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4月28日星期五
大同
我們一起到外頭用膳時,我以為我的味蕾可以有很大的彈性,但是,我們不得不在餐桌設限。
因為,椰漿飯當然無法吃中餐,除非是回教允許食物;而我在他面前的選擇只有馬來餐、西餐或印度餐。有一次,我們就約定了要吃午餐。當時我問他,你有想到哪兒吃嗎?
他說就吃馬來餐,「你ok吧?」我說OK。
後來我們就驅車到街角的馬來食攤前,我還以為會有一些點菜服務,就可以隨意小酌點一些炒飯等之類的食物。
可是,只有雜飯檔口。椰漿飯領著我遛過兩個的雜飯檔口,問我要挑哪一檔。我看見黃青紅橙的咖喱菜色,足可挑動我的味蕾。
然而是有代價的,這些高卡路里的菜色也可以抵銷我健身的一切努力,然後想起自己的喉嚨痛時,就有些猶豫了。
似乎沒有一種菜餚是清淡的烹調,全都與咖喱沾上了邊。後來,我還是勉為其難地挑了一些蔬菜和日本豆腐等。椰漿飯選了「馬來沙律」--ulam。
椰漿飯還是使用著湯匙和叉來用餐,其他餐桌的食客則是用手抓飯。椰漿飯也是會用手抓飯吧!我看見他吃得津津有味,泰然自若;而我心裡在想,如果我每餐都只能吃這類飯菜,我下次還可以挑選什麼菜色?
我不能否認,我是有些誠惶誠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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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在椰漿飯裡看著電視。我才發覺電視機的廣告和節目預告片如此地陌生。椰漿飯家裡沒有收費電視,所以只收看TV3、8TV或NTV7等等的免付費電視台。
可是很多廣告我都沒有印象,因為付費電視台播出的廣告都是瞄準不同的客層,產品主攻對象也不一樣,所以是另一種嶄然不同廣告,更何況母親最愛扭開的是香港連續劇的「華麗台」,即連廣告都是以粵語或華語為主的。
聽到馬來文配音的廣告時,我還是感到很陌生。那似是另一種若即若離的影音大眾文化。
有一次椰漿飯對我提起一名胖妞馬來女藝人。他說她很出名,主持過什麼什麼節目,也讓他非常欣賞。可是,對于我而言,那只是一個馬來女子名字而已。我完全不知道這麼一個出名女藝人的存在。
「我沒有看tv3的節目的。」我被他一問三不知後,只好坦白。
他問我:「我也不明白你的生活是怎樣的?你竟然沒有看本地電視台?」
我沒有告訴他,其實TV3電視台是主攻馬來觀眾群,即使我沒有收費電視,我也不會扭開這電視台的。
我記得有一次他扭開了馬來語電台,收音機播出的馬來流行曲時陪伴著我們的前奏,我受不了那雜亂無章和鼓噪的音樂,加上連珠炮似的電台騎師在高談闊論,我只覺得是一種煩躁。後來我要求椰漿飯轉台,至少轉到英文台。
椰漿飯對我啍起一些流行馬來歌曲的旋律和歌詞,我也找不到共鳴。我才發覺自1992年購買KRU的專輯後,知道Ning Baizura和Siti Nurhaliza等幾個馬來天后和Mawi人氣天王以外,我對馬來歌壇一無所知。
昨晚臨睡前椰漿飯開了SEPET這齣戲給我看,我只看到前半段,才發覺有些共鳴。
我們真的是兩個世界的人嗎?我還是在思索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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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對于中港台、馬新中文樂壇的最新流行歌曲也一無所知,因為我就是沒有衝動去聽中文歌曲,特別是華語歌曲。
我也不會去扭開中文電台,更何況去買中文專輯了,例如陳奕迅的《夕陽無限好》我是在去年杪才第一次接觸這首歌,我對中文歌壇脫節得像在另一個星球過活。
我只聽英文歌曲,然而身邊的朋友卻沒有一個喜歡聽英文流行曲。
有時,即使大家同樣操著一種語言,同一膚色,但是連口味、文化、背景和成長歷史都不同,就成為落差和價值觀差異了。
除了與椰漿飯是兩個世界,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一個宇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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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與椰漿飯曾為了民族課題和政治立場在手機閒聊中不歡而散(是我關掉他的電話),後來,我們對類似議題看為禁區,就蜻蜓點水式地帶過了。
有一次他說,「喝酒是華人的文化。你看在宴會上一瓶瓶的酒就這樣被喝光了。」
我否定這項說法,至少喝酒不是我的文化,而我是華人,如果這說法是正確的話,裡頭就有矛盾了。我強調那只是一部份華人的文化,不能以偏概全。
後來我們在手機通話一直爭辯,到最後也沒有結果,他說,「我們都愛著我們的民族。」
那一晚我還記得我在快入睡時,椰漿飯不知何故提起了粽子的故事。他問:「那個詩人叫什麼名字?」
「屈原。」我說,他鸚鵡學舌一般學著發音,但看來只記得1分鐘而已。
然後我對他說,經過考證後,屈原是一名如假包換的同志。
(《離騷》和《楚辭》被解讀為同性戀者深情剛烈的完美形象,屈原被指與楚懷王有斷袖之癖,當然我不確定這說法是否已被推翻)
他有些不可置信,但至少椰漿飯認識了一個戰國時代的中華詩人,而這個詩人可能是同志。同志,成為我們兩個文化裡的共通點。
我不知道在膚色和民族背後是否還有更多差異,然而大家都在不同的文化身份下,我們還是在一起學習著如何異中求同,或是殊途同歸,尋找著零距離,讓自己「色盲」起來。
是的,這只不過是一個大同世界。
或許我們在床上是同一世界的公民。然後,我在昨晚還是聽見椰漿飯沉沉睡去時的鼻鼾聲。鼻鼾聲只有情人和不是情人的分別,沒有種族與膚色的分別。
今夕何夕啊。
2006年4月26日星期三
Me&NL@gym
其實椰漿飯曾經要求一起到健身中心,但我往往不肯,就是有一種「地下情」的心態在作祟。然而這次我也爽快地答應,因為也找不到什麼可以拒絕的理由。
然而,步入更衣室時,我所預想的情況就出現了─會碰見hotmale。
我們一起更衣,這時有一位SASA猛男走進來,椰漿飯就目不轉睛地盯著他,姿勢與神態非常刻意,我瞄了椰漿飯一眼,不知他在打什麼鬼主意。
後來,當那名SASA男脫剩最後一條內褲時,他們兩個就開始說話,我就瞥向他的身軀,原來是一頭乳牛,至少是一頭比我來得壯的乳牛。
他們用非常流利,但帶著濃厚的本地腔英文說話,看起來是認識已久的故友。我發覺這頭乳牛原來也是花旦派,他是SISSY的SASA。
我第一個閃過的念頭就是:他們兩個是炮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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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我們就開始運動。我並沒有刻意地要與椰漿飯一起舉重,或共享凳子,我與他的舉重方案完全不一樣,當然也包括啞鈴的重量、訓練肌肉的時間表等,因此很難配合,畢竟我倆的肌肉訓練需求和進展也迥異。
我才發覺,健身對我來說,原來是那樣公開又個人的事情。大家一起舉重,可不是同樣的步伐的舞伴。
所以,當椰漿飯從舉重機器處走來時Free weight時,我就離去另一邊。他問我:「為什麼你一直避開我?想和你調調情都不行。」
後來,我們就一起結束,然後更衣沐浴,再到蒸氣房裡坐。
當時蒸氣房裡沒有第三者。因此,在朦朧氤氳的蒸氣裡,我們就開始狂野起來。椰漿飯站在透明的門沿,然後眼睛往外探視是否有走過的人影,他的下半身貼近了我的臉龐。
「你確定你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情?」他問我時,已解下了毛巾。
何等熟悉的動作和場景,又與三溫暖的情況有些雷同。然而面前的軀體不是屬于一個陌生人,只是在濕潤氤氳的水蒸氣下去觸撫這幅軀殼的質感肌理,則是有點陌生。
我用口對椰漿飯撒了一個謊,然後用嘴唇聽到他發出愉悅的呻吟。
這是一場冒險。之後輪到我負起「把風」的角色,一邊抬眼望外邊,一邊俯視他移動著的頭顱在鑽動…
後來,這才結束蒸氣房裡的熱吻。大家都是蜻蜓點水式地熱身招呼。
我們在接近傍晚時才回到椰漿飯的家中,那才是壓軸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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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輪正式的運動後,筋肌伸展得特別有韌力,所以當我們在床上的「體操」是完全處于最佳狀態,而溫故知新,我們一起重溫之前一些舊招式,竟然另一番體會。
後來,我在他的胸膛上畫了一層「非洲地圖」,我才看到原來在白色液體的反襯下,椰漿飯的膚色是那樣地黝黑。這是我們非常難得的一次,會在陽光底下看清對方。
(是的,我們往往都像蝙蝠一般,在深夜裡才活動)
椰漿飯說,我的臉色在泛紅著。是嗎?我也不知道。我似乎是第一次在他面前會臉色泛紅。
然後在炎熱的午後,在一個散發著沼氣房裡昏昏睡去,我醒來時才發覺我的眼瞼在流著淚(難道快樂得哭了?)後來才知道我在他的胸懷裡,薰得兩人全身都汗濕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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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我還是忍不住地詢問他:剛才那個乳牛是你的炮友嗎?
