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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10月17日星期一

回味但不想回憶

突然間想起在異地工作時,那時候一個人坐在咖啡室裡面,喝一杯咖啡。

那時候只是想打發時間,回到租房那兒也是自己一個人。有些孤單,但其實不寂寞。

可是那時我控制著自己的慾念,不能每晚都去咖啡室喝咖啡的,所以那時是一種計算的約束,有些辛苦,可是,成為我的寄託。

那時候我真的是遊子。沒有寄託。

遊子,其實就像浮萍,在異鄉作客,好像什麼都沒有憑寄,你不知道日後、明天、一年後及未來是怎麼樣,彷如好像每一秒渡過後,還是大霧茫茫的未來。

那兒的咖啡其實是比吉隆坡好喝。我到現在還很懷念,因為那只是生活的小確幸,只是回到吉隆坡後就難找到那種口味了。

不過,我該是不會再去那地方了。



前陣子,我接待來自這異鄉的舊同事,他恰好遊馬,所以我們就敘舊談談近況。

舊同事就是這樣,與你的交集,儼然只是一趟車的其中一段路一起同路,我們都來自不同的出發點,我們都不知道會共車到幾時。我們的目的地也不一樣。

他與我談起舊公司的情況,依然是惡劣。我覺得我及時逃生,這一步做對了。

到後來整場飯局都是我聽他在吐苦水。我一直在心裡暗想:何必,何必再呆下去?

人是有的選擇的。在選擇時,有很多「但是」彈跳出來,不過也有「何必」,兩者就在拔河,當時我選擇逃生跳船,就是在很多「但是如果我這樣做,我會失去…」、「何必讓自己的人生那樣痛苦?」

所以那時我選擇縱身一跳,摔死自己也在所不惜,總之我要換回我的自由。所以我跳船了。現在這艘破船仍在汪洋大海中飄蕩,而船上的同事,依然如此。



不知道為什麼今晚突然像被舊記憶突襲一樣,可能平時我沒有試過在這樣的時分可以清清靜靜地做回自己的事情,包括好好地寫作。

我突然覺得我好想好好放一場假。不是是要放空自己或是展望什麼,只想停下腳步,看看我遺忘了什麼,還有留住什麼美好記憶。

2014年6月3日星期二

假作真時


故事是這樣開始的:

一個繼父發覺繼女走路姿態有異樣,關心詢問發生什麼事。這位深棕色皮膚的女孩說,她剛剛與男朋友干炮了,而且還糊里糊塗地被開了後庭花,痛得不得了。

繼父聽了很生氣,就問為什麼她情願被人爆菊?她說,因為這男友看了A片,在家裡就爆了幾次菊,拿起肉棒子就沖了進來,擋也擋不了,之後男友就愛上了肛交,她忍受不了。

繼父說要揍那男生,少女制止,然後繼父說,其實他最生氣的是:肛交是性裡面一件美好的事情,卻害了少女對這回事如此憎惡,而這事情該是由一對情投意合的成人進行的,更問少女是否愛這男生?

少女說,她的男友駕著一輛很酷的跑車?繼父聽了更怒,說怎麼可以只為了一個開很酷的跑車的男人肛交?更強調這是雞姦。

少女辯說,不是雞姦,只是butt sex。

繼父說,其實她應該找一個有經驗的成年人教導她做這一回事,做對事情。少女說她沒有認識到這樣的長輩。

繼父說,那她應該找一個。

少女很疑惑,接著她問繼父,你可以教我嗎?

