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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年4月21日星期五

成家成本


今天怎麼會那樣失措地碰到那兩個男人?

這是一場情非得已的搭訕。我在午餐時,就這樣貿貿然地搭上了一張桌子,因為那兩個男人都是同事,卻是那種「說嗨說拜」的同事,但我得匆忙趕完這頓午餐去見客戶,所以就將自己擠了進去。

我心神恍惚地等著食物上桌,然後聽到其中一個X說,「…真的很便宜,才400多元…哪裡找到這樣便宜的服務費?」

另一個Y在附合,為了不要讓自己甩在話題外,我就問,「什麼400多元啊?修理相機費?」我依稀聽到Canon這字眼。

X說,那是褓姆費。

什麼?褓姆費?我心裡納悶這個話題。

這個話題離我太遠了,絕對是我生活一個大大的No!No!No!。可是,X和Y就這樣展開了話題。

他們兩個都非我族類,也非我心中的那杯茶的直佬,所以即使原來Y已經結婚,我也懵然不知,因為那根本不需要讓我知道。

可是在一個炎熱的下午,在一個擁擠的餐桌上,我被逼參與了這個話題。他們繼續討論下去,「哪裡可以找到這樣便宜的?除非是友族褓姆才是。」

我胡謅一頓,「是囉,我以為一個月至少要600元至700元之間的?」

其中一個忙答稱是,我竟然bingo了。然後其中一個說到了政府醫院和私人醫院的產房住院費來作比較。

X說,「某某的老婆生孩子,只是15零吉而已哩!」

「哇這樣便宜,他有折扣嗎?」我問。

「不知道。」

Y說,如果是剖腹產子的住院收費更高,在私人醫院可以收費高達1萬零吉。

然後X說他待產的妻子還未決定要在哪間醫院分娩。然後他說,「老婆當然希望可以在私人醫院生兒子。」

Y說,是啊是啊,關乎到人命啊。

然後又轉到為孩子取名字、是否要依照族譜來取名;X說,他的兄長全都依著族譜來取名字。

接著話題又飛到陪月婆的收費。他們說,費用是至少超過2千零吉的。

我說,「多久?」

「30天.」X答。Y緊接著補充,「紅包另外算呢!」

「哇。」我只能這樣反應。「那麼要燉湯或煮什麼雞酒之類的呢?」我又問。

「陪月婆會另外列出材料,然後你去買回來。」其中一個說。

X說,他已找到陪月婆的介紹所。我又有些駭然,竟然如此專業的職業了。

「有介紹所是好事,如果不適合,可以另外找其他人來代替。」

我一邊若有所思,一邊裝作非常用心地在交談著,只是不要讓整個場面出現冷場。

說實話,這是我第一次參與男人堆裡說這種「爸爸經」,儘管我身邊已有很多這類住家男人朋友了。

連我的一些同輩朋友將他們的子女帶出來時,其中一些還教導他們的稚兒喚我:「Uncle。」

我打了一個冷顫,我還不超過30歲,uncle這標籤是用在40歲以上的中年男士,我不是uncle,我沒有像那些典型的uncle將斑條夏威夷襯衫掛在身上,我沒有去燙頭髮來蓬起頭髮,我還可穿回中學生的校衣褲…

我時而覺得自己還是一個中學生般,拎起背囊就灑脫地自己逛CD店和書局。我的心態上是將自己放在年輕人的圈圈裡。可是,我竟要被人抬高至榮升到uncle的組別裡。

我還在享受著自個理財的自由度和寬容度,可是真正成家立室的男士們,已在盤算著他們的財務規劃了。

像X和Y,他們的妻子分娩時需要住院、陪月婆、褓姆等的代理服務,一切就是用錢銀來推動。

而X和Y,也是一般男人,他們的妻子也是他們人生中的代理服務項目之一,因為要妻子下蛋,然後他們可以繼傳一脈香火,可以在房事裡服務性慾──至少不必付費來紓洩鼓漲的那話兒。可是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也沒有可以免費的做愛,他們用了一生的賣身契來換取這種人生使命,從家庭裡達到一種生活圓滿。

我沒有把成家放在人生計劃裡,我要怎樣去尋找家庭的代理服務呢?

這是一頓有些滑稽,但又現實的午餐。滑稽是因為兩個男人在討論住院費、陪月婆等的費用時,就像在菜市場裡兩個家庭主婦的相會,大家一起研究哪一檔口的魚價較划算,錙銖必較成了一種生活理財信念。

現實是,我永遠只是一個寂寥的旁觀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