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時間反應不過來,只覺得他的軀體有些異於常人的走形,而且有看到明顯的傷疤,在肚皮上。特別是他的胸膛特別怪,我感覺到他以前是一名胖子而瘦下來,所以胸部特別扁平,甚至是有些耷。
他招著手引我過去他的床上,我倆倒在床上時,我問他是否動過截腸手術。
「是的,我做過。年輕的時候,所以我的大腸割除了。我以前有130公斤胖,醫生說最好截掉。」
我這時就躺在他身旁,感覺到他的身體散發著一股燙熱,那種熱是感應到我的肌膚來,他身上長著細細軟軟的體毛,非常好看,但他的胸部耷垮,肚皮的傷疤很明顯,最怪的是乳頭的位置,很不正常。
我覺得一上床就問這麼私隱的問題好像很敗興,我就沒有多問下去,然而他已成了餓狼一樣壓在我身上,「我喜歡你的胸肌。」
我就這樣仰躺著,兩腿張開,搭著與抱著一個男人,我感覺到他的肩肌與臂肌其實已長出肌肉來了,局部地看,還是挺有肌肉感的。
再因的舌頭開始在我的乳頭處打轉,再轉攻到腋下和兩手,他的動作迅猛,猶如每一次移動都有對準的目標,我感覺到他全身發熱,那種猶如發燒般的體表溫度,我知道他一定是在沸騰中。
接著他吻在我的嘴上,我聞到那種煙草味,原來他是位煙鏟,他的煙草味是帶著一種青澀的,很有植物性,但那是我熟悉的煙草味,他的舌頭伸進來時,我覺得最陌生卻最震顫的人體交流時刻就發生了。
接著當再因離開我的嘴唇而往下爬移時,來到底端時,我倆互望著,我看著他外國人般的眼睛,逐漸遠去,退到我身體的天涯海角處,他的眼神帶著一種壞壞的邪魅說,「我要舔你了。」
我看著那對眼睛,點點頭,他開始沉下來,像一隻獸,帶著獸性的眼睛還是望著我,我忽爾感覺到有一種頂觸,柔柔地,濕潤的,蘸在我身深處,像一個被關閉的寶藏世界突然被打開了,他找到了寶藏,而寶藏找到了主人。
這時閉上眼睛片刻,只是我感覺到自己像被象鼻一樣地被捲撩著,我再睜開眼睛望著他是怎麼辦得到,但從我的視角當然是窺看不到的,只是我看著他那對眼睛對視著,他就是沒放過看我一眼。好奇特的體驗,眼光中他如同一個豹,貪婪邪惡,但我看不到他的獠牙,我只感覺到他那靈活自如的象鼻般,如同訓練有素般就在自轉著。
緊接著他也將我兩腿抬起來,還是不斷地「象鼻撩」我,那種姿態很讓人感到羞恥,感覺很不對勁,但感覺又很對,不是錯的不對,而是對得很不錯。
接著我再感受到他用舌頭另一種發功,這時候我只能想起另一個潮語來形容當時的情況:懟。
而我慫了。
我一直慫,他一直懟,他用他的舌頭「抵觸」著我,但我心裡上完全沒有抵觸。
我這時很想抓一條肉棒來當我的救生圈,但是我的天涯海角處被折疊起來又是那樣地通爽潤溜,天,原來再因在這方面這麼行。
被他舔了約十分鐘的雪糕,這時該到我磨劍了。我這時才有機會好好「觀摩」他早已出鞘的利劍。
真的很長,比一般人的長,但帶著一種韌性的筆直,這完全是外國人基因稱霸的肉身,我想起貝殼先生的小烏黑,想起赫曼的肥碩,想起大犀的彎垂,而這再因的,完全沒有馬來人一般上所持有的特征。
所以當我開始出招時,再因也非常配合地送棒,甚至是跨足扣在我的脖子上,漸漸地深喉我起來,一如以往,我最討厭的就是這種深喉。我忍不住而咳嗽起來,眼淚口水全都糊成一片。
再因這時翻身下來躺在我旁邊,問我感覺怎樣,用非常溫柔的語調說,「我看到你的臉部表情好像很痛苦似的。」
我說我不喜歡這樣的感覺,再因連聲道歉,並再吻我的額頭一下說,「對不起,我不知道,我不會再對你這樣做。」
他這暖男的舉動讓我有些意外,我想起那位阿里夫對我做深喉時讓我狼狽不堪時,他並沒有道歉,但再因這行動看來他是非常顧及伴侶感受。
