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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3月21日星期一

為什麼我沒有華裔炮友?

前陣子與網友一起聊起來,他們問我為什麼總沒有華人炮友或曖昧對象等的故事。

其實這問題也是纏繞了我很久,自我寫《亞當的禁果》的椰漿飯的故事以來,斷斷續續都有很多讀者問過這問題。

我很想說的是,早在我初出道時,其實有不少華裔炮友或單戀對象的經歷,而且我也寫過不少,例如貝理佑格岳乒阿森,還有近年來的玉嬌龍,我也單戀過一個海報男孩,但始終沒有機會見到面的起雲。
 
另外是今年我封殺的佐籐

還有其他的,但我已沒有什麼印象了,但華裔炮友或心儀對象出場頻率比起馬來人,是非常地少。
 
但是後來我自己也檢討為什麼我後來轉戰馬來人市場了。
 
其實這是一個順勢抉擇,很簡單,如果以炮緣來說,據我非正式的統計,在約炮神器上許多華人聊天對象在互換相片後就不會再理睬我,或是直接封殺。
 
這應該可以歸因於我無從選擇的外貌DNA,但不符合目前馬來西亞華人同志市場的口味和胃口。我可以結論說,只是馬來西亞華人對我有一種預判式的死刑,因為我在台灣,甚至中國、澳洲,或是新加坡的華人社會,我是沒有這樣慘況,不至於被如此殘忍地唾棄的。
 
可是在馬來西亞約過這些華人炮友對象,在約炮神器上互換相片後還有興趣聊下去,並發展到見面地步的,已是少之又少,之後還能繼續約到家門和上床的,簡直是零了。
 
有一次我還記得有一位華裔炮友相約出來,大家都覺得彼此很不對味,但不知如何收尾,最後還是我主動說散席吧。
 
而另一位則是我覺得長得比我還醜的華人,那時還年輕而荷爾蒙沖腦,就是有一種饑不擇食總之要清槍的慾望,但他對我的撩撥還是無動於衷,還表示我不是他的那一杯茶。

我記得初出道時,我是先以華人為主要目標來發展感情的,很大原因是受到九厘米先生事件影響,同時會以為先愛一個人,再獻身。但後來發現男同志都是始於顏值後,初見面就要獻身來決定下一步,我對這遊戲規則妥協了,就覺得要速食就速食吧,總之有的吃就行了。

但後來我更像在華人圈子裡乞食一般的,連麵包屑也乞不到,情況就是約炮神器上一露臉就直接被封殺,又或是有始無終的,甚至我記得我初出道時有一次約了一位出來見面,我在車外等著他時,他失蹤了,連手機也撥不進。那時我還很傷心地寫了一篇文章來抒發心情。
 
這一切一切被辜負的心理陰影,其實也是一種創傷後結的瘡疤,讓我真的參悟了,不論那個華人長得我比多醜或多差,都可以堂而皇之地拒絕我。而那些長得較好看,或是乳牛身材的華人同志,更不言而喻了,人家已覺得自己是男神,我這些在底層的,無需高攀。
 
總之,在馬來西亞的華人男同志圈裡,有一種不能言說的「種姓制度」,這種階序制造成一種莫大的尊卑權威關係,有顏值與身材的是在塔尖,接著就是檢視語言文化與出身背景,形成一條鄙視鏈。
 
具備顏值、身材條件(包括你是否有一條大屌)的,會先歧視不具備這些條件的階層,另一種階層是語言文化與出身背景(是否有錢或平庸之家)的,你沒顏值沒身材,但你有的是文化或是好家底,那至少還可以立錐之地,好聽就是自鳴清高孤芳自賞,暴發戶的那種就會傾向於做人家的糖爹或是買春狎客了。
 
如果沒有顏值、沒身材、沒文化、沒家庭,那就是馬來西亞華人男同志圈的負底層了。
 
所以這種鄙視鏈的價值觀奠基在非常虛無的基礎,有顏值或體格好的,那是上天賞賜下來的先天條件,沒有顏值卻泵成乳牛身材了,成為蝦頭男人後又去歧視下一個以前的自己。

但是所謂的內在美的性格,個人修養與學識等這些可以塑立起一個人的人格與真正的自我,卻變得一文不值。後天的努力永遠及不上先天的賞賜。

以前,我身邊其實是有一些天菜系的華人閨密朋友,他們都非常受落。
 
這麼多年來,馬來西亞華人男同志的大眾情人擇偶標準,特別是挑選零號時,不外乎是這幾樣:
  • 大眼睛 (最好是雙眼皮,單眼皮也可以的,只是那是小眾口味)
  • 肌肉型
  • 排骨型 (或是紙片人的袖珍型)
  • 皮膚白晢
但以上種種都是我不具備的先天條件。
 
我對這些單向、蒼白的審美觀已無語了,你真的很難推翻這些既定的認知與框架,但我們就得將自己往這些鑄好的印模來打造自己,來迎合華人同志圈。
 
後來,我也在街上或健身院觀看那些同志情侶,或是觀察彼時還有聯繫的同志圈子看看他們的對象,大部份都是合乎以上這幾種標準的外表或長相。
 
而且,我發現很多一號在選擇零號時,還是存有直男擇女伴的典型要求,即是身高體重與體態方面是要顯得比一號弱勢,而且是足以被駕馭的,而且兩人在一起時,一號至少會壓得住零號的氣場。
 
