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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2月19日星期一

母亲的年味

過新年與母親去購物中心體驗年味,其實我是當母親的御用攝影師,通常都是我掌鏡來為母親拍照,由於是使用手機來拍,通常母親掌鏡為我拍照時,她不是按歪了鏡頭一傾而畫面朦朧,就是焦點走位,到最後都是我拍,就沒有這樣多NG煩惱了。

為母親拍一次照,事後一定要展示成果給她看,她會馬上學習改變站姿,因為「這樣站看到我很腫」,「這樣照讓我看到眼睛很瞇」等等。

後來,我終於忍不住了,我說就來張自拍吧──可惜我沒有自拍神器,所以就靠我猿臂一伸,拍下了我們母子倆。

母親再看成果後說,「你媽媽我,真的老了。」

我怵然心驚,這已不是我第一次聽我母親這樣說,特別是近年來。

我只有附和她說,「我也老了啊!」

其實潛台詞是,人人都逃不過歲月,畢竟她也養育成了一個至今也一事無成的單身又未公開出櫃的中年兒子,當她自覺年華老去時,我也走進了風霜但仍偽裝不知天高地厚。

但聽到母親這樣說,我安慰她的話語,其實也在提醒我自己:是啊,我也老去了。



拍購物廣場的新春裝飾,無異於是做一場有氧運動,十分耗體力。所以我們馬上去祭五臟廟了。

我說我們就吃豪氣一些吧,難得新年出來吃喝玩樂,就是要盡興,別盯著價格來點菜,就盡量地吃吧。

而且,這些餐館每客菜,至少人均消費是20令吉的,但由於我老到還可以逗到紅包,就花這些錢來養肥自己的肚子吧。

母親說「好」,所以我開出中餐、西餐、日本餐、韓國餐、越南餐多種選項時,母親還是回歸最保險卻又最熟悉的選項:中餐。

而且是港式中餐。

你就知道是哪幾家港式中餐了。

母親權衡了港式中餐聽千古不變七彩複雜又資訊爆炸的菜單好久,最後她說:我要吃車仔麵。

我說,「怎麼不叫貴一些的食物來吃?就是吃車仔麵而已?」

因為這只是快熟麵的麵底,其實只不過一種普通又平價的過氣街頭熟食(但現在已成為香港的餐廳菜色),為什麼要吃車仔麵而已?我通常去這些港式中餐時,都不會叫這些快熟麵麵底(如出前一丁或韓國麵)等的廉價熟食,因為這些在家都可以吃到,何必上餐館吃?

但母親說,「港劇裡常有車仔麵啊,沒吃過。」

母親對香港的認識,僅通過港劇而已。而TVB港劇勾繪真正的香港生活時,許多情節與家庭取景,都是失真與脫離現實的,例如一家幾口可以擠在千多方呎的客廳對戲或載歌載舞。

但是車仔麵,成為一種港劇裡的傳說。

果然麵食端上桌,就是本地熟悉的快熟麵配上一些雜七雜八的配料而已,有炸品,也有一些霸市冷藏部可以買得到的肉品。

母親將車仔麵裡的配料都是撥過來給我。

「你就多吃些吧。」我說,因為她幾乎掏空了她車仔麵的配料。

「我夠吃的了。而且有很多配料,我都咬不動了。」

「你都有戴假牙嘛。」我說。

「假牙吃東西哪裡好吃的?而且,吃這樣多,我也消化不了。」

母親繼說,「我只是要嚐一下味道,吃過知道滋味就算了。反正都沒有機會去到香港吃。」

「我就帶你去香港吃吧。」

「我走不動了。你帶我去我也沒有本事行走,要走那麼多路,我會很易累。以前很想去,現在沒力了。」

在那一刻,看著我盤中餐因加料配料豐盛的一餐,不知怎地有些唏噓。這就是加料的年味。送舊迎新,青春放下了我們,我們還抓著青春的尾巴,但這是生命不變的常理。中國那些勉勵格言如什麼「少壯不努力,老大徒悲傷」等的,都是吁人要把握時光啊發奮圖強出人頭地等的。但我只是一個小我的小人物,不如就及時行樂,有能力去追求要追求的事情時,去發奮去追吧。

如果夢想達不到,就退而求次求個打了折扣的選項吧,像我母亲那樣,點了這一客車仔麵。

但說到最後,就是知足。

後記:只是少壯時就是靠不知足來驅動自已前進的,例如肚子餓就是因為吃不足,這己不是知不知足的問題,而是生理需求,又或是錢賺得不夠多滿足不了物質慾望,這是心理需求,知足的「足」到底是在什麼水平呢?