繼父很猶豫,說,這件事讓少女的媽媽知道不是那麼好。

少女說,「Please? 」

繼父說,「但你母親說過我們要多一些時間相處。」

之後的情節,就是肉博戰,真槍實彈,兩人就在客廳的沙發上干得火熱,繼父一邊操時一邊禁止繼女在叫床時喊粗口,因為這樣不禮貌。最後繼父持著那根粗屌慢慢引導,從前門到後門,繼女發出神奇的驚歎,「進去了嗎?真的嗎?盡根了?我完全不感受到痛呢!」

之後這繼父就用著自己的招數,爆了這女生的菊花,四種姿態,中途干到一半,叫女生遞上一杯水給他喝來解渴,接著在「正面交鋒」時,忍不住爆漿了,穿梭在白霧中肉棒子掏了出來,一邊對少女說,「你要嘗嘗你的屁屁滋味嗎?」,女生又很驚喜地含根,一邊說,「嗯,我的屁屁味道很好呢!」

之後,少女成了人肉臼子,被倒翻來了,接著被顏射。

戲就結束了。

(截圖可看此頁的第四場景,18禁畫面) 【已更新,之前的鏈結壞了】



這一齣春宮戲其實蠻詼諧,如同以前我對巴特述說過的那齣經典A片,有「慢條斯理」的鋪排情節。全場戲對白該是現場發揮,而且有起承元素而「合情理」,不像一般的A片,鏡頭運轉幾分鐘,開戲就是干,而且花情節去鋪排。當然最重要的是,男主角是我喜歡的Jack Lawrence,一如既往,他出場後除了保持著一柱擎天的肉棒子,總得要演一些戲,接著就是演了。

我不喜歡那女主角,有些假哨牙,但其實是浪叫聲太大,快要震爆我的電腦了,她在微張著嘴時,那假哨牙就伸露出來,彷如帶著笑意。

但是看著那一抽一送的情景時,是熱血奔騰的。而且,這些戲通常要有幻想空間,說服了你腦中理性的自我,就會放下防衛心地全盤接納,即使你我都知道A片是荒謬的,但加了這些鋪陳,顯然多了一些增值元素。



可是戲有開始,就有結束,即使是多麼地荒唐,干炮總是出師有名。

我在搜尋著Billy Glide死訊的資料時,卻無意中發現另一段視頻。英國的某個電視台制作了一個真人秀節目,邀請三個A片死忠粉絲去美國會見他們心目中的A片 偶像。

這三人一人是有意投身賣肉生涯的男同志,一位是「濫交」無數,卻不曾真正做愛的宅男異性戀,另一個則是坐輪椅而訂了五次婚都結不了婚的光頭異性戀。

男同志見的是著名的也是我極之討厭的 Cody Cumming ,Cody對他說,他其實已是一個孩子的爸。

至於另兩個直佬見的是女艷星,這些女優向來對我而言都是長成同一個樣子,記不得也沒興趣知道。男同志看異性A片都是看男生而已。




整個真人秀就叫Date My Porn Star,雖說是「約會」,其實就是真相大揭祕,而且是挑戰三位粉絲的道德底線。

最後出場的(在第39.47分開始),就是穿著衣服的一個少女,即是以上這位假哨牙、深棕色皮膚的前色情片女演員。她叫Alexa Cruz。

現在她有了名字,她接受著這三個粉絲的專訪,然後說著出演色情片打真軍(無套肉博)的風險,包括即使電影公司說是每月驗身,但其實在空窗期時仍然需演出,用生命來冒險。

她娓娓道來本身染過的性病。

到最後她說,她在首演肛交戲份時,需要吃止痛片來止痛,而且,她的肛門撕裂了,在止痛片強大的藥力下,她需要裝作成很享受的樣子。

我看到這兒時,看著她的臉孔,不得不回想起那一齣33分鐘戲份的A片,那張陶醉、狂喜的臉孔,那些幽默對白,以及吞棒盡根的歡愉表情,嘴邊垂掛著男士的白漿。

而在這節目裡,她已衣裳蔽體,還原成素人裝扮,洗盡鉛華,成為一個普通女人,然後說,「有誰會約會一個前A片女優?我所做的東西,到了我60歲時還是會在網絡上。」

尾聲時鏡頭拍著她離開關門的背景,留下三個茫然的粉絲。



 我想起以前看過的另一套談話性節目,當中也邀了一個退休前色情片女演員說,「 每一次你與一個陌生人發生性行為後,你身體的一塊就被拿走了。」

而Date the Porn Star是一個提供反思的記錄片,其實是棉裡藏針,帶著批判性去探討,到底A片帶給現代人什麼樣的改變,而事實上真正的A片片場的另一面,裡面的演員又會是怎樣的人生?是玩物,是商品,還是有血有肉有靈性的人類?性器官是什麼?不是為了繁殖,而是挑動你腦中看不見的性慾。

