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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6月14日星期日


在健身院復業的前夕,我己完全無法忍受一直呆在家裡了,所以我再開車到住家15公里以外的購物中心,只想一場漫無目的的遊逛。

怎樣形容市面肅殺的局面?先說車子開到去停車場時,發現尚存的停車位是逾1000多個,平常週日是只剩400個空車位的,換言之,僅是駕車人士已少了600人。

在停車場入口被攔了下來量體溫及掃二維碼後,停好車子再上樓時,已發現幾乎每層樓都有店面關門了,包括一兩間只是開了幾個月的咖啡館或是食肆等。

這購物中心平時已不是人潮洶湧,如今隨著疫情封鎖,還有現在進入所謂的recovery 階段,每層樓的走廊處平均看來是不超過5人在行走。

而且每間店都有保安或是店員駐守,為了遵照防疫標準作業程序,例常地限制出入口,還有無接觸量體溫及掃二維碼等。而每間店的二維碼,有些是雪州定制的Selangkah手機APP,有些是聯邦政府的Mysejahtera,還有更多的是各自的谷歌表格所定制的表格,與登記記事簿那樣,得輸入姓名與聯絡號碼。

在谷中城購物中心,在一些電器店或是霸市前還看到因這登記事務而等著入場的民眾,但在這兒,小貓兩三隻,就可以入場了。

我本來是想要隨便找個食肆來吃,後來發現連麥當勞和KFC炸雞也關門了,其他一些專賣店等也是一樣休業,總之樓層不是倒閉就是休業,那種冷清真的是前所未有的。

後來我細數我一共進了多少間店舖?一共是10間,都做了十個不同的登記,各自店家都存下了各自訪客的到訪記錄與聯絡電話。

本來已是水靜鵝飛,如今更是連要隨便逛逛的興致也沒有了,因為一直要過關,好像之前搭飛機那樣闖關。

零售等這些經濟是需要靠消費者意欲去消費,而且需求是要被制造出來的,讓消費者掏錢出來花,資金流入市場,經濟的經脉才會被打通──最重要是有人消費,有營收,老闆才有錢發薪金,打工仔才有錢花。

可是如今連人都不多見,更多的人自愿地關在家裡,媒體之前還報導出現什麼報復性消費行為,我真的很懷疑。

看著那些駐守在各自店面前的店員,還有幾位向我主動兜售招攬入 店,他們渴望的眼神與我的無奈,是相對應的落寞,我也沒有要消費的目的,而他可能是門可羅雀,路過的人不多,他們能招多少人入場就有多些生意營收的機會。

這幾天,我一直忙著在工作之上,一天密集式不間歇的會議,已如榨汁機般將我絞盡了。我本來就想呆在沙發上,捧著手機玩我的「消消消不停」小程序遊戲。

我現在發現自己已發展出可以一個人宅在家消磨時間而不事生產的方法。之前是寫作閱讀,現在則是去玩這些所謂的休閒益智遊戲,但其實越玩越空虛,而且只有因為成敗與闖關的征服感,在敗下陣來後,心裡會被挖空了一塊。

而我本來不想外出,然而想起日前讀到一則駐新加坡的孟加拉外勞在中疫出院後受訪的新聞說,他在被隔離時十多天沒有見到陽光──重見天日是一種值得感恩的幸福。

但是他回到勞工宿舍時,其實每間宿舍還是住至少10人。而另外一名外勞說,他已在新加坡住了20年。

20年──就住在這樣的環境,這是什麼樣的人生?

