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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6月6日星期四

尋找號角


去了十四次海外書市,在過去14年,第一次看到自己的作品在馬來西亞本土的書架上展出。


當然,在《號角舉起:馬華同志小說選2》整本書裡,我只是14篇小說中的其中一篇。

但想想,這段曲折的路,是走了多久,走了多遠。



2012年先去台灣出版《亞當的禁果》,隨後是《禁果宅配便》,Hezt的作品極少在馬來西亞出版過,除了2017年有一期馬華文學的特輯,但那也是期刊。

這次是小說合集,性質上算是不一樣。

在絡繹不絕的人潮中,我在海外書市只是翻了一下,心情霎那間彷如回到當年在台北見到自己的作品在書架上展出的激動。

看著自己的文字,但沒有細細地讀,而且我也還未讀其他作者的作品,不知道其他篇章的內容到底是純創作,還是真實故事,當然也不會有人去考究吧。

但我的《戒的誘惑》,則是原汁原味的真實記錄,寫的是亞哲的故事,他曾經被我喚作是一隻肉慾魔獸。但其實有關於他的,還有一些我沒有刊登出來,所以放在《戒的誘惑》這篇短篇小說裡。



在這裡我想我該說說在2007年出版的《有志一同:馬華同志小說選》時,其實我有買了一本來讀。那時候,《亞當的禁果》也寫了兩年,而且那時我已與椰漿飯分手了,也轟轟烈烈地發生許多故事,我幾乎是每天都在書寫,算是人生的一段足跡記錄,現在回想起來,這樣的日記篇數也確實驚人。




老實說,《有志一同》的小說輯裡,篇篇都是好作品,但有好幾篇小說我真的讀不明白,或許我的文學造詣不高(至今更是退步了),又或許寫到太隱晦了,我還是記不起有哪幾篇印象深刻的,我只依稀記得篇篇都有抝口而需再三咀嚼的句子,又或是一些點到即止的情慾場面,那到底最後要告訴讀者的是什麼?


但其實,我不是針對這本小說選集,而是我內心更想知道,文學作品的意義是否就是需以一種看抽象畫的操作方式來呈現?特別是馬來西亞的華文文學(就是簡稱的「馬華文學」)?

馬來西亞不少在海外文學獎的得獎作品,一般上都可以發現是堆砌著華麗的辭藻,而題栽方面大多是寫對故鄉的感傷、熱帶雨林、共產黨歷史、祖上的故事等(我不知道近年來的題栽方向如何了,因為我已脫離這些文學貴族圈子太久了)。

只是當馬華文學的題栽來來去去都是這類時,彷如馬來西亞只剩下這些資本:遠在天涯的南洋,給你一種蕉風椰雨的奇異想像。

但我個人覺得,寫作就像信仰一樣是很個人的。

我來自吉隆坡,自小對海沒有想像,對森林沒有響往,那些寫森林寫鄉土的,我真的無法起共鳴。寫共產黨或是什麼歷史的,對我來說又複雜又遙遠又好像不相關,想來想去,什麼都和我不相關,證明我是非主流,也不入流,

如果我要擠進去這些所謂的「馬華文學」圈裡,到底我要憑什麼?

後來我想,也不用憑籍什麼,就憑「真實」吧。許多馬華作家也是藉著作品來寫自己熟悉的鄉土,這是他們的個人視角,只是當一大群恰好有同様的視角,對外展示時馬華文學就彷彿只有熱帶雨林。

而我就是想寫,我就是有話要說,而且我想檢視我自己的肉體慾望,與他人的互動,遊離在這城市裡乍遠還近的人際與族群關係中,寫社會身份包裝下的暗湧慾望,寫文明規範鎮壓著的禁忌。

我是很「小我」的,也沒有大格局,就是寫自己,我想我這種小人物,深藏不露臉最好,我也只有平凡的生命經歷。

偏偏這種平凡的真實的書寫,到現在還是被人詢問「是否是虛構的?」

虛構的對立面就是現實,許是因為太少人寫得這樣赤裸裸了?

我不妨將我這些情色書寫稱為「體驗文學」,用「身體」去「體驗」,而我的同志觀、世界觀許許多多都是通過身體與人家的互動,實踐,而有所體會,因此淬練出來的文字、鑄造出來的篇章,就是用文字將我的肉體感受做了最真實的交待。

當《號角舉起》的主編許通元向我邀稿時,我當時直接說「受寵若驚」,第一個印象當然就是2007年時的《有志一同》裡所選的作品都是彷如高深莫測的作品,而我這位只是寫肉體與性愛的素人通俗作品,彷如就像大排檔的快炒和酒店貴婦下午茶相對比,我是有些自慚形愧的。



而其實原先計劃是要收錄我與椰漿飯的故事「沙央椰漿飯」,但篇幅過長而作罷。

所以今天下午在海外書市匆匆翻過《號角舉起》時,我還是掠過一個念頭:「慘了,我這樣的文字水平、粗野的性愛內容也與馬華文壇大咖一起並列」,所以沒多加地去看,這種心情是相當複雜的──是高興?是感慨?是遺憾?

而且全書只有我這位作者,是由4個英文字母組成的:HEZT,我更是格格不入。

但後來我也不多想了,就let it be。反正我距離所謂的文學已好遠了。現在的我,連一般的文學作品都有消化障礙了,也有可能我的閱讀耐性越來越短了,但我還是繼續在《亞當的禁果》書寫,用最粗淺的文字寫,近年來下筆時也盡量回歸質璞。

因為一切,都是回歸到我在開設這部落格時的標語:我脫下褲子,用我的屁股向太陽做一個鬼臉。

😆


總之謝謝許通元厚愛甄選,還有大家這些年來的捧場,如果有機會,就買一本《號角舉起:馬華同志小說選》支持吧。現在海外書市還有折扣特價呢。

( 為何這本小說選集要用「號角舉起」來代名?我不知道寓意什麼。號角是古時的獸角制成,而我知道,我遇到不少的男人總會隱藏著自己「獸角」,最後讓人吹鳴)

(注:《戒的誘惑》裡其實我有過濾了一些更為露骨的描述,為何有意無意地,我得知要出版時,還是扮成了淑女)


2017年5月2日星期二

三個人的床


再次進到亞哲的房間時,我才發現眼前齊整了許多,衣服已摺疊好放在櫥裡,衣櫥其實是空架子,只是買了幾個編織籮筐來組成錯落的幾何空間,門角還有個迷你書櫃,還有一些毛絨公仔,地上鋪了一張地氈,看是做祈禱時之用。

