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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4月28日星期一
拐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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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zt
這幾天我有些恍惚似的。好像許多事情,眨眼即過,轉瞬間,卻是十年前的光景,回首與遠眺,都是處境與位置之變化。
例如剛到訪一間社區健身中心,回想起這十年來都是在冷氣強風猛吹的連鎖健身中心做運動,但這間座落在一個不起眼鄰里的健身中心,卻是風扇停轉的環境,播著的是電子音樂,看著的是破敗的儲物格,零落無人,恍神間,憶起那些我曾造訪過的三溫暖。
只是這間健身中心是燈火明亮,但那些情慾交誼所的三溫暖,卻是黑暗裡的勾當,一切不能亮燈觀照,否則會更嚇人。
後來我與該健身中心的東主聊起天來,看著他的胸肌,我恨不得撕開他那幾乎破衣而出的T恤。他說,「我以前的身材更好,但結婚了,鬆懈下來了。」
我看著他的臉孔,其實已是叔叔型了,過氣乳牛就是有這種危機。他說他廿九歲。我心想,多年輕,廿九歲已創業了這麼多年。那麼想想自己在廿歲到卅歲時干過什麼呢?
結婚了,馬來人就是這樣早婚。為什麼?為什麼家庭一定是他們的依歸?
後來我陸續看到幾個年輕小伙子上來健身,身材原是瘦小型的,僅看背部扁平的臀部和兩枝雞仔腳就知道,但卻練就了一對麒麟臂。我才發覺原來這些在簡陋健身院的乳牛,原來也有純樸的「貨色」。不像一般連鎖健身中心,客源已趨向暴發戶的庸俗了。
●
也由於生活出現的一些改變,我被逼演繹了之前不會演繹的生活角色。
才發覺自己以前躲在同一個殼裡太久了,被框住了,本來是臉譜,也成了自己的臉孔。即使我知道這只是我的面具,然而外人不是這樣看,他們以為那是你的全部面貌。
身份、角色的轉換,讓我不得不思考之前根深蒂固的看法與想法,但更關鍵的是,我對人家的看法也改變了。我現在仍在試煉著新角色帶來的激盪與思考。
希望我能專心一志去執行應該要做的東西,而不是雜念叢生,在新的處境降臨時,我重新變成一個學生,要去學習如何應對,前事不忘,後事之師。也是時候放開以前的執著了。
回想起這幾個月走過的路途,像拐了一個很大的彎,意外發現另一處的景色,還不能說是美景,但至少眼前所見,心中體驗的,都是別番滋味,只盼走著走著新的路,跨過了迷障,不會是另一個跳不出的迷宮。
2014年4月26日星期六
小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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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zt
在三溫暖,形形色色之人多如遊鯽,你總會碰上一些相貌平凡的,沒甚肌肉,但肥肉蠢蠢欲動快要滋長的那些年輕人。他會是戴著眼鏡,頭髮是粗硬而不梳理的,其實就反映出他們沒有什麼外在美的意識,寧願戴著眼鏡在三溫暖的黑暗中摸索行事,有賠上弄壞眼鏡的風險。不過他們還是沒有戴隱形眼鏡,至於頭髮是否有用髮膏來梳理儀容,也無關痛痒,最重要是──這些獨行俠是我行我素的。
我行我素是需要資本的。仗持著的是什麼?越是相貌平凡,越是有禾稈蓋珍珠的驚喜。
例如小捷。我們對碰上時,他已快要離去。當時他頭也快不回了,可是我的手抓著溜逝的他,他戴著黑色粗框眼鏡,在幽黑中端詳我一番後,將我拉進房裡。
他就是那些典型的書呆子的氣質。在這間三溫暖裡,有不少這一類的,有些NERD,在乳牛成堆下就顯得特別的「不修邊幅」,更有一種貶義的「出眾」。他的頭髮看起來有些凌亂,至少不是目前最流行的兩鬢削薄如苔,中間頂捲著一朵聳高入雲的雞冠。
「But I just top (others).(但我剛干了其他人了)」他開口說話了,英語簡潔,是這個崇洋社會的典型產物。他的聲音相當雄渾響亮,我嚇了一跳,看不出這一個快要成小熊的小伙子,有著如此渾厚的音質。通常這類人的聲音,是中氣十足,但也是與性能力有隱性的相通。
我暗暗分析一下,丈量著他的底蘊,再撫著他披著毛巾的下半身,有一個小肚腩,但身材肌膚是滑溜細嫩的,披著的就是緞綢般的青春肉身。這是無敵珍稀的資產啊。我忍不住親吻他的乳頭,伸出舌頭打幾個轉時,他就鬆開了緊捂著毛巾的手,裸體在黑暗中立體、「巨體」起來,因為我的手已摸到了他的下半身。
捻撚一下,我大喜,那一條玉莖雖是酥軟,但隱隱中有一股韌勁。而且是長得掛垂在我的虎口上,怎麼這麼長的傢伙啊?在這間炮房裡,大家都捻熄了燈光,成了一個有血有肉的黑影人而已。
我按捺不住,唇瓣一開,與眼前這根東西相濡以沫起來,只是霎那間,口裡的玉莖產生了裂變,撐大了我的口腔,而且我還可以用舌頭撫觸感受到那根肉棒子表層浮凸起來的靜脈。太嚇人了。怎麼如此龐大?我真的看不清。
「你幾歲?」我問他。
他將我的問題變成他的問題再問我,我說,「你猜吧?」
「27歲?」小捷問,不待我回答,因為我已滿口充盈,只是支吾蘊含一口的好奇,於是他快速地自問自答,「我28歲。」
看來小捷是有經驗的一號,因為他的下半身已修剪了恥毛,只是淡淡的一叢,這種最付人喜歡,因為不必讓人墜入亂草堆中。但吃著吃著,我的兩唇已無法貼到他的恥毛處了,即使我猛然張口啃,只是吃到他的肉莖子的一半。要深喉也是難度,他暴漲伸展的速度與變化形同綠色小巨人般的脫胎換骨。他不只是硬,而且是彎曲傾向一邊,愣愣地掛著。
這時候是萬事俱備,開戰良辰不宜錯過。
我起身,拿起一個安全套給他,已是明顯的示意。他問我確認,「你是零號嗎?」
我點頭,他開始像指揮官般指揮著,「好,那你躺下。臉部在這邊。」我依著吩咐,如同在躺在牙醫椅子上的病人,就等待著被撐裂。
他非常地穩重地調了一調自己的位子,沒有躡手躡腳地,卻是俐落地爬上了床,面對著我,以傳統的房事姿勢進攻,我看著他的身影背著光,漸漸地龐大起來,這一頭我眼前的世界似乎被滅熄了,但另一邊廂,我的世界彷如被打開了。
我只覺得自己被擴充撐起起一倍,兩倍大……我特意伸了個手指去接觸我們的接軌交匯的部份,覺得形骸的一部份,被掐凹了進去,消失了,但是,那一種疼卻是無限擴大,這種熟悉的痛楚,我知道是半分鐘之久的,半分鐘若是撐不過去,就是破局,但撐了下去,就是美好的開始。
我呼著氣,就是用力地張馳著自己,像風箏一樣要迎風,而非像被刺破的汽球般干癟著。然而半分鐘,每一秒每一秒如同煎在熱鍋上,那種刺燙火辣傳衍開來。
我叫小捷,「你的動作輕一些。」 他果真照辦。
就是泊在那兒沒有動,之後緩緩地推進一吋,再一吋,(如果上回那位頂硬破的巨鵰能停久一些,那麼我肯定吃得消的),我覺得新的領域被開拓了,但怎麼那麼疼痛?但帶著一種酸麻麻的感覺,這是之前從未試過的感覺,他只要一滑送到底,就觸到那個點,我不自由主地抓著他的胳膊。
去得太盡,似乎是我的盡頭了,小捷探勘到我從未想像過的天涯海角。但是那種酸麻並非是俐落地的爽快,而是有一種被人按摩的奇異體會。我漸漸地放鬆,心暗忖著難道這就是我的前列腺位置?我一直都沒有探勘過到底真正的位置在哪兒。
我顫喘著,我對小捷說,「我覺得你HIT到了我的G-Spot。」
「真的嗎?」他問,然後再緩緩逼進。
我不知道接下來會是怎樣,但我肯定受不了他劇烈的抽送,特別是他一再一再地在我體內沒頂時,我「盡根」收納時,只是不停地呼叫著,痛與酸交集、彷如石壁又被鑿開了一分一吋。
我兩手撫著他的乳頭,他平滑的胸膛是沒有胸肌的,但卻有兩顆如電玩按扭般能啟動機關的乳頭。顯然地乳頭是他的敏感區,因為我擠壓捻弄著他的乳頭時,他的沖刺更加賣力。
我看著他的黑影子,看著我的兩腿掛在他的臉龐兩側,他像小娃娃般躲在自己的抱枕裡,就用他的臉龐貼著我的小腿肚取暖。我轉頭望向我們身旁的鏡子,這一幅鏡像照過多少交纏的肉體?我只看到小捷緊貼著我的股臀的臀部,如迎風搖曳的旗幟,我如今成了鏡像的一部份,沒有面相,沒有身份,就只是一個凹與凸的結合。
但其實這種被翻了底牌,而且是被翻的是自己不知道的底牌,暗地裡是讓我有一絲絲擔心的,因為那種被頂觸的感覺太怪異了,我覺得自己有些不能控制自己,在失控的情況發生時可能會發生意想不到的掃興事出來。所以我是如履薄冰地,就是張開兩腿盡情容納。
這是久旱逢雨露吧,已經逾幾週歷經軀體「乾旱」,快要鬧成災了,這時候小捷的灌注,其實需要一段時間才到滿水位的。
「你要我快一些嗎?」小捷問我。
我點點頭,但他每每沖刺進來時的快意,再退潮往後拉扯的速度,彷如讓我回到兒時玩滑梯的那種心情,是失重的狀態,失重失控的感覺最棒之處,就是你知道那一種急墜始終會讓你浮盪飛揚起來的。
小捷的動作加速起來,但都是龍遊淺水之舉,更像是騰雲駕霧而已,並沒有真正抵到我那奇怪的酸麻之處,但那種奔馳而過的拉鋸,卻讓我有一種流光溢彩的迷離感,就是因為快速,而致原是每一操都是實心實干的充盈結實感,而稀釋了那股力道,實中帶虛了。
當他加速時,他也要我的兩手不能離開他的乳頭來「催油門」,因此我是捻乳撥弄,如同一個被設定好程序的傀儡般,操作著我們的肉體快意。
我本來是將毛巾摺疊成一方小枕般來墊高自己的背,以弓起身體供他馳騁,但兩腿是屈膝腿彎,一直就掛在他的肩上,他只是以45度傾向我來施揚長鞭,我只覺得那種距離感太大了,而且,性愛活動裡其實最神奇的化學作用,就是觸覺,特別是與肌膚的碰觸。
可是我只能依著小捷吩咐來行動,我不知道有多少回的抽插了,我越漸感覺到他的巨鵰其實已在我體內從容飛翔,容得下他了,但我希望有多端一些的變化。
「我想抱你。」我說著,一邊手挽著他的後頸,一邊想拉攏他湊前來壓在我身上,豈料他只是將嘴唇湊過來,就不斷地在我身上乳頭吸咂著,但下半身我們是彼此緊密相連的,我們的身高、體位與他那幅巨鵰在諸番的遷就下,形成最佳的契合。他一邊在下半身對我施著奇幻的抽送,但舌尖則傳遞著最溫柔的撫觸。
這種契合度,其實是要在現存的條件下才能達成的。然而你怎樣可以找到與你相契相合的對象?
