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麼?」
「就是神秘。」她斬釘截鐵地說。
然後,我們就開始談論起城中哪個名人、公眾人物是同志。她說她看到他們身上散發著一種神秘的氣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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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我的同事而言,我該是擁有這樣的一份神秘感吧?但,我需要這份神秘感,那是我的守護神。為什麼?
我的同事間有不少「爛口狗公」。為什麼叫他們爛口狗公?為首的是這些都是色鬼,見到是雌狗都會想扒上去干,但他們卻是爛口的。
我記得有一次我聽到同事狗公一號在大庭廣眾與另一個麻甩佬在對話。那位麻甩佬用挑釁但戲謔的語氣,那種典型的馬來西亞羅惹式華語說,「做什麼?唔順超啊,『鳥』我啦!」
「鳥」在馬來西亞華語的用法上,有時是一種俚語,即是比喻男人的雞巴去屌人。在這裡是指「斥責」的意思。
那時我就聽到狗公一號說了這句話來回應:「鳥你?我才不要。我不要我的小弟弟吃屎。」
我即時眉頭一皺,心裡想what the F**K?你在說什麼啊?
當時還有其他女同事在場,但這條爛口狗公一號不顧己身的修養而說出如此粗鄙、卑賤、猥褻的話來。這是一種語言暴力,而且那時甫聽到這句話時,我像當面熱辣辣地被摑了一個巴掌。
老實說,在他說這句話之前,我沒有去想過什麼吃屎等的事情。他將男同志之間的性行為污穢化到極點,就是因為他不是用肛交,而是去屌女性的下體。
當然沒有人會說肛交是衛生的,但若是要真正地衛生,那麼不如不要性交了,有誰的生殖器官是潔淨無菌的?而難道肛交只是男同志之間才進行嗎?許多異性戀也不是玩著肛交?
他這句話就是一般社會人士對同志卑視目光的總結,但他訴諸言語來回應時,我形同面對一個大刺刺地gay basher站在我面前,我覺得我極度受到侮辱與震顫。
但是我沒有回應。我不能回應。我只是一邊忍著那口氣。
我那時是心裡一直搖頭嘆息,怎麼這傢伙這麼沒有修養?他那把爛口開口就聞到那股牢霉爛臭味,我那時就判定他:這人肯定是扒屎長大的,否則不會滿口都是屎尿糞坑。
所以與這樣人的在一起共事,我也變成語言暴力者了。
我與這爛口狗公是形同陌路人的,儘管我們需要一起組成隊伍去共事。不過我許多時候是充當他隱形。然而最近他跑來問我:
「外面的同行有人對你很有興趣。」
「是嗎?這讓我受寵若驚。」
「他們一直問我:到底hezt拍拖了沒有。他們說我與你同事這樣久,一定知道一些東西的。」
「有興趣的話叫他們直接來問我。」我說,本想打發他走,然後我可以脫身。
但冷不防地,爛口狗公問了我一句:「我也想八一下,你拍拖了嗎?」
「拍著很久啦。」我敷衍地說。
「那麼是『直』的,還是『孿』的?」他像一個八婆一樣望著我。
我連望他一眼的力氣也沒有,那時我希望他馬上從世界上消失。我從來沒有被人如此單刀直入與粗糙地「逼問」是不是一個同志。而且爛口狗公的技巧是狡黠而詭詐的,他就是旁敲側擊。即然他心裡有這樣的疑問,你可以自己認定我是同志,但為什麼要用這種刺探手段來鞭笞我?
而且,我相信我身邊的人士可能對我這樣久以來沒有女朋友或傳出緋聞等,大概都可知道一二我是同志,但我真的沒有遇過有人如此粗暴地對我提出這樣的質詢。
我那一刻除了憤怒,而且是心底裡油然地鄙視著他。
但我不能承認事實。我也不想撒謊硬拗自己不是同志。那是對不起我良心的的說詞。
所以那時我就回應他:「那麼那些人有沒有興趣知道我家裡使用的廁所牌子是什麼?」
我這句話的潛台詞就是「關你屁事?這是私隱。」
然而這條爛口狗公聽不明白我的答話,他竟然說,「那個我就沒有興趣。」
後來我就冷笑了幾聲,我就不答話了。
我那時想馬上回應他,「外面的同行也很有興趣為什麼你結婚那麼久了,一粒蛋也生不出,他們也很想知道你是否是性無能或是不舉?」
但是,我收住了這句話。我覺得這種回應方式太過狠毒,與這種人說如此的話,讓我會降格。
此後我就對他更加冷漠,我們可以一整天呆在辦公室裡不對話,不打招呼。即使他是我的下屬,我現在對他也沒有什麼客氣,當他做錯事情時,我會狠狠地刷他一篇來洩心頭之恨。
然而我倆減少對話的局面,讓我感到得格外地怡然自得。我覺得對這種人保持神秘、界線分明,就是唯一最好的自我保護屏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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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我再遇到另一名爛口狗公。這條狗公是我的上司,我就是不知道為什麼一個年屆40的男人會如此口賤。我常對我母親提起這名爛口友2號種種粗俗言語,我母親說:「有時男人的口還骯髒過女人的X。」
我拍案叫絕,舉腳贊成。
有一次我就坐在電腦前忙著活兒,一邊檢查著我的雅虎電郵信臬,他趨前來與我東拉西扯了一番,見我不大理睬他時,他就說起廢話來了:
「我發覺你都相當喜歡紫色。你看你的電郵信箱的顏色介面是紫色的,你戴著的手錶也是紫色的,你是否是紫色圈子的人?」
「你到底在講什麼?」我知道他是使用紫色圈子來暗喻同志。但事實上這是白先勇小說那一代人才使用的隱喻,現在哪裡還有人使用這種形容詞?近年來的流行語是斷背山啊!
