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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6月29日星期五

高跟鞋與眼鏡


在洋人的異性戀A片裡,許多女演員是穿著高跟鞋來演床戲,即使是上到床了,即使身上已寸絲不掛,與另一個男演員交媾時,高跟鞋總不離腳。我總覺得那三吋長的鞋跟給我一種很暴力的感覺,因為它可用來當作武器。

但為什麼要有這樣的道具?高跟鞋只有在女性站起時,提臀而造成身材曼妙的視覺錯感來刺激性慾,但上到床了,不是仰就是趴或是側,為何還需穿著鞋子?

其他女性道具包括頸鏈、吊墜、匡郎作響成串的耳環,或是手飾等,總讓我覺得這些過度裝飾的女演員,更添加一份虛假。

但其實春宮戲就是不真實,是人造的。真實世界裡沒有人是這樣披金戴銀地去上床,再來就是性交姿勢會如馬如獸般,耍雜技練體能般的結合,而且每一捅插入都得敝開一個角度,讓鏡頭鑽進去來拍攝。

這就是戲的荒謬。而這些A片誤導多少蒼生。

可是我總不明白這些道具與刺激觀眾的性慾有何干係。但我永遠都不會明白這當中撩撥性慾的部位,因我不會與女性上床,第二也不會與這些過度裝潢自己的同志上床。

所以我在尋找好看的A片時,現在努力找著一些較為符合現實,有情境的A片,讓理性的自己,在想像中有更大的投入感。

但當然每齣A片主題都是不邏輯的狂想曲,一個人除非是嗑藥,否則不會隨處隨地,沒有潛在原因就與人轟轟烈烈干一場吧。

後來,我找到了一部戲的其中一幕,講述兩個科學家在殞星撞地球的世界未曰前決定干一場(整齣戲都是怎樣在末日前猛干狂操,很白痴)。怎樣才能扮成有智慧有學識的科學家?就是戴眼鏡。

當兩人接吻時,畫面是兩個人的眼鏡撞在一起,幾乎讓我聽見那砰與卡啦破裂的一聲了,非常地突兀,也很掃興。之後男演員就馬上脫下眼鏡以方便行事,另一個就繼續戴著眼鏡。

後來再細想,真的沒有多少部A片的主角,是戴著眼鏡來上陣的。 偶爾有看過的都是那些「虐待」專業人士如老師等,之後男主角來一場眼鏡顏射的而已。

反之,那些耳環手飾或是高跟鞋,只是虛飾的道具,在真正做愛起來時如此累贅又可能傷及彼此(試想想你無意拉到女方的大耳環那種苦楚),但為什麼演員還樂此不疲,要佩戴這些道具讓觀眾看,來刺激官能快感?

難道眼鏡是消滅情慾的道具?或許只是在A片的情境裡,戴眼鏡有一種減分作用?

那麼在真實情境中,當兩個有深近視的人,是如何造愛?眼鏡是實用性的視力矯正工具,視線是刺激性慾的管道之一,若眼前模糊不清只靠觸覺,是否會減削快感?或許更搞笑的是,會否無法一桿進洞?

深近視的人,在激戰時除了要脫下眼鏡,只靠觸覺來刺激自己。又或是戴上隱形眼鏡來作戰。只是說到最後,戴眼鏡與高跟鞋都是贅物,交合一起時寸絲不掛最過癮。




2012年6月19日星期二

獵與狩


餓的時候,也忘了戒食的教條。我神推鬼使般地走到廣場裡的西餅店,我的肌肉裡的細胞彷如在蹦跳著,像小雛般張著小嘴,逼著我一定要進攝一些食物。

在西餅店中瀰漫著誘人的芬香,讓我有些昏醉。沒料到一個照眼迎來,看到一位中年叔叔對著我微笑。他長得183吧(但183往往就只有3,忘了哪個台灣綜藝節目聽見的),眼睛明亮,濃眉尖鼻;但一幅身栽,垮了。中年的陳跡。敵不過地心吸力,就只能低垂。

我的視線也在低垂,不想與他接觸,但他與我若即若離,為什麼?我已不是童顏,更不是少壯乳牛,我還戴著一頂鴨舌帽子,因為在健身沐浴後懶得搽抹髮膏處理。我只是一介肉身,怎麼會成為亮點?

