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夢見你了。昨晚。
在這樣的方式來遇見你。我自己也有些訝然。我發覺身在你的住家裡。可是,我是與另一名在現實生活中剛分娩的女同事一起處于你的住家裡。
顯然的,你是當作賓客一樣在招待著我們。我與那位女同事一起看著你住家牆壁上的照片。我發覺你的全家福,夢中你是有兩個女兒,還有一個妻子,牆上懸掛的照片是你們一家大小。
我很驚訝你竟然結婚,還有家室、女兒了。你竟然可以生兒育女。我當時是感到很唏噓。
那位女同事顯然地得到你更多的注意力,你一直只對著她說話,回應著她的提問。而我感覺到你是對我不理不睬,那種冷漠與現實生活中的你對我是一模一樣的。
后來,夢境發展到我必須在你家做客,還得呆幾天。我還看見你非常細心地呵護著你的女兒,將她們摟在懷裡疼惜著她們。
你的女兒看起來被溺愛了。我在你家中像與空氣同在而已。
你在你的家裡,將我看作是空氣一樣。
我記得當時夢境裡的我,是步步為營地走在你那個溫暖的住家裡,深怕一踏錯步就會弄壞你家裡的擺飾。
接著,我還聽到你的女兒在吆喝著我,我嚇得像一隻貓,在躡足地走著,在你住家裡存在著。你的女兒的怒相,就像你曾經展露過給我看的怒發沖冠的樣子。
可是我不明白為什麼,為什麼自己還要逗留在你的住家中。我是受邀住在你家裡嗎?還是我被困在你的家裡?
然后,我就醒來了。在晨曦中,我才知道自己在發了一場夢。我的意識是半清醒狀態,我告訴自己:這是夢,這只是一場夢而已。不要怕。不要被這種被吆喝的態度下的畏懼感給籠罩住了。
我又昏昏沉沉地入睡了,在夢境與現實的拉扯中,那是一種虛無又飄渺的境界,踏一步是實境,你清楚知道是自己是在發夢,但再退一步;你又知道自己陷入夢境裡了。
半夢半醒之間,我告訴自己:逃出這間屋子吧!不要住在裡面了。為什麼要將自己困在你的屋子裡──況且你將我視作一個不受歡迎的人?現在連你的女兒對我也作威作福了!
那種必須快逃出來的感覺非常強烈。強烈到我感到一陣慌與亂。
睜開眼時已是早上十時許了。
我對整個夢境的感受很深刻,就像自己真的被困在你的家裡面,然而醒來的這一刻,我很慶幸自己是躺在床上,而不是在你家裡像個孤魂野鬼裡走著。
我才發覺自己的眼角濕了,原來我在睡夢中,自己竟然流下淚來。
但為什麼會流淚呢?連在夢中遇見你,九厘米先生,我還是覺得被傷害。
為什麼我還會夢見你呢,九厘米先生?這是我與你之間的孽緣嗎?
●
我們真的沒有話說了。你在公司茶水間坐著按著手機短訊,我倒著水,整個茶水間只有我和你,我隨口地問,近來都忙著嗎?
你說,「唔。」
我在繼續將水瓶盛滿水,整一分鐘的時間我們又沒有話說了。
我倒了水后趨前來,坐在你對面。我不知怎樣說話,只是望著你,你連眼角也沒有抬起來,只是盯著手機在按著鍵。我再問:幾時有時間吃一頓飯?
你沒有反應。你的動作與神態保持著一致,你只是說,「遲一些好嗎?」
我問:「你忙著什麼東西?」
「忙著自己的東西。」
我轉身離去了。你總是推搪又推搪,下次又下次。都是這句話來應酬著我。為什麼我還是一而再,再而三地自取其辱?
我真的不明白為什麼一次又一次,不死心地與主動想與你談話,會在有時候沉思時突然想到你,然后會想起我們之間荒謬的事情。
茶水間這一情節發生后,晚上,你就走進我的夢境裡,在我的夢裡還讓我感受著那種羞辱感。
看來我的潛意識告訴自己:別反鎖著自己在九厘米先生的屋子裡了。他根本不歡迎我。
九厘米先生的心,就像我夢裡的屋子。九厘米先生根本不在乎我的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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