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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年2月28日星期二

The Missing Piece


昨晚無意間在Cinemax波道看到了一齣以前看過的驚悚電影:《The Relic

我在想著那個以前,到底是幾時。我沒有忘記,我只是記不得是中學哪一年看的一部電影。可是對于電影的一些特技和驚悚畫面還是歷歷在目。

我知道那是我自己一個去看的電影。我中學時常常獨自一個人在吉隆坡的戲院遊蕩看戲。說到這些戲院,每次都會湧動著一種物是人非的嗒然。所有的大型戲院都走入了歷史,例如茨廠街的柏屏戲院、武吉免登的光藝和國泰戲院等,現在已不知人面桃花何處去了。

這齣戲我只看過一次,之後就沒有再看過了,對劇情的詳節記得不清楚。還是處于蒙昧的狀態般。

但我昨晚出其不意地在公仔箱見到畫面重現時,彷彿自己被帶回了以前的時代,我給了自己一個機會去重新解讀每個畫面,還有劇情脈絡的發展。我終于看得明白了──怪獸是怎樣變身、酵素是什麼一回事…

以前的我,到底是怎樣看戲──怎樣去過活的呢?都是渾渾噩噩地混著。

我一直記得自己是在初中時(90年代初期)看這齣戲,它成了我初中記憶的一個地標。我幾乎是沒有懷疑這是我初中生涯的一份電影回憶。我還對我姐姐說,這是我十多年前看過的電影哩。

我那時還有些沾沾自喜:我已有了十年的電影記憶。

可是最後我在網際網絡找到的資料是,這是一齣1997年出品的電影。那意味著:那是我20歲時面世的電影,距離現在只不過9年光景。

如此倒數推算的話,我看此戲時是我的大學時光。我的大學生涯要倒回退時,竟然也邁入了雙位數的單位計算了。

有時,我們的記憶拼塊往往都是自己胡亂地拼湊了。然後要循著一些標記和線索去回溯、重溫。回首的目光,有時也被記憶欺騙而迷矇起來。

有沒有這樣的一種經歷:我們會去找一首流行歌、一個名人的去世事故,或是一套電影來標記一個年份,來刻記自己的心情點滴?我們在大眾流行歌影視文化裡,為自己找一片碎片來綴飾。

可悲的是,我對這幾年光景所發生的事、人、流行歌曲和電影,都沒有留下多少印象了。我好像沉淪在自己的孤島世界裡。

因為生活過于單調和忙碌嗎?因為感官知覺在退化了嗎?我自己成為被遺漏的missing piece。

2006年2月27日星期一

完美角度

你喜歡通常用多少種姿勢來嘿咻?是獨沽一味,千變萬化,又或者是「偶有新意思」地翻雲覆雨?

椰漿飯說,日本人做愛時墨守成規,只愛一種「交叉的角度」,而鮮少有新搞作。他說,這是他在曼谷遇到一位日本客後所得到的訊息。(當然,他們是在肉體交流後,在枕頭邊進行文化交流)

是嗎?我當然不知道。我沒有碰過太多的外籍人,包括日本人,不知道東瀛口味是什麼,但普世最受歡迎的應是傳教士式。

不過,經過我向小巧子的探問,他和我分享了一些經歷。

小巧子在日本生活,他當然經歷過日本男人的功夫。

那是一個相貌普通的中年叔叔;瘦削,乾癟。小巧子說這中年叔叔對他不錯;可是問題是:襄王有意,神女無夢。

雖然是一個貌不驚人的中年佬,但據小巧子說,這名男士是身懷巨物之輩,天賦稟然的他,需要買XXL的安全套才合碼。

就是很大…小巧子對我提起時還皺著眉頭,他指的「大」是:圓週和長度。

問題是,怎樣才能將大象變成一隻靈活的小鹿?如何才能化繁為簡地manageable起來?

小巧子透露這位中年叔叔喜歡用不同的姿勢和陣式,不論是「旁敲側擊」姿勢都撞擊得他不成人形。

「是不是將兩腿胡亂糾結在一起那種變幻姿勢?」我問。日本A片的男女主角的兩腳往往被叉開提起來時,就是那種「打生結」勁抽的局面。

「我每次都很不耐煩,就會喊:『快點啦,你還未好嗎?』

我就吃吃地笑著。「你真的有這樣喊住他嗎?」

小巧子說,「當然沒有,我只是心裡這樣喊…」

原來關鍵問題是,對方功夫笨拙,每每在不同的角度「調樑換柱」時,往往都會「套」不住,IN了後又OUT出來,然後又得重犁深耕。

那當然是一個非常「繁雜」的禮節(protocol),而且真的是心力交瘁的一種體力拔河──在鬆與緊之間要如何以柔化鋼,方中有圓把持得宜,還有如何在痛苦中提煉快感。

(我想起曼谷的A go-go boy在舞台上煥發的交疊英姿時,千姿百態地磨合,真是讓人眼前一亮的雜技!畢竟沒有多少人能如此合拍搭配的)

後來,小巧子也與這位叔叔分道揚鑣了。

我相信每個姿勢都會有涼爽歪歪的G點出現,那是雙方需要一起研習的秘笈。即使是巨型體,也需尋找最完美的角度來惟意所適。

然而很多人以為,只要精鋼粗挺地一柱擎天,就是會讓人膜拜敬仰的圖騰,那麼不如找一根dildo好了。


關你鳥事

驚弓之鳥


吉隆坡在上個禮拜出現禽流感的案例。H5N1型禽流感病毒關我們何事?現在沒有人知道這種病毒是否已變異而致可以人傳人,可是這種病毒可能是無處不在潛伏著。

上週五(24日)拉曼大學校園發生四隻白鴿無故墜地死亡,和平信使橫屍校園,竟然也登上了報章的一角。

我才想起,我們似乎很少看到有鳥禽會墜地死亡。在禽流感入侵的當兒,這當然是不尋常,人們難免會草木皆兵。

我今早去健身中心時,短短的路程內見到有兩隻死鴿攤在路旁,一隻在SPK大廈外停車場上,另一隻在敦拉薩路,試問吉隆坡人,你是否會一連串見到有白鴿等飛成為街頭的一幅幅屍骸?或者我所看到的是否只是冰山一角?

我恍惚了。我沒有致電投電獸醫局讓他們去撿屍和驗屍,工作人員都可能忙著在疫區抓雞了。我們見到這些鳥屍時除了要為它們默哀一陣子,我想也要順道為自己祈禱。


叫小鳥太沉重?


然而我想,除了禽流感讓餐桌上的食客、或是普羅大眾有一些恐慌外,真正的驚弓之鳥應該是常光顧吉隆坡的三溫暖、按摩院的同志一族,這也成為本地同志圈裡最大的新聞。

隆市的警方最近雷厲風行地去「去粉紅化」,將市內黃金三角的同志sauna和按摩院攻城掠池,掃蕩取締,造成每個同志「雞飛鴨走」。

本來是同志的私密慾望花園,如今一一曝光成為一個「公共場域」。每個人都對自己說:小心被逮!

聲稱「暗地? ANTI(拒絕) 貪污」的執法人員還召開新聞發佈會公佈這些取締成果,包括掃黃時所拍到的照片,如一些棄用的安全套來為同志套上污名(試問報導直佬雞窟被取締時是否會公佈那些直佬嫖妓時用過的安全套照片?)。

我看到這些照片時,就有一種感覺和意象:那形同同志的空間和領域被「輪姦」後,然後被逼拍下裸照一樣的「侮辱」。

總之裡頭包藏預設立場是要告訴你:同志是多麼地不齒傷風敗德,你要多狼藉,就有多狼藉。

可是被取締的人呢?這一刻可能在天堂裡慾仙慾死,下一刻可能墜入煉獄;有多狼狽,就有多狼狽。一名網友對我說,他在上次新加坡一間SAUNA淫樂時,恰恰遇著被取締時,但及時逃過一劫,他很慶幸。(但那間sauna已關閉了)

每週會有多少人到三溫暖做「獵人」去狩獵狎鬧、出勤報到找速食,又或者到按摩院消費呢?我們只知道這些肉體商業交易場所也成為國外的「熱點」和地標。為國家賺了不少外匯呢!

在1998年前副首相安華被法庭裁定有雞姦活動時,我們是否有聽到取締同志場所的新聞?為何近一個月才來大刀闊斧地去連根拔起?

本地一家馬來報章大版刊登了一則同志三溫暖的專題報導興風作浪後,這就造成一股震盪效應,那似乎是一種Shock treatment。每個人都如夢初醒:原來隆市有這樣的活動場所和歡愛風俗,原來執法人員會整肅「擒鳥」的,原來我們所僅有的國度和空間是如此危如累卵、輕易攻破的)

狗年新春後,在這種商業場所尋歡逐愛的同志們會在這座城市枯萎乾癟,成為一隻苟活的死狗。

我想,在黑暗裡逐慾的集體男體春光不再後,或許,大家只能在那套同志舞台劇上映時,才能光明正大地一起見到同類們相聚一堂。

可是,你要找一個沒有遮攔的世界,你要找一個沒有邊疆的同志城邦的話,就唯有到網際上編自己的一幅版圖了。聊天室還有多少曠男在等待著,把靈魂關在電腦裡,就可以在兩端互通款曲了。

當然,回到最原點:同志是否只能在這些sauna、按摩院等的聲色場所裡才能安身立命?不一定,我們知道還有很多同志都在戒慎地、奔放地飛揚著青春小鳥。

2006年2月22日星期三

有效期.有限期


有效期:2年


上週我的車子輪胎漏風了,我是在離開健身中心去油站打油時,才發覺輪胎扁平乾癟──天啊,我不會換輪胎的。

連我的後備輪胎也無法打風,我連最後的後備胎也用不上場!當時我就是坐困愁城著,即使我會換輪胎,恐怕也無法做些什麼。

後來,一名路過的uncle就下車教我將輪胎注滿了空氣,打入高度氣壓的空氣。我看著輪胎一吋吋地「勃漲」起來,心想:終于「硬」了!空氣終于「in」了,軟的也泵成硬了,就可以行事了。

原來只是輪胎的表層出現了漏洞,所以還可以暫時使用。

我就在戰戰兢兢的情況下驅車回家。我的回程是25公里,我就這樣拖曳著這漏著風的輪胎抵達家門。

我在翌日去輪胎修理中心修車,原來輪胎和後備胎都出現了漏洞。

後來修車員打開我的車前蓋又發覺另一樣事情,他說:你車子的電池箱也快「夠鐘」(壽終正寢)了。

印象中只是剛換電池箱而已。我問那位長得不錯的修車員:「一個電池箱可以tahan(耐用)多久?」

「現在的貨品,哪兒會有耐用的?──應該只是1年多吧!」他說。我想想,我的電池箱其實是用了兩年餘,但印象中就似乎在昨日而已。

他說得對,現在的消費品統統不耐用,包括一個人的喜好厭惡,只在瞬間會過期,我們找不到保固期(Guarantee)的底線。

我想起有時在聊天室認識到一些同志時,問起他們之前的戀愛期有多久,答案各異:「一年」、「半年」,甚至「兩個禮拜」。一段只有半個月的時間的戀情,之後就失效,那算是愛情嗎?

