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cent Posts

2006年11月21日星期二

無名



前幾天與同事吃飯,然后我們提到了命名。她問我有幾個中文字的意見,要用哪一個字來配搭成孩子的名字。

所以,我就建議了幾個字。這也不是第一次別人問我起應配搭什麼名字來為孩子起名,因為身邊有一些朋友已當父母了。

這位未婚同事說,她是為其舊同學的新生兒來選名字的。我就問她:「那你呢?你有沒有為自己的孩子想過取什麼名字?」

她已經有一個穩定的男朋友,已屆入談婚論嫁的階段。她說她沒有想過這問題。

她反問我:「你呢?」

「有。我連男生與女生的名字都想好了。」我不假思索地答,而事實上這是我最真實的答案。不論男生和女生,我有幾個已配搭好的名字,甚至有時會想想是否可以另取一個洋名,譯起來時信達雅兼備。

我家裡的名字全是依照族譜來編定,可是我不知道我下一字輩的新生代應取什麼字。在父親逝世后,母親並沒有堅持。

但是,平時對不少好聽的名字總會有一種貪戀的感覺,要釘在腦海裡記一下,生怕會忘了而無法派用上場。

父母親為孩子取名都是帶著祝福的美好祈愿,而我是在潛意識裡帶著一種自我彌補的心態,就是嫌自己的名字太俗氣與不動聽,而想搜集更多美麗秀氣的字體,為自己所愛的人喚在唇邊。誰不會愛自己的孩子呢?

可是,在那一剎那間我就恍然若失。

因為我極可能永遠都不會為自己的孩子來命名。沒有香火,沒有后繼。我最終也只念茲在茲那幾個我喜歡的名字。放在一個不會存在的生命體當中。

我想起我問過椰漿飯,如果結婚的話,他是否有想過為自己的孩子取什麼名字。

他給了我答案。我不知道他是否隨口說說的,但當時我聽到這兩個男女馬來名字時,我是覺得很難聽──這是背景不同的理解所致。

我們當時是激烈運動后談起這件事情的呢。兩個赤裸擁抱的男人,在談論著假設的問題,假設的前提是,當時雙方應擁抱的是一個女人。

然而一般夫妻來說,抽插、射精做愛后,就是地球出現另一個生命體的可能性,就需要找出一個標籤,來為這可能誕生的生命標上名字。

當然,這地球上還有更多飲食男女,上床不是為了生孩子,做愛也不是要傳宗接代,做愛只是一個讓大家找「快感」這兩個字的過程,生孩子永遠不是目的。

還有更多更多的人,連床上情人的名字也不知道。比如椰漿飯,他只會叫我沙央,而我只是他其中一個沙央。

彼此都是無名氏。

孩子。名字。情人,孩子的名字。情人的名字,轉眼之間空了,還是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