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健身院復業的前夕,我己完全無法忍受一直呆在家裡了,所以我再開車到住家15公里以外的購物中心,只想一場漫無目的的遊逛。
怎樣形容市面肅殺的局面?先說車子開到去停車場時,發現尚存的停車位是逾1000多個,平常週日是只剩400個空車位的,換言之,僅是駕車人士已少了600人。
在停車場入口被攔了下來量體溫及掃二維碼後,停好車子再上樓時,已發現幾乎每層樓都有店面關門了,包括一兩間只是開了幾個月的咖啡館或是食肆等。
這購物中心平時已不是人潮洶湧,如今隨著疫情封鎖,還有現在進入所謂的recovery 階段,每層樓的走廊處平均看來是不超過5人在行走。
而且每間店都有保安或是店員駐守,為了遵照防疫標準作業程序,例常地限制出入口,還有無接觸量體溫及掃二維碼等。而每間店的二維碼,有些是雪州定制的Selangkah手機APP,有些是聯邦政府的Mysejahtera,還有更多的是各自的谷歌表格所定制的表格,與登記記事簿那樣,得輸入姓名與聯絡號碼。
在谷中城購物中心,在一些電器店或是霸市前還看到因這登記事務而等著入場的民眾,但在這兒,小貓兩三隻,就可以入場了。
我本來是想要隨便找個食肆來吃,後來發現連麥當勞和KFC炸雞也關門了,其他一些專賣店等也是一樣休業,總之樓層不是倒閉就是休業,那種冷清真的是前所未有的。
後來我細數我一共進了多少間店舖?一共是10間,都做了十個不同的登記,各自店家都存下了各自訪客的到訪記錄與聯絡電話。
本來已是水靜鵝飛,如今更是連要隨便逛逛的興致也沒有了,因為一直要過關,好像之前搭飛機那樣闖關。
零售等這些經濟是需要靠消費者意欲去消費,而且需求是要被制造出來的,讓消費者掏錢出來花,資金流入市場,經濟的經脉才會被打通──最重要是有人消費,有營收,老闆才有錢發薪金,打工仔才有錢花。
可是如今連人都不多見,更多的人自愿地關在家裡,媒體之前還報導出現什麼報復性消費行為,我真的很懷疑。
看著那些駐守在各自店面前的店員,還有幾位向我主動兜售招攬入 店,他們渴望的眼神與我的無奈,是相對應的落寞,我也沒有要消費的目的,而他可能是門可羅雀,路過的人不多,他們能招多少人入場就有多些生意營收的機會。
這幾天,我一直忙著在工作之上,一天密集式不間歇的會議,已如榨汁機般將我絞盡了。我本來就想呆在沙發上,捧著手機玩我的「消消消不停」小程序遊戲。
我現在發現自己已發展出可以一個人宅在家消磨時間而不事生產的方法。之前是寫作閱讀,現在則是去玩這些所謂的休閒益智遊戲,但其實越玩越空虛,而且只有因為成敗與闖關的征服感,在敗下陣來後,心裡會被挖空了一塊。
而我本來不想外出,然而想起日前讀到一則駐新加坡的孟加拉外勞在中疫出院後受訪的新聞說,他在被隔離時十多天沒有見到陽光──重見天日是一種值得感恩的幸福。
但是他回到勞工宿舍時,其實每間宿舍還是住至少10人。而另外一名外勞說,他已在新加坡住了20年。
20年──就住在這樣的環境,這是什麼樣的人生?
我看著新聞報導中拍攝到的那些雙格床,再看著那麼狹窄的空間,外勞的私人物品是掛在牆上等。而這是新加坡被安排好的勞工宿舍,我相信馬來西亞的外勞居住空間不會來得更好。
然後想到自已有車有汽油,為何我不走出戶外來感受陽光的照耀?為何我就不開心一些先忘下煩憂而將我的大屁股抽離沙發,去外面走走?所以,我離開了我的狗巢,就這樣進了城。
可是見到這樣蕭條的場景時,還是不免有些感傷。
我一直在想,我們的防疫是否是過於矯枉過正了?封鎖期是否會太過冗長了?而且還到8月31日,其實就是等於到9月了,這就是半年了,現在看來,好像還未看到盡頭。邊界封關我覺得是應該的,但至少經濟內需應該盡快恢復起來。
想到連日常生活也演變成這種過一關又一關,就覺得非常掃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