椰漿飯坦承「是」。「很久以前了,我去過他的家,是在網站認識的。」
「你們做過什麼?」
「只是口舌運動而已。」他說。
我說,「他的身體肌肉練得還不差。」
他說,「可是上半身和下半身不平均,他的兩隻腿長得像一對雞腿。他是檳城人。但是…太Nyoya了。」椰漿飯指的「娘惹」即是指sissy行為。
椰漿飯繼續說下去,連對方的下半身尺碼都說出來了。當然不是具體的數字,但卻是觀感上的大中小來區分。
我不知道下次會否與他一起亮相健身中心時,會間接知道哪幾個帥哥猛男的下半身尺碼。當然,我也在想像,我在健身中心也碰過我的炮友時,他們或許也在背後對我品頭論足。
(用身體來作情慾交易,身體的肌肉、器官、肌理就成了這宗交易的幣值了)
椰漿飯對我們的健身中心之行十分回味,他已約定我們至少要每週一次到健身中心運動。我不知道他是回味我們一起做運動,還是運動後的非正式「體能運動」。
可是我已告訴他,有他的存在,讓我做健身時無法專注,因為要思索和感悟的實在太多了。
2006年4月23日星期日
意外的火光(三)
每次見到小博時,我就會有一種衝動。我倆靠在一起說話時,我總是想撫一撫他那頭茸密的頭髮,那是一頭不需怎樣梳理的頭髮,帶些凌亂,但柔柔地貼著頭顱,隱隱地形成一個波紋般地紋理。
可能是他給我的感覺是那樣地稚氣,我望著他時,就會想像將手掌貼在那頭軟髮時的質感是如何,像撫著一個小孩子一樣。
我不知道小博是否有察覺我是如此藉故地接近他,現在我們保持著每天都有說話的情況,在公司的範圍一起走動。
我們在第一次晚餐約會後,我再主動邀他第二次晚餐。當時他是說「可以啊,什麼時候也可以,只看你幾時得空而已。」
後來我們擇定了日期時間,可是當時有一名同事臨時加入飯局,以致無法單對單溝通。
可是我無法掩飾對他的好感。有一次我們在廁所碰面時,站在尿兜旁,小博掏出寶貝,然後一臉從容地與我談著話,我們的聲音在廁所自由地浮盪著,然而我的眼光卻交叉在他的下半身。
我終于看到了小博隱匿的地方。我不知道他是否有察覺到我在偷瞄著他。可是他就那樣泰然自若地讓工具彈跳出來,然後又收復歸位。
小博讓我更增添了「想像」。儘管我對他只是「管中窺豹」,也看不完全個管子。我想更進一步認識他,將他完全掀開來。就像掀開他的包皮和體毛一樣,想看看他勃然抬頭的樣狀。
後來,有一次我們碰面了,他的話題不斷。他突然問我:「你喜歡旅行嗎?」
「喜歡啊。」
「或許我們應該去旅行,去走走。」他說得那樣不經意。「你駕著什麼汽車?」
我有些措手不及,去旅行?與小博一起去旅行?我們只單獨吃過兩頓飯,這樣的接觸是否可談得上可以成為旅伴的程度?
「我駕著的是一輛老爺車。」我說,「那你想到什麼地方走走?」
「云頂吧!現在房間那樣便宜。」他說。我的心當時快蹦出來了。我有些遲滯地,心裡已想到「開房」的字眼,多麼惹人綺想!
「你計劃幾時去?」我問。
「五月或六月?」他建議。
可是我不認為他是要我單獨上雲頂吧!所以我試探性地問:「與你那部門的同事去嗎?」
「好哇!越多人去越好。」他就這樣說。
原來如此。我又失落了。我應該長軀直入問:「可否只有我們一起上雲頂?」
但我回過神後,只好說,「喔,也好。」
他接著說,「我很久沒有上雲頂了。從兒童時代到現在就沒去了,真的應該去這些著名旅遊景點看看。」
然後我們的談話就中斷了。
小博的邀請讓我很動容,而且有一種受寵若驚的感覺。
我是否應該與他一起計劃上雲頂?這是一個約會嗎?我應該先約他一起看一齣戲,或是在嘛嘛檔來喝茶,讓大家再彼此多接近。
可是,這是否只是一個普通的話題?或是隨興的建議?我真的不知道一個直人是否會隨便邀請一個普通同事到外郊遊、旅行…我們在第一次晚餐約會時我們談到興起,我也隨口提起說,下次他回家鄉時,我應該隨他回去。小博當時非常爽快地答應了。
我又想起小博輕描淡寫地提起他的前女友。小博除了帶給我沖動,也帶給我一片灰撲撲的迷茫,難以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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椰漿飯在下午時問我:「When are you going to take me away?」
當時我們在做愛完畢後,他就這樣問我,這已不是他第一次這樣提問我了。他常常叫我與他一起出遊,大家可以相處更多時間──可以在房裡胡天胡帝。
我與椰漿飯不曾一起出遊離開塵囂,主因是我不積極地做出安排。
他繼續建議我們上雲頂住一兩晚,因為房價低廉。
又是雲頂?
我在那時想起了小博,還有他那頭密髮。我的慾念出軌了,我在想一個直佬是否也會意外地岔走應走的軌道?
2006年4月21日星期五
成家成本
今天怎麼會那樣失措地碰到那兩個男人?
這是一場情非得已的搭訕。我在午餐時,就這樣貿貿然地搭上了一張桌子,因為那兩個男人都是同事,卻是那種「說嗨說拜」的同事,但我得匆忙趕完這頓午餐去見客戶,所以就將自己擠了進去。
我心神恍惚地等著食物上桌,然後聽到其中一個X說,「…真的很便宜,才400多元…哪裡找到這樣便宜的服務費?」
另一個Y在附合,為了不要讓自己甩在話題外,我就問,「什麼400多元啊?修理相機費?」我依稀聽到Canon這字眼。
X說,那是褓姆費。
什麼?褓姆費?我心裡納悶這個話題。
這個話題離我太遠了,絕對是我生活一個大大的No!No!No!。可是,X和Y就這樣展開了話題。
他們兩個都非我族類,也非我心中的那杯茶的直佬,所以即使原來Y已經結婚,我也懵然不知,因為那根本不需要讓我知道。
可是在一個炎熱的下午,在一個擁擠的餐桌上,我被逼參與了這個話題。他們繼續討論下去,「哪裡可以找到這樣便宜的?除非是友族褓姆才是。」
我胡謅一頓,「是囉,我以為一個月至少要600元至700元之間的?」
其中一個忙答稱是,我竟然bingo了。然後其中一個說到了政府醫院和私人醫院的產房住院費來作比較。
X說,「某某的老婆生孩子,只是15零吉而已哩!」
「哇這樣便宜,他有折扣嗎?」我問。
「不知道。」
Y說,如果是剖腹產子的住院收費更高,在私人醫院可以收費高達1萬零吉。
然後X說他待產的妻子還未決定要在哪間醫院分娩。然後他說,「老婆當然希望可以在私人醫院生兒子。」
Y說,是啊是啊,關乎到人命啊。
然後又轉到為孩子取名字、是否要依照族譜來取名;X說,他的兄長全都依著族譜來取名字。
接著話題又飛到陪月婆的收費。他們說,費用是至少超過2千零吉的。
我說,「多久?」
「30天.」X答。Y緊接著補充,「紅包另外算呢!」
「哇。」我只能這樣反應。「那麼要燉湯或煮什麼雞酒之類的呢?」我又問。
「陪月婆會另外列出材料,然後你去買回來。」其中一個說。
X說,他已找到陪月婆的介紹所。我又有些駭然,竟然如此專業的職業了。
「有介紹所是好事,如果不適合,可以另外找其他人來代替。」
我一邊若有所思,一邊裝作非常用心地在交談著,只是不要讓整個場面出現冷場。
說實話,這是我第一次參與男人堆裡說這種「爸爸經」,儘管我身邊已有很多這類住家男人朋友了。
連我的一些同輩朋友將他們的子女帶出來時,其中一些還教導他們的稚兒喚我:「Uncle。」
我打了一個冷顫,我還不超過30歲,uncle這標籤是用在40歲以上的中年男士,我不是uncle,我沒有像那些典型的uncle將斑條夏威夷襯衫掛在身上,我沒有去燙頭髮來蓬起頭髮,我還可穿回中學生的校衣褲…
我時而覺得自己還是一個中學生般,拎起背囊就灑脫地自己逛CD店和書局。我的心態上是將自己放在年輕人的圈圈裡。可是,我竟要被人抬高至榮升到uncle的組別裡。
我還在享受著自個理財的自由度和寬容度,可是真正成家立室的男士們,已在盤算著他們的財務規劃了。
像X和Y,他們的妻子分娩時需要住院、陪月婆、褓姆等的代理服務,一切就是用錢銀來推動。
而X和Y,也是一般男人,他們的妻子也是他們人生中的代理服務項目之一,因為要妻子下蛋,然後他們可以繼傳一脈香火,可以在房事裡服務性慾──至少不必付費來紓洩鼓漲的那話兒。可是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也沒有可以免費的做愛,他們用了一生的賣身契來換取這種人生使命,從家庭裡達到一種生活圓滿。
我沒有把成家放在人生計劃裡,我要怎樣去尋找家庭的代理服務呢?
這是一頓有些滑稽,但又現實的午餐。滑稽是因為兩個男人在討論住院費、陪月婆等的費用時,就像在菜市場裡兩個家庭主婦的相會,大家一起研究哪一檔口的魚價較划算,錙銖必較成了一種生活理財信念。
現實是,我永遠只是一個寂寥的旁觀者。
2006年4月20日星期四
飄忽和浮夸
我和椰漿飯約定了星期二見面。可是星期二晚上是電視台播放《Desperate Housewives》的吉日,看來我比他更著迷這齣連續劇,所以我們本來是蠢蠢「慾」動的,一到十時就從床上跳上來扭開電視機。
不過還是遲了十五分鐘,因為我們的前奏來得過于纏綿悱惻了,以致忘我和忘了時鐘。
看來星期二是我們的TV夜,電視機上有絕亂的家庭主婦,電視機外也有一對非常desperate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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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和椰漿飯還是談到了舊調調,他提起上週五我們通電話時的對談內容。他問我記不記得他當時問我的一句話。
怎麼會記得呢?那是某一天的某一段談話,我一點提示也沒有。他後來複述給我聽:「那天我對你說我是一個性慾強的人,你答稱你不是,然後你叫我放慢下來,我問你then how?」
「那你就去找其他男人了。」我說。
他說,「你可以叫你的BF去找其他男人嗎?」
我望著他,「喔,你說BF,到底誰是我的BF呢?」
椰漿飯一直都不肯承認我們的關係,他知道自己說溜了嘴,所以有些後悔也來不及了。然後我「脅逼」著他當場對我declare我的名份。
「為什麼你不讓我作為你的BF呢?」我已出盡了辦法逼供,他的吻就落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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椰漿飯的談話很奇怪,我不知道他是否是病昏了還是在夢囈。我們的談話氣氛是在半開著玩笑的氣氛下進行的。
譬如他說,我可以當他是性伴侶,只要我喜歡給予他任何名份。
他又說我應該找一個prince charming來匹配,可是,我一定要找到一個比他好的白馬王子。
他又問:如果我們早一些時候相遇,又會是怎樣的情形?大有相逢恨晚的感覺,但我告訴他,如果早兩年遇見他,我一定不會看上眼。
他又問我是否可以接受開放關係──精神和情感上忠于一個伴侶,肉體上可屬于其他人。
我說,我接受這樣的一種層面現實存在,但是我不知道這理論是否真正能用在我身上(事實上我也實踐著這理論,對椰漿飯,和對我自己,同時也在驗證和挑戰著我的極限)
椰漿飯說他可以接受伴侶與其他人有肉體接觸,但他選擇不要知道;因為他會感覺到傷害,而他完全無法接受伴侶與另一個人有love affair。
「可是你也沒有想到我聽著你提起在外嬉春的故事,也會受一定程度的傷害。」我說。
「我也真後悔不應對你如此誠實。」他說。
「那你剛才問我那開放關係,是否意味著你也是處身在開放關係中?」
他好像沒有作答。這也真是一個難答的問題。因為目前我們還沒有答案。
後來,他又提到自己是一個容易jeulous(妒嫉、呷醋)的人。我問他這話怎麼說。
他重提說,有一次我曾經說過的一句話,當時我是捉狹與挑釁地反問他,是否要聽我的野史故事?