消費品的有效期和現代人價值觀,像在一個呼吸之間,就荒癈棄用了。然而就看你怎樣保修與使用。

天長地久和海枯石爛,除非在考察博物館古跡時才會發現。



有效期:1個月04天


然後在幾天前,我早上醒來時打開手機,才發覺手機無法啟動,整台手機就這樣當機了。

我真的有些發愣,這是我買了不過1個月又4天的相機手機,而我的諾基亞手機用了超過5年,依然可以無恙,雖然品牌不同。

1個月和5年的有效期,這真是一個不可思議的對照,新不如舊。

我百思不解地送去給修理人員處,那兒的店員帶著冷漠地說「就留下來修理一個星期,修好了我們會聯絡你。」

「為什麼這樣快就出問題的?」

「我不知道,現在查不到。」

「總怕都有一些可能性吧?」

「可能是軟件corrupted了。」他說,然後轉過身打發我走了。

沒有手機的現代人,就等于在吉隆坡趕場出遊沒有轎車──那是坐以待斃的事情。我沒有了手機,將如何過活?

臨走前,這修理員對我說,「你手機裡面的資料會完全清除。我們不負責。」

這意味著我電話簿裡的聯絡,全都一筆勾銷了。我的電話簿只有一部份是在SIM卡裡存檔,然而75%的電話號碼全都消失了。

過去的炮友電話,全都沒有了。除非他們會自動撥電聯絡我。但我們只會在各取所需時,才會互相聯絡。

他們真的完全會脫離我現在的生活。這是不是一個好的開始呢?只有一個Plan A ,沒有plan B,沒有plan c…我還是沒有back up,也不能未雨綢繆。我是否應該找多幾個後備情人?趁椰漿飯不在時可以消費一些?

現在我重新使用那塵封1個月的諾基亞手機,這是我僅有的後備手機。但遊離在鍵盤的指頭已陌生僵硬起來,好不容易習慣了新手機複雜的菜單格式,現在我又退一步,回到原點。

我們是否要理所當然地妥協:現代的一切統統不耐久,快速的折舊、急劇的貶值、迅即的失效,最終的廢置。我們捉摸不到這有效期的底限,會在什麼時候發生。

我們要過活著時,隨時面對一個存在的結束。而細水長流,那只不過是奇跡而已。


有效期:28年又幾個月


再來到今日,我在理髮時,被指出我的鬢髮邊有了白髮。師傅將那根白髮拔下來給我看,我在狐疑著:這是否是我第一根白髮?

應該是我第一根被發現出來的白髮。在我卅歲之前冒現出來。

我望著那一截白頭髮時,鑑賞著,然後我要告訴自己:就要做好準備,面對華髮滋生的局面了。
或許,有了白髮,我能更名正言順地去染髮。(我在過去常有染髮,但顏色都很難上色。)不過師傅當頭棒喝:你越染頭髮,越會有更多的白髮長出來。

我在晚上與向椰漿飯通電話時申訴我有了白頭髮,他說,「有什麼稀奇呢?現在的學生都有白髮。」

我是否應該慶幸,我只是在成年後才有白髮?還是,我真的蒼老了?!

連我的黑髮也逐漸折舊,快要成為一件過期品。

但有人說白髮是歲月的冠冕,我還是會以白色來飛揚我的青春,我應該保持不會過期的青春心態。

當然,我未來還是繼續去染髮,可是已無法繽紛七彩起來,更不能放形浪骸了,我只有黑色。

2006年2月21日星期二

失語的亞當


我還記得那一天,九厘米先生對我說,城中上映著一齣舞台劇,是有關同志的題材,非常好看。而他看了感動得哭了。而他是在其他同事面前,若無其事地說里頭有幾個演員長得很帥氣。

那是我認識九厘米先生成為我的同事約半年後。他近乎舌敝唇焦地強力推薦我去看這齣舞台劇,當時我們兩人還未對彼此「出櫃」。

他竟然看到哭了──那是什麼一齣劇啊?什麼才叫感動?因真實而感動?還是因共鳴而感動?

後來我真的去看那齣舞台劇了。我真的很驚訝這齣相對來說是挑戰權威極限的舞台劇會在吉隆坡這座城市出現。

而且還有一場眾目睽接吻戲哩!我無法想像。因為當時的我還未試過與一個男生接吻。

我在之後有與九厘米先生分享這齣舞台劇的感想,我說,我不覺得有什麼感動,那齣劇本有些情節很矯情,當然有寫實的部份,包括將「迷失公園」的亭子都搭建在舞台上。

然後我與九厘米先生的話題就從這裡一直伸展出去。我們曾經一對一地外出吃午餐,即使當時他已吃飽了,還是愿意陪我一起用餐,不過當時他只是一直抽煙而已。

他也對我說,他曾經去過「迷失公園」的亭子坐了,他說他要體驗一下什麼是同志的滋味。

那時候的我們是處于互相刺探的情境,大家都在彼此增進著了解。可是我們一直在挑戰著彼此禁區的界限,而試圖逾越而過那一扇掩飾著的門扉。

到最後一切是出乎意料的發展。他主動挑逗我。我摸上他的家門。我倒在他的床上。他給了我一個深情的吻,像舞台劇上的吻。然後我們在公司的廁所裡鬼混。接著他開始逃避我,我們在公司裡勢成水火,然後我們又藕斷絲連,接著我還是深陷九厘米先生的謊言遊戲裡。

一切一切之後,我們現在成了陌路人,都成為彼此的空氣──在公事上需要使用對方,然而在鼻息間的距離裡,彼此感覺不到彼此。

我還是有凝望他,在辦公室裡,每一次的凝望,我都會痛定思痛。他是否也有這樣凝望我?

上週六我在綠蓮花餐館看到那張不日上映的舞台劇的傳單後,心情起伏著,因為同樣的班底與人馬,在幾年前就創造了那齣舞台劇,成為我和九厘米先生之間的火種。

然後,在當晚我找出那個時候的日記簿來看,裡頭記錄了我對九厘米先生的一言一行、心情點滴,還有清楚地記載著我們當時互動的流水賬。

我很久都沒有翻閱那本日記簿了,我這一兩年是不敢去翻閱,因為那是不堪一睹的回首。

我那晚卻鼓起了勇氣取出來,越看越是心悚,還有疼惜著自己:怎麼我會被這樣的一個人折磨得這個樣子。那真的是我嗎?

我與九厘米先生在第一次後未多久,我就出了一場水痘,然後我請假休息,他在我養病前後不聞不問,即使在我病癒後回公司時,他只有那幅冷眼。

而之後沒多久,九厘米先生又發sms給我,叫我去他的家門,以讓我們進行第二次。

我說,我身上的水痘印還未消除,九厘米先生說他不介意,他還叫我攜帶幾個安全套去找他!!當時他說要讓我嘗試做做0號的滋味。

還有,他在同事R面前討論我的性取向,斷定我是同志(當時我們什麼也沒有發生),R之後詢問我時說甩了口,聲稱是九厘米先生透口風。我藉著這番話去反問九厘米先生時,他否認自己對R透露過什麼。

還有許多在日記簿裡的情節,我希望那是湮滅的往事。只覺得匆匆倏忽過去了。

我現在還要面對著九厘米先生,有時還會錯亂矛盾地回想著他的身體。

又有新的同志舞台劇上映了。九厘米先生還會不會去看?可是我知道與否也沒有什麼所謂了。

我在乎的是,九厘米先生是否會有一天,對著我道歉:因為他的不誠實而欺騙耍弄了我。

我真的不知道我自己會不會再去看這齣新的舞台劇,它似一扉門,打開我人生路途的一個黑洞,要窺視這樣的一個黑洞而不會讓自己沉墜下去,這是一種挑戰。

九厘米先生說他為這樣舞台劇哭過,但九厘米先生不知道,他也幾乎讓我有一種要哭的感覺。他是我二十六歲日記簿裡的黑心導演。






亞當.勿語

www.adam.com是外國一個醫藥保健方案公司的網頁。但是城中即將有人以這URL延伸虛擬出一個國度,在舞台上上演著一齣同志舞台劇。

就叫做《亞當物語》。

「亞當的禁果」當然要在這裡提提這齣幾乎同名的舞台劇,因為都是只有亞當,沒有夏娃的戲碼,而且都是亞當在伊甸園裡一邊抹嘴,一邊偷嚐禁果。

《物語》故事大綱是這樣寫的:「在網絡世界裡面,有一個取名為adam.com的同志BBS,張貼著三個短篇都市故事,這三個故事,圍繞著六個與普通男人走得不一樣的情感道路…」

