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裡有幾個詞可以形容光著身體。赤裸、赤裸裸(加重了語氣)、一絲不掛、絲毫不掛、赤身露體、裸體、赤光光。但如果用在我那天所看到的情況時,「赤條條」就是最佳的表達詞。
在吉隆坡的健身中心的沖涼間格裡,你很少看到有人會全裸上陣,完全不遮蓋毛巾的情況。這裡不是西方國家,我們對身體仍然是抱著「戒嚴」的情況,即使沖涼完畢要穿回內褲,都是在毛巾底下「鬼祟」穿上的。下半身的一吋肌膚是不見天日的。
然而,我則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如此,光著身子在沖涼間格裡走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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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在重量訓練區時,我已聽到一位中年仁兄在高談闊論。抬頭一望,是一位束著及肩長髮,但沒有絲毫飄逸感的乳牛,還好他束起了頭髮,否則我以為我誤以為見到菜市的大嬸蹿了出來。
這隻乳牛穿著一件背心,身形依然是保持著乳牛狀態,不過可以看到腰際的贅肉擠了出來,看來是偷懶後的結晶。我也看到他的胸肌顯現鬆垮塌陷的「墮奶」的情況,所以,他是一位「Doreen」「朵蓮」(用粵語"duo Lin"唸的話,你就從諧音抓到是什麼意思)
只是你看到他那粗壯的手臂時,我就知道這是一頭舉重狂牛了。他在指手劃腳地教導著另一位仁兄作健身。
我聽著Doreen談話的語調,他又不像是花旦,因為他並沒有散發出妖嬈邪艷的語調,而是相當陽剛味的。所以,我且稱他一位朵蓮大叔,因為當時我完全沒有聯想他是一位同志。
「…Forget about it, don't waste your time on this…」朵蓮阿叔說著一口流利的英語,示範著動作,叫那位仁兄不必使用桿鈴。我受到他的聲源所牽引。
我那時還在思想著,怎麼在英文裡叫人家「別做了」、「別妄想了」、「停止」時,會用上 「Forget about it」這詞,用中文直接翻譯時很奇怪,你叫別人別做特定的事情時,難道你會說「忘記它吧!」,若是我得用英文遇上這種情況的話,我會不會用上這詞呢?但就是要這樣說英文,才會地道一些。
所以,我就分心了。
後來,我也沒有多理睬,繼續我的活兒。只是我看到朵蓮阿叔並沒有舉重,他像遊魂一樣四處轉悠著,或許他已完成了舉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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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當我進到更衣間格時,那麼恰巧地,我就見到朵蓮大叔與我30cm之遙更換著衣服。
他已赤著膊了,沒有穿上衣服時,他的肌肉還算是不錯。至少,「朵蓮」的情況並不那麼嚴重。他還是具備倒三角形的身型。
接著,他將短褲剝掉。
再將內褲扒下。
他完全赤裸著身體,站在我旁邊,我一邊在間格裡整理著我的東西,他也做著同樣的動作,只是我還不致于一絲不掛。朵蓮大叔的裸體無處可逃是跳入我的眼界範疇裡的,我不必大動作張望,就瞄到了他的下體。
說的也奇怪,他的下半身就像…
怎麼形容呢?我先是看到他的蛋蛋,那是粉紅色,粉嫩嫩地下垂,看起來很潔淨,有些像初生的感覺。他的陽具是委靡不振,但服服貼貼地勾貼著蛋蛋,過長的包皮退縮著,露出了暗沉色的龜頭。然而整體的長度是相當不錯的。
可能是他的下半身皮膚相當白晢,加上那地方並不是熱帶雨林般的毛髮叢生,因此他的下半身看起來,就像一幅屬于少年的下半身。
這與他臉上的皺紋有些有極大的落差。
少年般的性器官、風霜臉。卻有一幅壯年般的乳牛身材。
朵蓮大叔並沒有任何閃縮,他就這樣光著身體。那時我們的更衣格是在梳理檯前,因此他那兩爿鼓翹的屁股,都反映在鏡子上,每個人走過的人都可以看到。
接著,朵蓮大叔就拿著小毛巾,走到了沖涼間格。他連大毛巾也省掉了,就是赤條條地晃著他的那幅雞巴,隱身在沖涼間格裡。
在幾分鐘後,我也準備妥當要沖涼了。于是我走到間格裡。
這時,就出現了一幅奇景。
我經過其中一個間格時,驀然看到朵蓮大叔已在裡頭淋漓著身體,奔瀉溶漾的水光反映出他肌肉的堅實度,他在慢動作地撫擦著他的肌肉,蓮蓬頭下水珠四濺,他似乎陶醉在他的沐浴中。
要在這裡強調的是,朵蓮大叔是拉開簾幕,將四方間格的沖涼格攤露在每個經過的人士面前。
而事實上,在我加入健身中心以來,只有一兩次遇上有人是不拉簾幕沖涼的,即使有,也是背對著廊道,以背影示眾,而不會如此正面又突兀地展示著他的「胴體」。
我在朵蓮大叔的間格右邊的間格安頓自己,所以,隔著一幅磚塊牆,我是無法看到隔壁這一場免費的水花秀。
然而,朵蓮大叔的「創舉」,卻掀起了一陣看不到的騷動。
我沒有將簾幕完全拉上,然後我就看到我斜對面的沖涼間格已有一位排骨花旦,將簾幕拉上30%的覆蓋面,他已全然勃起,但是兔尾般的肉棒子是躲在包皮裡,顯得有些猥瑣。他的目光如此地狂野與妖艷,就望著對面朵蓮大叔的方向,我看到他指手劃腳地,示意著是否可以與朵蓮大叔玩一手。
可是,朵蓮大叔似乎不為所動。排骨花旦則努力地打動著朵蓮大叔。他那股飛擒大咬的慾望已表露無遺了,因為朵蓮大叔已「拋身」出來換個赤條條,花旦也不理會眾目睽睽而露出了身體,動作大膽、意識淫邪。
如果朵蓮大叔ok的話,排骨花旦看來就會躍身過去拉上簾幕蹲下身來了啜吸了。那時健身中心的沖涼區就成了炮房了。
但,這樣豈不是人人都知道內有乾坤?