我看著新聞報導中拍攝到的那些雙格床,再看著那麼狹窄的空間,外勞的私人物品是掛在牆上等。而這是新加坡被安排好的勞工宿舍,我相信馬來西亞的外勞居住空間不會來得更好。

然後想到自已有車有汽油,為何我不走出戶外來感受陽光的照耀?為何我就不開心一些先忘下煩憂而將我的大屁股抽離沙發,去外面走走?所以,我離開了我的狗巢,就這樣進了城。

可是見到這樣蕭條的場景時,還是不免有些感傷。

我一直在想,我們的防疫是否是過於矯枉過正了?封鎖期是否會太過冗長了?而且還到8月31日,其實就是等於到9月了,這就是半年了,現在看來,好像還未看到盡頭。邊界封關我覺得是應該的,但至少經濟內需應該盡快恢復起來。

想到連日常生活也演變成這種過一關又一關,就覺得非常掃興了。

2020年6月10日星期三

记在疫情时:雜念記事


◆ 夢
五月份馬來西亞經歷了很多天的公共假期,然而每一天都是呆守在家,以往早就會飛去健身院等的,甩掉工作的煩惱。但在疫情受困期間,一切都無法解脫。

我在這三個月內,養成了非常壞的生活習慣,每夜都很晚才入寢,而且外出小區時,就是去購買零食來吃──所以吃得胖了是理所當然的。

然而我的睡眠素質不見得好,我每天醒來時都是因公事的whatsapp等留言吵醒,而且是在半夢半醒中,因為在夢裡罵著人而轉醒。

我真的是罵到會醒過來時,還聽見自己說著的開口夢。我罵的人包括家裡那位怪物。

但醒來了就很好了,至少我不必一直在夢裡這樣罵下去。

但生活就是醒著時彷如在作夢。

◆ 手機遊戲

我也不知為何,我開始迷上了手機遊戲。之前寶可夢GO的遊戲早已熱潮漸淡,但目前我竟然是玩起微信小程序的遊戲,包括那些看起來很無聊的「消消消不停」,卻像呷零食般地讓人越玩越上癮……我昨晚竟然玩到凌晨四時許。

我從小就沒有玩這些電玩的習慣,但是為何到了成年人後竟然開始玩個不停。之前在搭飛機等都是攜著一本書,看起來很佛系似的,其實內心裡是想要省著手機電力。

哪料現在在家,就是因為知道一定可以隨時隨地找到電源的,就有恃無恐地捧著手機來玩,直至手機一聲不吭地在我激情投入之下,黑幕了,電力急降至0%。

其實這段期間,宅配在家這麼久,我根本無法聚精會神去看完一本書。要好好地看完一本書、一行字,耗損我的精力的速度,好比我的手機電力。

在這樣機不離手,快要「人機合一」的狀態下,我的自主意識輸了給我的頹廢。

◆ 電影

但這陣子我也做了其他平時不大會做的事情,上網去找一些過氣的大爛片來看,或是一些所謂的文藝片,更罪惡的是,竟然去看那些中國的婚戀節目,聽著孟非那種說教式的主持腔調談論著愛情觀什麼的。

我以前不看那些《非誠勿擾》,或是最新《新相親大會》,總覺得這種節目虛假得不得了,在短短的幾分鐘內以眼緣和相貌來相親之餘,還得要表白什麼的。

聽著那些痴男信女說著自己想要找的另一半是什麼樣,或是看了VCR的不到兩分鐘的出場介紹短片,就妄下定論以為對方是怎麼樣或是不怎麼樣,這種做法太不dramatic了。

但是我一邊想一邊問問自己,在三溫暖中連對方是什麼名字什麼性格都不知道,只是隱約看到勾勒出來的黑影就撲上去,而且還交媾了起來。

其實我的親密關係價值觀也是比這些電視上的人偶更來得荒唐。

當然,我的三溫暖勾三搭四成功的歷程,與《非誠勿擾》這些節目的善終收場──牽手成功,卻是同一回事,我們的目的只是在那一刻的勾搭上而已,之後是有緣無份,沒有天真美滿的童話結局──「從此兩人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 聞見