我們要繼續著活動時,其實再因已開始趨軟起來了,他說,他昨晚肏了他的男朋友,早上時自慰了,中午後又約了一個來light fun,他那兒有些不聽話了。
「啊,那你過度使用了,哈哈。」我說著,我喜歡這樣的坦白。我姑且相信這是事實,總好過因為不聽話的老二而自怨自艾起來。
再因說他要挑一個好時機,好好地幹,但就不是這一刻了,這一刻,他說,他要舌姦我。「我還未開始我最厲害的一招呢!」再因吃吃地笑著。
我不知道他要什麼把戲,這時候他取出床邊的一瓶popper猛吸,接著要求我翻身過去撅起後臀,我的身後就這樣交給他了。
這時候,他開始進攻起來,而且他已不是使用剛才那種蘸沾或是舔的方式,反之是改用啄木鳥手法,而且地高頻。
而我的蘋果臀,真的被他兩掌扒得快裂成兩半了。我看不見他,只是我感覺到就是有一股頂觸力量,在我的沿邊摳動似的。
那是另一種感官體驗,我沒想到他這麼瘋,這麼狂,而且看來他真的在這方面鍛練了許多,而這也是我慾海浮沉中,第一次試到這種啄木鳥啄姦。
這是幾乎沒有什麼痛感,而是一種觸動的爽感,我細細地體會著這種不常規的操作,一方面也穩住我的膝蓋,以讓我更往後拉扯來撅得更後。
不一會兒,再因吼嘯了一聲,馬上再翻身躺在我身側,一手把劍,了結了自己,撒花散場了。
我說我要飲,他還是很紳士地又馬上道歉說他不知道我要這樣,然後他馬上就送棒過來,「舔干淨吧,這裡還有一些的......」
一個長得小痞氣的樣貌,沒想到他是相當注重於溝通的,我抓住龍根,那是他的命脈,那也是他的快樂泉源,我就繼續搖著他,嘴中只感覺到那股硬氣像多米諾牌般倒了,開始潰崩,本來像咀著實體的炸豆腐,突然間卻成了腐皮了。
我們躺下來後,不再以肢體語言溝通,一切回到思想,我這時細細地再檢視他的身體,我可以想像他當時拖著一副龐巨的肉身時情景,因為目前所看到的,依稀還看到當時的痕跡。
「為什麼你當時沒想到運動減肥等的?」我問。
「實在太胖了, 減不動。已經引起健康問題了。」
他說他現在請著健身教練上舉重課,所以三角肌與肩肌等其實是看到線條出來,但就是胸膛到肚皮仍是松垮一片。但是胸肌這些真的就只有舉鐵片等才會起效的。
我這時終於提出來問他,因為剛才我真的有些難為情不知如何問,事實是發生在我在吻他的乳頭時,我完全感覺不到那是乳頭,因為像一張貼紙,非常詭異,「其實你的兩枚乳頭,是否是在動手術時移位過?」
「對啊,就像剪紙一樣,貼上的。」
「難怪,位距很窄,這可能是讓你的胸肌看起來平扁,太靠近了。」
「事實上,其實我的乳頭沒有什麼感覺的,所以剛才你吻在我的乳頭時,我叫你一口啜下去再拉扯起來....我的醫生之前說這樣的位距是沒有問題的,只是現在看來真的很靠近。」
我記得我有讀過一篇論文,是抽樣檢測不同族裔男人的Nipple-Areola Complex(乳頭乳暈複合體)的指標,當中男人的兩乳之間的位距平均值是24.9公分。
但我眼前所見的再因,似乎沒有達到這平均值。
我聽了是有些替他難過的,但看來再因並沒有因自己的肉體出現異於常人的視覺和美容效果而感到自卑或是不自在。連我這位第一次與他見面的人,他已侃侃而談自己的經歷了。
再因接著說起他的伴侶,而改口稱他為「男朋友」了----就在我倆赤裸相對及汁液濺流後,似乎都可以攤開來說了。
再因說,他的男朋友偶爾會來小住,因為靠近上班地點,而且,他的男朋友已五十歲了。
「我就是喜歡年紀比我大的。」他發宣言似的。
「那難怪你看得上我了。你上次說你是幾歲了?」
「我37歲。」
「那你與你的男朋友很多年了吧,人家都五十歲了。」
