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cent Posts

2006年5月29日星期一

兩難


過去一個星期,我在做了些什麼?

讓我倒數一番,我已經有一個星期沒有喝咖啡。沒有喝咖啡的日子是怎樣過的呢?

咖啡會讓人上癮。我有時一天會喝三杯以上的咖啡,即使在臨睡前都會想到喝一杯,可是上星期病倒後身體鬧紅燈,想到咖啡時,就想到會讓自己猛咳不停的局面。

現在還沒有沾到一杯咖啡。喉嚨像一條脫了軌的鐵道,轟隆隆地就火車脫軌了。



當然還發生一些家事,譬如我與姐姐大吵大鬧起來,為了一些小事而引爆,情況惡劣到幾近覆水難收的情況。

當時我是病著身體沒有看醫生,也附加著工作壓力,情緒像潮汐一般地洶湧。

但我與姐姐對罵時身體猛打著寒顫,幾乎喘不過氣來。我沒有想到自己會發生聲嘶力歇至沙啞的情況,我們兩個加起來60歲的成年人互不相讓,互相吆喝著時,像孩童一樣,後來還起了肢體沖突──那竟然是我嗎?

可是我竟然在生病時情緒失控起來。那是如此實地的失控,到最後我因氣喘摻雜著咳嗽,然後就流鼻血了。我連父親去世時都沒有掉過一滴淚,但當時我卻崩潰似地痛哭起來。

我後來去看醫生,醫生說摻出血絲並沒有什麼大礙,那是喉管的事情。

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何那一刻,會覺得姐姐的舉動已超越我的容忍範圍之內。她的言行舉動已刺進了我的極限──因為平時沒有攤開來解決彼此之間的摩擦嗎?因為平時不忍心指責她的缺失?還是因為尊敬她是我的姐姐?

還有更多的細節,我當然無法在這裡說得清楚,否則我是在判斷著她的人格與置喙著她的是非。

可是,與家人吵架,那是最心傷與心碎的事情,因為在一切缺堤的時候,你最愛的人會說出最讓你痛恨的事情──比羞辱更恥辱,比無奈更無奈。

我不能否認我做錯了,同時這也是大錯特錯的不成熟表現。可是我們之間的不和就像一座火山一樣天崩地裂地爆發起來,在一個不適當的時機。

所以,第二天我請了一天病假。然後我一直等著椰漿飯在週末從檳城回來後的電話。可是他沒有打來。只是在晚間會寄發一個道晚安的手機短訊給我。他不知道我病臥床上,更不知道我從內內外外,形骸與靈魂都脫鉤了。

過後還是有照常上班。下班後又與姐姐面面相左,互不相視。

然後再上班、下班。沒有咖啡。沒有椰漿飯。也沒有與朋友傾訴談話。我覺得自己像是一抹表裡不一的破碎靈魂。

當然,我看到母親在愁著臉時,沒有什麼事情比這更難過。


後來,我與椰漿飯在事隔五天後才再見面。一如以往的,我們是在性愛後才談起我的家變。

我必須承認那是一場讓我十分回味的房事,是饑渴嗎?還是因為他是我的身體知音?還是我要用快樂來麻醉自己?

椰漿飯事後要我與姐姐道歉。然後他還教我用什麼對白作開場白,可是那些對白都是英語格式,我無法全單照收,因為華人家庭不可能以這樣的方式來對話的。

例如,椰漿飯要我多稱贊我的姐姐。「還有,你應該對她說『我愛你』。」

他說,「很多時候我們會對朋友很好,可是對身邊的人卻沒有好好地對待。」

當然還有許多說教條式的對白,紙面上那是很動容的字句,可是說出口時,那簡直是一種肉麻到不得了的表達。

椰漿飯也說出他的缺點。他說,要不是因為我工作過于忙碌以致沒有與他多一些生活接觸,否則我應該也受抵受不了他的缺點。

我不知道。人與人相處久後,要怎樣維持相敬如賓,進退有度,以及保持乍遠還近的距離?

我真的很質疑。我想起童年時我與姐姐相處的歡樂時光,她會細心地教導我功課,或者是去食堂買麵包給一年級的我當午餐,又或者大家一起看小叮噹。

可是,那已是不再復返的童騃時光。那是一段很遙遠的記憶距離。我們天真,我們沒有隱瞞,我們沒有隱迴。我有時會問那麼一句老套俗氣的話:為什麼我們要成長呢?我們成長後又學習到什麼?



椰漿飯在很久以前與我談起他的前男友時,說起他倆在一起時常都有肢體沖突,因為兩人實在不能容忍對方。他當時問我:「你難道沒有想到要打人的時候?」

我說我沒有。他問為什麼。

我說,「因為我媽教導我們不要打人。」

可是那天我與姐姐在母親的面前打架了。你說是不是很諷刺?

椰漿飯聽到我這次家變事情後,看來他對我有些忌諱,原來我也是一個暴力的傢伙。他說,他也見識到我的true colors。

但椰漿飯說,「我不想看到你生氣的樣子。」

我問為什麼。

椰漿飯說,「因為你的樣貌生來不是一幅怒相。」



現在事情演變到什麼地步了?今天姐姐離家出走到朋友家過夜。這是她不曾做過的事情。

我sms給她道歉,也嘗試聯絡她的手機,但沒有回音。所以,一切又到了膠著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