隔壁鄰居一家儼然是養老院般,家裡所住的幾個人加起來近300歲,其實是一群不婚的幾個兄弟姐妹住在一起無所事事,行事孤僻,宛如自己一個宇宙。

然而在疫情之下居家辦公太久,他們的宇宙也與我交集──坐在客廳中,其中一位常赤膊在庭院抽煙的阿伯,那些煙味常會傳進來我的家門。又或者,其中一位常會開著他的老爺車的引擎來檢查,那些污氣也是如此。

就這樣被污染了。

我以為我可以宅在家與世隔絕,但只是一絲煙味,已如此明目張膽地侵入家門。

看著這批陌生的鄰居,鮮少有正面交談(我連他們的臉孔也記不起來)。或許我們歸途同歸,都會在這間屋子一起養老。

◆ 真正的空虛

沒有健身院的日子,呆在家,其實顯得我的日子真的很蒼白乏力。除了上班,就是健身。約炮那些,形同生活上的零食,可有可無。但也無法強求了。

我這幾個星期都是趁著週末時去購物中心或是霸級市場等購物,形成了一種例行公事,覺得推著手推車去將雜糧蔬果放在車子裡,付款後,再推著手推車將貨品搬回家,那是一種有存在感,但沒有實得圓滿感的工序。

最終還是要在月尾時轉賬銀行付賬。

那是一種物質上的空虛。我外出,其實不過是要透透氣,但其實我不享受購物的過程。那只是一種購買回去消耗,再去添補的過程。

而連續幾週都這樣外出採購日常用品或蔬果等,其實買了很多無謂或是不那麼重要的物品,錢無疑是花得更多了,但其實那時是一邊推著手推車,心裡面是覺得反正也來到了,想要出來再買時也不容易,就買下來吧。

就這樣越買越空虛。

我更懷念的是週末時可以去健身院,在空蕩的健身空間中揮揮汗,之後可以在購物中心漫無目的地逛著,或是根據真正的需要去買些日常用品等,因為會覺得觸手可及的隨性採購,是如此的方便。那是一種自由自在,也不必跟旁人交待體溫與身體狀況的日子。

隨著解封,當然是要戴著口罩去排隊等的適應公眾生活的新日常。但至少行動不受限,這是一種聊勝於無的「假釋」。

在疫情之下,我覺得我們在體會著自由>假釋>軟禁>囚禁的真諦。

只是,口罩會像內褲一樣成為必需品,看來好像不是為自己服務,而是為了迎照社會規範所需來穿戴。我們將會囚禁在口罩之下一段日子,因為我們被那莫名的恐懼給綁架了。


尾聲:
其實我是蠻享受在鍵盤打字的,然而一直在家工作開著電腦,對於鍵盤我己起了一種噁心感。這篇文章,一邊讓我諦聽著鍵盤敲落的響聲,一邊晃落著自己泛碴勾起的雜念。

下週,是否就會新的開始了。我記起母親日前說,她太久沒有出家門,連鞋子都不會穿了。我想起覺得這一句話,真的是這幾個月來心酸的總結。





2020年6月7日星期日

到底多少個P?馬來文給我的困惑

剛才聽著首相宣佈解封的直播,聽著那些馬來文的簡稱PKPP,之前是PKP,後來是PKPD等等,暈頭轉向。太多P,而且不知道這個P是什麼P。

我到這把年齡與這個圈子,只知道什麼是多P,P是Person。(你懂的)

這其實就是馬來文的非常大的短處,從以前上中學時死背一些政府部門的名堂,或是什麼特有名詞時,要將動詞名詞化時,往往就是加了Imbuhan等的前綴詞,這些前綴imbuhan不是P就是K帶頭,根本辨別不到是什麼。