那一刻我突然有一個很現實的奇想,眼前的這人,其實是最接近凡人生活的人物角色,不是乳牛,有著一個快要發福、逼近卅歲的男人肉體,如果生活中有這樣的一個伴,夜色中行房,床上兩腿一張,他就這樣撲上來,如此規律地抽插著,我的兩腿也有規律地晃動著,即使有多大的屌,即使有多粗多硬的肉棒子,但施運不到什麼魔術來,我.會.甘.心嗎?
我想最怕的是公式化、變成了例牌的活動。我是否能滿足了?當你得到符合你理想中條件的人與事時,我們是否會讓自己塵埃落定起來,就此一生?
揀盡寒枝,有時就是眼前這一枝時,就是自己飛上枝頭高歌的時候。我吭叫著,已接近嘶喊的情況了,因為其實當小捷加快速度抽插時,他就是破了底線,破了之前他那種輕與緩的飄搖式抽插,反之是急與重、沉而厚的廝殺,他該是感覺到我已熾盛得百分百怒放,就不理前後顧忌,就是傾斜一刺,一捅一捅地劈了下來。
我快要震抖了,因為那實在太深,深得我不知道我有多內嵌的深谷。當你進入每個深谷時,總會有最高幅的反彈,我彷如聽到自己的回音,因為我叫得也太猛烈了。
只是小捷仍是非常理性地狠操著,不吭聲。我不能這樣任由他如同無掩雞籠般自出自入,不得不實施了一些壁垒制裁,就是當他抽拉時, 稍稍地扣一扣那肉棒子。再鬆馳。再扣。
但我總覺得這樣「理性」的性伴侶,會讓我生膩。這種傳教士的姿勢能維持多久?除了酸麻,還有一種澀感。我提議換個姿勢,於是一起翻身起來,他此時站在我身後,
我說,「我要看清楚些你的樣子」,我捻亮了燈,看著他,他憨態可掬,還帶著一種辦公室員工的禮貌態度,其實是如同君子之交淡如水,「你要看我?好啊。」他說。他的英語開始讓我覺得有些醉人了。
儘管不是天菜,在燈光稍亮時,小捷看起來是那種「嫁得過」的男人,有一對精靈的眼睛,再我看著小捷那根肉棒子,仍是虎虎生威,飽水度充足,我更驚於那一個尺碼的龐巨,怎麼原來有這麼粗大?我暗自掂量,恐怕有九吋之長,龜頭充血挺得特別紅艷,即使有一層安全套的薄膜覆蓋,但也可感受到靈光寶氣,森幽幽地照射過來。
他挺得有些蜿蜒,我覺得有些像一個小蟒蛇般巨碩,因為這巨鵰是以九十度挺而立,然而他卻是橫著歪傾到一側去,這是我第一次看到如此長相的勃起陽具,過往碰到的不是向上硬翹,就是往下垂彎,但極少有眼前這根是如同橫飛遊龍般的姿態。
難怪被干得讓我浪起,而且有一種被摳到極致的酸,可能就是他的「車頭」一直在隧道裡硬走彎路。
小捷對我說,「我要換個安全套。」
我也是點頭示意著,但看著他那一根珍稀罕見的肉棒子時,他又問我,「你要給吹一吹它嗎?」
我又點頭,有些像女奴一樣地,看著他用廁紙抹一抹干淨,然後整根塞入我的嘴裡,我整個人響滋滋地吃著,含蘊著他的巨大,但只限於淺斟小酌。
小捷開口說,「ok, let's do Doggie!」(來,我們玩狗仔式)
我翻趴,臉部朝下,兩臀一聳,撅揚起後庭迎戰,小捷貼了上來,一撐,我又裂開來,或許是狗式的姿勢會更加地舒服, 觸頂的感覺沒甚強烈,我倒是真正地享受起來。他還體貼地將他的毛巾敷在我的背上,然後縱橫奔馳。我看不到他,只是在幽黑中朦朧地看著他那幅平凡的肉體一聳一聳地迎送上來,感覺上其實就像剖開蘋果裡看到的核子,他是我的核子,微小,但最重要,因為他滋潤著我。
後來,那塊毛巾隨著我們的晃動,掉了下來,我看見他一邊擺動著下圍,一邊用雙手捻弄著他的乳頭,看起來他只是自我陶醉的境界。
到後來我們又再恢復之前的體位,小捷還是偏向於如此正面的實干,他的動作就是慢慢地研磨,或許他要讓他的龜頭能得到最大的摩擦快感,或堅或柔,或長或短,我其實開始覺得有些沉悶了,是我的問題還是是男人的天性就是喜新而厭舊。因為之前的酸麻、奇異的快意都體驗過了,以他那種角度的巨鵰,其實最適合用不同的姿勢來探索,可是我們來了只是兩招半式。
我看他悠閒地在抽送,聲音都叫得嘶啞起來了,我稍稍地問他一下,他快要射精了嗎?
「Not yet。」
於是征途繼續,我開始自己尋一些「活動」來消遣一下自己,例如我兩手穿過他的腰側,小捷還是有腰身的,曲線滑溜。手再撫下去,摸到他的臀部,那一束一束的臀肌正在運作著。之後再遊到他的大腿,原來有一對飛毛腿,而且摸起來有粗礪之感。怎麼看不出他如此毛髮茂盛。
與一個沒有情感、不相識的男人在床上一炮,你對他的了解,就只能在肌膚而已,有血有肉的軀體,藏著另一幅什麼樣的婆挲世界?你是不知道他的腦裡想著什麼,你不知道生活中的他是怎樣的一個人。
然而當我神思遨遊時,其實小捷已不知干了多久,我想該是有廿分鐘吧。他的毅力算是驚人了,可以耐得這麼久,這樣的男人其實是感官麻木,還是天賦異稟呢?他可能每次造訪三溫暖,就以這一身本事來打天下。
真漢子是不需乳牛般的身材來炫耀,只需短兵交接時即可見真章。
我漸漸聽見小捷的喘氣聲漸重時,猜想可能他已快攀上高峰了,我特意再抬高臀部迎棒,他也張開兩腿借力,以更大幅地動作來廝殺,他氣喘吁吁地說,「抓住我的乳頭!」
我形同玩著電玩般,開關按掣,啟動著他的性慾高潮。然而,像A片裡的射精場面快來時,那已是戲肉了,但還是抽搐著、該預期來的沒有來,他繼續俯首…放著空炮。
「你射了嗎?」我問。
「還沒…嗯 …」他沖得有些尷尬,可能早知道要沖入懸崖了,但還是浮盪著。
「我要看你射在外面。」我說。
其實我是為他做了個面子,畢竟當對方承諾你「要射了,要射了」,但最終是空頭支票時,你也得想想辦法來完成這一個目標。
小捷抽了出來,我頓時感覺核心一空,輕盈了起來,他跳到床下,拔掉安全套,不理三七二十一,就整根棒子交給我去吞。但發覺站著不妥,小捷又說他要爬上床去倚牆站著,然後他按壓著我的頭迎向他的下半身,在一片精芒炫目之下,我狂吞著,如同被活塞一大塊的蛋糕。
「你要喝我的精嗎?」 小捷問。我只能點頭,一邊再望望身側的那塊大牆鏡,看著那屈膝的身影,那是我嗎?再看著反射出來的那根長而彎、粗而壯的陽具,我不得不驚嚇,原來剛才這麼久了,我竟然容著這小魔怪姿肆縱容,我…我竟然可以辦得到?
看著「嗷嗷待哺」的自己,或許遇到小魔怪放肆,能鬥得過的也是妖了。我認不出鏡裡妖氣的自己,恍惚之間,他拔出我的口,然後用自己的手慢慢地搓捋,我近距離地看著那膨脹得異狀的冠帽,幽光閃閃,再一次讚歎著那麼雄偉的陽具,一邊狎弄著,只求他的完成與圓滿。
當我圓渾的龜頭移到我的唇邊時,我靈敏地啣了下來,嘴一張,如哺食雛鳥般,小捷滿滿地灌注著我,恰好那時我翻起了舌尖,沒有舔到滋味,但是那一股溫燙,就在口腔裡翻騰。我感覺到全身熱血狂奔,突然之間把持著的自己,也失守了。
「吞下去。」小捷指示著我。他的英語有一股讓我難以抗拒的威信。
我吞了。
一個陌生男人的精液。
舔一舔我的嘴唇時,意識回來了──我怎麼那麼大膽?
