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臉,就像一團搓壞了的麵粉團。他的眼皮,儼如一件忘記熨燙的衣服鬆垮塌拉,他的臉部皮膚,猶如炸石後的一片瘡痍。
他的身體…我只能概述他的兩個乳頭,像兩顆發了芽卻腐爛了的蕃薯,因為是兩陀烏黑黑而長著一撮毛的。
所以,他什麼都像。可是,他是我第一次見面的人。在健身中心的無人桑拿室裡。
然後,他在我面前將他身上僅有的白毛巾解下,彈跳出了一根巨碩的陽具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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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桑拿室里這種情況並不罕見,我可以說在吉隆坡,在近這幾年來,越來越多如此大膽(若你是保守者的話)、如此不知羞恥狂亂(若你是道德潔癖者的話),還有如此情慾(若你是色慾主義者的話)的畫面出現,這種遭遇是漸成普遍了。
然而,大家通常都是不說話、不言語,只是肢體動作盡透露出應該釋放的訊息出來──挨近身體、解開毛巾,更狂妄的是在第三者面前搓揉成他的陽具。
在這裡,我們只能稱他們的下體是「陽具」,而不是「生殖器官」,因為其功能是用來展現出其陽剛的一面,而不是用來傳宗接待的。只是有時他們不自知這已形成猥褻了。但總的來說,那三兩肉只是一堆細胞與荷爾蒙交織而成的──生物體而已。
我一個人坐在桑拿室裡時,這四不像傢伙就走了進來。我睇視他的軀體,是像個被烤過了的塑膠杯,完全走形了。他挨近我的身邊就坐了下來。
然後,在我的視角範圍內,他整個人就投眼放在我身上,幾乎我的每吋肌膚都感受到那股目光的壓力。
我將毛巾放在盤著的腿上,緊緊地捂著。但滴著汗,可能在朦朧的光影下,我像是一尊發亮的愛情油。所以,他近乎是放肆地端視著我。
我知道他的手已探入他的毛巾裡,他可能在為自己的小弟弟在泵著氣,我知道我變成了唯一的觀眾,只是不知道是否要做為一個參與者。
然後,他再望向木門的玻璃格子窗一下,在我面前站立了起來,像一株拔地而起的樹妖,他變形了,他挺著一根粗壯暴漲的陽具,像拿著一根大砲瞄準著我,然後兩手就執起毛巾的兩角,遮擋住外來者的目光,他就像一個張翅的禿鷹,等待著我這個獵物趨前來。
所以,我在他的白屏幕下看到了一堆亂草上的一根生物體。長度應該不是很驚人,但是包皮完全後退,露出一枚渾圓的彈頭,但紋理上看得出有不少刻痕──這是一根尋幽探秘太多的彈頭。
我看了看,覺得有些好奇,就伸手上去捏捏。質感不錯,而且是不是想像中的粗礪,只是像抓著一條章魚尾巴般堅韌,而且直徑相當驚人。
但我看到他兩腋下暴刺出來的腋毛,還有那塊麵粉團臉容時,我將手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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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伸出了手來,那是一個握手狀的手掌,用英語說,「嗨,我是XXX。」
Whaever the name。我並不記得,但我也伸出了手與他相握,然後報上我的名字,非常Business like。
然後他又重新坐在我身邊。他問我:「你是本地人嗎?」
「是啊,我不像本地人嗎?」我說。
「不不,只隨口一問。」他說著時,又揚起了他的毛巾,露出那根晃蕩的陽具。
我搖頭示意著。「太大了。」
「你是V或T?」他問。
我含笑不語。然後他搶著說,「我是T。純T。」
「為什麼你喜歡當T?」我問。
「我可以感受到他們(B仔)的結實肌肉,那種紮實、實在的感覺…他們也喜歡我這樣粗大。」
「你怎麼知道他們喜歡這樣粗大?」
「他們告訴我的。」
「那你該當B來試試。否則你說的東西不客觀。」
「喔不。」
然後他就伸手特意到我的禁區來。我緊緊地死守著防線。他也非常紳士,然後就將手移到我的胸膛來了,揉搓著我的乳頭。
「你感到敏感嗎?」
「什麼?」我不確定我是否抓得清「Sensitive」這字眼,于是我重問。他以為我不聽不懂這麼簡單的英語詞匯,卻用華語來發問。
「不,我沒有感覺。外面太吵,太多干擾。」
他再一次立起了身體,然後如同剛才一樣,用他那根跟隨著他成長該有40年的肉棒子向我敬禮。我再次打量這根陽具,在光照下那是幾近蠟油般地假,但含在口裡該是一股Q勁。可是我沒有擴張式的O型口型。
若不知道他的長相的話,這根陽具可說是手感與質感皆80分以上的印象分,然而就是因為沒有靈魂,如果我們揀人不揀整個配套的話,那只是局部、片面的選擇,那這根陽具與標本無異,只是保持著鮮亮、但那是虛假的。
就像你在日本餐館前看著那些標本菜餚時,即使乍看是色味俱全,連湯料都在漾著水光讓你垂涎欲滴,但你不能張口就吃下去。因為,那不是真實的。
「你單身嗎?」我問他。其實我是想知道,這樣的陽具是否孤單過?
