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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年7月15日星期二

做一朵深谷幽蘭


健身院裡常冒出一批又一批的名媛,如同TVB新崛起的小花,突然之間因乳牛身材而提高能見度和回頭率。

但話說如此,這些名媛通常是陽剛瑪莉,單獨一人時不是刷屏自拍哼歌就是走走停停,但另有幾位名媛相聚時就會開口舌大戰大會,聒噪不已。

不久前我就注意到一個典型名媛,具體畫像就是描眉剪著寸頭,身材是倒三角形,平時走路拉風,直視前方,彷如只有詩和遠方,不望眾生。

後來有一次在健身院後花園見到他時,這時才真正第一次端詳他的身材,肌肉豐厚,有些小紋身,沒什麼體毛。

他的肢體語言與我平時在舉重區看他時有些不一樣,在烤箱裡,他有些展不開來,不是低頭就是畏縮著,換言之,就是沒氣場。

我很好奇怎麼平時看來剽悍的乳牛,在烤箱圍著毛巾時,有一種獅子變小兔的落差感?

那時候我就推論,看來他是偏零,內心該是很自卑,所以即使外界看他是一個威武偉岸的男子漢,但他肢體語言上所暗藏的信息就是──不配得感,「我不配擁有這樣的肌肉」、「我還是那弱小的我」。

我觀察著他很久,他根本不敢抬頭望我,遑論有什麼眼神拉絲了。

一般上,像名媛這種乳牛,有兩種情況:

⑴ 是直佬,不屑進來後花園

⑵ 是同志,卻是演繹高冷「豪門大少奶」型,進來後花園就是睥睨眾生:你別碰我,我是女神。

而這位名媛到底進來這後花園流連這麼久,他的目的是什麼?可能他真的要享受烤箱來焗汗,但他是全程低頭,就埋在自己的小小內心世界裡。

後來,我再見到他時,則是在另一間健身院分店的烤箱裡。

我發現他體型上改變了,非常明顯而巨大的落差感。

如果說之前看到他時像是一名成人,現在的他,像是中學生,具體就是從XL變成S碼。

他的肩肌等都消失了,肌肉形態還在,只不過是偏向干癟排骨的薄肌男。

我的好奇心讓我忍不住開口和他說話,「你瘦了很多。」

他點點頭,抬眼望著我,眼神有些羞澀。這應該就是原本的他了。

我不認識他,但我卻像和熟人一樣和他聊起來,「你之前是在增肌期嗎?」

「嗯,是的。」其實如果不認識的話,換作是我被人搭訕,我可能置對方不理,但這位名媛看起來還是友善的,至少他有回應。

「所以你原本就是瘦的?」

「是的。」

「你那時真的超大隻的。」我說。「但好像時間不長,是嗎?」

「對,半年多吧。」

啊,原來是半年而已。但為什麼他的乳牛形象如此震憾和迴盪在我的腦海裡這麼久?

「嗯……所以你那時是用藥的?」輪到我這樣詢問了。雖然很直白,但我還是按捺不住我的好奇心。

「沒有。都是靠吃和運動。」

他如今的白幼瘦體態,本來該就是很多男同性慾物化後的理想型,可能會讓他吃得開,之前如果他的肌肉賁漲如同悍馬猛虎,一般上就會被貼上標籤:應該是床上猛一。

但這種外人眼中形象與他內心真實自己,該是有很大的沖突。

「所以你是一號還是零號?」我就如此地直接問了出來,因為我太好奇了。

「我都行。」

「所以你在這裡是不玩的。」我問。

他搖搖頭,頭垂得更低了。

「你是有男朋友?」

他點點頭,看來有些侷促了。這時有第三者闖了進來,他也澀澀地溜了出去。

其實像這位名媛的體態巨變,我也不是第一次見了,而是無數次。可以看見本來是干癟癟的排骨精,再脫胎換骨成為鋼筋銅骨的巨乳牛。

很多時候,他們的肉身巨變,是一種橫空出世的澎湃既視感,讓我高呼:「乳牛來了!」

但沒多久他們就會打落凡間,比平庸更平庸,從斷層式爆發到斷崖式崩塌,總會感覺「物極必反」這道理,有時是蠻殘酷的。

要長期維繫這種脫水賁漲的乳牛身材真的不易,從巔峰掉下來後的橫生賤肉,有時在後花園看到對方淪為一身肥膏膘肉時,我就會想起他們曾經一度的高峰狀態。

如果你問我,我是否羨慕這類名媛身材,現在的我會說,有些羨慕但不是很想要,總覺得這樣的「戲服」穿太久來演,演到某一程度有幸成功釣到愛慕者而發生吃蘋果事件時,到頭來艹起來,也是器具與器具的物理碰撞。

然後,找下一位。像某人曾對我說的,讓我啟發不已:成人世界,各取所需。

有時有人和我閒聊時,問我健身多久了,我就只是輕輕答,「20年了」,他們會很驚訝,不是因為我的肉身看起來就有20年的修行,而是他們對比自己當下的年齡,他們的20年前可能還只是小孩。

然後我會補一句來替自己的肚腩解圍:「但這20年我沒有認真地在吃和練,所以還是這樣。」

所以我想,「不在乎天長地久,只在乎曾經擁有」的乳牛狀態,我是有一種虛榮的響往,但我細想之下,「比上不足,比下有餘」的天長地久體態維持,彷如好像更悠然回味一些。

我只想到六十歲及之後,我是需要一定的肌肉量,才不會顯得太過老態,或許不會太過駝背,腿肌有力,可能行走不會太疼。

男人抗老不抗活,女人抗活不抗老,我只想讓自己的花期,能延後多長就多長。而這期間,開花自賞,默默地,活成一朵深谷幽蘭。

2025年3月7日星期五

奶白系新舊人


今天說一下一項很微妙的發現。

不久前在健身房後花園遇到一個看來很面善的年輕華人,如同剛畢業出來的大學生,皮膚白晢,素人身材,髮質濃黑細密,身形和體態還是帶有一些嬰兒肥的(就是常看他都是在刷手機而沒有運動)。

他的容貌是帶有一種花旦妝的那種氛圍感,不是指他姨母,而是他雪白的肌膚加上眼形和臉形等,就有那種花旦妝,黑白分明,非常典型的中國北方人的臉孔。

馬來西亞華人膚色中有一類是偏奶白系,不是帶暗黃的奶黃色,或是粉紅的象牙白、或其他類別的如銀光白、豆漿白、奶杏色,這種偏奶白系就是不論什麼光線映照時,都是厚沉不透光的乳白滑嫩的膚色系,感覺是那種怎麼也曬不黑的人種。

這一類男男女女我都遇過,包括有一次我和一位同行去中國北方城市時,那同行就是這一類膚色,而致被當地人紛紛誤以為是北方大陸人。

而這乳白小生就是這一類,所以當他一絲不掛立在我面前時,在水光下,在我的眼中,他的雪白祼身在他的青春火焰烘抬下,白得更是潔淨無邪,特別是他那對眼睛,彷如很多故事在不言之中。

然而巧合的是,他的屌形、硬度、長度和粗度,竟然讓我想起一位20年前出現過在我生命中的男人,而且,這男人我已將他寫進我的部落格裡。

而這男人,我也已失去聯絡,我至少十年沒有再見他了。

但我與這位新人相遇時,覺得他面善之餘,即連他的屌,也與這位舊人的如此相像,因為都是下彎形的鐮刀屌!

而眾所週知,鐮刀屌並不常見。

換言之,我遇到兩個同樣偏奶白系的男人,臉譜氣質相近,連屌形也如此,上半身和下半身都是雷同,是這種難得的同屆DNA系譜都給我碰上了。

科學地來說,其實這也是芸芸眾生中其中一個組合,但相對來說,可能我過去半生,也真的閱屌無數,所以竟然會遇到重複的上半身和下半身組合的類別了。

簡單來說,我成了慾海中的老油條,只能如此自嘲一番了。

所以,當我在苦苦吸納著這位奶白系小生的曲屌時,一番唇舌,咀嚼心中百般滋味和回憶,新舊往事交替,我是懷念那位失聯的舊人,但或許生命替補我的,就是這一位偶遇的小生。

然後,當我感受到他的莖體在我的口腔裡顫抖時,往事的滋味還是很有味道,我咕嚕一聲,一飲而盡。

2025年2月23日星期日

十年



那天我去了一觸即通卡中心辦理返款餘額手續,因為十年前購買的卡已到期,十年一卡,逾期失效。

十年,現在回想起來,真的好像是很久以前的事。

老實說,這是我第一張一觸即通卡,因為2015年之前我都是用現金付過路費等的,而且我不信任線上交易,包括初期掃卡過路費時是難有文書記錄,我嫌報銷公賬麻煩,就沒買卡。

2015年時,其實我完全沒有想像2025年現在的我,會過得怎樣,或會變成怎麼樣,買那張一觸即通卡時,僅被告知有效期是十年。

我當時就想,十年就十年吧,也蠻久的,快要過期時到時再看再說。反正不會這麼快到來。

那種感覺就好像看到天氣預報說,距離你幾千里以外的一個國家,即將會下雨或天晴。

然而就這樣一瞬間,我需要為這失效期負些責任,做些什麼,就是索取回餘款。


2015年時我找到一份我覺得非常開心的工作,遇到很好的男上司,學習新事物,帶領著一支團隊,其他同事也相處愉快。

但之後……真是的盪鞦韆般的歲月,起起落落,工作也換過了幾份。我真的想像不到,我就這樣跨入了40歲,而現在40歲也快走到盡頭了。

但是生活的改變依然是很大。我現在也不想再設想,下一個十年,我會遇到怎樣的自己,我要創造什麼大夢想去實現,或是我會遇到怎麼樣的人。

不過我覺得現在的我,比十年前的我多了一份篤定感,彷如沒有這麼慌了。

我覺得我的主體意識逐渐清晰起來,這種主體意識,是猶如由內到外破土而出的種子。

不久前,我重遇一個差不多是十年前認識的舊人,他提及他的現況,包括,當年他心心念念的其中一個兄弟姐妹,與他鬧翻了。然後他噼哩啪啦和我訴說著他的家事。

我會心一笑。這不是十年前的我走過的路嗎?

那時總覺得做為家人,我們會好好地走下去,即使我所面對的家人,是一直挑戰著我的主體意識的──換言之我需服從,因為家人就是愛你的人,希望你過得好的人,得一生一世一起生活下去。

原來這都是童話。而在這十年來,我漸漸將這些讓我感覺到不開心的「家人」都移除出我的生活圈外,我的內心才沒有這樣地波濤洶湧。

我記得就是十年前,我從一份服務長達十年的公司解脫出來,如同逃離苦海,而恰好那時正是農曆新年,我十分地開心,因為這是我成年及踏入職場工作後,第一次不必在農曆新年上班,我可以自由支配我的時間和過節。

我安排了一個節目,然而其中一個家人臨時反對,建議要將那節目移去另一天,我們因此爆發了激烈的爭吵。

那家人過後發瘋地關上房門,精神狀態出現極不穩定的情況,我當時才意識到,這人真的有病了。

我那時是傷心和難過,因為我覺得我終於享有一次可以有自主權去安排怎樣過年時,我得服從這人的意願,不為什麼,就是因為我們是有血緣關係的人,我們得互相遷就和容忍,我們得「家和萬事興」,什麼都不能攤出來說──重要的是,我是正常人,而那人是擁有著與我不同精神世界的人。

在這種被家族關係裹挾的日子,我覺得就是那時我想真正掙脫這些枷鎖,我不能再做這樣的困獸,畢竟,我已快要40歲了,但還得像家中晚輩一樣地生活。

聽完那位舊人說著他與鬧翻家人的事情,我沒有多說什麼,我只替他總結一句:有些人,是不屬於在你的生活裡的,即使是家人。

真的懂的都懂。


在一觸即通卡辦著退款手續時,我心裡閃現很多疑問,問著自己:十年前的自己在想著什麼,在做著什麼?當時的自己,應該比現在的自己感覺到不快樂,因為很多事情想不通,也不敢去實現。

而我覺得此刻的我,自己是一個獨立的主體和個體,這一環節我覺得是我這十年來培育出來的意識,我不應該感到羞愧或虧欠別人。

去年遇到一個人,發生一件事情後,讓我覺得痛苦萬分,我為了那個人,以為是「以愛之名」為他做了很多事情,因為對方給我的付出,是需要我去佈置、安排一些物質,來滿足他願意繼續和我一起前行的前提條件。

我以為真心會換取真心,以為我的端水付出,利他主義就會換來一片真誠反饋。但真的就是那麼一句網絡潮語:愛得一貧如洗。

然而,我還是爆發了,因為我難以忍受自己的主體意識一再被侵蝕,我被反噬成不是我自己了。

到最後,我驀然發現自己,又是遇到20年前被椰漿飯時的那種被傷害的處勢,主因是:人家根本不愛我,人家只是權衡利弊下將我當成了備胎。一個中年男人被白嫖,我也覺得自己可笑和可恥。


辦理手續快要結束時,櫃檯人員說,一觸即通卡的餘額會在三四天內返款到電子錢包裡,其實餘額也不多,就是RM5.10而已。

但屬於自己的物質和能量,還是回歸給自己了,讓自己還給自己,讓別人還給別人。向上一個十年的我致敬,謝謝我自己。

2025年2月21日星期五

我選擇不要的

前幾天我提及我心血來潮去找了一個認識很久的故人的臉書賬號。這人是薄有名氣,而且是有一些才華和學識。

當年我對他是持有一種慕強的心態,加上他的外型不錯,暗地裡也是有些怦然心動,而且他是同志。

可是我們的接觸僅限於工作上認識和朋友的朋友那種,並沒有真正吃過飯。

直至有一次我鼓起勇氣問他是否要一起吃個飯,他同意了,然而我和他確定了日期後沒有下文,直至我一再SMS他敲定時間和地點時(當年還是SMS),他失聯了。

那是20年前的事情了。

這一頓飯就永遠吃不成了。他事後有向我道歉,表示當時有急事忙著沒來得及告知,我就自此下頭了,感覺很不舒服,因為我覺得這種態度太不負責任了,這也意味著,因為是我的地位和身份,所以這約定不重要,即連被通知一聲改期或取消,我也不被放在眼裡。

我想我篩選掉他,該是從這一場夭折的飯局開始,而且是不知不覺種下了因。我因工作需求又得與他接洽,合作已展開,中途又發生條件不符合而合作突然破裂,我知道這個人,不需再出現在我的生命裡了。