我經他一提,又再度回想起來,但事實上我沒甚談起我過去的一些經歷。至少只是蜻蜓點水地帶過而已,譬如九厘米先生。
椰漿飯過後又欲言又止。我也不知道他要表達什麼。
後來,我們的睡意來襲,他對我哼著James Blunt的「You’re Beautiful」的歌詞的一段:
I saw your face in a crowded place,
And I don't know what to do,
'Cause I'll never be with you.
我就睡著了。
椰漿飯這一晚,可真飄忽。而我倆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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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椰漿飯在弄著早餐時,又哼起他拿手的中文歌,除了《上海灘》的「浪奔、浪流」外,他還抓得著周璇的《天涯歌女》的旋律。
然後他今早唱的是一首七十年代的華語校園歌曲,連我也不記得是什麼歌名,「…我愛著你啊,我愛著你…你在哪裡啊…」
我問他,你明白你在唱著什麼嗎?他說他知道第一句話是什麼意思。
然後,他又跳上床來吻我,他說他應該學中文,那樣就可以在叫床時發揮出來。
椰漿飯然後又用粵語比擬著那種呢噥軟綿的聲調,「快地啊…快地…」
然後他說,「What else? Mmm…. WATCHA!(音高八調)」
我倆就爆笑起來,因為漫畫感太重了,他除了飄忽,還有些浮夸。但我還是脫不了那種憂患意識──椰漿飯是否瞞著我一些事情,還是我們之間出現了問題?
不過,他在我臨走前,叫我留著他家門那串鑰匙了。那一刻,我才不感到飄忽。
2006年4月18日星期二
一個簡短的相會
然後就這樣走出KLCC,要走到左翼搭升降機,然後就見到費亞迎面向我走過來。
他是單身隻影,穿著一套方領黑色T恤和黑色西褲,打扮看起來有些條閒。我本來認不清他的模樣,遠遠看來只是一個普通的友族同胞,步近後才發覺原來是他。
霎那間是有些意外的。我們就那樣巧地同一個方向相碰,連步伐節奏都一致,以致出現彼此的目光裡,迴避不了。
相對而視後就微笑起來。費亞還伸出手與我握手,我是有些錯愕,我握著他的手,捉狹地用馬來文來問話,「Apa Khabar?(你好嗎?)」
他答:「baik。(好)」
「你去哪兒呢?」他繼問。
「剛做完健身。你呢?」
「我去付健身中心的月費。也剛吃飽晚餐。」他又捂著肚子了,像那晚一樣,我發覺他的肚腩在黑色衣物下還是可以凸顯出一弧彎影。
「一個人吃晚餐嗎?」我隨口問。
他答是。他不是有幾個只是出來消遣時間的要好幫派朋友嗎?
我望見他的手臂茸密的體毛,看起來相當矚目,平時竟然沒有察覺。
彼此的意念兜轉了幾秒鐘,就出現了冷場。他開口說話打斷僵局說,「bye。」
我答:「see you。」
然後我走向左邊,他走向右邊。那是分道揚鑣的寫照,十分俐落。
那一剎那我覺得很有戲劇性。有關我與費亞的東西剛出現在前兩篇的文章而已,而為了這篇文章後,我被責為婊子的那種心情沖擊還沒有緩沖下來,在兩個星期內就再見到他了,似乎重見他時我又湧起「婊子」的感覺。
所以,這就造成了我一種淡然應對的反應?
然而這並非是我們第一次如此淡然的相遇反應。我記得有一次在相隔約幾個月後,我在健身中心裡碰到他,當時我們也沒有特意交談和打招呼,當時我們還一起在茶水間一起憩息。
當然,昨晚的那場相會,是我和費亞相識以來,不曾在兩週內這樣頻密地碰面,更何況在公眾場合裡相遇──大家是穿著衣服的裝扮。
但是這並不代表什麼。從私密軀殼到器官解放,從白天的戒備到寢間的不設防,都是還原、包裝、剝落的複製過程,不著邊際與飄渺的認識。
而我們在公眾場合的一個步行走道相遇時竟然還會伸出手來相握。那可真是一場諷刺(我反而沒有在他的床上觸撫過他的手掌)
炮友在床上是plug & unplugged,在公眾場合則是Hi & Bye。兩個人都是對方私生活的一部份,然而只局限在方吋之地;彼此融入彼此的性生活,可是在日常生活中是完全阻隔開來的。
或許,有些人會在公眾場合迎面相碰時選擇不曾相識。這是遊戲場的規則,誰也沒有欠誰。只是會打一聲招呼的,或會是一個較有教養的人吧。
我與費亞是否還有下一次的相見?我真的不知道,可是我不會像他那樣主動伸出手來握手了。
2006年4月17日星期一
打開一扇門
上個禮拜是我忙碌的一週。我已連續工作七天沒有休息,我察覺到一些細微的變化在生活裡發酵著,都是工作上的一些調動;看來我會緊隨著調整生活作息時間表。
即使與椰漿飯的會面,也要儘早做出安排。我們的約會一直都改期或延後。有一次我對他說,如果改期的話,你需要找一些通知我,讓我有準備,以讓我在過夜後翌日可以帶上班衣物更換。
椰漿飯說,為什麼你不將一兩套衣物放在我這兒呢?
我聽了有些猶豫。他見我在電話中沉默半晌後,「怎麼啦,你怕我為你洗衣服時洗得不乾淨?」
我當時是想起《慾望城市》其中一集說到Carrie在開始與Mr Big的同居生活時,她在浴室裡擺設著自己的女性私人用品時的那一幕,有些失措,又有些興奮。
我現在有擺放一些私人用品在椰漿飯的家中,譬如牙刷、鬚刨等。可是,還沒有想到放一套衣服。或許,一套上班衣褲佔用的空間不多──掛在衣櫥裡而已,可是我還未想到自己在椰漿飯的心房裡會佔據多少的空間。
椰漿飯的家,一直以來只是一個渡過夜晚的地方,現在,我是不是要改變對他的定義──那也是一個我的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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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週經過部署後我還是有機會到椰漿飯家裡渡過美妙的一晚,可是翌晨他必須清早就外出出席一項課程,但我肯定是比他遲出門上班。
他說,他會留下一串鑰匙給我,讓我出門時可以鎖門。他說,他有三串鑰匙,一串自己用,一串交給非常要好的鄰居,另一串就做後備之用。
後來,我就答應了。在早上五時許他就摸起床來,我是聽到非常清晰的誦經聲後而轉醒,然後我就看著他在張羅早餐,可是仍然賴著床上不肯爬起來。
後來,他就在我面前轉身一變,終于變成了一個上班族的裝扮,我第一次看到他身著西裝,如此正規的衣冠,與平日一絲不掛的形象很大的落差,真有些不習慣。
然後我就送他出門,他教我怎樣上鎖後,就告別。
他留給我一個七時許的早上,還有一間空屋子。我還有數個小時才上班。所以,就賴在床上,靜悄悄地。
這是我第一次獨處在椰漿飯的家中。
雖然他的雜物多,可是有一種孤單,我成為所有一切的臨時主人。所以,我在洗刷後就開始收拾床單、準備早餐、上廁所、然後褽衣服,扭開收音機讓音樂飄揚。
椰漿飯已取出麵包和牛油等放在桌上,還有一包即溶咖啡及熱水瓶。我在一邊吃早餐時,一邊看著他的健身雜誌。
我似乎第一次擁有這樣寬敞的空間,即使那是一間狹隘的居家單位而已;然後可以從容地吃早餐,聽著音樂,不必與姐姐爭廁所,也沒有母親在早上時總是忙著燒香換茶時的身影晃來晃去,也不必掙著喉嚨要與母親進行例常的對談告白,例如「你今晚會不會回來吃飯?你回來我就去巴剎…」
接著我就去像進到博物館一樣,去檢閱椰漿飯家裡的書籍和CD等。平時都是在夜晚中會沉隱下來的物體,在晨光裡出現在我眼前。
我還去打開椰漿飯的一個抽屜,上次他是從這個抽屜取出屋租給他的屋主。
偷窺和搜索是不好的行為,我知道,可是我就是要看那個抽屜,我才發覺那個是一個沒有上鎖的抽屜,裡頭亂七八糟的,但很明顯地就堆了一捲又一疊的紅紅綠綠鈔票在內。我相信那是他一些日常積蓄,以作開銷之用。
我見到裡面有鈔票,有就些開懷的感覺,我簡直沒有動到那些鈔票──我不理鈔票一共有多少價值,但是一個裝著鈔票而沒有上鎖的抽屜任由置取,椰漿飯可以說是粗心,也可以說是對我放心吧!