我對亞哲說,我要先去洗個澡,因為從健身院趕過來前,健身院的淋浴間關閉裝修,我根本沒法沖涼。

在花灑下沖涼到一半時,亞哲已敲浴室門,我打開門允許他進入,他已全身赤裸,下半身是懸挑著一根半挺的陽具進來。

看他的樣態,他果真如其whatsapp所說的,忍了好久都沒幹炮,他的火藥,全都蓄勢待發。

很久沒試過在花灑下來鴛鴦浴了。我們互相擦背,互相檢視彼此肉體下的瑕疵,第一次在明亮的浴室照明下,如實驗室下被檢驗、被放大的標本,平時在床上是捻熄了燈隱沒在黑暗中,但這時我才發現我倆的膚色落差很大──他是比我想像中深色的巧克力色膚色,我是我鏡子裡所看到比白瓷更白的膚色。

而亞哲當時經過撫觸,下半身已硬梆梆地收束得緊緊的,若從字義來看,那已不是「生殖器官」的功能,而純粹是「陽具」,因為我們即將進行的,無關生殖,只是肉慾交流的一種純粹。

我不斷地按摩著他粗暴的勃起,我感覺到手心中溫熱的一根,他全身像個等待爆發的炸彈,而那根陽具,其實就是炸彈的引子。

我倆香噴噴地一起走出去,倒在床上時,還原成無垢無染的狀態。我喜歡這樣的感覺,那是一種歸零的樸素,彷如會有一場重新的開始。

與一位炮友也可以享有這種近似戀人親密的舉動,從共浴到同床,這種經歷,其實說真的,會讓我有一絲絲的憧憬,這些浪漫情節會否發生在另一半?



「怎麼你的床這樣潔淨了?」我問亞哲。

我記得上次來時,他的床是亂七八糟,整個房間也是。亞哲說,「我與男朋友本來分房的,但這次他搬過來與我一起睡,也將他的房騰空分租出去,多些收入。」

亞哲上次隱約有說過,其實他倆包租整間屋子,但兩人的入息不高,其實接近入不敷出的。所以可以理解此次兩人打算分租另一間房出來的理由。

但那一刻,是相當異樣的感覺。我做著「狐狸精」,還睡到人家的床上,夜間他們一起同床共枕時,夜裡睡到流口水沁汗水,而我爬上了這張床,視為遊樂場。

然而這是亞哲做為主人家的主張。我只是他逢場作戲的陪客。

這場戲,我倆要一起演下去的。

快進入正題時,亞哲將其中一個枕頭放在我的腰間墊高來。我心存猶豫,這是不是他倆在夜間睡覺時使用的枕頭?

然而我無法理會更多了,因為當時亞哲已開始舉鎗進攻。我兩腿一開時,他一如以往地是靠頂與撞的攻勢,像千軍萬馬般地以木桐撞城門之勢闖進來,完全不必需動手「扶柄 」。

老實說並不是人人都有能力這樣做,因為這需要堅挺與剛韌兼具的硬屌,才能辦得到,反映出亞哲的充血能力很強。

他就這樣摸爬滾打似地,溜了進來。他也已知道我是不能一下子就開城門直通康莊大道讓他奔馳的,因此會駐留不動。

過後,他才開始快馬加鞭。

這時的我們,其實已算是老炮友了,彼此的節奏都摸得慣了,像新衣穿了幾回,不是衣服開始老舊,而是衣服與身體已彼此習慣了怎樣的一種舒適度。

我知道亞哲喜歡那種狂熱猛操的風格,我開始覺得他像我的車子,坐在裡面很舒服,但若是開著車而走出車外時,會聽見汽車引擎其實是低沉地咆哮,吼聲隆隆。

而且,還是發燙似的──亞哲像燒燙了的鐵片,他開始沁出汗珠,而我被擠壓在床褥上,任他蹂躪似地發洩,也悶出了汗出來。

那種桑拿式的氤氳開始攻陷我起來,上幾次我們是在床頭,「打」到床尾,床尾又靠近窗口,亞哲還特意掀開一半的窗簾,但我們從未靠近過這張床最接近天花板風扇的那一端。

我作狀似地在扭動,想將合著體的我倆,像連體嬰般蠕動過去,可能我的姿勢不大明確,亞哲以為我欲迎還拒,就更加出力地在戰著我。

接著我如愿所償,亞哲一邊跨步一邊移到床頭右端去了,將我曳了過去。由於他已是半蹲姿勢,他索性以一種人肉打樁機的姿勢跨過我,再以絞剪腳般地將我扭著,箝著,那是一種前所未有的縱深探索。

我在這種詭異的體位之下,如同做著abs crunch,腹肌收縮,但其實底牌大掀開,這種奇妙的感官搭配讓我不禁嘶叫起來,這等於像健身舉重時到極限時,你一定會喊出來,喊是一種抒發。

再加上,我猶如身陷泥沼中,只感覺到非常悶熱。

亞哲突然停下動作,他的兩隻手其實還抱著我往上舉的大腿,而其實我的腰已被半屈起來,如同蝦狀了。

我望著他,他開口說,「下次你來時,別喊到這麼大聲了。我的房客會聽到。」

我吃吃地笑著,但沒想到我的音量有這麼高。

「我控制不了。因為你實在太粗大了!」我只有這麼說。

亞哲被我這句話,彷如被激發到其獸性起來,又或許他想起,他的房客其實現在都還未搬進來,整間空屋子,一張床,就只有互想廝殺的我們,現在不放縱,更待何時?

亞哲的力度突然就加大了,我彷如見證一個普通人化身為人狼,他變成了畜生般地,將我翻來覆去,不斷地猛插,我看著他的眼神,小小的眼睛,如同噴火的金睛火眼,他的慾望在狂燒。

在狂熱的酣戰中,他將床上所有的枕頭都丟到地面上,床單也扯脫了,這成了一個真正空遼的平台。而其實,兩個人繾綣在一起時,一張雙人床其實也空間過剩了。

因為兩個人合體時,可以在很小的方格間就可以完成。兩個人的世界,其實很小很小,只是通得很深很深。

深到我的頭腦有些暈眩似的,因為實在太熱了,我像在汗蒸幕裡一樣,黏稠著一層又一層的汗水,還有亞哲慾火燃燒出來的汗。

赫然間,我倆聽到一聲巨響,馬上停下動作來。

「那是什麼聲音?好像有東西掉了下來?」我問。

「我的床架斷了。」亞哲露出一絲靦腆的神情出來,他知道是他惹出的禍,就是因為他適才操得太猛,連床架都不堪一壓,斷了。

但其實那時我已泥軟下來,別忘記他所有的力度都是從我的肉體傳輸過去到床架的。

「來,我們移去另一邊。」亞哲又將我拖去另一側,繼續他的抽插活動,這時他好像一個悔過的小孩一樣,動作開始溫柔起來,或許,他在想著如何跟他的男朋友交代?