我記得四年前我去觀賞原班人馬主導的舞台劇時,演出的場外,舞台下的觀眾都是穿得花枝招展的同志。然後大家都在仰望的視角裡,尋找自己熟悉的一些故事情節。

大家的眼神都是閃爍著,都在互相打量著。你是不是同志?不是同志為何來看這齣劇?都是不言而喻的答案。

四年前的舞台劇中有情人失散離合、有傾慕守諾,有癌症離世的呼天搶地的場面,都是圍繞著幾個青春小鳥的故事。

如果你們看過白先勇的《孽子》、楊凡的《美少年之戀》的故事電影,都可以在四年前的舞台劇裡找到同樣的痕跡,著墨與刻痕非常明顯。

可是,有人為這些故事看到哭泣了。因為同志亦凡人。

上次的舞台劇只是幾個「黃毛丫頭」在出演,我們真的希望此次的《亞當物語》會在主題思想裡做到「探討其他年齡層同志的故事及心理層面」。

真正的同志生活、故事和心理歷程是什麼?是否應該加一些sauna聊天室速食等的情節?還有在家庭生活裡的掙扎與困頓?否則就沒有真正的戲碼。

《斷背山》現在大紅著,李安說,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座斷背山。因為我們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座秘密花園。我們在這齣非常難得的吉隆坡舞台劇裡是否找到一座自己的秘密花園?這還言之過早。

不過,我只瞥了此舞台劇的故事大綱,就覺得情節十分地平凡與普通。很簡單:如果用一男一女來主演,也是可以驚天動地、天雷勾地火的,裡頭的情節都是變相的異性戀戀愛情節與故事而已。

不必刻意標榜我們是與「普通男人走得不一樣的情感道路」,我們真的不需要在舞台上去憧憬轟轟烈烈的愛念、尋覓不一樣的愛情故事。

我只希望導演在執導這齣三個片斷組成的舞台劇時,不要過度潑墨與標榜同志的異同去感動觀眾。有時感動,就在那三言兩語而已的,否則就是矯情與造作了。


PS:這齣舞台劇的宣傳單上是這樣寫的:「情感與記憶對一個人來說,就象從水喉流出來的水一樣,即使我們用雙掌去『乘接』,那水依然會從指縫中流失。」

不是乘接,是「承接」。這是一個粗糙的字誤。

2006年2月20日星期一

糧食


上週五的晚上是一個忙碌的時段。我從健身中心徹底地出汗與鍛練後,就直接奔去會見椰漿飯。

椰漿飯在當晚凌晨,就必須搭長途巴士回老家探望病父,他必須在這個星期二才回來吉隆坡。

所以,我們只有在小別前,擁有一個小時的時間來相會。而椰漿飯當晚也是出席一項晚宴後才能回到家。

我摸上他家門時,那種情況非常地戲劇味,因為大家都知道只有一小時餘的時間共渡,所以似乎有必須完成的任務。

我們就這樣倒在床上了。

我對他說,其實每一次不一定要用肉體交流的。「這個process是不必然的。」我說。

椰漿飯笑了起來,「怎麼你的用詞就是那樣 formal──process?什麼process…可是你deserve我更多的熱情…」

我們已在過程中的一半了。是的,在動作凌駕肢體時,腦袋會有些凌亂。

後來,我們真正的動作開始了。像一場擂台賽,大家互使較勁。我全身的筋骨在健身中心伸展、拉扯後,現在又經歷著另一場試鍊。

剛剛從健身中心鍛練出來,會覺得身子特別地輕盈,而且肌肉似乎會紮實一些,平日沒有糾結浮筋的地方(唔,別誤會與歪想),都一一浮現出筋脈出來,例如手臂。

就是因為在健身中心了燃燒了太多的能量。一幅血肉之軀,就這樣快速地奔騰與沸騰著。

我開始覺得自己熱,在椰漿飯四肢的操練和統御下,像一壼在燒滾著的白開水。可是,我又覺得整幅皮肉就像水蒸氣一般,我感覺到整個人在流洩著精力,我開始覺得飄忽與蕩漾起來。

漸漸地,我簡直是沒有什麼感覺一般,即使椰漿飯是那樣地賣力著。我感到自己像一吋吋地消失在空中──

然後我四肢開始感覺到冰冷起來,然後在沸點的熱情,就緩緩地降溫冷卻。這時候我才知道,原來我是真正地在饑餓著

在床上的體驗著饑餓,原來是這樣的滋味──儘管在靈肉上你是享受著一場大餐,然而在肉體上是完全匱乏的。

我們的 process 就這樣喊停了。我給了椰漿飯一盞紅燈:「停…我肚子餓…」

到最後只有椰漿飯一人欲仙欲死滑手溜溜,我成了一條需要餵養的死蛇。我的意識狀態下,就像被挖空了一半。因為我要的是,真正的食物。

飽暖思淫慾,這句話真的是一點也沒有錯。生理上饑餓的人,是無法嘿咻的,而行房確是大量消耗精力的一種運動。(難怪老年人受促多做愛)

我是在短短的一小時內經歷了雙重的「運動」,我覺得自己如此不按部就班地出牌,確是有些滑稽,竟然在床上才感覺到什麼是饑荒的滋味──

(可是這個社會確是有人為了求三餐,而以肉體來作買賣,他們是真正的饑餓)

後來,椰漿飯就起身了說要為我準備一些食物。由于他需要離家,所以家中的乾糧所剩不多:「你要美極麵,還是要一些餅乾?」

我當然選擇美極麵,儘管我很久都沒有試過清湯美極麵了。

可是椰漿飯的美極麵竟然在去年中已過期了,他聲稱自己不吃美極麵,就是因為對身體不好(典型的同志保養心態,對自己的健康十分在意),而那包美極麵是為了招待客人所用。

他將那包僅存的美極麵丟入垃圾桶內,我的麵食大餐就泡湯了,只剩下餅乾的裹肚選擇。

這次他沒有像上回開齋節時期貯藏著大量自製的烘焙餅乾,只有一些蘇打餅等非常簡陋的乾糧。

然後我們就這樣赤裸著身體,啃著餅乾,還有呷著咖啡,然後相視而笑,他將手心放在我的後腦勺撫觸著,「就吃多一些,這裡還有。」

那是一種憐愛的眼神。我感到自己像是一隻寵物

我吃了很多塊蘇打餅,事實上平日我是不吃的,就是嫌味道太淡了,我覺得自己饑不擇食的模樣非常失禮,那是啜了一口咖啡,又去咬一口餅乾的狼狽姿態;一改平時兩人在事後低斟淺酌甜品的時刻。

椰漿飯說,「不用緊,是這樣的,你在運動後全身地細胞都開始著高度的新陳代謝率,所以你會特別地餓。」

那麼真正的飽嚐又是怎樣的滋味呢?我想到靈肉、精神上的飽足狀態,但是我們永遠都不會找到真正的飽足點。可是我們都在試驗著什麼才是最佳的精神糧食。

在匆忙裹腹後,我就驅車送椰漿飯去富都車站搭巴士回家。他在下車前叫我抵達家門時給他一個sms。

我問:「為什麼呢?」平日我都沒有給他sms報平安。

他說,「你知道為什麼。」

然後,他又將他的手心放在我的後腦勺。


2006年2月17日星期五

同志臨床特徵/備忘錄(三)

我在讀著一本大眾心理學的書,其中提到同性戀的臨床特徵,說得相當具體與明確,比起我們平日通俗與語焉不詳的指涉,會來得清楚。

當然,該書的篇章裡將這種特徵以臨床角度檢區分,就是要「施以適切的治療」,而且將同性戀者標籤為「患者」。

但書中也強調:治療的方針並不是要使病人成為一般異性戀者,或求病人放棄原來同性戀的傾向,而只不過是要真誠地幫助他們。

在這裡就簡略地整理出什麼是同性戀的分類。


1. 性別:男同性戀者/女同性戀者

2. 強度:
a) 絕對的同性戀者
b) 偏好型的同性戀者
c) 雙性戀同性戀者
d) 機緣性的同性戀者(像已婚者,利用偶遇的同志行為滿足自己)
e) 偶發性的同性戀者

3. 自我接受程度
a) 自我悅納型(雖能滿足于自己的性向選擇模式,他可能不曾懇受到己也能接受別種方式)
b) 自我排斥型(對于自己的表現行為,會感到罪惡感及焦慮,無法認同自我)


4. 目標的選擇(性關係的本質)
a) 和性伴侶呈穩定的關係
b) 偶爾和性伴侶發生關係
c) 同性戀行為只限于幼童
d) 同性戀行為只著重于陰莖或肛交,但和性伴侶無關


5. 性慾倒錯程度
a) 同性戀關係及虐待被虐待心理
b) 同性戀異性裝扮表現

書中還有提到幾點我是一百巴仙認同:

● 真正的同性戀,是指對于相同性別的人,有直接而持續性偏好的傾向

● 與其批評同性戀是不正常的行為,倒不如說它是一種「在行為認同上產生差異」的現象

● 同性戀的形成和養育過程絕對相關,並非天生就註定如此。

● 男同性戀者並非自年幼始,就有不同程度的女性化傾向和偏好,有人研究過,二分之一的同性戀者,在人格氣質、興趣和活動方向來看,屬于典型的男性化

在這裡轉貼這幾項要點,只是做為一些參考。或許,可以在了解自己時,多一套指南。

這樣的分類法,會否更易于讓我去划分小岩巴特九厘米先生椰漿飯,甚至是小白呢?然而說來說去,太陽底下沒新鮮事,而且Nothing is certain,許多時候,盡信書不如無書。

2006年2月16日星期四

兀自荒涼

一連幾天去了健身中心,雖然知道對身體與肌肉的建造不好,然而我還是去健身中心消遣著放工時間。

椰漿飯對我說,他在本週面臨著「Energy危機」。原因是他在本週特別多公事要辦,分身乏術之餘,也顯得特別勞累。

相對地,在本週我已將手頭上的公事清完了,也還未接獲新的企劃案,所以顯得特別輕鬆。那種輕鬆感是有憂患意識的,因為不知道下一刻會有怎麼樣要命的差事在等候著

所以我就沒有法子見椰漿飯,除了在情人節前夕的那個晚上

我對他說,其實我可以來找他聚一聚,可是他說,他很累,第二天又要開會奔波等的,所以無法做些「什麼什麼」。

我們之間真的好像只有「嘿咻」,即使是我對他聲明,一個擁抱的夜晚、一場電影的共渡時光也是足夠的,但椰漿飯以為我只要肉體對話而已。

床第與歡被,是我們之間唯一的載體


所以,我今夜特別早回到家裡,沒有去健身中心消磨,但這並非是一件好事。

我發覺電視機播映著的港劇特別的陌生,可是母親和姐姐看得特別投入,但畢竟那只是發霉了的劇種──永遠的男歡女愛大交戰。

然後我又與姐姐一起爭廁所,因為兩個人在放工後滿身黏稠而恨不得洗去一身勞累,但事實上我的肚子是隱隱作痛著,而姐姐甫放工回家就貼在沙發上看電視。

然後姐姐說,「你就先沖吧!」我就跑進廁所裡了,然後姐姐又在拍門:「你會不會用很久的時間沖涼?如果是,我要先吃晚飯。如果不是,我就等你後才吃晚飯。」

我無法用我的肚子來告訴她,如何精準到計算出完事的剩餘時間。五分鐘?十分鐘?半小時?連沖涼和如廁也要對人報告,就像我要報告我到何人家處投宿過夜?