在健身中心的沖涼間格要狂歡與偷吃速食,最忌的是「張揚」,沒有人會如此明目張膽給人家知道,裡面有兩個人在糾纏進行身體膜拜儀式。
我再放眼一望,在排骨花旦隔壁的有另一位乳牛,也拉開了簾幕,對著朵蓮大叔放媚眼。而這位乳牛平日我已有注意到他,長得一臉傲氣,但身型練得不錯,白淨粉嫩,是名符其實的擠奶乳牛。
但平時他趾高氣昂般的模樣,目中無人,而在那一刻我就將他的裸體盡收眼簾了。事實上,我發覺他的雞巴長得蠻漂亮的。
然而,這種乳牛只是會對意中人開屏求歡,與這種孔雀糾纏是自討沒趣。
所以在那時的情況,朵蓮大叔不遮蔽地沐浴,是同時吸引到兩個「美媚」乳牛要送上門獻祭。而且,在那夾道對立的沖涼間格裡,已有3個是完全明目張膽地上演著一場三角拉鋸戰,朵蓮大叔就是裁判決定哪位進場,哪位出場。
而我,就是一個觀眾。看著有人乞討,有人迎拒。
朵蓮大叔將整個沖涼間格炒熱成皮肉「炮房」氣氛,每個人似乎都蠢蠢欲動。
當中也有不少包著毛巾的男人們經過,無不對朵蓮大叔行注目禮,另兩名獻媚的花旦與乳牛,成為這場如同A-GO GO BOY的沐浴秀的配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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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淋濕了身子後,再跑出來去桑拿室坐坐歇歇。經過朵蓮大叔的沖涼間格時,赫然發覺他已肥碩粗壯起來了。
在0.01秒的時間裡,我看到他一手捂著乎肉棍,露出了其根部。我那時才恍然大悟,難怪另兩個美媚如此放浪極盡色誘,原來看到朵蓮大叔已血氣賁張了,大家就一起劍拔弩張。
我隱身在桑拿室時,沒多久就從小方格的玻璃窗,看到朵蓮大叔經過桑拿室,走入了隔壁的蒸氣房裡。而排骨花旦則是緊隨其後的,真的招搖過市。
看起來朵蓮大叔對兩件肉身都不為所動。
我暗暗吃驚,谷中城的加洲幾時變得形同新加坡的加洲?──竟然如此肆無忌憚。
片刻,另一位要獻身給朵蓮大叔的奶牛也出來了。他闖進了桑拿室裡,我看著他一身滴著水珠的寬肩束腰之筋肉軀殼,叉著腰,煙視媚行地抬起了臉,似是俯瞰芸芸眾生般地,將自己抬高到清高莊雅的位置般,那種姿態彷如要桑拿室裡的其他人,包括我,要跪地膜拜。
但不到一分鐘,他擺出一款難耐燠熱的表情,就自行離開桑拿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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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沖洗完畢。又回到了更衣格換上衣服。
朵蓮大叔已在那兒打點著。
同樣的,他是赤條條的,慢條斯里在整弄著衣物。我又再偷瞄他的下半身,已還原初生狀態,非常植物性地吊垂著。
我就是好奇,為什麼在人人都不敢放膽裸身露體時,朵蓮大叔卻大刺刺地晃搖著他的雞巴四處走動?
他最後還赤身站在梳理台前吹著風筒,梳理著他的及肩長髮。他的裸影經過反射映照,讓每個人似乎都變成了不自由主的戒慎、閃爍,因為在場者都知道有一個男人在裸體著,他們想瞧瞧,但礙于非禮勿視的心理約束,以致都是鬼祟地瞄瞅,眼角與肢體的移動角度,莫不像向日葵般地朝著陽光行禮。
朵蓮大叔就像一具肉身菩薩,普渡著在場與剛進場的饑渴眼睛。他所站的位置更與桑拿室外的木板凳遙遙對望,不少從桑拿室裡走出來的半裸男子,遠遠地就看到一具赤裸筋肉擺置在一端,全都佇立不動了。
我看在眼裡,對眼前這堪稱為罕見的情況嘖嘖稱奇。原來,加洲健身中心真的是同志天下。
當我裝束完畢時,朵蓮大叔已吹好了頭髮,他已穿上衣物包裹起他那幅過氣乳牛軀殼,但他一再對著鏡子打點著不經意放任出來的瀏海。
離開前,我看著他那專注照鏡的模樣,發覺這位朵蓮,應該貼切地稱為Auntie Dore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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