然後我恍神地坐在墊被上,小捷已走下去取衛生紙來善後,也拿了一大捆給我。
現在我的體內有他,他體內是否有我?我們合為一體,現在又各自為體。如果我是一個會生育的雌性,可能我已在孕育著一個生命了。但如果有這樣的生命,這是一個孽緣下的種。
俗稱孽種?
滾過了這男人,還是這男人滾過了我?其實都是干了的意思。我一邊看著他的陽具依然是吊揈揈地,我有些不捨這樣漂亮而優秀尺碼的寶貝,因為這就是道別了。暫時的擁有,不是佔有。他在臨行前在我額前吻了一下,我問他,「你叫什麼名字?」
「JAY。」
我聽不清楚,他在我的身上寫著一個J大字母,「就是一個單字,J。」然後開了門,消失了。
他留下我的,除了一串熱乎乎的精液,就是一個J,細想也是十分貼切的象形名字,他的屌人如其名,就是一條J形狀。
我不知道下次,何時再有機會見到J。然而,我在這裡為他編上了一個名字,「小捷」,就這樣誕生了。
(完)
2014年4月20日星期日
慾燄狂流.後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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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zt
接前文慾燄狂流(一)、慾燄狂流(二)
我與藍濤還是分道揚鑣了,在黑暗中失去了彼此。
經過藍濤的六百餘下、陌生男人少過一分鐘的肢體接觸。我的「胃口」變得奇佳,消化、再消化, 我又精力充沛起來。在黑暗中,我像一個水母一樣,暗自發光浮遊著,捲上了另一個男人。
那時我是擒上一個頂著一柱擎天的漢子,燈光太暗,我完全不知道他的長相,但又有另一個搶食王沾了上來,隨著我們一起進了房間,鎖上房門,燈也沒有亮,但我知道自己不能再如此被動了。
我不知道是否是同一個零號,但可能那晚的零號過多,以致食色狩獵中需要如此「寄生」搶奪。
但經過先前兩輪被人搶到先機的經歷後,我好不容易奪得一位漢子,不必多花功夫去琢磨,他已古木參天「待劈」,我馬上留下印記,推開那零號,張口就將那漢子吞下去,不再含蓄。
由於那漢子已是熱騰騰地不需暖機,我只是吹了幾口,馬上跳下床去,去牆際取了安全套,那花旦妹妹只是在旁觀看著,可能他也不好意思分享我的口水沫。
安全套一鋪上,一切就緒,我翻身劈腿,整個人騎上了良駒,馬上發浪,直至全根沒頂,但還是覺得還有一大缺口似的,我聽到對方慘叫了一聲似的,接著對方就喘著氣,隨著我躍上浮降的速度氣吁吁地呻吟著,滿房就是噼噼啪啪的聲響,夾雜著空氣在我倆的肌膚之間爆開來的聲音、還有我倆的浪叫聲,我一手捻著座騎下的男人的乳頭,不理會身邊站著一個旁觀者,就是勇猛地狂套干著這男人的硬屌。
漸漸地房裡的冷氣似乎越來越寒,寒意攀升,我這時才發覺原來房門已打開,那零號不知何時已步行離去,行蹤杳然,而廊道的冷氣充斥著整間炮房,我驚覺我們的春宮戲又成為狂流的慾燄,洩於外人眼裡了,馬上將自己底牌下珍藏著的硬杵子拔出來,跳下床去鎖上門。
我再回頭時欲重新跨騎上馬時,伸手一探,竟已成了軟棉棉的一堆絮!那男人說,「我射了…」
「啊…怎麼這麼快?」我不禁叫了出來。
●
離開三溫暖後,我步行去地鐵站時,迎面而來有一個印籍長相的男子,看起來像個勞工,他穿著開胸有領T恤,下半身是一條七分褲,手上拎著一袋塑膠袋的物品。但一道劍眉星目,乍看下確是帥氣的小伙子,水晶晶的。
我們迎面相逢,眼神交接,他馬上對著使了一個神色,就是單眼一眨。
這是什麼回事?我再回頭望他,他也回頭望一望我。
然後路繼續走。
但我放慢了腳步,故意停下來,那時他已離我廿步之遠了。我看著他的背影,這時他折返回頭了。
我等著等著,怎麼還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在街頭也能響起我的「基達」?
我有些忐忑不安,因為我沒有試過印裔勞工,但他那張臉孔確實太俊美了。
直到他走到我身邊時,他開口說話,是一口濃郁印度英語腔:「你叫什麼名字?」他問我,他走得非常接近,以致他手臂上的體毛都貼到我身上來。
我看著他眼前精緻、黑白分明的輪廓,長長的睫毛閃耀著蝶翼般的炫麗,一雙烏黑的眼瞳就凝望著我,我亂報上一個假名。
他再問我,「你是遊客嗎?」
「是,我是遊客。你呢?」
「我也是。」他說,可是他的一身裝扮就像是在這裡起居飲食的。
「你來自哪裡?」我問。
「印度孟買。」
「你為什麼你在這兒?」
「因為…我需要一些錢…」他說著時,我才恍然大悟原來是企街牛郎。
原來是求財逐利而來,我看著這一張漂亮的臉孔,心裡暗暗地想著:「算了吧!剛才吃了一大頓的『自由餐』,我還『飽』著呢!我也不會付錢再買春的。」
我對他報以微笑,轉身離去。一邊踏上歸途,一邊感受著這印度美少年在佇立著,眼光久久離我不去。我們的一生,就只有僅此一次的接觸,那一刻的一個轉念,或許我會套干著當天晚上下一根好棒。但我頭也不回地走開了。吃得飽了,也不用再荒唐地吃下去。
坐在地鐵上,我接到藍濤的what's app留言:
「剛才你去了哪裡?我還在找你。你幾點離開?」
在這異邦,或許沒人會注意地鐵列車的一個男子,在讀著手機時浮起的笑容。
(全文完)
~後記:含蓄只是落後
我與藍濤還是分道揚鑣了,在黑暗中失去了彼此。
經過藍濤的六百餘下、陌生男人少過一分鐘的肢體接觸。我的「胃口」變得奇佳,消化、再消化, 我又精力充沛起來。在黑暗中,我像一個水母一樣,暗自發光浮遊著,捲上了另一個男人。
那時我是擒上一個頂著一柱擎天的漢子,燈光太暗,我完全不知道他的長相,但又有另一個搶食王沾了上來,隨著我們一起進了房間,鎖上房門,燈也沒有亮,但我知道自己不能再如此被動了。
我不知道是否是同一個零號,但可能那晚的零號過多,以致食色狩獵中需要如此「寄生」搶奪。
但經過先前兩輪被人搶到先機的經歷後,我好不容易奪得一位漢子,不必多花功夫去琢磨,他已古木參天「待劈」,我馬上留下印記,推開那零號,張口就將那漢子吞下去,不再含蓄。
由於那漢子已是熱騰騰地不需暖機,我只是吹了幾口,馬上跳下床去,去牆際取了安全套,那花旦妹妹只是在旁觀看著,可能他也不好意思分享我的口水沫。
安全套一鋪上,一切就緒,我翻身劈腿,整個人騎上了良駒,馬上發浪,直至全根沒頂,但還是覺得還有一大缺口似的,我聽到對方慘叫了一聲似的,接著對方就喘著氣,隨著我躍上浮降的速度氣吁吁地呻吟著,滿房就是噼噼啪啪的聲響,夾雜著空氣在我倆的肌膚之間爆開來的聲音、還有我倆的浪叫聲,我一手捻著座騎下的男人的乳頭,不理會身邊站著一個旁觀者,就是勇猛地狂套干著這男人的硬屌。
漸漸地房裡的冷氣似乎越來越寒,寒意攀升,我這時才發覺原來房門已打開,那零號不知何時已步行離去,行蹤杳然,而廊道的冷氣充斥著整間炮房,我驚覺我們的春宮戲又成為狂流的慾燄,洩於外人眼裡了,馬上將自己底牌下珍藏著的硬杵子拔出來,跳下床去鎖上門。
我再回頭時欲重新跨騎上馬時,伸手一探,竟已成了軟棉棉的一堆絮!那男人說,「我射了…」
「啊…怎麼這麼快?」我不禁叫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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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三溫暖後,我步行去地鐵站時,迎面而來有一個印籍長相的男子,看起來像個勞工,他穿著開胸有領T恤,下半身是一條七分褲,手上拎著一袋塑膠袋的物品。但一道劍眉星目,乍看下確是帥氣的小伙子,水晶晶的。
我們迎面相逢,眼神交接,他馬上對著使了一個神色,就是單眼一眨。
這是什麼回事?我再回頭望他,他也回頭望一望我。
然後路繼續走。
但我放慢了腳步,故意停下來,那時他已離我廿步之遠了。我看著他的背影,這時他折返回頭了。
我等著等著,怎麼還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在街頭也能響起我的「基達」?