到後來我在廁所「迎新除舊」了,在芬芳沐浴露的氣味下出來後,姐姐對我不理不睬,就因為我阻礙了她沖涼的時間,還有她看電視機的時間。

然後,我就自討沒趣地走進房裡,關上了門,對著電腦寫下這篇文章。我覺得我目前剩下的只有電腦,我可以在電腦上聽歌看戲與上網,還有記下現在的混帳心情。

我只能用文字來抒發,就像我的姐姐雖然已「一把年紀」了,還只能用小女生般的嗔怒來抒發她的情緒。

有時我真的覺得城市人的家是沒有一種真正的歸屬感,你要坐下來看一套自己要看的記錄片,電視機播放著是女性的美容化妝節目。想要與母親好好地談天,她在忙著她的連續劇。或許要享受家裡的播音系統來聽歌,空間也被電視機殖民了。

想要坐在柔軟的沙發上看一本書,但是,在噪音下是無法成全的。要到別人家過夜,會被仔細地盤問到底是否有了女朋友。每天一定要交待是否會回家吃晚飯,否則母親會埋怨:「早知你不回來我就不用特別去買菜煮飯了。」

想要與姐姐聊天,分享一本好看的書籍,她會對著你說哪裡有大折扣或是「金城武真的真的很靚仔啊!」的話題。

我只能說,太多的交待、責任、角色期待與制約,讓家庭生活並不是事事如愿。

是不是同志要注定一個人生活、逃離正常國度的收編與歸化,才能自得其樂?我或許真的要考慮一個人生活,然後孤獨終老。

看來我還是要這裡止住我滿桶的苦水,免得像上一回寫了一篇與家人相處的文章,遭到一位朋友在她的部落格裡狂轟狠批…

這裡敘述著的只是我非常零碎的生活片斷,當然,若要被斷章取義地去解讀,我也沒有辦法了──就像被人解讀成是荒淫骯髒、被人解讀為只是性愛萬歲的人。

可是我只是一個卑微生活著的小人物,兀自荒涼。

2006年2月15日星期三

情人節 @kl.my


接近放工時刻接到姐姐的sms:你不要回來!全吉隆坡的路癱瘓了,因為有一段路的樹倒了。

有多少對城中鴛鴦因這些交通阻塞而阻礙了好事?今天是情人節哩…我乖乖地留在辦公室裡不敢四處跑動,生怕踏入市區範圍,會萬劫不復。

早上從椰漿飯的家裡出發上班後,我們本來要約著晚上再相見。他說他買了《斷背山》和《Transamerica》的數碼光碟,我們可以在晚上一起看。

可是,椰漿飯後來臨時說要代同事辦一些事情,所以我們的約會取消了。

孤單隻影地一個人,我不得不跑去健身中心去消磨時間,就是要避過隆市的塞車要道。

這是一座發瘋的城市,只要一條主幹馬路發生阻塞,其骨牌效應會即時擴散到其他道路去,我試過因為一場奪命車禍,而與數以千計的汽車塞了三小時。

驅車去健身中心時,聯邦大道上出現接近地平線的月亮,大得像貼在眼前的5角錢(馬幣五角錢),又圓又黃,還有一些暗影裊繞著,如果是有個小學生在我臉前,我就會對他說:喏,那就是嫦娥了!

可是我拍不到這顆詭異的月亮,迷離的月色在我的奔馳的車速中,隱遁在地平線上的建築物間縫中。

終于抵達健身中心。情人節的晚上,誰會去做運動呢?我看到少過二十個人在健身中心關門前的兩小時前現身,每個人的臉上似乎都寫著難忍的寂寥。

健身中心裡的電子音樂在震動著,像極了sauna裡的背景音樂。我只能專心,但是覺得還是一片寧靜。少了那些姐姐妹妹同志們在喧囂,就是少了一些生氣。當然還有那幾位常見的水牛族、或健身發燒友等,全都沒有影蹤。

我還是看到一位熟悉的「遊客」,他在我剛抵步更衣時是赤著身子走入洗澡間,我在一小時離去時他還在包著毛巾肥肉騰騰地在挪動著。天啊,他竟然就這樣走動在蒸氣房與sauna裡一小時了。這位肥叔叔真的當這裡是可以吃快餐的M記了

後來我也準備離去了。見到一位姐姐式的「花旦」,從更衣室裡環抱著一堆東西在襟中,就像在抱著小孩般,我再細看,原來是一束紅艷艷的玫瑰花。

這位穿著緊身T恤的水牛族走過我的身邊時,有些傲氣昂然。可是他的整體感讓人覺得很好笑,因為我不會想到他是送花給女生,而是一眼就可以看得出,他才是收花人。

我想到我的情人節裡沒有鮮花,然後自己有些無聊地莞爾著──為什麼我要收花呢?我是一個男生。我只是一個喜歡男人的男生,為什麼我要像一個女生一樣,要求人家送花呢?

我終于回到家後,那時交通已有些紓緩了,但已是接近晚上11時的時分。一天的時間就這樣耗盡。

椰漿飯撥電給我:他說今晚的月光很美。如果我們一起看月亮就好了(他的家可以望見月亮)
然後我也對他說,我在我的窗前也望見月亮。我想起以前讀過的那句名句精華:「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又或是「千里共嬋娟」。但是我無法用精美的翻譯向他提起這句名言。

我只好說:「We are sharing the moonlight now.」

我覺得這個晚上真的是有些老土,這個情人節的晚上,我們這些放逐邊疆的異族,是否也要歸化規範國度裡,將自己世俗一些,我們才會感到寬心?

明月照人來


今年的情人節與新春元宵只是隔一天而已。我們渡過一個月圓的情人節,或是一個浪漫的元宵節呢?

我沒有去拋柑,不知道這是否算是浪漫。

不過,我與椰漿飯13日的晚上去一家酒店吃晚膳。是的,那是我們的情人節前夕的一份預支晚餐。沒有燭光晚餐,也不會特別地詩意,因為全都給酒店裡的食物給喂得飽了,有些膩與勞累的感覺。

我們步出酒店時,發覺月亮圓得像一輪白玉盤,皎潔的月色亮瑩瑩地,整座城中的夜色,除了城中的光害,就剩下這滿月如盤了。

我想起周璇唱的那首舊曲:「浮雲散,明月照人來…」有聽過這舊不朽的經典明曲嗎?那叫做「月圓花好」,十分寓意,這樣的月色是要淺斟低酌的。

看到月亮,像中秋的感覺,或許說,有一種圓滿的溫潤,在輕輕地浸潤著心扉。

我們後來遊車河半個小時多,椰漿飯說他喜歡看燈籠。城中鬧市裡歡騰的新春殘餘氣息,就留下紅彤彤的燈籠高高掛來粉飾一片太平。

回到椰漿飯的家時,電視台播映著《向左走.向右走》已到了一半,我沒有看過這齣戲。然後就躺著這樣看著兩個小醜新增的角色(陳之財和那個潑辣妹),兩個癡人說夢的男女主角。

我嘗試從熒幕裡找著那一片感動,可是,沒有。但我的腦海裡一直想著幾米漫畫繪本裡的浪漫意境。

為什麼情人節一定要播放這樣造作不自然地愛情片,你一定要在守株待兔才能找到一個的真命天子嗎?而這樣兜兜轉轉遍尋不獲後,竟然要在地震後震碎一片牆垣才看到彼此的存在。

你相信有這樣的巧合與機緣嗎?我不相信。我在椰漿飯的懷裡看著這齣四不像的中文電影時,別過頭去不看了。

(遇到合眼緣的人,才來交出一片真情,這是電影的憧憬;相對的,我也夢想過遇到情鐘的人,才來交出真情與身體,後來守在深閨而交出白卷了,再後來真的完全付出了,可是還是一無所有。)

可是椰漿飯藉著字幕來看這齣戲,看來也相當地享受。

凌晨十二時,電影播畢,我與椰漿飯已倦眼惺忪地踏入情人節的第一刻。不像廣告詞中說:盡興的情人節,由睡床上開始,我們一起倒入了夢鄉

情人節裡沒有洞房,會盡興嗎?

──我早上醒來時,精神非常飽滿,與椰漿飯吃畢早餐後上班,這是我許久以來第一次那麼準時踏入辦公室呢!

《月圓花好》

曲:嚴華 詞:范煙橋

浮雲散,明月照人來

團圓美滿今朝最

清淺池塘鴛鴦戲水

紅裳翠蓋並蒂蓮開

雙雙對對恩恩愛愛

這軟風兒向著好花吹

柔情蜜意滿人間


2006年2月13日星期一

「鋼」爽

是否只是在情人節裡才吃藍色小藥丸呢?

我想起上回在聊天室裡一個網友對我說,他與他的一夥朋友都有吃藍色小藥丸。

他說,他不只吃一粒呢!

我問:「你在嘿咻時會很爽嗎?」

「當然,不然為什麼要吃?」

「那你喜歡長時間的嘿咻?」我再問。

「是。67小時。」

「就像一副機械?」

「我們是人,不是機械。」他強調。

做一個會振動六至七小時的鋼砲,難道還不是機械嗎?我們法規的一般上班工作時間是8小時,但是如果將6-7小時花在床第上「拉鋸工作」,那豈非性愛工作機械了?

