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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年12月13日星期二

苟且


週日,原是很平靜的一個愜意晌午。我沒有去見椰漿飯,只是在家上網享受一下自己空間。

後來我又上聊天室。聊天室最近已沒有新意思與火花。只有一大堆冒名的色情網站網主假冒網友來「撩天」,實際上都是招徠生意而已。

我在網友清單中逐一click著,然後…「咦」(有些熟悉),我再仔細一看:原來是椰漿飯nick name,聊天室裡放著他那幅刪去臉孔的赤膊照片。

在「斷頭」照下,還附上一句非常情挑的「尋找炮友啟事」式的口號。

椰漿飯竟然在聊天室裡?!他在裡面是否又要找炮友

我馬上退出聊天室,深恐他會見到我一樣,因為我也有將自己的照片放在聊天室裡,他一定會看見我的,如果他像我一樣,正在click著每個聊天室的網友,我們一定互揭牌底的。

後來我在聊天室外徘徊了許久,以室外人的身份去檢查裡頭椰漿飯是否已離開,並將自己的身份調到「隱形」。

我用鍵盤與滑鼠在逃竄著椰漿飯的視線。可是心底里,卻是一陣陣的驚險與惘然,椰漿飯兜兜轉轉,還是來聊天室來找對象了。

椰漿飯難道來聊天室只是聚舊?他家裡沒有上網設備,他一定要駕摩哆特地到附近的網咖付錢來上網。

如此隆重勞駕與奔波,難道只是到聊天室去消遣時間?椰漿飯是否很寂寞?他是否是很性饑渴?還是因為與我一起他變得性苦閃了?為何他又不撥電給我?

我記得,我曾經躺在他身邊看著他回手機的sms給一些炮友、聽著他對這些小野貓談電話,我也不少次聆聽他提起那一堆堆的風流豔史,甚至揭穿他瞞著我去新加坡sauna,對于他的淫性,我都可以若無其事一般

可是我現在見到他以字元符碼,偽裝著自己在聊天室巡迴找對象時,我竟然感到一種被背叛與棄离的感覺──像一塊面粉從高空摔下來,沉甸地「啪」一聲,也是啪一聲後,剩下一塊稀吧爛…
是因為我的信念被摔得稀爛了?──

~~是否因為他對我呢喃著的情話讓我一直都相信他了?(我以為,我們漸漸地脫離了性夥伴的關係)

~~是否因為他溫柔的手段讓我以為愛情的憧憬實現了?是否因為他對我說,我與他有肉體以外的聯繫就顯得特別不同了?(我以為,我們已昇華到戀人的階段了)

~~是否因為他溫情脈脈與坦誠,讓我以為同志裡是會有真情的?(我以為,我們可以仿擬婚姻的無形約束力)



可是我也在反省著,為何我會在寂寞無聊的時刻,會來到聊天室裡

其實我是懷著一種偷情、試驗的心態(與我去sauna的心態差不多)我承認,我是「類型十」的網民,難道我對椰漿飯也感到不滿足嗎?

(注:隨意型:這種人在聊天時可以做多種選擇,有好的MB可以做嫖客,有好的419可以做419,當然有順眼的無性關係的同志也可以交朋友。什麼都沒有,也釣不到人的時候就索性只聊天發洩了。)

可是,椰漿飯又是什麼類型的聊天室網友?他該是419型的吧!

而我們現在,懷著各自的目標與心態,來到這虛擬的網絡聊天室裡相遇,希望揀到不同的對象。

我希望他能守忠,可是我自己也常常出現思想上的外遇,又或許與一些不應該在一起的人毀滅自己,甚至在sauna裡與不同的人出現肉體上的交流。我對自己也達不到忠貞的境界。

五十步笑百步,我是一個帶罪之身,我又還能怪責椰漿飯嗎?

後來,我就即場sms了給椰漿飯,「若無其事」地對他說他在日前送我的曲奇餅很好吃,連我的家人都讚不絕口。

他在約15分鐘後回我sms說,他現在正在gym,遲些傍晚時分會與朋友一起吃晚餐。
(gym裡頭也有上網服務的嗎?)

我再回他:好好地做你的gym,不過不要做一些「不正規的work-out」。

椰漿飯過後馬上撥電話來了。我在看著他的名字在我手機熒幕響亮著時,我知道,他已知道我所知道的事情。



「你在哪裡?我在做著gym。待回兒要與朋友一起吃飯。」

「我在家,上著網。」

「你上網…啊哈…我以為你今天與你媽媽出街去買電器?那天你說你今日外出的。」

「取消了,我媽媽有節目。我上網只是要做一些電子過帳。 我是要上網來看看聊天室有沒有意外的邂逅 我媽媽都說你給的曲奇餅很好吃…」

「那很好,下次我可以給你更多,反正這些開齋節的餅干我也吃不完。」

「好啊…不過這些曲奇餅引起我姐姐的注意,她說這一定是馬來人的home made餅干,她以為我在與女生在交往著,看起來很高興。我只是騙她們說,這是我朋友的朋友給我的餅干。」

「那你就騙著她們,有些人deserve to be lied。」

「那有時我是否也deserve to be lied?」我問道。

……


我腦中飄過椰漿飯說的那句話:Curiosity kill the catWhat you don’t know won’t hurt you……

這是一場猜疑、信任、好奇、窺探的遊戲。

後來我就告訴自己:算了吧。椰漿飯肯馬上打電話來,至少表明他還是重視我吧?我們在電話中沒有互相指責與揭牌,至少也是保存著最後底線的一份尊重?至少…至少…

至少我沒有答應過他,一起進行「三人性遊戲」,否則我更會是心亂如麻與難受。

至少,我們還未說出那「三個字」。做一個不貞的人比做一個失信的人會讓自己更坦然自在。

至少,我們還會撒謊,以粉飾來避過難堪的一面。

我一在思索與反思著永正對我說:「如果你覺得那是愛,那麼就好好地愛著他吧,何必猜疑著他是否同樣地那麼愛你。如果他只是性愛上的夥伴,那就盡情的享受吧,至少在某一個程度上互相喜歡著。」

再簡化這句話:愛──不必猜疑,性愛──盡情享受。

愛─不必猜疑──自欺欺人?

性愛─盡情享受──及時行樂?

我們在干著苟且之事,所以也得苟且渡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