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健身房後花園的昏黃燈光下,我與馬來醫生司瑞辰三次交鋒,親密得像一場無聲的儀式——其中兩次,更是無套的狂野肉搏,肌膚相觸間彷彿交換了某種不可言說的秘密。
直到偶然間,我在臉書上發現了他的醫生動態帳號。那天,我們終於在線上聊開了,卻像揭開一場未完的謎。
他笑著坦承,那不是他的帳號。
我問,他的母親是否是華人?司瑞辰毫不猶豫地說是,母親自幼被馬來家庭領養,不會說中文。
這句話印證了我心中的猜想——尤其是在見過他赤裸的身軀後。第一次相遇,我就感到一絲異樣。他的臉龐黝黑,濃眉大眼,乍看是典型的馬來人,但他的軀體卻白皙得驚人,帶著華人特有的白黃膚色。
他的頭髮直中微捲,也不似一般馬來人的髮質。沒人會想到,他的皮膚竟比許多純正華人還要白皙。
在臉書上,我看到他的全家福。父親是典型的馬來人,身材不高;母親則是一眼可辨的華人面孔。
或許,這份基因的呼喚,讓他們對我這樣的典型華人臉孔產生莫名的吸引力。
那種「一眼萬年」的都市傳說,或許不過是潛藏在血脈深處的熟悉感在低語。
這讓我想起陰陽和合的古老哲思——一個人的生命,父親賦予無形的靈魂,母親孕育有形的肉身,陰陽交融,化生萬物。
司瑞辰的外貌承襲了父親的馬來輪廓,但那白皙的肉身,卻是母親華人基因的顯現。在那三次肉搏中,他的身體彷彿成為一座橋樑,讓我在汗水與喘息間,短暫觸及陰陽交感的奧秘。
每當回想起他在我背後的交合,那種節奏與力量,像是宇宙中陰陽相生的和諧樂章,讓我感受到生命最原始的美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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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瑞辰的回應總是跳躍而隨性。他提到自己可能無法再去我們邂逅的健身房分店,因為他即將調任到另一家醫院。
我祝福他新工作順利,卻也忍不住說,希望他能繼續光顧那間分店——那是我唯一能再見到他的地方。
他回道:「Tq my bro, appreciate that。」(謝謝你我的兄弟)
我笑說:「你竟然叫我Bro?我們干過那回事。」
「那叫Abang(哥),OK嗎?」他調侃。
「叫Sayang(親愛的)可以嗎?」我半開玩笑地反問。我想起了椰漿飯當年也這樣呼喚我。
「哈哈,小心你男朋友吃醋。」
「我沒男朋友。」我說,「那你想我叫你什麼?」
他給了我一個單音節的名字,簡單得像一顆未經雕琢的石頭,卻蘊含著無盡的可能。
我不知道何時能再次見他,親口喚出這個名字,甚至不知道這名字是否會成為我們之間的某種密碼。
更奇妙的是,我們從未正式交談,甚至沒認真聽過彼此的聲音——除了第一次親密後,鬼祟地交換手機號時那短暫的低語,像是兩人在暗巷裡交換了某個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只在臉書上看過他自錄的影片,才第一次聽到他說話時嗓音。
我的同志宇宙何其奇妙。從肉身的親密開始,氣味與肌膚的秘密早已相互熟稔,卻連最基本的對話都未曾發生,甚至連聲音都未聽清。
有時,我覺得自己的同志生涯像是一場場盲婚啞嫁,洞房之後,才開始摸索彼此的輪廓。
我不知道下一次邂逅會在何時何地,甚至不知道這份熟悉感是否會再次被喚醒。但在這一刻,我只想記住他的名字,那個單音節的呢喃,彷彿是這場奇妙旅程的唯一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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