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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年6月25日星期日

裂痕

那天在健身中心舉重後,我將啞鈴放回原位時,尾指不知怎的就剛好溜進到啞鈴的底下,恰好夾在啞鈴和橫桿中。

然後我尾指就流血了。我仔細端詳,原來指甲裂了一半,血絲從甲片底下滲透出來,那髮絲般的裂痕在血紅色的拓印下,才能看得清楚。

這是我第一次舉重時會受傷「見紅」。

然後我想到第一件事,糟了,我看來一定得翹起蘭花指來辦事,那豈不是很不符合我力圖塑造的SASA形象?

真奇怪,人在受傷後還要想到如何偽裝鎮定無恙。



我終于撥電話給椰漿飯了。那時我是在辦公室裡看到一些讀者的留言後,就轉到公司的一個秘密一隅撥電給他。

我問椰漿飯:「為什麼你沒有撥電話給我?」

他說,「我打了兩次給你,你都沒有接聽,所以我想你不會再聽我的電話。」

「不過現在我知道你的技巧了。你在和我玩捉迷藏嗎?」他補充,像掌握了我的一些把柄般,他有些洋洋得意。

然後我們展開了話題。我問:「這兩個星期還好嗎?」

「工作很忙碌。我的血壓有些高…」

我再問:「有沒有到處鬼混?」

「怎麼你的說話和我的ex一樣,他每次打電話來時都說,『別到處上床!』」

「你還是與他保持著聯絡?」

「他都有打電話來。」

「那你是否有到處鬼混?」

「well,我是有一些訪客。都是一些舊朋友。」

well,我也知道椰漿飯的朋友群都是炮友關係發展起來的。他是單身獨處,當然隨時歡迎訪客。可是,我再想一想,我現在是以什麼身份來過問,甚至是呷醋呢?

之後我再對他重申同樣的立場。我也說,「我不知你去見你的前男友來解決財務問題,是一個理由,還是一種藉口?」

「不,那不是藉口。我要他走出我的生活,所以才被逼見他。」他否認。

「那你這個週末是否會去檳城。」

「不會。」

我也說,我不想與他的前男友周旋,分享同一個男人的心。

椰漿飯說,他的心已沒放在前男友身上。「my heart is floating, it may be with you, or with anyone else.」

「你有想到我之外的第二人選嗎?」

「人是會變的嘛。現在是你,以後可能會成為有改變啊。你以後也不一定揀我啊!」

「為什麼你需要move on時,你不要我在你身邊?」

「不,我不是這樣的意思,誰說我不要你?我只是要清除我與我前男友的過去後,才能專注在你身上。」

「那會是幾時呢?」

「Soon。」

「Soon是later,還是eventually呢?如果是later,那會是多久呢?」

「噢,請不要給我壓力,以前你也是常這樣對我說嗎?」

我們談了十三分鐘,可是都是老調重彈。他沒有似以往般地問我,幾時會來找他。我們也沒有預約時間來何時見面。然後大家就掛線了。

即使我們再見面,也是躺回床上,然後呢?Still lying。



我還可以再見椰漿飯嗎?是的,我們是各取所需地再見面,我們只回到性伴侶的關係上。我們還會有戶外的dating嗎?我一想到這又開始有些抗拒感了。

《藍宇》中有一句對白是陳悍東對藍宇說的,「太熟了就不能再玩了。」

或許我對椰漿飯還有情意,所以我才會出現愛恨交織的情緒,可是聽到他一遍又一遍的辯解後,我似乎沒甚感覺,愛與恨也不存在了,是無關痛痒,還是椰漿飯已是不關己事的人?

如果我再重見他時,我是否可以再摟抱他?

我想是可以,那是不是沒有愛恨情緒的一場運動,一場機械性、反射性的動作?

又或者,我在他的甜言密語中再度沉淪下去。然後在這虛幻的國度中浮上快樂的雲端。

我記得椰漿飯曾經說過,他是在我們一開始時,他只是當我是性伴侶的關係,後來我才演變成一個「特別的人」。

可能他已料想到我們不會有未來。然後大家就順其自然,得過且過,做一日和尚敲一日鐘,見一次面上幾次床。相互舔舐傷口,互相取暖。

我也有擔心過,我與椰漿飯日後會怎樣?在未來幾年裡,他的老態顯現時,是否會與我有太大的懸殊距離等等,這些都成為當時縈迴心頭的憂忡。

然後,我們什麼都沒有想了。

同志的情與愛,是否會像一棵樹般漸長茁壯?我想會吧。可是這棵樹只會開花,沒有結果。



我今天發覺那根尾指甲底下的血絲瘀跡,已淡了下去,那髮絲般的裂痕已鏽上了白邊,紅裡透白,原來指甲增長的速度如此快速,裂縫已開始整合起來了。

起初我還擔心那片斷甲會在幾天後冒長出來,然後崩裂剝落。然而沒有。

那我的心是否可以復原呢?我是否還敢愛敢恨?

當然,我還敢做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