「只是5....」他說著時,但我聽不清那單位時,我以為他是說五年。「五年是嗎?」我再向他確認。
「是5個月。如果是5年的話,早已沒做愛了。」
「只是五個月?那豈不是我認識你於先,而且那時你還未與塵埃落定下來吧!那我不是錯過了你?」我調侃他說。
「以你的條件,要你的人很多。」再因的情商也是蠻高的,給了我這個答案。
他之後問我是否會說馬來話,我說我會,但是說得不流利,主要是我的口語(Bahasa percakapan) 不夠純熟。
再因馬上用英文說,「Oh that's colloquial Malay.」
「Yes, that's the accurate word in English 」我乍聽他用到colloquial這字眼時,感覺到再因的英文功底其實是不錯的,因為我所認識的馬來炮友懂得這類較正式的英語用詞該是不多。
「那麼我們說馬來話吧,訓練你的馬來文。」再因說。
再因的馬來話當然是很流利,而且自帶一種很脆亮的腔,因為許多東海岸州屬的馬來話是帶有很濃的口音。而他自稱是來自北馬。
「我還是得說,看著你的樣子,我想像不到你的馬來文這麼流利。」
「當然呀,我本來就是馬來人,只是血液裡流了1/4巴基斯坦的血,全家只有我一個人是這樣較傾向於外國人的長相,我的兄弟姐妹都是很馬來人的。」
「那還好,你家族的巴基斯坦血統讓你身上長了很多性感的體毛。」我撫著他的肉體說,因為有不少馬來人是有體毛,但都是偏向於粗黑的那種,非常有視覺差,但再因身上的就是那種細細碎碎而色澤偏淡的那些,與他禾谷般的金黃色肌膚很配。
「回到你的男朋友,所以你們還有做愛,那麼你允許3P嗎?」我問。
「不不不,絕不可能,你要知道,同志世界裡不外是分成兩種,nafsu (性慾)和愛情(cinta),放在這兩個組別之下的人,是不交疊的。不會同時出現在同一場景的。」他一邊比著手勢,寓意著左右一組,互不交涉。
「哈,我知道我就是被你放在性慾組別的人吧!」我說。
「我們就是這樣認識的,不是嗎?」他說。所以,再因也清楚說明他與男朋友之前是幹了一炮,之後我是他當天的第二炮。
「你這種分類法,很像直佬世界的二元法,妻子是用來愛的,性慾解決的話是另一種人,可能是妓女,可能是炮友。」我說。
「那女人不同於男人了....男人那邊比較緊。」再因說,
「你也肏過女人了?」
「是啊,很久以前,以前的女朋友,還懷孕了,後來我叫她洗掉了。」再因說。
這是我第一次聽我的炮友團,而且是那些自稱是雙性戀的馬來炮友會自認會婚前上床,我碰過的都說認識與追求女孩子,是奔著結婚而去的,而我還記得大犀在幾小時還跟我說,他還是喜歡有孩子及女生,只是他不會與未過門的女朋友去做愛,因為在宗教上會加孽在女生身上。
所以,再因雲淡風輕地說起這些事時,其實他該是經歷過很多很多的故事,即連他的長相,也散發出他這種不受宗教不受禮俗羈絆的痞氣。
「哈,原來你的精子這麼棒,那如果我是女生,剛才被你這樣一弄,可能我也懷孕了。」我故意說,我知道一號最喜歡聽這樣的話,他們對精液與這灘液汁可以孕育生命的能力總有一種難以掩飾的自喜感。
這時我感受到再因的體表真的變回恆溫似的,不像剛才那樣地燙熱了,他的身上也散發出一種煙草味似的,這是一般煙客都會不自由主地氤氳著這種味道。
再因突然又殺出一句:「你有朋友嗎?」
「朋友?你指的是什麼朋友?」
「就是好朋友那一種。」
「哈,怎麼突然會問起這個。」
「沒有,就是隨口問一問。」
再因可能只是隨心隨意地問一問,我也無需去探究他問的動機,他看來就是這樣即興的人。但他這道問題真的問得很好,因為我聽到他這道問題後,我確是在回想著,我是否有好朋友?又或是再因感應到我是沒有朋友的孤寂感?