我們又中斷聯繫了。

因此,直至幾天前,我是幾乎忘記了這人的存在,直至那一晚我搜出臉書賬號,他一切安然,容貌和體態也沒甚大變樣,當然身材好就說不上了,不過臉書的相片上的神韻等已不再讓我有什麼波瀾了。

我當時第一時間是想,我們是幾年斷聯?我忘了,我連他這個人的存在也忘了,這事情就說明,有些人像一陣風吹過,你看不見,也感覺不到他幾時拂離而去。

我後來回想到當年的自己。為什麼會對他心動和慕強?第一是外型,第二是我覺得他腦中有料(有學識有見地),第三是他的教育出身背景。

但一轉眼,我不再是輕熟年紀,也人到中年了,我反而覺得這一切,好像是不過爾爾。

一個人沒有常期保持運動健身的皮囊,始終敵不過歲月輾壓。

沒有定期長期自我學習的動力,也只是原地踏步。

加上如今資訊過剩的年代,凡有些學歷和學識的人,都不是什麼大事了,但一個人的智慧和心性是否有增長,這才關鍵。

這幾年我遇到幾個我「以為」很有學識和才華,外貌身材也不錯的人,經接觸之後(而且還是肉體和交談等的交流後),我對這些我心中投射的海報男孩形象,所開的濾鏡真的開太大了。

我不羨慕他了。當年羨慕他的學識和語言表達能力,恰好投射出其實我內心匱乏的特質,所以我很想要。

然而這些年我自己一個人不斷買書自習等。現在的我,不知道我是否已達到了這個人的學識與見地的高度,但我不會再輕視自己,覺得自己技不如人,覺得自己一直低下不堪。

我已有十多年沒有再見過這人,不去想也不會去想是否會見面。我想,即使再重逢,再有交流,我是否和他能比個高低強弱,一點都不重要了。

我這些年來跨界轉行換生活圈子,朋友圈刷新了好幾次,有些人,特別是當年不少同行及鬧心過的小人,在幾百萬人口的同城生活這麼多年,竟然沒一次再見過了,我鬆了一口氣。

這些是玄學裡說的,命運會安排和送走不符合你氣場的人,緣份盡了,就是沒了。我有一點點的相信了。畢竟在這個資訊和通訊發達的時代,要找上一個人不難,要隨機碰上一個舊人,更難了。

而且,我發現這幾年,我記得的是我遇過什麼樣的男人,還有我禁果裡的故事和情節,然後自我內觀自己,特別是去年發生這麼多我沒遇過的事情和爛人,我為自己的心情起伏把脈,我的心情感受是怎樣,我應該如何調節我的應對態度。

更黑暗一些而難以啟齒的是,我更加關注自己的情慾表達、而且琢磨著自己床上功夫要如何精進,我記得的反而是這些一步一腳印,因為這是關於到我自己,我本人的快樂和愉悅。

工作、職場那些學識知識,不知怎地我不大想去探索追求和佔有,我漸漸明白,這些行業知識,其實就如同木匠手裡的鋸子,你不可能永遠惴懷著一把鋸子來使用,換句話說,這些都是工具,笨重而累人。

所以我也漸明白為什麼我與剛才所說的那仁兄沒甚聯繫,也不再有慕強心態,因為他是我行業專業裡的一本「參考書」,而我現在也不想要了。

我發現這一兩年,有了「我選擇不要」的自由,才是最大的自由。

2024年12月28日星期六

戀上曼谷背後的故事



再過幾天進入2025年,意味著我寫【亞當的禁果】部落格也踏入20年了。

而這20年期間,曼谷是我的情慾歷程的一部份,在我的人生劇本裡,出現在很多集,不只是一個故事背景,也是我生命的歷練場。

2024年結束前的曼谷之行,終於給自己一個交代了──我的2024年有了曼谷的一抹艷彩,至少照亮了我今年黯淡一程。

近20年前開始,我默默地給自己一個承諾,至少每年去曼谷一次,初始原因是因為地理靠近,以及可以精緻窮遊,漸漸地,曼谷成為我「成長」的一部份。

後來有好幾年為了工作忙碌,當時還天真地以為工作崗位需要我而取消曼谷旅行,如今想來,那時我真是愚不可及的職場炮灰,我以為工作需要我,但其實世界沒有了我,也繼續運行。

現在那份工作,我離開也很多年了,但那間公司還未倒閉,我的青春卻不再了。

我這一次去曼谷,其實是帶有許多感慨和回憶。在BTS輕鐵車廂通車時,突然瞄見有一個小小的廣告,寫著BTS剛在2024年慶祝落成通車25週年慶,意即1999年通車,我才驚覺晃眼就是25年──突然憶起很多往事。

●曼谷首訪

我在2000年初入職場第一份工作時,就獲外派到曼谷出差出席一個研習班,還與一位馬來男人同行(故事情節讀這裡),那時被安排下榻的酒店就是Central World對面的一家四星級酒店,該酒店目前還營運著。(當時是未到中國人大肆入侵曼谷的地步)

當時Central World原址是World Trade Center(泰國世貿中心),Central World百貨該是世貿中心的其中一戶,但我完全沒有印象其招牌。我只記得當時我特意去了麥當勞,點了一客豬肉漢堡。

我當時就有去那兒逛一圈,我記得當時的氛圍感就如同吉隆坡太子貿易中心,天花板低矮,整體感覺黑漆漆。

事實上,曼谷當時整體上的設計感還處於一種傳統、保守、古典的氛圍。

當時曼谷的街道招牌等所見的泰語廣告體,都是傳統的襯線字體(San Serif,即清楚可見字符起圈,類似於正體字的書寫體),如下圖的第一列的正體字,而不像目前所見的乍看恍如英文字母的廣告體。



當時泰國的世貿中心所擺賣的都是一些非常古早味的木製手工飾品擺件或紀念品、草藥、香氛、佛牌,還有茉莉花串等,偏向於觀光客所購買的低端品,完全沒有迸發出來的產品創意(例如現在連小河馬都會做成卡通吉祥物)。

當時還是使用菲林相機,很可惜我當時沒有多拍照,而且非常遺憾當時我請另一位白癡同行替我拍人頭照,但她輕按快門而其實沒有拍到相片,所以許多擺拍都白拍,以致我幾乎沒留下當年的曼谷畫面。

但曼谷給我整體的感覺是:陰森、古老、神祕,非常地道。

如今去SIAM輕快鐵轉乘,每次我都忍不住拍百利宮迷幻的燈飾造景。

我記得當時我的馬來女同行還跟我說,他們有趁晚上空檔時乘搭了才落成1年的曼谷輕快鐵BTS,去了MBK逛一圈,大歎MBK如此地好逛與寬敞。據她們透露,當時BTS就只有幾個站點(現在回想起來,該就是從Chit Lom搭到National Stadium而已)

當時,我只是羡慕的份,我羨慕的是:他們這麼大膽敢在異國搭BTS?因為當時我們完全不懂泰語,人生地不熟。

而當時,吉隆坡是在1996年比曼谷更早開通了第一條輕快鐵線,而1998年經歷了金融風暴再到安華事件及政局動盪,而當時也是吉隆坡基建建得最兇猛的時光(也是最風光的時候了)。

所以2000年時,輕快鐵對我來說,也是一件新事物,在吉隆坡我都不熟悉如何乘搭了,又怎麼敢在曼谷搭輕快鐵呢?

當時我23歲了,其實已是成年人,可是,我的勇氣和冒險的心智,好像是13歲而已。

當年我在我的朋友圈中,算是第一個踏足曼谷,回來後我與那些所謂的閨蜜炫耀著曼谷的見聞,就是勝在一種信息差而已。

但當時亞航已開通了,飛往曼谷也不是特別費錢的事情。我的朋友圈之後有人陸續飛往曼谷,而我,在我的工作職場上出師不利,過得非常糟心。

加上當時我開始思考及摸索,我自己是否是同志等等,再遇上九厘米先生和椰漿飯等的「開發調教」,我沒再去曼谷了,直至2005年時,我當時的密友從曼谷回來後大肆凡爾賽地宣稱曼谷同志遊多麼地禁忌與精彩,我才第二次重臨曼谷。

我事隔五年後再重訪曼谷,讓我驚訝到不得已的Central World等一系列的高大上購物商場,繁華興盛,整個曼谷設計感開朗起來而成為非常卡通化、歡悅,泰語廣告體全都變成活潑創新時,我一直想不明怎麼一個城市可以脫胎換骨到如此徹底?

那一年,我也開始寫起了【亞當的禁果】的部落格,化身為一個匿名博主,將當時Babylon(已關閉)三溫暖,還有Agogo Boy等的遊歷等都詳細記錄下來。

再後來的幾年我頻密地出訪曼谷,我還記得某一年在SIAM BTS站換乘時,是隆線(Silom)月台的終點站名一再更換,到最後是Bang Wa,還有Mochit也不再是終點站時,接下來的日子則是曼谷的輕快鐵加地鐵已延伸成一張錯縱複雜的鐵路網,添加了黃線、橙線等時,就這樣25年過去了。

而吉隆坡目前有幾條輕快鐵和地鐵線?比起曼谷,吉隆坡的鐵道公交發展的增長速度和鐵道長度,已緩慢很多倍了。我自己也不去記取了,我已將吉隆坡的公交摒除在我的生活之外,彷如我不是活在吉隆坡。

但我對曼谷的站名與乘搭經驗記憶,是每去一次,我就會被激活一般,熟悉的感覺就回來了。

精神家園


我覺得曼谷對我來說是一個見證著我許多人生與生命轉折的精神家園。

有一年辭去舊工作後,我特意選在待業期間去曼谷,如同水晶要消磁一般,將自己的負能量淨化。後來再經歷轉職時,我還是去曼谷,當作是一種渡假,來療癒自己。

有好幾家我曾經居住的酒店,都已打烊轉盤,有些轉成空置,有些成為7-11便利店。有些酒店還曾約人上門干炮過,但已不復存在

我有時會舊地重遊,但每次經過那些來過的舊景點時,那種物是人非的感覺會非常強烈,我會告訴自己:咦,當年不是這樣的。

曼谷許多熱門景點我沒再去了,包括那些佛廟或是傳統按摩等的,另外最奇的是水門市場這種觀光地點,我也沒去過,也不想探訪。

我也在曼谷探索各大同志三溫暖時,真的走斷腿似的走了好多冤枉路,記得有一次從耀華力路唐人街走了1公里的路來到一家三溫暖,我真的叫苦連天,當時省錢至上的我,從不召嘟嘟車或是計程車(Grab還未創立)。

至暗回憶


35歲之前,我與當時未撕破臉的閨蜜團是有組團來曼谷,但每次都不能開心收場。

有一次是為了省開支,與那位閨蜜的一名不認識未見過面的同志朋友合租酒店客房,而前閨蜜就與其男友一間房,四人出行,我與一個完全搭不上話而且有些奇葩舉止的蝦頭陌生人同房共行幾天,真是讓我受教不少。

這教會了我即使要省錢,也別勉強自己與一個陌生人起居過活,哪怕只是幾天時光。

而且,組團出行太多人情世故要出行,順得哥情失嫂意,不如比獨行俠自由行來得自在。

那一趟曼谷旅行,我突然患上了中耳炎,聽力受損而成了半個聾子,那閨蜜完全不聞不問,只是嬉鬧地嘲笑著我像聾了一般聽不見,在逛著街時我忍不住去請他們在路邊等我一下,我去藥房買一些滴耳藥去消炎,也無補於事。

其實那時候該是要去診所急診,只需通耳一下就馬上可以治癒,但沒人出主意,我挨到回馬後才去診所就醫。

但整趟旅行,我依然成為他們三人的娛樂話柄,我得做出種種娘炮動作來迎合他們,來調劑氣氛,例如他們見到猛男路過時,他們會說,「Hezt啊,快點色誘他給他幹」、「他一定很大條,干到你屁股開大大」等之類極具低俗、侮辱性的話,我裝聾不回應(但當時還是半聾了),他們會繼續言語上加量。

因為那位閨蜜是典型的PUA打壓人格,擅於捧殺。我想我竟然與他一起去了曼谷三次,第三次時我終於翻臉,我表示我不喜歡這種無時無刻都描繪我是一個世上最賤0號的侮辱,他們沒有道歉,就是默不作聲。

當然,在後期經歷了一連串事件後,我是完全將這批惡毒人士拉黑,完全將他們活埋在我心底最深層處,永不超生。

但走在曼谷,我總會想起這批人當年怎樣污辱我,一些當時狎鬧時的場景,一些曾經走過的街口,曾經去過的餐館,我一再告訴自己,我不再容許這種低等生物污染我的生命,這些人是生不相見,死不相送。

曼谷,就像一場照妖鏡,讓我經歷了什麼才是可貴的友誼,真正的朋友。

如果我繼續與他們混在一塊,隨著他們的節奏隨團來曼谷,或是光顧三溫暖時,我不會是今天的我,也不會有這麼多年的遊記。

而且,在當時這些「好朋友」面前,始終要顧及形象,如果他們看到/知道我在眾目睽睽之下挨操什麼的,要多卑賤就有多卑賤的話都可以從他們的口中說出來。

但今時今日,我就想說,被「公幹」又怎樣,我就是爽夠了,關你屁事呢?


出差曼谷


再後來的其中一份工作,我也常外派至曼谷出差,接觸到的又是泰國商圈的另一種生態,當時頻密到可以連續兩個月都會來一趟。

當時我開始住商務酒店,打車出行,我所看到的曼谷,不再是觀光景點之類的片面畫面,而是泰國人的生活圈,還有潛在運行的文化底色(原來是與華人多麼地相似,而且根本就是華人DNA生活格調),還有泰國人的商業邏輯。

而當時,我還記得在曼谷堵車的街頭上,我在計程車上與一位男同事因工作安排而起沖突,他觸犯了我的工作原則底線以外,最主要是我覺得他輕視了我,連平時職場上克制的我,也不禁言語齟齬起來,此後彼此埋下了非常深的心結,即使後來大家不再是同事,我也不去聯絡他(應證了同事永遠不能是朋友,只是利益交換的夥伴)。

我記得當時吵架時,在曼谷沙吞區堵著車,我看著路邊交纏雜亂的電話線,映照著我煩亂的思絮。我不知如何解開與這場紛爭的後續……我依然記得當時的心情,因為車子動不了,我的思想也打結著。

現在回想,就只是那一幕幕的電話線畫面而已,我與那位前同事彼此解除了同事關係,也不過是兩個認識過的人而已,根本不重要了。

● 
似是故人來


當然,我還是趁出差之際,有去三溫暖,發生了好多情節好多故事。

KRUBB這類三溫暖讓我一寫再寫,因為2005年時我與那批閨蜜是在台下當觀眾看台上的性交表演,但20年過去了,台上的走到台下,我走到了「台上」,我成了炮局中人,我們一起表演了。

其實我不會強烈感覺到我已人到中年,要收心養性,來到曼谷,當年年輕的種種依然會被激活,悲喜與狂歡的心事,會被勾出來激活一次,有血有淚,但那種血性,又讓我彷如再年輕回春了一般。

直到現在,我的臉書帳號,還會自動推送邀請加為好友的欄位,其中一個是2009年遇到的小宋,我們最後一次見面和聯繫是15年前,但迄今我還可以看到他──該是因我倆綁定臉書的手機號碼仍沒改變。

還有一位是在Agogo Boy相遇,再一起回到我酒店開炮的小紳,有一次在臉書也無意被推送到他的賬號,讓我大吃一驚,怎麼他老得那麼多?