然後我就關上那沒有上鎖的抽屜,當作沒有什麼事情發生。
然後我就停止了任何好奇地檢閱,更不敢去搜索了。結束我的探險,並沒有發現什麼驚人秘密,但我找到一些答案。
上班前我聽到有敲門聲,還有一把女聲在呼叫著椰漿飯。我沒有回應,裝著家裡沒有人,我知道那就是他要好的女性鄰居朋友,我們有過一面之緣。可是我鼓不起勇氣來開門以主人家的身份來告訴她,椰漿飯人不在這裡。
我在離開椰漿飯的家門時,照著他的吩咐鎖上了大門。
左扭一扭,右轉一轉,喀啦。門已鎖上,但另一道門又敝開來。
●
我還是沒有勇氣去擺放一套上班衣物在椰漿飯的家裡,我本來想保管著那串鑰匙也好,可是我一直設想著,若是有一晚我突然特別想見椰漿飯時而持著那把鑰匙,然後門打開時見到兩個肉蟲時…有時確是人生如戲啊。
喀啦。另一道門又敝開來了。
2006年4月12日星期三
迷失
「我不是gay,我是homosexual。Gay是指一種生活形式,就像Metrosexual的概念一樣,我不需要像gay一樣夸張地過活。」
「可是,你還是喜歡和男人做愛嗎?」我問。
「喔,當然。這是無可否認的。」費亞對我辯解著他的解讀方式時,對我來說還是一樣,因為他是赤裸著身體,對著另一幅裸裎的男體。
●
我在上週去見費亞,別問我們做過什麼。我們一起做的東西,比床上應該做的更多。
他見到我時,就一直說自己很忙,所以大家斷絕聯絡了近半年,而他的電話號碼,在我的手機失事後也消失了。但是我曾將他的號碼寫在一本記事簿中。那非並是虛擬的記憶載體,而是實實在在的記錄。
然而,實實在在的在物理上來說,就是重量。費亞看起來也胖了許多。他一見到我時,就捂蓋子般撫著自己鼓漲起來的肚皮問道,「我是不是胖了許多?我真的胖了。」
剝下他的衣服後,發覺他的肚腩有另一幅壯觀景象,雪白得像一座雪丘。然而這片奶白的雪地,倒在床上時就崩潰揚散開來了。
他對我說著他上健身中心的時間表,也難怪我們碰不著面,即使我們都是那間健身中心的同志幫。然後他說,他已簽了一個健身教練來鍛鍊身材,否則他的身段就會繼續發泡下去。
如此注重儀表的同性戀者,難道也不是gay嗎?
我進到他房裡時,就像進入舞場,說了一些非常公式化的寒暄後,大家紮起馬步,正式起舞。
動作先從嘴唇和舌尖開始。那一刻,我擺脫椰漿飯的專利壟斷,獻出了一個法國式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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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是一場舞,或許費亞就不是一個很好的舞伴了。他會在過程中直接、馬上地給我Feedback,就像在舞場裡對我說,「你踩到我的腳了。」
他是一個注重互動的人,或許他是念茲在茲自己的感官享受,所以,有時就會忘了紳士風度。
然而,太久沒有與他共舞,所以我對他的節奏與拍子感到生疏,有時脫拍,有時勾住了腳。
後來他仰臥著,像一個晒著陽光浴的沙灘天體族,伸叉起兩臂放在床頭兩角,頭側傾一邊,半閉著眼睛,我看到他的肚皮隨著我的節奏在晃動盪漾著。
(唔,這樣的表情絕對不會出現在椰漿飯的身上。這是速食時找到的新發現和新比較。)
到最後,費亞像上次一樣,有射精動作與高潮,但是他在勃起狀態中到最後並沒有射精。
●
然後大家就竭著,費亞對我透露,他找到了一個非常完美的肉體知音。「我們有一次玩chem sex…」
對于費亞來說,那肯定是一場非常玩味的性愛盛宴,否則他不會對著一個剛完事的對象述說著這段經歷。他倆的交手場從床上到廁所,到客廳沙發,再回到床上,然後進入夢土,醒來後又在床上。
「若不是他的母親撥電話來,我們還是會繼續玩下去。」
可是,他們都是在化學物品地支撐下,而筑起肉體的歡樂殿堂。我問他,你事後不感到疲倦嗎?
「當然疲倦,還感到痛呢!」
他說,他找到這名「知音」後,打算從此就戒掉找其他人的機會,因為他要給自己一個固定的床伴,他會選擇與對方一起定時驗身,知道身體狀況結果。
原因是,這樣兩人就可以bareback,這比食用化學品更來得享受。
「那你們會成為男朋友嗎?」我問,為對方守戒著彼此的身體,也是一種commitment了。
費亞說,「不會,我不需要男朋友。」
「為什麼不?」
「因為做成男朋友時,我們遲早會吵架,到時我就失去了一個很合得來的床伴。」
「那你不需要男朋友來一起過活嗎?」
「不必,我已經有四個很要好的朋友,他們都是同志,也是兩對情侶。我們常出來一起混、談天。」
費亞再說,「兩個男人怎樣可以維持關係?那是屁話…那是一定會分手的。」
「你怎麼知道?」我問。
「我有過男朋友啊!」他說。
費亞享受男體上的性愛和生理快感(所以這是homosexual),可是他不相信男情人之間的關係(所以他說他不是gay)
我想起現代化的分工專職趨象,不只出現在工廠的生產線上,即使是人、家庭和倫理之間的各種功能,都由不同的對象來補位,或尋求代理服務,互不逾界。
譬如,費亞要訴苦時,他會去找那兩對同志好友;他想到軀體上的生理發洩時,就會去找那位床上知音,一訴情衷。
還是這是同志生活現實的寫照或縮影?你與你的男朋友情投意合,可是你們的床事不合拍──可能兩個都是0號;你與你的男朋友在床上高度契合,但是你們的生活背景、相處習性是差之千里。
知性、感性和性愛合一的伴侶,是否是鴛鴦蝴蝶夢,一場花事而已?知己和情人,在同志圈裡會出現嗎?
然後我再回費亞,「那你有時不會感到迷失嗎?」
「為什麼會感到迷失呢?」他反問我。
我想回應他,因為你只活在自我的世界裡,你只取他人之予,所以你不會感到迷失。
我說我很想知道他的肉體知音長成什麼樣子。費亞說,他不會告訴我。「He is exclusively mine。我不會讓別人知道他的身份。」
後來,他如往常般地說,大家應該回家休息了。
費亞然後除下他下半身的扣環。我問他,你這樣紮得自己不會緊繃過痛嗎?他說不會。接著他走下床,在架子上找出幾個不同質料塑造成的扣環,其中一個是鋼鐵鑄成的。我看了「哇」一聲。這像一幅刑具。可是我沒有說出口,因為我想不起刑具英文怎麼說。
他過後問我,「你還是與上次那個在一起?」我對他提起過椰漿飯的事情。
「是的。我們很合拍。」
「你們沒有問題嗎?」費亞竟然以為尺碼是歡樂的工具,因為他接下來問:「他的天賦大號的嗎?」
「喔,至少比你大。他也沒有用扣環。」我故意說出來,但我說的也是真話。
費亞不以為然,他有些自圓其說,「大又怎樣?有些人不知道怎樣去用。」我對此話完全沒有異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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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送我到樓下時,他問我,「剛才你來的時候,有人見到你嗎?」
「有,很多人見到我。他們都亮起燈呢!」我刻意挑釁,當時已是凌晨時分,還會有誰注意我的出沒?
然後我看到他的客廳實在是過于髒亂,像個荒蕪的疆域。這是他一慣的作風,他偌大的房子只有睡房是「活動空間」。當然前幾次我也有觀察到那股亂象,我這次禁不住說,「看來你的客廳都很亂。」
費亞一邊送我出門,一邊答稱,之前是有女傭來打點清理,但是……
我們倚在欄柵談起十分鐘的話題來,因為我在詢問他的座駕的性能。他說他有意思要換車,這一次的目標是多買一輛豪華的寶馬。
費亞在挑著一輛首選的座駕。他也在考慮著特選和首選的床伴。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首選選項、次選,都是Plan A、Plan B、Plan C……之間打轉。費亞肯定是我的Plan B。
我那一晚後對費亞有些失望。他的物質生活和生活水平都比椰漿飯優渥,在財務上和物質上他是一個理想的男朋友,可是他連一個客廳也無法好好地經營。
我給他的床第操行是丁等,他完全達不到椰漿飯的標準表現(我並非是指性表現等),他過于自我中心,也過于自圓其說。
我們之間僅剩的這一聯繫也如此薄弱,我想大家似乎沒有再見的理由。我在那一刻在想念著椰漿飯,他儼然是我的身體知己。
但我和椰漿飯是否能在生活上一起相處和結合呢?如果gay的定義正如費亞所說的只是一種生活型態,那麼其實也是一個虛無的存在。
我們做愛時就是homosexual,沒有做愛時就是gay。
沒有愛,什麼也不是了。
2006年4月11日星期二
意外的火光(二)
小博像個話匣子,一打開蓋後,他就可以有話題談,他又像一個販買器,只要投幣,要揀選哪一項課題,他就可以推出罐裝話題來。
整個飯局中,我似乎將他看得很靠近──他的五官確是相當好看,我發覺他可以稱為是我心目中的「英俊」標準,即使他的身材並非標準型的。
他可以一直聊,從大馬的政治局勢和政府,聊到歐美的社會價值觀,之後又回到寶島,又談到自己的情感事。
面對小博操練話題的本事,我有被「凌駕」的感覺。他會贊揚我國政府一些罕見的政績、分析最理想的施政經濟論、他對大馬華教堡壘的董教總嗤之以鼻、他會指出馬英九不如陳水扁的弱點、他對璩美鳳的性愛光碟和寶島政治文化冷漠以對,也會歐美的文化價值作比較,到最後談到以巴沖突的矛盾點。
我覺得我陷入一個嚴肅的座談會中,當然我沒有想到他有那樣深而遠的議事能力。當然,或者是我孤陋寡聞和詞窮應對,但在不同的課題上,他都擁有不一樣的觀點和視野。
可以說,小博給了我一個驚嘆號,他給了我許多意外的火光。
我們一直聊著,他一點也沒有機心或防備似的,就對我說起他的家庭背景、平日的嗜好、怎樣去學游泳、大學的求學經歷,還有,就是他的女朋友。
小博說,他現在與女朋友已似有似無,因為是異國戀情,分隔兩地後也淡去了。他還透露他曾經到女朋友的祖國家鄉去遊玩。
「我現在還沒想到要找女朋友,我這個人太不定性了…」他說著。這也是我在本公司內第二次聽到類似的說白,你可以說這真的是一種浪子的告解,但也可說是同志們的掩臉道具。
然後我一直在檢視著小博的言行舉止。儘管他的指尖等似有似無地流露出一絲花旦氣,但我寧愿相信一些斯文上班族會有這樣的舉動。
是不是因為聽見他提起他是有過女朋友後,所以我要打破我對他擅自標上的同志標籤?