那是肉體上的轟炸,也是精神上的勞作。我不敢想像若是我搭上這種「長途慾望車」,我會成為什麼模樣。

情人節探溫



明天就是情人節了。

我看到這個驚人小藍丸的廣告:「盡興的情人節,由睡床開始。」

起初我以為這是一則床褥廣告。後來細讀接下來的句子:「別誤會,我們是指充足的休息與睡眠。為心愛的人炮製浪漫一夜,精力當然不可少。」

「你的熱情,將讓她重溫熱戀的情趣……共渡天長地久的那一刻。

重現你的熱情,情人節不會只是年輕人的玩意。」

這些廣告詞十分意淫,可是非常抵死。

「為心愛的人炮製浪漫一夜,精力當然不可少。」就是說要做一枝小鋼炮,然而只是硬磞磞而不解溫柔,就會欲仙欲死的浪漫?

「你的熱情,將讓她重溫熱戀的情趣……共渡天長地久的那一刻。」指涉對象是否指那些沒有做愛了的痿哥,就讓另一半沒有了熱戀的情趣?

我在想,同志裡的痿哥是否會找到天長地久的愛情呢?

如果照著這廣告詞的意境,情人節就是造愛的時候了。

可是,現在的大馬人也不會只在床上翻雲覆雨了。

春風玩意




一番春風得意後,就這樣鬧過元宵,然後我們要好好地在狗仔年裡生活。

枝頭上出現的不是雪梅,也不是殘花敗柳,卻是我們需要時時提醒自己的標記。

2006年2月11日星期六

變奏(二)


接前文:變奏(一)

粗糙的動作,只有原始的獸性

扮半先生是我接觸的第一個已婚住家男人。可是會有什麼分別嗎?

性能力是一樣,但扮半先生比一般同志不同的只是,他是證實有生育能力,因為他搞出兩條人命到地球上,然後繁殖自己的品種,延續一脈的香火。

扮半先生與其他男人無異。男人在床上的表現和表情都是一樣地獸性,不論他們的對手是男的,還是女的。

他們是從對手身上索取肉體上的利益而已,而不會去努力如何取悅他人。動作都是十分原始、粗糙與簡陋。

他在半途中嚙咬著我的乳頭,那種針札的感覺讓我痛得高嘶起來,我欲推開他,他更猛咬住不放,他以為我是發出歡愉的呻吟,更以為我的動作是欲拒還迎的表態。

我後來喝住他,用力將他的頭甩開一旁,那真是驚心動魄的一刻。我幾乎以為我會扭斷他的脖子。

這是一場失序的對壘賽。他在迸發出全身的精力後,馬上跳下床去洗手間了。我就癱瘓在床上,五星級的酒店裡的一張床上,冷靜了幾分鐘。

我找不到一張廁紙。後來我也跑去洗手間裡清洗,他已拭乾著身體。我們那種沖洗動作,就像對方在彼此身上吐了一大堆的嘔吐物一樣。

扮半先生在屌著老婆時,是否也是這樣嘔吐一樣,只是一籮籮地渲洩溢濺出來? 他們選擇著日子來嘔吐,嘔吐在體內,或嘔吐在體外,然後他們會在定時進行著這種儀式。只有性沒有愛。



後來我就回家了。我第二天還有上班,實在不容許我如此張狂與放肆沒有紀律地太夜入眠。

一名網友十字先生在電郵中說,我只是椰漿飯No.1的性伴侶,可是不是the only one。
我在扮半先生的速食約會中,也反證了椰漿飯不是我的the-only-one。椰漿飯如果知道我外吃外餐,他應該會生氣我,就像我聽到他「叫外賣」時那種不舒適的感覺。

我發覺類似的速食快餐,雖然是速戰速決和各取所需之餘,是非常內耗的一種過程。然而我與椰漿飯就是從這個點端出發,我們都是在饑餓中,找到了自己要的速食罐頭。

所以我們成為彼此的緩沖器。椰漿飯對我說,他認識我之後已在減少著在外面廝混(我相信他這句話),而扮半先生也是我認識椰漿飯後第一次特意安排的「快餐」,(當然sauna經歷不算)

我回想過去的一年裡,我像一架在跑道上降落的飛機──放慢了,不再感到那樣飄忽了,會隨著體內那股慾望像熔岩一般汩汩地翻滾著。

我與椰漿飯是剛剛好可以各取所需的拍擋,那是一種追尋同樣利益的結盟,如果合拍,就可以一起,如果不合拍,就分道揚鑣。

有時我想,我是否會讓自己嘗試一下植物性的結合關係──只是精神層面的接觸,而不會注重性愛。我可以做到「無性萬歲」嗎?



意外的塗鴉


我回到家時,已是清晨時分了,開了車門後天空下著雨,有些寒冷的夜風拂過來。
然後我看到車子後面有一堆沉暗色的痕跡,我以為我的車子被人撞毀了,以致出現鏽跡般的「瘀傷」。

後來我在飄雨中才看得清楚,那是一堆鳥糞!

如果平時我會置之不理,就任由雨沖洗吧…(我真的很少去洗車,我這個懶人)可是我腦海中想起這樣的perception:鳥糞不即時清理,對蝕壞車漆,而且一大坨地真的很不雅觀。

所以我馬上取出紙巾,用力地拭擦著那堆「洋洋灑灑」而沾了雨滴軟化了的鳥糞,車身之後又恢愎淨潔了。

……

我不想再這樣速食了。有時我覺得過去的速食經歷像一種污跡。我也想作一個神聖明潔的同志,做一個潔身自愛的人。

我更想抹去這種慾望,就像清理車身上的污跡一樣不留痕跡,然後還原成一個淨身。
我想起椰漿飯,我覺得我在報復著他,但我也在贖著罪。

我知道我自己到底為什麼那麼憤慨了,因為其實我也是在生氣著自己,原來是一個那樣可悲的獸性生物,或許我應該希望自己成為像小岩一樣,成為一個性驅力冷漠的人。





變奏(一)



這也是第一次

酒店裡飄揚著音樂,侍者衣冠楚楚地站在門前迎賓,我抵達這間五星級酒店後,扮半先生還未出現。

扮半先生不是本地人,他約了我在他酒店的大堂等。然後我就驅車到酒店赴約了。其實在未抵達之前,他已告訴我他會遲到半小時,就是因為他還身在另一個宴會。

我等了半小時後,他的sms又來了,他說他還在回途中。原來他是從另一處車程需要二十分鐘的地方回來,所以,我又得再等待近半小時。

我一共等待了近一小時餘,扮半先生才亮相,那時已是凌晨時分了。

是的,這是我第一次做如此瘋狂的事情──

不是第一次去酒店不是第一次找速食,不是第一次去見一個陌生人

而是花了2小時,才確保我的目的達到,要見到一個完完整整的男人亮相。而且,我會有這樣的能耐。

當我在等待著這個扮半先生出現時,我一直在倒數著時間,可是不敢望錶,因為每望一次,只是消耗了三分鐘了,還有很多三分鐘。然後我一直在猶豫著,我是否應該離去,可是我是付了近十令吉的泊車費才進到這酒店的停車場,我的投資金錢似乎沒有回酬。不退則進,我索性一不做就二不休,像一場賭博,然後我就決定繼續等待下去。

我真的像一個賭徒。

當我見到扮半先生時,我看到他簡直就是一個同志,他不是一個雙性戀者。他只是一個走錯了棋而結婚育兒的同志。



扮半先生的二三事


每個同志都可以結婚,有了後嗣,只是他們會不會享受這種婚姻生活而已,然後,在欺騙中是否有傷害到他的妻兒。

扮半先生說他是在四、五年前的一次意外,而終于出軌,走上同志圈子裡,他是在健身中心裡爆發他的同志情慾

「大學時有看女生,也有看女同學的男朋友,可是沒有想到那回事,然後就結婚、工作…直至有一次在健身室裡,遇到一個日本來的酒店住客,就交談起來。」

他們一直互動到沖涼室裡,赤裸相對後,扮半先生讚歎著如此動人的男性軀體,然後兩人就開始撫摸起來。

「那你現在有男朋友嗎?」我問。像他這樣的一個男人,他們就像一般的直佬一樣會在外金屋藏「嬌」,或是像養寵物般,來尋找寄托,來為自己壓抑的癖好來找到出口。
扮半先生沒有直接答話。他只是說他有一些「朋友」,在週五放工後會出來「喝喝茶」、談談天。

「你老婆不會起疑你嗎?」

「我們只是和朋友聚一聚而已。平時都是做工。」他說話時帶著一種非常妖嬈的舉止,看似斯文和文質彬彬,其實除了矯情,還散發著同志的花旦氣

他又說,自己不曾去過祖國的同志sauna裡。他就是那種要貪生怕死保護自己身份的人。當然,身份會去身體重要。

他說他有去健身中心做gym,有時去游泳,都是想在四十歲來臨時保持著自己的身材。如果是直佬的話,是否還會有那麼強的運動念頭和愛美心態?

他還說他有兩個孩子。「那你的家一定很熱鬧。」我說。

「沒有,他們一吵的話,我就…」扮半先生作了一個掌摑的姿勢。

「哇,你這樣暴力。」

我們是在沙發上談著天。然後,就開起了電視機來看,電視熒幕上一片花色斑斕,映在我與他的身上,兩人沒有話題了。

但是聲色犬馬,在湧動著。



待續:變奏(二)

2006年2月9日星期四

羅賓.情人節.自由餐

走在鋼索上,履在邊緣時往往會不慎墜下。但我還是墜在椰漿飯的溫柔鄉中。

我在晚上時摸上他的家門,他已準備了兩份新春大禮給我。一個zorro戴的眼罩,還有一件與他身上穿著同款但不同色的背心,然後就要求我穿上了。他說,要我扮成「羅賓」。

那麼,他就是蝙蝠俠了。(羅賓與蝙蝠俠之前也不是一直被描繪成是擁有同志情愫的漫畫人物嗎?)

