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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年9月23日星期五

沒有Hi,沒有Bye


說起無故失蹤,其實我自己還有一個經歷,現在回想起來,變成了好像人家的故事,細想一下,啊,原來是這樣。

當然,這個對在我面前失蹤的人,為何要失蹤,我也不知道答案,而且也是不需要知道的。

應該是1年前7月份時。那時我在聊天室認識了這位先生,淡尼。這種名字已是千百遍地重覆著,我還被逼用淡尼一號、淡尼二號放在自己的電話號簿作記錄區分。

我們只是匆匆地交談,他以29/180/71/chi來介紹自己(29歲、180公分、71公斤、華人)來簡述,然後也寄了一個Facelink的網址給我,看過他一張半遮半掩的臉部肌肉照片後,感覺不錯,而若他有訛稱體重身高的話,那是一個不錯的比例。

還有,淡尼補充說,他是一個Versatile。

在一段時間後,大家才開始以手機短訊聯絡,我起初還將他當作另一個人,而搞錯了身份。

我還記得我有一次剛從家附近的診所看病後,心血來潮撥電話給他,那時是我們第一次以聲音來相會,互相彼此認識,他的聲音也不會大戲唱腔地嬌柔,或是帶有任何娘娘腔的尾音,而是十分斯文的談吐。

然後我們就相約見面了。在某一個工作天的下班時間後,他說他恰好會在公司附近一帶跑步,之後就可以會見我,一起吃個晚餐。

(但是,我不排除任何可能發生的機會,這是我過去一向以來出來會見陌生人的規則,沒有局限自己──the sky is the limit)

這是一種隨和,但也可以隨便的縱情心態。

我記得那天,我特地穿了一件比較緊身的襯衫,要讓自己顯得更為醒目神氣,衣冠筆挺。在下班時間一過,就做好準備驅車去匯合這位淡尼。

我提早來到相約的地點,在離開公司前還給了一通電話,向他確認時間地點說:「我正在途中了。」而淡尼也說,他也趕來著。後來我抵達相約的快餐店的附近來匯合,我們並沒有說明要在哪兒坐下來談談天,我將車子停在路邊的泊車位,步下車子,在附近閒逛著。

相約時間一秒秒地接近,我沒有四週也毫無動靜。除了一個上班族男生在離我不遠處的停車位,將他的背囊取出來放在他的行李車廂。而就沒有什麼吻合他的身高與體重的行人出現。

後來,已超過了約會時間。我在五分鐘後撥電給他,心想他可能遇上了塞車而耽誤了一些。一分一秒地耗去了,我終于撥了電話給他。

電話沒有人接聽。嘟嘟嘟地響個不停。

隔了幾分鐘,又再撥,我也忘了自己撥了幾通電話。到最後,電話進了語音信箱,意味著對方將電話關掉了。在半小時內,他仍然還沒有出現,可是這不是半小時而已,而是1800分鐘、10萬8000秒的時限,我的意念翻飛速度卻達到了無限,神思閃爍到變成一把火 … …

我的五味雜陳的心情,你應該可以猜想得到──好奇、焦慮、驚訝、不耐煩,到最後憤怒,是因為我接到他寄來的一則手機短訊。

他說,他的朋友有急事,他需要去見他的朋友,下次再見。這簡直是一個生硬粗糙的推搪理由,我接到短訊後馬上再撥電話給他,當然是沒有接通。

為什麼他會突然間爽約?為什麼他會倏忽改變初衷?

後來我慢慢地想起那位上班族裝扮的男生,他一定是他。

那是在半小時前出現的一個畫面,當時我已有預感就是這位他,可是並沒有主動趨前詢問,因為當時還未到真正的約會時間,有可能我是誤認了人。所以,我只是瞥他一眼,就沒有再細加留意。

事實上,我只知道這個人的身高、體重,他半邊臉的樣子,還有一個手機號碼。還有他在聊天室上的化名身份。

都是字元、數字與尺碼拼湊出來的立體形體,還有一把聲音作為這形體的輪廓。其餘的,就一片空白了。

如果那男士就是淡尼,他應該將我端視得一清二楚了。又或許,他躲在遠處來窺伺我的一舉一動…可是,他就是沒有在我眼前存在過。

我懷著沮喪的心情,再折返公司使用公司的固定線路電話撥給淡尼,可是電話依然斷了線。

甚至第二天,我也嘗試聯絡那組電話號碼,同時也發了短訊問他為什麼突然間消失了。

我記得我當時的心情低落到極點。你像一個被淘汰的參賽者,還未進場就被踢出局,你甚至沒有見到評審,也沒有看到其他對手,就完全被否定了。

就是因為,你歪離了對方的口味選擇,你輸給自己的外表。

我有一種被蒙騙、背叛的感覺,因為我是真的付出了誠意來赴這場約。但卻被歧視對待,甚至沒有人現身,沒有人交待,就是一種侮辱。我甚至沒有機會去抗議,那是一種被活埋的況味。

之後我記得有一次,在聊天室再重遇這位無影兒,我主動打了招呼搭訕後,他依然像死了一樣沒有回應。

我也試過約會一些網友後見面,第一個感覺不對味後,但仍會一起坐下來喝杯茶,之後從此說不,也不再見,我寧愿花一個小時來打發與遣散,也不愿突兀地失蹤或半途離場。我相信,一些人可能其貌不揚,但在交談後會有加分效果的。

所以,何不先給機會自己與別人呢?又何必事先否定對方呢?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云淡風輕的話,一切只如電如露如夢。但是偏偏,沒有人會發覺在慾念驅使下的希望,堆得越高,就像踐履在崇山峻嶺的邊緣中,一個轉身就栽了下去。

更可怕的是,你會對一個陌生人投以莫大的希望

聊天室相識約會的玩意兒,是沒有信任與信用的謊言溫床,但是對無知與猜測就是最弔詭與最矛盾的驅使力量,然而這也是最原始、粗暴的獵殺動作。

淡尼的故事只是一例,我希望他會繼續會對其他友玩這樣的失蹤遊戲,因為到最後他將一無所獲。但是我希望被他耍弄的人,不會像我這樣曾經傷心過,太不值得了。

(這有些像勿醉後駕車的公益警惕廣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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