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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5月2日星期二

三個人的床


再次進到亞哲的房間時,我才發現眼前齊整了許多,衣服已摺疊好放在櫥裡,衣櫥其實是空架子,只是買了幾個編織籮筐來組成錯落的幾何空間,門角還有個迷你書櫃,還有一些毛絨公仔,地上鋪了一張地氈,看是做祈禱時之用。

我對亞哲說,我要先去洗個澡,因為從健身院趕過來前,健身院的淋浴間關閉裝修,我根本沒法沖涼。

在花灑下沖涼到一半時,亞哲已敲浴室門,我打開門允許他進入,他已全身赤裸,下半身是懸挑著一根半挺的陽具進來。

看他的樣態,他果真如其whatsapp所說的,忍了好久都沒幹炮,他的火藥,全都蓄勢待發。

很久沒試過在花灑下來鴛鴦浴了。我們互相擦背,互相檢視彼此肉體下的瑕疵,第一次在明亮的浴室照明下,如實驗室下被檢驗、被放大的標本,平時在床上是捻熄了燈隱沒在黑暗中,但這時我才發現我倆的膚色落差很大──他是比我想像中深色的巧克力色膚色,我是我鏡子裡所看到比白瓷更白的膚色。

而亞哲當時經過撫觸,下半身已硬梆梆地收束得緊緊的,若從字義來看,那已不是「生殖器官」的功能,而純粹是「陽具」,因為我們即將進行的,無關生殖,只是肉慾交流的一種純粹。

我不斷地按摩著他粗暴的勃起,我感覺到手心中溫熱的一根,他全身像個等待爆發的炸彈,而那根陽具,其實就是炸彈的引子。

我倆香噴噴地一起走出去,倒在床上時,還原成無垢無染的狀態。我喜歡這樣的感覺,那是一種歸零的樸素,彷如會有一場重新的開始。

與一位炮友也可以享有這種近似戀人親密的舉動,從共浴到同床,這種經歷,其實說真的,會讓我有一絲絲的憧憬,這些浪漫情節會否發生在另一半?



「怎麼你的床這樣潔淨了?」我問亞哲。

我記得上次來時,他的床是亂七八糟,整個房間也是。亞哲說,「我與男朋友本來分房的,但這次他搬過來與我一起睡,也將他的房騰空分租出去,多些收入。」

亞哲上次隱約有說過,其實他倆包租整間屋子,但兩人的入息不高,其實接近入不敷出的。所以可以理解此次兩人打算分租另一間房出來的理由。

但那一刻,是相當異樣的感覺。我做著「狐狸精」,還睡到人家的床上,夜間他們一起同床共枕時,夜裡睡到流口水沁汗水,而我爬上了這張床,視為遊樂場。

然而這是亞哲做為主人家的主張。我只是他逢場作戲的陪客。

這場戲,我倆要一起演下去的。

快進入正題時,亞哲將其中一個枕頭放在我的腰間墊高來。我心存猶豫,這是不是他倆在夜間睡覺時使用的枕頭?

然而我無法理會更多了,因為當時亞哲已開始舉鎗進攻。我兩腿一開時,他一如以往地是靠頂與撞的攻勢,像千軍萬馬般地以木桐撞城門之勢闖進來,完全不必需動手「扶柄 」。

老實說並不是人人都有能力這樣做,因為這需要堅挺與剛韌兼具的硬屌,才能辦得到,反映出亞哲的充血能力很強。

他就這樣摸爬滾打似地,溜了進來。他也已知道我是不能一下子就開城門直通康莊大道讓他奔馳的,因此會駐留不動。

過後,他才開始快馬加鞭。

這時的我們,其實已算是老炮友了,彼此的節奏都摸得慣了,像新衣穿了幾回,不是衣服開始老舊,而是衣服與身體已彼此習慣了怎樣的一種舒適度。

我知道亞哲喜歡那種狂熱猛操的風格,我開始覺得他像我的車子,坐在裡面很舒服,但若是開著車而走出車外時,會聽見汽車引擎其實是低沉地咆哮,吼聲隆隆。

而且,還是發燙似的──亞哲像燒燙了的鐵片,他開始沁出汗珠,而我被擠壓在床褥上,任他蹂躪似地發洩,也悶出了汗出來。

那種桑拿式的氤氳開始攻陷我起來,上幾次我們是在床頭,「打」到床尾,床尾又靠近窗口,亞哲還特意掀開一半的窗簾,但我們從未靠近過這張床最接近天花板風扇的那一端。

我作狀似地在扭動,想將合著體的我倆,像連體嬰般蠕動過去,可能我的姿勢不大明確,亞哲以為我欲迎還拒,就更加出力地在戰著我。

接著我如愿所償,亞哲一邊跨步一邊移到床頭右端去了,將我曳了過去。由於他已是半蹲姿勢,他索性以一種人肉打樁機的姿勢跨過我,再以絞剪腳般地將我扭著,箝著,那是一種前所未有的縱深探索。

我在這種詭異的體位之下,如同做著abs crunch,腹肌收縮,但其實底牌大掀開,這種奇妙的感官搭配讓我不禁嘶叫起來,這等於像健身舉重時到極限時,你一定會喊出來,喊是一種抒發。

再加上,我猶如身陷泥沼中,只感覺到非常悶熱。

亞哲突然停下動作,他的兩隻手其實還抱著我往上舉的大腿,而其實我的腰已被半屈起來,如同蝦狀了。

我望著他,他開口說,「下次你來時,別喊到這麼大聲了。我的房客會聽到。」

我吃吃地笑著,但沒想到我的音量有這麼高。

「我控制不了。因為你實在太粗大了!」我只有這麼說。

亞哲被我這句話,彷如被激發到其獸性起來,又或許他想起,他的房客其實現在都還未搬進來,整間空屋子,一張床,就只有互想廝殺的我們,現在不放縱,更待何時?

