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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6月28日星期四

月兒彎彎②

接前文:月兒彎彎①

這時候,我聽見張生再用廣東話問我:「要唔要我開門俾人睇我屌你?」

我聽了有些意外,「唔要…」我當然是拒絕。

「點解唔要?」他問。

「只係想畀你,唔想畀其他人。」

但是,這張生竟然就抽根了,我後庭颼的一陣涼,我還是在趴著,然而他已起身去拉開了門閂,我還來不及反應,這時廂房裡擠了兩個人進來!

由於廂房是亮著燈的,所以當門一打開時,馬上招狼入室了!

我一看,進門來的是什麼傢伙。

原來是一個有戴著頭巾的四眼仔,非常怪異,還有另一個也是瘦皮猴。

房門鎖上了。這間廂房裡突然變得很擁擠,兩個人在趴著,兩個人在站著,就無立足之地了。

我就是這樣扒著,也沒有起來,會不會變成4P?我又驚又喜地,我不知道如何反應。我只有繼續維持著我的姿勢。

而張生就再跨騎上來了,我就只是這樣如同被按摩似地,但我倆繼續連成一體。

想看看兩個新加入的member是怎麼樣的,我先去看看那戴頭巾的四眼仔,眼睛一條線,我要拉開他用毛巾捂著下半身的下體,哪料他緊捂不放,我依稀聽見他用日語拒絕。

原來是白撞的觀眾而已,而且還是個東瀛小子,不過我真的對他一點興趣都沒有。

那麼我就轉去另一位瘦皮猴,看起來是一位中年港叔。他任由我解下毛巾,我只看到讓人暈眩的毛茸茸一堆,但掩藏不了一條可觀的屌。

於是我順口一叼起來時,放進嘴裡嚐鮮,而我的後頭,還有張生不停地在抽送。

在那一刻,我覺得這樣的3P也蠻好玩──等於你在吃自助餐,同時可以吃幾份菜餚,味覺都不同。

至於那位日本仔,我就當他完全不存在,因為他只是一個廢材。我不知道他跑進來要干嘛。

我發覺那位瘦皮猴發硬了起來,而且尺碼是中上水平之上,我一喜。

突然間,我的手觸到他的兩手,我真的如同被驚嚇到,因為他的兩手是是冰冷不已的!我彷如赫然間觸到冰塊一樣。

這是什麼一回事?為何他的兩手冰冷?但他的下半身是起了生理反應的,難道是全身的熱血都卡在他那條屌上以致四肢寒涼了?

有些恐怖的感覺,因為我覺得我好像摸到了僵屍。我沒有遇過這種情況。難道冷氣過冷?但他卻能發熱發硬起來。

我這時索性連這位瘦皮猴也不要了,就專心地做回我專業的零號。瘦皮猴轉攻張生,跑到我倆的身旁,撫著張生的背部。

我不知道張生被這樣冷凍的手掌撫著有什麼反應。

但張生在對我施加著人肉棍按摩術,而那瘦皮猴嘗試掰開著張生的後臀時,張生照做,而且,張生是將我的兩腿合攏,他是跨騎上去的,所以他的兩腿是呈V字形的張開來。

我看得一清二楚,是因為這炮房裡是有鏡子,將一房四人映照成人影幢幢。

所以我如同看著熒幕後看著張生的兩腿叉得更開,任由瘦皮猴剝臀肉。

但下一半我就看到瘦皮猴整個人埋頭下去,一張臉埋在了張生抽動著的後臀了。

我的一號,在接受著人家的毒龍鑽。

而我,在接受著我的一號的肉杖。

我聽見張生在我的耳邊呻吟著,不知道是歡樂還是不適,他只是緊緊地摟著我,像在冷得瑟縮著,然後他放慢了抽送的速度,像從高速公路轉入了鄉間小路,有一種慢行看風景的格調。

我不知道這樣的感覺是什麼,我只覺得張生刻意聳高了他的臀肌,但絲毫不放過對我做「扣肉」,以致拉幅稍長了,每一俯沖都增強了力量。

當然,我的蕩叫聲更急,更淫賤了。我真的好嬌傲。

事實上眼前這一幕真的好淫亂。

我想起藍濤,那一次在我的眼前,硬生生地被人插了一棍進去…而現在,我的一號卻被人伸了條舌頭進去。

「鍾唔鍾意畀人𦧇(瀨,舔的意思)你?」我問張生。誰叫他剛才問我是否要開門讓其他人觀看他如何操我,我這句話是挖苦著他。

張生沒有回應,只是輕輕地嗯嗯著,可是我聽到的是他上鉤在我的後臀抽送時所傳來的拍肉響。

這時,我聽到傳來一些抓紙聲,原來瘦皮猴伸手去抓墊被旁的安全套置放器,發出窸窣之聲。

張生意會到什麼事情,「大佬,我做一,唔做零架。」他轉過頭跟那位瘦皮這樣說時,臉帶笑容。

這時候張生本來是兩腿夾架著我,其實我已漸漸感覺不到他了。

原來他掉棒了。

我是他在第二次抽根而去時,轉回頭看,才發現他的彎彎月兒,成了一陀雲似的,輕輕地蕩著。

他軟了。

張生一邊拔掉他的安全套,一邊叫那瘦皮猴上我。但我完全漠視瘦皮猴的存在,直撲到張生的胯下──挑起了肉條,馬上做「人工呼吸」,想幫他起死回生。

或者我真的夠氣,又或許他本身就是小氣球形體,所以一吹就漲,可是張生看來興趣缺缺了,他望著我,拍拍我的肩,像輸了球的足球員般,對我說,

「我去沖個涼。」

之後整間間走剩我的一個人。

人生的熱鬧、荒唐與荒涼,就在一瞬間。

這經歷告訴我:千萬別以為3P或是什麼P的會惹人興味,有可能是滅火器。我想張生就是受到太多外來干擾,以致半途而廢了。那些什麼熱情如火的群交,真的是講求對象和情境。

沒有KO到他「精盡人亡」,我是有些遺憾。

可是,誰知道好戲在後頭呢?

(待續)

2015年11月30日星期一

幹罷肉身 (二)

接前文:幹罷肉身(一)

但霎那間,我聽到啪啪啪之聲響,傳了開來,然後還有一兩聲的喘重的呻吟聲,我大驚,循聲摸去,竟然摸不到那根巨鵰了!

我反而摸到另一幅肉體,那幅肉體正是發出呻吟聲之人,我摸著摸著,他是俯弓著身體,我摸到他的下腹,再往下遊弋,有一叢體毛,還有一條如蕩鞦韆的細小陰莖,一直在晃著…

我的手遊到那凹陷處,才發現剛才我套上安全套的巨鵰,巳全根覆沒在這幅臨陣殺出來的肉體裡!

我真的有些氣炸,獻了安全套,然而是給給人作嫁衣!但我懵然不知,全怪我當時在他的胯底下埋頭苦干,而不察覺到原來已有入侵者、狐狸精在外頭擾亂,趁虛而入!

巨鵰是兇猛地抽送著那零號,因為我只能憑著聽,來想像著那畫面,他的啪啪聲是如此地脆亮,而且是急速又短暫地,可以想像的是那是非常密集式地發箭捅送零號。

而那零號想來是個瘦子,全身干巴巴的,但非常能承受負荷,只聽他開始嬌喘,然而音沉而粗重,「啊啊啊」不絕於耳。我發覺他好像還是戴著眼鏡的,是一個斯文小生。哪料到這麼好操!

他爽到了!

但全拜我獎賜他一個安全爽到的機會!

我覺得我是在下面埋頭苦幹泵大了人家的肉根,以致上面被人偷襲了也不知道,這是多麼苦楚的苦果!

我一邊恨恨地摸著那巨鵰只剩下一小截外露的肉根底部,一邊摸索著那緊圈子,心想自己怎麼不那麼爭氣,剛才我是領銜主演的主角,已揀到枝頭可騎鵰,偏偏不成事,如今以為覓得另一個好人家,哪料也未圓事。

那種恨,真的是千古遺憾,多呆一秒鐘,都會悲傷。因為看來那巨根抽送得興起,他已完全全根投入。

(這又讓我想起當時在「頂.硬.破」的經歷了!)

或許他不知道是我為他套上安全套,又或許是他是隨便揀,就揀到了一個便宜。然而這位零號也可真是不設限,原來一頂就可以馬上直搗黃龍!但我呢,明明剛才有個寶貝,卻大費周章也嚐不到!

我從主角變成局外人,連一杯羹也分不到,垂誕欲滴,但逗留下去也沒有意思,但我突然想起藍濤那一幕,當時我是看著藍濤被全根插入,然而這回憶是快閃而過,因為此情此景不再,我是黑暗中一個黑影鬼魅。

而且我只能在黑暗裡摸著那洞口被插之處,那巨根已全根納入,真的很快!