後來我們就一直聊著聊著,直到回到公司後,又一起上廁所小解,毗連站在尿兜旁,他連小解時都可以一直說話,可是我已找不到他凝望我時那種幽微探視的迂迴眼神,我們的舉動都非常磊落地,完全沒有下半身視線接觸。
這一頓晚飯後,全然推翻了我上回的觀察和判斷。或許我真的神經過敏了,扭曲了直人那種「哥兒們」的豪爽個性;又或者是gaydar完全失靈,將一個純樸健談的小伙子錯誤解讀了。
我當然有些失望,但也是有些許的興奮。小博即使不是一個同志,但他絕對可以成為解悶聊天的同事。
只是現在我們每天照面時,我望著他那款帶著稚氣的莞爾笑顏,才發覺自己是想得太多、太遠了,但是有時織一織夢想,又何妨呢?
2006年4月10日星期一
分手宣言
那天我聽到尼爾分手的消息,尼爾是中學時認識的朋友,近來只是在健身中心才遇著他,我可非那些只會做口舌運動而不做身體運動的人,所以在健身中心裡並非聊天的好所在。
幾個月前尼爾那時對我說,他已談戀愛了,輕描淡寫之餘,只說對方是一個營銷員。尼爾是典型的重色輕友類,只要有男朋友,就將朋友放兩邊。
不過,我們的關係也是乍暖還寒的那一類,所以對于他的個性,我絕對OK。
後來,我在上週聽到他分手的消息,是林森轉述過來的。林森說,尼爾自動聯絡他告知自己分手了。
尼爾分手的原因是對方獲得一份新工作,要派駐到鄰國兩年工作,所以對方就要求分手。可是尼爾表示愿意在大馬等他兩年,因為兩年也是眨眼間的事情而已。
眨眼間的事情,還有很多呢!
對方還是堅持分手。尼爾只好順從,他當然是傷心欲絕,但還是想力挽狂瀾,所以在三天後就撥電話給對方,要求復合,也作出表白說自己還是無怨悔地在大馬等待。
可是對方對尼爾說,「我不能。因為我一與你分手後,我就與三個男人睡過覺了。我要對他們表示公平。」
我聽到林森說到這兒時,險些要噴飯。對方都要飛到鄰國了,怎樣對「三妻四妾」有公平對待?那他出差海外的是否只是胡扯而已?
尼爾更是錐心之痛地失望,就宣佈分手,接著馬上奔去新加坡去「散心」。
可是尼爾去散心之前,他撥電給一號老馬,詢問他如何驅車到城內剛開張的2M字母sauna,光顧後又撥電給一號老馬,「CEH,裡面都沒有人的!」
或許尼爾在放縱著自己,他希望可以在一間sauna裡陸續找到3個男人來睡,在自暴自棄時,才是一場打和的分手遊戲。
三天,三天可以睡三個男人,對于一個饑渴的同志而言,這並非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可是,在尼爾的個案中對方分明是要找理由撇開尼爾的。
我不知道尼爾與這個男人的情感或性關係是怎樣的互動,對方長成是什麼樣子的人,或是否為一個花心大少我更無從知道。不過,我知道尼爾絕對是一個愿意自己付出比對方多的情癡。
或許兩人之間早就沒有感情了,或許兩人在許多方面不合。或許兩人相處得不開心。或許…要分手的情勢和引爆點有很多選擇。但對打擊和撇掉一個癡情種,無疑是向對方坦露自己的不忠,將矛盾激化起來,就捅破了一個圓滿,成為無可收拾的殘局,但是癡情種一定會受到傷害的。
●
我與林森、一色老馬談起這件事情時,我們談起種種可能性,因為對尼爾的戀情所掌握的不多,只能臆測。後來我們得到一個共識:每個同志都有慾望去偷食,只是看他會不會對伴侶坦蕩蕩告白,而被欺瞞的對方可能是鴕鳥心態而已──自欺欺人。
林森說,「可能就是尼爾平日『壓抑』他的男友過度,所以對方一獲得釋放時,馬上就睡了三個男人。」
最可能的情形,尼爾的男朋友平時都會偷偷腥,只是沒有光明正大地稟報。
是的,我們都是有找速食的經歷,而冷落「住家菜」。椰漿飯在我的提問下(甚至逼問下)攤開他的速食野史,我是否不是一個情癡?──因為我還可以「尊重」他的選擇。但如果認同他在外野宿,也等于否認著自己。
當然,就像放紙鳶一樣,收放自如只在拈指的運力間。如果遇到強風吹走了紙鳶,也是無可避免的。
有時我們有兩天沒有聯絡,就好比昨早他撥電給我後就沒有音訊了,我並沒有主動聯絡他。有時我會浮起一陣壞念頭:「閃電式分手」的事情會發生在我身上。
我甚至做好了一個心理準備,有一天椰漿飯會對我說,我找到一個比你更好的性伴侶,而我和你過得不開心,所以我們分手吧!
椰漿飯已經叫我別再問他速食的經歷,因為他覺得這樣的告白讓他感到很難受(這是等于懺悔嗎?),他說他覺得自己在外逞一時之樂很對不起我,我有問過他,「如果我外出速食,你要不要我告訴你?」
他說他不要知道。所以,我並沒有將我一些故事告訴他。他也應該知道我在南端島國曾到訪毛巾俱樂部。
有一次我們在床上談起怎樣分手才會讓對方好過些,他說,他會直接對我說出分手的原因,而不會拖泥帶水,因為這樣對雙方都不好過,一個要欺瞞,一個則蒙在鼓裡。
我記得當時他是在我的耳旁絮語著,他說,我deserve一個比他更好的人,所以我在遇到更理想的對象時,可以選擇離開。
「可是我不會選擇離開你,因為你對我太好了…」他說。
我聽了有些凜然。
我不知道他這項山盟海誓要多久的生效期。一年、兩年、一生一世?同志圈裡哪會有細水長流?如果彼此的感情像沙漠裡的水乾涸了,我寧愿另找活水,或去開拓另一個綠州。
可是,我希望若是我真的選擇離開他時,我會用什麼理由來宣佈分手呢?我是否也將供證一樣,將我在外嬉春的一點一滴都攤在陽光下?
無論如何,當分手已是最後抉擇時,我希望他也會真正地離開我,我不想人生如戲般地搬演港劇中的痴戀糾纏不清分手的情節。
還有,彼此在瀟灑揮揮衣袖前,就轉過身來對大家說,「我們分手啦!」而非人間蒸發。
2006年4月7日星期五
爬不完的斷背山
有什麼事情可以自己一個人而不會干擾到別人,或是讓別人侵擾?我想對我來說,除了自慰以外,就是閱讀、上網和blogging了。
今天我是病假。可是並不意味著我可以有多餘的一天來做自己做的事情。我的假期定義就是想要一些平日工作時間而做不到的事情。
而《斷背山》就是我的頭號首選要完成的事情。我曾經說過我要一氣呵成地看完這齣戲。
但早上和中午要讓路給姐姐看那《殘酷一叮》,然後我想到中午後是否可以看光碟呢?可是母親說,「我下午三點要看《天國的階梯》,看到四時,我一定要看。」
我不想看到一半,又要關掉電視讓路,所以,我又躲在房裡上網。可是到一半我已疲憊地倒頭睡去。醒來時已是傍晚6時。那時大姐已外出了,正是好時機。我不想給她看到兩個大男人摟摟抱抱地,她一定會在旁邊大呼大叫搞破壞。
我再問母親,「你還要看電視嗎?」
她說,星河頻道要播什麼湯鎮業主演的舊連續劇。我再反問,「huh,你又要看?」
後來母親說「好好好,我明天也可以看重播的。」
所以,我就開了《斷背山》。上次在椰漿飯的家裡只看了一個小時,當時我只看到兩個牛仔暫時分道揚鑣,積克的未來老婆剛剛在牛仔場中彈彈跳跳地出場。
所以這次可以重看,從積克和Ennis之間的對白和神情等,都仔細地體會。而母親在廚房裡忙著。
我沒有想到這齣戲會到達2小時餘。在晚上8時許,母親端出了飯菜。那時我已看到Ennis與老婆鬧翻了搞離婚。
母親這時說,「你不要吃飯?快點去沖涼,吃飯。吃飯後再看。」
我說,「不要緊,我不餓。我要看完。」那時我再查看,我還有45分鐘就可以完成著名這場接力賽了。
給我45分鐘,給我45分鐘。
可是母親就自己一人拿出晚飯來吃了。她一邊望著電視機熒幕,她的目光開始被熒幕上的藍色山水吸引住了,當時戲的鏡頭已轉到兩個牛仔回斷背山以釣為名魚幽會,她開始評語,「風景很美啊。」
我馬上關掉電視機,我不知道接下來的鏡頭是否會出現兩個大男人怎樣親熱的舉動,然後要告訴她:「喏,這就是李安著名的《斷背山》,那齣你都知道是講同性戀的電影。」
後來,我又跑去沖涼、吃晚餐…這是我第二次被打斷,心思還縈迴著斷背山的情境和兩個男人的深情告白。對著住家飯菜我真的吃不下,母親還端出一大碗我不感到開胃的湯出來。
所以匆匆消化晚餐後,我再接力斷背山。這次母親已跑去房間裡,因為她說8時半華麗台的電視劇不是她要的那一杯茶。
這次我看到兩個牛仔在湖邊的真情告白,冷不防聽到那句經典對白爆了出來,「I wish I knew how to quit you。」然後Ennis就哭了…
這時姐姐打開門回來了。我來不及醞釀眼眶中的眼淚,姐姐已匆匆忙忙地在客廳中走動,因為她要取一些東西。然後她跑進房裡找母親談話。母親亮著一把嗓子走了出來,兩人熱切地交談著。
所以,我又關掉了電視機。
我的家不是洋房。那只是一個小小的住宅單位。然後,我望著兩個女人在交談,任由電視上的兩個深情男人消隱起來,就像他們躲回斷背山一樣。
我在寫著這段文字時,椰漿飯已sms來對我說晚安,如果他是誠實的話,他今晚是沒有外出覓速食。
如果不是那殘酷的一個蜜蜂叮,我可能飛車到他家裡,躲開了一切。
沒有一個時光是屬于我自己的,除了還是在腫脹著的bigfoot。
可是我的《斷背山》觀賞經歷,已經斷裂了三次。我不知道還否有第四次,或是第五次。可是,我始終都爬不完我的斷背山。或許我要認真地核查家庭成員外出的時刻,在家中偷渡近三小時的時間,然後精密地部署和安排一個最合適的時間來看完這套戲,就像幽會一樣神秘和冒險。
可是我只是要看一套幾乎在奧斯卡獲頒「最佳電影」的同志片啊!
