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他有做運動。不過,就比較少了,以前是爬山網球等之類的。而我,只是去健身中心。
我說,健身是一個很孤獨的事情,因為你需要一個人去做。
他說,「其實沒什麼,我們死去時也是一個人的。」
那一刻,我是有些驚恐。我好像忘了死去時是一個人的事情。那我是害怕死去或是害怕孤單?
但是,有人這麼唱「孤單是一個人的狂歡,狂歡是一群人的孤單」。
而我常在一群人中孤單地舉著重,其實,孤單與狂歡是同體共生的,分別是一個人,還是集體的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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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距離我上次的較為正統的約會,已是幾年前的事情吧──那是熙哲,還有貝理。約會別人,對我來說好像是生活的點綴品一樣,彷如不是呼吸的空氣,而是葉梢上的一枚露水。
但是,我不知道為什麼我對凱霖的這次會面,會在不經意間投放了如此多的資源。那時,我還未真正看清他的樣貌,他只是寄了一個附有其超小相片的網站給我,我那時只看到一個五官端正的馬來人樣貌。
而在未見面時的好幾天,我有偶爾上grindr看看他是否在線上,即使那時我們已互相交換手機號碼了,只需寄個短訊就行了。
然而,當時那種懸在半空中、不知對方在做些什麼的懸念很讓人費神──你彷如能感應到對方,也覺得對方會意識著你在想著他。但這不是談戀愛或什麼啊,還未見過面的陌生人,怎麼會有這樣的牽引力?因為你想像著與一個勁貨上床?或是期盼著是一個真命天子?
我細細地回想,過往在約會前夕總是有這樣的經歷,即使我嘗試過如此多的經驗洗禮,然則我還是誠惶誠恐地去準備著約會的細節。
更別說是那種quickie式的炮友了。
為什麼我不會是那種既來之,則安之、Let it Be的人呢?我聯想到我在做許多事情時,包括工作、出一趟門,都需要躊躇很久, 是否是我的自信太低,還是我過于杞人憂天呢?
例如出門,我有試過放任自己,就隨性地去出門吧!結果沒有帶到雨傘而天下雨了。又或許,我大概知道一個不大熟悉的地點,但並沒有去「考究」地圖,結果就迷路了。
事後,我就會感到萬般內疚與悔不當初似的,這讓我下次覺得自己要謹慎,要週詳策劃等等。接下來,我會不斷地提醒著自己,別再犯回同樣的過錯。
同樣地,以往在約會,或是沖上別人的家門就為了打炮時,事後還是會後悔,那種懊惱自責的感覺像繭一樣地,不只是包裹著我讓我快窒息了,還在勒緊著我。
我發覺我就是這樣在兜著圈子,我這樣地過活著,好像很沒有勇氣。原來我是那樣地懦弱與不敢面對失敗
這也導致我每次在想到約會時,可能會遭遇到的結果與下場時,我就洩氣了起來。你可知道要儲存一點一滴的勇氣去做一件事情,是一件很耗時的過程與工程嗎?
我覺得我這方面,像一個iPhone,不能長久地在unplugged狀態下操作。
或許,這一次再讓我覺得,要出走去,見一個人,見一個或許合適的交往對象,不是渺茫的前途,而是虛空的征途。
有時我在想,人的大腦能編織出綺麗的景象,與此同時能營塑出頹圮的廢墟,可以浪漫美妙,也可以多愁善感,真是很恐怖的事情。
而我,就像在這兩個極端懸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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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我真的不知道要相信什麼了。去看一些心靈雞湯類的激勵書本?又或是去聽一道歌放鬆心情,又或是去找心理醫學叢書來邏輯性地排憂?又或者痴痴地相信,還是有一個人在另一端等著你?
到後來,你還是自己一個人在思索著,做著一個人的事情,如同歷經著死亡。
那你們相信什麼?不知你們是否有試過像我這麼樣的迷失心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