從巨鵰的速度來看,他是施展綿密緊湊之勁,但其實也反映出其實他並不長,以致拉闊空間不大,反之是硬而厚。

我看不見那位捷足先登零號的樣子,但我聽著他氣若遊絲的呻吟,他的兩腿已被叉開,他的前臂也伸展著按地,所以整個人形是弓字形地,像一隻爬地動物,也如同一隻獸在被宰著。

那是一個黑暗世界,眼前,是沒有視覺。而主角不是你,你只能憑聲音、觸覺來塑造自己的感官世界,這情況有些像你在看A片時,你只是隔著一個熒幕去看,但你若要參與,你得用你的想像力去滲透那場景。

可是眼前的場景是一片黑,黑色視覺是我不熟悉的世界,我只有在臨睡前,閉上眼睛,但意識還是清楚時,瞬間能體驗的世界。然而如今我的意識當然是萬二分的清楚,情緒更是性慾高漲的,然而這不是夢。這是現實世界,我遠從馬來西亞來到這北端的異國,一對裸男在我眼前交媾著。

我也撫著那零號的臀部,感受著他在承受後端猛然不斷的送擊時的衝力。那臀肉是振晃著地震盪。而那巨鵰看來是殺得狂了,他就是一直在霹啪著大開殺戒。

我默默地退場了。因為我已不是主角,我連配角都不如,因為我是鏡頭外的跑龍套。

(待續:幹罷肉身(三)


幹罷肉身全輯(一)
(二)
(三)

2014年5月17日星期六

俗話



「你最近好嗎?」


很久沒有見到藍濤了。他捎來這封短訊給我。每次讀到類似的短訊,心裡就不自由主地揪得緊。

其實該是會有一段時間,我不會再見到他,因為我們已分隔兩地,兩個國度,距離至少三百公里。然而他現在還是隔幾天就給我捎來一些短訊,問候的,閒聊的。

「我很好。」我說。「你沒有去獵伴?」

「沒有。他們都要一夜情而已。很難找」藍濤說。

「你是要找炮友,還是要找男友?」

「當然是男朋友。這樣比較好,不是嗎?可是現在連退而求次找個炮友都很難。」藍濤寫著。

不知為什麼,聽到藍濤這樣回答時我有些生氣。生氣是為什麼?我記得很多年前看過美劇Desperate Housewives的女主角之一Lynette問她的老公Tom,如果她意外死去後,Tom會怎樣?傻傻的Tom說會另娶,Lynette馬上扯火──因為婚約是一生一世的,怎麼他會想到續弦呢?

我那一刻讀到藍濤如此回答我的時候,彷如Lynette上身,有些抓狂,那一刻我是不許他另外再找一個男朋友,但沒想到他是如此張揚地宣示。那我在他眼裡與心裡,是在什麼位置?

其實是什麼位置呢?地理上,我在北,他在南,我們分隔兩邦,其實有散無聚,我們根本做不到長相廝守,為彼此把守忠貞。

那麼,放手讓對方去尋找另一個伴,未免是一個無可厚非的事。

我忍不住回他一句:「如果我還在你身邊,到底我是你固定的炮友,還是你的男朋友?」

藍濤回我:「怎麼你問這樣silly的問題呢?」

我黯然。或許,這問題也不該問。假設性的答案太多了。我只是草草地說,「我喜歡聽一些silly的答案。」

其實那時我開著車癱塞在馬路中央,我沒有回函。藍濤繼續說,「當然你將會是我固定的炮友。我們或者可以發展下去,彼此互相了解。我希望我的答案滿足到你。這是否是你想聽的?」

我沒有即時回應。

一小時後,藍濤繼續寫短訊給我,「我想這不是你願意聽的是嗎?」

後來第二天, 藍濤再寫短訊給我:「那麼what was I, what am I and what will I be to you? 」

我答:「一個精彩的炮友,一個在what's app裡的男人,一個我會想念的人。」



兩年前我寫過:「現在我頓悟,一個人低頭走路,學習與地上自己的影子相處,也是一種學問,練久了,可真是一種智慧啊。

我以為我真的會與地上的影子與自己相處到老了。而上個月,我讀到這篇文章,當中一句是這樣寫:

「我無心付出,比較期待肉體關係。所以我在戀愛關係裡,經常偷吃,我希望我能有更多性經驗,而不是被固定的人綁住。 我認為關係和慾望本來就可以開放的表達。我和男生們的性經驗,都是我的養分。」

回想起來,這麼多年來,我得到多少的「養分」?(突然間我想起那一次我舔著嘴角那一抹掛垂著的精液的畫面)

而到現在,還是很多人問我:到底你是否願意安定下來?

到底是怎樣的安定?一個偶,一個伴,就是只有唯一,沒有其他?而且,不是不要,而是沒有… 

沒有什麼?機會、時機、地點、心情、對象。一切一切,就是外部條件是否符合。

其實,我從未想像過我與藍濤會發展到這樣的地步。可能就是我沒有預設什麼條件,當沒有設限時,就是一種無常的心態去左右著自己,就隨波逐流吧,看著際遇會帶到你去什麼地方?幻化著自己像蒲公英的種敉,會隨風飄到哪一處落腳。

可是之前我對自己的際遇,設下許多門檻 。我寧可要一對一,也不願有分身乏術的「多角戰」。

或許,我不知道原來我是可以如此開通地接受、經歷著這樣聽起來荒謬的群交過程,這是我以前從未思考過會去接受的情況。

而且,目睹著藍濤從一變零,到定位成為「0.5」的角色(意即在零號和一號之間,成為0.5的中間數,意即「雙修」),我回想起那情景,總覺很震憾。

這段期間我不斷地在思考,或許我與他之間,不是真正的情愛,只是一場肉慾的分享。情愛與愛情,是否是對彼此都是獨一無二地佔有與擁有?愛情片、偶像劇、愛情信箱等的勵志書不是說愛情是要對彼此都從一而終,沒有分離的,而且是忠貞不二的嗎?

如果這樣的推論成立,那麼我與藍濤之間根本不是什麼愛情。只是一種對愛情的投影。

然而我們對所謂的情愛,其實只是一種認知中的概念。概念這回事等於泡沫,你看得透,但也能隨風變形,更可以戳得破。我們只是趨勢地依循著這個社會定下來的規矩說,愛情是不能三心兩意,不能朝秦暮楚的。而且,都是對彼此守忠而已。但這些都是假設性的,而假設被視為是結論。

所以如果我繼續留在藍濤的身邊,我們對於愛情的定義是容許加入第三者來參與我們的親熱的過程更包括看著藍濤兩邊遊走,零一雙修,而我倆對此合意贊成的話,不能否定說愛情沒有發生,因為我們都找到了彼此共存的快樂方式。

這些概念,恐怕在早幾年與椰漿飯在一塊時並沒有去實踐到,而且也不會想像到自己有這樣的實踐機會。反之現在我在回想,為什麼當時我不去爭取找一個機會,找個第三者來共赴巫山一番?讓椰漿飯看著我由他人貫穿,或是讓椰漿飯對我與另一個零號「鞠躬盡瘁」。

幾番人事後,如今才知桑田滄海。或許還不是遲到的領悟。

只是,我如今再次體會「有緣無份」這四個字的陳腔濫腔,含的是千秋遺憾。寫著寫著,不知為何自己會跳入這種話說俗話的窠臼裡。

 回到藍濤的問候:「你最近還好嗎?」其實很想對他說,我似乎比以前想得多了,所以感覺還不錯。更多的想法,一切盡在不言中了。



2014年5月10日星期六

革一場高潮(三)

接前文:……就在這時,門再被打開來了,其實也是藍濤招進來的,這時眼前所見的,是一個長得蠻有書卷味的小伙子,我一看他的身材,平胸凸肚,該是瘦子,但養成了葫蘆肚。

但他長得其實相當好看…
革一場高潮(二)



他松解了毛巾,我一看,又是另一把鐮刀型,彎而翹,但實而沉,是一把有份量的大器,長在一個如此身材的人的身上,更顯得巨大的落差,反襯出這一幅傢伙更巨碩了。

這時其實我已有些痴狂了,如同一個已被感染的zombie,張口就將這位書生的寶貝給吃了下去,含著含著,藍濤又單刀直入問:「你要上他嗎?」

書生問:「你們是男朋友嗎?」

藍濤搶答,「我們是PARTNER。」

──我聽了有些好奇,是搭檔,是炮友,還是情人?但是我們根本談不上情人的階段。

這時候藍濤親自為書生遞上了安全套,而我已實施著「自由港政策」,不會鎖港拒客,這時候書生要求我翻轉過來,他從後一挺,我又馬上被撬了起來。

由於適才之前被狂轟,其實我渾身還是如同狼煙四起,但仍未夷平,我只是撐著,迎著,感受體會著那一股沖勁貫串而來,像隻剛脫彊的小野馬,拚命狂奔。

但如同之前那位平頭男子,這些都是尋求速戰速決的散打手,我只有捱的份兒,本是撅迎著,接著被他提起來,提到我整個人是弓身後送,他以「老漢推車」的姿勢將我步步逼前,那時藍濤如同我的支柱般,就是供我攀掛著,我被這一根彎刀蠻干時,幾乎腰折,但還是努力地緊扣著他,施展著粘走之勁。

這種慘情之浪叫,我也無法高昂吭叫,因為藍濤總會刁鑽地為我奉上熱騰騰的一根肉棒子,我滿口皆實,只是支支吾吾地嗯啍叫響。但書生力道之強,和他的外貌的文弱氣質可真是大相徑庭,怎麼他干起來時如此粗獷蠻幹?但偏偏我覺得喜歡…

這時我看到藍濤與書生接起吻來,我顧得了自己的下半身,我的嘴中啣著藍濤的肉棒子,但我卻控制不到他的嘴唇送入另一個陌生男子的口中,而藍濤從未與我接過吻。

不知怎地我感覺到一絲絲的醋意,為什麼?而這時藍濤又轉向吮吸書生那一塊塌胸上的乳頭,我只是一邊捱著後面的轟挺,開始覺得自己開始剝落下來。

當我們仨干得興起時,我感覺到那書生將我鼠蹊部位的腿肉捏得疼死了,因為他將我控制成如同電玩的控制台般,隨著自己的快感在掐捏著我。

那書生又脫離了我的身體,我又一陣落空,我又看著他除下安全套。藍濤用英語問他,「咦 ,你射了嗎?」

「還未。嗯 …我不是每天都要射的…睡眠不好,有些累…」 我聽著書生說著話,一邊看著他作清理作業,而且他也捻亮了燈,我有些茫然,那感覺像從黑室裡走到亮房中,有些不適應。但他那根肉杵子仍是百分百充血,怎麼他要半途而逃?

但更讓我有些詫異的是,這書生將臉湊過去藍濤的臉龐,乍看親吻著他,又形同對著藍濤耳語。到底他們在干什麼?