又或許,其實那張床的那部位的床架早已斷裂了,或是亞哲另一次的傑作。

我們在傳教士的姿勢中完結了彼此,一如以往,他在我口中爆漿,滾滾而流的,不知怎地,我嚐到一絲苦味,或許我要告訴他,日後我們約炮前,他最好不要去喝那些蛋白粉,因為那些過剩的蛋白質,其實都變了味給了我。



我們倒在床上時,又是這樣癱著,睡著,像在地震後的廢墟逃出生天,就這樣棲身一處來求慰藉。

我已習慣撫著亞哲在性慾退燒後萎縮的陽具,那已無跡可尋的雄風,像一條煙蒂,要墜欲墜,真的很奇怪怎麼男人的性器官可以有這樣天淵之別,本來是殺氣騰騰,如今是如同小豆芽般。

我開始覺得肚子餓起來,在健身後直奔前來,再來一場肉搏戰,我的肚子已經打鼓起來,那時其實已是晚上九時許了。

我想率先離去吃晚餐,本來想要問亞哲是否要一起去的,他說他不餓。

我問他:「那你接下來怎樣?」

「我會去接我男朋友。」

「你不是說他凌晨十二點才下班?」

「嗯,但我去他工作地點的一間酒店大堂消磨時間,那兒有wifi可以上網。」

「你沒有簽數據配套?」

「有,但我的數據配套每月用量很少的,要省著省著用。」亞哲說。

在歷經一場肉戰後,我現在歸還人家的男人給人家了。即使剛才那張床斷了,有了裂痕,但是床褥鋪在上面,一切乍看依然完整如初的。

亞哲沖好涼後,披上衣服,送我出門。

在門口亞哲送別我時,他已作好準備要開著他的摩哆去他男友工作地點,消耗三小時來接他放工接他回家。

或許,這只是他們的生活的其中一個典型的晚上,一個先下班,另一個就提早去等接放工,或許,這也會是兩人一輩子的例行生活。

又或許,他們日後就是在這種生活中渡過,平平淡淡的,可能入息不高,生活或會有些困苦,不過,他們好像沒有想到明天、後天甚至是未來。

就如同我和亞哲一樣,我與他,就是想到彼此需要的時刻,像一起搭桌吃頓飯的陌生人,肉身分離後,各不相幹了。

我孑自一人吃著晚餐時,想到了很多。我們該是要追求怎樣的感情與性欲生活呢?當時週遭都是馬來人食客,只有我一個是華裔,想當然耳,我是人在一個馬來人社區裡,在這種族區隔化如此嚴重的社會,不同膚色的人,乍看是如此分離,彼此都划清界限。

正如我與亞哲,穿上衣服後,我們若是在街上相遇,或許沒人想到我們是有過一腿的異族炮友,然而,我們親熱與親密過,到後來,依然乍遠還近。

到底什麼是界限?亞哲與他男友之間,性與愛的界限很明確──「我愛你但我會與另外一人做愛,你愛我所以你允許我與另外一人做愛」。一段關係的邊界乍有似無,而我永遠都成為人家的某位炮友,或是其中一位炮友,然而不會成為人家的唯一一位。

(完)

2017年2月26日星期日

魔獸的肉奴

我交出了自己,成為亞哲的肉奴。

二次見亞哲時,是新年。他在whatsapp說,「這是你的新年操。」

我的新年,就這樣被他開年了。

抵達他家時已是下午三時許,話不多說,我們就進入正題。我喜歡這樣沒轉彎,開門見山,脫褲擼棒的直通路,省了彼此的麻煩。

我問亞哲,有干過女子嗎?他說沒有,原因:很麻煩。要約炮又得放心思,索性找個男人,不拐彎抹角,單刀直入就可以了。

他要的是一個男體肉奴。



亞哲的汗水飆得特別快、多,第一次約炮時可能沒甚留意,但第二次再約時,他趴在我身上,望著我,我才發覺他的鼻頭真的蠻大的,而且汗水是順著鼻頭滴落在我的臉龐上,像沒有鎖緊的水喉。

我極少遇到會這樣狂飆汗的一號。而且會滴汗到我臉的一號。

亞哲在狠操時,只是開了序章,該是不到五分鐘,已全身飆汗,或許開初我比較緊張及緊繃,以致他特別出力,但感覺是他彷如在跑步機跑了十分鐘快跑般地飆汗。

當我們胸膛貼胸膛 ,小腿肚是掛在他的腰際、手掌是撫著他的背部,全是汗、 他徹底濕透。

那種感覺像在沖涼時遇到制水,你只淋濕了身體,全身都裹了一層膜似的,可就不是無法享受徹徹底底沖洗。

我被逼為亞哲抹掉他鼻頭上的汗珠。然後兩手一攤,放在自己的身旁,下半身只是迎湊納棍。

他的下半身依然不停止地抽送著。

但我發覺他的汗水其實是從額頭滴落下來的,他真的很用力、很努力地在苦干著。在性愛時會飆汗,其實這也證明了他真的很享受著這一場炮局,因為心跳加速。

他彷如動員了全身的細胞,像沸水般讓細胞都奔騰、滾動起來,所以我可以感受到他每一下的沖刺都是卯足全力的飛奔。

亞哲只是一面俯望著我,有時會用手撥開我前額的髮絲,靜默不語,但是他緊抿著嘴,薄薄的唇,有一股緊含不放的毅力,而我則用下半身的洪荒之力,緊含他不放。

我看著他,那時天色已暗,我以為快入夜了,還是我已被他操到不諳時辰了。我只知道,他在我身上,像人狼遇到月夜,獸性大發了好久,好久。

亞哲的神色,就像夜裡行軍的士兵,彷如眼前困難重重,但他只許前進,不許抽身退場。

像上次那樣,亞哲讓輕紗般的窗簾遮窗。但他特意拉開窗簾30%的幅度,我看到窗外的街景。那是平靜的一條街,既使街上泊滿了車子,或許沒人會知道這街上有個毗街而建的單位,有一對男子在做著驚天動地的最原始肉慾勾當。

那我的浪叫聲會否傳到街上去?