女色
說起《女人我最大》的節目,我接受過的洗禮並不止一次,有幾次總會無意間瞥到這節目的內容,做一個美麗的女人真的不簡單。
可是,做一個醜陋的女人,也很容易。在健身中心裡可有一大票。
在陽盛陰衰的健身中心裡,女士是少數民族,而且也是最困頓的一群,因為即使她們如何健美和亮麗,會盯住她們的男士恐怕不多。
──因為大部份男士們的目光,不是放在自己的肌肉和動作上,就是放在另一個男人的肌肉和動作上。
刀先生知道我是去健身中心的人,有一次他用非常不專業和通俗的詞匯問我:「你最近有沒有去『拿鐵』?」
在「拿鐵」的詞匯下,我才恍然覺得自己像是一個肌肉苦力,但事實上舉重是一門非常講究紀律的學問和工程,然後我聽到刀先生問,「你平時不是可以見到很多漂亮的美眉囉!」
刀先生期待著我描述著健身中心的「春光」。當時我倆一起坐在車上,所以我順應他的要求白描一番健身中心的情境。
「是啊,有很多漂亮的女生。你可以看到他她們的肌膚是飽滿有光澤的,那種肌膚在運動後而油光閃亮時,散發出一種非常非常健康的色澤,紋理也不同與一般男子女子。我特別喜歡看一些男子女子的腹肌,他她們的小背心下露出來一片平坦的腹肌和紋理,你知道他她們是認真地在做運動,那才是真正的性感。如果你是在Studio裡看到那些在上著課集體跳舞或做體操的女子的話,你會看到他她們在激烈運動下透紅的肌膚,有些是一邊彈跳著顯現紅暈,香汗淋漓,一定會讓你心跳加速…」
那都是我看到的男色春光,但他與她之間,用在華語發音上是看不出任何差異。刀先生似乎聽到津津有味。
我幾乎聽到刀先生咽口水的聲音。如果他可以感受到我字眼裡所描述的意象,以他的色起個性而言,我不知道他會不會勃起。
然後我說,「你應該去join健身中心,那樣就可以親眼看看了。」
「不了,我是非常懶的人,我不能…」刀先生說。
是啊,他這種人在十年後,他們的肚腩會鼓漲渾圓得遮蔽住一條陽具。然後他們在做愛時會選擇躺在床上任由女士坐上去屌旋著…
當然,我在健身中心確是有到一些十分健美的女士。她們青春飛揚,樣貌雖然不精緻,但也是可人兒。通常她們會與一班花旦同志一起在茶水間高談闊論,討論著一些舞步或趣事,當然是英語圈的姐妹為多。這班姐妹淘裡,除了是生理結構有別外,我想大致上都是一類人。
我記得上週在健身中心裡見到一名女士,那才是我目前發現到印象最深刻的「例外」。
當時我是在free weight區裡舉著重,然後就見到這名看似中年的婆娘也旋著身。在free weight區女生通常不多,可是這名安娣並不怯場,非常自在地雙手插腰,在旋轉著肢體做著腰部運動。
她第一個矚目點,是她的一把頭髮。她在旋身時,我幾乎以為有一支倒豎的地拖在晃旋著,就是因為沒有束起來的關係,導致黑烏烏的一把髮在半空中迸裂,那絕對不是飄逸,而是一朵爆炸的蕈狀雲。如果當時有明顯地燈光照明,我擔心在那女士一個旋身時,是否會有揚起懸浮物或沉碴,盪漾在半空中。
為何不將自己的頭髮束起來?我真的很好奇。
她就站在我隔壁,我是在鏡子處見到她泰然自若地在做旋身運動,然後我再看她的服裝,又叫我側目揚眉。
當時她是穿著一件小背心,除了清楚可見到小背心印出來的腰線層層贅肉以外,我還見到她的前襟有兩個小點。
再看清楚一些,天啊!她竟然沒有穿奶罩!
由于她在運動時會使到背心出現緊繃,就能刻印激凸情景。連她的乳房形狀都顯現出來外,我更瞥見她那兩點的中央,是陷下去的一凹低窪。
我看了可真暈厥。
對不起,我真的沒有見過一個女人有這樣的乳房,至今不曾有一個女人會在我面前露乳,我認識的乳房都是在A片里假象。
那是兩垛垂耷干癟的肌肉,吊掛著,小得幾乎像男人的胸部。我在想像,那是否像一對萎縮過熟的黃瓜?凋零了,殘結著。
什麼叫性感,什麼叫天生自然,都在一對胸圍裡若隱若現才有美麗的綺想。或許她擁有較為有弧形的上圍而真空上陣,也不致于如此反效果,和「笑果」。
而如果這名安娣披上胸圍,也不致于醜態百出。這是對自己女人形象的尊敬,這是對自己女士身份的尊重。為何她要這樣獻世?
我有一種碰見街頭露體狂的心境和震憾。所以,馬上急急離開,跑到另一端做運動,免得影響神緒。
我在想,即使我們喜歡看到男體,可是若對方是刻意攤露,或是完全沒有美感可言,那也是一種視覺污染,更不會有任何生理沖動。
做一個女人可真不簡單,但做一個醜陋的女人對我來說也很簡單,只要不梳理頭髮和不穿上乳罩就行了。
殘酷一叮
我注定今日要寫很多文章,因為我請了一天病假,時間多得很。我現在被逼躲在房裡,身為SOHO族的大姐在客廳裡大肆觀賞重播的《女人我最大》節目。
電視的聲浪真的太大了,而我在客廳裡無法專心地讀報,被逼將視線轉到熒幕上看藍心湄怎樣教女人穿高跟鞋。
除了要與母親妥協連續劇或韓劇的時間外,我也得周旋在大姐愛看的這種女性知性節目或是白痴的香港綜藝節目,她剛才還說明,接下來她要看重播的《殘酷一叮》,長達一小時半。我應該可以在房裡聽到她狂笑的聲音。
而我一大堆的光碟還在排著隊,上映在我家的電視機遙遙無期。
為何我會請病假呢?
也是殘酷一叮而致,昨晚我回到家中時,竟然會有禍害,我踩到客廳裡的一隻蜜蜂。這可真是奇事,蜜蜂不是在飛行的嗎?為何會在地上苟延殘喘?我一個大腳板踩下去後,她作出最後的垂死掙扎,然後將整個尾蜂紮入我的腳板裡。
打針都沒有這樣痛。可是一根幾乎要無形的蜂針,就把我刺得呱呱大叫。
後來我抬頭一看,才看到熒光燈上盤旋飛著幾隻蜜蜂,為何在夜半蜜蜂會飛入家門撲燈取暖,甚至攤在地上「獻身」設陷阱給我去踐踏?可真是莫名其妙的殘酷一叮。
我今早起身時,就發覺整個腳板腫了起來。我一拐一拐地去看醫生時,醫生說這是發炎。
本來昨晚我是要去椰漿飯的家中,可是他聲稱太累而無法相陪。如果我在他的家裡,就不會有這樣的無妄之災。
生活有太多的「如果」的計算,這應該是精算學裡也摸不透的風險。他今早撥電話給我時,我們本來改到今晚的約會被逼改期,他說他今晚會外出來消磨時間。
然後,我們就扯到commitment的問題。我叫他,你可別亂亂外出找速食。
然後…然後…他說他知道我對他的忠誠度已有paranoid,接著同樣的辯解調調。然後他說,如果我真的不能接受這樣的情況,我可以選擇walk away。
可是我現在成了一個拐子,我怎樣離得開呢?
我在看完醫生後,倚靠在桌上吃過藥後變得無言起來,姐姐問我:「你是否感到哪裡不舒服?」
沒有。我說。
然後,她就扭開電視機。
然後,我就在電腦前寫下了這段文字。
2006年4月6日星期四
收起撩情尾巴
母親近來受到一些“不良”影響,而改去追看電視機上正在播映著的《天國的階梯》。那是一齣重播的劇集,奇怪就是兩個電視台是幾乎同時間播映。
母親說,一個電視台有中文字幕,另一個電視台則沒有。
她是怎麼受到這樣的影響?就是因為我阿姨對此齣沉迷不已,聽母親說,阿姨是喜歡劇中的男主角權相宇。“你阿姨說,那個男主角很好看,很美。可是我看到卻沒有什麼特別,臉孔也相當平凡。”
矛盾的是,母親現在也追看此齣劇起來,我問她:“那你為什麼一直追看?”(我即使是看著光碟也被逼要讓路)
“哎啊,我又沒有東西做,之前沒有看,現在追回來看也跟得上劇情了…”
所以,母親就釘在沙發上,對著權相宇。其實我並沒有認真地演過權相宇的戲,對他的演技並沒有太深的印象。
但是,對于他的身材,我當然有留意。我知道他有一幅40吋的巨胸,身材是標準型的健碩。我還不至于去網站下載他的赤膊照(換作幾年前或許會),可是印象中讀過報紙,娛樂新聞版中將四大韓男星的身材大對比,每個人都是40吋的巨胸,包括裴勇俊、李秉憲、元斌和張東健。
即連現在紅得發紫的Rain,看起來是嶙峋棱角的,但實際上也是一個肌肉男。
身材健美,成為韓星非常基本的條件,他們對自己的外觀“十分尊重”,對肌肉更是“內有乾坤”,不像港星般,難能找到一個俊俏兼健美先生型,除了方中信勉強可以入圍。
後來,母親就一直苦苦思索著為何我的阿姨已年過半百,都會迷戀一個年輕的韓劇明星。“到底為什麼呢?”
我就提問母親:“你知道為什麼權相宇還有什麼很出名嗎?”
“不知道。”母親說。
“就是因為他的身材啊!”我說得若無其事一般。
母親如夢初醒,她恍然記起般說,“對啊對啊,他的身材很好,(然後捂著她的腹部)他這裡是平平的,沒有肉。”
“你怎麼知道?”