這時候我聽到書生說,「你要我射嗎?除非……讓我干你。」

我沒有聽錯吧?書生要干藍濤?我望向藍濤,他的神情有些痴醉似地,我們大家當時的情緒是在沸點以上了,已將我們的肉慾昇華到一室妖氣了。 而向來做「硬漢子」的藍濤,印象中他對我說過他最後一次當零號時,已是「遠古年代」,他不是以一號自居嗎?

然而,藍濤沒有當場拒絕說「不」。我見此狀,就想趁機調戲一番,於是開口幫腔了,「來吧,你就試試。你看這棒子多長多大?」

藍濤看著書生,書生回望著藍濤,我則捧著書生的擎天柱子迎向藍濤,藍濤的手此時已抓著了那根殘餘著我的體溫的肉棒子。

「你會很爽的。」我說著。

但沒料到,這時藍濤像聽了咒語一樣地,點了頭。對於他立場變化,我心中不免緊張又好奇,怎麼…怎麼我要的男人竟然轉態成了零號?

書生臉上閃著一絲狂喜的神色,「好,那你就趴在這裡。」

書生指示著藍濤做狗仔式的姿勢。屈膝跪著,將他圓翹的臀部迎向了赤裸的書生,我第一次看著藍濤的狗趴姿勢,他這幅平日練得勤苦的肉身,變成了另一具洩慾工具。我幾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我不知道為何藍濤會答應這一份請求…

這時我已從受事方換成旁觀者 ,或者說,像一位球判般,只能在場外觀看,但不能主評。我只看到書生套上新的安全套,用那根大器抵觸著藍濤如同半剖蘋果般的核心處,我看不清楚,但沒了半截頭,藍濤已經呻吟起來。

我沒想到藍濤這麼輕易地就被「開封」了,我回想著自己,將肉身鎖得緊緊的,通常都有個「固樁」後才能被「解鎖」。

但藍濤輕易地卸下防守線,破.關.了。難道藍濤的「鎖」,其實向來都處於半封鎖狀態?

書生聽見藍濤的呻吟聲,他說,「我會這樣維持著不動,慢慢來。」

我密切地觀看著那一截走過我身體的陽具,如今一節一節地沒根,而且前力無阻,當一沒頂時,藍濤的呻吟更加苦了,然而,奇妙的是,那一呼、那一叫,彷如將藍濤徹底轉換了。

書生開始抽插,整個過程就不到十秒,藍濤已成了貨真假實的零號,承受著後庭源源不絕傳來撞擊。而我第一次聽著藍濤非常誘人的浪叫,不大像受刑時的高呼,但像那種不小心被溫水燙著了聲音,有些輕盈,卻沉中帶著一股壓抑,那股呻吟聲彷如是一種出賣,出賣著他要扮演一號威武、雄猛、剛烈的角色,卻要承認著被干被操時皮肉是如何地快樂。

我伸手撫向藍濤的肉棒子,硬挺的一根,我看了有些火熱,這時我聽見藍濤用英語指示著我說,「SUCK ME!」

我耳提面命,輪到我鑽了下去,我們合力打造的盤絲洞原來別有洞天,我舉目一望,只見兩個相疊的臀肉,如兩層蒼穹划上兩個M字,M 疊M,我只能靠著燈光光線勾勒出這兩個男人進行著物理摩擦的動作,而書生那根東西成為一條柱狀,如同天橋般搭勾著兩個M字。

我與藍濤已形同69之勢,我緊緊含著他,他的龜頭已有種干澀,但卻如瓷器般硬、脆,在我口中因書生的沖撞力,綴連不斷。

我不知道書生一連干兩個有什麼感覺,或許他真的只要藍濤,我只是附屬品,但藍濤甘心獻上自己的後庭,更讓我覺得兩人已暗生什麼情愫。然而從書生干藍濤的動作看來,藍濤至少是較為緊湊的,因為書生的動作並不太猛烈,而且抽插的拉幅並不順暢。

他還詢問著藍濤,「怎麼樣,你覺得怎麼樣?」

「bearable。」(還可以忍受)藍濤用英語說。

「什麼?」

我自己也聽見藍濤說著這英文詞,我不知道為何他在「受」的關鍵時刻,還會用上這等不直接了當的詞匯,理應就用通俗一些的回應就行了。

「bea.....ra...ah....ah...ble....er....er....」藍濤斷斷續續地叫著,之後就是一個又一個的「啊」字,他說不完一個只有三個音節的英文詞,這字含在他喉嚨裡運轉不發,正如他的後庭含著一根缺席已久的男人陽具。

我見證著、耳聞著藍濤的脫胎換骨時,越發覺得藍濤的叫床聲特別誘人,因為那不是演繹出來的叫床,有些嚶嚶嚀嚀地鶯歌嬌喘,但我聽起來更帶著欲迎還拒的邀請。

這導致書生插得更猛了,幾乎是每一戮都是盡根沒頂,深不可測,非常地狠,他彷如感受到藍濤的花芯怒放,開始有一種征服到巨人的雄偉超然感覺。

他還將藍濤整個後臀提起來,如之前對我的姿勢,如法炮製在藍濤身上,這變成藍濤如同座騎般,被書生跨乘上去以長鞭驅策,由於藍濤是後臀高聳,書生是要兩手撐著上半身,下半身則緊緊貼貼地實干猛插著藍濤,我抬眼看到的是,眼前兩塊臀肉的抽拉拉幅更長了。這種姿態也導致藍濤的硬棒子從我口中掉出來。我被含得他更緊了,才不能放開他。

或許這種緊綳狀態導致藍濤更加收緊了,他前後被夾擊,前面是被我的唇舌夾纏,後端則是清兵入關大肆強奪豪取,他幾乎是崩垮了下來,我發覺他下盤本是架著的腿,也快要發軟下來,加上耳邊充斥著他那種性感又誘惑的浪叫聲,整個炮局成了一場呼天叫地的新高潮、大革命。

之前的藍濤、平時的藍濤,在我身上馳騁天涯時,是搖旗吶喊的威武將軍,他會口操著一些髒話,也要我說著一些對他的肉身、技巧的讚詞,他就更加賣力地在我身上「作業」。

然而眼前的藍濤,被翻了牌子、亮了底線、破了大關,平日後庭緊鎖著的「鎖頭」,都被丟在一旁,他整個人投降了,除了交出了肉體、連靈銳的殺氣都被滅了,成了一個叫得銷魂的婊子。

我很想看看藍濤被干的樣子,但是埋頭勤咂著,我沒有三頭六臂來看著他的變化,只能細心聽著我前所未聞的呻吟聲,真喜歡這種類似直佬或一號換轉角色的過度。

藍濤卻像擺渡人般,渡著我,也渡著書生。

在這種兩端擺盪的情況維持不久,我看大概有十五分鐘吧,我聽見書生說,「我要射了……」

一下、兩下、三下、重重的再一下、幾乎癱掉的一下…如萬丈高樓塌下,塵煙揚起,我睜大著眼睛,看著那根肉莖子從急速的消長,到磅磅磅地鏗鏘有力撞擊,配著藍濤帶著嬌柔,卻不淫蕩的鎖魂叫床聲,我自己也如同遇崩堤的大水壩,開了一枝久違的香檳,許久沒有試過如此的痛快。

我抽搐著時,一邊看著書生拔出深嵌著的一根肉棒子,深深地在藍濤的體內爆漿了,我看見那安全套,猶如挺著一朵停雲滑出天際線時,書生終於解決了自己。(剛才不是說睡眠不足而不想射嗎?)

我達不成的目標,卻在藍濤的妙臀下解決了。

我與藍濤翻身,看著書生將那一垛滿滿白色的安全套扯脫而下,丟向垃圾桶時,我以為這是我們這一齣荒唐劇的謝幕時,詎料──

書生將他的半垂半挺的陽具調轉面向藍濤,用一種難以抗拒的指令對著藍濤說,「Lick it!」藍濤好像剛回魂,魂魄回竅了,他還是有些迷糊似的,我驚訝地看著他,將那書生的陽具放入嘴中,深情、痴醉地地捲吸著,一口又一口,最後索性不放,就像一個含著棒棒糖的知足小孩般,快要入眠。

我當時的嘴,變成了O形了,再度成為旁觀者,心中波濤四起,我不知道為何有那種複雜的感覺,是翻了醋瓶,還是我無法接受藍濤成了一個比我更淫更浪的零號。

但其實我倆就等於同享著一個「充電器」,我先被「充電」,過後才到他被「充」,為什麼我要吃一幅工具的「醋」?我們只是一起分享吶?

