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谷中城Celebrity健身院的舉重區時,本是一片寧靜,除了撼動脈博的強勁音樂傳來以外,那是一片淨土。我專心地在舉著重時,漸漸地樓梯傳來一陣喧囂聲,我心想:壞事了,瘟神駕到!
那是一批華裔阿炳,其中一人讓我印象最深刻,因為他長得特別醜。我沒見過如此醜陋的男人:稜角眼、哨牙嘴,簡直就是一幅鼠相,他唯一可取之處是胳臂練得稍微好,但整幅狀貌就是一種惡形惡相。
他與那一幫朋友常在同一時段造訪,就是下班後的六時許傍晚始,有乳牛,也有排骨精,總之是龍蛇混雜的一窩蛇鼠。
這批瘟神我見碰面好多次,這麼多年來我都會迴避三尺。他們除了會纏繞在舉重鐵架外,也會侵佔長凳,霸佔著聊天,肆虐了僅有而狹窄的舉重區,接著是啞鈴會散跌一地,狼狽不堪,如同大規模殺傷力武器過境一般,是毀滅性地將一幅和諧之景完全破壞。
由于這批人會從舉重鐵架開始練,三五成群會輪流上陣
之後他們像蝗蟲般地殺到長凳上,又是幾人坐在長登舉啞鈴,同樣的戲碼,像嗑藥了一般操著那種粗俗口吻的粵語,夾雜著自以為耍酷的廣東話經典的「撚、屌、柒」等字眼,順暢地構詞,像吐了一口濃痰般罵著粗口。
我聽不見他們到底在說著什麼,因為群起嘶喊斗大聲,此一浪掩過另一浪,拚了奶命舉重外,還要運氣地似嘶喝般地聊天。
舉重區的天花板已屬低沉,空間不大已形同壓縮的火柴盒,加上音樂強勁,讓那股聲浪像一粒滾大的雪球般迴盪著,沖撞入我的耳膜裡,如同鼓擂,越發轟響。
那時我蓄意走遠到較遠的地帶做著背部肌肉鍛鍊,然而他們那種流氓式的呼叫,放浪形骸,簡直是像開著私人派對,又或是在草場上觀球賽般呼呼喝喝,我幾乎被他們轟炸得支離破碎了。
我環視週遭的其他人群,都是默默地作著運動,一些是塞入耳機聽著歌,已是與世隔絕,然而只有我與寥寥數人承受著這一股強大的聒噪沖擊。 他們是否敢怒不敢言?我無從所知。彷如只有我一人在啞忍。
有一位健身教練在教導著另一名女性做著腿部運動,但無動于衷。當人群都視若無睹,坐視不理時,就助長這批惡棍的火燄。那時我心裡默想著:如果我有一把槍的話,我肯定會開槍掃射他們讓他們吞子彈!最好像射殺烏鴉般地讓它們一一落地。
那種困頓之感爆發出一種非常巨大的憤恨:為什麼我付錢來做運動卻要承受他們這批烏鴉的噪音?
後來我強忍著自己的怒氣,因為那時我確有一股沖動要趨前,喝止著他們了。但理智壓抑著自己:面對這批流氓,日後被點相後,就難搞了,難保他們會否在我舉重時故意撞我破壞?
我再細想下,就前往毗連的電話接線處,對其中一名接線女工作人員投訴。她說:「那兒是否有健身教練?」
我說有,然後再投訴著時,她就敷衍似地說,「我明白。」然後轉身離開,不當作一回事。
我只有步上樓梯上樓,再做其他身體部份的運動,十多分鐘後我再下樓時,發現那群烏鴉仍然在噪鬧不已時,我知道我一定要做些什麼了。
我再跑去門口的接待處,對其中一名接待小姐說:「我要見經理。」
她問:「關于什麼事?」
「就是有一些意見。」
「你是要投訴是嗎?」
「是的。」我篤定地說。
她安排我到沙發區先坐坐。一分鐘、兩分鐘,到最後十分鐘過去了,那小姐說:我們的經理不得空,你請你的投訴寫在這兒好嗎?
我看看那表格,比post-it般大小的尺碼,真是侮辱了我的智慧吧!用一張爛紙就想打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