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我當時就應酬她一下,是什麼書啊?需要出動到作者本尊來招徠。當時我的心在納罕著。
原來是一個叫許XX的前空姐寫的。
沒錯,這位女士就是許XX。她當時出版的《xxxx》
這類書刊其實沒有什麼了不起。我不覺得空服員是一門需要掏錢去買一本書來理解的專業,更不是一份在退伍後可以當回憶錄般出版成消費品牟利的專業事業。
當然,如果一個作者是有心寫的話,還是有可讀性的。
所以當時我就草草地翻閱了這本書。她的文筆等那些我不想置評,只覺得淡淡無奇。
我再看該書的作者介紹寫著:「曾在某家知名國際航空公司任職空服員11年,目前為Perfect Colour形象顧問兼時尚雜志《新潮》特約專欄作者,曾撰寫旅遊及烹飪專欄。」
當時,我心裡就在想,為什麼本地的出版業會如此地蒼涼,甚至是荒涼。一個有興趣寫作的女士出版一本書了,她竟在書展裡沒甚儀態地招徠讀者去翻閱她的書。當然這是一種「營銷」手法,只是「過于親民」,就如同市井、庸俗了。
當然當時我沒有掏錢去買這本書,而許XX轉頭就去「攔」著其他讀者了。我暗忖著,是否可以有什麼簽書會等的讓這名女士靜靜地坐下來,而不是孤伶伶地站在排著她書本的書架前,不斷地像巴剎的小販般「來啊快來看啊」等的姿勢示眾。
這種蒼涼,讓我感到很悲哀。
或許,真的是她的書寫得不怎麼樣而滯銷,最後她得力挽狂瀾般地在「賣書」。
當然,當時在書展中用這招的不只許XX一個人,其他有幾位本地的「作者」在出書後,也站在他們的書架前上,還替讀者簽名呢!
不過在一個書展看到幾個新進的「作者」,是否意味著就誕生了本地作家?而且被號稱為「最有人氣的作家」?我只能反問:「何以見得?」,因為當你翻翻這些書籍時,我只能用四個字形容:
掩卷歎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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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月後,我昨天到大眾書局去看書。我又看到了「馬華文學」這一列書架。所以我就看到了許XX的那本書。
那書放在我眼前時,我是抱著一種悲憫的心態去看,我告訴自己,就翻翻來看看吧,可能這次有一些值得你去購買的元素,那你就盡了本地中文出版業的一份道義,做一個支持者了。
我翻啊翻,翻到其中一章是寫著這位前空姐記載機艙上所遇到的怪人怪事,還有乘搭飛機應注意什麼禮儀等。
我讀到其中一段,大概是寫著,有一次作者在機艙的廁所看到一名搭客「遺留」下來的糞便,她就抨擊這種不衛生的作法。
OK,我贊成這是很噁心的場面。然而,作者繼續形容她所見到的「大便」,她說那是她見過有史以來直徑最大的大便,更加上一句「此君應是嗜唱後『亭』花」,所以才製造出這麼樣的糞便!
言下之意,就是說進行肛交行為者,他們的屁屁一定是被猛屌到撐大至…我真的找不到雅一些的字眼來講述。
我讀到這時,心裡就咒罵了一句「Oh Shit!」
第一,她將「後庭花」寫成「後亭花」,這是文字修養十分低落的表現。
第二,先別說將別人遺留下來的大便大書特書一番,這是粗俗,更噁心與粗鄙的是,她竟然影射肛交者會造成一個人在排泄時會失禁,甚至用「直徑大的大便」來貶損著肛交者的屁股會「寬闊」…這是個人修養十分惡劣、糟糕的表現。
我不知道為什麼一個看起來是儀態萬千,有學養的前空中小姐有這樣淺薄的知識,有如此粗野的思維。一個人的生理排泄活動的「結果」,可以與一個人的性交方式扯上關係嗎?而這需要到她來譏諷、評斷嗎?
我們罵人時用的髒話是什麼shit、a**hole等,但在一般社交談吐時是不會用上場的,而當你撰書成文時,更不會隨隨便便地將這些事情也寫出來,因為十分不雅,除非你是寫資料性的文章或是客觀事實。
但許XX在描述她的所見時,卻加了自己的主觀評斷。而排泄物「粗大」就是因為嗜唱後庭花等的,那麼,她是不是也在貶低著以肛交行為為主的同志族群呢?
這反映出這女人的意識形態,她可能在聽到別人是同志時,她就會認定說「啊,那他大便是一定會大大條的,因為我見過,而我認為這是唱後庭花所故」,而她這本書是上架面市出售的,她的讀者讀到這一段時,是否也會有這樣的同感?
而我最擔心的是,到底我們的社會有多少人對同志是持有這種污名化的偏見?
而許XX短短的一句話,其實等于向同志族群潑糞,用屎啊、肛門啊等的話來貶損肛交者,是不是一種詛咒?
我覺得這種思想水平,淺薄得像一個滿溢的屎坑,卻還在飄臭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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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將那本書放回書架,想起在幾個月前遇見的這女人,我覺得一個人的膚淺與醜陋,真的是無法從表面上看到的。然而,我們沒有辦法不允許這種人的存在。
而這樣的書籍也可以獻世,也實在是大馬華文出版圈的污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