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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9月24日星期一

兩年後的祁先生



祁先生,很久沒見了。要屈指一數,是超過24個月沒有聯絡。他在我的公司附近上班,但迄今我仍不知道那是什麼公司。

自從那一次的「歡會」後,我們中斷聯絡。怎麼說呢──我有發短訊給他,但他沒有回覆。不覆函、沒回音,是我們在炒飯之前他慣有的風格。後來,每次在公司附近開Grindr等都見到他的profile,有些礙眼,我索性將他封鎖起來,如上次對起雲一般。

我就是那種一不做二不休,沒有中間地帶的。

這種作法很適當,眼不見為淨,out of sight, out of mind,就真的淡忘了。

豈料不久前,我在Jack'd又收到了他的短訊問候。我們進而在What's App聊了起來。 有了智能手機與常連線就是有這種兩面刃的效果,你要聯絡一個人時可以無所不用其極,但你要斷絕一個人的聯絡時,你又不能委婉地將責任推給科技等,例如:「我上次收不到你的短訊」

(一如有一位仁兄曾經推搪我說:「我是通訊專家,我可以斬釘截鐵地說,收不到短訊這類事情確實會發生的。」 但存心不聯絡,就別霉得只會推搪通訊失誤。)

於是祁先生,他像重新認識我一般地,在清晨時他起床後搭著輕快鐵去上班時,他會發一個道早安的短訊給我。

還有一些非常瑣碎的問候等。他還寄了一些YOUTUBE的鏈結給我,看一些非常無聊的短片。

我帶著一種應酬的禮貌回應著他。他似乎興趣勃勃地欲想重新認識我。我問他:是什麼事情讓你在兩年後又再回來了?

祁先生沒有應我。我問他這兩年來他去了哪裡。他寫,過去兩年來他只是去了「這裡、那裡」,還有忙著家庭事務。

直到一天深夜,本來我已端出鍵盤,開了部落格準備要書寫一番。我收到了他的短訊。他說他11時晚上已就寢,但睡不著。他說他剛出席開齋節的開放門戶活動,飽食後就睡不著。

「在過去一個月,我在開齋節一直吃,胖了1公斤。但還是7"。」

突然提到他的七吋傢伙,我明知故問:「你指的7"是指你的junior吧。Thanks for declaring your asset。(謝謝你宣報你的『資產』」

「是的寶貝。」

「我知道那是一根肥粗的屌。」

「那你喜歡嗎?」

 「咭咭。」一切盡在不言中天我想起那時的情況…)。我只能打了個笑臉給他。

「但你看過其他人的屌吧!只是不同的主人。」祁先生說。

「我可以說,每根屌有它的個性。當你的那根深植在我體內時,它已settle down在我的記憶。我記得它的個性。」

「咭咭,我很光榮。來,讓我們買個戒指。」

「然後宣佈我們是丈夫與丈夫?」

 「是的。Settle down。但我們需要分開來住,因為我還是與母親同住。」

「為什麼會想到settle down?」我問。

「為什麼不能想到settle down?」

「因為之前你曾經與你的前妻安定過生活下來。」我提起他的往事,那段他在他床上,摟著我時所說的故事。

「是的。」

「你最近是否感到寂寞?」

「為什麼你這樣問?」…祁先生緊接著打出一行字:「不是寂寞,只是玩倦了,這樣而已。

他繼續打著字,我不便插嘴,他寫:「但我想你只要性、我的屌而已是嗎?對我來說,我不介意嘗試、寄望予更好的。」

我寫:「如果我只要性、你那根粗屌,為什麼我過去兩年來我時爾給你發短訊?但我想從務實的角度來看,安定下來應包括一起生活,若不至少也要有情感上的依附、忠誠,那是一種commitment。」

「如果你明白我的處境,我需要與我的母親一起生活。但我們可以在工作日時相處一兩天,在週末時也可以見面。如今你和我都在,為什麼我們不重拾我們過去所遺漏的,而看看未來是怎樣?」他寫得很動容,但這種口吻似乎有些似曾相識。

「但我們沒有真正地約會過是嗎?我甚至不知道你住在哪兒。」

「別擔心。你即將知道的。」

「而我是我們的sex date後才知道,原來你有一位臥病在床的母親。」

「但她還是有做家務的。還有為我準備食物。」祁先生說。「你住在哪兒?」

我如實告訴他我的住處。他又帶過話題說,其實他懂得烹飪。「你不吃牛肉的是嗎?」他問。

「我吃,只是不吃羊肉。」

「喔ok,我記住了。我的生日是7月2日。」接著他又給予我更多的資訊,包括他喜愛的食物。緊接著又飄忽地問我的生肖,而且還有他的生肖。

祁先生接著問:「你一個人住嗎?你是本地人嗎?你有幾個兄弟姐妹?」

我「唔…」了起來。這傢伙搞什麼鬼?