但是,我也不具備這些條件。或許我的氣場比較強,又或許直觀來說,我就是傾向於剽悍型的,即使我的健身教練也說,我是屬於骨架大的那種型號,所以我怎樣都裝不進一般俗人要求的那種小鳥依人的零號標準。
 
但我的炮緣其實是始於手機APP,在這近十年來,其實華裔用戶已是非常地低比例,我感覺到有許多人已不在手機app上約炮了,更多是在推特私聊後雙向奔現。還有許多是私人朋友介紹朋友,更多該是有玩嗑藥或嗑毒,自成一個藥師國度或追龍會,清清白白的是很難混進這些圈子裡。
 
拋開一個人的外觀條件不說,那麼說說我這麼多年來與華裔炮友語言交流的情況吧。
 
以前是在聊天室上通常都是先用英文來交流。英文可以聊得上幾句的,多是英校生,就是我們俗稱的香蕉人。而華校生,通常會是英文表達較差勁,但真的很少人會在app上用中文,可能是中文打字真的比英文慢許多。
 
出來見面後,我發現我與這些英校生其實是存在很大的分歧,在言語表達,在三觀上,其實如同另一個平行的宇宙。
 
而且,華人英校生總會有一種不由言說的pride,他們可以在這社會混這麼多年而完全不諳任何漢語方言,而且是純英文的思考模式,你就知道這些人會是多麼地偏執,他們不會因為認識了我之後而去學粵語或是華語。
 
而我始終是中文母語教育者,裡裡外外都是漢字思想為主軸,例如說話留白,即使是表達也是以比喻為主,但是純英文思想的香蕉人不是這樣的思考模式,他們的腦袋構造與中文母語教育者是完全不一樣的,一如蘋果機和安卓機,就是互不相容的機種。
 
我碰過好多香蕉人的炮友對象,更多時候他們是對中文教育者持有一種莫名睥睨感,對自己的英文又有一股迷之自信的恃才傲物。
 
而這種香蕉人與非香蕉人處於對立面的情況,在新加坡反而不是很明顯,雖然新加坡是英語社會為主,同時也有完全不碰華語的香蕉人,但新加坡華人多多少少有中文或漢語方言的影響或熏染,例如在食閣點餐時,總會碰到華人攤主,而且在日常用語交談時摻雜中文方言等。
 
但馬來西亞的香蕉人,是完全自成一個國度,不論是衣食住行,他們可以完全選擇沒有中華文化滲透的世界裡起居生活,他們的日常朋友,也可以非常地純粹。這一點,是我這些年來觀察到的社會現象,從職場到一般朋友,到收窄到同志圈皆如此。
 
不過,時隔二十年後,現在年輕出道的馬來西亞華人同志(那些2000年出世的互聯網時代產物),因時代迭變,大部份是華小畢業而都通曉中文,英文也不差。但在當年,馬來西亞的華人同志圈純英文教育者的比例還是很高的。

當然,當年那些傲氣的香蕉人前輩,現在都是五、六十多歲的老傢伙了,他們也被時代取代了。

那麼至於為什麼後來我轉去馬來人市場了,就是我發現當許多馬來西亞華人同志捨我而去,追求的那種甜美白瓷娃娃型的底迪時,馬來人卻全盤接受我的模樣與長相。

馬來人對華人的審美標準是另一套準繩,這相等於洋人會覺得亞洲人的丹鳳眼是一種無可替代的美麗特質。華人裡的醜,對馬來人來說是一種既定的特質,是不帶有審美的優劣批判,而是一種客觀存在。

我在華人同志面前所面對的批判或嫌棄,在馬來人面前完全不是issue。從椰漿飯開始,到後來很多很多一炮之緣的馬來炮友,甚至會對我這種長相與身材著迷,這其實讓我覺得很迷惑。

或許他們要的,就是一種他們自身欠缺的身體特質。所以,他們embrace who you are,而不是wish you are someone who fit into their ideal partner framework。
 
後來我想想,從人口統計來看,馬來西亞華人人口一直都在23%左右,華人男同志又會有多少比例?如果有1%已是很不錯了,而在1%裡面,還有這麼重的鄙視鏈,而且還分成這麼多審美流派,如果死守下去,我將成為永遠得不到寵幸的白頭宮女。
 
話說回頭,馬來男同志圈當然也是有外貌協會與乳牛情意結的鄙視鏈,那也是金字塔尖的一小群人玩的噱頭,然而更大批的芸芸眾生的馬來漢子,在形婚、直婚的道路上仍玩著雙面人遊戲,這一類的肉棒市場真的太巨大了。

所以,我覺得,如果在馬來西亞呆下去,我對華人同志那種無藥可救的膚淺已沒什麼眷戀了,要約炮,就找喜歡我多些的男人(馬來人),但要找人過下半世,我已不相信童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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