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了幾天很嚴肅的課題後,似乎是自憐與自嘆。但是悲情時刻以外,人生太單調,生活太沉悶。我們不會去為婚事與生兒育女去煩惱,人生大事當然可以用身體嬉戲與遊戲,也用感官去快活,難道就如此放逐精力與青春?
古人用了很多不同的字眼來形容性交:魚水之歡、巫山雲雨、共赴巫山、翻雲覆雨、洞房花燭、敦倫等等,都是講究靈感與創意,當然以意象為主。
然而真正實踐時,我們是否有創意呢?有時我們需要一些「道具」。
我記得那一次,我與椰漿飯熱烈地進入了前戲,將兩人的身體解嚴,當然要剝得精光,才能行動自如。不過那次椰漿飯將我翻來覆去地探拓後,他停下動作,離開了床。他說,要試試新意思。
我從高峰中被拋下來,衣冠不整地看著他的去向。他溜到廚房一趟,然後又走去衣櫥,他到底在搞什麼?
然後他就趴上床來了,將我身上的T恤翻掀開來蓋住我的臉,我整張臉就完全不能視物,陷入一片烏黑中,嗚嗚的只能在怪叫著。他將我的手往上提,然後用一塊布綑綁起來,結結實實地縛住後,我像個被丟進水裡旱水鴨,胡亂地在掙扎著,快似溺水般嘶喊著,椰漿飯你到底在干什麼?
我的眼睛開著與閉著同一樣,都是黑色,像是沉入一座神秘的森林在冒險著。他透著我臉上的T恤啜吻著我的臉,沼熱的氣息,罩成一張掙脫不了的網。可是我的手被他硬硬地扳著。
驀地,我感到一陣冷凍,那是金屬質的冷,從我的肌膚傳送滾動過來。他竟然用汽水罐來輾我!我才明白他走去廚房的用意。
那種冰寒讓我一絲絲地顫抖著,挾著融化的水珠,在我的胸膛、手臂、大腿滴落滾動。可是,那股寒意是脫序跳躍地傳來,這回是手臂,下一刻就在小腿。
我成為椰漿飯手中那瓶罐子的遊樂場。圓柱狀的罐子帶著重量,滾熨著我一幅皮囊。
然而,椰漿飯將我當作一支冰淇淋在舔吻,我一邊冷凍起來,另一邊廂卻在椰漿飯的熱吻下,又溶解了,然後,又涼了一陣後,他的鼻息呼著熱氣不知在何處又攀附上來,將我蒸熱。
當我的熱血肌理與硬冷的罐子撞擊與摩擦時,在顫慄著,卻不是悚懼;在期待著,卻不是響往,那是一種奇異的感覺,原來與化學質地物體可以有另一種做愛的感覺。
但最實在的是椰漿飯的舌尖,像一支彩繪筆,在我的身上塗寫著我看不見的文字,一會兒他又像一頭啄木鳥,在穿鑿著,我幾乎被弄得輾轉反側,可是除了兩腿可伸動,但一切已在他的設限下,失去自主。
我覺得自己似一根快把持不了快融化的冰條,更在扭絞中像一條泥鰍,掉入椰漿飯的泥沼中,真是有些狼狽。
我一直用被捆綁的兩手套圈住他,讓他不能動彈,可是他仍然佔上風反壓過來,又或者,我在他俯著身時用兩腿猛夾著他,我們像在進行著一場博奕,當然,接下來就是「肉搏」了。
在迷離與恍惚中,我猶如迷航的小船,在天旋地轉,我的身體起著異常的反應,相信椰漿飯也是,他覆蓋著我時已讓我感受到擎天而起的隆凸物。
他自己凝結成一根冰棒,不過,那是一根火熱的棒子。
後來,他將我的T恤拉下來,我恢復了視線,貪婪著吸著新鮮空氣。但我抬眼,椰漿飯已昂首挺拔而起,我的兩手還是被他札實地綁紮著,只有下肢可自由叉開,然後我像被充氣的氣球,結結實實地飽漲起來……
很久很久後。
椰漿飯軟倒下來,他才解開我的兩手,兩人吁著氣,我去看看那罐神奇的罐子,是一瓶可樂,而讓我雙手無法伸展自己的「手銬」,原來是一條領呔。
我這時才將身上的T恤剝下來,才感到涼爽。這是我第一次做完愛後才脫衣。顛倒的次序。而原來一瓶銅鐵罐子也可以有神奇的效用,原來領呔不一定是束在頸上。我有了一些新鮮的認識,但我覺得有些荒謬。
我在狼藉中萌生出快活的感覺,到現在我還記得那種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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