“他穿起西裝衣服時就可以看得出來啊!”我心想母親沒有留意到權相宇的巨胸過于渾厚,才能相映出他的扁平洗衣板般的腹肌。
母親接著緊緊補充,“他沖涼時也看到他的肌肉,真的很好身材。”母親並不會用“大隻”等的形容詞,對她而言,男孩子身材好,就是沒有肉而已。
“哎呀…”我心裡一陣怪叫,因為我竟然錯過了這一幕!而母親竟然有機會可以目睹…即使只是平面,但總可近看他的肌肉狀形,即使只是幾幕鏡頭,也可在光影牽動下看到他的動態,而不是一般靜態照片可體會的。
這就是看韓劇或電影時的暗爽。
我還想問母親到底是哪一集有權相宇的出浴鏡頭,可是,我發覺自己對母親說的話題,似乎有些pecah──畢竟,不會有一個兒子會向母親“提示”、“明示”一個男明星的身材好的吧!
我的同志慾望似乎露餡,在我急急收起這條男體渴望尾巴時,我保持靜默下來,收起讚嘆一幅美麗身軀的形容詞。
是的,我也忘記了當年我發覺裴勇俊在一齣連續劇穿著小泳褲露出一幅結實筋肉時做出什麼樣的反應,當時我還是與母親和姐姐一起觀賞的呢!我當時是否有“露餡”了呢?或許當時我在流著口水,但肯定地我是聽見姐姐大喊:“哇,原來裴勇俊這樣大隻的!”
2006年4月5日星期三
Silence becomes you
電郵的重點是:
─椰漿飯是一個自私的人,他不應該將他的野史對我坦白相告,因為他在破壞著我的生活。
─椰漿飯對我生活的破壞方式,就是我在部落格裡寫這麼多的野史故事。
─千萬不要在饑餓時就抓樹根而啃得津津有味,吃樹根並不是我應該擁有的最佳抉擇;相同的,我有更多選擇,來挑選我自己要的生活伴侶。
─我不應椰漿飯在外頭胡搞淫樂妥協,這樣的妥協並不是最理想的生活方式。
─對伴侶的妥協/包容可以是多方面的,但絕對不是放縱伴侶四處外出覓速食。
─我只是椰漿飯首號的炮槍手,而我也不能阻止他與其他人共樂。
─我是否應該為花更多時間在椰漿飯身上,而放棄海外工作的夢想?
─我們應該妥協,但是生活原則是不能改變的。
我還能說什麼?
只想對十字先生說,「謝謝」
那是一段十分用心的文字。
「…I am not sure what kind of impact that my judgement on NL gave you. But I definitely think that he's a selfish human-less figure.
You treat his honesty in confessing everything that he did to you, as a goodness. Okie, let me ask you. Why don't you let your mum and sis know what you have been doing outside? You're financially independent. You can even move outside and stay alone. Why should you be so careful and phobia to confess to them? Why don't you think your honesty would be a "goodness" to them?
The answer is simple. Coz you LOVE them. You care about their feeling, you don't want them to get hurt, physically and emotionally. So you opt to cover everything up. Same goes for relationship. If your partner did something wrong and he bother so much not to tell you, probably he cares about your feeling. But of course it depends whether he has regretted it later and not to repeat the mistake in the future.
Instead, he kept doing things like that outside, and kept telling you. I think, it's a seriously ruin to your life, a ruin to your lifestyle.
Just look at how you have started to take things for granted and accept it as it is... Hezt, things shouldn't be that way. You have lots more options.
When you're in hunger, and you would start treating plants roots as food, just as ppl in those war zone country do. Soon, you accept the fact that roots, could be a food. The most you choose, maybe, would be which root is sweeter, which root is bitter.
But right now right here, you are aware that, regardless of sweet root or bitter root, root is NOT a daily balance food.
Take that into your situation. A little bit of goodness that he done to you, you take that as something really fulfilling and you're convincing yourself that life shouldn't be ideal. So, you take that for granted and you accept the way he mess and slut around outside, and coming back hugging you calling you sayang. It's just like you treat roots as a food, that you deserve to have.
If you look at it carefully again, you should compromise IF: your bf is rather not good looking yet he's caring; your bf is rather poor and you have to stay in poor with him yet he's responsible to you; your bf is not educated and can't even speak proper nice words despite your cultured lifestyle, yet he cares you so much. Those things, are things that you may compromise.
Not something that he sleeps with every single guy who comes across his path and he tells you that you're his world... Not someone who tells you that he can't sleep at night and go out for quick sex... Not someone who tells you that he went back hometown to take care of his ill dad, get horny and go to neighbouring country for wild sex... You compromise things like that and telling yourself life is not IDEAL?
Please define "ideal" then...
Or, are you just ruining your life, in being another person just like him, sleeping around and telling everyone here inside your blog? Are you becoming just like him? You see the impact that he put on you? He didn't declare you're his bf, not that he worries he treats you unfair. Instead, you're just one of his top listed sex partner, that he still don't think you deserve to stop him from having fun around with other sex partners.
Look at how did some of your netpals told you. They wanted to try exciting fun sex outside, but once they think about their bf, the love, the relationship, it would make them so guitly and they know they should appreciate what you have. If the situation happened to you, do you have such a strong reason? Fear not...
I know we shouldn't bundle each other too tightly, as we still have our own career, our own family, our own life. But, does this person worthwhile for you, to stop chasing your dream to work abroad, even when your mum has agreed? You think you should put more time on a guy like that, and put your dreams aside?
Yeah, as we grew older, we learned to compromise, learned to tolerate. But, certain things, shall remain as our life principles and shouldn't be changing.
Else, we're merely a human-being without soul, without purpose. Don't be someone who think eating tapioca roots is like having the best course of meals in the world.
There are difference between treating things open-mindedly, and treatig things blindly...」
2006年4月4日星期二
妳不是,對不起
今晚我有一段奇遇,那是發生在我的健身中心運動之後。我穿上了緊身衣服,在沐浴後一臉意志煥發的樣子現身在紀伊國屋書店裡。
然後我就走向中文書架中,隨手拿起了一些書籍來閱讀。這時候有把女聲響了起來。那是一個比我長得更嬌小的女生。她一邊捧著一個塑膠太空水瓶,可是背囊卻是鬆垮耷拉的,我見到她的第一個印象,竟然是閃過這樣的念頭:怎麼不將那個看起來不重的水瓶放在背囊裡?她的水瓶像像有生命一樣的嬰兒,放在她的懷抱裡。
那是一個十分「村姑」的舉動──簡樸卻死板。
接下來她開始對我說話,她問我,「你平時喜歡看什麼書籍?」
HUH?我也一時會意不過來。我指著書架上的題目標記:文學。我對她說,我看的是文學的書籍。
「那你喜歡看翻譯文學還是日本文學?」
我十分不解地望著她。我以為她是迷失在書架的顧客而需要一些找書指南,我重新問她:「你是問我自己?」
然後她喃喃自語地說起話來。我現在很難一一覆述她的對白秩序。當時我一邊聽著她的話,一邊看著她用手指划著書架上的書。當時我的手中還捧著一本幾近有同志聯想題目的書。
這位小姐說話似乎都很紊亂,我逐一釐清她話語裡的紋路後,才知道她在問什麼。她是說她很喜歡看文學的書,可是身邊沒有朋友喜歡讀文學。
我還是很難接受她這樣的開場白,于是我再三地問她:「你是在做著survey等之類的事情嗎?」
「沒有。沒有。我只是想交個朋友。我身邊沒有喜歡看文學的朋友,而我又很有興趣去接觸…」
「交朋友?」我心裡暗問。
我明白到她的話語凌亂,就是因為她有些怯場。我對她說,看書是非常個人的事情。
「我的朋友都不看書,他們只是會做account。」我猜想她可能是做會計稽查等的內勤工作。
她再問:「你怎樣選書來看?」
我答:「我很隨性,只是看到題目吸引到我,就會拿起來翻翻。」
她說她不懂怎樣選書。我說我也是,對于文學來說我也是門外漢。
她說我看起來不像一個門外漢。然後她就問我是讀書還是做工?
我這時摸到一些路數。她竟然搭訕我!!而她竟然會提起「讀書」這個option來問,于是我詐稱:我是讀著碩士。
啊,你讀著碩士。你讀著什麼碩士呢?她問。
我也支吾了一陣,心裡在想著,我該唸什麼好呢?然後我就答:「讀人文的。」
「人文,我也是很有興趣人文。」小姑娘又繼問。她像是一塊鏡子,會反射她面前人的喜好。
「可是我沒有時間讀了,現在做工。」她就站在我隔壁說著話,我有些侷促不安,書店裡是非常寂靜的氛圍,我們的一對一答似乎過于注目,而身邊也擦過不少購書者。
出現了一陣冷場後,她又問我住在哪兒。我又胡扯了一個地方名。她說,「啊,那是我以前讀書的地方。你是本地人嗎?」
我說:「是的。」
她是一邊對著書架,一邊比手划腳地在對我說話,她的手勢像中學生演講或辯論比賽時的大氣手勢,而她對著書架時非常地不專心。她根本不是在找書的,如果她一邊與我說話,然後隨意地找出一本來作狀詢問,或許我們還有延伸的話題。
但是我還是保持著微笑。面對一個長得不醜,只是技巧稍為稚拙的姑娘,我沒有理由要冷繃起臉孔。但我覺得自己當時像一個櫃檯迎賓的服務員虛偽地笑著。
後來,她竟然問起我叫什麼名字,還向我要了電話。
我停頓了一兩秒,她見狀說,「如果不方便也不用緊。」
「不用緊。你是什麼號碼?」這是我第一次打電話給陌生女生。我用手機給了她一個missed call。
「我叫xxx。」我希望我會記得她的名字,因為她的名字就像「佩詩」、「慧玲」、「愛玲」等的名字那般普見。(我至少認識超過一打名叫佩詩或慧玲等名字的女生)
她將我的手機號碼存起來,我也繼續瀏覽著書架。她臨別時對我說,「我們保持聯絡。放心啦,我不會煩著你的。」
我覺得有些奇怪,我似乎都沒有什麼可以給她「煩」的。或許她是一個保險招徠員或推銷員等的。但是我相信她不會帶來怎樣的殺傷力吧!