我有些忐忑不安,因為我沒有試過印裔勞工,但他那張臉孔確實太俊美了。
直到他走到我身邊時,他開口說話,是一口濃郁印度英語腔:「你叫什麼名字?」他問我,他走得非常接近,以致他手臂上的體毛都貼到我身上來。
我看著他眼前精緻、黑白分明的輪廓,長長的睫毛閃耀著蝶翼般的炫麗,一雙烏黑的眼瞳就凝望著我,我亂報上一個假名。
他再問我,「你是遊客嗎?」
「是,我是遊客。你呢?」
「我也是。」他說,可是他的一身裝扮就像是在這裡起居飲食的。
「你來自哪裡?」我問。
「印度孟買。」
「你為什麼你在這兒?」
「因為…我需要一些錢…」他說著時,我才恍然大悟原來是企街牛郎。
原來是求財逐利而來,我看著這一張漂亮的臉孔,心裡暗暗地想著:「算了吧!剛才吃了一大頓的『自由餐』,我還『飽』著呢!我也不會付錢再買春的。」
我對他報以微笑,轉身離去。一邊踏上歸途,一邊感受著這印度美少年在佇立著,眼光久久離我不去。我們的一生,就只有僅此一次的接觸,那一刻的一個轉念,或許我會套干著當天晚上下一根好棒。但我頭也不回地走開了。吃得飽了,也不用再荒唐地吃下去。
坐在地鐵上,我接到藍濤的what's app留言:
「剛才你去了哪裡?我還在找你。你幾點離開?」
在這異邦,或許沒人會注意地鐵列車的一個男子,在讀著手機時浮起的笑容。
(全文完)
2014年4月17日星期四
慾燄狂流(二)
※
Hezt
公司:官方登記~XXX健身中心
位置:東安樓.1919年落成
日期:今年某月某日
時間:更深的黑夜
地點:更小的炮房
接前文:慾燄狂流(一)
~抱著你就不想放手
在梅開三度後,又是唱到尾聲了,但我不想這樣無窮盡地耗在一間炮房裡,我被藍濤整幅軀體壓得我覺得有些麻,筋骨都僵硬了。
我說我要去沖個涼了,兩個人一起翻身,解體,大家在形體上互不牽掛,但他說,「不如我們沖完涼後再來玩?」聽起來是依依不捨似的。
我沒有十分同意,也沒有現場拒絕,畢竟短時間內周而復始,那是沒有新意的。我們一起步出房後,驚覺那時廊道區已是人影幢幢,人如遊鯽,才步出幾步,已是肉貼肉的摩擦,藍濤在我背後摟著我說,「我們就在此道別好嗎?我要去逛逛。你去沖涼吧。」
我心裡哈哈一笑,之前說要當一對戀人,現在眼前生猛活鮮的乳牛如自助餐般擺設起來,就馬上宣淫棄舊。
男人的天性我不明白嗎?轉態之快,誓言哪有什麼約束力?人心往往就是心隨境轉,在這人慾橫流的天堂裡,你在吃著自助餐,絕不會獨沽一味,貪戀就是天性,死忠是奢侈。有時我想試問:異性男可有這樣任由索取的天地?
他消失在人群中,如同貝類沖入了慾海中。 我被人潮推著推著,沖到了另一處時,在黑暗狹長的廊道上被人群卡著,全身被上下其手著,在一堆肉團中,人人就這樣互撫著,求取著彼此的體溫來溫暖自己。不論是銅皮鐵骨、一枝傲骨,還是毛團肉渣似的軀殼,彼此彷如被擺上生產線上的原產品,還原成「原廠狀態」,沒有包裝,只有原始,大家看似已平等了。
我擒到一件可餐之物,這時我發覺身後有人摟著我,我稍為回頭一望,見是藍濤,即使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但他戴著眼鏡,就是容易辨認得多了。我不理會他,反正他只是吃回鍋肉,那麼就任由他,我只專注於眼前的一位無名氏。
我們是你推我搡地,任由搓扁捏圓,那種熱流激盪,未知下一刻的碰撞是夾雜著期待與恐懼。手中之物掉換了幾個,嘴中啜食之物也走馬燈似地撤了幾回,當有個黑影人要拉我進房時,我身後的藍濤還是摟抱著我不放,這樣推推拉拉地,我錯失了前面那位,我正式轉身面向藍濤時,這時他才恍然大悟,因為他看清楚原來他摟著的不是他人,正是我,「咦,是你?」
「對啊,你不知道是我嗎?」
「我不知道。但我抱著你時,就不想放手了。」他繼續摟著我。我不知該氣還是怎樣,因為他即使是認錯人,但冥冥之中還是走到我這兒來。這是他的大腦個人偏好影響他的行為所致,可能是我是他喜好的類型,但重點就在這兒:沒有人會是獨一無二,因為到最後他失去了你,他還是會找另一個與你相近體型外表的人。
在這樣的「重逢」之下,我與藍濤之間似乎是更豁然開通了,他問我,「你要不要我幫你找一個一號?」他說這話時,彷如是補償著剛才他無法持續地供給我。
我對三人行這種玩意兒,始終還是保持著躍躍一試。那麼多次有始無終(讀:香港、曼谷),沒有一次是完美結局。此時錯過,何時再來?
我說,「好哇。」
~慾望的祭祀
於是我與藍濤擠進了最靠近狹長廊道的房間。他要我守在房內,半掩著房門,他則把關門外,他對我起著一個慎重的承諾,「你在這兒守,我為你抓一個一號來。」
這間炮房特別小,難容轉身餘地,但自己守在這炮房裡,我覺得自己荒誕極了,我是女蟻王嗎?等著他人服務侍候,還是我是一個嗷嗷待哺的小雛,等待藍濤來喂哺?
不一會兒,藍濤抓了一個進來,掩上了門,藍濤示意我為那陌生人吹吹蕭。我有些難為情,對方只是一個男人,有血有肉,但不是我歡喜的類型。但藍濤就是那種侍應作為,為你端上了一盤菜,非常殷情和週到,你餓嘛 ,就吃了吧來果腹,你若覺得不合胃口,不妨小酌幾口。
怎樣說,當一個挺著晃盪盪陽物的男人肉體被抓到你眼前來時,很難辜負藍濤的熱心。
我廁身在這小空間內,將那個陌生男人的家傳之寶佔為己有了,顧不了吃相,不理會道德倫綱,我的一切就放空,除了滿口充盈,咀嚼著一個男人慾念昇華。但其實那只是一根尺碼平凡的肉腸子,不驚人、沒看頭。我只是做著例行動作。
我一邊看著藍濤,他會是怎樣的表情?我只看到他一邊自己動手搓著自己的陽具──一小時前它還在我的體內穿梭,現在它已是我的身外物了,更是我倆之間已多餘出來的尾巴。
沒多久,我看到藍濤拿著一個安全套,遞給那男人,我看了有些驚悚,原來就是這樣的溝通方式──當一個男人「讓」出他的「伴侶」時,遞上一個安全套就是無聲勝有聲的示意,告示著:要干就干吧!
我心裡噗通噗通地跳著。我是否準備好,用身體接納來接納眼前這位連樣貌也看不清的男人?
但是那男人拒絕了,然後開門走出去。我站了起來,藍濤在我耳邊說,「不用緊,我們再來找。你要怎樣的屌?」
那情況詭異極了,我說,「要粗大一些的吧!」語畢,我不相信自己這樣對他下了「訂單」,像對著一個採購員下訂單,他就為我宅配。
當時房門外的盛景,形同鮪魚成群在河流裡回溯,藍濤就扼緊要喉,隨手就是一把抓,而且旋即就「撈」了一個,他要我伸出手來,去把持一個站在門外的漢子,一摸之下,我有些驚訝,怎麼這麼粗,滿滿的一個掌心如同掐住了擀麵桿?
而藍濤就在他的耳際交涉,那人是個子不高的小伙子,其貌不揚,不料有天賜神器。
這時人擠人,情況混亂,半掩的房門也近乎被沖開來了,那大器漢子進了房,哪料多了一件附屬品,卻是另一個混水摸魚的程咬金闖了進來。事情發生得太快,房裡擠了四個人,藍濤為了阻止其他人再湧入,馬上關上門來。
這時候看到的,就是那位程咬金蹲了下來,捷足先登口啣著那位大器者的大鵰,我來不及反應眼前這「搶吃」的情況──怎麼有如此貪婪而撿便宜的人啊?
我望著藍濤,他一臉無奈,由於方格間地方太小,我們三人是站立,只有這程交金是屈膝服侍著,他這樣混了進來,意外擒一得三,就在我們三人間輪流侍候,張嘴就含。
然而,對於這種敵對對手,我不會給他一絲甜頭,加上那位大器者已被他沾上了口水,我怎麼再去沾染?我只有眼巴巴地看著那蹲著的傢伙津津有味地吃著,但心裡已有一股不甘心的怒氣在燃燒。
如同那次被人頂硬破前,遭人臨時攔截掉的巨屌般,沒想到這是一個手快手、手慢無的貪色貪吃世界!
但我俯首看著那張臉,那管鼻翼在伸張,那股饑不擇食、渴饞的狀態,不禁捫心自問,這就是平時的我的吃相嗎?
那神器男子其實長相一般,身有紋身,肌肉是精瘦,但沒有多少肉可撫觸。我漸覺生厭,因為我只是動彈不得看著那個程交金在作口交個人秀。而且不見得他的技術精湛,只是一味貪婪地吸來讓自己飽嚥,這種吃相最易傷人,特別是牙齒。
一山不能容二雌虎,還好那神器男子過後也奔逃出去,我和藍濤一併將兩人趕出去,騰出一個小空間給我們。
「怎麼會有這樣的人搶了進來…」我在嘀咕著,藍濤卻安慰我說不用緊,他會找下一個──下一個…
我在想如果我與藍濤繼續發展,或許我們就會開展這種公開關係。但心底裡我是不願意有這樣的關係,因為我始終覺得當對象穩定下來時,我還是純樸又天真地希望就是一對一。然而與藍濤在這炮房空間裡,我們之間已跳躍到這境界,問題回到核心,到底他是否就是我要的人?
我稍微探出頭來張望黑壓壓的一羣,這是一番慾燄狂流的盛景。這個太平天下的社會有多少無法被滿足的靈魂,要在這裡被醃漬擠壓、發酵自己的慾望?
而我與藍濤,就守在這麼一間斗室裡,這是我們要一起建立的性愛殿堂,還是我們要合力打造的慾望祭壇?