他寫:「這種文字聊天也算是一種dating吧。」

我想,反正我可以談下去,所以如實再告訴他我有幾個兄弟姐妹。但我也告訴他:「你對我說過的故事,依然烙印在我腦海裡。你的出身、你的學歷,如你在英美兩國都唸過,你的父親生前是做什麼工。」

他接著一連寫了他的履歷表給我,又再重申著他的父親的故事。最後他說,「告訴我你更多的東西。」

我不禁好奇:「現在?這裡?」

他在那一邊廂繼續打著字,寫:「我喜歡音樂、電影、烘焙、品酒、閱讀、藝術、旅行。」

我不得不打斷他, 「我真的很疑惑為什麼你突然出現重新回來了。這兩年來是否發生了什麼overwhelming的事情?」

「我明白你的疑惑。那我們可以在這裡停下來了。我們可以成為炮友,不必了解彼此。」

他終於帶給了我答案:「這兩年來沒有發生什麼,只是我已經老去了。不好意思,搞到你為難了。」

「ok,那聽起來有些合理。只是我之前已告訴你很多有關我的事情,只是我不知道接下來幾年我是否又要重新來過這種對答訪問的過程。因為你是不告而別。」

「唔,現在主導權在你手上。你可以回答我的問題,或者我們在此寫上句號,以及操操操而已。有時當人做好事時,就接受吧。別質疑他們。」

「只是,現在的我生活重點已改變了。」

「那你是否要回答我剛才的問題?」祁先生堅持。那是什麼問題呢?我沒有頭緒,我一直往上翻捲看我們之間的對話是否有錯漏了什麼。原來他要知道的答案即是: 「你一個人住嗎?你是本地人嗎?你有幾個兄弟姐妹?」

我一一解答,開始訴說著我現在的處境,我家裡的事情,我的父親,他只是讀著。

我想起我們那時在床上的對話,當時是口述,而現在是用文字來表達著。那種感覺很彷彿,有一種依稀。我覺得太飄渺,當時我們在一夕歡愉後的交談,看似彼此都有一種心靈上的聯繫,因為他很用心地聽著。

可是兩年後,他要我重覆著同樣的故事。是我的記憶力太好,還是他真的老去了而忘記我所說的一切?

難道每次他的不告而別後,我就得像新鮮出爐的餅乾一樣交出自己,端上去供他一口口地咬?我有些抗拒地重覆著這種過程。

祁先生的口吻就是我不願付出來建立關係,可是只是通過這種文字上一來一往的交流,這是怎麼樣的關係?沒有表情、沒有聲音、無法示意,沒法捕捉身體語言的訊息,只是文字上的交流,那只是考驗著一個人打字速度、閱讀能力與理解的深淺,但對方是否能感受到說話者另一份的內在?

這就是我為何一直覺得很飄渺,祁先生太飄忽了。像一陣風地吹來,像一朵雲飄過,投影在波心,而我就得守候著水中的雲與風?

如果祁先生真的是年華老去,他想要安定下來,那就拋個錨下來定牢在我的湖底,而不是風吹雲起波瀾般地掠逝而過吧?我們要是一起建立未來,不能只是這樣詩意地談著情,連見面的機會都難湊成出來,更要如何做愛?

就這樣到了凌晨2時許。我說,我要就寢了,因為時間太晚了。

他說他明白。然後說,「我們明天再聊。」

就等到明天。祁先生已沒有訊息。

我寫了一則問候短訊給他,他沒有回應。我想,在他的宇宙裡,他指的明天,就是兩年。


後記:這篇文章,主要是在之前一篇「給25歲的你」 之文中提到的是25歲的玩世心態,而這篇提到的是40歲,就來個呼應。我一直暗忖,人難道來到40歲就想到落葉歸根、收起玩心、塵埃落定下來?祁先生說他重新聯絡回我,只是因為老去,是否就是這種心境的反映?


重溫:祁先生.系列文章




6 口禁果:

惟 說...

有点伤感,但过去就过去了,不再回来。

香蕉人 說...

对于这种“爽爽就来”的男人遇到太多太多了。我是觉得你不应该去应酬他,更何况是这些什么都记不得,要重复又重复回答,通常最后都不会有结果。尤其是在网络上相遇哪一种。
如果你是在桑拿遇到他可能就不一样,因为他可能一看到你就有兴奋状态准备把握现在。但是在网上一旦心情过了鸟儿软了就不会在理睬你了。
我相信你是给他的甜言蜜语所吸引,他们这一族人就特别厉害这一点,嘴巴甜蜜,可惜脑袋封闭。一会儿就叫你甜心,过一会儿就转性。
不是泡友只有两年时间,而是两年他们就忘记你的存在,需要再从新认识你--前提当然是你外表改善很多。

Hezt 說...

●阿惟:確實如此。文藝地說一句:往事如煙。

Hezt 說...

●香蕉人:久違了,這篇文章吸引到你來到這平台上發言。有些「返璞歸真」吧。:)

你說的全對了,所以我才寫出來。希望我能帶些警世作用給「蒼生」。

他還有一些故事,我需要拆開來再繼續寫。

香蕉人 說...

唉,有时候这圈子久了,基本上一样的东西重复又重复。我都没有好东西好写或发言了。都开始免疫了。
你会发现这些男子每当你换一次相片就会再给你简讯,我相信以后的日子他还会再问你问题,在重复一样的行为。
也许你不需要给他直接答案,稍微玩弄一下他,说不定他会对你更穷追不舍。

喜观山 說...

凌晨2点的那晚,听说爱情回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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