這真的是一件非常罕見的邂逅。這也是我第一次在公開場合被女生詢問手機號碼,起碼那不是在酒吧或cruising等的地方。我有一種受寵若驚的感覺──她為什麼要認識我?然後我又有一種羞赧,因為這只是我第一次被女生如此搭訕,我根本不是女人湯圓。
假若是被男生搭訕,那又是怎樣呢?
我在紀伊國屋裡也是有過同樣的經驗。那時有一名四眼小生走過來問我:「你的書包很好看,你在哪裡買的呢?」
那應該是一年前的事情吧。
我們的話題就從書包開始。但是我當時沒甚搭理這名四眼男生,因為他的問題像一個移民廳官員盤問一個涉嫌運毒的遊客般。他從書包的價錢、哪裡可以買、怎樣可以買、質地如何等的問題包抄著我,到後來他也問我住哪裡。
你不會問了一個陌生人怎樣買一個書包後,再問他住在什麼地方吧?這真的是一個突兀的搭訕。後來我對這小生的戒備心越來越強烈,就不理會他了。
然而,我希望自己會發揮出那股主動搭訕的勇氣,在主動間偷渡著野心,在直接中有婉約,在好奇中有善意,在圓融中有真誠。這種主動出擊的手法,真的是講求天時地利人和,當然還有技巧。
無論如何,直到今天,我才面臨類似的交集,只是對象換了一個女生。或許我真的應該為她的勇氣喝采和鼓掌。
可是,接下來還是一個「可是」和「但是」──對不起,不是你,因為妳不是
生活有太多遺憾,但我在期望著生活裡意外的驚喜,我在猜想,下次會不會有一名《亞當的禁果》的讀者在紀伊國屋屋書店趨前和我搭訕呢?
(要見我的讀者,請來紀伊國屋書店,我等你!)
2006年4月3日星期一
只有巧,沒有合
說來是有些巧合呢?我上次一連兩天寫著那兩個男人,在上週也不約而同相繼地出現在我的生活裡。
都是熟悉的面孔。可是彼此都不相識。我們已經很久都沒有見面了。
第一個是健身室裡的那位北極熊。上次我們最近一次的接觸是在跑步機毗連而行、在sauna裡一起呼著熱氣、還有在換衣格旁一起換衣。
可是我們都沒有機會談天,更說不上相識。只是我記得他,他根本不會知道我的存在。
後來事隔近半年後,我在紀伊國屋書店再見到他了。
這名北極熊還是一慣青春的打扮,簡單的T恤和牛仔褲,他站在書架前看著書。我看到他佇足在中文書架前時,就有一種興奮,因為至少我知道,他是一個會中文的華人。
(大馬境外的網友請別混淆,許多大馬華人不諳中文,我們姑且稱之為「香蕉人」,黃皮膚、白人心)
上次我在sauna裡用粵語問他「可不可以加水」,是因為我見到他的身上擊著一塊玉牌,所以我認為他應是經過中文背景的熏習。
然而,這次見到他在讀著一本中文書,我就知道我接近他的機率會更高,因為至少言語和思想不會是一種隔閡,至少下次有機會交流時,我可以選擇一個讓我非常自在表達自己的手段來讓他認識我…
至少…我有很多設想。
在捧著陳魯豫的自傳來讀,放下後,又重新拿來讀,似是萬分不捨。他也一直望著手錶。但他就是沒有望向他身側,我的立身處,我的存在像一堆空氣般。
我在他身側偷偷瞥向北極熊,他的鞋號還是那樣地小,小得與他的身型不能成正比,即使他是穿著球鞋,可是給人一種文秀的感覺。
後來他終于要離開了。一個比他長得矮小的小伙子走過來匯合他,似是在趕放著牧羊般,我聽到北極熊對這位看起來非常稚氣的男伴說,「好啦好啦。」他是用華語來答話,然後就走起路來晃著背囊,舉止看起來有些像中學生,與他稍為成熟的外表看似不合稱。
在短短的幾分鐘內,至少讓我知道他是與我一樣,都可以掌握中文。
至少他也讓我知道,他並不是常常都是一個人獨來獨往的。
或許,至少他讓我知道,他與我一樣,都是喜歡男生。
當然,如果他喜歡的男生類型就是這種學生型、乖乖牌,看來我們並沒有火花。
我們彼此又擦身而過了。
●
還有另一個,就是在健身中心裡遇到的那位愛搭訕的BigMac。他是一個非常chatty的人,即使是我看到他穿起西裝來,在健身中心sauna外的場合外,他依然是一個不愁寂寞的人,四處尋找談話的伙伴。
我竟然在工作場合上見到他。而且,那是一個非常特殊的場合,只有同行或相關行業人士才會出現。我猜想,他應該是我的同行。我也沒有想到他是我們是涉身在同一領域裡。
我見到這位bigmac時,還是有些猶豫,印象又是模糊含混,但又似曾相識。可能從來沒有想像過他可以用西裝將一個大肚皮遮掩得沒那麼醜態。
他應該認得出我是誰,我們只是目光交接,但都沒有說話。
如果說起話來,我們的開場白應該是怎樣的對白呢?──啊,我們見過面的,是嗎?你是健身中心的會員,是嗎?
是的你還在sauna裡披著一條鬆垮的毛巾四處惹人搭訕而根本沒有去做運動,只做口舌運動
真難以想像如果我遇到的是那些曾經有更進一步接觸的人士(這位、這位、那位、還有這位、那位…)──在工作場合裡,在一個出人意表的機遇裡。我不知道應該如何反應。
所以,我們還是始終沒有說話,像患了瞎臉症的人。
我不需要知道你的名字,但可以知道你的身份。但是,大家對彼此的價值,卻在不同的場合裡起著翻天覆地的變化了。
我現在只希望不會真正遇到一個曾經一夕之緣,而又被逼在工事上接觸的人。
2006年4月2日星期日
不是荒謬的荒謬
那是Fort Minor的
母親說,「你不知道我喜歡有強勁鑼鼓(意即bass)的歌的嗎?」
我當然有些意外。我沒有開其他中文舊曲來迎合母親的口味,而改為開Fort Minor的歌曲,就是要讓自己在車龍陣中提神一些。沒想到我與母親是英雄所見略同。
後來,連姐姐也要求我燒錄一張給她聽。我樂此不疲。她再問我,這首歌曲是講什麼的。
「是講分手的。」我說。
「huh?」她有些不可置信。
車子還是緩緩地走著。
她們一邊注視著兩旁的墓碑,然後討論著路邊墓碑的設計。清明時節裡的義山,車子也在排隊行走。
我們剛為父親的墓碑掃墓,在回途中聽著一首講強勁節奏的流行英文歌曲,rock著整輛汽車,與肅穆的車外意境看來有些不協調。
我也看到不少人還穿著紅衣來掃墓呢!穿紅衣來掃墓已不是忌諱。然後還有一陣陣的炮竹聲響。有一位小姐四處兜售炮竹,她在我們燃燒著冥紙和紙紮品時走過來問,
「先生小姐就買一包吧!現在他們(鬼)也在過年。」
我就買了一小段的炮竹,在燃成煙燼的紙紮品中燃放炮竹,「嗶啪」一聲就完了,像不及掩耳的迅雷。我在農曆新年都沒有燃放炮竹呢!
然而卻在父親的墓碑後聽到今年的第一次炮竹聲響。聽到炮竹聲響讓我有一種嘉年華的感覺。
我和姐姐看到墓碑上父親離去的年份,屈指一數,原來已邁向了雙位數年份的距離。可是我們都沒有發覺父親就這樣淡出這個家庭生活這樣多年了,連母親也忘了憂傷,在掃墓後也在車中隨著強勁的音樂在搖動。
有一種莫名的荒謬感。
我們在「Believe Me」的分手意境中離開義山,分離聚散又匆匆,明年再來掃墓。
我們還是沒有忘記傳統文化和像黑夜般的過去。同一個城邦,不同的國度,我們的生活還是在進行著。
逗號以後,還是逗號
那天我在上著班時椰漿飯打電話給我,一慣地問我:你今天怎樣啊?
我說,唔,還好嘍。
事實上我當時面對一項工事上十分不合理的對待,因為我被吩咐做一些投閒置散的事情。
椰漿飯說,為什麼我每次問你過得好不好時,你都不能揚高語氣,都是十分地低沉聲音呢?你應該高興一些。
有時我會很怕自己變成一架投訴機器,不停竭地運轉著,然後對別人裝滿一桶桶的苦水。所以我是有些尷尬地笑著,「你說得對。」
他聽到我的笑聲在電話那端中傳來時,他才罷休,「就是要你這個樣子。你看,你都笑了。」
我的生活和人生似乎都很嚴肅,是嗎?唔,或許我應該放輕鬆一些。
忘了告訴你,那天是4月1日。我就想到讓自己鬆綁,很久都沒有試過像小孩子一樣地過愚人節了。
後來看到大家的留言,我想起愚人節已不屬于我們的節日了,還有又想起自己是一個近三十歲的人,有時不能過于放縱自己,我真的得對我的說話舉止負責。
所以,逗號以後還是逗號,我的停頓只是一天,在此說一聲對不起,和謝謝(非常認真地)。
2006年4月1日星期六
逗號之後
想不到,在近半年內,就這樣在這裡寫了200篇的文章。
在過去200篇文章中,我將自己的生活態度通過文字作記錄,讓自己的心靈境界作出最自由的涉獵,一邊應照著自己的聲色犬馬,一邊又編織著自己的迷夢。
就像一場裸泳一樣,我在我的慾海世界中奔放得作出最貼合的接觸。
然而這些塗鴉除了讓我有一些感性的眷戀,也讓我獲得理性力量。在這文字速食的時代裡,許多網友留言,就像我的精神糧食一樣,給予我對生命思考或生活觀點豐富的養份。
當然,還有面臨過不少似是而非的指責與無禮粗暴的留言對待。
近日來我的生活出現了一些改變和發生事情,讓我確是有心無力。而我真的不能在此說得太露,因為我已發覺我的網誌成為我一些相識的人的讀物,對我造成一些不必要的干擾。
或許我應趁這個時刻作出一個美麗的停頓,讓一切暫且在200後成為停格。
Ps:謝謝yF、 Nishiki、 N70、ryuwo_79、lifebook、王永正、falizizi、mike、R.、十字先生、ianrad、nicholes、M|key^^、Mr JASON、IVAN、K、bravingkl等多位的留言,還有一些匿名者的落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