這樣想著想著,沒料到門又被沖了進來,兩個裸男冒現在眼前,其中一個不斷在我耳邊說,「可以借房給我們三分鐘嗎?」
我看一看他的樣貌。然後說,「不可以。」我彷如覺得自己的氣燄,有些以貌取人的器張。
他的夥伴,則打著藍濤的主意,兩人如同在風雨飄搖中的路人,就是借廟求宿,不理是裡面有妖有邪,就是要一席之地來放炮而已。
我也瞥一眼他的同伴,也是另一位裊裊嫋嫋的花旦型妹妹,不是同路人,『不行不行,請過主吧。』 我心裡一直想。
在那種兵荒馬亂的情景之下,其實不需要溝通,也不必多言的。我就是硬硬駐守在門緣,不逾越門際半分,不讓門關上。我就是要那一刻的佔領。那看起來該是一號的,再在我耳際放話,說著同樣的言語。我紋風不動。
這一號轉去和藍濤對談。我也不予理會。任由你吧。
「只是三分鐘。請你出去一下。」他一邊哀求著。
「你找另一間房間吧。」我堅持著,不讓步。可見外頭人太多了,炮房全都爆滿。
(這快要百年的建築物啊,成為成為慾流洗刷的新聖地了)
這樣的僵持不下之際,那位花旦妹妹,已屈膝跪了下來,為藍濤吹起蕭來。我一驚,這藍濤這麼快就失守了。這時門已被藍濤關上。
房裡,又出現四個人,重演著適才那一幕──即是一雌坐鎮天下,啜盡天下。而我與藍濤,本是旁人,竟拉入戰圍內成為當事人。看著藍濤漸漸地勃起,再看著那位一號男豎起了半截蠟筆式的陽物,房裡開始燒起一種沼熱式的醚味,而我的內心,如有一束小火焰般,燎燒起來。
這時候,那一號男已肉慾熏心,他將那花旦提起來,就將他放在床墊上,我與藍濤在旁觀看──看著他將安全套套上那根肉棒子上,然後滑入、盡情沒根,之後蠕動,確實是蠕動,因為長度不足,拉幅不夠,就只是緩緩地研磨。
藍濤跳上床,兩腿跨上那花旦的臉上,盡情獻棒。我已看不到那花旦了,他只剩下半截肉身,下半身奉給了一號,上半身被埋在藍濤的身體裡。
彷如回到台灣阿尼基三溫暖目睹瘋狂的一刻。只是眼前的只有我們四人,沒有外人。
可是我總覺得自己是置身事外的外人,因為對眼前這兩人,我總覺得不感興趣。
我就這樣站著,看著眼前三條肉蟲,糾纏在一起,暗中分不到彼此,也沒有聽見他們的聲音,他們在舞台上,我則在觀眾席觀望。
漸漸地我感到那一號將他的手,伸展到我的裸身上,捏著我的乳頭。我知道他的邀請意味,但其實他的抽插只不過兩分鐘左右。吃了盤中餐,已想著鍋裡飯。我湊前去,就讓他摸吧。反正我也是晾著。
春江水暖,也要鴨子下水才知。我下了場,成為參與者時,在恍惚之間,我變成躺在床墊的主角之一,背上還感受著床墊上微溫的溫度,是適才那位花旦妹妹散發遺下的溫度。
我看著自己的兩腿,被拔高起來,掛在眼前這陌生一號的肩上,我別過臉去,看到床墊的一角,另兩對身影──藍濤和那花旦妹妹已連結成一體,藍濤已伏在他的身上,但我已看不到這對連體肉蟲的下半部是進行著什麼動作。
我沒想到局面演變到這樣,是我的意志鬆懈了,還是我的肉體說我需要。我不知道,我就是這樣開了自己已鎖上的門。不經意地,我整個人被喂了滿滿一匙的蛋糕似的,有些嗆,有些臃腫似的,滿滿地將我遺失的充塞感覺給找回來了。
我不知道為什麼我獻身給這樣的一個男人,我撫著他的根部,有安全套的扣圈,證明他是披甲上陣,門打開了,我的鎖匙在哪兒?
我只感到我的後庭院像被一個笨賊硬撬硬撓而已。可能是他的短小,也可能是他的快感部位僅侷限在某一部位,他就像一個小孩子般爬上翹翹板般似的,就在我身上不停地挖掘,但這是怎樣的一種操法呢?
我不知道,我也沒有什麼快意,只是嚼之沒勁,食之無味。我只是趴在兩條腿,盡著一些不屬於自己的義務,交出了一幅軀體給他。
這時我再看看藍濤的情況怎樣,他倆已經「解體」,藍濤復跨在那花旦妹妹的臉上,將他整根屌塞入人家的嘴裡。不一會兒,我這一頭的連體異物,抽搐幾回,我在黑暗中看著一張笑臉,那笑臉該是尷尬地說著英語:「我射了。」
接著我只覺得後庭一鬆,張馳下來的部位馬上關門,映入眼簾的是那一束萎靡的安全套,這其實只是不到一分鐘的事情。
就這樣,我「干」掉了一個男人,一個路過「投宿」的男人。我突然很文藝地想起我們以前常說,萍水相逢,霧水情緣,如今切切實實上映著,但沒有情,沒有緣,也不會有下文。
我們就像一起搭桌吃飯,一起乘搭公共交通工具,之後,聚散無由。
當這間炮房只剩下我與藍濤時,我說我得去沖個涼了,藍濤說「OK」,我再補問他一句:「你有干到剛才那位嗎?」
「沒有,干不到,我硬不起來。」他帶著苦笑說。
「為什麼?」
「我想著你。」他在我耳邊說。
2014年4月13日星期日
慾燄狂流(一)
※
Hezt
公司:官方登記~XXX健身中心
位置:東安樓.1919年落成
日期:今年某月某日
時間:一個黑夜
地點:明昧的炮房
我伏趴在床墊上,藍濤的體重漸漸沉下來,壓著我的背脊,他把下額枕在我的後肩,在我耳鬢廝磨著。那時我整個人剛剛如同被掏空了一般,輕如落絮 。性愛的高潮就是會能讓人幻化成一根羽毛,不能自己地飄起,但被藍濤壓住了。
我聽到藍濤問我:「如果我們成為愛人,你說好不好?」
這句話的重量,讓我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的重。我以為我聽錯,因為隔壁的炮房恰好傳來猛烈的叫床聲,而三溫暖的電子音樂充斥震盪著整個空間的空氣份子,彷如炸開了一顆深水炸彈。
在如此色慾橫流之地,有一句「愛」的示意,如同深谷幽蘭,暗香浮動。我要確認他的話時,輕聲反問,「你說什麼?」
藍濤用英語再說一遍:「我說,我們成為愛人的話,多好。你可以天天讓我干。」
藍濤補充著他的句子時,我心了也一陣鬆馳──就是天天要給他干,這是成為愛人的前提嗎?或許說,這是促成性愛的條件而已。
「我不知道。」我一邊喘著氣,一邊應答著他。我的下肢已被他纏絞起來,他那根中等尺碼的陽具已漸漸脫落,像一根煙蒂般吊掛在他的身上,依附著我。
「我還想要干你,但我做不到了。」藍濤說。他在我耳邊又呼一口氣,「你還要嗎?」
「給你這樣干法,我都被撐大了胃口,我吃得下。」我戲謔地說著,事實上,除了感覺關節有些累,但慾望的深淵,其實只是剛剛打開了缺口而已。
●
我們這樣聊了很久,他說他喜歡這樣的擁抱方式,我背對著他,我的良心和心跳,是伏趴在墊背上受著保護。或許聽見人家示愛時,你怎樣也得先保護自己的心,而不是完完全全交出來。
那時已是我們整個晚上第三個性愛姿勢後的尾聲和餘溫了。第一個姿勢是傳統的傳教士,第二個姿勢是「觀音坐蓮」。
藍濤說,他在進行第一個姿勢時,他喜歡立足床沿,然後俯首橫沖下來地刺剎,他像述說著一套嚴謹的化學工序般的口吻說,「我站著時,可以用兩腿借力,搖擺時可以更從容,這樣穿透你時可以更用力。」
精準而無瑕疵。他剖析著我們的性交活動的情勢。我聽著聽著,彷如聽著一套陌生的國際語言。這是我第一次聽到有人與我分析性姿勢的各種利與弊,面面俱到。感官上的刺激,被濃縮成畫板上的流程圖。
藍濤繼說,他喜歡我跨坐在他身上時的搖擺,只是他或許會經歷著一些侷限,例如他的動作只能靠兩腿支著撐高,如撐高竿般往上翹捅。但我沒有告訴他,其實在這種動作最吃力的是受方,畢竟你需要半蹲著時,整個肢體重量就在這種青蛙跳的腿力上,最易痠痛。
梅開第三度時改成了狗仔式,藍濤說,他喜歡我會如左右晃動的鐘擺一般,搖臀生姿,更說他非常欣賞我的主動性,「只是你知道嗎,你擺向左時,我得迎向左邊,你湊向右時,我就得擺去右邊,我就是不要讓它掉出來…可是我那邊不夠長,很容易掉出來。」
他輕輕地咬住我的耳朵說,他的英文腔帶著一種很淫而不穢的意味,「還好你扣得我緊緊地,我走脫不了……」
「是嗎?我覺得你的長度,其實已喂得我飽飽的。」我說。
「不過,我真的很喜歡你自動迎送著的動作,我插得很爽,都有六百多下了。」
「嚇?你有去數插了幾下?」對於他的精細計算,我的訝異程度又提高了。
「 嗯,只有對你,我才能插得這麼久。」
我不知道有多少百回,我只記得我當時像一個碰到海底暗礁的舟,划遊著,不斷地被敲擊,化成了朵朵浪花。彷如過了好久好久,但我不知道能有抽送多少回,在一間炮房裡兩具色慾滿瀉的軀殼裡,有時一分鐘是天長地久,有時一分鐘則是在電光火石,是看一條陽具在體內還是在體外而已。
「可是那天你在what's app裡對我說,你沒見我時,遇到更好的玩伴了。」我說。
「我只是逗著你玩。你始終是我覺得最棒的炮友。」藍濤說。「你那兒很緊、很結實,你知道嗎…」他在說著時,將我散掛在身體兩側的手提起來,其實那時我還是維持著一種匪徒被人制伏的趴勢,四肢百骸都在剛才他一連串的抽插中散落開來了,而他支配著我的手掌,要我用食指和拇指扣成一個圈圈。他再用他的手指伸進那圈圈裡。
「你那邊就像這樣…」藍濤要我緊扣著他的食指,「開端有些緊,進到去後也很緊。」他又鬆開我的兩個手指,我形同被點了穴般任由他擺弄,「有些人的緊緊地開關,但進到去後,是鬆馳的。」
(我突然想起若干年前,我對巴特說過的那番話,那時我是覆述著那些性工作者的屄外實內容的情況,如今我成了「主角」。)
藍濤的話有些像呢喃,可他就如此地享受著這種說話方式。我還記得我們第一次相遇一炮時,他像超市裡的促銷員般自說自話,「我有非常友善的個性,我們可以在一起,我不會看不起人家…」大意如此,可能是說著英語,所以不見得特別地自我吹擂?