我記得最混淆的是消費人事務部,簡稱是KPDNHEP,還有KDN是外交部,KDNK其實則是Gross Domestic Product。

當時另一堂課用最多簡稱的是馬來西亞的近代建國史,有許多政黨、文件、協議等,都是使用這些馬來文來翻譯出來,以形成一串串冗長的簡稱。

而英文名詞多是使用後綴方式的來置換動詞或名詞,所以保留著字根置前,減少這種簡稱時的重覆性,更容易地記取。

以新加坡防疫政策來對比,新加坡是使用Circuit Breaker(斷路器)這代名詞來表述及立名目,如果是馬來文直譯過去就是pemutus litar (PL),又是P開頭,又道不出那種神韻出來。

寫到這裡,我真心想起上國民中學時的學馬來文的痛苦。曾經因為當了六年的華小生,在上預備班時適應不了課文全盤改為馬來文,我的成績大跌。當時我記得老師有鼓勵我們多看馬來文報章,但看著馬來文報章那些特有名詞時,我也讀得懞了。

馬來文其實是非常簡易的語文,語法邏輯沒甚嚴謹,而且也沒有聲調,但這是一種致命性的雙刃劍,它可以很快上手學會,但不論是詞彙量、詞彙進階演變等,都只能不停加imbuhan來發展衍變。

由於詞彙的短缺,在表述一個比較深的意涵時,馬來文就詞窮了。我最記得以前我看到以下的字眼,總會想,為何都是用Raya?那時我不知道Raya帶有三個意思的定語:公共的、高大上、節慶的:


馬來文
中文意譯
英文選項
馬來文的進階叫法
Bandar raya

大城市
CIty
如果要以人口來區分到Metropolitan,馬來文找不到字了,只能取英文字Metropolitan
Pasar raya

百貨公司、超級市場
Department Store
還有更多的Hypermarket等的等級,也沒有相應的字,就直用hypermarket
Jalan raya
大路、公路
road, carriageway
進階就是Lebuh raya
Lebuh raya
大道
motorway; freeway; expressway; controlled-access highway
已經找不到字來形容super highwaylebuh raya是位階最高的叫法了,但英文的叫法真的很多變化
Kerja raya
公共事務、公共工程、工務,中國古代稱「工部」
Public Works
Raya在這裡意指相關公眾與公共的
Hari Raya
節慶、大日子
festival
Hari Raya已通稱為開齋節,但其實Raya在這裡的意思是節日
Pilihan raya
選舉
Election, poll
Raya在這裡也是指公共相關的


但其實如果是使用英文或是中文來表述,是可以有很多字樣可以搭配,而且一搭配出來是可以表意的。一般學生如我,是不會去查詢字典考究Raya到底原意是什麼,但那時我就好奇這麼Raya這字眼出現頻率這麼高?沒有其他配詞可用了嗎?

而在學習過程中,只能這樣死背硬記這些字是什麼意思。

再說,一如大城市與大公路等的,Raya已是最大最高階的形容詞了,也端不出其他面向來描述進階的版本,唯有可取的是,直接使用英文字眼。

再說,以上這些帶Raya的字眼,其實在非馬來文為母語者,已經很少掛在唇邊了,high-way兩個音節,比起le-buh-ra-ya四個音節在表述起來時,簡單快捷得多了,而且一開口也不必動這麼多腦筋。

在馬來西亞上大學,學習時還是使用馬來文來教學,出來社會時又全盤轉為英文做為職場語言來做日常用語及職場書面語文,即使我在高中時的馬來文已學習得不錯,而且都是正統的書面語馬來文,但統統都得丟在垃圾桶了。

最後馬來文被我用來跟小販說話,或是使用書面馬來文來開罵那些服務不週的服務生,又或是故意用些馬來文來逗一逗那些馬來炮友(如這篇:一襟晚照)……

所以,其實當年老馬表示力推數理科英文教學時,我是非常贊成的,不是要獨尊英文,而是馬來文不適用。至少以我作為一個國中生來說,用英文去理解數理科課文,好過用迂迴地使用隔了一層紗的馬來文。

現在腦中還是一直禜迴著什麼PKPP等的,還有剛才直播時最後一段馬來文的經文,我真的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