我的兩腿張開、下半身彷如已不屬於我Hezt的了,因為亞哲不斷地狂衝,我只能抵擋,我唯有晃著兩條被壓屈,夾在他肥腰兩側高舉起來。

我以為我是氣象萬千的撒哈拉沙漠,可以隨風起沙,用不同的地貌盅惑著見證奇觀的遊客。然而,當亞哲一棍入肉開始屌起來時,我不過是一條決堤的淺溪。

亞哲的下半身激烈地拔挫,每一次的撞擊,都先撞向我高舉離開床褥的臀肌。他像止不住的雨帶來的洪水,一下子就把我灌滿了,我感覺到肉慾洪水急流的那種險情。

我那時只能用我的呻吟來化解這種內心的失控感覺。亞哲每每拔根,再發狂地俯沖進去時,我就會浪叫出來。

我記得我當時是被反壓趴在地上,兩腿合攏,亞哲像個頑童般,在我身後玩著滑梯遊戲,不亦樂乎。我看著那被拉開的窗簾,越來越有些惶恐。

我一邊喘著氣,一邊隨著他的律動斷斷續續地問:「你拉開窗,不是被人看見嗎?」

「不怕,沒有人會看到的。」他一棍插進來,我高呼一聲。我的肉身已被他挾持,我已被他俘擄,我的主權已喪失,我只有嘶叫來表達我的掙扎。

但是我卻心甘情愿地,獻出了自己。



亞哲這次不再用伸手指進我的嘴裡的動作,他只是不斷地轉換姿勢在操著我。他彷如在犁田之餘,我感覺到他彷如在翻鑽著我,尋找著什麼似的,因為他就是越抽越激烈,但事實上我感覺到他是外強內軟了。

我只感覺到後庭有一團運轉的力量,但其實是被充塞感覺。

我們那時本來是在床頭,亞哲將他的睡枕,對摺一半讓我墊在腰背,我的後臀就抬高起來,他馬不停蹄地在抽動著。

我感覺到他比我上次首次見到他時,更胖了些。(難怪飆到這麼大汗)

我看看我的下半身,遠遠地,可以看到自己的兩腿晃搖著,但看著小腹時,發覺有些異樣。

但細眼一看,驀然發覺原來自己的老二,在亞哲的攻勢之下,竟然像枝蹦蹦跳跳沒鎖緊瓶蓋的油瓶,倒翻了,而且還有斬不斷的「藕絲」亂划在我的肚皮上。

這是什麼回事?我竟然被撞得「漏汁」了。然而,由於我們是肉貼肉地擠在在一起,他也只是專注地看著我來幹,我的下半身是汗是滑精,也無可辨識了。

我撫著亞哲的頸項,他意會了,俯身再與我接吻。我暫且被遮住眼前下半身的狼狽情況。他一邊吻我時,我再一邊用力地搓著他的腰際…這就是love handle,在這時候的功能最大,而且最名符其實。

我在亞哲壓下來輕聲對他說,「你弄到我漏出來了。」

「漏什麼?」

「air mazi。」

「我等下再給你我的…」他佻皮地說。

床是我們的擂台,我們從床頭戰到床尾,在床尾一隅時,我上半身幾乎都孤懸在床沿外,而另一端則飽受著他的勇挫。

我本是趴著,後來又正面迎著他,接著又是側臉壓在床上,總之,我像一個被反覆操的肉奴,兩腿幾乎脫離不了糾纏在他的身上。他見我快跌出床外,又將我再拉回懸崖,一邊步步攻城掠池,復將我再推向邊涯。