但是,他一連串的逗號是不間斷的,當時我想掩著他的嘴,想請他別再開口了,但是那時我開著口發不了聲,因當時他將整尊大砲活塞著──就是從他下半身的「逗號」開始,他給了我一根「驚歎號」。
當然,驚歎號是以象形來形容他那兒的筆挺,我是極少碰著如此挺而硬的陽物。我還記得那時一炮轟轟烈烈地做完後,我們一起在沐浴室裡洗澡,在一幅水簾下藍濤的身體似乎被洗去了蒼老的年華,那種蒼白消失了,只有在水光迷離的幻照下,顯得光影深淺分明的勾勒,他那一根萎靡後的陽具看起來就是垂直的,水線直流。
那時我們沖完涼後,藍濤問我,「你有沒有去檢查過愛滋病?」
我答稱有,他說,若沒有他有相熟的電話來介紹,是一個免收費的非營利機構進行的云云開始他說教式的談話,我開始有些懼畏這種「倡導運動家」的人,但是,明明我還記得他在射精前對我說,他多麼想在我體內無套內射。
●
起初我以為藍濤是做售貨員,因為他滔滔不絕的話語絕對讓人昏頭轉向,但他說他是企業白領,是一個部門之掌。我以為他快六十歲,但他說他只是四十餘歲。然而閱人無數如我知道,即使你練就得一身銅皮筋骨,但頸紋、臉相、頭髮都是瞞不了的真相。我不知道,也無從去查證。
就由得他吧,反正就只是生命中的一個角色,有人會充當你生命中的同列車的搭客,有人會是你的廚師。
而藍濤,該是一個我生命中出現的炮友吧。
我們斷斷續續地聯絡過,即使我已道個清清楚楚,我們之間,或許可以發展下去,但或許就在那一個肉體契合的階段。他對我的贊賞,只是停留在我的肉體上的緊湊度、我技巧上的精湛,但或許我並非如此高超與卓越,只是我恰好符合他的口味而已。我的功能,就形同一個他清楚知道百子櫃屜格,裡面裝的是什麼東西,他就會抽出來去要。
我的存在,就是用途而已嗎?
所以那時我在what's app裡對他說,其實我不僅僅是一幅肉體而已,我還是一個喜歡閱讀的人──意圖將我自己內在美的一面,顯露出來。但這世代是「內在美」比不上「內射」來得誘惑的。他回應我說,他也是一個愛讀書之人,之後在what's app裡一清二楚列明他愛看的書種。
後來,他不斷地發出留言,例如詢問我何時得空來約炮,是否可以摸上我家門過夜等。在上班與同事吃著飯時、在工作煩心時刻,他的短訊就蹦跳出來。即使我說我不行、不方便,諸多情況拒絕了下一次的約炮,然而他並不心死,可能他當時對我的著迷是沸騰而偏向於失控的,但當有人對你著迷而你無法相互以對時,這就是爛桃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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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在倒帶播放一下我與藍濤之間。在初見道別,我們留下手機號碼,其實我不想給,然而他是去到儲格櫃取出手機,就在我面前要我一起拿手機來現場互叩留名。
我不願,但我不想再錯過,如上次那一次般──(這故事有些傷感,始終寫不出來) …
之後我與藍濤在這間三溫暖相約過兩次,還有一次在街頭碰到。我倆的默契是,就不妨成為炮友吧。各取所需。第二次見他時,是他下班後來會面,然而整個過程似乎不復當時勇,不像第一次般就是不停地猛干實干,那時我以為遇到另一個像椰漿飯般的武林高手。
第二次時我出盡法寶,他不是半途而廢, 是旗鼓不張,我倒是記得那時是斷斷續續三次,仍是收兵結束,但我已是累得四肢百骸酸麻,嘴巴也因嘴炮打得太多,久久無法合攏似的,直到這是第三次再約炮時,藍濤竟然上了我三次,又是一個絕地大反彈。
(待續:慾燄狂流(二))
位置:東安樓.1919年落成
日期:今年某月某日
時間:一個黑夜
地點:明昧的炮房
~深淵的缺口
我伏趴在床墊上,藍濤的體重漸漸沉下來,壓著我的背脊,他把下額枕在我的後肩,在我耳鬢廝磨著。那時我整個人剛剛如同被掏空了一般,輕如落絮 。性愛的高潮就是會能讓人幻化成一根羽毛,不能自己地飄起,但被藍濤壓住了。
我聽到藍濤問我:「如果我們成為愛人,你說好不好?」
這句話的重量,讓我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的重。我以為我聽錯,因為隔壁的炮房恰好傳來猛烈的叫床聲,而三溫暖的電子音樂充斥震盪著整個空間的空氣份子,彷如炸開了一顆深水炸彈。
在如此色慾橫流之地,有一句「愛」的示意,如同深谷幽蘭,暗香浮動。我要確認他的話時,輕聲反問,「你說什麼?」
藍濤用英語再說一遍:「我說,我們成為愛人的話,多好。你可以天天讓我干。」
藍濤補充著他的句子時,我心了也一陣鬆馳──就是天天要給他干,這是成為愛人的前提嗎?或許說,這是促成性愛的條件而已。
「我不知道。」我一邊喘著氣,一邊應答著他。我的下肢已被他纏絞起來,他那根中等尺碼的陽具已漸漸脫落,像一根煙蒂般吊掛在他的身上,依附著我。
「我還想要干你,但我做不到了。」藍濤說。他在我耳邊又呼一口氣,「你還要嗎?」
「給你這樣干法,我都被撐大了胃口,我吃得下。」我戲謔地說著,事實上,除了感覺關節有些累,但慾望的深淵,其實只是剛剛打開了缺口而已。
●
~慾望的計算方程式
我們這樣聊了很久,他說他喜歡這樣的擁抱方式,我背對著他,我的良心和心跳,是伏趴在墊背上受著保護。或許聽見人家示愛時,你怎樣也得先保護自己的心,而不是完完全全交出來。
那時已是我們整個晚上第三個性愛姿勢後的尾聲和餘溫了。第一個姿勢是傳統的傳教士,第二個姿勢是「觀音坐蓮」。
藍濤說,他在進行第一個姿勢時,他喜歡立足床沿,然後俯首橫沖下來地刺剎,他像述說著一套嚴謹的化學工序般的口吻說,「我站著時,可以用兩腿借力,搖擺時可以更從容,這樣穿透你時可以更用力。」
精準而無瑕疵。他剖析著我們的性交活動的情勢。我聽著聽著,彷如聽著一套陌生的國際語言。這是我第一次聽到有人與我分析性姿勢的各種利與弊,面面俱到。感官上的刺激,被濃縮成畫板上的流程圖。
藍濤繼說,他喜歡我跨坐在他身上時的搖擺,只是他或許會經歷著一些侷限,例如他的動作只能靠兩腿支著撐高,如撐高竿般往上翹捅。但我沒有告訴他,其實在這種動作最吃力的是受方,畢竟你需要半蹲著時,整個肢體重量就在這種青蛙跳的腿力上,最易痠痛。
梅開第三度時改成了狗仔式,藍濤說,他喜歡我會如左右晃動的鐘擺一般,搖臀生姿,更說他非常欣賞我的主動性,「只是你知道嗎,你擺向左時,我得迎向左邊,你湊向右時,我就得擺去右邊,我就是不要讓它掉出來…可是我那邊不夠長,很容易掉出來。」
他輕輕地咬住我的耳朵說,他的英文腔帶著一種很淫而不穢的意味,「還好你扣得我緊緊地,我走脫不了……」
「是嗎?我覺得你的長度,其實已喂得我飽飽的。」我說。
「不過,我真的很喜歡你自動迎送著的動作,我插得很爽,都有六百多下了。」
「嚇?你有去數插了幾下?」對於他的精細計算,我的訝異程度又提高了。
「 嗯,只有對你,我才能插得這麼久。」
我不知道有多少百回,我只記得我當時像一個碰到海底暗礁的舟,划遊著,不斷地被敲擊,化成了朵朵浪花。彷如過了好久好久,但我不知道能有抽送多少回,在一間炮房裡兩具色慾滿瀉的軀殼裡,有時一分鐘是天長地久,有時一分鐘則是在電光火石,是看一條陽具在體內還是在體外而已。
「可是那天你在what's app裡對我說,你沒見我時,遇到更好的玩伴了。」我說。
「我只是逗著你玩。你始終是我覺得最棒的炮友。」藍濤說。「你那兒很緊、很結實,你知道嗎…」他在說著時,將我散掛在身體兩側的手提起來,其實那時我還是維持著一種匪徒被人制伏的趴勢,四肢百骸都在剛才他一連串的抽插中散落開來了,而他支配著我的手掌,要我用食指和拇指扣成一個圈圈。他再用他的手指伸進那圈圈裡。
「你那邊就像這樣…」藍濤要我緊扣著他的食指,「開端有些緊,進到去後也很緊。」他又鬆開我的兩個手指,我形同被點了穴般任由他擺弄,「有些人的緊緊地開關,但進到去後,是鬆馳的。」
(我突然想起若干年前,我對巴特說過的那番話,那時我是覆述著那些性工作者的屄外實內容的情況,如今我成了「主角」。)
藍濤的話有些像呢喃,可他就如此地享受著這種說話方式。我還記得我們第一次相遇一炮時,他像超市裡的促銷員般自說自話,「我有非常友善的個性,我們可以在一起,我不會看不起人家…」大意如此,可能是說著英語,所以不見得特別地自我吹擂?
