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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12月27日星期四

囍宴中的男人

原來人生,就是這樣的一種輪迴遊戲。

你看著有人結婚,沒多久又看著這對新人,已不再是新人,而是一對父母。他們攜著所謂的愛情結晶品來喝另一場喜酒,你看著他們升級為人父母,更對社會做了人力貢獻、盡了傳統家庭的任務製造出下一代。他們已有自己的家庭,來見證著今日這一對新人踏入成家立室的路途。

而你,還是自己一個人。

然後久別重逢的朋友,在付了一筆婚禮紅包賀禮後,就在這場婚宴上與新知舊雨敘舊。人人都問起你同樣的問題:你有沒有女朋友?為什麼你不帶女朋友前來?

你笑著回答,也苦笑著回答,也裝著聽不到來回答,最後似是而非地作答,然後發覺自己詞窮,不知所措,只能對自己傻笑而已。

你又看到一些平時看來普實的女生,露了半個酥胸出來,她們用這些晚裝來告訴別人:我也是一個有cup的女人,你們別貶低我。

再不然,你偶然間瞥到一張張臉孔,劃上了一抹驚艷的眼影,原來化妝是這樣子的,你看著她們耳墜吊垂著一陀陀的耳環,花枝招展地在與別人打著招呼。

你又聽到隔壁桌的食客,拿起酒杯猛灌啤酒,有些已腓紅著一張臉,但是仍拿著酒杯隨著新人輪流到每個餐桌廝殺,嘶喊著「飲──勝──」震耳欲襲,意猶未盡。

還有之前一個你認為他長得不錯的男生,他長肉了,腰間的贅肉在坐下來時擠成了一團救生圈出來。但是他仍然那麼可愛。你始終想像著他剝衣後是否可愛,或者是否性感。但是,他始終不知道你在偷偷地打量著他。或許他早已知道,但他從不會給你回望,因為你不是女生。

然後,你又聽到台上有人唱著卡拉OK,原來是唱著時下中文流行曲。這些歌曲平時俗不可耐,然後當時成為你最親密的陪伴,原來這些流行曲歌詞,都寫著你的心聲。

你覺得自己霎那間成為這些傖俗商品的俘虜了。

可是, 你不能忍受如此惡劣音質、五音不全的演繹。你看著台上不知所謂的人執著麥克風高歌,只希望這些卡拉OK快快結束。

最後,你看著自己一個人。很希望此時此刻,會有一通電話撥進來聊一聊天,讓你可以展示給別人看說:你也不是那麼無聊,有人愿意與你分擔你的無聊時刻。

可是,手機連一個短訊也沒有,你就作狀地取出手機,檢查手機是否沒有電了。

但是,你還是一個人。逗著同桌的小嬰孩,你對那對新任父母的朋友說:你的孩子真的可愛。

你突然想到,幾年後,再幾年後,你再出席著下一場囍宴時,你的人生是複制著同樣的境遇,事實上是已停留在同一階段──沒有配偶、沒有子嗣、沒有一般人所會面對的家庭夫妻的煩惱。可能你會將自己裝扮得像20多歲的模樣,因為你賺的薪水只會花在自己的身上。但是人人都會看出你是30歲、40歲的心靈。

因為,你還是會繼續一個人。

當卡拉OK播著一句歌詞時,你又想起了往事,歌詞是這樣寫著:「…跨越道德的禁區…」

沒多久,你就想到了他。

而他,也是人在現場。他最後也上台演唱了。你看著一個曾經與你一起口交的男人在台上唱著情歌,你恨著恨著,心裡揪著揪著,往事就這樣浮起來。你索性別過臉去,將注意力放在食物上。

這時候,你突然想到其他男人。其他與你上過床的男人,他們現在的下場 狀況如何?

驅車回家時,你迷路了。才發覺自己走了那麼多的冤枉路──人生的緣份,在轉念間明明滅滅。

2007年12月19日星期三

香蕉.安全套



我很討厭到霸級市場買東西,特別是在排隊時。你會見到很多收銀櫃大擺空城計,然而每個櫃檯都滿了人龍。

最糟糕的是你只買一樣物品,可是又得與別人擠和排長龍,而你又必須在那個時候買下那件物品。所以,你唯有妥協環境,將自己的怒氣擺放在理性裡面。

我拎著一包食物霸級市場去排隊付款,那時我真的很饑餓了。食物是我當時的一切需要。

我在購買少於十樣物品的專設速行道排著隊伍,要怎樣打發時間,當然是先望向前端到底還得輪到多少個人,才讓自己可以快速付款,然后逃之夭夭。

所以,我就望著前面,我看到了前端的一個男生。背著背囊,只是一身牛仔褲與T恤的裝扮,我看到他的背肌,儘管看得出渾然天成的體型,然而天生的體格不錯。

我看見他的後頸項,細細幼幼地攀爬著毛髮,髮紋是細密而漆黑,滑嬾的膚色看起來是赤色的,我知道他是馬來人。可是我看不見他的樣貌,然而可以見到他臉上一剪側影,一雙眼睛眨著彎彎捲捲的睫毛。