2017年2月17日星期五

重看Friends


以前看港劇,有聽到劇中人常聽起夜半起來看粵語殘片的說法。當然我不是香港人,沒體會過後什麼粵語殘片的感覺。

不過昨晚,我卻在夜半時重看美國處境喜劇Friends第三季,看著裡面的髮型(女子的瀏海要弄成屏山頭)與衣服造型(例如穿圓領T恤搭牛仔褲時要塞衣角),我不確定是哪一年份,但查資料後,原來是1996年出品的,在大馬播映時該是1997年的事了。

那是20年前的戲了。

可是一點也不覺得有什麼殘片的感覺,彷如昨日。我看回劇中角色的演繹時,會歷歷在目當年觀看時情緒的喜樂,彷如突然讓你感覺到有一種溫暖襲上心頭。

我彷如年經了20年 可是你已老了20年了。

21年前,我剛進大學。做著一個大學生,我還記得那時在大學宿舍裡爭電視房來看Friends。當時整個宿舍就只有一台電視機,高掛在牆上,觀眾就得坐在簡陋的地面上抬頭看電視。

那時是清心寡慾的年代,沒物質、沒上網。一切都是群體活動。得與馬來同學一起生活。我那時是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接觸馬來人。
但沒想到過後我叼過多少馬來肉棒,也不是軀殼一個?

後來我記得我是週末回家時才有機會再看重播的劇集。到後來,該是功課學業忙碌了,我沒甚追看這影集了。

這長壽播了10季的著名連續劇負載了一個世代的回憶。

我昨天重看時,看著裡面六個演員,驚看著怎麼人人都好像只有25吋腰圍似的,瘦得很有神采,飾演Chandler Bing的Matthew Perry後來因嗑藥發福,近年來都是嚴重走形,而其他人除了Jennifer Aniston以外,已半紅不黑了,而且過得很落魄。

(例如David Schwimmer去年重返公仔箱拍劇,Feed the beast,只播一季因收視率太差就被腰斬了)

再細細地聽,原來他們的英語是相當淺白的。至少每句話我都聽得明白。

我記得當年我是得看馬來文字幕才看得明白劇情。當時若只是聽對白,是一頭霧水的。可見那時英語的功力是如此地薄弱,不論是聽、寫或讀,都是半桶水,而你可以想像那時我們再 多幾年時就出來社會,而整個大馬的工商社會都是由英語稱霸的,反之我們這些華校生在生活裡接觸的,是作為中文母語,不是英語,學校所教的媒介語,是馬來文,我們根本沒有在教育制度下獲得充足的裝備來讓我們踏上英語圈為主的工商社會。

再說,劇中的美語對白,彷如到現在還在聽著同樣的語調,除非近年來美劇有多了互聯網的或臉書相關字眼等的,但事實上,美語的生活用語與表達方式,好像二十年來沒甚大變化。

而且老實說,那些劇情對白其實是相當庸俗的,這也是為什麼當年此劇那麼在民間入魂之故吧,因為表達了共鳴。

我這麼說是因為相對地,若看回今天的港劇或香港電影,與20年前的那種氛圍已完全不一樣了,不論是用語、咬字、語調等,都有莫大對比。

華語片也是如此。或許台灣片還是一樣沒甚大變化(都是那般的煽情),但整體上我覺得中文圈的劇集對白等已起翻天覆地的變化。

看著看著此劇,百般感想涌上心頭。彷如有好多美好的過去已過去,過去的美好再也美好不起來。劇中人可以如此地精瘦,可以散發出青春的潤澤出來,現在20年過了,再看這些劇中人在銀幕以外的形象時可說是嚇壞人:不是整容過型而臉容緊繃,就是肥得漏油。

20年真的可以改變人很多。

或許,改變最大的就是在夜半看著一套舊劇時,你彷如認清了時勢、借古鑑今,不過你也重新認識了自己。

後來我沒有連看下去了,已凌晨2時許,我四十歲(8年前我寫過我對40歲的驚恐)了,經不起熬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