我還可以近距離看著他床尾下的積塵,已摻雜著髮絲等的垢物,看來他真的沒有掃地。而一邊看著,我還得一邊含棒「依哦」地叫著。

接著,亞哲又耍出人肉打棒機的招式,就半蹲著,將我下半身 抝起來,抓住我的腳踝,不斷打樁。

他終於停下來了,一邊呼著氣,「我們休息下。」

第一回合結束,我將他的安全套隨手剝下,丟在地上,與那團垢物形成一夥,安全套成為垃圾了,可是他卻成為我的珍寶。

我繼續唇封舌鎮著他略顯疲弱的肉棒子。

他像倒下來的馬拉松賽手,現在是他爭取時間恢復元氣的黃金時刻。我一邊吮棒,一邊捻弄著他最愛的乳頭激活區。

「你還好嗎?」我問。

「Ok...」他還是氣喘喘地寫。

「我太緊,所以你干得很吃力嗎?」我狎著鵰,一邊問。

「還好…我今天感覺不到你…你這幾天被人肏過?」

「啊?什麼意思?」我問。

「你今天很relax…我得不斷地找角度來插入,我才有感覺回來。否則我這兒…」他指著他的下體,「…就沒什麼感覺。」

我一驚,糟,難道只是第二次我對亞哲而言就已色衰愛弛了?我不容這樣。

我撒了一個謊,「沒有,我最近一次都是和你好而已。你不知道你是多麼地粗大…我已完全開放了。」

我感覺到他已實心起來,他開始吻我,吻到又將我壓倒在床角上。亞哲問:「還要粗大的我嗎?」

這次我不敢拒絕了。我只是從命,免得像第一次他要我不要,我要他已辨法時的尷尬。他現在要什麼我就要什麼了。

他重新披上安全套時,一個箭步,馬上拉弓射箭,我整個人又顫抖了一下,但很快地,我覺得自己像一個老鼠籠的夾子,不感覺到痛,我得恢復「夾棒」的本份。

亞哲再披戰衣,上場就是好漢。那時候,我略為改變了自己的角色,我變成一個逆來順受的媳婦般,默默地承受著亞哲送來的每一棍。

我的目標,就只有結束。

我時而捧住他鼓動著的臀,時而又被他兩手扣腕,像砧板上待宰的肉。然而不論我怎樣扭動,我就是使勁地,在亞哲送入一棍時,就用力地提肛夾住他。

他本來還要我坐上去,來一場觀音坐蓮的,不過我嫌費勁,反之覺得就這樣被壓在底下受棒最棒。

然而這種使暗勁去夾棒,老實說是有意識的肌肉操控動作,是有機心的運作,所需的精力,絕不低於嘶喊而已。

終於來到賽點時,亞哲除下戰袍,跨了上來,一把就塞進我的嘴裡,送來一條熱騰騰的香腸。我咀嚼著,翻攪著,直至他爆漿…

我將自己徹底地解放出來,然後亞哲翻倒在我身側,趴著睡了。

我嗯也不嗯地吞下他給我的一切,之後我倆像醉漢那樣,酣暢淋漓地睡了起來,我意識到我自己肚皮上的精液流下來,風乾,我感覺到自己沉沉地,墜入夢鄉。

我們連澡也不去一洗,因為實在太累了。



醒來時,我還是維持著原來的體姿,我仰臥著,亞哲伏著睡。我看著自己的肉體,汗水蒸發了、皮膚排汗出來的鹽份,已結晶成薄膜似被裹著。

亞哲睡在旁邊,不再是我體內的他,而是另一個男人,屬於他人的男人。

他也轉醒,那時已天黑了,房裡暗下來,我們化入漆黑之中。我問起亞哲的男朋友幾時回來,他說,要待到凌晨。

原來他的男朋友是便利店收銀員,也是輪班制。有時他上晚班,而亞哲是早班,他就騰出了一個人的時間。

「所以你男朋友都知道你帶人回來了?」

「知道。」

「他不吃醋嗎?」

「沒有。我們談好了。他也帶過人回來。」

原來,亞哲的男朋友真的不愛上床,而且抗拒被肏,有些類似嬌滴滴的小花。

然而,亞哲卻看過其男友帶人回來,也在這張床上胡搞,一如我與他。我追問:「他們干什麼?你男朋友被肏嗎?」

「嗯。就是被肏…不過,那一號的不大啦!短短的,我看見時他們都好像剛做完了。」亞哲還比著那尺吋的手勢,「也不比我大條。所以他才答應吧!」

我聽了是有些被挑逗,這些都是A片情節,可是A片都是幻想,如果發生在生活當中,我自己是主角,我不知道有什麼感想。

於是我問:「你不在意?」

「不在意。我們只是說好,彼此要帶人回來──可以,但不要讓另一個人在場。」

「你們蠻開放的。」

「他知道我需要找人來插。他給不到我…所以我們就這樣安排。」

我問:「那麼,你們又怎樣在一起?」

「老實說我是相當龜毛的人,我選一樣東西,例如我去成功時代廣場,我要買件衣服,我可以由三樓逛到六樓,逐間店去看、去比較價格,過後再去回其中一間買,這是很長的過程,而我的男朋友是沒有怨言,就這樣跟著我跑。」

亞哲繼說,「我們的年紀相彷,興趣也一樣,他容得下我的朋友。你看廁所旁的書櫃的書,大本的書是我的,小本的書都是他的…」

我的手不規矩地放在他的下半身,不過我也知道他的生理時鐘,一旦過了高潮,就不會短時間內恢復。所以,他的大鳥,就變成尾指般的萎縮狀態。

「所以日常生活上他可以陪你去很多地方。但是在床上,你們就被逼往外發展了?」我問。

「對,分開的。但這樣OK。」

亞哲說,他以前非常浪蕩。「我剛來這區居住時,我可以一晚干四、五個。又或者,我做零號時,也被群交…」

「曾被多少個人連續干過?」

「好像有5個。」

「哇。」

「不過其實他們都不是粗大的,還可以。我幾年前還比較瘦,那時是刻意瘦了下來,好像好多人追,加上那時又是韓流等的,我有些韓流味,所以就很吃香了。」

亞哲繼說著他的情慾戰績:「我那時有試過被大隻佬幹過。有一次是印裔…但我不喜歡大隻佬。你撫摸他們,你會覺得好『嗨』,好爽,但是他們壓在你身上時,你摸不到什麼脂肪,就只是肌肉,很硬。嗯…就像抱著一塊板,這樣而已。」

「可是他們能幹嗎?」

「通常有健身的人,魄力很足,可以操很久的,但是我不爽啊。」

我提起剛才我像被打翻油瓶般滑精的事情,亞哲說起他另一場激戰:「那時有個華人,就坐在我身上,滑精滑得厲害,我整個肚子都是濕濕的,我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才發覺他那兒出來的。」

我聽了哈哈大笑。我想當時那位騷零,必是磨著亞哲的肉杵磨得太過癮而失控了。

那時亞哲睡在我的臂彎,我彷如啟動了他做零號的機制,或許他想起零號的往事,彷如勾起了他沉底的心情感受來起來。

他轉過身時,背對著我,不斷地訴說著他的零號經驗時,我反而來了一些興頭似的。亞哲感覺到了。

他突然趴起來,屈膝半跪扮成狗仔,翹起他的臀部對著我,「你看我的曲線還行嗎?」

我會意不過來,但他撅起臀來的曲線確實是有板有眼,可見「訓練有素」,既使其實他是油雞一隻,然而背部還殘餘些肌肉的曲線。

我憑著半昧不清的街燈,看著他的菊花,意外地發覺,那可真是一朵含苞未見瓣的花。「好緊呢!」我的指尖徘徊著。

我們倒了下去,亞哲觸到我的下半身時,笑笑地說,「我還是未準備好你的size。」

我嘗試改用手指慢慢地插入,發覺特別燙、特別緊,緊得像一股難以掙扎的鐵鐐似的,我聽見亞哲喊起來。我旋即放慢速度,從一根手指,再到兩根手指…

我變成了一對筷子,對他進行指姦。

亞哲怪叫連連,我沒聽過他這樣叫(老天我只是與他一起兩次),但他絕對是一個稱職的零號。

後來我住手了。

「你真的要變成零號了?」我問。「那下次我們豈不是撞號?」

「只是今晚的現在。」

我們接著又廝磨一番,纏綿不斷地。他幾度勃起了,可是弓箭用盡,難以開戰。



我沖完涼出來時,其實已肚皮打鼓。我晚餐還未吃。

亞哲不知怎地,還是很黏性似地,賴在床上。我覺得他需要一個人的擁抱。

那時已快到晚上九時許。換言之我在這間「炮房」已近乎六小時,如同打卡上班了。

我再回到床上時,發覺他在床尾處開了一架手提電腦。電腦的桌面設計,是一個陌生男子的旅行照。那男子看起來皮膚白晢,像華人一樣。

「咦,那是你的男朋友?」

「嗯。」

「哇你連桌面背景也設定他做主題。」

「這是他的手提電腦。我的壞了。就用他的。」他一邊上著網,不知忙些什麼的。

那時候我的手機只剩下20%的電量,恰好那時我一定要打開寶可夢Go,我要看看到底這一帶有什麼精靈好抓,但其實真的很耗電。

亞哲續說,「他在這手提電腦所做的東西我全都知道。包括他上網怎樣約炮。」

我一邊看著手機上有什麼精靈出現時,一邊隨口問:「你都打開來看?」

亞哲說得很理所當然,「他也不會介意的。」

「你昨天跨年怎樣過?」我跳針似地問,一邊查看著我抓到的精靈。

「就去XXX看煙花。看著人潮。男朋友未下班。我一個人又不想呆在這裡。之後等下他下班。」

就在這時,我發覺寶可夢精靈孵出了一顆5公里的蛋出來,是隻「小火馬」,恰好就讓我擁有足夠的糖果進化成「烈焰馬」(Rapidash)了,那麼就可以在我的pokedex記一筆了!