這些都是十多年前人與事了。我沒想到過了這麼多年,但我也不會去重新聯絡他們,就等於我不會再去翻舊日曆一樣,我們就讓過去埋在過去。


每個人心中的曼谷


現在看著小紅書或是抖音等的博主介紹著曼谷,都是00後的新生代了。大陸人或是馬來西亞人成了泰國旅遊的「新代言人」,有時看著那些攻略或是什麼新奇發現時,我會心一笑,然後腦中的日曆會調到20年前的曼谷等,心想我去曼谷時,你們還是一條精子,或是還活在前世。

有時我會覺得自己的生理歲數,原來已多到可以隨口說「20年前的時候啊」這種懷舊口吻,這些開場白,之前在小時都是我母親聽隨口說的開場白,那時的我還未活在人世活到20年,就感覺「20年」的時區太遙遠了。

而現在,我可以將我20歲後的20年時區,隨口就唸出來我當年經歷過什麼人與事。

這不是一種老去,而更讓我覺得是一種積累,壓在我的記憶寶箱裡,是屬於非常個人和自我,私密的一種保存。

一如我見證過Central World的前身,不會有人問起,即使有人問起我要說出來,也沒人有興趣聽,但這些都是屬於我的記憶,送不出去沒人要也沒關係。

我也想過,我是否有機會與我未來的愛人說起我在曼谷的種種,但轉念一想,這好像倚老賣老,或許他也不想要過問和聆聽,上船不思岸上人,下船不提船上事,逢人不說人間世,我何必要強硬人家聽我的故事?

除非他真的很願意聽。


2024年再去曼谷,我發現曼谷的市道與行情,比起2022年與2023年疫情解封後的冷清有太大的差別,2022年與2023年彷如災後重建,例如當時是隆路的Saladaeng行人道全部拆翻重建,2024年時街道已煥然一新。

商場的聖誕掛飾依然非常獨特和各具風味。


Central World的聖誕造景,完全就是繽紛快樂童話世界的再現。


但感覺上曼谷還未回到2019年疫情未爆發時的高峰期。當時是遊客多到迎面相碰的都是絡繹不絕的世界臉譜。

而這一次,在Nana路邊,站著的妓女比遊客更多。

我在乍都節週末市集附近的一間二手貨商場Bangsue Junction,看到這麼多二手數碼相機出售,真是奇觀。幾乎忘了數碼相機這種似曾相識的「好朋友」,如今更像是「古董」的舊戰友。


愛浪花,還是要愛一片大海?


但有一點是,我覺得多年來我去曼谷的遊玩記憶,除了剛才所說的人與事,但更多是定錨在物質世界裡的商舖、品牌等,但這些都是短暫而不永恆的。

比如說,我迷戀過MBK斜對面的Scala獨幢戲院,歷史悠久,卻在2021年疫情鎖國時被業主朱拉隆孔大學投資基金賣掉而拆除(建案還在待建)、Silom路著名的發英勝麵店整列店也拆除待建,如今成為一塊空曠地。

而且,隨著網上直播等大流行,其實世界趨勢是,購物中心更大程度是提供一種體驗感,而不是購物路徑。而曼谷各大購物商場,其實就是在打造消費者體驗氛圍或是社交聚餐場所,例如空置好幾年才建成的Park Silom,靈魂賣點就是吃吃吃。

購物商場目前不再僅僅是嘩眾取寵或局部的造景設計,而是全盤格局的打造。

(這情況在中國的大城市更見明顯)


我相當驚訝Park Silom願意騰出前庭沿街的大塊土地充作露天咖啡廳與種植綠樹,讓是隆路最繁華擁擠的一個路段出現一點綠意。這塊空地圍著欄板閒置已好多年,所以過去幾次去時都不會繞到這兒去,因為一片死寂,現在已煥然一新。



所以,我不知道我這麼愛都市旅遊,只愛逛購物商場,從香港到新加坡到台北等,都見證著這些商場走向枯寂,人潮不再。那我還能愛什麼?

這種情況等於我愛看浪花,但其實浪花只是海在恆變時,其中一個重覆又複制的形態體現。我似乎愛錯了浪花,更應該愛大海。

我不知道我是否還能用20歲到30歲愛逛曼谷的元素,繼續再戀上曼谷,因為新鮮感和認識疊加,還有大局勢的轉變,我的心態也會隨著改變,到時我找不到繼續戀愛下去的理由了。

所以,我覺得與其說我愛曼谷,不如說是我更愛這種「愛上可以愛上的物質世界」的感覺,我的愛戀,有所依附。

這形同對於愛情,我不知是否真的愛上某一個人,而其實我更愛的是,我有愛人的這種能力與感知,還有這種愛上後所產生出來的喜悅感。

如果太過比喻晦澀,那我用更直白的方式來訴說,在曼谷KRUBB我連番開菊受棒時,本質上其實我愛的不是這些肉棒,而是我的肉體如同被鑄劍時的拉伸和開菊時的綻放與爽快「通感」,那不是愛情,但那是一種體力與床技的競技。


結尾




每次去曼谷,我都特意再去MBK及SIAM商圈,這是一個指定與例牌行程,有一種隱形的回顧。

(有一次,我更選擇住在SIAM商圈附近的酒店,每晚拖著從KRUBB肉戰後的疲倦肉體,經過MBK,回到酒店。)

理由是,23歲的我,來到這一帶時沒有勇氣去探詢MBK的澎湃氛圍,只是聽說,但就沒有勇氣去涉身探幽,只是聽同行說,這是一間讓人驚歎的購物商場。

而現在的我,每次來MBK,彷如是一種祭奠已不復存、遠逝的我,告訴自己:以前不敢來,現在終於來了,來了一次又一次,每次都在刷新著自己。

正如去三溫暖,以前看到一個人影我都害怕去接近,害怕被拒絕,而且希望別人來走向自己,喜歡自己,整個晚上就在內耗與空等。

但現在的我,與其羨慕他人酣戰,或是自擼觀戰,不如親臨戰場,豁出自己戰一回,爭取自己想要的男根與體驗,總好過事後才悔。

我覺得,到目前為止,只有曼谷這座城市,能讓我一直繼續培養感情下去,可能之前經歷的太多了,我難以割捨。

曼谷彷如是一個牽引著我人生經歷成長的鏡子,折射出我的境遇和寫照,但它更是一個照出我情慾深層至暗的勾子,讓我照見自己到底有多渴望,還有多貪戀,但到最後,我是如此知足。

這是否是與曼谷的精神戀愛?我不再只是迷戀那些街頭食物、美景,而是,我更迷戀這座城市帶給我的精神成長與拓展。

或許,這就是我要詮釋的愛情境界,能滿足到我的肉身需求,更能帶來一種精神升華、精神世界豐盛的體驗。


回程時我拍到機翼下的曼谷高空俯瞰的夜景,萬家燈火,滋養著多少個我交織過男人的靈魂?


(完)

2024年KRUBB之遊全系列:


第一天:




第二天:



第三天:

第五天:


2024年11月29日星期五

MV健身院癲魔:花衣阿伯

這位花衣阿伯是健身房的常客,滿口英語,聲若洪鐘,高有六呎,他的典型裝扮是特寬鬆的蠟染夏威夷扣鈕衫,一條及膝短褲,來健身院每次都像去沙攤,一般他會會有三個包:一個環保袋、一個腰包,還有一個挎包,肚腩很大,體格很巨,滿胸長滿白毛,雜亂如荒墳,來時如巨山,每次出場都是來搞風搞雨。

他的外形與走路時左晃右擺干擾行人不用緊,這是他生活懶散不減肥或是身體有病,無可厚非。

我印象中有一次是他守在他常用的儲物格前,我往返多次見到他還守在那兒,後來儲物格的主人來了,他對人家破口大罵。

原因:他是使用該儲物格的前用戶,離去前,將他的內褲遺留在儲物格裡,下屆用戶沒察覺,置物後離去,他折返要取回內褲不得已,只有在那兒苦等現任用戶來開鎖。

他罵人家的理由是:為什麼你置放私人物品前,不看看裡面有什麼東西?你可否知道我等了你好久?

從那一刻起我就覺得他是神經病,如果我是那用戶,我肯定是倒了十八輩的大霉,他自己漏了臭內褲不處理還怪人家鎖起他的內褲,簡直是沾髒了我的聖體用品。

後來我對他避之則吉了,他常用的儲物格區域我是絕不碰。

近來又常見他出沒,更加誇張的是他會在蒸汽房裡做步操,就是一身及膝短褲,在蒸汽房裡來回踱步,前進,後退,舉膝再壓腿。有時他還戴上蛙鏡。

對於其他在場用戶而言,這是一種干擾,先別說要找吃的獵人被打擾了,主要是蒸汽房空間已不大,但他個人因為肥大,而佔據了大量空間,還得預留空間讓他前後踱步,我閉上眼睛都覺得窒息。

有一次,他沒有做步操了,可是他與其他人聊天,(還是特別愛聊天的印度人)聲量響透了整個蒸汽房。

真的可以有人即使靜靜在那兒,連聲音都可以刺痛人家,這種人是負能量放射體,這是萊佛士大臭花。

後來,日前有一次,我揮汗了兩小時想到終於可以去後花園呆一呆,想到可能可以碰運氣吃到好棒時。他風風火火地出現在儲物格裡。

我沒理會他,先去淋身,再去蒸汽房歇息,沒多久,沒有沖涼的他進來了,穿著短褲。開始操步。

當時蒸汽房裡已有五、六人,他仍一意孤行,大步操步,當時有一些意向獵物在場,但全都被他的怪舉給壓下來,根本無從激發火花。我本來還想呆一會兒,讓他退場時,氛圍會活絡一些,然而我知道他至少會操步十五分鐘,但我沒有這樣的時間斗長命。

最後的最後,我抵受不了,我去烤箱。他還在操步。

我在烤箱呆了一會兒,再去沖涼後要穿衣離去時,我又看見他穿好了衣服,同樣拎著三個包,比我更先一步離開。

我內心的翻白眼與氣憤、悲憤真的到了極點,原來他來這兒只是在蒸汽房兜個圈操步,還帶了這麼多「行李」,但一件也沒有用上來去健身減賤肉,而是在蒸汽房裡操步?

他這種人,適合去泳池大便,對他來說這才是正確和沒有阻礙到別人的事情。

我感歎的是,我辛苦安排行程,奮力健身後,我想在事後甜品讓自己犒賞一下,但他這麼一來搶先一步,每次都在我的時區與路徑拉屎洩糞,我真的踩雷踩到自己也爆炸了。

是命還是運,我不知道,面對這種怪物/狂人/癲魔,不能直面,瘟神當前,最好繞路而逃。


2024年11月26日星期二

過盡千帆皆不是


那一天晚上,我看著那位讀者在我身上拔棒離去後,感覺很深。怎麼會那麼舒服,但怎麼會那樣地不足。

感覺內在特別地虛空。看著他萎靡而去的肉條子,與之前勃起的肉棒狀態截然不同。他是人家的男朋友,我今晚看到的,是他執行了生物本能時的一時狀態,那是短暫的巔峰,非恆時的。

一如花開,不會是永恆,總會凋謝。

但我擁有的只是一個瞬間。而我在回想著自己多年來,見證過多少個男人的巔峰瞬間?他們給我的狀態不是沉睡,而是最生猛的一刻。

我可能見證的只是壯觀的瀑布,然而我沒有體驗到那種真正細水長流的流淌。

這陣子我覺得內在的靈魂多了更多的思考。許多讀者說我過著非常豐富的性生活,而我開放了我自己的性生活讓一些讀者參與。

我一直覺得要培育好自身條件(例如健身、看書,更內在的是自習床上媚術,讓自己內外兼修),人家不是說,你若盛開,蝴蝶自來嗎?