然後,我們就成為現實中一對逾界的蝙蝠俠和羅賓,在床上互相對對方行俠仗義。像玩著電腦的角色扮演遊戲(RPG),他一直拍打著我,然後就開始對我說起髒話來發出指令……這是一對反常失智的拍檔。

可是,我成為一個淪落的羅賓,在他的指令下落難。

當來到顛峰時,我的手機響了。響得沒有止境地轟起來。可是那時我們都忘我了,雖然眼罩還是披在眼上,還有穿著一致的制服,我沒有接聽電話。

後來才知道那是九厘米先生撥過來的。可是我沒有回他的電話。(我們似乎沒有義務去理睬對方)

多麼諷刺的事情:午間他在我的性幻想中出現讓我有暗爽地有虛幻的性高潮,晚上我在經歷著高潮時他以另一種方式來侵入我的時光。

到了尾聲時,椰漿飯的慾望快車先行到站,可是我還在半途迎頭趕上著。這時候,大門又啪啪啪地響起來──是誰呢?椰漿飯已彈跳起來,「我的屋主來收租了。」

可是他怎樣去開門迎賓呢?他還在充血狀態中,一幅硬漢子的樣子會嚇壞人,後來只見他拿起一條厚厚的毛巾圍住下身就半掩著大門來交租了。

他回到床上時對著笑得十分傻氣地說,他向屋主詐稱自己正好在廁所裡。「希望他接過我的鈔票時不會發覺有何腥異味…可是在廁所裡我也搞到如此多汗。」

我再望著他的「槍械」,在用盡子彈後及經過這一輪的反高潮後,馬上「繳械投降」了。平時他是需要一段時間後才會頹圮下來,否則還是會「春意盎然」。

我那一刻才察覺到,原來椰漿飯還是會有「謙恭低頭」的時刻,還有隨時「能屈能伸」的能力。那麼,當他的慾望來時,而我又不在場時,他是否會為自己救火,然後就會減少在外速食



事後椰漿飯問我:我們怎樣慶祝下個星期二的情人節?要不要到酒店去吃大餐?

他說,他研究了幾家酒店的收費做對照,但又喃喃自語說,「我也想到你是否敢與我一起去吃情人餐。」

人家會怎樣看兩個男人在情人節時一頓燭光晚餐。我也沒有主意──我的心裡想著:我們會是名副其實的情人嗎?

今早的電話通話還是讓我耿耿于懷。椰漿飯叫我不要再「折磨」他,而問他那些與這些sauna歡樂的事情了。「你在折磨著我,又在折磨著自己。」

可是他最後還向我糾正今早在電話中提起的南端烏國sauna的實情,這都不是我自動提起的,為什麼他要對我這樣誠實呢?他說,「我不是年初一去sauna的,而是年初三去。」

「那晚的主題是『停電夜』,每個人都在熒光管下照得熒光四射,人流多得很……」

赤裸的身體,橫流的肉慾,荒誕的搭配,我在椰漿飯的口中成為一個不存在的參與者。然而,這也是一個荒唐的事實。

我像在聆聽著他怎樣去吃一頓自由餐的經歷,在秀色可餐前,他到底拿了多少次的「食物」?

「只是三次,但cum了兩次,第一次只是熱身。去sauna嘛,第一次就不應該先cum,那不值得…」

就像吃自由餐時,應小酌為前,啟開味蕾,之後才充飢嘗飽。

我真的希望椰漿飯在南端島國只是吃自由餐,而不會忘記了家煮菜餚。當然,他應該只會約我一個人在情人節去吃酒店的套餐,我是否應該特別感動呢?

2006年2月8日星期三

性與愛的鋼索

我昨日上聊天室聊天(或是「撩」人)到凌晨二時許,今日的精神狀態就在太虛浮遊中,肉體上是逼自己釘死在工作崗位上,但意識上都是在掙扎著:我應該清醒一些。

我昨晚夜深sms給椰漿飯,問他幾時回到吉隆坡。可是在等著他的回訊當兒,我就在潛意識間驅動自己,在夜半一時許敲開聊天室的大門。夜未央,在凌晨時分還是盈門的網友擠滿聊天室。

一名聲稱自己有妻有兒的先生叩應我,且稱他扮半先生(在人前「扮」是已婚男人,在人後卻是有一半沒有一半的雙性戀者)。

扮半先生說他已結婚十載,在工作之餘,沒甚時間到外拈花惹草,而且他已經有小孩了。

扮半先生怎樣遊走在這種粉飾的生活裡呢?或許在幾天後,我在會見他時就可找出答案。他約了我在晚上時相見,但是我還在趑趄不前,我是否要如期赴約?我是否需要會見椰漿飯?可是扮半先生在網絡上放出來的照片相當誘惑性(他只upload相片半分鐘,之後馬上撤下來,生怕我會存檔流通出去),我是否應該就會見他,就那麼一次?

早上醒來終于接到椰漿飯的回覆短訊。我在驅車上班途中撥電給他。他問我:在我不在的時候,你怎樣解決?

當然是DIY!我答,繼追問:你呢?

他果斷地答,他有去新加坡。經過上一回的安全套事件後,難道椰漿飯去南端島國會入寶城而空手回嗎?

沒有去毛巾俱樂部或「17」?我反問。

椰漿飯繼說,他有去毛巾俱樂部。然後非常順暢以話家常般的口吻向我提提在年初一光顧那兒時,那種絡繹不絕、熱爆擠滿的壯觀場面,還有當時的野男人們如何裝飾自己。

我當時的反應是有些憤懣,但是我就掩著自己的怒氣,他後來說因為沒有錢,所以只能光顧那一家,更以半開玩笑的口吻說,我應該贊助他一下。

我高嚷:「我在吉隆坡這裡寂寞地死守著,你卻要求我貼錢給你去找其他男人來野混?你竟然做出這樣的需求?我真的要cubik(捏)死你了!」

他一聽到「捏」,又以那種調情般的口吻來說,好,今晚我就讓你捏我的身體……

我本來以為他經過幾近一週照顧老爸的勞累後,他需要時間來休息充電而不必會見我。可是他還是約了我晚上去見他。我問:你不累嗎?

椰漿飯說,我與你說著話,我也感到熱起來了。

面對這樣一個感性地訴說著他照顧病父種種難關的真情男人,一個溫柔說著「想你」而不會說「愛你」的漢子,一個「熱情」奔放,但又控制不了自己的男人,我能做些什麼?

我在抵達辦公室時已結束我們之間的電話。可是心情還是起伏得不能自己。

在午間時我突然想起九厘米先生。我想到一種很微妙的局面,一個與我如此疏離,彼此不瞅不睬的人,然而我們曾經在洗手間密室裡彼此擁有過,我們以身體來暗渡陳倉,我甚至想起埋首在他的下體,還有我們一起進行過的姿勢…

一對陌路人,我們也曾經這樣親密過。

我竟然有一種懷念的情懷,而且沒有感覺到任何一絲的恥辱。我還狂想要求九厘米先生:回來吧!讓我們再重新在一起玩著這種飄忽而拉拔的遊戲。

可是我與椰漿飯之間存在著另一種矛盾。椰漿飯任由我剖開他速食和饑渴的一面,對我真情流露和分享心靈上的點點滴滴,可是我卻越發感到陌生,因為我還是要與別人分享他的軀殼。

我包容著這個欲拒還迎,不敢宣稱要為我忠誠守候的男人,但是我卻在陌生感與背離中,感受著更大的屈辱。

九厘米先生在我今日的腦海中冒出來,是否意味著其實椰漿飯帶給我的羞辱,比起我現在所感受的更是微不足道?

我今晚會去見椰漿飯,然而我一定要在本週內再去相約那位扮半先生,不論我與扮半先生是否會發生什麼事情。

或許這樣我才能在清醒與掙扎間,感覺平衡一些,因為我與椰漿飯,其實就是行走在性與愛的鋼索上。

2006年2月7日星期二

「你有女朋友了!」



家人去廟裡見了乩童酬神回來,然後捎來一個佳訊與大家分享。大姐對我說:「神明說你有女朋友了,神明叫你帶女朋友回家哩!」

我聽了著實嚇了一跳。在這種玄妙力量下,我即時有一種卡在喉間的慨嘆,但口頭上還是說:「是嗎?我有女朋友了嗎?怎麼我也不知道呢?」

經過一連串的外宿春宵後,家人對我偶爾投宿在外的動向也不甚多問了,因為她們知道問不出什麼答案出來。

她們心裡已有了自己的答案:我有了一個女朋友。

如今,連「神明」也知道了我不再「單身」。可是,還好神明沒有直接對我的大姐說,「你弟弟有了一個男朋友。」

(可是,我真的晉入二人世界裡了嗎?椰漿飯是我的另一半嗎?有時我還是有些恍惚)

其實我本身是不曾去會見那位乩童,就是因為每次從家人帶回來的訊息,真的太準確了。我不知道有什麼神奇力量可以讓一個人做過、經歷過或從事著的事情一一被看透,然後口耳相傳出來。我會擔心自己一切荒唐的事情曝光,就像在X光底下成為透明一樣。

可是此次新春祭祀,家人們是要詢問運程,以在新的一年裡趨吉避凶,但我最避諱的事情也被攤出來了。

只是神明是否有對大姐提到其他關於「女朋友」的事情呢?

但看起來只是點到即止的「報喜」。在我一連串否認有女朋友的口吻後,大姐還是不放棄地說,如果有女友一定要帶回家。母親聽聞後也是十分振奮,念茲在茲地詢問著…

我只是給她們一個苦笑。


椰漿飯還是滯留在家鄉照顧患病的父親。他本來明天要回來吉隆坡,可是剛才在sms裡說其父親因發燒,被逼再留院就醫,所以,他可能無法明天離開家鄉。

我們已經沒有見面近乎兩個星期了。

我們只是在電話和sms裡來通話,我也在學習著怎樣安慰一個身心疲累的人。幾天前我收到椰漿飯回覆我的sms,最後的一個句子裡他說,「…Sayang you for being supportive。」

椰漿飯始終要用「Sayang」來取代那個4個字的英文字,雖然意思也是「愛、疼惜」,但整封英文電郵中,硬硬要用上Sayang這馬來字眼,就有些不湯不水了。

他依然謹慎地守著那三個字,推敲斟酌我們之間的聯繫。說愛,也不是那樣容易的事情吧!