抓完龍根就抓精靈,可真是高潮迭起。

我看著裸身的他,再看著已穿回衣物的我。

穿好衣服後,就是我做回我,他做回他了,而且做回一個皮膚白晢的馬來人的男朋友。亞哲其實是被他的男友擁有了,他倆已是一中含二,合二為一了。

但是,裸著身的亞哲,他比煙花寂寞。他是一個需要他人溫柔豢養的魔獸。

而我,只是在那一晚之前,為了自己的慾望,交出了自己的肉身,在幾小時前當了亞哲的肉奴。不過我那天的收獲,是招來了引頸長盼的第一個烈焰馬。

手機遊戲的收獲,可真比一場驚天動地的淫行來得踏實多了。

(完)
重讀亞哲:雜食魔獸

2017年2月20日星期一

雜食魔獸

那天下午,我像一輛滿滿的手推車,被推著,馳騁在肉慾的大道上。
細數一下,認識亞哲已經有半年。而且還是Grindr,我都忘了原來我在這兒還可以獵到物。我們那時是互換手機號碼,在WhatsApp有交談一下,但喬不到時間,所以就擱著「改次再約」。

那天心血來潮,我就重新再聯誼亞哲,撩墢著其情慾時,他說可以喬出時間與地方來,而且是他的家。但之前我們的共識是,就找去「爆房」找炮房。

講著講著,亞哲說,「你要不要現在來我的家?我家現在OK。」

他給了我地址,我心想怎麼這樣熟悉的呢?啊,原來是之前另一位炮友也是住那一帶,都是同一個鄰里。

所以開著車驅向收費大道,半小時後我抵達那個以馬來人著名的社區。我的馬來炮友之旅就這樣開始了。



亞哲是內層單眼的馬來人,乍看會像是華人,我覺得他的家族可能是來自印尼, 他的皮膚偏古銅色,在陽光底下會閃亮,不是特別黝黑,或許他並沒摻雜著印裔血統。總之,他的輪廓是比較淺,趨向扁平的。

門一打開時,我見到的是一個染髮的年輕人,不至於滴油叉燒,卻像油雞一樣油油的,他的家相當凌亂,整個客廳是空的,他直接引我進房內。

我問亞哲,怎麼在這時候沒有上班?他說他是輪班制,所以下班了。

亞哲的房內設廁所,有一張雙人床,看來就齊整規一得多了。我還未正式打量他徹底,因為他身穿一件窄T恤與毛絨褲,看起來很休閒。

「SO你的家裡沒人?」我確認。

「嗯 嗯  。」

他一張嘴就吻了上來。我本來還想熱絡一下,沒想到這樣迅速。

我們倒在他的床上時,我掀開他的T恤,嘴唇落在他的乳頭時,可惜他沒有長得一對如奶嘴般的乳頭,也是扁扁的像點墨一樣。

但我沒想到唇落乳頭時,他會有如此反應,不一會兒,當我的手摸到他的褲襠時,我彷如摸到一條圓柱筒的棍子。

警棍(天讓我想起上次香港阿伯的那一次)嗎?怎麼這樣粗?

我是有些意外,于是急不及待將他的褲子剝下來。我一看,真的比相片中還粗大,雖然這不是我看過最粗大的一莖。可是握感很好,主要是沒什麼外露的凸脈,而且是豐實,不像香腸般粗而蓬的那種,而且他是筆挺的,整個條狀非常均勺,真是美屌!

「好粗!」

他說:「Now all yours..」

亞哲的屋友還未回來,但其實那是他的男友,他有提到。他們可能在夜晚就在這張雙人床上同床共枕及翻雲覆雨一番。然而現在這男人是屬於我的。

亞哲的腿毛並不是很茂密,不過他的體毛紋理相當罕見,是形似一圈一圈的,像孤島。有些像黑人的那種。整個房間的採光半明不暗,因為有窗紗隔著,在晌午時分,日光就溫柔了起來,照在他的古銅色軀體上,清楚可見一些舊疤痕,又或是烏深之處。

總之眼前這幅,不是一具無瑕冰清的肉體,他有陰暗的一面,但人人不都是有幽深不可探之處嗎?我們過去常被修圖完美工程後的A片所影響視覺,認為肉體是滑嫩與無瑕疵的。但戲外不是如此。

我倒頭下去,將亞哲完完全全地照單全收。他仰頭長嘯,我聽見他的呻吟,從他的呻吟中了解一個陌生人,恐怕沒有什麼人際經驗是這樣去接觸人的了 ,但炮友就是這樣的奇緣。

我覺得我身上的衣物很阻礙,但實在無遐去剝下來,直到我覺得他褪到一半的毛絨褲阻礙到我時,我動手將亞哲的下半身清除障礙時,他馬上識趣,將上衣與衣物一起脫下,我也隨手將自己還原成一絲不掛。

就這樣,我們肉色一片,倒在床上。

我不斷地驚歎著他是多麼地巨大時,他只是淫邪地笑著,沒再多說什麼,可是你可以知道男人真的是喜歡這樣的鼓舞,他只是俯首望著我,看著我如何對著肉棍施魔術。

不一會兒,他反客為主,以主導方式撲殺上來。那一刻開始,我才察覺到他是一個肉食野獸,而且是如此的貪婪,但卻是如此的溫柔對著我這具自愿被擄的獵物。

亞哲在床上的功夫是屬於那種痴癡纏與交纏型的,下半身他可以勾纏著你的腿,上半身則是舌頭嘴唇,痴貼著你的臉、身體,總之就像保鮮膜一樣地密不透風地覆蓋著你。

然而我的其中一隻手始終不愿放過那根握感豐盈的肉棍子,感覺著他的勃興與溫度,亞哲一邊要我伸出舌頭來,他像採蜂蜜一樣不停地啜。

這時候他開始拱抬起我的腿來,只覺底下一涼,這不過是五分鐘內的事情,我知道亞哲要進軍搶灘了。

我們達成默契後,時機要來了,我下床取出咱嘿咻包裝備,讓他披甲。

亞哲基本上是完全不去觸動我的下半身,他披甲後,只是擠著潤滑劑到自己的肉棍上,然後嘴唇就落下來了。

但我也得潤滑自己一下,特別是感覺到他是那麼的壯粗與硬挺,我只怕我自己一時難以消受。

我看著他微微脹突的小肚腩,低著頭,對準炮位,手沒有持砲──這是精力充沛的純一號的優勢,他只是挺棍進襲,多了一雙手出來時就可以另外發揮。他是將我兩臂舉起來,用其中一隻手架住,然後伏身。

那種爆裂的感覺像風仙花的種籽苞裂開的那種爽快,痛與快感像種籽似地彈跳出來,如漣漪般擴散起來,從後庭蔓延到我的軀幹,再到四肢。我頂住他,止住他的攻勢,一邊說:「慢著、慢著。」