但我還是裝著不知情。
他反問:「你不知道什麼是紫色圈子?」
「我不知道。」
「就是指男同性戀啊。」
我馬上回應他,「我的手錶不是紫色,那是藍靛色,你是否是色盲?我的電郵信箱用的不是紫色,而是MAROON色,我選擇使用什麼顏色是否影響到我的工作能力?你怎麼可以用我的color preference來說三道四?」
他悻悻然地走開。然而那天工作時,我的心情就這樣毀了。
接著他會有意無意地以這種話題來「消費」著我。有一次他交代我一項新任務時說,「你五月得空嗎?有沒有去相親?」
我又不解地望著他,「你說什麼?」
「有沒有去相親?」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我堅持裝傻。為什麼要提這些相親等的個人私事?
「因為我需要你在5月初時做完這份新任務…」
我心裡一直在咒罵著。為什麼有話不好好說,而要用那種旁敲側擊來刺探我的性取向?而為什麼要在工作上使用這種言語來溝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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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有一次我與那位佬頭同事一起吃飯,如我之前所言,他是我的飯友。有一次另一位上司看到我們時,就以那種嘲弄口吻來嘲諷我們總是「形影不離」。
他那時對著我那位佬頭同事說,「還好你結婚了。不然我們以為你們是同志呢!呵呵……」他在說著一個自以為幽默的話,但我木無表情地望著他。
我那時聽了駭然不已,因為這上司是高層主管,連他也有這樣的思維,那麼整間公司是否有平等對待的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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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又一次地語言暴力,還有其他無法詳錄的熱嘲冷諷,讓我看清在企業界裡的人性陰暗,當然還有許多流言蜚語沒有傳入我耳朵,但看清一個又一個知識份子那種惡臭的修養後,我對自己要站出來,表白自己的身份更加沒有信心。
因為到最後你會成為話柄,甚至是被醜化、妖魔化的笑柄。我非常擔心我公然pecah出櫃,到最後會在歧視下影響到我的工作升遷。
當然現在我對自我認同的身份是多了一份篤定,我知道我是同志,而且不愧對于自己,但是無法與眾坦誠相對來表現出真我時,我想這是讓我感到一天比一天不快樂的原因。我需要將自己的本色掩飾起來,即使是肢體語言與面部表情都需要經過programmed與計算,不能露出一絲痕跡。
神秘感,成為我們的屏障,然而我開始覺得這也是自我作繭,困守著自我的靈魂。
所以我是非常地羨慕該些已公然出櫃的朋友們。你們說這樣可以活得快活一些,然而你們怎樣抵擋他人的閒言閒語或是話中帶刺的玩笑話?
我在此真的希望有哪位女性讀者,當你知道你身邊的朋友有哪位是同志的話,請不要消費他們的性生活或是其他話題等,另一個神聖任務是,請感化你們身邊的直佬(不論是男朋友或是老公等),每個人都享有最基本的一份尊重,而我們生下來選擇做同志不是飽受你們的詛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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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quality
Euqality (2)
4 口禁果:
"請感化你們身邊的直佬"
hetz,我想说的是很多直佬都是没脑的,要感化他们到不如将时间用在更有意义的事上。道不同不相为谋,工作而已,分清楚就好,工作以外的时间就是陌路,根本不需为这些“原始人”生气或烦恼。
我向来都是一视同仁的
^^
出柜真要看天时地利人和,不是每个人都那么幸运的。
这世界八卦成风
舌燥的人太多,吃饱没事干的人太多,脑残的人太多,没教养没知识没文化没礼貌的人太多,自以为是的人太多,固执己见的人太多...别人爱说什么,要想什么,阻止不了。
感化了怎么样?很多人嘴上说:不歧视不歧视。但是狗改不了吃屎,当他们身边真的遇到了此类事情的时候,八卦的人依然改不了八卦性。有部分人不是恶意的,但却因为不懂得克制过分的好奇心而作出让人反感的事情。
对于这些事情,没有必要太往心里去。感情事没有必要牵连到工作上,这些与同事都无关。出柜不出柜,掩饰不掩饰的,这些选择不是为了这些无关紧要的人做的。别人真的问起来,笑两声敷衍过去就是了。
世界上年过30了还单身的男人/女人一大堆呢!太得空的话要不要咱一一介绍给他们去八卦一番?统计看看多少八仙是同性恋,好歹还能弄出个数据呢!笑~
淡漠些,别把自己憋坏。
---流流---
真实的声音不该被任何人贬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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