這些隱議程我都知道,而且記錄片是很明顯地在擺弄這樣的議程來激發觀眾去思考。我不知道Alexa Cruz是否也是在演出,演出一個過來人來現身說法,道明看A片其實無法理解背後辛酸。

不過記錄片來到這兒時,確實讓我有些震憾,因為這考驗著我的視角與認知上的真偽。原來那重播無數的繼父狠操少女的A片,角色塑造很成功,但事實上演員卻要吃止痛片來招架,真相比看恐怖片更驚悚。幻想的世界,我們明知是虛擬的,但為何自願陷身其中?

A片是性愛的幻想,是床事的理想境界,其實與偶像劇的毒害一樣,都是美化了愛情。到底什麼是真實的人生生活?(有人說看蔡明亮的電影就知道什麼是戲如人生,如此漫長又厭煩)

理想的性愛生活,不是在戲裡面,也不是在人生中常遇,而是在心態上。假作真時假亦真,希望我們適時地、健康地應用我們的性幻想,而非扭曲了真正的現實認知。






2014年6月1日星期日

荒唐的離別

來源:Youtube

這該是我今天讀到比較吃驚的消息了。我向來蠻喜歡的Str8佬 A片巨根男優,Billy Glide過世了,都是恰好讀到之前我有書寫過的另一名A片男優,Jack Lawrence上週所發佈的推文知道。

死因:他幫朋友搬家時,被朋友的寵物蛇咬到而沒有尋醫,在睡夢中逝世,享年43歲。

這死因太過荒謬了。不是嗎?被蛇咬到,已經不是常發生之事,蛇咬中毒身亡,也不是絕症,可以救治,可是沒有尋醫,卻這樣送命。生命不是太浪費嗎?

Billy早在90年代中時闖出名堂,我還記得少年時代的我首次見到他的演出──驚為天人。主要是那一根巨根,是粗大得讓我驚訝,而且是打破了當年年少時的我,對一幅人體的認識。原來男根可以如此粗碩,原來女人在受納這種巨根時會如此歡愉與高潮迭起。加上身材是乳牛級,肌肉比例均衡,是秀色可餐,也是完全符合A片的性幻想對象的條。

都是一場表演。A片都是性的幻想。

後來在那一次被頂.硬.破時,才體驗到類似Billy Glide的那種巨碩。而Billy曾經說過,其實他的巨根不長,只有七吋,但勝在粗,而電影公司宣傳時硬銷他是十吋長巨根都是謊言,因為一切都是圓徑作怪。

後來,我記得我是在中學畢業後、大學、初涉職場,約十年前還沒有安裝寬頻,就沒有如此頻密地接觸到A片了,直至寬頻滲透我的生活,上網下載A片,如同上街吃飯般簡單,又開始「接觸」到Billy Glide的作品,雄風依舊,只是樣貌老去,門牙也多了一條縫,身材依然是結實有線條,然而已挺起了一個顯而易見的啤酒肚。

可是美國的直佬A片的資深演員不多,更何況是巨根之輩的,所以他儼然成了常青樹,因為老嫩皆吃,不是做父輩就是做叔伯,在熒幕上上演著一幕又一幕現實中不可能發生的戲碼,見到面就干,干了就射…

荒唐不過現實中與人世的告別方式。

Billy的死因並沒有很廣為流傳吧,還是因為我少接觸社群媒體,怎麼我遲至一個星期後才得知消息。這才讓我想起不久前,也讀到一些A片黃金時代的巨星辭世的消息,都是幾乎是無聲無息的,例如Jamie Gillis, John Leslie等頂級的男優,都是年老逝世。默默無聞而終。