後來藍濤與那書生先後步出炮房一起去沖涼,我心裡還是有一種芥蒂似的,為了避開他們,我一人留在房裡多呆一回。



我在沖完涼後,恰好在儲物格遇到藍濤與那書生,那書生已穿好衣物準備離去了。他很禮貌地跟我打招呼示意,我看著他,若是他走在街上的話,你會以為他只是一個剛上完課的年青人。看著他的背影,那一刻我想我不知是否在下次再見時,會認得他出來。

「你們調情完了嗎?」我問。

「沒有。只是一起沖涼。他告訴我,他40歲。」藍濤對我說。

「40歲?那看起來不像。你沒有跟他要手機號碼?」

「沒有,他也沒有向我拿啊。」藍濤一臉無辜地說。

「是嗎?為什麼你不跟他要? 你剛才和他也蠻親熱的嘛…」

「哪有…可是為什麼我會被他上的?」

「因為你想要。」我說。

「不,你不知道那是多痛!」他驚叫著。

「可是你吞食著他那根東西時,看起來很輕鬆舒服啊!」

「不是不是,真的很痛。」

「你很久沒有做零號了吧!但你一下子就RENEWED了你久違的技巧。」我說。

「久到我都忘記了。所以他一插進來時,我已覺得疼了。」

「不會啊,我看到你一下子就啣住了他。沒有掉出來」

「不是,不是,剛開始時是他進了四份之一,我已覺得痛了。過後他不是說他會停住一下子嗎?」

我說,「可是你的叫聲,多麼地性感,你知道嗎?你聽起來很享受。」

「可不,痛死我了,那是痛苦的呻吟。」

「你是否被他吸引到?」我問藍濤。

「沒有。完全沒有。我喜歡比較肉肉的,好像你。」

「那你為什麼被他上?」

「我不知道,我現在還在混亂狀態中…我只是像中了蠱一樣,他那時在我耳邊耳語說,『讓我上你吧!』說了三次,我不知道為什麼他這麼堅持…我現在還是想不通…」 藍濤說著說著,「但你是『幫兇』,你還記得你當時慫恿著我什麼嗎?」


「現在你明白粗的屌痛,還是細的屌痛了吧?」我問。我重提著之前他告訴我的方程式,「

p = \frac{F}{A} 你可知道,在F(作用力)中,其實裡面含有另一個方程式?」

「什麼方程式?」藍濤問。


「F是作用力,其實等於

\vec{F} = m \vec{a},換言之,就是重量(m)乘以速度(a),當對方又細,又插得快時,當然就會有更高的壓強(Force)。」


藍濤詫異地望著我,「難怪──剛才他插得真的又急又快,難怪這麼痛。你怎麼知道這些?」

我咭咭地笑著──「因為看到你當零號後,我就想到了。」

就這樣革了藍濤的命,慷了一個屁股的慨。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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革一場高潮(一)
革一場高潮(二)





2014年5月6日星期二

革一場高潮(二)

接前文 :革一場高潮(一)藍濤從我身上爬起來,然後關上門。而對方捻亮了燈,堂而皇之地,如同突擊檢查的執法人員。藍濤用英語問他:「你是一號還是零號?」

對方是一個剪著陸軍裝髮型的平頭矮小子,沒甚身材,但有一種天生的諧星樣貌,我看他的樣貌,就知道不是本地人。我改為用華語問他,覆述著那句話時,馬上聽到字正腔圓的中國口音傳了進來。

「我是一號。」對方說。

這正中下懷,藍濤改用華語問,「你要干他嗎?」

橫陳著的我,一邊看著這平頭男子解開了他的毛巾,昂然翹首的是一根硬磞磞的陽具,他那一處的恥毛如同熱帶雨林下的茂密野草堆,是文明未起步的那種狀態。

「沒問題。你呢?你干了他嗎?」平頭男問藍濤,我說,「還沒有。」

但藍濤卻說,「剛干完…」

或許藍濤要一個下台階,但是他今日的狀態明顯不佳,難以大舉旗竿起義了。他在提議打開房門時,其實我已知道他只求讓我快活一些。

平頭男子不理會我倆的說話有落差,他半彎揚著的嘴角,其實是一點也不在乎。這時我聽到藍濤說,「哇你的這麼硬呢!」

平頭男已湊了過來,整根硬翹翹的雞巴子活塞到我嘴邊,我仰躺著,被兩人跨腿支配著。這時候第一次雙棒入口,滋味無窮。

只消一回兒,平頭男子已拿起安全套套上,盛裝上陣,然後躍上床墊,就長軀直入。

我們的世界好像相通了。但這種接軌不是連線或是互相溝通,那只是一種物理上的摩擦。像打著一場網球,這一局孰勝孰敗,就是看如何讓球互相地彈跳而不落空。上場換了一個球伴,其實就是有新火花的開始。

但平頭男子仗著自己的輕盈奇巧,如同那些低飛海面的老鷹,見到浮遊獵物即俯沖猛烈地沖,我被他撞捶七零八落,兩腿晃盪。這就是這種短小精悍的精兵的優勢,他們的炮力可以在各種不同的姿勢施展出來,每一殺著都是沉而重,而我則是以柔相濟,收束著他。

他如此殺著處處,但我也圓活自如應對,由於那沖力迅猛,抽拉時又劇烈,無意見如同開啟了我的機關,我的兩腿被撼沖得彈跳,其實已是勁由內換,渾身勁路暢達,後庭更覺安舒無一物,消長之間,更讓我領悟到是隨方就圓──太極裡不是常說「方為開展,圓為緊湊」嗎?

我只是飽滿圓和地化掉他的沖力。

然而,其實平頭男子的抽送除了兇猛,也無其他的優勢了。那只是形同咖啡上薄薄的奶泡,又猶如蘇打餅般的干脆、我要食之有味,其實也僅限於淺酌。

但那時候藍濤卻狠狠地跨在我的身上,將他那根半軟半硬的肉棒子貼了過來,隨著我跌宕起伏的浪叫聲,我四肢受支配,我卻感覺到口中一物,如同吹漲的氣球般,噗噗地暴漲起來,漸漸顯出一股傲骨出來,活靈活現著另一番堅韌的勁力出來。

看來這藍濤想必是被我的浪叫聲刺激到充血,我越發覺得有嚼勁,只覺得下半身鬆達暢懷,但口裡卻是精心經營著捲勁,以將藍濤力拔山河之氣勢,用舌尖柔化掉它。

這樣的得機得勢,舍己從人,我是左右逢源,一邊有些感歎著:這種情況真是少見。我竟然開始著這樣多人集體群交的征途了。

我還是以前那位「因為堅持,所以稀有」的Hezt嗎?如今我成了「合眾體」,我與藍濤之間已一躍而成為公開關係的炮友了。

後來那平頭男子伏身,驅走了藍濤,整個人就伏蓋在我身上猛拙,我更是嗷嗷待操。之後又將我翻抝過來,側著身子湊向它,我整個人又充氣起來,他抽插的頻率可謂驚人,我大略一猜,這樣輪番換了幾個姿勢,已有抽送五百多下了,而我哼啊叫個不停,我自己也覺得他干得太用力用心了──畢竟要發勁於腰身,不斷地急猛鼓盪迎送,這可不是人人可辦得到。

後來,他又走下了床。我與藍濤不解地望著他,他說他太累了,一邊將手拔掉那根仍挺拔如柱的肉棒子。藍濤就是那種「好奇學生」的類型,他問這平頭男子,「咦 ,你不射嗎?」

「剛才射了幾回了。我要走了。」

我有些悵然若失的惆悵,感覺好像未吃完的飯菜被硬硬地沒收了盤子。而沒有了棒子,我們接下來怎樣?

這時候藍濤又跨騎到我身上來,再度送上他的家傳之寶──我的活命吸水管,在我沉墜在慾海之中,我得到一絲絲的慰藉。我更加用心地投入進去了。



藍濤如法炮製,將門半掩著,我只是不斷地含蓄,蘊釀著他的情慾。我不知道他會堅持多久,但沒多久,藍濤已經洩氣了。我只是不斷地嚼著嚼著那一串的器官,他看起來真的很KINKY,就是愛看別人現場表演打真軍才過癮。

這時候我已完全放鬆了自己,我的臉是埋在他的胯下,他練得一幅不錯的身型是立身半蹲著,我想門外經過的色慾男子,該是會被房裡這一幕吸引到進來。那我倆就可以抓鱉了。

就這樣不知天荒地老,我含著他,嘴皮也麻酸了。我只是不斷地吐出來,換換氣,再繼續猛吮狂咂。就在這時,門再被打開來了,其實也是藍濤招進來的,這時眼前所見的,是一個長得蠻有書卷味的小伙子,我一看他的身材,平胸凸肚,該是瘦子,但養成了葫蘆肚。

但他長得其實相當好看…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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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5月2日星期五

革一場高潮 (一)



藍濤問我:「你喜歡長的屌還是粗的屌?」

「又長又粗的吧!」我隨意地答,就這樣仰躺在床墊上,等待著展開我倆的炮火之旅。而藍濤就趴在我身上,繼續問著:

「那麼我問你,如果兩個70公斤的男人,他們的屌長度是一樣,但一個比較粗,另一個比較細,你覺得哪一個干你干得比較爽?」

怎麼問起這麼複雜的問題?特別是在這麼嘈雜的炮房區環境之下,四週傳起起伏不一的叫床聲,還有震耳欲聾的電子音樂聲。我也隨意地說,「當然是粗的那一條。」

「怎麼會呢?」藍濤說。

為什麼?

「如果兩個男人都是70公斤,但屌的粗幼有別,當你在被干時,所承受的壓強(Pressure),一定會是比較細長的那個讓人覺得痛快一些。」

為什麼?我再問。

「根據壓強的方程式,是用『作用力』(FORCE)除以『受力面積』(AREA)
,一條較細長的屌的插入你的那兒時,受力面積絕對是比同樣長度但比較粗大的陽具來得小,那麼除起來時,當然是細長的屌給你的壓強比較大。」

嚇?你說什麼?我如墜五里霧中,「怎麼你跟我說起物理來?我忘了這方程式了。」

藍濤立起身子,就在鏡子上寫著P等於F除以A的字樣,闡釋著P是壓強、F是作用力,A是受力面積。我看著看著,覺得頭暈了,怎麼來這裡尋炮,竟然要我上起物理課來呢?

「以前讀書時學過的啊,你忘了你上過物理課?你是修科學源流的嗎?」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快來舔我的乳頭。」我將藍濤的頭摟上前來貼近我的胸膛 ,敏感的一處突然像含苞開花,又如發芽抽長,我渾身隨著他的舌尖翻捲而熱騰騰起來──這才是我要的東西,怎麼與我說起物理起來呢?