那麼,他是否會是毛茸茸的小熊呢?我還俯首打量著他穿著什麼樣的鞋子,原來他是趿著一雙拖鞋就出街了,我沒看見他的腳趾頭長出的腳毛。

我的目光就這樣往北升,看到了他在購物籃中的物品。只有三樣──一盒Loreal的護膚品、一梳香蕉,還有,一盒24裝的Durex安全套。

眼前的一切,看起來是一個有些怪異的組合。

買安全套的中學生裝扮帥哥啊!我又望著他的背影,突然間聯想到一爿裸著伏壓在床上的背影,至少也是V字型的。我再望向他的臀部,是渾圓翹實型的,你可以想像那晃動的姿勢。

我再不經意地轉個角度,就將他的樣貌看得清楚了。是個長相還不錯的馬來人,就是那種書卷氣的秀才型,沒有鬍子,也沒有痘痘。總之就是那種難得一見的斯文相。

可是, 他買安全套。他買那麼多的安全套干什麼呢?他是個頻密的安全套使用者嗎?若是的話,他的性生活一定是很頻繁。他會怎樣套用安全套的呢?如果想像著他剝光衣服時,是他的床伴為他戴上安全套,還是他自己戴上?

可是,為什麼我會有那麼多「可是」?

書生也是要性生活的啊!他也是人啊。我心裡暗想著,別那麼無聊了…

我又看著他的香蕉要買的香蕉。唔,吃香蕉好呢!可以提供精力。他又買安全套,這也是好事呢,證明他是一個對生命負責的人…我又看著那梳香蕉的形狀…馬來人的香蕉都不是那樣的彎的呢…

胡思亂想的時候,已輪到他付款了。他將整盒安全套擺放在顯眼的櫃檯上,木無表情的收銀馬來小姐拿起他 的香蕉 要購買的香蕉說:Belum timbang。

“Kena timbang ya?”他準備掏腰包付款了,才知道他那梳香蕉沒有秤量價格表,無法付款,他看起來有些懊悔,只有拿起香蕉,忙著走開。

收銀小姐將那盒安全套擱在一旁,讓我先付款,片刻匆匆地又為我接下來的顧客收銀。我還是看不到那位馬來書生前來付款,他可能又得在秤量處排隊。可是我沒有讓自己突兀地站在那收銀台后等待,唯有舉步離去。

他留下了他的安全套,卻帶走了他的香蕉。這真是一個黑色的現實比照──如果你是在三溫暖或與炮友相互發泄后,安全套是留下了,香蕉當然也收起來了。當然,一切都是棄用的。

我看著那盒安全套,覺得自己也有一種有待認領的感覺。

而如果我需要買安全套,我會那麼自然或張揚嗎?但應該沒有什麼大不了,反正安全套和香蕉,真的是必需品啊,付款買必需品沒有人會理會你的。

我才想起我很久沒有買安全套了。至于香蕉…更是有一種陌生感覺。

可是饑俄感襲上來時就不是那麼陌生了。我拿著我手中的那包食物時有些猶豫,發覺有時饑餓時,食物並不一定就是一切的需要。

后來我再放蕩地細想,那個買蕉與安全套的陌生男人,已將我需要的3樣事物,都一一涵蓋在內了。






2007年12月3日星期一

說謊的氣味



姐姐問:「你有搽古龍水嗎?」

我強調:沒有啊。

怎麼我聞到有古龍水的味道?

哦?是我的髮膏嗎?

姐姐湊過身來,嗅著我的頭髮。「咦,沒有,不是頭髮的味道啊。」

「奇怪,為什麼你身上有古龍水的味道?你碰到什麼男人來了?」


Rewind──

我請假休息。我去做健身(專心地)。之后去逛Pavilion(悠遊地)。吃晚餐(優雅地)。看著一幅流光溢彩的鬧市街景(喜悅地)。再步行回去健身中心取車(慎行地)。塞車(心不在焉地)。回家(無聊地)。坐在沙發上看電視(慵懶地)。



我答:沒有啊。我真的沒有碰到什麼人。 更加沒有碰到男人,既使我是多麼地想要 可能,我在逛Pavilion時沾到一些人的香水味吧。

姐姐不信。是她的鼻子有問題,還是我真的在擦身而過時偷渡了某某人的味道?

但是,我真的是一個人啊。

我沒有去健身中心裡的沖涼間格鬼混、我沒有去三溫暖裡胡天胡帝、我在閒逛著櫥窗時思考著要為自己消費時間、我獨自餐桌用餐時在想像著下次應攜帶誰來一起和我分享這幕場景、我在塞著車聽著分手情歌時突然聽到我心情寫照的歌詞、我到家走下車子時沒有望向地上看自己的影子…

沒有對方,沒有彼此,沒有你和他,只有路人甲乙丙丁、我如何堅持,我整個晚上只是我和我自己一起渡過而已呢?

怎麼會有古龍水的味道?我沒有印象那是怎樣的一種味道。然而,我意識到,那是不是我孤寂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