影視圈,就是這樣的殘酷吧。陪伴你作了許多性幻想的對象,你想像過他成為你合體的一部份,即使離別,都是如此悄然,而這些A片演員擠不進演藝圈主流,例如Jack Lawrence退出A片後,只是擔任C咖的角色,無法突圍。至於同志A片,更多叫得出名字的A咖下場很叫人唏噓,有的自殺,有的睡夢中暴斃,還有些染上了愛滋…

A片演員被流放在正統演藝圈的邊疆之外,也遭衛道士討伐,但他們做為演員的勇氣可嘉,我尊重每個敢在鏡頭前寬衣解帶販賣肉體的演員,為我們這些局外人提供如此豐富的精神養份,其實功德無量。

所以就以此文追思Billy Glide吧!或看看他生前的僅有76個帖子的推特帳號,上網太方便,就不在此轉貼他的肉慾相片了,但可以來此瀏覽 (18禁)






2014年5月31日星期六

寫字


母親拿起一張紙,一枝鉛筆,在我面前寫起字來。「我明天要去巴剎(外地朋友:巴剎在大馬意即菜市),包粽子給你們吃。我怕忘記,要寫下來明天要買些什麼。」

我很久沒有看母親寫字了,看著她一筆一筆地寫,如同刻木,很用心,筆畫輕盈,但卻很吃力,因為很多字寫不出來,她常說,「文章要多寫,不然就執筆忘字。」

我一邊吃著她準備給我的晚餐,一邊看著她執筆,在小時不知母親是否有這樣看著我寫字,即使母親其實識字不多,所以以前我都是自個兒做功課,寫練習簿。

她像一個用功的小孩,寫著:「豬肉. 眉豆.咸蛋.蝦米…」母親寫到「蝦子」,寫不出了,如果她寫簡體字就易辦了,一個虫加一個「下」就是虾了。但她連「豬」字也寫錯了。

我替她完成那虫字旁的字形。

之後是「蠔干」,粵語唸「蠔士」,母親也是寫不出來。她依然是用垂直方式來書寫,老派的傳統。我也拿過鉛筆,替她寫出來。

「怎樣講,你的字體都是好看。我都不識字。」母親說。

我說,「沒有,其實你的字也真的蠻漂亮。」雖然母親的筆畫錯了,但是至少是自成路數,像草書。但其實我覺得我的字體與她有幾分相像,只是我下筆會是刻畫出來較為深,我不喜歡淺寫輕書。

寫完了一系列要採購的材料,母親說,「啊我忘了最重要的──糯米。『糯 』怎樣寫?我只會寫一個『米』字。」

我寫完後說,「喏,一個米,一個需,就是糯了。」母親架著老花眼鏡遠遠一看,「對,原來是一個需要的『需』。」

她很細心地看著那紙條,像在品賞,之後小心地收在她翌日上巴剎要使用的手拎袋裡。



與母親談話,其實很多時候是我在吐著苦水,工作上的,或是一些生活小插曲,雖然感覺上每次與母親說話,都是將情緒垃圾倒在她身上,可是,就是禁不住地呻無病呻吟吧,母親的偉大就是她願意聆聽。

我說著說著,「…做了很多次都做不到,真的很失望。」

「不要說『失望』。沒有什麼好失望的。你要說『希望』,希望好的東西會發生。世上沒甚麼事要失望的。」

母親簡潔扼要地說著這句話時,是及時切入的,時間之準,就像百步穿楊的箭一樣,射入我的心坎。

怎麼母親會突然說出這樣的話來?明快而有力。我只是隨口說一說「失望」,但母親的角度不同,她的意思是,別去想失望,你往「失望」的方向去思考,失望的情緒就會浮現出來,像廣東人常說,「凝住凝住」,就在心裡蒙塵,影響我們的情緒。