我不知道藍濤原來如此「博學」,但他就是非常隨機地常與我研究著各種性愛姿勢的心得。我覺得自己越發能接受這種帶有書呆子的他。他就這樣伏著我的胸膛上,孜孜不倦地讓我溫習著他唇片的魅力。

「你還不進來嗎?」我那時兩腿已扣纏著他的腰身,不知是否是上回他食髓知味,他竟然說,「我們開門好嗎?」

我知道他像一次般依樣葫蘆,就是設「盤絲洞」來讓願者上鉤。他將房門解鎖,半掩著一條十分分寬的縫兒,將燈泡捻成半明半昧。外人經過就知道內有乾坤。自從上一次後,我覺得我倆的底線又開拓了一層,而此次我允許藍濤打開來房門,自己難免有些擔心,萬一沖進來的是一隻大魔怎麼辦?屆時我們兩隻妖精怎能伏魔?

門開著,燈光半明,但我看不到房外的情況,那是最為擁擠的廊道路段(這間三溫暖哪有不熱鬧的廊道?)然而不到一分鐘,門就闖了進來,我有些忐忑不安地望向門際站著的一個人影。

藍濤從我身上爬起來,然後關上門。而對方捻亮了燈,堂而皇之地,如同突擊檢查的執法人員。藍濤用英語問他:「你是一號還是零號?」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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革一場高潮(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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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4月20日星期日

慾燄狂流.後記

接前文慾燄狂流(一)慾燄狂流(二)



~後記:含蓄只是落後

我與藍濤還是分道揚鑣了,在黑暗中失去了彼此。

經過藍濤的六百餘下、陌生男人少過一分鐘的肢體接觸。我的「胃口」變得奇佳,消化、再消化, 我又精力充沛起來。在黑暗中,我像一個水母一樣,暗自發光浮遊著,捲上了另一個男人。

那時我是擒上一個頂著一柱擎天的漢子,燈光太暗,我完全不知道他的長相,但又有另一個搶食王沾了上來,隨著我們一起進了房間,鎖上房門,燈也沒有亮,但我知道自己不能再如此被動了。

我不知道是否是同一個零號,但可能那晚的零號過多,以致食色狩獵中需要如此「寄生」搶奪。

但經過先前兩輪被人搶到先機的經歷後,我好不容易奪得一位漢子,不必多花功夫去琢磨,他已古木參天「待劈」,我馬上留下印記,推開那零號,張口就將那漢子吞下去,不再含蓄。

由於那漢子已是熱騰騰地不需暖機,我只是吹了幾口,馬上跳下床去,去牆際取了安全套,那花旦妹妹只是在旁觀看著,可能他也不好意思分享我的口水沫。

安全套一鋪上,一切就緒,我翻身劈腿,整個人騎上了良駒,馬上發浪,直至全根沒頂,但還是覺得還有一大缺口似的,我聽到對方慘叫了一聲似的,接著對方就喘著氣,隨著我躍上浮降的速度氣吁吁地呻吟著,滿房就是噼噼啪啪的聲響,夾雜著空氣在我倆的肌膚之間爆開來的聲音、還有我倆的浪叫聲,我一手捻著座騎下的男人的乳頭,不理會身邊站著一個旁觀者,就是勇猛地狂套干著這男人的硬屌。

漸漸地房裡的冷氣似乎越來越寒,寒意攀升,我這時才發覺原來房門已打開,那零號不知何時已步行離去,行蹤杳然,而廊道的冷氣充斥著整間炮房,我驚覺我們的春宮戲又成為狂流的慾燄,洩於外人眼裡了,馬上將自己底牌下珍藏著的硬杵子拔出來,跳下床去鎖上門。

我再回頭時欲重新跨騎上馬時,伸手一探,竟已成了軟棉棉的一堆絮!那男人說,「我射了…」

「啊…怎麼這麼快?」我不禁叫了出來。



離開三溫暖後,我步行去地鐵站時,迎面而來有一個印籍長相的男子,看起來像個勞工,他穿著開胸有領T恤,下半身是一條七分褲,手上拎著一袋塑膠袋的物品。但一道劍眉星目,乍看下確是帥氣的小伙子,水晶晶的。

我們迎面相逢,眼神交接,他馬上對著使了一個神色,就是單眼一眨。

這是什麼回事?我再回頭望他,他也回頭望一望我。

然後路繼續走。

但我放慢了腳步,故意停下來,那時他已離我廿步之遠了。我看著他的背影,這時他折返回頭了。

我等著等著,怎麼還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在街頭也能響起我的「基達」?

我有些忐忑不安,因為我沒有試過印裔勞工,但他那張臉孔確實太俊美了。

直到他走到我身邊時,他開口說話,是一口濃郁印度英語腔:「你叫什麼名字?」他問我,他走得非常接近,以致他手臂上的體毛都貼到我身上來。

我看著他眼前精緻、黑白分明的輪廓,長長的睫毛閃耀著蝶翼般的炫麗,一雙烏黑的眼瞳就凝望著我,我亂報上一個假名。

他再問我,「你是遊客嗎?」

「是,我是遊客。你呢?」

「我也是。」他說,可是他的一身裝扮就像是在這裡起居飲食的。

「你來自哪裡?」我問。

「印度孟買。」

「你為什麼你在這兒?」

「因為…我需要一些錢…」他說著時,我才恍然大悟原來是企街牛郎。

原來是求財逐利而來,我看著這一張漂亮的臉孔,心裡暗暗地想著:「算了吧!剛才吃了一大頓的『自由餐』,我還『飽』著呢!我也不會付錢再買春的。」

我對他報以微笑,轉身離去。一邊踏上歸途,一邊感受著這印度美少年在佇立著,眼光久久離我不去。我們的一生,就只有僅此一次的接觸,那一刻的一個轉念,或許我會套干著當天晚上下一根好棒。但我頭也不回地走開了。吃得飽了,也不用再荒唐地吃下去。

坐在地鐵上,我接到藍濤的what's app留言:

「剛才你去了哪裡?我還在找你。你幾點離開?」

在這異邦,或許沒人會注意地鐵列車的一個男子,在讀著手機時浮起的笑容。

(全文完)




2014年4月17日星期四

慾燄狂流(二)

公司:官方登記~XXX健身中心
位置:東安樓.1919年落成
日期:今年某月某日
時間:更深的黑夜
地點:更小的炮房

接前文:慾燄狂流(一)



~抱著你就不想放手

在梅開三度後,又是唱到尾聲了,但我不想這樣無窮盡地耗在一間炮房裡,我被藍濤整幅軀體壓得我覺得有些麻,筋骨都僵硬了。

我說我要去沖個涼了,兩個人一起翻身,解體,大家在形體上互不牽掛,但他說,「不如我們沖完涼後再來玩?」聽起來是依依不捨似的。

我沒有十分同意,也沒有現場拒絕,畢竟短時間內周而復始,那是沒有新意的。我們一起步出房後,驚覺那時廊道區已是人影幢幢,人如遊鯽,才步出幾步,已是肉貼肉的摩擦,藍濤在我背後摟著我說,「我們就在此道別好嗎?我要去逛逛。你去沖涼吧。」

我心裡哈哈一笑,之前說要當一對戀人,現在眼前生猛活鮮的乳牛如自助餐般擺設起來,就馬上宣淫棄舊。

男人的天性我不明白嗎?轉態之快,誓言哪有什麼約束力?人心往往就是心隨境轉,在這人慾橫流的天堂裡,你在吃著自助餐,絕不會獨沽一味,貪戀就是天性,死忠是奢侈。有時我想試問:異性男可有這樣任由索取的天地?

他消失在人群中,如同貝類沖入了慾海中。 我被人潮推著推著,沖到了另一處時,在黑暗狹長的廊道上被人群卡著,全身被上下其手著,在一堆肉團中,人人就這樣互撫著,求取著彼此的體溫來溫暖自己。不論是銅皮鐵骨、一枝傲骨,還是毛團肉渣似的軀殼,彼此彷如被擺上生產線上的原產品,還原成「原廠狀態」,沒有包裝,只有原始,大家看似已平等了。

我擒到一件可餐之物,這時我發覺身後有人摟著我,我稍為回頭一望,見是藍濤,即使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但他戴著眼鏡,就是容易辨認得多了。我不理會他,反正他只是吃回鍋肉,那麼就任由他,我只專注於眼前的一位無名氏。

我們是你推我搡地,任由搓扁捏圓,那種熱流激盪,未知下一刻的碰撞是夾雜著期待與恐懼。手中之物掉換了幾個,嘴中啜食之物也走馬燈似地撤了幾回,當有個黑影人要拉我進房時,我身後的藍濤還是摟抱著我不放,這樣推推拉拉地,我錯失了前面那位,我正式轉身面向藍濤時,這時他才恍然大悟,因為他看清楚原來他摟著的不是他人,正是我,「咦,是你?」

「對啊,你不知道是我嗎?」

「我不知道。但我抱著你時,就不想放手了。」他繼續摟著我。我不知該氣還是怎樣,因為他即使是認錯人,但冥冥之中還是走到我這兒來。這是他的大腦個人偏好影響他的行為所致,可能是我是他喜好的類型,但重點就在這兒:沒有人會是獨一無二,因為到最後他失去了你,他還是會找另一個與你相近體型外表的人。

在這樣的「重逢」之下,我與藍濤之間似乎是更豁然開通了,他問我,「你要不要我幫你找一個一號?」他說這話時,彷如是補償著剛才他無法持續地供給我。

我對三人行這種玩意兒,始終還是保持著躍躍一試。那麼多次有始無終(讀:香港曼谷),沒有一次是完美結局。此時錯過,何時再來?

我說,「好哇。」

~慾望的祭祀

於是我與藍濤擠進了最靠近狹長廊道的房間。他要我守在房內,半掩著房門,他則把關門外,他對我起著一個慎重的承諾,「你在這兒守,我為你抓一個一號來。」

這間炮房特別小,難容轉身餘地,但自己守在這炮房裡,我覺得自己荒誕極了,我是女蟻王嗎?等著他人服務侍候,還是我是一個嗷嗷待哺的小雛,等待藍濤來喂哺?