但是,他一連串的逗號是不間斷的,當時我想掩著他的嘴,想請他別再開口了,但是那時我開著口發不了聲,因當時他將整尊大砲活塞著──就是從他下半身的「逗號」開始,他給了我一根「驚歎號」。
當然,驚歎號是以象形來形容他那兒的筆挺,我是極少碰著如此挺而硬的陽物。我還記得那時一炮轟轟烈烈地做完後,我們一起在沐浴室裡洗澡,在一幅水簾下藍濤的身體似乎被洗去了蒼老的年華,那種蒼白消失了,只有在水光迷離的幻照下,顯得光影深淺分明的勾勒,他那一根萎靡後的陽具看起來就是垂直的,水線直流。
那時我們沖完涼後,藍濤問我,「你有沒有去檢查過愛滋病?」
我答稱有,他說,若沒有他有相熟的電話來介紹,是一個免收費的非營利機構進行的云云開始他說教式的談話,我開始有些懼畏這種「倡導運動家」的人,但是,明明我還記得他在射精前對我說,他多麼想在我體內無套內射。
●
~藍濤是什麼角色?
起初我以為藍濤是做售貨員,因為他滔滔不絕的話語絕對讓人昏頭轉向,但他說他是企業白領,是一個部門之掌。我以為他快六十歲,但他說他只是四十餘歲。然而閱人無數如我知道,即使你練就得一身銅皮筋骨,但頸紋、臉相、頭髮都是瞞不了的真相。我不知道,也無從去查證。
就由得他吧,反正就只是生命中的一個角色,有人會充當你生命中的同列車的搭客,有人會是你的廚師。
而藍濤,該是一個我生命中出現的炮友吧。
我們斷斷續續地聯絡過,即使我已道個清清楚楚,我們之間,或許可以發展下去,但或許就在那一個肉體契合的階段。他對我的贊賞,只是停留在我的肉體上的緊湊度、我技巧上的精湛,但或許我並非如此高超與卓越,只是我恰好符合他的口味而已。我的功能,就形同一個他清楚知道百子櫃屜格,裡面裝的是什麼東西,他就會抽出來去要。
我的存在,就是用途而已嗎?
所以那時我在what's app裡對他說,其實我不僅僅是一幅肉體而已,我還是一個喜歡閱讀的人──意圖將我自己內在美的一面,顯露出來。但這世代是「內在美」比不上「內射」來得誘惑的。他回應我說,他也是一個愛讀書之人,之後在what's app裡一清二楚列明他愛看的書種。
後來,他不斷地發出留言,例如詢問我何時得空來約炮,是否可以摸上我家門過夜等。在上班與同事吃著飯時、在工作煩心時刻,他的短訊就蹦跳出來。即使我說我不行、不方便,諸多情況拒絕了下一次的約炮,然而他並不心死,可能他當時對我的著迷是沸騰而偏向於失控的,但當有人對你著迷而你無法相互以對時,這就是爛桃花了。
●
~錯過就此遺憾
那麼在倒帶播放一下我與藍濤之間。在初見道別,我們留下手機號碼,其實我不想給,然而他是去到儲格櫃取出手機,就在我面前要我一起拿手機來現場互叩留名。
我不願,但我不想再錯過,如上次那一次般──(這故事有些傷感,始終寫不出來) …
之後我與藍濤在這間三溫暖相約過兩次,還有一次在街頭碰到。我倆的默契是,就不妨成為炮友吧。各取所需。第二次見他時,是他下班後來會面,然而整個過程似乎不復當時勇,不像第一次般就是不停地猛干實干,那時我以為遇到另一個像椰漿飯般的武林高手。
第二次時我出盡法寶,他不是半途而廢, 是旗鼓不張,我倒是記得那時是斷斷續續三次,仍是收兵結束,但我已是累得四肢百骸酸麻,嘴巴也因嘴炮打得太多,久久無法合攏似的,直到這是第三次再約炮時,藍濤竟然上了我三次,又是一個絕地大反彈。
(待續:慾燄狂流(二))
2014年4月10日星期四
再一次吶喊
※
Hezt
那天下午,我緊鎖著的房門被敲了幾下。在自己的家裡要關上房門,皆因不想被「打擾」。我忙著穿上衣服,因為我在房中是赤著膊上網。而我在很久以前有一次在家裡赤膊,我的姐姐就評述我的身材了。
我不喜歡她任何評述我的一切。自此,我就不再在家裡有任何人時赤膊 。
我打開了房門,果然就是我的姐姐。她說,「你是不是上網錄戲?」
「為什麼你這樣問?」
「我的電腦上網很慢。你可以不要這樣做嗎?我要上網找旅行的資料。」
我關上了房門,心中歎氣。連上網錄戲的自由也喪失了,但嚴格來說不是「喪失」,而是又被「約束」了。皆因電腦連線的費用是大家一起共享的,大家都有擁有權。可是我姐姐的勢力始終還是入侵到一些我看不到的範疇裡,我不知道她還能約束我什麼。
我馬上關電腦,逕自下樓,離開電腦,找些家務來干吧。這些家務都是我姐姐不會去干的。
我不知道為何仍屬壯年的她,寧愿選在家中不外出工作而選擇在家作業「等老」,難道這一個巢是她希望養老的安樂巢?母親是退休人士,而留在家裡做家務,看電視機是打發時間。由於母親是港劇迷,我根本沒機會看電視,只有上網錄戲。然而如今錄戲的自由權也需趁她沒有上網時來實行。
問題是:姐姐是一個在家作業的中年女人,她每天十二小時就是在家中上網。
我去曼谷前,沒有告訴她我的去向。那天她趁我要上樓之前喚住我:「聽說你要去旅行?」
「是啊。」
「去哪裡?」
「去曼谷。你不知道嗎?」我裝作一些慍怒的表情,已溢於言表請她不要這樣叨念追纏問下去了。
「 你沒有告訴我你去曼谷啊!」她說。我需要向你報告行蹤來CHECK IN 你的日記本嗎?你聽說了我出遊就該知道我的目的地啊!
「住在哪裡?」
「什麼住在哪裡?就住曼谷啊。」
「我是問住在客棧或是酒店。」她問得理所當然。可是我需要向你交代嗎?
「住酒店。 」我的腳步其實已是要離去。
「那你明天幾點去機場?」
「我安排好了。德士會在XXX點半接送。」
「咦要這麼早到嗎?」
「國際班機是需要兩小時前抵達的。」
「是嗎?是要這麼早的嗎?」她一慣的否認症候群就發作了,總之她會先用自己的主觀去判斷事情,然後作出反駁──是反駁任何事情。
「是。」我篤定地說。
「哦,你搭飛機的經驗比我豐富。」她這時才有些投降的意味。
「我要收拾衣物了。」我逕自離開這談話,一家人,我總覺得碰到我姐姐問話時可拘束,因為她太會問,可是問的問題都像刺探性的問題。例如,即使是住客棧或是住酒店,是與她無關緊要的。她何必要知道?
每次一想到這些數不勝數的對話時就很可笑,可笑我自己也是一個快要四十歲的男人了,何必何苦要向一個只比我早到這世界幾年的姐姐交代任何一切?她何時才能醒一醒,看看自己的社交能力、說話技巧,與人相處的拙劣?
但是,你永遠推不醒裝睡的人。她要如此渾噩渡著她那麼頹喪的日子,每天都愛睡午覺。那請你繼續關上你自己的房門裝睡吧!我連你的鼻鼾聲也不想聽到。
我不喜歡她任何評述我的一切。自此,我就不再在家裡有任何人時赤膊 。
我打開了房門,果然就是我的姐姐。她說,「你是不是上網錄戲?」
「為什麼你這樣問?」
「我的電腦上網很慢。你可以不要這樣做嗎?我要上網找旅行的資料。」
我關上了房門,心中歎氣。連上網錄戲的自由也喪失了,但嚴格來說不是「喪失」,而是又被「約束」了。皆因電腦連線的費用是大家一起共享的,大家都有擁有權。可是我姐姐的勢力始終還是入侵到一些我看不到的範疇裡,我不知道她還能約束我什麼。
我馬上關電腦,逕自下樓,離開電腦,找些家務來干吧。這些家務都是我姐姐不會去干的。
我不知道為何仍屬壯年的她,寧愿選在家中不外出工作而選擇在家作業「等老」,難道這一個巢是她希望養老的安樂巢?母親是退休人士,而留在家裡做家務,看電視機是打發時間。由於母親是港劇迷,我根本沒機會看電視,只有上網錄戲。然而如今錄戲的自由權也需趁她沒有上網時來實行。
問題是:姐姐是一個在家作業的中年女人,她每天十二小時就是在家中上網。
我去曼谷前,沒有告訴她我的去向。那天她趁我要上樓之前喚住我:「聽說你要去旅行?」
「是啊。」
「去哪裡?」
「去曼谷。你不知道嗎?」我裝作一些慍怒的表情,已溢於言表請她不要這樣叨念追纏問下去了。
「 你沒有告訴我你去曼谷啊!」她說。
「住在哪裡?」
「什麼住在哪裡?就住曼谷啊。」
「我是問住在客棧或是酒店。」她問得理所當然。
「住酒店。 」我的腳步其實已是要離去。
「那你明天幾點去機場?」
「我安排好了。德士會在XXX點半接送。」
「咦要這麼早到嗎?」
「國際班機是需要兩小時前抵達的。」
「是嗎?是要這麼早的嗎?」她一慣的否認症候群就發作了,總之她會先用自己的主觀去判斷事情,然後作出反駁──是反駁任何事情。
「是。」我篤定地說。
「哦,你搭飛機的經驗比我豐富。」她這時才有些投降的意味。
「我要收拾衣物了。」我逕自離開這談話,一家人,我總覺得碰到我姐姐問話時可拘束,因為她太會問,可是問的問題都像刺探性的問題。例如,即使是住客棧或是住酒店,是與她無關緊要的。她何必要知道?