的確,學習怎樣做一個優質零號,是含金量很高的活技,就如同做飯一樣,但許多人不知就理,以為零號是天生俱來的。

這一路以來確是有許多蝴蝶飛來了,他們是想揭一下面紗,想體驗下亞當的禁果的情慾生活,更多的是,葉公好龍。許多讀者其實就是葉公,自稱喜歡龍,但看到真正的龍時給嚇跑了。

一直以來我自我感覺是一條龍,但原來在人家面前,是一隻獸。

我想起那位讀者,或是這一路遇到的許多優質桃花(不是人家的男朋友就是人家的老公了),我想找一個可以靈魂相伴的伴侶,許久以來我都將肉體皮囊前置硬性條件都柔化了,但是每次遇到的,從上床開始,就從下床結束,「開始即結束」成了魔咒。

前陣子,遇到一個讓我覺得心靈相契以及談得來的讀者(至少,他知道我的過去,而且我們可以用中文溝通,相對一般日常生活遇到的英文溝通者,少了一層隔閡),終究也是發生太多磨合問題,當時在種種場景下,我真的以為我遇到了身心靈合一的另一半,而我祼完了我的一切,我任意和任性起來。

一見如故,再見陌路。

但原來都是錯覺,現在我發現自己演了一齣小醜戲。自己錯了,也錯過了,就將過錯記在自己的人生筆記簿,當作一道紅色批注。

後來我一直復盤我的情感過往,從椰漿飯到九厘米先生,還有更多古老又淡化又細碎的桃花緣,還有在三溫暖的過客,感覺上我顯化出我的情感需求時,就被解讀為索取,別人就開始逃離了。

我現在想,這該是我動念時種下的因,造就了果。我要的是花開,我得到的確實是花開時燦爛,就是如此短暫。

最近聽到一個詞:過程主義者。

這些年來,我以為我是在奉行過程主義(所以去尋歡,去體驗各種肉慾生活,去探索不同人設男一號或零號的情感價值觀與人生),但其實我心底裡是奉行的是結果主義,我是想從性轉愛,由肉體性慾升華到靈魂愛慾的長久親密關係。

而且我是廣撒漁網。

終究我是用錯了方法,因為過盡千帆皆不是。


2024年11月7日星期四

識退而不餒於退



我今天特地到市中心去辦一件事,了結一件現實層面遺留的問題。

基本上,這是一個解脫與放下的事情,而且也不是第一次發生。

但我感覺到特別爽快與舒服。

雖然這是一個告別,但對我來說,也是一個開始。

我對於這件事情的了結,一點都不留戀。事實上,我覺得過去這件事情,讓我的磁場大紊亂。

更嚴重的是,我覺得自己的能量被偷走了。

為了維持這件事情,我病了很多次,不是什麼大病,卻是那種斷斷續續糾纏,而且是因為免疫力低下影響到流感等。

過去的事情都讓它留在過去,我一點都不想碰了。那種生活的人與事,簡直是發餿的垃圾,聞到都怕,別說再靠近了。

或許在七、八年前,我曾一度那麼地不捨,或許那時覺得失去的比得到的更多,所以患得患失。但那時也是因為自己年輕吧,而有一種自輕感。

但是現在回想起來,我揮手斬斷一切我不要的人與事,正是對未來的自己做一個交代。

緣起性空,我越來越相信這句話,尊重自然規律,緣起緣滅就是規律。

這一次,我告誡自己:

識退而不餒於退,瞭失而不愁於失。


2024年11月3日星期日

孑然


我記得很久以前新加坡的朋友說,要搭地鐵時一定別行走或跟隨著那些婦人、老婦或是低頭族,之後,否則你要加快腳步時空間不夠用,也無法「超車」。

後來我確實印證了這說法,我總是挑選在那些專心要疾步行走或是看起來不懶散之人,這樣就不會被阻礙前路。

在吉隆坡,我則是十年才搭一次地鐵,但經過最多的公眾地方,就是購物中心,主要是往返健身院的路上。

很多時候在購物中心廊道行走時,總會看到橫行的攜眷家庭,或是三五結群的朋友之類,當我知道我的路徑是會與他們擦身而過時,我在距離三呎以外時就會觀察哪一堆人,預判他們會不會使出大動作。

因為當一堆人(一個家庭或是一班同事朋友之類)停下腳步時,都是商討著下一站要去哪裡,有者甚至會比手划腳來指方向,這些人不像開車般還會出指示燈,卻會突然轉身右手一舉遠指他方,與這樣的人擦身而過,必有「肢體沖突」。

另外我是常遇到礙路人,就是那些完全不知道後方有其他路人經過,以致於這些慢悠悠如在自家花園行走的普通人,往往不知道他們阻礙他人前行。

而我,總是行色匆匆,朝著我的目的地與熟悉的路徑行走,而且我知道自己要去哪兒,我不容許自己停下腳步。

有時我覺得在吉隆坡有空調的購物商場行走,會覺得馬來西亞人真的過於安逸與舒服,以致整體步調都是慢吞吞,而且不自覺地連走路時四肢擺動,兩手亂揮,佔用公眾空間而撞及別人時都不自覺。

說白了,就是一種活在自我世界的渾噩中,連走路都不會靠邊走、不自覺讓路而橫行。在新加坡、香港、台北、中國數個大城市等繁忙城市的公眾空間和內卷嚴重的社會,絕少看到這種如此欠缺競走精神的氛圍感。

所以每次經過這一堆又一群的人,會有一種身陷紅塵、走馬看花的感覺,耳邊拂過是他們討論的隻言片語,比如「那間店是在哪兒」、「哪裡有大折扣」等,或是看到男朋友背著女生包包,或是妻子抱著嬰兒,丈夫推著裝滿購物袋嬰兒車,就是馬來西亞社會百態的縮影。

有一次,是看到一堆約三十歲出頭身穿休閒衣的朋友黨,該是三對夫妻或情侶檔的朋友,在購物中心的廊道中央停下來圍成一圈,其他人都得閃避繞開行走,他們是用粵語在交談著(這引起我的注意,因為吉隆坡已很少人群聚時是以粵語來做溝通語,與當年港產片盛行時代的場景天差地別了),當中有一人是主場,特別洪亮的聲音。

他在說著大馬粵語的諧音梗笑話,特別市井和庸俗、表情浮誇,語調戲精上身像在演講,指手划腳(他恰好抬手亂揮,手指幾乎刺到了我剛好路過的太陽穴,我如同被逆襲一把槍頭似的閃之不及),其他人參與感很高,即場附和,笑得特別開懷。

大家都是一起在演吧,演著一齣有效的社交場景。

但那時的場景氛圍真的是很歡樂的。

我當時想,怎麼他們會如此開心,而且還是三、四對人願意赴約,怎麼會有這樣的時間,他們能從這樣的相聚得到什麼?他們都是酒肉朋友的屬性吧。

但怎麼會有這樣的閒人願意為酒肉助興?

他們都是預期會得到一種放鬆而撥出自己的時間,來「聆聽」參與一個主場角色的人大放厥詞?

他們沒有自己的事情要忙,要努力嗎?他們選擇在週末的私人時間,會在這種酒肉聚會談心事,解決問題嗎?

這種狂歡似的社交場景我有經歷過嗎?有,無數次,在若干年前。但我割捨了這種生活方式,因為在三人以上的聚會,不是當主角,就是當配角,赴這種約會,就是喪失了自己,你沒有為自己加油鼓掌,就是為他人陪笑助興。

我連當陪笑的動力也懶得付出,除非對方是我有求之人,否則為什麼我要聽對方無的放矢,為一個低俗笑話而附和?

後來,我離那群人越遠時,我身後還傳出他們狂放的笑聲,那一刻我邁步前進著,感覺到一路前行,其實這也是我的選擇,這也是為什麼我已很久沒有出席此類聚會了。

因為我在外人眼中是獨行者,是孤單的,但其實我時刻都在內心與自己對話而不孤獨。

雖然有一剎那,我會感到很想與人傾訴,但我都克制著自己的慾望,因為我知道,我如果要找人傾訴,必定會是到了我身處絕境時想要的一種抒發,而我會對對方有一個預期,如果這預期沒有達到時,我會再得到下一個失望,例如我們總不會找一個會搞氣氛的酒肉朋友來談心事。

近來我有很多時刻真的很想找人傾訴,可能發生了太多的事故,但是我腦中都逐一篩選過濾了每一個人,因為我知道他們對我的傾訴是「交不了功課」,也會預判到他們對我的傾訴會做何反饋等,我就將他們的名字逐一刪去。

我想自己在自殺前,該會找一個諮詢員一對一地傾訴,那才是有效而對位的榫卯對接,當時不知道會是要傾訴出來以解決問題,還是解決了我想對人傾訴的慾望的問題?

2024年10月10日星期四

陌上花開緩緩歸


那天無意間在instagram刷到一個認識過的人,乍看眼熟,再看幾眼才認得出來。

當時很多往事湧上心頭,然後我找回我已塵封的電子郵箱,找出了他寄給我的信。


原來我們斷斷續續通信兩年,算是筆友,對方是因讀了我的部落格《亞當的禁果》而起,當然我不知道他是否有閱讀,只是當時我是冒昧寫信給他。


 


當時這位乳牛也是一個部落客,常展示乳牛照,還有一大群吃喝朋友在一起快樂過日子的照片。另有一大堆他週遊列國的相片。


相片中是沒有任何跡象顯示他是有男朋友的,不過每張相片都顯示出他快樂和精彩的活著,笑容滿臉,似乎每一刻他都沉浸在朋友與家人的愛。


他的部落格主要是相片為主,當然還會配上他那種感恩全宇宙、正能量滿溢的小作文,也是用英文來書寫,畢竟是新加坡人。


那時臉書其實開始竄紅,但還未成為主流。所以我與他是透過電子郵件一往一來地溝通。


我們那時分享很多事情,他像一個大哥一樣(有時是以說教的方式來對我寫勸世文,就是那種don’t- worry-be-happy的語調),行文平淡,彷如就是聖母上身。


我記得我有什麼生活小難題,或是感想等的,都會在電郵裡與他分享,包括有一次我倒退汽車時自己糊塗,刮花了我的車子時,心疼不已,也寫信告訴他,申訴著自己的不快樂。


我那時32歲左右吧。他則大我五。六歲。


我有性幻想過他的肉體,還有他的下半身,我還仔細看他相片上的體毛紋理,因為那是我們僅可以接觸到的形體了。


但我們完全沒有談及性愛觀或是相關話題,一切課題都是生活類的,就是一種很純粹的如同中學生交筆友的課題。(現在回想,這可真是難得的清湯寡水與佛系啊!)

通過頻密的書信來往接觸,而電郵都是主題性的三言兩語無病呻吟,我們的線上聯絡,給我造成一種精神依賴的感覺。


當然我不敢奢想這位遠在新加坡的「大哥哥」會對一個隱形、微不足道的我有什麼注意,畢竟我只是一個躲在黑暗也沒有公開露面(迄今也是)的部落客而已。


我那時有一種不配得感,覺得自己是配不上這麼優秀的人才(對方當時已有車有房了,彷如上岸一半了),事業有成、有家庭又有愛,有友愛有生活目標,還有一幅好身材。他是我想要擁有的投射,或是說,他是我內心隱藏的慾望總和的一份投射。


如果那時我有一份自覺的悟性,就別攀緣攀比,更別如此自卑,也無需仰視他人,就沒有必要產生這種自憐自艾的情緒。


但我沒有,我還是沉浸在這種不自知的情緒中,直至目前,我還是有這種不配得感,只是開始弱化了,因為人總得要自知之明。



後來臉書終於成為不可或缺的線上生活必需品,如同空氣一樣,每人都有自己的臉書帳號。我也建立了一個,主要是配合當時在台灣出版了首本小說集。


這位新加坡乳牛當然也全線轉戰臉書,而臉書界面友善,上傳容易,加上是以圖主打,還可以有聊天室,攫奪了所有網民的心。這正是這位新加坡乳牛哥哥要展示予世間的畫風。


我與新加坡乳牛哥哥當然也轉移到臉書,當時我是先發了好友邀約給他,他也接受了。


後來有一次,他突然在臉書聊天室對我說,如果我的臉書只是為了推廣我的部落格,那他不想加我為臉書好友。

他那時寫:「我的好友列表是留給真正的朋友的,他們都會坦然地展示自己。我不是在評判外貌的好壞,而是如果你對我有所隱瞞,我怎麼能把你當作朋友呢?」

換言之,他不能接受我不發佈自己的人頭照,因為他都是開誠布公坦蕩蕩地展示了自己,而他覺得沒有朋友是會這樣蒙上人頭來與自己溝通。


而當然,當時他在現實生活中,我猜想已是半公開出櫃。畢竟一大堆社交照片都是當時城中的名媛等的,無不告訴全世界:我是驕傲的同志。


但我當時的情況不同,我是處於事業上升期,我所在的工作領域是會以個人私生活來評價個人的專業能力(這股風氣至今沒有改變),所以我選擇不露臉。而且,他也沒有過問我是從事什麼工作領域。(現在回想起來,這也是一種信號了,人家分明都沒將你視為是朋友)


顯然地,我們在這一方面的價值觀沖突很巨大,但我覺得沒有必要解釋,畢竟我的初衷就是用臉書做為一個延展的溝通平台,這是一個刻意的設計,根本不是用來展示自己的真實生活。


他對我的理解非常不到位,畢竟他誤讀為我的平台設立用意是對他隱瞞,我覺得這是強行將他的價值觀加諸在我的身上。


所以,我就索性跟他解除了臉書好友關係,但不至於封殺,我只是祝福他生活愉快。一年後,我還捎上祝福問候他,他沒有回應。


之後我們斷聯的第三年,他在臉書私訊我祝我新年快樂。我禮貌性回復謝謝。


再後來斷聯的第六年,我心血來潮寫信給他作問候,並告訴他我其實在我倆斷聯後的第三年,就去到新加坡工作了,本來想聯絡他出來吃頓飯,但還是沒有,而且一切都是歷史,也不再重要了。


現在回想起來,這封信是沒有意義的。可能當時只是滿足了我欲聯絡故人的沖動而已。


而這位新加坡乳牛當然也是沒有回復我,只是已讀,不回。嚴格來說,他已視我為一個無關痛癢的陌生人。



結果現在是這樣了?