不一會兒,藍濤抓了一個進來,掩上了門,藍濤示意我為那陌生人吹吹蕭。我有些難為情,對方只是一個男人,有血有肉,但不是我歡喜的類型。但藍濤就是那種侍應作為,為你端上了一盤菜,非常殷情和週到,你餓嘛 ,就吃了吧來果腹,你若覺得不合胃口,不妨小酌幾口。

怎樣說,當一個挺著晃盪盪陽物的男人肉體被抓到你眼前來時,很難辜負藍濤的熱心。

我廁身在這小空間內,將那個陌生男人的家傳之寶佔為己有了,顧不了吃相,不理會道德倫綱,我的一切就放空,除了滿口充盈,咀嚼著一個男人慾念昇華。但其實那只是一根尺碼平凡的肉腸子,不驚人、沒看頭。我只是做著例行動作。

我一邊看著藍濤,他會是怎樣的表情?我只看到他一邊自己動手搓著自己的陽具──一小時前它還在我的體內穿梭,現在它已是我的身外物了,更是我倆之間已多餘出來的尾巴。

沒多久,我看到藍濤拿著一個安全套,遞給那男人,我看了有些驚悚,原來就是這樣的溝通方式──當一個男人「讓」出他的「伴侶」時,遞上一個安全套就是無聲勝有聲的示意,告示著:要干就干吧!

我心裡噗通噗通地跳著。我是否準備好,用身體接納來接納眼前這位連樣貌也看不清的男人?

但是那男人拒絕了,然後開門走出去。我站了起來,藍濤在我耳邊說,「不用緊,我們再來找。你要怎樣的屌?」

那情況詭異極了,我說,「要粗大一些的吧!」語畢,我不相信自己這樣對他下了「訂單」,像對著一個採購員下訂單,他就為我宅配。

當時房門外的盛景,形同鮪魚成群在河流裡回溯,藍濤就扼緊要喉,隨手就是一把抓,而且旋即就「撈」了一個,他要我伸出手來,去把持一個站在門外的漢子,一摸之下,我有些驚訝,怎麼這麼粗,滿滿的一個掌心如同掐住了擀麵桿?

而藍濤就在他的耳際交涉,那人是個子不高的小伙子,其貌不揚,不料有天賜神器。

這時人擠人,情況混亂,半掩的房門也近乎被沖開來了,那大器漢子進了房,哪料多了一件附屬品,卻是另一個混水摸魚的程咬金闖了進來。事情發生得太快,房裡擠了四個人,藍濤為了阻止其他人再湧入,馬上關上門來。

這時候看到的,就是那位程咬金蹲了下來,捷足先登口啣著那位大器者的大鵰,我來不及反應眼前這「搶吃」的情況──怎麼有如此貪婪而撿便宜的人啊?

我望著藍濤,他一臉無奈,由於方格間地方太小,我們三人是站立,只有這程交金是屈膝服侍著,他這樣混了進來,意外擒一得三,就在我們三人間輪流侍候,張嘴就含。

然而,對於這種敵對對手,我不會給他一絲甜頭,加上那位大器者已被他沾上了口水,我怎麼再去沾染?我只有眼巴巴地看著那蹲著的傢伙津津有味地吃著,但心裡已有一股不甘心的怒氣在燃燒。

如同那次被人頂硬破前,遭人臨時攔截掉的巨屌般,沒想到這是一個手快手、手慢無的貪色貪吃世界!

但我俯首看著那張臉,那管鼻翼在伸張,那股饑不擇食、渴饞的狀態,不禁捫心自問,這就是平時的我的吃相嗎?

那神器男子其實長相一般,身有紋身,肌肉是精瘦,但沒有多少肉可撫觸。我漸覺生厭,因為我只是動彈不得看著那個程交金在作口交個人秀。而且不見得他的技術精湛,只是一味貪婪地吸來讓自己飽嚥,這種吃相最易傷人,特別是牙齒。

一山不能容二雌虎,還好那神器男子過後也奔逃出去,我和藍濤一併將兩人趕出去,騰出一個小空間給我們。

「怎麼會有這樣的人搶了進來…」我在嘀咕著,藍濤卻安慰我說不用緊,他會找下一個──下一個…

我在想如果我與藍濤繼續發展,或許我們就會開展這種公開關係。但心底裡我是不願意有這樣的關係,因為我始終覺得當對象穩定下來時,我還是純樸又天真地希望就是一對一。然而與藍濤在這炮房空間裡,我們之間已跳躍到這境界,問題回到核心,到底他是否就是我要的人?

我稍微探出頭來張望黑壓壓的一羣,這是一番慾燄狂流的盛景。這個太平天下的社會有多少無法被滿足的靈魂,要在這裡被醃漬擠壓、發酵自己的慾望?

而我與藍濤,就守在這麼一間斗室裡,這是我們要一起建立的性愛殿堂,還是我們要合力打造的慾望祭壇?


這樣想著想著,沒料到門又被沖了進來,兩個裸男冒現在眼前,其中一個不斷在我耳邊說,「可以借房給我們三分鐘嗎?」

我看一看他的樣貌。然後說,「不可以。」我彷如覺得自己的氣燄,有些以貌取人的器張。

他的夥伴,則打著藍濤的主意,兩人如同在風雨飄搖中的路人,就是借廟求宿,不理是裡面有妖有邪,就是要一席之地來放炮而已。

我也瞥一眼他的同伴,也是另一位裊裊嫋嫋的花旦型妹妹,不是同路人,『不行不行,請過主吧。』 我心裡一直想。

在那種兵荒馬亂的情景之下,其實不需要溝通,也不必多言的。我就是硬硬駐守在門緣,不逾越門際半分,不讓門關上。我就是要那一刻的佔領。那看起來該是一號的,再在我耳際放話,說著同樣的言語。我紋風不動。

這一號轉去和藍濤對談。我也不予理會。任由你吧。

「只是三分鐘。請你出去一下。」他一邊哀求著。

「你找另一間房間吧。」我堅持著,不讓步。可見外頭人太多了,炮房全都爆滿。

(這快要百年的建築物啊,成為成為慾流洗刷的新聖地了)

這樣的僵持不下之際,那位花旦妹妹,已屈膝跪了下來,為藍濤吹起蕭來。我一驚,這藍濤這麼快就失守了。這時門已被藍濤關上。

房裡,又出現四個人,重演著適才那一幕──即是一雌坐鎮天下,啜盡天下。而我與藍濤,本是旁人,竟拉入戰圍內成為當事人。看著藍濤漸漸地勃起,再看著那位一號男豎起了半截蠟筆式的陽物,房裡開始燒起一種沼熱式的醚味,而我的內心,如有一束小火焰般,燎燒起來。

這時候,那一號男已肉慾熏心,他將那花旦提起來,就將他放在床墊上,我與藍濤在旁觀看──看著他將安全套套上那根肉棒子上,然後滑入、盡情沒根,之後蠕動,確實是蠕動,因為長度不足,拉幅不夠,就只是緩緩地研磨。

藍濤跳上床,兩腿跨上那花旦的臉上,盡情獻棒。我已看不到那花旦了,他只剩下半截肉身,下半身奉給了一號,上半身被埋在藍濤的身體裡。

彷如回到台灣阿尼基三溫暖目睹瘋狂的一刻。只是眼前的只有我們四人,沒有外人。

可是我總覺得自己是置身事外的外人,因為對眼前這兩人,我總覺得不感興趣。

我就這樣站著,看著眼前三條肉蟲,糾纏在一起,暗中分不到彼此,也沒有聽見他們的聲音,他們在舞台上,我則在觀眾席觀望。

漸漸地我感到那一號將他的手,伸展到我的裸身上,捏著我的乳頭。我知道他的邀請意味,但其實他的抽插只不過兩分鐘左右。吃了盤中餐,已想著鍋裡飯。我湊前去,就讓他摸吧。反正我也是晾著。

春江水暖,也要鴨子下水才知。我下了場,成為參與者時,在恍惚之間,我變成躺在床墊的主角之一,背上還感受著床墊上微溫的溫度,是適才那位花旦妹妹散發遺下的溫度。

我看著自己的兩腿,被拔高起來,掛在眼前這陌生一號的肩上,我別過臉去,看到床墊的一角,另兩對身影──藍濤和那花旦妹妹已連結成一體,藍濤已伏在他的身上,但我已看不到這對連體肉蟲的下半部是進行著什麼動作。

我沒想到局面演變到這樣,是我的意志鬆懈了,還是我的肉體說我需要。我不知道,我就是這樣開了自己已鎖上的門。不經意地,我整個人被喂了滿滿一匙的蛋糕似的,有些嗆,有些臃腫似的,滿滿地將我遺失的充塞感覺給找回來了。

我不知道為什麼我獻身給這樣的一個男人,我撫著他的根部,有安全套的扣圈,證明他是披甲上陣,門打開了,我的鎖匙在哪兒?

我只感到我的後庭院像被一個笨賊硬撬硬撓而已。可能是他的短小,也可能是他的快感部位僅侷限在某一部位,他就像一個小孩子般爬上翹翹板般似的,就在我身上不停地挖掘,但這是怎樣的一種操法呢?