他迎著我來,又伴著我去,跟得太貼,我彷如聽見嗡嗡聲──蒼蠅的纏身。我拿著托盤揀選我明日的早點與下午茶,他就在我左右。西餅店裡沒其他顧客;卻讓我上演著這種言情小說似的情節。

拜託,我不是這些類似什麼美少年之戀或是《孽子》裡的男主角,我要就是要,不要就不要,望第一眼的0.01秒,我就知道我要的是你的什麼,不要的是什麼。我避過他,他竟不自覺還是影子般繞著上來。

後來我去到收銀台付款,他又尾隨我之後,我感覺到那股盯視的重量。如此猖獗,他恨不得將我似洋蔥剝開來吧?我彷如都被看得透了。

但我還是沒望他一眼。一眼也不望,不是我投降,而是一種唾棄的表現。

後來我快步離去,走出店門,是廣場的三岔路。我朝其中一個方向走去,再回望這狂人是否有跟著來。一邊想,多久沒有碰到類似的路邊狂蜂了?上次是被人問是否有煙──在戲院的門外。

我走到一個廊道,找了張空凳子,就拿出其中一枚麵包拿來吃了,但誠惶誠恐地就怕這狂蜂黏了上來。

吃著吃著,他又出現了,只是飄然而過,像一縷煙,多麼地奇特,長得這麼高大,體型如此笨重,但走起路來像花旦碎步移駕。我看著他走到廁所的方向裡了。

或許,他真的要在廁所裡才能找到「歸宿」。或許,他是在等待著我摸上去。

但心裡有些寒悚:日後我是否有朝一天,需要如此在購物中心裡徘徊在廁所,等待即時的露水之緣?

麵包吃完,我繼續行走;在非週日時光逛購物廣場最寫意,不必有嬰兒車阻路、或是小孩喧囂。這時我準備在離去前,先去廁所小解。

那一側的廁所素來是空寂無人的,當時有個年輕的錫克裔在尿盂前小解,而所有的廁所已被佔用了,我只好去他不遠處的尿盂前解決。

那錫克裔看起來又不像是錫克裔,該是一名中東人,又帶有一些拉丁人的樣貌,總之在馬來西亞已看到越來越多你叫不出族裔的人出現,那些臉孔陌生得總會散發讓人混淆的訊息。

他是穿著一件外披背心,西裝筆挺,但十分的纖瘦,我估量他只有20歲或18、19歲左右,目光遊離渙散,似乎不是專心地小解。他望了我,我也望了他。

我連一泡尿也撒完了,拉起拉鍊時,他猶在小解著,這時我順道望他一眼。詎料,就不得了,我就看到了他揪起的一把東西,竟然是一頭巨鵰

我定睛一看,但只是0.01秒,我已知道他那邊該是17或18公分,低垂(不是剛才的低垂了),但飽沃,不是那種辣椒干的形態,而是一條掛在蔓藤的成熟黃瓜地,有些巍然地往外伸,真是「年輕有為」!

心底裡暗暗吃驚,真人不露相,原來這底迪褲襠裡有暗樁!

他對望我一眼,之後又避開了我的視線,可是有些落落大方似地展露出來給我看。收進眼簾的,是他給我的驚歎號 ,但萌在心裡,卻是一股慾望!

他走到洗手盆時,我也是亦步亦趨,之後花一分鐘來洗手,一分鐘來撕紙巾來抹干手,然後再打量他的穿著──那是制服吧!他可能是工讀生,更可能是附近一帶的國際大專院校的外籍工讀生,否則沒人會穿著這種像侍應般的服裝來逛街。

那時我心裡盤算著我要說些什麼。看到那巨鵰,一眼看不夠,但就是當下詞窮;他也知道我望著他,他那對大眼睛看起來很渴望,也很無邪。但我不知如何出招。

後來,我先行離開廁所,他尾隨之後。我停下腳步,再看他走去哪個方向,他走到其中轉角一間店舖,就消失了。

我沒有再趨前跟進,但我確是跟蹤了他──如同獵人一般。咦…怎麼這麼熟悉?剛才我是獵物,不到十分鐘我成了獵人了?

(鳴呼,我快淪落到要在廣場廁所織蜘蛛網守候獵物上門來了!)

突然間,我又感到餓起來了,餓得想狂吞狼嚥下去。(一邊追悔著適才沒有大膽一些動作示意,至少,給別人一個微笑)



2012年6月15日星期五

中界線



咖啡座裡還有虛席,難得的清幽。非週末沒有人潮,才反襯出咖啡座應有的優雅與高貴,因為噪音往往就是雜聲匯聚,那是芸芸大眾製造出來的副產品。

我望著對面桌的中東遊客,攜老扶幼,已將兩張圓桌合併來佔位。他們看似滿載而歸;地上擺放著購物的勝利品。金主啊。真是為馬來西亞外熱內冷的經濟獻力不少,難怪當局要奉承巴結討好這些中東遊客。

我羨慕他們,不是因為屈就於他們是馬來西亞的另類繳稅者而有奉獻大馬經濟的功能,而是他們的神色看起來的悠遊與氣定神閒,那是遊人的自由。隨心所欲的自由。

我攪動著我的咖啡,望著褐色的茶湯,看似通透,卻是幽深,看得見自己的倒影,但其實看不到自己。就像照著鏡子,其實已看不到自己是誰了。因為有多久我沒有真正地扮演著自己原本的角色?