經過13年的斷聯後,我終於「再見」到了這位新加坡乳牛。在臉書上,他打造了另一個個人IP出來賣貨,加上有視頻,我終於聽到他的聲音,還有看到視頻上的他的舉手投足。


始終,我還是默默地關注著他,即使隨了十多年後。而且,在某一種意義上,我終於見到他了,因為之前的交流,都是單向與平面的。


我看到他的視頻與最新相片時,有些愕然,我覺得他該是停止健身了,又或是飲食過量?又或是因健康問題而不健身了?是什麼原因我不知道。


客觀與負責地說,最新的他是斷崖式的衰老和油膩,肉眼可見的,已完全不是乳牛了。但矯情依舊,而且原來言行舉止是母性十足。


我不敢相信手機上的他,是我十多年前仰慕過的他。


有一種「見山是山,見山不是山,見山還是山」的慨歎,就發生在這13年之後。


人家愛說歲月是殺豬刀,但我覺得歲月這把殺豬刀,其實是宰掉了我自己,我已不在這段仰慕裡頭了。


從我解除我們的好友關係開始時,其實我已親手斬斷了我與他的因果關係,我與他之間的鏈接與未來因果就結束了。


但我沒有忘記他,更準確來說,我是沒有忘記那個思慕過他的本我。但那個本我,已經不在了。


如果你現在叫我再寫信給他,甚至要約他出來見手面聊天的話,我一點也不願意。而且,其實我目前與他也算是同行了(我倆都轉行了),而且他的行銷套路等我一概了解。


我們即使再約見了,我不知道還有什麼價值交換,或許說,沒有顯著的利益供我們交換與再創造了。


我想最重要的原因之一是,我不覺得他對我而言,還有性方面的吸引力,完全是零分。如果我不是看過他年輕時的照片,我不敢相信他曾經一度那麼地帥氣。


只是花期已過。


我突然想起了這段往事,我始終覺得是有些可惜,如果我們有針對彼此的意見分歧做出溝通,或迂迴解決(比如說,我就私下發我的人頭照給他),我們的緣份不會就此斷了。


但依這路徑來往下走,我們也有可能會因其他事情而一言不合。


我想我是讀出了他當時不露聲色地下最後通牒表示「如果你對我有所隱瞞,我怎麼能把你當作朋友呢?」,在現代話術來說,就是一種PUA,就是一種要挾就範。


而我對這種PUA,這一種作,是特別敏銳及反感的。


而即使我事隔多年後再捎信,有意再重新聯絡時,但也事過境遷,大家都不在了。


今天提起這往事,主要是幾個月前我再度面臨了類似的經歷,覺得自己有一種不配得感的卑微,然後斷崖式的斷聯,我精神內耗,復盤那一段不算感情的感情,一直檢討自己,發現自己有太多的匱乏,起了貪婪之心,所以向外求和乞求對方施捨。


當然沒有人願意給愛予一位缺乏愛的人,所以最終這份「假性感情」被五馬分屍。


後來我再憶起這位新加坡乳牛的經過,再翻箱倒篋地看看舊信箱,才發現巳是十多年前的事情,就這樣打包塵封了。


我相信不知會多久多久之後,我會再度打開那些刻意打包的舊記憶,想起那個對我好過的那個人,想起我要對他說的話,但那時舊有的我,已經不在了。


那時的我,就是現在的我,寫著這篇小作文,回憶起13年前斷聯的新加坡乳牛,追憶著一個不相關、沒見過面、只有淺層書面交流的人的過客插曲。


而且現在的我,還問著13年前的我,「Hezt啊,你怎麼會看得這樣長相的乳牛啊?」


答案,原來就在歲月沉澱後,垃圾就自己浮上來了。


(完)



2024年8月18日星期日

舊人




說說舊人的故事吧。那一天,我在上班午餐後,特意步行到某家銀行總部去辦事,從負二層迷路一陣子後,才去到大樓中央大堂,得辦公樓的電梯閘口。

我竟然碰到了一位中學同學。

我是橫向邁過去銀行總部,而他恰好從電梯保安閘出來,當時只有我與他,恰好在直角方向見到,而且他是恰好望向我這一方向。

他停下腳步時望向了我,乍眼看是非常吃驚,但一眼就認得出我來,我的步伐節奏也恰好帶到我自己來到他面前。

「喂…… 好久不見。」我說。

「是啊,」他說,「最後一次見時還是與那位舊同學TK一起的。」這位舊人提起另一個舊人TK時,我頓時憶起那也是另一個舊人,我與TK最後一次見面是十年前。

而眼前這位舊人,最後一次說話,是21年前,或更久。


老實說,眼前這位舊人如果早已去世了,我是完全不會察覺的。我可以宣誓說,在我心中,他是如同死去的活人一樣。

他是我中學時同志啟蒙的「好姐妹」之一,還記得以前我的文章提過吧,我以前就是比較娘娘腔,而他是我們的「母教幫派」的開山鼻祖。

那是一個尋找自我價值的青春少年期,在雄競生態中大家除了經歷發育和性特症的變化,但最沖擊的是我們發覺自己與主流社會價值觀的異同──我們雖是男兒身,但我們的情慾對象不是女
人。

所以,這位舊人由於發育較早,自幼的骨架與體型就比同齡人更大,在初中至高中,他更像一個「大姐姐」一樣分享著他在泳池被獵艷的經歷,他在述說著自己的性經驗,他比我們任何一個人更早體悟到同志的掙扎,還有情慾所帶來的快感。

他放浪形骸的言行舉止,成為眾生焦點,他也不懼他人指點的目光,依然保持著母性娘腔,蘭花指、夾子音、臉部表情豐富,內心是戲精,見到外人時都是在演戲,每一次出場,他都成為C位,完全是綜藝人設,我們一起狂笑,一起憧憬中學校府之外的真實世界,我們一起討論男人的GG到底會有多粗,多長。

但我們完全是一種姐妹淘情誼,對彼此沒有半點情慾之想,是那種親人般的情感紐帶。

然後我們都長大了,我們這批母教幫派成員,全都進了政府大學,而他因春夢動蕩而且心思亂放干擾了成績,去到私人學院升學。

之後他比我們任何一個人更早出來社會工作。

我們大學畢業時,又被推向另一個更殘酷及更具沖突性的職場江湖,但我們還會定時相約出來,與不同的母教幫派成員一起出來喝茶等,時而也有電話聊天(而那時是使用按分鐘計時的語音電話,但我們不惜成本,還是聊,旨在維持彼此的情誼)。

直至那一天,我在週末時接到他的電話,因為他工作上所需,要求我幫他一個忙──替他翻譯。

他說這是他公司的翻譯任務,是有償的服務,翻譯一篇文章的酬勞是300令吉。我當時也沒多說什麼或討價還價,連發票也沒有開過去(也不知道要走這樣的流程),就答應了。

然後我收到他的文件,我做好翻譯後再轉發給他。在完成我的有償勞力服務後,我就理所當然以為他會轉賬翻譯費用給我。

日子過了很久,300令吉依然沒有下文,我就直接追問幾時錢會到賬,他顧左右而言他,先是推搪說「快了快了」,也沒有請我發一張invoice過去給他來走流程來報銷。

三個月、半年後,再到一年後,我們就斷聯了。

我根本忘記了我們最後一次談話的內容是什麼,而他也逐漸脫離了我們這批中學舊同學的圈子。

老實說,你說300令吉的價值是否很高?今時今日你在吉隆坡花300令吉去請五六個朋友吃一餐,還可以吃到不錯的一頓飯,大家開心。

那在21年前300令吉的價值有多高呢?職場新丁如我,可能可以買到一些名單的公事包或單件襯衫了,如果那時我拿到那300令吉的酬勞,至少我的勞力是有償還了。

然而什麼都沒有。

而這300令吉,竟然會買斷了一份中學以來建立的十年情誼,而且,它讓我看清了這位舊人的人品,所有道德標簽都可以扣上去了,但我感到極其厭惡的是,我被欺騙及不公平對待了。


過後我陸陸續續有聽到他的消息與行蹤,包括,他竟然跑去整容了。而且他縱慾在不同的男人之中,也有人說他已成為毒友。而我有一次,是在開車時經過另一家商業大樓的底部,見到他在大門口抽著煙。

他該是沒有想到21年後,會在公眾場合遇到我,面對面,不能遮掩,不能閃避。

我看到他47歲的臉孔,風塵味與風霜味更濃了,已失去了當年的光澤與銳氣,那種干枯與暗淡,是由內到外顯露出來的,或許是用毒過甚?或許是相由心生?

我們的談話到第三句時,他就想逃了,因為聽到他跟我提起TK,我是先停頓了一下說,「哦是咯,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是來這銀行辦事,沒想到遇到你……」

「啊好,我們下次再聊,拜拜。」他真的想揚開腳步在我面前路過了。

但我馬上追擊第二句,問他在哪裡工作,做著哪一行,是否剛加入這家公司,他略為回應一下,也意思意思地問我在哪兒工作,並表示有些驚訝,因為我已完全跨界轉行了。

然後我們還是分道揚鑣了,我們也彼此心照不宣不問對方的手機,因為大家那一刻知道,彼此只是認識過的一個人,只有淺層的回憶,像浪一樣褪下去後,沙灘還是恢復原狀。

300令吉潑了出去買清了一個人的真面目,這是何其值得的價值啊!而一個人的人格比300令吉還低價,這又是何等的賤?

後來我辦完事後,一邊步行回公司,更多的思索是側重於這是第幾次如此偶然的遇見熟人,在特定的時空與場景,在茫茫人海竟然會碰上。

但再碰上,是不是帶來什麼宇宙信息?在這一場景中,我其實只想問這位舊人,「你是否知道你是要償還與履行你的承諾?你為什麼不要負責任?」

當然,我應該得不到我想要的答案,答案會在他的心裡、會在時間裡,但不會在我的期待裡。

下次再分享我與其他舊同學一些奇妙的相遇經歷。

不過你可以重讀我有遇過一個20年前的舊同事,再見已是祼身,接著是上床。但就僅此而已了。

2024年7月19日星期五

輓歌

 


其實你不用這麼冷漠

我也並沒有想過要一直糾纏你 都不是小孩子了

我也懂得什麼叫敷衍

我堅持這麼久了

不為別的

只是為了看清你的態度

也為了我以後想起來不會有任何遺憾

從糾纏到卑微的乞求

再到默默地執著

最後徹底放手

我也丟了半條命

可能很久以後你才會明白

像我這般倔強的人

是要鼓足多大的勇氣才會求你別丟下

又是攢著多大的一股勁才去放棄你



(抄自網絡)

2024年7月14日星期日

結局


近來一集又一集的人生劇本故事在上演著,讓我有更多不同的體悟。

比如我突然想到什麼是「結局」。這些常掛在嘴邊的詞,說起來像慣常用語,但是我細細地啄磨,分拆開來,去咀嚼什麼是「結」,什麼是「局」。

我在經歷一局又一局的小結,是不平坦的,而且又是一個局部接一個局部的小範圍式的「發炎」。(是的,我的日常生活生病了)

什麼是局?我就在上演著過去十年來鮮少出現的翻局──

  • 母親生病入院的危局
  • 自己突發嘔吐/撞車/付醫藥費等的攪局
  • 工作遇人渣上司的奇局
  • 誤認炮局為感情再崩潰自己的敗局
我變成對日常生活的堵車都不會埋怨了,每次扎堆在高速公路的瓶頸時就會想,「算了吧。堵就堵吧。就這樣了。」

特別是在雨天堵車時在想,「這總得好過以前在新加坡在雨中從地鐵站走去上班被淋濕兩腿的日子吧!至少,我有一輛破車,只有在馬來西亞,我這種窮人還可以開車上班。」

那就是一種小幸福了。我這樣安慰著自己,然後看著前方動也不動的車龍。

我就這樣情緒反撲,像潮汐般拍岸,再急急地用另一個想法來安慰著自己,壓下那浪頭。

然後看著公司那無能的人渣女上司時,我就告訴自己,不要介入他人的因果,不然揹負她的命運,而人生最好的預言就是因果。遠離負能量的人以免搞亂我的能量磁場,哪怕哪一天她在我的面前崩塌時,我還有力氣撐著自己,去看這一齣戲。

(是的,我因對抗這女上司,她自知無法收編我,所以在試用期到期後,沒有獲得她正式錄取)

我的生活秩序也是大亂了,頭髮長得沒時間去理,更別談說要去健身院了,我的生活日常用品有些都用光了,但因平常我都是去了健身院後順便去超市辦,自從母親入院而忙著探病,一切都停頓了。

所以,我的生活日常成了斷碎瓦解的殘局。在殘局的面前,原來之前與生活博奕時打成平局,也是一種小確幸與奢偧。我寧可要這種生活平局。

我只能一遍又一遍的確認這些生活考驗,我收到了。我沒有資格去批判,我只是像一個接受快遞的收件人,上天要你在這裡簽個名字來收件,我就簽了。

幾天前我的車險到期了,我跟我的保險佬說,幫我更新我的車險吧,給一個投保費我,我就轉賬過去,在銀行APP轉賬確認頁面摁一個寫著「確定匯款」的掣,我就付款了。

再如上週撞車後對方私下索償要價RM150,好吧,我就付了。

我彷如不再去較真和計較了。我的利益好像不是置於一切的前面了,在有必要時,錢是用來解決煩惱的手段,它就是一件工具。

這工具的好用程度,是解決了當前的煩惱,在辦母親的出院手續時,定睛一看那醫藥費時,我心涼了一半。

那醫藥費相等於當年我供車若干年的未加利息的原車價,而且還可以買超過一輛的價碼。一輛車花我幾年的死慳死抵的勤儉生活,一場病花了同等值的價碼,來搶救危局,相對下是值得的。

但幾年來的的辛勞,賺來的錢是供養病痛。生命體驗的真諦,就是如此吧。

我用信用卡付款了。按六個數字的密碼,錢就過賬,醫院就放人了。

我送了母親去療養院休養,因為後續的施藥涉及太多日常醫療操作,我真的做不來。我接受這事實,我不是超人孝子,我是需要再努力打工賺錢的中年社畜。

母親出院始終是一件值得放下心頭大石的大事,但我的心裡還有很多大石。我不去想它了。

我也用了幾百令吉馬上買了一台續航力強,該不會那麼卡頓的新手機給母親,母親坐在輪椅上看著那台新手機時很高興。我將手機面調成簡易桌面方便她摁壓,這台手機,將是我與她的聯繫了。

剛才聽著她在電話說,「我在這裡過得很好,你放心,忙時就不用特地來看我了。」

母與子,靠的是一台手機的聯繫與交集。要常見也見不到了,因為如果我下班趕回來的話,療養中心過了探訪時間是謝絕探訪的。我們有一個家,但那家住不了,我們的家的感覺,就在電話裡的通話而已。

說起來是很唏噓的。

所以母親的病局是翻過去,至少目前而言。接下來是還有長篇的抗爭。

而在這段期間,我對一些生活聯絡人提及母親入院的事情,包括公子,還有另一個炮友。公子只是問了一句:「你的母親還好嗎?」我答了一兩句,他就自動靜音了,沒再追問和慰問,24歲的成年人啊,是否會懂得表達憐憫的人情世故?他可能對一隻小貓的生病都重過於一個相識過的人在飽受煎熬來得關心。

另一個炮友則是久久地會冒現一兩句問候,我確實有些感到意外他還會惦記著。當然,我的母親入院不是一兩天,而是真的好多天了。

然而那炮友,也只是因為炮局而有了肉體上的親密關係。如我之前所說的,都是假性親密關係吧。但也可反映出他是蠻有心吧。

當然,我不能、也沒有資格要求其他或一般炮友都會噓寒問暖地表達。只是一炮,只是一泡射精,只是他接觸過我身體最內在的部位,只是合體時一瞬間或幾個一瞬間的共情,餘下的生活,都是分體而活,每場炮局的下一步就是結局。

是的,這一局來了一場小結,下一局就開始了,是好是壞是順拐是崎嶇,不必多慮了。

我只能將自己幻化成一輛戰車,要強大成碾壓一切滾過去,一場場的結局,就是一頁頁的格局,無可違逆。如果將一局演譯成一站,戰車始終都要開動起來,那麼只能盼的是一程又程,一趟又一趟的行程,那種體驗感,僅此而已。

