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在健身完畢後,經過陸運的身邊,那時他正與一位友人說著話。
我才想起很久都沒見過陸運了,時機不合、地點不同,在幾間分店裡要碰上另一個常見的會員是很難得的。
然後我又想起若干年前在更衣室中聽到他與友人談天時,被對方問起他的男朋友怎樣了。你瞧,如此pecah(馬來文:意譯為「爆破」、我的字典定義是:同志「露餡」而自揭身份)的話題,都可公然地討論。或許陸運真的是一個已出櫃的同志吧!
然而事實上,印象中陸運是沒有望過我一眼的,正確來說該是在我的視界內,我沒有接受過他的目光,意即他可能趁我不在意時曾打量我,這我可不知。
但當我赤著身體,包著毛巾走進蒸氣房時,我第一次正式地,接受陸運的目光巡禮。
當時站著的他先瞄了我一眼,我也在他身旁站一會兒,然後就在他的右側坐下來,盯著他那飽漲的胸肌去看,再看看他的肚臍下細細卷卷的體毛。(YUMMY!)
而陸運這時知道我盯著他看,他也再回望我幾眼,當時蒸氣房裡還有其他人呢。
如此頻密的張望,如此張膽的打量,我有些受寵若驚。怎麼,怎麼一個五年前沒有如此仔細打量你的孔雀,這次會垂青自己?
還是──因為我也變成了孔雀?
我不知道。但人總在進步,而這些年來健身雖不致于到健美,但至少比起以前是有差別了。所以,陸運這次就是看到我的差別?
(只是因為我的肌肉長得發達些了、結實多一些了?那麼這不是「差」的別,而是分別)
還是一個人的口味突然轉變了?但江山難改,本性難移,如同我這張臉孔的樣貌,若是對我有意思,早都會對我起一些貓貓之意了,總不能連一眼也沒有看吧!
所以,陸運給我的目光巡禮,讓我費解,也讓我受驚,我覺得我非常奢侈地享受著這兩種滋味。
而且印象中的陸運,即使是在蒸氣房或桑拿室裡,都是相當羞澀,而不會如此多「小動作」的,因為這些年來的觀察,誰是好色之徒,誰是拘泥戒慎,只要照過面看過對方的舉止,大概都有一個譜。
而陸運,卻在若干年後對我張著他的大眼睛。
不消一會兒,陸運就逕自跑了出去。
既然他做了初一,我何妨做十五?
所以我也拎起了毛巾包裹著自己,一個溜煙也打開了門,看到陸運站在牆角。他知道我走了出來,又是那樣明目張膽地盯著。
我這時知道他要的是什麼了。
我放慢腳步走進一間沖涼間格裡,然後在拉上浴簾時,再伸頭往外一盼,果然看到他又在張望著,那麼他就清楚知道我是走進哪一間沖涼間格了。
不消幾秒鐘,陸運的腳步也緊貼著過來了。
他在我對面的沖涼間格落腳,然後又將他的目光送進我半掩著的浴簾內,我就讓他享有一絲絲的乍洩春光。
然後陸運掩上浴簾,只剩下一條縫似空隙,我的目光則一無所獲,對于這種忸怩的神態,對我而言是不討喜的,我向他示意,囑他走進我的間格裡頭,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回應。
沒有辦法,我唯有轉回頭,繼續沖涼。
然而,陸運又跑出沖涼間了,他在走廊徘徊一陣子後,我在浴簾的掩護下再用力地望著他。他這時已是珠光晶瑩,那對乳頭如此地嬌滴滴,但或許是冷的關係,已不是一大片的粉艷乳暈,如同蓋闔起來的含羞草。
我知道陸運在猶豫著,然而我再走出浴簾外多一些,他打量著我的下半身一回兒,就一個箭步,走進了我的沖涼間。
這是我在這麼多年來,如此親近地接觸著一個我覺得長得還蠻可愛的男生,卻成為我伸手可及的尤物。
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