於是我回答說有,而且都是中學時相識的校友或同學,我們就這樣維系著友誼。但這是我這麼多年來,第一次在炮友的床上會被問到是否有朋友。
我記得很多年前費亞與我聊起天時,那時他表態說他不需要男朋友,因為他有自己的朋友圈,符合了他的社交需求如吃飯聊天。但當時我倆是從同志課題衍生出來談這些問題,但再因卻是毫無預警地問起這句。
我倆過後一起去沖洗身體,再因也說他男朋友可能隨時會回來了,而我看看時鐘,其實我倆剛好是歷經了半小時的quick fun。
再因的種種,真的讓我想起已失聯好久好久的費亞,我以前相當迷戀費亞的外型,但其實也是他的對答能力及提供不同的觀點,有意見、有看法的人,大家和而不同,精神上交流其實更可貴。
我在穿好衣服時,再因走到我面前,突然伸手調皮地捏住了我的臉頰,不是很用力,他對視著我,那對邪邪壞壞的眼睛,像是在逗著一個三四歲小孩一樣。
我又被他這種無厘頭舉止也好奇起來,「誒,怎麼你捏起我的臉頰來呀?」
「沒人這樣捏過你嗎?太好玩了。」
「沒有,我成年以來真的沒人這樣捏過我了。」我真的被他的淘氣給弄得笑了,我的臉上都長出法令紋及皺紋了,他卻看我如小童一樣地。
「那有沒有人給過你種草苺?」接著再因再湊過來張口就啜在我的脖子上,我如同墜入科幻片的吸血殭屍般的側側頸,我感覺到他出力地咂著,咂得我真的以為馬上我就會感覺到有兩處會被獠牙戮穿了。
我被他弄得一邊笑起來,真的是出自內心的笑,因為他的不按常理出牌,我一直笑說,「That's so sweet from you, Mr Dracula, thank you for your bite。」
再因就這樣鬧著玩地與我告別,並送我出門。
我走出他的家門後,想起這二十四小時內發生的一切。開門放行一個認識不到五分鐘的馬來小胖進家門後,互探底牌,還被迅速地示愛了,接著被另一個網紅當作垃圾般踩到腳底,現在則從另一個捏著我臉龐道別的淘氣傢伙的家走出來。
生活中我們可以隨時與人擦身而過而錯過,但在短時間內從一個個體穿越到另一個個體,聽著他們的人生故事,
其實也是很奇妙的事情,你可能永遠都不知道與你同住一條街常碰面鄰居的姓名,但在約了一炮又一炮後,當一個又一個陌生裸身男人交付了一切給你,包括他們不為人知的人生秘密或不堪往事,這些人生秘密比他們的性器官更隱秘,但就這樣流過你的生命。
我想起大犀與再因,兩人都不是符合社會主流標準的身體,一個是過胖,一個則是曾經過胖而在脫衣後就馬上顯現怪異的體態。
但其實我對再因的相處會感覺到更舒服些,可能是大犀是那種悲情灰色的個性,那是一種讓人有壓力的底色,相對地,再因目前看來還是有些飄忽,但勝在他猶如可以自帶一種迸發的火花。
真的,軀殼可以在增肌減肥,甚至是挨刀(連乳頭都可以像剪紙般剪貼移位)而改變,我因我的軀殼而被人辱罵成是乞討性愛的醜八怪,但我自己更在乎的是,對方是否是一個有趣的靈魂。
(全系列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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