2024年7月10日星期三

想對媽媽說的話

這十幾天來陪著母親在病床上,看著她熟睡時,感覺有許多話想對她說,一些我自己也說不出口的話,但很想讓她知曉的心底話。

十年前,我對她出櫃,十年後,我以為我遇上一個對的男人,我甚至有設想過攜帶這男生回來,讓母親端看著他,讓他叫我的母親一聲「安娣」,我知道我的母親一定會對他說,「你長得很靚仔。」我想讓母親知道,男同志之間是可以有感情,她可以多一個兒子。

這奇怪的念頭的由來,可能是我的直覺判斷,因為他是我碰到這麼多男人,甚至說是以炮友居多的男人中,第一個會讓我產生這種場景設想的男人。

當然,這是一個很妙想天開的荒謬場景,我想該也不會發生。但我很想告訴母親說,我真的遇上一個我覺得非常帥的高大男生,他的帥不是一般普羅大眾的帥,而是我一眼萬年相認出來的熟悉。我以為我真的遇上一個懂我的靈魂的人。

然而,我只是遇上我不懂的男人,我卻飛蛾撲火了。

這幾天我看著母親的睡態時,我只是望著她,想對她說幾句話,我在這段不知所謂的感情中,學習到了什麼。這是我一次又一次的複盤時的省思。

我想告訴我的母親,因為有許多心得推翻了她告訴我的常理:

㈠ 擇偶寧看個性人品,不看職業有多高尚

帥氣外表高大體型,只是外相,凡所有相,皆是虛妄。一個人的名成利就,只是與他的智商與運氣與條件有關係。但不論這些光鮮外衣之下,即使物質條件有多好,愛不愛你的人,他的家產與名成利就,與我沒有半毛錢關係。我的感情不需要這些滋養,但更重要是,我不要被這些所謂的社會身份地位所蒙蔽,因為他們比任何階層更講究門當戶對,或是更高段位地權衡和拿捏我──我成了一件備選的貨,只有利用價值。沒有靈魂價值。

這也讓我想起一句老話:上流社會多半下流之人,下流社會多半清高之人。

㈡ 不必去找一個我愛的男人,寧要一個愛我的男人

理想的感情應該是雙向奔赴,如果沒有雙向而是單向的,那寧可是他的能量流向我。經歷過這種單戀再演變成窮到自己也要倒貼,心甘情願的付出,我不是在乎那種失與輸,而是在乎那種傻,因為沒有意義,更沒有必要。在我自供自足與獨立自主的情況下,接受愛我的另一方的餽贈。我一定會付上公平對等的價值交換。不只是物質方面的價值,而是一種情緒價值。

㈢不能愛得太忘我,要學習如何自私

我以為「利他」是一種美德。但用在一個我愛而對方不愛的男人身上,就被白嫖。由於是我單方面付出,對方的自私也變成理所當然,也被姑息而繼續剝削我。因為我們一直當作自私是一種敗德,但沒想到敗德也被包裝成一種「你喜歡我你就繼續付出讓我享受」,我要努力說服自己,自私也可以被美化成「在成人世界,都是各取所需」的話術。

㈣ 不要矯情的綠茶婊,又當又立,也不要沒有擔當與擺爛,遇問題就逃避的男人

高情商,顯得城府深,話說得有多滋養,翻起臉來時就會讓人多受傷。但沒有自信,遇到困境就拖宕及逃避,連溝通也冷漠以對,與人設完全相違。我寧願一個磊落的笨嘴人,也不要一個閃躲的大炮精。

㈤ 不要找一個太過精明卻不誠實的偽君子,寧找處事干脆俐落的普通人

偽君子的可怕在於他的高段位,被他永遠死死拿捏。遇上這種高段位的腹黑人士,我有自知之明,我不會玩這些心計。腦子裡想的永遠比嘴上來得多,善變之快如同作妖讓人難以捉摸,還要我揣摩聖意。又或者,對於為了管理我的情緒(即是拿捏我而有所圖),而在降維兼容我,這一點真是污辱我。

㈥ 永遠不要在他人的世界找到自己的價值

即使有多愛一個人,不需要在他的世界裡找到自己的價值所在,比如被對方說「你不是我的菜,所以我對你一點感覺都沒有」而產生自我懷疑。我們的價值是在我們的自主世界裡。不必要去做一些事情來乞求對方認可自己的價值。不需要以他為主軸,而是認清自己是誰,自己的本質,自己的閃光點,無需對方來背書,更沒必要自我精神內耗來批判自己做不足。

㈦感情關係不應該是高低配,而是平視關係

如果一直在對方的世界找自己的價值,易於造成自己成為對方可有可無的附屬品,尊卑自現,整段關係就成了制約與奴化。所以感情的遞進應該是一種互相尊重的基礎(即使對是名成利就身家百萬),才能健康遞進。

㈧別人聽不進的,自己也無需當長輩去教訓

如果對方是擺爛躺平與逃避的,裝睡的永遠都叫不醒。我也無需自作孽去高姿態教訓他,教懂一個人永遠是事,而不是另一個人。沒有人願意為了另一個人去改變。

㈨談戀愛或是婚姻,原來是一個人的事

不去改變另一個人,也不是特意改變自己,但是不能失去自我。做回原有的自己。愛情與感情不是兩個人組合起來才強大,而是兩個強大的個體一起並行與陪伴。

(十)原來我不會談戀愛,但我還不至於說我不適合談戀愛,只是時機未到

我依然相信我可以找一個一個我倆彼此想對彼此都好與善良的人,或許我要學習是溝通之道,前提是雙方應該開誠佈公,透明化。而不是一直捂著自己。我相信花若盛開,蝴蝶自來。

(十一)我應該相信我的直覺

如果與下一個相處起來時不舒服,讓自己產生自我懷疑,這些直覺應該要存檔起來,別丟失了理性。別再卑微地相信改變自己來討好對方,一旦我的直覺告訴我這些事實,我要去確定要留還是要走。

我想對母親說,這是我暫時悟到的心得。但我也想告訴她,我現在學習著自洽與自強,生活始終是要自己杠過去。

我更想對母親說,這個我以為我遇到對的男人,其實他連我的真實姓名都不想知道,我在他面前其實可以是阿貓阿狗,沒有身份,沒有地位,媽媽,你生下的兒子是多麼地尊貴,但人家嫌棄得連名字都不想要聽,這是多麼地可笑吧?

我想起上兩週我在廁所裡嘔吐的那一幕,如此狼狽,我對對方說過話,就像這些嘔吐物,沒人想看想聽想去接受,我們的殘局已收拾不到了。但這一嘔也醒悟了我自己,不適合我吞的,也要嘔吐干淨而勿留著傷害自己,即使對方是一塊珍饈。

我想對母親說,她以前常說過我兒時鬧脾氣時,我求之不得之物,沒有即時得到哭鬧著,到最後我哭鬧求回來後,我會一把扔在地上,然後說「現在才給我,太遲了!」她常說她不知道為什麼我這麼幼小,就會有這麼猛烈的脾氣而毅然摔下遲到的心頭所愛。

是的,那就是我,在那麼幼小時也是如此倔強與任性,而且我是一個非常軸的人,我的脾氣可以大得翻江倒海,但原來我在深情起來自願付出時,我卻會破例與偏愛地完全獻出自己。

我想對母親說,希望你別再為我操心,為我日後孤單一個人活下去而傷心。任何皮肉之痛都是自己杠,即使有身邊人,但什麼劫難都是自己一個人來渡。我要接受這份孤勇。自己一個人過日子,過時光。

我在孤凳上,看著母親睡去了。我自己也睏了,閉上眼睛,眼前一黑,然而我內心裡慢慢地清醒了。

後記:

後來,那一天我撞車後,即場向人道歉也不得己,對方在第二天私下要求索償150令吉,免去報警,要求我用TNG轉賬過去來賠償他的維修費(相片中我只看到他的車身出現一個兩角錢大的小凹陷,當然無法證明是我撞陷所致)。

我二話不說轉賬了,順便谷歌對方的名字,原來是一家公司的董事,肯定是一位比我這位尚在淌血付出高價醫藥費的孝子更富有,但是對方覺得在公平的前提下,還是索償了。但換作是我,我就由得他了,車子只是身外物,如果150令吉也可以貪求佔他人便宜得來,我當作是破財消災,沒有任何事情來得比健康更重要了。

我就當作付RM150讓這位年長司機鎮驚了,如果他有被嚇倒的話。

當晚,我將某一個人的文章全部刪去,忘記你我做不到,你永遠是我胸口的痛,但我在這段感情中,得到一種更高代價的教訓,我知道我不要什麼,因為我將永遠銘記他的缺點,就是我此生要嘔吐出來的渣。


2024年6月19日星期三

網黃的濾鏡



前文說起馬來西亞的網黃,讓我想起有一次我在健身院時打開約炮神器,發現一個1米以外的在線賬號,有人頭照也有身材。但僅看那賬號人頭照的畫風,就覺得有些像賣身的MB。

而且那賬號是有推特鏈結,我就再敲開一看,又是祼照。

我不做第二他想,畢竟是公共地方,馬上關屏。

然後轉頭間,就看到一個在我後端對岸坐著一個正在舉重的高佬。

我再對照著手機上的人頭照和我眼睛所見的臉孔,怎麼如此大的差異?

那位網黃該是來自台灣,屬於瘦猴型的高佬,但膚色是罕見的古銅色,藝名只有兩個字。

我再三確認一下,果真是同一人。

然而賬號上的美圖瀘鏡真的開太大了,手機前和本尊前如同兩人。

而且真人看起來的氣質真的有些俗,太素(當然這也是網黃的特質啊),但不是我最喜歡的類型,我的意思是,那外表與臉孔,是不想與他搭訕的那一類。

後來的後來,我四處瀏覽網黃視頻網站時,才發現這二字藝名網黃也是㚻片的領銜主演之一。當然,他具備了所有網黃的條件,粗一、大屌、打樁機,總之那些網黃文案常見關鍵詞都可應用在他身上。

我巧遇他的那一天,他或許是先去曼谷再順道拐到吉隆坡干著國際生意(有看到他去了曼谷聯名出片)。

所以千里迢迢來到吉隆坡在背後相見不相識的緣份,就這樣在手機屏幕上,讓我欣賞著他的祼體與愛情動作。

你問我是否有什麼印象?我對他的屌或是臉孔真的沒什麼感覺和印象,但更多詭異是,我很好奇濾鏡怎麼這樣神奇?

日後真的可以過著「認鎗不認人」的日子了,可以對那些新識的朋友說,「嘿,我看過你的屌了,還不錯!」

又或是可以對對方說,「嘿,我看過你屌人了,你的技術很好。」客觀又煞有其事地像在評級著對方的球技。

性不再是隱晦及羞恥的事情。沒有什麼道德羈絆感,也沒有將個人打上優劣好壞之分。而在性裡面的扮演者,也不過是一個cosplay般的角色而已。

其實之前我也是有遇到一些馬來網黃搭訕上來,問說如果要一起玩一局,是否允許拍不露臉的視頻。

然後當然是放上網,在他個人賬號的OnlyFans之下。

我在想,如果我要拋頭露臉再露肉,我何不自己開創我的IP,而需要肥水灌溉他人田?


事實上,在前幾次去曼谷的KRUBB時,一些被聘請回來的助陣打炮手,其實也是有經營自己的網黃。

當中一個近月來開始活躍起來,連番接受粗一猛攻,而當時他就立在群交大會大堂的中央,如同肉身菩薩一般接受各方性徒的膜拜。

我當時也有湊了上去,大吮特吸一番。

我沒有將這經歷特別書寫出來,是因為我覺得這經歷,太過普通了,而且對方完全沒有給你反饋與響應,就像你在超市付款時碰到收銀員,你是不會特別將這交集記在心頭,因為這些打炮手的存在,他們也是一個打工人而已。

我想起很久很久我剛出道時,我還會擔心著,在健身院搞上了一些會員,日後是否會很尷尬。

但經過這麼多年,一些曾經有過肉戰的會員,如今也是相見不相認,從陌生人開始到突如其來的變成親密伴侶,但也是那幾分鐘的時光,我們再從陌生人結束和維持下去。

或許這就是做為一個不停狩獵的同志的好處,隨時可觀看、遇見、品嚐,然後重新歸零,到最後嚐過了又怎樣?我們彼此因為保鮮期一過(保鮮期就是射精前的幾分鐘而已),彼此互相嫌棄了。

那麼說到文初一提起的網黃,我在想,如果真的搞上了,其實也是可有可無,因為賣點值只是會在「最棒」和「最一般」的象限之間橫跳,與專業愛情動作戰神交戰,對方理所當然的是最棒,反之猝不及防的也可能是最一般的炮局而已。

所以,我對這些網黃真的,或許就只是處於一種遠觀而已,無需靠近,傾慕與仰慕,也只是我們這裡的單行道而已,反正他們喜歡的不是你,然而互相奔赴的雙向鏈接才最可貴與難得。


2024年6月16日星期日

遇見網黃


這一兩年,在健身院確實見到很多網黃,有時候與他們為鄰,一起舉重健身,華人與馬來人都有,我細數一下,華人至少都有見到四位(其中一對是情侶)了,馬來人則至少有三位。

這些網黃都是在OF有賬號,有者是純粹是露肉,但更多是打真軍,完全是近拍寫真的。

全窺版的陽具,可以出現在任何人的手機屏幕上,而當本尊確實站在我的身旁時,我總是有一點點的不好意思,彷如他還是赤身露體一樣,我應該非禮勿視。

果真應證了那一句:只有尷尬的不是你,尷尬的就是別人。

但遇見網黃,認識他的陽具比他的臉孔更熟悉,這種怪異感看來我要漸漸適應了。

不久前又遇上了一個蠻秀氣但英氣的華人網黃,該是30歲出頭,略有乳牛體態了,早前我在臉書有略為提及過他。

其實之前我是有在健身院中留意到他,因為他總會穿著一件非常暴露的背心,因為背心是腰側全開,一對乳頭即使在走路時也會流滴出來,有著衣好像沒著衣似的。

我那時是無意間看到他的乳頭,心想,真的好大的一枚,烏黑且顯眼,完全是那種奶嘴誘惑型的。

我那時才望一望他的臉蛋,竟然還長得不錯的童顏。

所以他算是列席天菜級了,對於一般馬來西亞華人而言。

後來,我在約炮神器上見到他的賬號,人頭照一併上網,已毫無顧忌地將自己的身份公諸於世,想當年,至少二十多年前,我哪敢會如此做?