大姐在今午對我說,母親對她說悄悄話。母親說,她要改一改平日囉嗦的品性,否則日後與媳婦相處時而出現口舌爭拗,我就會成為一個夾心人。

我問大姐:怎麼母親突然有這樣的「醒悟」?大姐說,這也是神明對我母親的「指示」。

然而這也給了她靈感。母親在一夕之間,就在想像著喝了媳婦茶後的情景。因為她心裡懷了一個踏實的希望:因為她被「告知」兒子終于有了一個女朋友,即使兒子不肯坦承,但是好事也快近了。

所以母親現在開始著心理準備,去編織著她未來的婆媳生活夢想。

大姐轉述著母親的話:日後一定要與兒子媳婦一起住,所以要好好地學習與媳婦相處…

然後晚上時,我與母親閒聊時說,今年竟然沒有為母親包紅包(每年都是我負責包紅包)。

在旁的大姐又說:「以後你就很忙了,因為你要包兩份,一份是與老婆一起包,另一份就是要為媽媽包。」

我不知道大姐日後是否還會如此有意無意地將我的「老婆」、成家立室等成為她口中的issue,但我相信近日來她會一直掛在嘴邊,然後在言談間加插這個不存在的老婆角色進入我的生活中。

這種情況,比老媽子對著你苦口婆心地催婚更加無奈。你要怎樣對家人說:「不要發夢了,我不會結婚的。你們不會有看到這一天的…」

有時,我真的寧愿不要有夢想,尤其是要捅破別人的夢想



2006年2月6日星期一

新年的藍天




農曆新年後,天氣轉向燠熱難熬,每一陣午風都是會燙人般地,在戶外的太陽底下,就像在火焰中焚身起來。

有藍天、白雲,還有那種火燒乾風、還有在戶外會混身黏稠的不適之感。這種感覺,是吉隆坡人最熟悉的過年氣候。

每年此時此刻,我們總會在炙熱中奔走張羅年貨,然後在佳節裡吃很多糕餅與油炸食物,然後每個人都病倒了。

農曆新年通常是在二月份才到來,2006年的農曆新年提前到1月,這是一個錯落的時分與情境。

然而,現在年已過完了。工作情緒還未回到元身裡,精神還在鬆弛著,我們剩下什麼?

一切打回原形,例如車水馬龍的熱鬧,還有動彈不得的怒氣。

年初八的中午我走在金三角的鬧市裡,感受著那股剝皮般地乾風吹拂著。抬眼望見非常澄明藍透的天空。

至少,我們還有新年的藍天。

2006年2月5日星期日

給我一口煙


放工了,走到停車場時,遠遠地見到小白一人在站著,動作有些閃爍。他一慣的作風。

我雖是拎著公事包,但仍故意趨前一步步地邁向他但其實我已知道他在做著什麼,儘管那一刻我非常驚訝的。

小白看著我走前來時,一手下垂,以掌心向著我,我知道他在藏匿著指尖的一根香煙。

是的,小白竟然會抽煙!他竟然是一個煙客!!

這是我沒有想過的一件事情,一個青靚白靜的文質彬彬小生,他永遠都清醒自己要保持乾淨和衛生,但是他竟然會抽煙──其實很矛盾的一種想法,因為永遠不能從外表去估測一個人,可是,我心目中的小白是不抽煙的,他絕不能像一個叼著煙的市井小混混的小白。

我想起上次那位新進的同事奧申。他也是一名煙客。然而認識小白幾年了,我才第一次看到他叼煙。

我還是掩不住的驚訝,直言,我想不到你會抽煙。

是啊,兩年了。我很少抽的,有時幾乎是一個禮拜都沒有動到一根煙…我在公司也很少抽…他似乎有些尷尬地答著話,他一慣別扭和靦腆地在閃避著。

(我連他平日躲藏著的煙盒影子也沒看見,他真的很會收藏)

我們在聊著一陣,在夜風下我幾乎聞不到他鼻息和口腔中的煙燻味。他問我,你會不會抽煙?

你說呢?我狎鬧地反問著。

唔,你應該會吧!

後來他遞出了一包煙出來,是小盒裝式的,扁平地藏在他的後褲袋。他取出一根煙給我,來,一起抽。


我終于向他坦白,我不會抽,你不要浪費了。



可是那一刻,我真的有些後悔為何我不學會抽煙,那麼我就可以與他有一致的軌道,雖然他不是「同道中人」。

我是不是應該去學習如何吞雲吐霧呢?公司裡的男人會常常走出戶外,吸一吸口 氣時就拿出煙來猛抽。哪怕是五分鐘的光景,都快樂似神仙。

我在想著,抽煙若是一種交際工具和聯誼手段的話,抽煙就有其務實功用,至少兩個傢伙一起抽煙,就會萌生出那種哥兒們一起干活的勁兒,那種難以言喻的共享、袍襗情誼。

我需不需要為了他人,而改變自己的立場和原則?來為自己增添患肺癌的風險?

是的,我想起九厘米先生也是以一包煙行走天下,他可以一面會見客戶時,與客戶一起分享香煙,然後攬著客戶的肩頭扯七拉八,不消一刻就會老友鬼鬼起來了。

九厘米先生可以 在我含著他的「九厘米」吐吶的五分鐘後 在與我完事後,馬上取出煙盒來點燃,然後絞下車窗一口一口地吐吶著。

九厘米先生也可以剛抽完煙口氣不佳的理由,拒絕與我在廁所裡接吻

我也看過九厘米先生不少次在停車場裡抽著煙,那時我們已經鬧翻了,然後我在他的煙氣中無言擦身而過。那個時候往往是我與他獨處的良機,如果我手中有一根煙,我藉故停下來當作要抽煙,製造一些小話題來互動,對他抒發一下心聲、而不需一直都藉著電郵來溝通

我是很希望我會抽一根煙,至少那會為我製造一個場合,讓我接近我要接近的人,從事我要做的事情。

抽煙,竟然涉及那樣多的算計,還附含那樣多的負面回憶。這是諷刺。


後來,我與小白的談話課題竟然飛越了平日所規守的formal課題範疇。我們談到農曆新年如何渡過,還有一些公事上的心聲。當時他手中的香煙已燃盡了。

可是,我們的交談還是被其他放工出來取車的同事打斷了。

他對我說,長期坐在電腦前眼睛很疼痛。我說,你不是有兩盆小植物在桌上嗎?看一些綠色的植物會對疲憊的眼睛很有用。

小白說,「你也有留意到?我望著你每一次出現,甚至你在我臉前捧著那盆綠色植物到洗手間內換水,我都凝視著你,你沒有發覺嗎? 是的,真的很有效…其實那盆植物是RR小姐送給我的。」

RR小姐?原來小白與RR小姐是有這樣的互動。或許,他們之前有發生過什麼東西,譬如互生情愫…?我永遠都不知道辦公室裡的戀情,就像上一次秀才和發電小姐在分手後,我才知道他們是彼此的戀人。

小白是否真的與RR小姐,或任何一名姑娘女士有好感?我希望我會知道答案,那樣我就可以完完全全、徹徹底底地,將小白在我的「夢想名單」中除名。

推翻我一切的推論,顛覆對一些人事物的認知,這樣會讓我覺得好過些,例如原來小白是煙客,原來小白是異性戀者…原來我腦海中存在許多假象。

這些假象的存在包括九厘米先生在床第間深情的撫觸,只是他一般的「作業手法」而已。

給我一口煙,或許不是我想像中那樣地美好。

讀我


小注:事發時間:幾個星期前
人物:我與小白


小白在某月某日時,心血來潮主動和我聊天起來,我們竟然不是從微笑開始,而從微笑結束地互動。

當時已是過了下班時間,他的心情看起來是像脫下裝甲一樣地鬆馳,包括我可以意識到他有些豐裕的體型在襯衫下完全鬆垮下來。

我們聊到互聯網的課題。看來他對互聯網通訊還未掌握最新的時勢發展,包括部落格趨勢。

他說,他自己試驗性地創設了一個部落格,不過還未有具體的內容。

到最後他問我:「你有部落格嗎?」

我就定睛地望著他(他的膚色真白晢,像一個胖胖的嬰孩一樣地綻開著笑容,他的樣貌真的十分孩子氣),我只是微笑著。

「你一定有,你一定要給我讀一讀。」小白也笑著,他像在邀客一樣地盛意拳拳。

我沒有答話,我應該如何告訴你,我是有一個部落格,裡頭有你會驚訝和駭然的內容情節,裡頭還會有你的登場演出呢

小白不會知道他與我曾經脫軌並行,他也不知道,其實已闖進了我的精神家園,佔據了一個位置。

2006年2月3日星期五

顛覆的突破口




李安的《斷背山》在奧斯卡獎有8項提名!真的難以想像一個亞裔華人導演能凌駕洋人傳統的牛仔電影,還能獲得提名的認同。如果三月初成績公佈李安能橫掃千軍,肯定是一項歷史紀錄。

一名朋友說,「不知是否有過任何洋人導演可以原汁原味拍到華人或亞洲人題材的電影呢?」

印象中沒有。(藝伎回億錄、末代皇帝等是不是忠于實情實況的傑作?看來不會有人會認同)

當年《藍宇》在金馬獎/金像獎得獎揚威時,霎那間造就同志熱,媒體炒作下的發紅現象,造成《藍宇》的陳悍東和藍宇角色的愛情成為同志圈的憧憬。

當然,這包括我,我也有發一發白日夢,我希望遇上的是像胡軍一樣的男人。陳悍東這個角色,就留給電影裡的藍宇算了。

如今《斷背山》又炒作起同志的愛情生活,是夸大、頌讚同性愛也罷,一些人說這不是一套同志電影,而是講述人性、愛情等的價值,不論怎樣漂白包裝,《斷背山》還是以一對男人的情感為主軸出發來敘述故事,就是名副其實的同志電影吧。

我真的希望大馬會放映這齣電影,當然看來這是99%不可能的事情。如果有1%出現,至少這可以讓本地人會有另一層的啟發,不能要求本地人能接受同志,至少不會反感排斥就好了。

(可是若你有讀到今日一家馬來日報有關同志sauna的狗仔式偏激報導,你就知道禁忌的底線在哪裡了,裡頭還有洗澡間cruising的偷拍鏡頭和用過安全套的相片)

當然,我不會擔心無法觀賞這齣戲,因為至少我們還有盜版光碟。又或許,遲些可以上網下載。

謝謝你,數碼科技;謝謝你,李安導演,我們像在高壓鍋底下找到了疏洩的突破出口了。


還有:要「深一層」地認識Heath LedgerJake Gyllenhaal嗎?

