走了手機。

後來我望著天花板,想著我的曼谷的種種故事。與一個陌生人的接觸除了是肉體上的發洩,還如同打開回憶隧道般讓人飄了靈魂過去。

我告訴他:曼谷可以一個人去行走遊玩。一個人的旅行可以發掘到更多的事物,不必受控於人,也不必受他人支配。這種自由才可貴,這是靈魂的釋放。去旅行而要跟大隊,是盲從,是失去了自我。我說,我自己去曼谷旅行至少三、四次了。沒一次不行。

我們談到最後,他說他要上個廁所。意即就是分道揚鑣了吧。告別前他問我:我下次是否可以跟你去曼谷?

我直接回拒:不能。──這不是等於之前我所說的都是白講嗎?

離開炮房時,人潮更見洶湧了。然而大家都成了木乃伊似地化石在那兒,有緣人在哪兒?都是靠自己動手去抓、去撈吧。守株待兔要待多少個世紀?

外面天色已暗,而且我又約了朋友晚餐,我決定告別這間首訪的三溫暖。沖洗完畢後,我在鏡子前梳著頭,有位中年叔叔施施然飄了過來。若不是他是穿著內褲,全身近乎全裸,他與你在小販中心碰到市井之徒無兩樣。

他用馬來西亞華語問:「怎樣,玩得夠嗎?」

「不夠。」我亂說。但我不認識他。怎麼這問題像是問著同桌進餐的朋友:「你吃得夠嗎?」

「來,我們來玩一下。」他搭訕著我。「你是top or bottom?」

我姑且就回答他。他就說,「來,讓我插到你爽爽。」

我回了他一個鄙視的眼神,加上一個蔑視的笑意,婉拒了。但腦袋彷如被他那種粗俗的中文給強姦了一輪。這就是吉隆坡。

我寧願回到曼谷,聽著我聽不懂的儂情細語,總好過這裡與這些阿炳交手。打開三溫暖的大門時,看見車子停得滿街,我知道身後的舞台繼續在黑暗中交織著痴曠激情的戲碼,而我回到塵世,再化身為另一個凡夫俗子。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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啟航1.0










2 則留言:

  1. 看到這,打消了我想見識的念頭。
    說來在馬來西亞真的是看車潮觀人潮,其實這會很顯眼,一人一車,聚集的車輛揭示著人潮的聚集,有點過於顯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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