我沒有與他在約炮神器上打招呼或搭訕,因為我發現即使我站在他身旁舉重,他從未望我一眼。

但沒想到不久後,我在約炮神器再度看到他在我週圍舉著重時,我隨手打開他的賬號一看,發現原來他在約炮神器上是有附上IG和推特的,我再循著去打開他的推特。

沒想到竟然看到他正面露臉的自拍祼照,而當時他正在我的眼線範圍內舉著啞鈴!

這真的超尷尬。

後來,我在私密一些的環境下再細看他每張祼照,有沙龍照,也有自拍照。

我確實難以理解他是怎麼這樣大膽?完全不怕熟人或是職場上的人士看到自己如此拍祼照嗎?

我記得我有一次與網黃非常接近交流的一局。那是疫情後解封不久,我在健身院烤箱與一個乳牛一起焗汗。

當時我倆坐得很近,我看他閉著眼睛,其實看來是未到三十歲,看來有些憨憨的乳牛,他的胸肌實在太飽滿,如兩粒半球體般十分誘人,加上他的兩顆乳頭實在太烏亮了。

我當時忍不住開口與他搭訕,而且我不確定他是否就是同志。

我們是用英文交談,他的「憨值」讓我覺得他真的不是同志,因為他就是呆呆地回答著我的問題,包括他其實是有控制飲食等來搞身材等。

但我感覺到他只是很禮貌性地回應著一個陌生人的搭訕,淺淺地分享一些心得。

整個過程中我還以為可以伺機而動出手,然而整個氛圍就是那種非常體面的交流。

我對他當時毛巾以下的世界蠢蠢欲動,不斷地想像到底有多粗,或有多大。

直至後來,我在推特不經意看到一個蒙面人自擼的視頻,憑著對方的紋身讓我馬上辨認了出來,原來他是同志(而且是一號),原來他全祼了!

接著是他與男友蒙面出鏡做愛,後來連臉孔也露出80%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了,再後來跨越國際與其他網黃聯名操屄了。

或許是得來太易,我反而覺得「原來就是這樣」,看著對方硬起的陽具,其實就像你聚焦著看對方的耳朵,就是一個器官的形體而已。

我後來常與他倆一起健身,但這一號也沒有認出我來,我是心照,他們也若無其事。

總歸而言,目前其實我對這些網黃等有見怪不怪之感。以前中學時,連看到早熟的男生的腿毛也會怦然心動,再到後來偷偷去租帶看黃片,還有議論著哪些主流電影有男主角正面祼露的鏡頭(如【藍宇】),接著是社交媒體的興起去翻搜男神天菜等是否有過火的祼露。

迄至目前,我是對這些愛情動作片是有些心靈疲勞了,我見到什麼天菜在鏡頭前搔首弄姿時,我會心想:沒關係先按捺住,姣婆守唔住寡,不久後我該是可以看到他的全見視頻等。

即使沒有機會再看,也不打緊,因為實在太多選擇了。

我現在是一打開推特,即是一連串的黃片,只要讓我駐留三秒鐘,我才覺得值得花時間下去,否則一律刷走。

所以,我在想,為了什麼目的去祼露?

後來我想想,我自己也用文字祼露了自己的肉慾精神世界快20年。到底目的是什麼?

雖然目前已沒有人對文字閱讀興趣缺缺了,然而我始終相信,網黃視頻全是以視覺掛帥沖擊,該是有人也有看膩的時候吧,那麼請回歸傳統的文字世界,在這口味多元的內容世界裡,文字還是至少慢慢地會升值吧。

2024年6月9日星期日

生氣

最近看到《乘風2024》尚雯婕和何潔之間的互動,其實我看到尚雯婕是一個相當聰慧識大體的人,她被朱丹問到:

「你跟親近的人生氣多,還是跟陌生人生氣多?」


她就是簡單地說,「我跟親近的人生氣更多。一個人離我越遠,我越不容易生氣。」

這句話突然讓我想起了許多事情來。

是的,生活中無關痛癢的人、陌生人,不認識你的人,或是在自己心裡面沒有位置的人,不應該也沒必要生氣。

因為這些人根本不值一提,就只是一個或N個旁人。

過去我對許多旁人的言論,或是流傳到我耳朵的風言風語,在職場上,或在朋友圈裡聽到的,有些或是客觀事實,但涉及人身的,一般都是主觀觀點,我都會生氣。

而不久前我在職涯中遇到我有史以來最難杠的女上司,她每天都對我的能力「污言穢語」和諸般踐踏,我其實真的不必要去生氣。

因為她以為她是誰?就是低能細胞一枚

當然,過去我為我的家人的一些言行舉止與價值觀,感到生氣,後來,我將那位家人排除在我的生活之外,她也減少出現在我的生活裡了,不只物理上的距離遠了,眼不見為淨之下的心理距離也拉得更遠了,而且感覺上不再是親人,或是家人,有時我母親提起她時,我就心裡哼的一聲,「哦,那個人,就是這樣子了,她就是這樣一輩子了,願下輩子不會再遇見她了。」我心裡是這麼想的。

最近,我在情感上面對一個很大的難關,我言重了,指責了一個在我心裡莫名其妙佔據很重要與很排前位置的一個人,因為背後有太多原因,導致我真的很生氣。

但我在生氣時,用了很毒辣的筆寫信懟了他。

我不知道對方收到我的信時是否是生氣。但他馬上解除了我們的臉書網友關係。然後不吭一聲,掉頭走了。

即使我之後為我的表達方式表示道歉,他也已讀不回。我再詢問他是否要保持緘默,不願再作溝通了,他終於回應了,「yes」

在這幾個月,我本來想將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和心裡感受都寫出來,梳理自己的內心,這個人在過去一年裡曾的讓我付上太多的情緒內耗,向來不羈的射手座的我,竟被捆在他的世界裡。

而我付出了真情與示愛,多麼地可笑與幼稚,我現在回想起來,真是有些羞恥。人到中年還以為自己在談戀愛

對方曾經在我這部落格裡是男主之一,但真的像我的《亞當的禁果》曲折的故事一樣,他來閱讀我的故事,現身了,再成為故事裡赤祼祼的主角,他橫空出現,也突兀離場了,也真的夠曲折了。

我也真的很生氣在這段「關係」中被白嫖的感受。或許就是如尚雯婕所說的,越親近我的人生氣更多。

過去九個月來,由於母親突然病重入院,現在康復中但病情還是陰晴不定及大不如前,加上對方的出現,兩件事情都帶給我前所未有的情緒沖擊,有徹底的絕望與恐懼,也有莫名的亢奮與期望。

如玄學術語來說,我的能量一下子被擾亂了。我以為我可以堅強,我也以為我可以找到依傍,但其實都得自己去渡。

同時,加上更換工作等等,新工作帶來了許多新同事和新人事,也馬上遇到最爛的上司,我的生活已不再如前,感覺生活質量是降低了,但也帶來更多全新的可能性。

但是如果你問我,最近是否有約炮,答案是沒有,因為我也連續生了許多場小病,即使是週末,本來其中一週末油大叔要過來,我都拒絕了,因為都得載母親去複診。

但其實家裡該還有人可以照顧載送母親的,但那位家人做不到,我其實應該要生氣的。然而生氣她也是一輩子的事情了,我現在也快邁入我的下半生,我不想再為這人的因果負責了,我沒必要再生氣了。

那麼說到我的那位「對方」,我最後一句話是幼稚地問他,「你還生氣我是嗎?」這是一個明知故問,但他沒有再回答我了。

我們已離得很遠了。

很快地,我相信未來我會與朋友在談笑風生之間,談起這個人,或許還有我的生氣,但已不是「對方」了,因為他已不選擇站在我「對面」做我的對方了,或許我會雲淡風輕地說,一個我認識過的XX界的傑出工作者。

但這場景會有多快發生?我與椰漿飯的結束也快20年了,我現在還歷歷在目許多心情與場景,彷如昨天才結束,前天才相遇,但一轉念,其實又忘記椰漿飯的長相了,也諒解了當年我倆的突兀分離,這一切,就是20年。

而與對方的這一場不是彼此相愛而是我一廂情願讓對方來白嫖,明顯是我不自重陷進去的高低配的一局,為什麼我的情緒感受比當年椰漿飯的更甚?

或許我真的不相信自己也曾這麼純粹深愛過。

所以下一次能雲淡風輕地提起他,會是我的20年、30年後?那我該也是公公的人生階段了。我想起今年初去到老人院時看到那些患有老人癡呆症或是行動不便的老人倚窗望向天空的場景,或許他們曾經是風雲人物,或歷經驚心動魄的愛情,但當下就是呆在一張輪椅上,靜過晚年的人了。

沒有人知道他們的心事和記憶,更何況我這種旁人。

我突然想到我自己一個人,日後或許換成我是那場景的人物,或許我心裡面,還是會記得我與對方發生過的神奇美好時光與感受,忘記了他是因為生氣我而遠離我的收場。

其實我有想過再寫信給對方,再說出我最後沒說的一些話──不是那三個字,而是我真的很感謝他會走出來自我介紹,讓我認識到他,之後我們發生的不可描述事情,每一次我以為都是一場我慣常經歷的炮局,但每次我都感受到對方的努力和奔赴。

但我們多次分分合合中,我都沒有感謝過他,因為他帶給我那種與其他男人給我不一樣的感受。而我多次相信我們可以「因上努力,果上隨緣」的。

然而我終於失去了,這遺憾是因為我的生氣造成的果,我會永遠生自己的氣,對2024年4月的那一刻下筆的那一個自己,或許在老年時記憶衰退時,我才會和自己和解。


2024年5月14日星期二

工作惡夢


很久沒有寫下自己的生活感想了。

之前我是一直壓抑著自己,讓自己在這近乎荒廢的部落格裡,僅記錄我的暗黑情慾史。

然而近月來發生的許多事情,都讓我惶恐與忐忑不安,情緒內耗得十分嚴重。

包括,我突如其來地「被」更換工作了。我失去工作已讓我心傷不已,但我卻出奇順利地找到下一份新工作,新工作改變了我的生活作息及未來幾個月的生活規劃,因為我正在進入試用期。

在這把年紀更換工作,說起來是有些坎坷,那天我在我的履歷表數了一下我前幾屆的職務,目前已是我第十一份的工作崗位了。

我的朋友圈裡有不少人,是從大學畢業出來後就在同一間公司工作,有者是調職,更多是逐步晉升。他們無法想像似我這樣不停更換工作的人。

我則無法想像像他們這樣可以始終如一的工作環境。

我的人生與職場生涯彷如注定是動蕩不安。

然而這一份送到手上的工作機會,我入職後才發現自己跳進火坑裡,因為我碰上一個史上最無能的奇葩爛渣女上司。

其實在她面試我時,我已是隱隱覺得她有些不妥,但當時她的口才表現等非常正常,雖然說話話題有些重覆性,而且比手划腳地十分戲精,而且中途在我自述工作經歷時她更犯睏在我面前睡著了,我當時有些難以理解,但我內心說服著我抗拒著的直覺說,「不妨一試,給自己一個機會進入這間公司。」

很久以前我曾在這裡寫過我當年的女上司是多麼地爛與無能,之後好幾份工作,我也碰過非常惡劣的女上司。

但這一次,我遇到這位是一名低級卻高手段的老千級女上司。除了外貌身型奇醜無比,而且還有自戀型性格障礙,言行舉止傲慢無比以外,最奇的是她是一個業務能力不足的偽經理。我被告知她曾屢屢犯錯,但獲得包庇之餘,她一次一次地獲得姑息罪行後,自覺僥幸後,拿著雞毛當令箭而更加囂張跋扈。

但最奇的是,她還在崗位上,而收留這種垃圾經理的公司,正是我效勞的公司。可想而知,我留在這樣的公司,未來也不會有好前景。

然而逼在眼前的卻是我每天都沒有好日子過。

在初報到的第一週,我小心翼翼地接下工作任務,她卻會在背後窺看我到底忙些什麼事情。有一次「偷襲」我時質問為什麼一直打字,到底在做著什麼私事?

接著有一次她突如其來地又問我,到底我在前一任公司時我的職務是做什麼?我訝異地回應著她,在面試時我已一一告知,但其實我知道她是沒有聽進去,因為面試時她已睡著覺了。

她也常突襲到我的位置,然後一連串地開口指示,或是回到她的座位開著電腦,高聲喊住我的名字,然後隔著幾呎的距離,與我對應著電腦開著的檔案交代與討論,而她的主題是飄忽不定的,一下子可以是A,下一秒轉去B,三秒後轉去私事。

她可以隨時隨地都開小會,同時會自言自語發牢騷,或是在安靜時會自己開音樂干擾其他人以外,她也擅長扮演受害者,將所有的工作不如意都推諉在其他合作方或其他同事身上。

更甚的是,我從同事背後聽到她說了我的壞話,其中一個「壞話」是她指稱我有體臭,更言之鑿鑿地要我的同事去嗅我的座位是否有「餘味」。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遭受如此噁心的誣賴,而且我百口莫辨。試想想如果我的同事不告訴我,或是一個未曾與我接觸的人聽到如此的言論時,是否會對我迴避三舍?這已是一種人格謀殺。

另外她也控訴說,我在她說話時中斷了她的談話,只因為當時我趕著完成她分發給我的前一項任務。但當時我只是在她一邊說著不著邊際的廢話時告訴她,要求給我多兩分鐘完成最後一個句子,但這舉動得罪她了。

之後她也控制與監管我的去向,包括即使我選擇到會議室進行視頻會議時,她會闖進來問我與誰在開會,之後再向我的同事說,我可能用上班時間去面試其他工作。

她也擅長情緒勒索與道德綁架,一切是以自己為出發點,而且已與多個部門的主管吵架,而我部門的兩位同事也因為她辭職,而我看到的是她私訊我那些離職同事時,是帶有勒索的罵語。但在叱罵他人後,她會再召見這些人士,並在他們面前哭泣請求諒解。

而她的業務能力幾乎是零,我因新加入而請教她幾項課題時,她無法正面作答,顧左右而言他。而我作出試探性的詢問後,她往往答非所問,最後指示我們幾位下屬作出建議。

而許多課題上,她的知識匱乏一下子就露出馬腳,但她會要求我解答與建議,我在解釋及糾正她的觀點時,她會一直反問「真的是這樣?」、「你確定嗎?」等,過後她採納我的意見後,對外宣稱這是她的點子。

她在交代工作後結尾,會不停反覆地問「你明白嗎?」「你不明白要告訴我,別不懂裝懂……」我當時對於種種她這種不專業的表現時,被質問得啞口無言及驚恐萬分(怎麼有人這麼厭煩),因為明明我已表態我已理解她的指示時,她仍然不相信。

後來我索性點頭嗯嗯作答,卻被她扭曲成我故作明白。有一次她召開及主導一項長達兩小時的外部合作方的會議結束後,我表示要上廁所一會兒,她喊停我禁止我離席,我忍著尿意,釘坐在位子上,「聆聽」她開展十分鐘的訓話,包括她對我默不作聲及沒有充份表達我理解工作任務表示不解,並表示她理解我在上一份工作沒有直接的經驗,所以我可能不好意思來展現自己的無能,所以她安慰我說,「如果你不會做,公司不會逼你,你要說出來你的問題……」

我當時聽了彷如原地爆炸。

有時,她也要求我擬寫好的電郵草稿,需要先發給她過目審核,我才可以寄送。(她當我是初出茅蘆的職場新丁?)