這裡有一些聯結:Heath Ledger(yummy and Hot!!!18歲以下者不宜)
Jake Gyllenhaal(這個還未至于限制級)

2006年2月2日星期四

只是孤寂


在新年後回到工作崗位,有些恍惚。公司裡沒有吃飯的kaki(拍檔),全都還在春假中,餘者又跑到外頭會見客戶。

午餐時間終于來臨,我走到小白的部門找他,我問他,「要吃飯嗎?」

他說,「不要…不,我有東西做。」

這是我所預料的答案,但是我相信守株待兔有時還會出現的。

所以,我就驅車外出吃飯了。一個人漫無目的地闖到馬路上,盤算著到底要去哪間餐館一個人用餐?又可以有好的氣氛,又不會那樣擁擠…

吉隆坡的農曆新年是炎熱無比的,即使是坐在冷氣車子裡。我在燠熱中懊腦著:我應該托外出用餐的同事為我打包。

後來兜兜轉轉吃了不少餐館的「閉門羹」,我找到一間營業餐館,但是水泄不通的情況,我雖然找到空桌,可是形單隻影,那是很不自在的滋味。所以,就草草打包一包飯盒回公司吃了。

我吃完飯盒時,才見到小白拎著一包飯盒回來(他應該也是驅車外出打包)。他對我微笑著示意,為什麼我們始終無緣同桌吃飯呢?

當然,我不能要求小白能給予我什麼了,但為什麼我一定需要他陪伴,才會讓我不會感覺那樣孤單?

孤單,真的不能落在他人身上來處理,而是自己對待生活的態度調節。看來,我一定要慢慢習慣一個人孤單地吃飯。



我在午飯後坐在電腦前,驀然想起了我的父親。這是一種莫名其妙的情境,做工好好地怎麼會想起一個逝者呢?

我想到椰漿飯,我就發了一封手機短訊給他問他好不好。可是我沒有告訴椰漿飯我在想念著我的父親。

椰漿飯回家鄉渡假已近乎一個星期了,大家都無法見面。但是他的短訊只是草草地寫幾句問候語。

後來,我在短訊中告訴他午飯一個人無聊打包吃飯(內容真的太過無聊)。只是想找個人聆聽我的郁悶。

晚上時我接到椰漿飯從家鄉撥來的電話。他在述說著他今日的行程:帶父親去看醫生,還有去付還屋子貸款等。

椰漿飯說到父親的病況時,突然中斷說話而留了一陣的空白,我問他你在說著什麼?怎麼說到一半你停了?

他說他落著淚,一下子說不話來,我聽了有些意外。原來,他年老的父親的身體狀況很不妙,而且其父不停叫他不要那麼早回都門工作,對子女就是有一種說不出的戀眷。

可是椰漿飯給我很怪的答案:「我感覺到他快要離去了,我每天都出門辦事,要與父親保持距離,我怕我受不了他突然離世時,我會捨不得而措手不及。」

那你更應該留在家裡多陪伴父親啊。你應該善用你們相處的時間。我說。

他說,其父在家一直都睡覺,看報紙、看電視都會倒頭入睡,根本沒甚與子女交流。

椰漿飯的母親已病逝十多年了,他對我說,他在母親離世後,對病房裡的病友逐個道歉,因為其母在病房臨終前受的折騰太大,發出許多擾人的呻吟。

「我感覺到我又要經歷這樣的心情一番。」他說著。

我聽不出他濃重的哽咽聲,事實上,我沒有見過椰漿飯哭泣,他告訴我他在掉淚時,我真的有些措手不及──在電話的另一端,你能給予一個安慰的擁抱嗎?



總是覺得有一種淡淡幽幽的情緒在牽引著。2006年的年初五,我們在體驗著孤單的洗禮,是否也是要學習堅強起來?

非典型的新年

終于回到正常的生活脈動,回到工作崗位,回到健身中心去運動。我懷著罪惡感的心態和多了一層脂肪贅肉的身體,在跑步機上瘋狂地跑著。

吃了油炸的蝦餅,喝了糖份高的sarsi汽水,是向親戚拜年聚首無聊時的一種酬酢動作,嘴部運動做得過多,身體運動卻落了個空。

看著跑步機上卡路里電子表一格格地進位,意味著我消耗越高的卡路里,那麼我在新年期間放進肚子裡的高脂肪新年糕餅就會被消化掉。

我就可以撇掉這些肥肉了嗎?健身中心的跑步機成為我「贖罪」的信仰殿堂。

然而我換來的代價就是:由于有一個星期多沒有到健身中心,我小腿的肌肉受不了過度刺激的運動,以致現在酸痹得讓我走路一拐一拐地。我的腰際也因做旋身運動而拉傷了。

這真是一個非常矛盾的華人新年。吃喝玩樂之後,又得埋頭苦幹,我們總得要將自己逼在兩端來行走。我在嘗試減緩現在的腰酸背痛時,有一些感慨。



我在狗年新春還是看了一場電影。然而,是一場非典型的新年電影。

至今我還未對母親提起我是看這套講述降頭的驚悚片《Long Khong》,否則她一定是「睬睬睬」連連。

當然,在華人新年檔期內推出這齣看來是相當血腥的電影,其實是讓我有些意外的。第一,大馬電檢局竟然會讓限制級的電影上映,第二,片商和電影院並不因為講求一切好意頭和趨吉避兇的華人新年,反之選擇這個檔期來上映影片。

這意味著什麼?有關當局管制鬆邦?社會文化日趨開放?大馬觀眾的口味越來越多元化?

當然,我覺得這是一齣精彩的電影,我也忍不住為泰國電影製作的出神入化喝采。好戲出場都應該接受鼓掌,不論什麼時候。

我希望戲中敘述方法和攝影角度,戲中勾勒出人性裡不寒而悚的黑暗面,還有走上岔路的後果。

在新年裡看這樣一部邪氣的電影,然而不應只從怪力亂神的角度來解讀,正面的訊息還是落在字裡行間內。

Feel and Fail

「我真的想見見你,因為我想知道一個在自我介紹中可以寫出那樣優美文采的人,到底是怎麼樣的。」



首先,要聲明的是這不是一項炫耀。我開闢這個部落格後,其實收過不少電郵,來信者說要與我交個朋友。

到最近,一名先生單刀直入地在電郵說,他要「見我,真真實實,來一場翻雲覆雨」,因為我所給到他一種特別的文字感覺。

這是一個非常撩撥慾望聯想的字眼,是不是還有接下來的一句:共赴巫山、欲仙欲死…?

我在那一晚有向小岩略提起這些來信的內容,他反問我,「你寫部落格不是要認識人(炮友)嗎?」

我不知道他是否在捉狹或是胡謅一番。但這顯然地誤解了我的意思。我當時嚴正地糾正他:「如果我真的要認識人,不如我放一張半裸的性感照片,也不必寫這樣多的文字了。」

我的部落格並不是征友欄(Personal Ads),如果我真的那樣饑渴至要找人來快活,帶著一幅皮相去sauna尋歡就行了,或許,找一個網友來投資冗長繁雜的時間精力,或許在健身中心裡去搭訕。那不是更直接了當,我也不需每天寫日記出來了。



我記得那是兩年前的一個晚上吧,我與一個聊天室的網友約定了出來見面,他是一個駕著豪華房車的中年人,他當時很坦白地對我說:「我真的想見見你,因為我想知道一個在自我介紹中可以寫出那樣優美文采的人,到底是怎麼樣的。」

當時我還未開始寫部落格,我只是在自我介紹中「花了一些心思」寫了幾段介紹文字。

當然,文字讀在不同人的眼裡,就會有不同的詮釋和解讀,裡頭包含很大的主觀性。我不知道我那幾段介紹文字是否真的有魔力,或許他只是用這句蜜語來調節當時我們的對談氣氛。

當晚我們有談了什麼?我都幾乎忘了,只是我記得期間出現許多冷場,原因之一是我們是在民歌餐廳見面,那些駐唱歌手的聲音已淹沒了我們的聲量,其二是我們真的沒有什麼共鳴和交集的話題。

但是我留下印象的是,他說他非常喜歡Robbie Williams 的《feel》這首歌曲,他說此曲很有意思。(巧合的是,此歌也是我的心水歌曲)

我們到現在沒有聯絡了,那是唯一一次的見面和接觸。

他是在半途中對我說起這句讚美語出來。為什麼我們會斷絕聯絡?

我想,他給了我一個fail的分數。他是不是在見到我之後,萌生出一種夢醒的感覺,因為我的文字為他編織了一個美夢,在他的夢中,他應該已描繪了一個形體給我。

但是,那只是他要的我,而不是我自己。



可是我真的只有一介平凡的肉身,如果我的文字真的可以感動到其他人,我表現自己的平台,就只有用文字與標點符號組砌起來。

然而同志之間的相吸力,是完全建立在第一眼印象,或是視覺影像來引爆Sex appeal,用文字來表現自己,無疑是飄忽得難以捉摸。

我也明白為何去年此時此刻,我在曼谷的Babylon中孑然一身地站立著而「無人問津」,因為我只懂得文字語言,而不諳肢體語言。

後來有時我會想,既然自己也被他人如此從表象來say no和被否決,那麼相對地,我在接觸其他人時,也是無法第一時間認識到他的優點和長處的。

我可能錯失了許多機會。這也告訴我自己,不能如此快速地先入為主,而對他人作出不客觀的判斷。



「感覺」是一個表象,如鏡花水月,如果我的文字真的引起你的共鳴,惹起你有特別的感覺,那我在這裡謝謝你的喝采。

可是,我寧愿躲在幕後,也不希望見到喝采者見到我時的失望表情。

因為你失望,所以我失望;所以與其我失望,不如你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