「是的。」他說。
「所以,你在這裡遊蕩?」
他哈哈地干笑了起來,我看著他起褶的臉龐,只能從中揣摩出他的笑意是自嘲還是苦笑,我看不見他的眼神,因為那對眼睛遭那層垂墜的眼皮遮蓋住了。
我再望著眼前這根標本。這是可以經得起舌捲唇貼的陽具?我需要這樣的標本嗎?標本只是用來擺設、研究,但還能提供什麼功能?
「我要出去了,這裡太熱。」
「OK,Good bye。」我伸手握住他的陽具,我發覺那像一條嬰兒腿的生物體,但他用這樣的會面禮,我只能用這樣的告別儀式向他道別,握住別人的陽具來道別,這是我的頭一遭。
剎那間我感到有一種喜感,一種黑色幽默式的喜劇感。先是手,後是陽具。這顛倒了我們的接觸方式與次序,我們都是陽具為先的。
他真的有些不捨地將毛巾重新包裹上他贅肉滿身的軀體。然後他再伸出手來,非常business-like地與我握著手,再向臉部湊前來,在我的額頭上親了一下。
在片刻間,我轉意不過來。他像是一個老爺爺吻著他的孫子一樣,我感到受寵若驚,但不希望有第二次。只是我那時不會排斥。
他拉開了門走出去了,剩下一個我坐在那兒。然後,我開始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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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赫然想起椰漿飯在我的記憶「臨終」前曾對我說,一個醜人不是什麼大不了,勝在他肯走出第一步說一聲「hi」,可能他就是大贏家了。
而剛才那位whatever名字的先生,我覺得他勝在有禮與大方,而且他敢主動採取第一步。
當然,為什麼我在這裡書寫他的另一個原因就是,他是我在健身中心裡鮮少遇到會交談來拉近聯繫的「炮友」。大多數人揚開了毛巾後,只希望你跪倒在他腳跟前,拋下你的尊嚴。
但他可以落落大方似地握手,雖然稍嫌過于正式,但他懂得運用一個掌心的力量,來示意友善。
當一個人知道他的短處在哪兒時,他就會以其他方式來補絀、遮掩,甚至會做得更好,進而轉移了他人對那短處的焦點。
或許這名先生在現實生活裡是一名交際手腕圓熟的人士?我不知道。然而,或許,他穿上衣服後,可將印象分抬高得一些。或許,他的談吐也充滿智慧。
我不知道,真的不敢去猜想,日後我是否會這樣喜愛上一個如同長得他一般樣子的人,如果有一個這樣的人,其貌不揚,但舉止落落大方、頭腦充滿智慧,我是否會喜歡上?
這可真是一道難題。只是那時真的要眼盲心不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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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口禁果:
一个男人的礼仪和谈吐真的是能让他外表加分----即使可能还没有加分到能让他外表一百八十度改变,至少感觉不会那么抗拒.
不过在真正的桑拿里面,公开聊天还真的是给别人不好印象----大家都会误以为你在讨论着谁。
-1st time here-
wow, very ....haha~
确实
能主动搭讪
展现绅士风度
可能得不到想要的
却让别人看到你的诚恳
确实会加分不少
只是像这种主动切忌适可而止
因为明知道其貌不扬
对同一个人太频密的主动可能会让对方厌烦
若你察觉对方其实对你没什么特别感觉的话
这样的主动只能对不一样的人
下次在遇见了也可能只能含笑点头而已
我欣赏那个mr.whatever的作风.
绝对认同Seng Leong先生的见解!
我觉得真爱是没有条件的
你就是那样末摩纳哥奇妙的爱上对方
哪怕对方的条件完全与你之前所设下的
择偶条件完全相反
这就是爱情的奇妙以及无法掌控
现代人之所以爱的那么痛苦
也是因为他们都只用自以为是的方式来爱别人
也为所爱的人设下种种条件限制与要求
所以有求必然有痛苦
因为你未必遇到你想要遇到的那种人
于是在漫漫长夜寻寻觅觅中
我们连我们想爱的所爱的希望爱上的是一个
怎么样的人也给遗忘掉了
那到底爱一个人必须建立在外在条件中
还是内涵上
外在的东西不长久,所以才促使那么多速时爱情;内在的东西才能永恒,但却不是人人会欣赏。
很多同志都是先把所谓的爱建筑在外在条件上,然后才慢慢培养出内在的情感,搞不好还错将迷恋帅哥的情意当作是真爱,当对方逐渐年花老去时,如果没有巩固的如家人般的感情基础,你会忽然厌倦自己一直以来跟着一个花瓶般毫无内容的男人一起生活,你才惊觉自己的品味有多低俗,嫌弃也会随之产生,毫无留恋可言,那就是迷恋与爱情的差异,因为没有事先把爱情的基础建立在彼此的心灵上。你不是喜欢对方的善良,你不是欣赏对方的孝顺,你不是爱上对方的才华等等。
刹那的心动可以滋生爱情,可也必须以感情来维系,爱情无法天长地久,感情却可以恒古流芳,如果在深厚的感情加注一点爱情的悸动,会让一段感情更保新鲜。
有俊美又有内涵的帅哥当然人见人爱,但也无法担保他能一定得到真爱;尽管有一张其貌不扬的脸以及多么肤浅的思想,人家就是有一个像上辈子欠了他似的爱人伺候在旁,这就是缘分的不可思议。
反正人需要增值,不管外在还是内涵,如果你只能选择两者选一,我还是愿意先投资在内在涵养上,个人觉得比较保险也比较长久,也是真正爱自己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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