我不知道,我也沒有什麼快意,只是嚼之沒勁,食之無味。我只是趴在兩條腿,盡著一些不屬於自己的義務,交出了一幅軀體給他。

這時我再看看藍濤的情況怎樣,他倆已經「解體」,藍濤復跨在那花旦妹妹的臉上,將他整根屌塞入人家的嘴裡。不一會兒,我這一頭的連體異物,抽搐幾回,我在黑暗中看著一張笑臉,那笑臉該是尷尬地說著英語:「我射了。」

接著我只覺得後庭一鬆,張馳下來的部位馬上關門,映入眼簾的是那一束萎靡的安全套,這其實只是不到一分鐘的事情。

就這樣,我「干」掉了一個男人,一個路過「投宿」的男人。我突然很文藝地想起我們以前常說,萍水相逢,霧水情緣,如今切切實實上映著,但沒有情,沒有緣,也不會有下文。

我們就像一起搭桌吃飯,一起乘搭公共交通工具,之後,聚散無由。

當這間炮房只剩下我與藍濤時,我說我得去沖個涼了,藍濤說「OK」,我再補問他一句:「你有干到剛才那位嗎?」

「沒有,干不到,我硬不起來。」他帶著苦笑說。

「為什麼?」

「我想著你。」他在我耳邊說。

(待續)



2014年4月13日星期日

慾燄狂流(一)

公司:官方登記~XXX健身中心
位置:東安樓.1919年落成
日期:今年某月某日
時間:一個黑夜
地點:明昧的炮房



~深淵的缺口

我伏趴在床墊上,藍濤的體重漸漸沉下來,壓著我的背脊,他把下額枕在我的後肩,在我耳鬢廝磨著。那時我整個人剛剛如同被掏空了一般,輕如落絮 。性愛的高潮就是會能讓人幻化成一根羽毛,不能自己地飄起,但被藍濤壓住了。

我聽到藍濤問我:「如果我們成為愛人,你說好不好?」

這句話的重量,讓我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的重。我以為我聽錯,因為隔壁的炮房恰好傳來猛烈的叫床聲,而三溫暖的電子音樂充斥震盪著整個空間的空氣份子,彷如炸開了一顆深水炸彈。

在如此色慾橫流之地,有一句「愛」的示意,如同深谷幽蘭,暗香浮動。我要確認他的話時,輕聲反問,「你說什麼?」

藍濤用英語再說一遍:「我說,我們成為愛人的話,多好。你可以天天讓我干。」

藍濤補充著他的句子時,我心了也一陣鬆馳──就是天天要給他干,這是成為愛人的前提嗎?或許說,這是促成性愛的條件而已。

「我不知道。」我一邊喘著氣,一邊應答著他。我的下肢已被他纏絞起來,他那根中等尺碼的陽具已漸漸脫落,像一根煙蒂般吊掛在他的身上,依附著我。

「我還想要干你,但我做不到了。」藍濤說。他在我耳邊又呼一口氣,「你還要嗎?」

「給你這樣干法,我都被撐大了胃口,我吃得下。」我戲謔地說著,事實上,除了感覺關節有些累,但慾望的深淵,其實只是剛剛打開了缺口而已。




~慾望的計算方程式

我們這樣聊了很久,他說他喜歡這樣的擁抱方式,我背對著他,我的良心和心跳,是伏趴在墊背上受著保護。或許聽見人家示愛時,你怎樣也得先保護自己的心,而不是完完全全交出來。

那時已是我們整個晚上第三個性愛姿勢後的尾聲和餘溫了。第一個姿勢是傳統的傳教士,第二個姿勢是「觀音坐蓮」。

藍濤說,他在進行第一個姿勢時,他喜歡立足床沿,然後俯首橫沖下來地刺剎,他像述說著一套嚴謹的化學工序般的口吻說,「我站著時,可以用兩腿借力,搖擺時可以更從容,這樣穿透你時可以更用力。」

精準而無瑕疵。他剖析著我們的性交活動的情勢。我聽著聽著,彷如聽著一套陌生的國際語言。這是我第一次聽到有人與我分析性姿勢的各種利與弊,面面俱到。感官上的刺激,被濃縮成畫板上的流程圖。

藍濤繼說,他喜歡我跨坐在他身上時的搖擺,只是他或許會經歷著一些侷限,例如他的動作只能靠兩腿支著撐高,如撐高竿般往上翹捅。但我沒有告訴他,其實在這種動作最吃力的是受方,畢竟你需要半蹲著時,整個肢體重量就在這種青蛙跳的腿力上,最易痠痛。

梅開第三度時改成了狗仔式,藍濤說,他喜歡我會如左右晃動的鐘擺一般,搖臀生姿,更說他非常欣賞我的主動性,「只是你知道嗎,你擺向左時,我得迎向左邊,你湊向右時,我就得擺去右邊,我就是不要讓它掉出來…可是我那邊不夠長,很容易掉出來。」

他輕輕地咬住我的耳朵說,他的英文腔帶著一種很淫而不穢的意味,「還好你扣得我緊緊地,我走脫不了……」

「是嗎?我覺得你的長度,其實已喂得我飽飽的。」我說。

「不過,我真的很喜歡你自動迎送著的動作,我插得很爽,都有六百多下了。」

「嚇?你有去數插了幾下?」對於他的精細計算,我的訝異程度又提高了。

「 嗯,只有對你,我才能插得這麼久。」

我不知道有多少百回,我只記得我當時像一個碰到海底暗礁的舟,划遊著,不斷地被敲擊,化成了朵朵浪花。彷如過了好久好久,但我不知道能有抽送多少回,在一間炮房裡兩具色慾滿瀉的軀殼裡,有時一分鐘是天長地久,有時一分鐘則是在電光火石,是看一條陽具在體內還是在體外而已。

「可是那天你在what's app裡對我說,你沒見我時,遇到更好的玩伴了。」我說。

「我只是逗著你玩。你始終是我覺得最棒的炮友。」藍濤說。「你那兒很緊、很結實,你知道嗎…」他在說著時,將我散掛在身體兩側的手提起來,其實那時我還是維持著一種匪徒被人制伏的趴勢,四肢百骸都在剛才他一連串的抽插中散落開來了,而他支配著我的手掌,要我用食指和拇指扣成一個圈圈。他再用他的手指伸進那圈圈裡。

「你那邊就像這樣…」藍濤要我緊扣著他的食指,「開端有些緊,進到去後也很緊。」他又鬆開我的兩個手指,我形同被點了穴般任由他擺弄,「有些人的緊緊地開關,但進到去後,是鬆馳的。」

(我突然想起若干年前,我對巴特說過的那番話,那時我是覆述著那些性工作者的屄外實內容的情況,如今我成了「主角」。)

藍濤的話有些像呢喃,可他就如此地享受著這種說話方式。我還記得我們第一次相遇一炮時,他像超市裡的促銷員般自說自話,「我有非常友善的個性,我們可以在一起,我不會看不起人家…」大意如此,可能是說著英語,所以不見得特別地自我吹擂?

但是,他一連串的逗號是不間斷的,當時我想掩著他的嘴,想請他別再開口了,但是那時我開著口發不了聲,因當時他將整尊大砲活塞著──就是從他下半身的「逗號」開始,他給了我一根「驚歎號」。

當然,驚歎號是以象形來形容他那兒的筆挺,我是極少碰著如此挺而硬的陽物。我還記得那時一炮轟轟烈烈地做完後,我們一起在沐浴室裡洗澡,在一幅水簾下藍濤的身體似乎被洗去了蒼老的年華,那種蒼白消失了,只有在水光迷離的幻照下,顯得光影深淺分明的勾勒,他那一根萎靡後的陽具看起來就是垂直的,水線直流。

那時我們沖完涼後,藍濤問我,「你有沒有去檢查過愛滋病?」

我答稱有,他說,若沒有他有相熟的電話來介紹,是一個免收費的非營利機構進行的云云開始他說教式的談話,我開始有些懼畏這種「倡導運動家」的人,但是,明明我還記得他在射精前對我說,他多麼想在我體內無套內射。


~藍濤是什麼角色?

起初我以為藍濤是做售貨員,因為他滔滔不絕的話語絕對讓人昏頭轉向,但他說他是企業白領,是一個部門之掌。我以為他快六十歲,但他說他只是四十餘歲。然而閱人無數如我知道,即使你練就得一身銅皮筋骨,但頸紋、臉相、頭髮都是瞞不了的真相。我不知道,也無從去查證。

就由得他吧,反正就只是生命中的一個角色,有人會充當你生命中的同列車的搭客,有人會是你的廚師。

而藍濤,該是一個我生命中出現的炮友吧。

我們斷斷續續地聯絡過,即使我已道個清清楚楚,我們之間,或許可以發展下去,但或許就在那一個肉體契合的階段。他對我的贊賞,只是停留在我的肉體上的緊湊度、我技巧上的精湛,但或許我並非如此高超與卓越,只是我恰好符合他的口味而已。我的功能,就形同一個他清楚知道百子櫃屜格,裡面裝的是什麼東西,他就會抽出來去要。

我的存在,就是用途而已嗎?

所以那時我在what's app裡對他說,其實我不僅僅是一幅肉體而已,我還是一個喜歡閱讀的人──意圖將我自己內在美的一面,顯露出來。但這世代是「內在美」比不上「內射」來得誘惑的。他回應我說,他也是一個愛讀書之人,之後在what's app裡一清二楚列明他愛看的書種。

後來,他不斷地發出留言,例如詢問我何時得空來約炮,是否可以摸上我家門過夜等。在上班與同事吃著飯時、在工作煩心時刻,他的短訊就蹦跳出來。即使我說我不行、不方便,諸多情況拒絕了下一次的約炮,然而他並不心死,可能他當時對我的著迷是沸騰而偏向於失控的,但當有人對你著迷而你無法相互以對時,這就是爛桃花了。



~錯過就此遺憾

那麼在倒帶播放一下我與藍濤之間。在初見道別,我們留下手機號碼,其實我不想給,然而他是去到儲格櫃取出手機,就在我面前要我一起拿手機來現場互叩留名。

我不願,但我不想再錯過,如上次那一次般──(這故事有些傷感,始終寫不出來) …

之後我與藍濤在這間三溫暖相約過兩次,還有一次在街頭碰到。我倆的默契是,就不妨成為炮友吧。各取所需。第二次見他時,是他下班後來會面,然而整個過程似乎不復當時勇,不像第一次般就是不停地猛干實干,那時我以為遇到另一個像椰漿飯般的武林高手。

第二次時我出盡法寶,他不是半途而廢, 是旗鼓不張,我倒是記得那時是斷斷續續三次,仍是收兵結束,但我已是累得四肢百骸酸麻,嘴巴也因嘴炮打得太多,久久無法合攏似的,直到這是第三次再約炮時,藍濤竟然上了我三次,又是一個絕地大反彈。



(待續:慾燄狂流(二)






2014年1月21日星期二

同檯同寢的男人


從三溫暖的戰場撤退下來後,填飽肚子就是天下最要緊的事情。摸上那間餐館坐下來沒多久,有位穿著短袖衣的中年阿伯就湊前來說要搭檯。

我望一望週邊尚有空桌,怎麼他要黏過來的呢?但楚河漢界,同檯吃飯,各自修行。我也不理會。總之就好好地讓眼前的食物待奉我的味蕾就是了。

只見這中年阿伯從口袋拿出一堆廢紙,只點了一杯奶茶,之後就恍神地目光迷離,他的一舉一動就溜進我的視野裡,隨後他就不斷地低頭,像隻自己洗澡的貓一樣,用他的短袖來拭擦眼屎。

老天,這是多麼不衛生的舉動。恐怕也是那件沾了細菌風塵的短袖加劇了他的眼部敏感,他擦拭的動作越來越激烈,乍看倒像個喪親掉淚的傷心人的動作?但誰知道他是眼睛痒還是個骯髒蟲?