我們往往用語言建構各式各的真實,到底什麼是失望,什麼是希望,我們看不到,就只能感覺得到,我對沮喪的感受,用上「失望」來陳述,但「失望」未必就是沮喪的本身,而是關於沮喪的附加感覺。然而就因為我用上「失望」這個詞,我會對著接二連三生產出負面的反應出來。換言之,我用了一套語言來編織了真實。

可是,我只有用「失望」來標示我在遇阻時的心情嗎?母親那一句話就是說,你可以用「希望」來陳述這感覺。我們常要「眼見為憑」,見到了才覺得是事實。(例如我申訴著做事遇阻,感覺失望,也相信這是事實),但母親點醒了我說,何不說成「我相信有希望,我就會看到」?那也可以構成事實,這也是信念的奠基。你往往要相信有希望是一個事實,那才是一套信念。
 
或許這只是一句很普通的話,可是越普通平凡的觀點,在平時我們想東西想得太複雜時,往往就遺忘了。

而母親的信念很簡單,就是沒有什麼難不到的,事情要去做過,你才知道是否還有希望。




這兩件小事情,其實讓我感觸很深,母親以前是目不識丁,在那艱苦的時代,她無緣進入學堂完成小學教育,她失去了人生的必需品──教育。她的舊日子只有養家的生活需求,謀生餬口,就為了娘家供養弟妹與我的外公外婆。教育機會,距離她多遙遠,但她還是自學而來一些簡單的中文字,也拜以前勤看報章,以及近年來看港劇時的字幕而習字。

她平時極少寫字,連寫字也是為了要張羅裹粽子的材料給我們。

而我這些年來沒有學過裹粽子,遑論替她一起裹粽子,我現在只是在她寫一張小紙條時幫她寫幾筆字而已。

我想起母親在小時帶著我們逛書局時,買書給我們的情景,那時我們對畫工精美、色彩鮮艷的中國童話公仔書愛不釋手,在當時而言是耗資不菲的,可是母親是沒有拒絕,二話不說就掏出荷包來付款。

我現在識字了,不是文盲,上了學,有了知識,其實給了生活上的方便,教育機會是讓一個人往上升的途徑,提升社會的社經地位,更重要的是立品成人,但語言文字只是一個工具,有知識並非就是有學識,知書識字也不一定就是有學養、修養。我是否有充份地利用教育所帶給我的,讓我更加地快樂地過生活?

似乎沒有,否則怎會常常向母親無病呻吟,反之有時覺得用詞過深,思想打結了。

母親總是適時地拋出簡單的金句,或許寫不出來,但智慧與涵養經過歲月的醞釀,散發出靈性的光輝。母親常對我說,她以前是一個笨小孩, 魯鈍愚昩,有些感歎自己怎麼當年如此地青嫩,以致遭人欺負,腦筋也沒有開竅。但我明明看得出母親的悟性不低,只是生不逢時,她靠著一個人的信念撐了過來,就是沒有放棄過。

如果她有機會受教育,出身不是如此貧苦,她的命運會是好一些嗎?她會下嫁到我那位父親嗎?我會是她的兒子嗎?

這個時代虧欠了她。 







延伸閱讀: 伶俐變伶仃 





2014年5月1日星期四

穿越

穿著筆挺的上班襯衫,走在吉隆坡某一著名的購物廣場中央,這是下班後的一場敘舊。很久沒有試過上班日的晚餐時間,可以約朋友一起吃個晚餐來聊天。過往的生活是塞車、健身和工作,而工作是盤纏和糾結我一天作息裡最珍貴的時段。

我走著走著,聽著自己的皮鞋踏步聲,穿過中央大堂時,迎面而來的是一個乍看是乳牛的斯文傢伙。戴著眼鏡、穿著緊身衣服、胸肌爆凸、還穿著一條長褲,樣子看起來是非常慎重,他與我迎面相逢,眼神交接,旋即飄離而去。
 
我知道,相逢即是有緣的同志。我想著他的裝扮──牛仔褲,神情是環顧四週東張西望似的,他或許是在等著一個素昧見面的網友?又或是在等著炮友?