亞哲的力度突然就加大了,我彷如見證一個普通人化身為人狼,他變成了畜生般地,將我翻來覆去,不斷地猛插,我看著他的眼神,小小的眼睛,如同噴火的金睛火眼,他的慾望在狂燒。

在狂熱的酣戰中,他將床上所有的枕頭都丟到地面上,床單也扯脫了,這成了一個真正空遼的平台。而其實,兩個人繾綣在一起時,一張雙人床其實也空間過剩了。

因為兩個人合體時,可以在很小的方格間就可以完成。兩個人的世界,其實很小很小,只是通得很深很深。

深到我的頭腦有些暈眩似的,因為實在太熱了,我像在汗蒸幕裡一樣,黏稠著一層又一層的汗水,還有亞哲慾火燃燒出來的汗。

赫然間,我倆聽到一聲巨響,馬上停下動作來。

「那是什麼聲音?好像有東西掉了下來?」我問。

「我的床架斷了。」亞哲露出一絲靦腆的神情出來,他知道是他惹出的禍,就是因為他適才操得太猛,連床架都不堪一壓,斷了。

但其實那時我已泥軟下來,別忘記他所有的力度都是從我的肉體傳輸過去到床架的。

「來,我們移去另一邊。」亞哲又將我拖去另一側,繼續他的抽插活動,這時他好像一個悔過的小孩一樣,動作開始溫柔起來,或許,他在想著如何跟他的男朋友交代?

又或許,其實那張床的那部位的床架早已斷裂了,或是亞哲另一次的傑作。

我們在傳教士的姿勢中完結了彼此,一如以往,他在我口中爆漿,滾滾而流的,不知怎地,我嚐到一絲苦味,或許我要告訴他,日後我們約炮前,他最好不要去喝那些蛋白粉,因為那些過剩的蛋白質,其實都變了味給了我。



我們倒在床上時,又是這樣癱著,睡著,像在地震後的廢墟逃出生天,就這樣棲身一處來求慰藉。

我已習慣撫著亞哲在性慾退燒後萎縮的陽具,那已無跡可尋的雄風,像一條煙蒂,要墜欲墜,真的很奇怪怎麼男人的性器官可以有這樣天淵之別,本來是殺氣騰騰,如今是如同小豆芽般。

我開始覺得肚子餓起來,在健身後直奔前來,再來一場肉搏戰,我的肚子已經打鼓起來,那時其實已是晚上九時許了。

我想率先離去吃晚餐,本來想要問亞哲是否要一起去的,他說他不餓。

我問他:「那你接下來怎樣?」

「我會去接我男朋友。」

「你不是說他凌晨十二點才下班?」

「嗯,但我去他工作地點的一間酒店大堂消磨時間,那兒有wifi可以上網。」

「你沒有簽數據配套?」

「有,但我的數據配套每月用量很少的,要省著省著用。」亞哲說。

在歷經一場肉戰後,我現在歸還人家的男人給人家了。即使剛才那張床斷了,有了裂痕,但是床褥鋪在上面,一切乍看依然完整如初的。

亞哲沖好涼後,披上衣服,送我出門。

在門口亞哲送別我時,他已作好準備要開著他的摩哆去他男友工作地點,消耗三小時來接他放工接他回家。

或許,這只是他們的生活的其中一個典型的晚上,一個先下班,另一個就提早去等接放工,或許,這也會是兩人一輩子的例行生活。

又或許,他們日後就是在這種生活中渡過,平平淡淡的,可能入息不高,生活或會有些困苦,不過,他們好像沒有想到明天、後天甚至是未來。

就如同我和亞哲一樣,我與他,就是想到彼此需要的時刻,像一起搭桌吃頓飯的陌生人,肉身分離後,各不相幹了。

我孑自一人吃著晚餐時,想到了很多。我們該是要追求怎樣的感情與性欲生活呢?當時週遭都是馬來人食客,只有我一個是華裔,想當然耳,我是人在一個馬來人社區裡,在這種族區隔化如此嚴重的社會,不同膚色的人,乍看是如此分離,彼此都划清界限。

正如我與亞哲,穿上衣服後,我們若是在街上相遇,或許沒人想到我們是有過一腿的異族炮友,然而,我們親熱與親密過,到後來,依然乍遠還近。

到底什麼是界限?亞哲與他男友之間,性與愛的界限很明確──「我愛你但我會與另外一人做愛,你愛我所以你允許我與另外一人做愛」。一段關係的邊界乍有似無,而我永遠都成為人家的某位炮友,或是其中一位炮友,然而不會成為人家的唯一一位。

(完)

4 口禁果:

飞炎 說...

感觉真的有着一种孤寂...

Hezt 說...

●飛炎:你感受到了…謝謝你。

飞炎 說...

是我该说谢谢的,你的分享...

匿名 說...

有些已婚男人也是很大膽。床邊還掛著結婚照和全家照,我這個粗獷大男人赤裸裸地在他的床上也是感覺格格不入。
可是我卻感覺他好像是故意要討回他本來的性福。既然不能娶個男人,就找個最不像女人的粗獷男人來充飢。他說,日後跟老婆做就閉上眼睛想起男人在床上,這樣才能夠交功課。
有一次,那個男人的两歲多的兒子午睡早醒,就在房門口看兩個男人玩遊戲(他說只要說玩遊戲兒子就以為以前在游泳池裡一大堆差不多赤裸裸的叔叔在玩水)。
好彩他還睡意惺忪,就回房間再睡。
那個男人說是我的淫叫聲吵醒了他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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