他點的奶茶上桌了,之後他開始裂開他一口的牙齒,用手指往指縫裡摳,摳了幾下,再啜吸著那一杯奶茶。

我馬上反胃了。

此處留不得人,自有留人處。

我馬上撤去另一張桌子,就是靠近車輛奔馳的一張小桌子,我以為我可以換得一個較為愜意而不受干擾的小旮拉,豈料不久後,又有一個中年伯伯走過來問:「你要吃完了嗎?」

這時我不客氣地說,「還沒有。為什麼?」

「我要搭檯。」

「為什麼?裡面不是有很多空桌子嗎?」

中年伯伯B說,「我知道,但我要看著我的車子,坐在你這位子我可以看得到。」原來是一位違例泊車停在路邊,又怕交警來取締的吝嗇鬼(違例泊車被取締就去交罰款啊,不然就去找個付費停車位就好了,為何要來煩人?)

原來我又「霸佔」了風水位?真不明白明明我沒與人爭奪地盤,但河水總要犯井水。我只是想安安樂樂地吃一頓晚餐,真是煞風景。

我這次堅持,「我還要繼續吃,沒有這樣快走。」中年伯伯B悻悻然地走開了。

後來我確實是有「梅開二度」,是否是三溫暖激戰後特別珍惜食物──但老天,在炮房裡梅開二度開兩炮,當然總得要好好補充精力。

可是,不久後,中年伯伯C來了,又要搭檯。這時我的第二輪食物還未上桌,他問我,「這裡有人坐嗎?」

「沒有人坐,但你可以坐那邊的桌子,那邊有很多是空的。」

「我要看我的車子。」他理直氣壯地說,似乎這是一個很堂皇的理由,「坐在裡面看不到。」

我心想,那是閣下的事情,你看守著車子是你的事,我不喜歡你搭檯就是我的事。

但中年伯伯C開始嘮叨著,說什麼他認識這餐館的老板,又說這裡是公共地方諸如此類的毫不相干,又沒有論據的廢話。我快要投降了,我說,「好好好,這裡沒人坐。剛才有人搭檯但吵到要死,我只想要一個清靜。」

就是要「清靜」,但中年伯伯C顯得是不能清靜下來,而且聽起來更盲目。他只是逕自地說:「所以我問你這裡是不是空的。這裡是公共地方…」

我真的想駁回他:是啊,你明知是公共地方,你又將你的私家車停放在大路邊阻礙交通?你有私心來找自己的方便,那我也有公民權利對你說「不」,況且我是付費使用這家餐館所提供的桌椅與服務,你卻免付費而耗用政府所給予的馬路空間來停車。

但是秀才遇著兵,這些阿炳自恃開車就以為是有錢人,怎麼說道理也是聽不明白的。

因此,我又在另一位陌生人的「對視」下,完成裹肚的「大工程」。而這位炳哥只是不斷地回頭望來「把風」,就是深恐交警會突然殺出來檢舉。他點了一碗叻沙,大口大口地吞嚥下去,時而因叻沙裡的香料梗喉,他就「呸」一聲吐到路邊,接著,一大勺一大勺的將湯底喝下去,他額頭上的汗珠都快掉進紅艷艷的咖哩湯裡了。

終於挨完了這麼一餐。我馬上拎起背包來走人,這時才發覺身後立了另一位男人。

「咦,怎麼是你?」我問。

這一次,總算不是一個陌生人了,而是炮友──藍濤。

 (OK,藍濤出場了,為什麼稱他為藍濤?因為他是我生命裡第一朵爛桃花吧!)

藍濤總算穿上了衣服,不是我在三溫暖裡見他時的裹著毛巾的半裸模樣,又或是床上赤身露體的原始人的樣子。是啊,他身體的哪個部份我沒有見過摸過,雖然只見了兩次。但熟悉他的身體更勝於熟悉他的為人,至少,他在我面前,是一個沒有身份的人。

「是啊,是我。」他點著頭。「我剛才在這餐館裡面用餐。」

世界很小是吧?我記得我還在等著上菜時,終於拿出What's app回覆他早上寄過來的「早安式問候語」,相隔這麼久的短訊留言我留到晚上才回,但原來此時我們同在一間餐館裡。

這種不期而遇,只能說是巧合。

我看見藍濤身邊彷如有人,看來他有伴在身,我就不便打擾了。而且剛受到諸般搭檯干擾,心情也大壞。我只想拔腿就逃,所以我只說一聲「拜」告別,匆匆越過馬路。但沒料到,他追上來了。

「怎麼啦?」我問。

「剛才那位…是你的朋友嗎?」藍濤有些囁聲囁氣地問。

「OMG… 當然不是。我不認識他。他是搭檯的。」我忙澄清,那中年伯伯C是什麼樣的貨色啊?竟然如此低估我的眼光?

這時我才真正看清藍濤的樣貌,之前在三溫暖裡都因燈光不明,只是看見輪廓和眉目。但眼前的他,竟是皺紋滿佈的「中生代」,但他的牙齒很齊整,想當年,他或許是一名俊男。

「哦。我以為你們認識的。你剛去三溫暖來嗎?」他還是很友善地問,這次他對我說起英語來了,又恢復了他的氣定神閒。

本來我還撒個謊,不要坦言我是去三溫暖,但我不想一直撒謊,很累。「是啊。怎麼你也這樣遲?」

「怎麼不叫我去?我一直在等你。」藍濤說著這一句話時,我心裡怪叫「早知你一定會這樣回應」,因為就是上週他不斷約我去三溫暖再續前緣,讓我煩不勝煩。

我心不在焉地回應他,接著寒暄幾句。可是不到一分鐘,我的忍耐度就爆表了,於是急急地要撇掉他。

好吧,大家分道揚鑣。各走各路。

我向左走,他向右走。

走了幾步路,我才發覺我走錯了路,我應該向右走,才距離停車場比較近。

所以我折返,走著走著,又見到藍濤的背影了。這時我才遠距離地看著他,他乍看魁梧的身材雖然有個V字型,但拎著一個健身袋的模樣,腳步有些龍鐘啊,他的頭髮已秃頂可見了──我怎麼…跟他有過霧水緣?

我沒有刻意加快腳步,但很快地跟得上他了。藍濤原來是在捧著手機一邊走路,難怪有步履跚之感。

「哈咯,又是我了。」我越過他身旁時,我看見他露出一絲意外的神采。

「咦,剛才你走那一端?」

「對,這兒比較近我要去的地方。剛才走錯了方向。」我說,意味著我們同道了。人與人之間擦身而過或是各走各路,都是機緣際遇。

「我也是走這條路去那停車場拿車。」藍濤說著。

我們走著走著,藍濤與我說著另一間三溫暖的情況。

我說,「那麼看起來你也有不少選擇吧。你找其他人來陪你啊。」

「找什麼?」 藍濤問。

「找一個『FB』──facebook 朋友,或許又可說是『Fuck buddy』,故稱為『FB』。」我解釋著。

「哦,哈哈。不用找這麼多,我已找到一個了。」

「誰啊?」我問。

「□□□□□□□□□□□□□□□□□(基於敏感性,從略) 」藍濤說著。

但我知道他所說之人,就是我了。

恰好路來到眼前,就是分手的時候了,我停下了腳步,揮一揮手再說告別。轉過了身,藍濤還是回頭望一望我。

這是怎樣的一個夜晚,我在回途中,想起今晚的心情,飲食是一餐就是一餐,都是解決生理需求,有些是小食,有些是正餐。不論是淺嚐或飽食,都不能天天同一餐。 但有時是自己獨自酌食,有時則是有伴在側,食慾也是視乎境遇。但我們要的是穩定的糧食,就是生怕有一天你會餓死。

但是如果你將「糧食」一詞換成「男人」,你或許會明瞭當中的涵意。

而不論是此時是同檯同寢,下一刻彼此會是陌生人。但是對於一個對你有意思的炮友,是否能以對待搭檯客的心態來面對他?大家為了吃一頓飯來共聚一桌,正如彼此是為了一飽肉慾而同享一炮。之後彼此還有什麼擔當和承諾?

我再想起藍濤,想起他色衰的樣貌,我錯過他的年輕,那他會見證我的衰老嗎?

我記得我問過他到底是幾歲,他說他是四十多歲,但剛才所見,明明就是年逾六十了,真的是將我當作是昔日的吳下阿蒙嗎?

再想一想,年老後的自己,是否會像這個晚上四處與人搭檯的阿伯一樣,哀求共聚一桌,之後吃相難看、孤單難堪地解決一餐又一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