不知怎地那一刻,在電光火石間,恍如穿越一個遙遠的場景──印象中該是好多年前,我也是這樣「盛裝」,出席一些網友的約會。所謂的網友,其實就是智能手機興起前,而是依靠電腦的炮緣網站來拉線,那時總會約了一些看似「可以發展」友誼關係以外的人來出來見面、聊天,最後想得到的是速食。大多數時帶著失望的心情回來,而且注定是一期一會,沒有再會。

我穿越大堂時當時種種的畫面與心情油然而生,那感覺像一種被附身了,整個人好像重新演繹著昔日心情,還有預知那種期盼,又緊張、又自卑的心情。深怕人家嫌棄我,又深恐自己不是人家要的那杯茶,又或是悲觀地想,或許自己的條件不夠好,配不上人家。

很多很多的擔憂和疑慮,彷如人生取決在別人,一個與你生命無甚相關的人的手中。

但那時要的是人家的肯定,肯定什麼?肯定自己的價值?但自己的存在感,需要一個價來標高低、一個值來權輕重?我為何那時如此地牆頭草?

那時該是廿多歲吧。剛出來社會工作不久,急切地有那種求偶心態,求的偶,其實是填滿內心對另一半的缺口。職場挑戰那麼大,薪水如此低微,外貌如此不堪,談吐如此天真、「爛」 漫庸俗,一切一切都在扣分。為什麼那時沒有往好方面去想像?

人家說這是quater life crisis。這都是那些喜歡歸納人生的學者取的名堂。可是自己要的是什麼,是否都落在已預定的標籤與分類中?

現在的我,是否還需要這種約會?然後編織一下美麗的幻想──例如,對方可能是一個等了我一輩子的白馬王子。我們會一起聊天、合拍地上床,得空SMS彼此,再接下來就是同居,一起生活。

當年歲越來越大,就會發覺你可以還有這種夢想,但不必劑量過多就行了。

耽美心態作祟,會讓人陷入盲點,一切唯美化,卻看不見現實面。即使出雙入對,心可能飄遠,即使同床共枕,亦只是同床異夢。浪漫情調只是一些生活潤滑劑,讓你覺得片刻的慰藉。

這讓我享起逛購物商場時看到讓人心動的商品時,其實所謂的心動,是經過燈光、空間、線條等組合在一起的奇跡與障眼法,打造成一個感覺,將那商品拆解起來買回家時, 就發覺不過如此。

愛情與浪漫的Shopping也是如此。

現在想,這種一期一會的約會,不是我最終的依歸。

走著走著,雖然那只是穿越大堂的幾步路的幾秒鐘,但我想到了更多,更遠,回憶像織布的梭子來回交織,我想起近年來我的蛻變,從那種戀戀繾綣的你猜我度的遊戲,到真槍實戰,上床即戰的過程。「槍戰」是有緣無份的機緣,更是無情無意的交易,兩不拖欠,各不相干。強求好像對自己沒有益處,勉強也彷如為難了對方。

所以也無謂去悲傷失去對方的垂注了。

有人說接受不了這種隨便的性愛觀念,或是說沒有意義。重點是,這不是他們所要的東西,但我也想,這些想法以前我也是懷揣過的,現在我彷如有些明白,我們所堅持的,是相對性的,是在各種不同處境有效用的,不能划地為牢,否則就是自作繭而已。

為什麼我會打破了自己之前的框框,而形成了現在的我?

有時堅持是對,但有時是累。

務實了,我向人性靠攏,向慾望投降 。我粗俗了,但我更加自在。需要的是壞人的偽裝,但對內心的慾望更需要加坦城。

我覺得這一段路,走得踏踏實實,踢踏有聲。不必說什麼無悔、反悔,而是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