面具戴久了,就是皮肉的一部份。

選擇在工作天晚上與舊朋友茶敘,恐怕是寥寥可數的機會。舊朋友一個短訊來了,太久沒見面,聚集多個月的話題及心事,已像滿溢的杯子。這一晚,我們不必掏出這些話題,許多話已自然流溢出來,互相傾訴。

說起時事,說起職場,說起往事,然後再感歎: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提起職場的人事斗爭,權力安排,想起企業階層的陞遷與去留,終於略悟了以前看武俠小說或電影等的普通對白──「身不由己」這句話,現在掛在唇邊,成了至理名言,而且是盡在不言中。

或許就是蒼老,所以那種無力感。無力感不是在於自己控制不到自己能力所能及或不能及之處,而是其他人事。

如果我們還是處於社會新鮮人,只當一個初級員工,平日可與同事嘻嘻哈哈過日子,無邪又無憂,憂的只是荷包薄得吃不飽,但餓不死。

現在可以吃得飽了(很簡單,上館子刷卡吃一頓山珍海味,先苦後甜慢慢還卡債),滿足到了食慾,還有許多物質上的慾望,因為薪水還應付得來,卻是在工作上顧前想後拚博回來的酬勞,這血汗酬勞是應得的,但副產品就是被人打毒針、放冷箭暗算,誣蔑者還破壞你的名節,只因你揭穿他/她是敗類、寄生蟲。

(但現在我不敢處理寄生蟲了,即使你能一個指尖壓死他/她個稀爛,但會弄髒你的指尖,又或是會被反噬一口)

與舊朋友談著職場上的險詐,要如何打「預防針」防暗箭,唏噓片刻,之後我們互相勉勵。老朋友就是這樣走過來,識於微時,見證彼此的成長,我們已難以風花雪月起來了,二十五歲前是談找工作,二十五歲至三十歲談工作經驗、男人、旅行,那是談夢想。

三十歲還可以再談理想,但三十五歲連發夢的資格好像喪失了,更何況理想?只能談怎樣可以平安過日子,希望身體健康無恙。但此後要學習的是認命,認了這個宿命──你只能做這樣的工作,你只能與一班寄生蟲共事。

我在想,為什麼以前,我們可以不斷地談男人?對情愛的憧憬,對性慾的誇張描述,對帥哥的讚歌,對旅遊的響往。現在一切是奢談。以前還可以通宵在嘛嘛檔談天說地,現在則是做了灰姑娘,一到12時不散席,就會打回原形,成為一個倦客。

而這一晚,我們沒有拿出手機,只是互相聆聽彼此的生活點滴,這樣的交流卻彷如有些超現實,因為現在的所謂的朋友出來聚會,通常都會拿出手機來交流,那已成為現實。但事實是,這樣的聚會不是聚會。

聊著聊著,咖啡座也要打烊了。開車踏上歸途,大道上的汽車零星可數,像假日,當然啊,明天還是工作天,人人都要休息來儲足精神來打拼明天。而我卻做了一個夜歸人。但我還要打拼幾天,但咖啡的提神讓我腦子裡閃過舊時舊畫面,往事翻飛。

車子開在空曠的大道上,更是難得的奢侈與自由。我突然覺得自己被解放了,即使我的自由意志是靠著一堆銅鐵與引擎來實踐的。但踩著油門不斷往前沖,幻想著是朝著終極線、邁著目標去走。

車子行著,我望望倒後鏡,後端沒有車子,一條大道任我行。我慢慢地將車子從邊際駕到中界線,從沿著一側的車道,開到路中央兩個車道之間,看著路面的虛線切割了我視覺的一半,我將中界線輾了過去吞在車輪底下。

那種自由的快意隨著我再猛力按油門而飛奔起來。我突然覺得我對循規蹈矩感到厭倦起來──平日你得守規,只能佔用一個車道。平日你只能按照吩咐,慎行起行來扮演乖乖牌的角色,因為別人已劃了你應有的邊際線,但久而久之,自己也劃地自限起來。

我現在就一車佔二車道,誰奈我如何?

只有在深夜無人,我才能贖回自己的自由。剎那間,我覺得心靈輕盈起來,彷如自由了。我做了不合法的駕駛舉動,但我自圓其說告慰著自己:這是我的中庸之道。想著想著,就已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