有一次她針對一項外方合作的電郵串表示質疑,詢問我到底問題出在何處,我表示我在電郵裡已文字記載所有的問題,她不妨先閱讀了解,她厲聲叱罵我說,「我請你過來就是要你親口向我匯報事項,否則請你過來干嘛?」我被她這種說話方式嚇倒時,馬上口頭簡報事情來龍去脈時,她反問我「你確定事情是這樣嗎?我明明被告知不是這樣的。」

在我從事專業職場生涯二十多年來,我從未受到如此粗暴及侮辱性的對待,因為連最基本的尊重也被奪走,同時被誣賴,我感到心寒,我更不知所措。

我有試過與她理性討論,但她很快會抓住一些關鍵詞,然後強關聯地作出攻擊,或是對我作出無賴的誣陷,刺激到我需要針對那誣陷來辯白,繼而歪離了討論主題。

有一次我記得我是即場反駁她亂套我之前的話時,我聲明我沒有說過那句話時(因為如果我確有如此說,我得背上後續的責任),她爆出一句話說,「你不要反駁我,你反駁我只會迎來我更激烈的反駁。」

後來,我心都涼了,我發現無論用什麼方針與她溝通都是失效,因為她是帶著自己的濾鏡,扭曲地了解每個旁人說的話,或職務。同時,她以為她的觀點就是真相,也是真理,不可辨駁,不可置疑。

後來,我才得知有不少其他部門主管在發現她的問題後,有拉她到一旁開會,她會表現出開明態度接受批判,但轉頭她寫信到上層投訴,誣告這主管對她進行恐嚇。但上層沒有處理也沒有調查這誣告。

我現在非常痛苦地在掙扎著,我想馬上祼辭,但我聽到不同的聲音,有些叫我得過且過,躺平擺爛,凡事出三分力即可,換言之是任她擺佈。有者出計要我與她惡斗,斗長命,或是設局讓她大摔一跤,而我要應變地抽身讓她杠罪。但這其實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一招。

有者勸我對付她就如同斗智,但與一個瘋子斗智,你得將自己變成一個瘋子。而且與瘋子斗是沒邏輯可言,如何策略性地扳倒?

有者勸我佛系地活下去,清者自清,出淤泥而不染,但是在烏鴉的世界裡,天鵝都有罪,除非我將自己潑墨變成了烏鴉。

但那就不是我了。

我內心的苦楚是無人能言說的,人人都說先杠住,捱下,並質疑我為何這麼一點磨難都忍不住,因為未找到下一份工作之前,萬萬不能鋌而走險來辭職,因為萬一遲遲未找到下一份工,我豈非是無收入、無工作的雙失?

但我心底裡的直覺是,在下一份工作機會未到來之前,我的專業能力一再被蹂躪,意志一再被踐踏,我的身心靈健康可能先被干掉了,我可能是自己要了自己的命了。

我該怎麼做?

2024年3月6日星期三

一切不過爾爾



最後一次與油大叔上床時,我寫了這一篇「騷動油大叔」,其實上床後的下床時,我看著他穿上衣服的動作與身影,我突然有很大的感觸。

那感觸就是,跟這麼多男人上過床了,男人的身體,就是這樣了。

油大叔的身材,可說是最典型及最自然的華裔男人身材了,沒有運動而導致發胖,加上已是輕熟年齡段,新陳代謝放緩,就是自然而然地賤肉橫生,處於一種快要失控,又還未崩潰的體型,但體態方面則是一眼就知道不健康的那種。

沒有線條,沒有像平時在推特看到的網黃身材或是㚻片裡的粗大硬屌,或是在健身院裡看到那種仍是緊繃的體態。他在射精後,是處於一種鬆弛狀態,連老二也萎縮成嬰兒屌似的,埋在他炸裂的恥毛堆裡。

眼前的,是一個真實兼寫實的畫面,沒有濾鏡,沒有形塑,男人老去及沒有顧好身體時,老去就是這模樣了。

而我,卻一次又一次地與這個不甚與我交流的男人上床。我熟悉他的身體,多過熟悉他的個人。

怎麼我會那樣感懷?我想起在健身院裡看過的各具祼體,在三溫暖裡摸過的不同國籍的祼體,但那些是運動後或是正在發情中的肉體。

而在午後的一場例常炮局中,看著油大叔射精後的祼體,突然感覺到「男人的肉身也不過如此」,有些唏噓,彷如突如其來的「見識過了」的頓悟。

或許,我對我年少時想要看一具成熟的男人肉體的那種憧憬還很深刻。我自小家裡沒有成年男人,上中學時,常去偷看一些發育期提前到來的男同學,看著他們滿佈腿毛的腿,還有寬肩窄腰的種種成年男子的性特癥。

特別是,連他們在白色校服短袖下的腋毛也會去關注。

那時我特別好奇,我的身體與其他男生有什麼不同?到底那是怎麼樣的肉體?到底我的老二是否夠大?到底人家的老二有多長?多長才是長?多粗才是粗?為什麼片裡的洋人都是這樣粗大?

直至大學,我已成年了,但我還是沒看過任何一個男人的祼體。那一種靈魂上的囚禁是非常久,我一直問,到底我怎樣和幾時才能肉眼看到一個男人的祼體。而且,男人的祼體,特別是勃起的陽具是怎樣交媾,是怎樣插入男體裡?這一切一切,都是未知的秘密。

這不是一種生理學的探討而已,對我來說,就像一場外太空的探險之旅,去讓我體驗宇宙的堂奧。

性對那個年代的我而言,太過禁忌與污穢了,簡直不能掛在嘴邊,也不能與任何人隨便提起。更何況,是一個男人要看另一個男人。

後來,我覺得我真的要交出我的第一次了,我要做零號。

在26歲聖誕節假期時,我決定將自己獻出去。那時我已歷經了九厘米先生,那是我第一次如此親近看另一個男人的祼體,我覺得不可思議,但我和她始終沒完成同志的肛交。

而我決定「失身」時,我先是約了另一個長得相當好看的高大男子,並親赴他的家。他當時已自己置產,家中佈置得很有藝術氛圍,但我去到他的家後,他從聊天室的熱情降溫成一個冷血平淡的男人,他就是隨意地打開了自己的褲襠,然後要我去吮吸而已。

之後,他下逐客令了。(詳文可讀我寫過的這一篇:性誕十年

(這男人後來我在聊天室及IG也見到他的身影,算是網紅之類,後來不久前,還看到有讀者朋友一起共享與他的合照,世界也太小了。但二十年後,他也老得太不堪了。)

我從他的家失望而歸後,我感覺到自己該是配不上他,所以他才完全沒有意願與興趣去反饋我的肉體。

我那時就拿出手機再約,恰好有一個肌肉男表示他有空,我再開車20公里趕赴他的家。(詳文可讀我十年前寫過的過程:迎春花開

去到肌肉男的家中,才得知他是真正的健美選手,就是名符其實的乳牛。他的肉體完全是處於巔峰的增肌狀態,不論肌肉圍度與厚度,都是經過精心安排的蛋白質進食等造就的。

而在這肌肉男的床上,我第一次被開苞了,痛不欲生。

而且,他除了是肌肉大,更是自帶粗屌的巨鵰,加上真的是短粗硬的那一種(類似於柯樂那種四指合攏的直徑),我那時被他操得幾乎不想做人了。

我當時告訴他,我是完全沒有被人操過,所以他理解我的緊閉,而且更加強了他要為我破處的決心。

所以在叩關時,他那時一插進來,雖然他有停止不動,但那一瞬間的疼感,我迄今還是記得。

現在想起來,這破處的經歷一點情色與美感都欠奉,即使那時壓在我身上的是我夢寢以求的肌肉身材,但我撫摸起來時並不享受,視覺上更覺得太有壓迫感,那一束束的肌肉群,特別是胸肌,幾乎是可以看到爆筋(因為是注射了類固醇之故)浮凸,像肉市場的生肉。

而且,他的皮膚也因水份低,摸起來時只是肌肉,而完全失去脂肪底下的滑順之觸感。

那時我記得他真的好快就射精了,該是我夾得太緊而讓他無法繼續下去,我記得該是操送不過十下。

就這樣,我被破處,完成了一個任務目標。

接下來,我就碰觸過很多男人的肉體,非正式的肌肉男、還有熊豬細狗、蝦頭男等都試過,我覺得至少有100人以上了。

有一種滾滾紅塵的感覺。

我想起這位為我破處的乳牛,現在該是70歲了?因為當年他已50歲上下了,也不知道他是否還在人世。

而我自己,在一個午後,在自己的家,看著我的第N個一號在我面前穿上衣服,從乳牛開始,到一個平凡的男人在我面前收鳥,哀吾生之須臾,但原來,一切不過爾爾,不論是男人、同志生涯,還是人生……人生好像沒有什麼期待了。

2023年2月13日星期一

奔現

話說之前我有分享過,有位華人乳牛在健身房看到我在約炮神器上線,然後直接約我去後花園奔現的,奔現後當時有其他人,他知道我就是app上的那位,之後直接忽視。

我過後在app上留言說我有見到他,他就留言說我們是不可能的(所以還是要看顏值吧),我記得我最後一句還很問他,剛才看到你的肌肉量真是很龐大,是怎樣練得成的?其實就想看看是否有發展成朋友的可能。

他過後沒有再理睬我。換言之,他不是一個友善的人。

後來我無意中才知道原來他是大馬的一名小網紅,算是公眾人物。

之後我們在健身院都有再見面了,他就視我無物般的,可是與其他著名網紅乳牛就是很花旦般地比手劃腳聊天。

漸漸地,我發現他的身材有些癟了,不像之前那時看到他那種像元氣拉滿的感覺,或許那時候他是打針或是增肌期。

然後有一次遇到他,是有請教練來陪同他鍛練,這時候就發現他的兩腿其實是雞仔腳,看來他本來是瘦底的,然而肌肉撐大後,現在是肚皮撐起來了,隔著衣服都看得出是龜殼肚,就是英文俗稱bubble gut。

而那位教練,其實也不是什麼乳牛級,我看著他們的重訓計劃,也是普普通通沒什麼特別的routine。

所以,他能請教練,我也可以請啊。

再後來,又在更衣室碰到他了,他還是那種不望你一眼,即使無意對視也馬上飄走眼神的那種傲氣。他就在我的三尺範圍內更衣,那次我就看見他的背肌了,腰際的贅肉橫生了,而背部還是有很多痘痕,有些滿目瘡痍的視覺感。

其實,前後左右都看過了,就很素人,言行也觀察過了,就是很瑪莉的那種娘炮。距離第一次初見他身材而感到驚為天人時,到最後一次見時也是幾個月時間,也大不如前了,他的desirability level是大大降低。我不敢斷定他是否有類固醇,但是依初見時那種筋肉人的狀態,是極有可能。

但再從他之後視我為透明的態度(不論他是否記得我也好),可以肯定他是以貌取人,只有身材是乳牛級的才能有資格與他說話。

我暗暗告訴自己,炮約不成,其實當時也無需帶著仰慕的目光放低自己的身段伸出友誼之手。我覺得,你能請教練或戒口來練出這樣的身材,我也可以辦得到。當然我也不要像你這樣走捷徑。我覺得,做好自己走健身的長遠征途,才是最重要。

為何今晚寫出這篇短文?部份原因也源自於我剛發現十多年前有一位讀者朋友與我有私下電郵聊天,我當時奉他為男神,真心覺得為何他身材練得這麼好。後來,我開通臉書後,他發現我是沒有發人頭照的,就此斷交,因為他認為我當時開通臉書只是宣傳我的部落格。

多年後,我再有留言給他問好,他也是不再理睬我。

而剛剛我重新找到他的臉書與IG,已腫得像河馬了,當然他也是老了,而且通過他的視頻,比我想像中更娘,我是有些想像不到。

我不知道這些年他發生什麼事情,但該是停止或減少健身。而巧合的是,他現在從事著的公司,其實恰好與我是有接觸的業務的,而且我們幾乎是有機會因工作接觸親身見面,而且,我更可能扮演是甲方的角色。

如果有機會與這位讀者碰面,我或許就會與他相認,「你好,我就是hezt了」,心底話就是「可是我一點都不想吃你了。」而且,我對他的仰望角度也改為平視角度了。

人際間有太多奇妙的平行線,會在特定時刻交匯或幾乎碰觸在一起,但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人生軌跡,我們見證他人的美麗時刻,無需太羨慕,或是卑微地去乞討對方施捨一些回望的目光。在同志慾海裡,我真的遇過太多當年有多麼風光,現在就有多麼淒涼的人物。還是自己練回自己的內功與真章,不要把自尊建立在別人對自己的傾慕上,厚積薄發,安於本份,還是最上道。

所以,說了這麼多,我還是不會發我的人頭照在臉書,顏值從來都不是也不能成為我吸引他人的工具,現在更沒必要了。

(這感悟也是不久前會見了一名有意約炮的讀者,見面後他說,原來我不是他想像中的模樣,從見面那一刻我們的氣氛就很突兀,像過路客一樣地聊著一下,然後就不了了之。所以真的覺得活成別人心中的模樣真是太難了,我對自己真的很歉然,因為心底裡想要討好博取乳牛注意力,而讓努力自己變成乳牛,最後還是誰也討好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