但我知道這種感覺只是一瞬間,只是那麼一關。

我的眼前一黑時,因為亞哲已吻了下來,我下半身被充塞著時,像個被裝滿行李的小轎車,馬上開動引擎,就奔馳到平寬大道去了。

亞哲開始抽送起來,他該也知道我已足以全根吸納,故而可以適應,才快馬加鞭奔馳。我的四肢除了顫揚,時而落在他的腰際上,或是兩手托住他肉肉的臀部鼓勵著他深耕。他真的像頭西班牙斗牛般地在場上發狂地竄奔,棍棍到底,又彷如龍陷深淵,難以自救。

但他的動作是迅猛的,這是年輕有力的好處吧,所以我在不停地消磨著他的方剛血氣,佔為己有。我的兩腿內側因被擘得開開的,只求能騰出多一毫釐的空間也好,像隻水母般將他吸納住。

但同時那種被頂入心肺的生理感受,讓我不自由主地爆發出浪叫聲出來,我好久沒有試過如此地瘋狂地被大興土木,像個礦場般被開采到深不見底的大坑,但在另一端地皮上又被猛地打樁,我覺得我像一塊被拓荒到裡裡外外都翻轉開來,表面上看似滿目瘡痍,但卻是一種系統性的破壞。

亞哲的天蓋地姿勢用得相當高明,他手腳並用,讓我服服貼貼地鎮壓在床上,還好床褥足以支撐他人肉打樁機般的猛捶,我健身而來的肉體,一一消受著那股捶壓力。

我不知道我的嘶叫聲有叫到多麼地高分貝,特別是他開始將我的後臀抬起來(我突然想起在曼谷時,被墨拓如此一操之情景),他也從伏身趴地,到半跪起來不停地廝殺與削磨著我的每一吋肉體,接著兩腿站立,半屈著膝,將我的兩腿反抝上來,我成了一隻弓身的蝦子,腳踝被他鐵掌般的手握住。

從我的視覺上來看,他像一隻脫困而出快要變成人狼的魔獸,大字型頂天立地(那是一間很小間的房間),我看著他的肚皮像萬頃煙波般,隨著他的抽送動作浮蕩。這個小胖子的萬武千軍似的爆發力,像武林人士過招般貫穿到我萬淫之穴,再傳到我的心扉,接著延伸到我的頭殼,發熱著。

我爆發了。

這樣的對接,是脆弱又堅硬的。我像一個被包抄失陷的城堡,完全被翻轉過來,因為我的兩手頂著床架,兩腿被他扣住時,能蠕動的就是我的腳趾而已,而且我已感受到我的腳趾在摩擦著倚牆了,可見得我已是被折疊起來。但是我與他的連貫之處,就只是他一莖魔棍,可延伸,可旋轉。

他這樣狠干猛操了我想至少有十分鐘,我覺得自己像櫻花般落英繽紛,每一朵情慾都是在最完美綻放時被抖落下來。我的嘶喊彷如都不足以表達我是這宇宙裡最幻滅無常的一枚原子。

我也不知道亞哲哪來這樣的饑渴,像著魔般,就是不停地啃,如此的原始,我們這裡的文明態度,就是沒有文明,因為我們像返祖般的,我們做著的事情,就是要有一種生命的延續──讓精子迸射 ,讓一脈香火可以傳承。

而我,只能用我的肉體,在半秒半秒之間孕育著他生命的全部。

終於他倒下來時,我的後臀著床,方才踏實一些。我喘著氣,我摸到他的肉體發燙,汗水已滿流,我的理智彷如回來了,馬上告訴著自己:這真是千世難逢的一只珍獸!我要吃乾他!

我更加珍惜眼前的所有,亞哲已開始部署第二部曲,因為他拔離出來時,我看著他的陽具,像一把脫鞘而出的劍崩跌出來,而不是像一條內捲而放的象鼻。

我驚訝著看著他的堅挺,心裡面也覺得自己不可思議,剛才那陣惡斗,原來我是包藏著這樣的一根硬物?蚌育美珠,是誤打誤撞的奇緣收獲,但利劍鑄成,則是千錘百煉的打造。

我抓著他的龍根,示意他再戰,別休兵,他將我扳過來後,我覺得自己像個比基尼女生般趴在沙灘上照著太陽,突然一熱,陽光就攀爬、覆蓋著我的全身來了。

因為亞哲發熱的肉體,已壓在我的背後,我已不會明顯地感覺到他的挺入,因為我們已合體過了,只是我覺得我像被撬插起來的一塊肉,再度送入他的口中咀嚼。

事實上他是在咀嚼著我,因為他是身後插入,然後嘴唇纏在我的後頸、耳珠,忽爾又將我的半前身提起來,一顆頭穿過我的胳臂落在我的乳頭上,我這時的體態該像一株出牆紅杏,乍看妖嬈,實為被他武力曲抝得扭動起來。

總之亞哲在我身後,我看不見他,但他是全面進襲的攻佔我的脆弱罩門,而且他的攻勢是不斷,那種律動是快板的,像電子音樂舞曲,不間歇的鼓動。

最誘人之際,是他突然將他的手指伸入我的嘴唇裡,要我含住。我再一次如夢初醒:這是一個肉欲老江湖──俗稱淫棍!

因為亞哲知道,當我們背後對接時,我們的連接之處就是那一尊砲,但他要我倆更緊密的合體,故伸了手指過來要我含住,一方面以指代舌,一方面也寓意著要我以指代屌,滿足我的唇舌捲動之慾望。

我沒想到這一招如此管用,他的食指伸在我的口腔,撫著我的牙床。我覺得由裡到外的顫抖。我不知道在床上也可以讓牙床感受到性愛。

但這種含手指的舉動,在那時候的作用非常大,因為這彷如有一種新的依附感。因為側著身體,只以身側躺在床上,吸力是不夠的,而且那時後面飽受猛攻,我整個人有飄搖之勢,但這樣含著亞哲的手指時,讓我感覺身體重心平衡回來了。

漸漸地,我們已改為側身湯匙式的在進行磨擦動作,亞哲是用一腿將我的腿夾著,我想他是要感受著我在夾臀時的實心感。

我那時突然瞥到窗口其實是半開著的,而且那是一個熱鬧的鄰里,那麼我的呻吟聲是否會傳到樓下或給鄰居聽到?──在一個馬來人聚集的社區聽到一個男人的浪叫聲。

那時亞哲還是瘋狂地在我背後抽插著,我轉過頭輕聲地說,「窗還未關上…我喊到這麼大聲…」

亞哲沒有說話,他伸過頭來吻住我的嘴,我感覺到他的舌頭伸了進來,不斷地纏上來吮著,然後我感覺到背後的沖擊力更大了,我的呻叫都卡在喉嚨那邊。

他吻了一陣後說,「你只叫給我聽,我聽到而已。」

他的汗水已流到我的身體上了,因為我已感覺到那種悶壓出來的汗澤氣升起來了,同一個姿勢,在密不透風的肉貼肉之際,我只覺得自己漸被融化似的。

亞哲最後拔出來時,他說要休息下,然後逕自上個廁所,叫我陪他一起去。

那時他已拿掉安全套,然後丟在馬桶裡。我看著他象鼻似的粗長陽具時,知道原來他已耗去一半元氣了。他用水花一邊洗著自己的身體,一邊向著我沖一下。這種廝磨戲碼最溫馨,我一邊揉著他的莖兒,一邊再吮著一邊狎鵰時,亞哲說,「等下我們再干過。」

當我沖洗出來完畢後,亞哲仰躺著等待我,我一看他的下半身,仍然是半挺狀態,我就竊喜了。

我步上床時,我們開始一場漫長的接吻,那種感覺有些像造愛,像戀人之間才進行,但我知道這是前奏的一部份。

吻到一半時,他耳語著:「要不要再來一次。」

我那時享受接吻多過干了,而且覺得好像吃得飽了,我只是在他耳邊說了一句話,他點頭。

那種纏綿真是有些浪漫,而這是很少發生在我身上時,當然我很高興亞哲與我一樣都享樂其中。那時候我們的焦點就是吻在嘴唇以及其肉棍上。

「有人說過你的很大嗎?」

「嗯…有啦…但我覺得不大。」

「有九吋嗎?」

「沒有,近七吋而已啦。」

我們又繼續行動起來,可是我真的對他這根東西愛不釋手,這種風雲驟起而能驚天地泣鬼神的魔獸,如同百年一遇。

然而最能刺激到他挺拔的,該就是接吻。我發覺我掌心中之龍根,彷如快燃起做沖天炮了。他也用手抓住自己的龍根。

我一再服侍著他,手與嘴唇都用上場了,不一會兒,亞哲翻身躍起,將他一尊大砲對準我的臉射過來,我張口就接砲。

很快地,我發覺他快速地消退,我只感到有一種微微的燙熱感在口腔中反射,之後他像汽球一樣,馬上干癟,我一邊聽著他發出一種像傷兵般的呻吟,一邊抽搐著,全身震抖,我突然想起以前看到人狼變回人類時的那種電影畫面,形體迅速縮小,變回脆弱的人體。

在我眼前的亞哲,他瞇著眼,仰頭呻吟,他的下半身交給我的兩唇,我覺得他突然好像變得像一條面般,柔韌,卻有嚼勁,怎麼是那麼快?那種硬度彷如是200%跌到70%,之後再跌到10%,接著只剩下一團膜似的。

這就是男人。在雄偉霸氣時,是無限擴大,在打回原形時,其實是一個小不點而已。

但這就是我要的,我剛才跟他耳語時,他答應了我的要求。

他讓我不斷地吮著,約莫一分鐘,我覺得他巳被我吮吸得像果實剩下果籽而已。他離開了我,喘著氣。

然後亞哲睡在我身旁。他摟著我就睡了。

我聽著他打呼,他真的如此累,我被他緊緊地摟著,他又使出那種反扣等的制伏姿態, 總之像條惡蟒般地纏住我,漸漸地感覺到肢體都僵著了。

過了好久,我們醒來後聊天,他該是養足了精神,他開始聊起他的工作。他是做店面的藍領級,需要與前線的顧客交手,他談著談著自己遇到的種種離奇客人,這種經歷對我來說也是很超現實,但我想他在床上床下,其人生的功課就是與不同的人交手。

然後說到他的床伴,「我幾乎什麼人都玩過。 結婚了的、不同職業的。有時我想做零號,就會找一個華人的一號,他那兒真的超大枝,比我的還大…」聽來他真的是雜食類的吃貨。

亞哲說那些幾P等的雜交遊戲對他而言也不陌生的。「有時玩3P,插到其中一個零號都出血了,但那零號還要。我卻插不下去了。」

「…後來他被另一個一號插。插到第二天時,他要拿MC。」

亞哲又說,他約炮之前的十幾小時前,才干過他的男朋友,「他在睡著覺,我覺得我很想要,所以就拉下他的褲子插下去。他哭了,可能是很痛。」他的言語還是平平淡淡的,最後還帶著笑容說:「不過他最後還是要幫我吃精…」就像說著「最後我們一起吃完晚餐」般的話家常。

亞哲說,他是不吃壯陽藥的,因為他試過吃了後,反而沒有效用,完全提不起勁。「我還是喜歡自然的方式比較好。」

其實我一邊聽著,一邊對他進行著按摩,他的小弟弟真的變成如同小尾指一般的,完全與之前的雄霸一方的偉岸,是完全想像不到的。

這時他那兒就還原成只是小便能用的陽具,而不是生殖器官了,我仔細一看,色澤黝黑,看來彷如內褶好多,因為可以看到有皺紋似的紋理,我有所領悟:該就是這種內褶在作怪──就像縮骨傘,你看不到傘柄是怎樣收縮的,但一打開來時,成為神鵰展翅昂然飛揚時,就煥然一新。所以當他多餘的皮膜在未伸張起來時,自然就會收縮裹藏起來。

所以這經歷是否可以告訴我說:當男根沒用時乍看特別黑與小時,其實他是一個蟄伏中的獸?

我們不斷地廝磨著時,我意識到亞哲又漸漸脹起來了。我又耳語著,含蓄地問著他:我還可以再要嗎?

亞哲說:「我通常干了第一輪後又射了後,得休息兩小時,之後才會來第二輪,到時我就可以兩三小時不射,一直干下去…那時我玩3P時就是這樣。我需要養足我的精神…」

我有些失望,但還能怎樣,亞哲繼說:「所以剛才我問你,還要不要第二輪時,你說不要,只是要我口射。哈哈,別後悔啊。」

我是有些後悔,但剛才被狠操了一輪,其實是獲得一刻的解放的機會,所以才擱著不要,若早知他「充電」要這麼久的時間,我真不該「分批拿貨」,而該一次過批發性地取貨。

後來他摟著我再睡了半小時,而且我即使手中狎著鵰,然而很快的他就消退,成為一隻小鶵 。

亞哲的鼻鼾聲再起,沒多久,他醒來了,彷如有一個自動生理鬧鐘提醒著他──因為其男友就快回家了。

跟有另一半的人一起就是這樣暗度陳倉,而且對方到最後會自己提醒自己:他有一份責任在身去應對另一半,事後你就是被流放的街邊狗。

亞哲說,「下次找一天,當我男友不在時,我找你來過夜。到時你要多少次都可以。」

這時候我的兩唇離開他的肉棍時,「你答應我?」我問。

我聽到他說:「是的。繼續吸…」

要狎鵰,得再約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