每次一想到這些數不勝數的對話時就很可笑,可笑我自己也是一個快要四十歲的男人了,何必何苦要向一個只比我早到這世界幾年的姐姐交代任何一切?她何時才能醒一醒,看看自己的社交能力、說話技巧,與人相處的拙劣?
但是,你永遠推不醒裝睡的人。她要如此渾噩渡著她那麼頹喪的日子,每天都愛睡午覺。那請你繼續關上你自己的房門裝睡吧!我連你的鼻鼾聲也不想聽到。
曼谷快描
※
Hezt
從曼谷回來,就有這樣的一種感覺──猶如對著一個相處了好多年的老伴,找不到什麼新鮮熱度出來了,顯得有些落寞 ──讓我細數一下在觀光書上道明的曼谷旅遊賣點,還有我的看法:
●廟宇~好多年前去過,無趣味了
●紅燈區~除了兩間相熟的三溫暖,其餘止步
●cabaret Show~也看過了,沒甚特別
●泰國傳統「大戲」~該是有內涵,但不會欣賞
●泰國鬼戲~看過不少,與港劇的垃圾程度沒有什麼分別
●按摩~付錢「受刑」的東西我不干
●泰國拳擊~付錢看暴力的玩意我也不依
●食物~突然覺得街邊小吃的衛生程度不敢恭維,而且街邊小吃大多起價了
●應有盡有的時裝~我的衣櫥快要擠爆了,不敢再買
重點: ●泰國男人~怎麼都這樣含蓄??
或許一年到訪一次的頻率實在是太高了。許多新事物都來不及冒現,或許是我的行腳只是止步於那幾個地區,熟悉的路線,已沒甚新鮮感了。
此行我是特地選擇在潑水節前去,因為我不想在潑水節時又濕又黏又貴人又多聲音又嘈。所以享受到格外寧靜的曼谷──除了週日的Platinum時裝廣場以外,走在Platinum Mall幾乎讓我震耳欲聾。
然而此次也是居住在一個之前沒有入住過的地區──Sukhumvit的NANA。老早就聽過Sukhumvit是FARANG區,都是老外聚集的地方。然而這麼多年來我都是選擇是隆( SILOM)一帶,也是「近鄉情濃」之故,但此次我選這一區,卻是直佬的世界與天堂。只是因此行是臨時出發,以致之前所選住的酒店大都客滿而價格昂貴,才有Sukhumvit作為次選。
在NANA這一區,舉目之見,都是衰老的老外攜嫩女(我懷疑是雛妓)的身影、除了超多白皮膚的老伯伯級的老外,更有不少中東人、印裔。擦身而過時所聞到的體味之重、所聽到說話腔調之夸張,只會讓我感覺到生理上無比的暈眩。
早上時可見不少流鶯聚集在麥當勞快餐店,連我這般長相與外型的「金牌同志」,似乎都可成為她們的潛在的客戶,在麥當勞買著早餐時,飽受著隔壁一名排隊購買的流鶯拋過來的媚眼與注視的目光,我有些「受寵若驚」,但受驚嚇的程度絕對比較高。
過去是極少真正混在紅燈區裡,因為在是隆區,至多是沿途見到招徠生意的按摩公關,或是兜售色情影片的小販「滋擾」,但在這一區,晨昏皆見性工作者在皮肉生涯中的最生活化的一面。他們玲瓏浮凸的身段裝扮得花枝招展,雌雄同體而撲朔迷離,在烈日下酥胸半露、圓臀緊翹「企街」,與街邊各式各樣的攤販一樣,只是他們/她們是用自己的貨色。
有一次我看到一個在街邊不斷撲粉的性工作者時,突想腦中想起一個想法:當他們鉛華褪盡,會是什麼模樣?當他們年老色衰時,他們怎麼辦?
這一區據了解是有泰國最大的黃色架步(NANA PLAZA), 所以流鶯滿街飛不足為奇。嫖客/尋春者的身份是國際化的,有年輕的,也有行將朽木的老頭子,有健碩好條件的白人,也有肉山的長毛怪,摟著女伴輕聲細語,滿眼的醉意,但掩不住嘴角的淫意。更有不少該是娶了泰國妞或與泰國妞同居的老外,都看著他們攜著女伴大包拎小包地步行回公寓,這是另一種被包養的皮肉生涯。
這是我無法想像的生活吧──在之前於是隆區見到的則是另一種「小廟妖氣沖天」的盛景:孔雀爭妍、乳牛抖奶,煙視媚行的小背心短熱褲,在NANA都近乎絕跡。
但此次另增的見聞是:滿街皆有春藥與假陽具的小販檔口,堂而皇之擺售,除了偉哥,另一個牌子的壯陽藥Cialis也成為檯上貨色,以及琳瑯滿目的冒牌春藥,只是不知道這些壯陽藥不論是贗品或是真材實料,你是否能相信它來吞下去,讓它對你的肉體「施展」一些你難以想像的「後果」?
我是暗地裡很好奇怎麼曼谷的地方政府部門沒有執法取締嗎?售賣其他贗品等只是版權問題,可是春藥等是禍從口入的,誰能保證?
但後來我想曼谷多年來都是路邊攤一大堆,想來也是沒有營業執照的非法小販。一座國際都市的榮枯,盡顯在街景。
當然另一幅盛景,則是更加無孔不入的電子廣告牌。如今連站在BTS站的自動門閘都換上電子廣告牌,你在月台等著列車時,強烈的螢幕光線就會不斷地照射,用視覺來轟炸視線,如果是在SIAM的BTS樞紐等候列車,還可以遠觀SIAM PARAGON與SIAM CENTER之間三面電子廣告牌,難以抵擋。(相對地在馬來西亞的地鐵站,你看到的是如同中學生的那種張貼廣告牌,這一方面我們是過於寒酸了)
另外,之前定時會去的乍都節週末市場,其實我發覺到裡面許多我之前相當欣賞的T恤牌子,其實在一些大型購物商場已「登陸」Terminal 21、MBK或Platinum時裝廣場,在商場出售的價格可能只是昂貴10泰銖,如果是少量購買,並不會虧太多。那麼是否要人擠人地擠向乍都節市場當人肉烤豬?
雖說乍都節週末市場應有盡有,然而在五花八門的貨品之下,我才發覺其實我不需要有這麼豐富的物質需求。之前幾年去所購買的手工藝品等如今統統都打入了冷宮。
(後來,我只是光顧了兩間三溫暖,要不要寫出來呢?似乎乏善可陳。)
只是在離開Mania三溫暖時,走在那條惡臭的後巷,那是曼谷鬧市隨街可聞到的臭味,空氣中摻雜了街邊小吃攤遺留下來的垃圾、食物渣滓和廚餘的酸餿、腐爛味,走在大街會感覺揮之不散襲鼻,但在這巷弄時,更會覺得那股惡臭像被擠壓醃漬在密封的罐子裡,讓你無法呼吸。
但走過這條小巷時,卻突然想起在這裡一邊行走,一邊憶起許多曾經相遇過的過客(如一名無名的中國人),萍水相逢後就是永訣。
走著走著,經過馳名遠外的Eat Me,迄今我都未曾光顧。只是太多旅遊書介紹,但我不想帶著朝聖客的心態慕名光顧,因為有太多的期望往往失望也很大。
我一邊憶著故人,經過這家店面時,當時映入眼簾的卻是一對洋人同志Couple,一人手抱著嬰兒,側身望著另一名背著嬰兒奶瓶袋子的伴侶; 那伴侶的另一隻手則是張羅著嬰兒車。
看著這兩名奶爸合作無間的狀態,面對著這一幕,本想拿起手機就拍攝,然而,鏡頭比不上親眼目睹來得美麗,而且在明昩不清的街景下,拍出來效果也是不好。
我看著這一對男男同志,心裡浮想著:他們是否剛領養孩子呢?組織家庭,就是這樣的面貌吧?一人抱孩子,另一人張羅、守候,都是平常夫妻上街時都會顧前守後的姿態吧。孩子嗷嗷待哺,兩人合力照顧,一個家庭就有了聯繫的紐帶,日後孩子大了,要忙碌的重心又是什麼?如果兩人仍有緣長相廝守,就在空巢裡互相對望終老?
只有在曼谷這最靠近我們的國度裡,還是會上演著另一種同志可自在生活的面貌,還有想像的空間。
乘搭夜班機離開曼谷時,我選擇的坐位靠近機艙窗口,看著機翼下的曼谷雖溶成一片漆黑,但自形一塊塊黃點串連的棋陣,還有緩緩而行的車燈,蜿蜒而延伸的大道、星羅棋佈、縱橫交錯的街燈。每次觀看這種飛機下的夜景,總會叫人心醉與迷惘,醉於這樣疑幻似真的美景,迷惘的是人就在這樣的國度生活呼吸做愛,有多少的無知,卻不發覺自己何其渺小。
2014年相信只有這一趟的曼谷之行,再會,曼谷。不知何時才能相見。
遙寄祝福那些在曼谷相遇過的炮友:小宋、暹羅男生、迪克、飛鷹、小紳
2014年4月2日星期三
菜市裡的男人
※
Hezt
穿著V領T恤,在這民風樸素的菜市裡,我可說是較為矚目的一位吧!放眼縱觀,都是腸肥腦滿,或是鶴皮雞髮的中年人,為的是生計,為的是餬口,為的是三餐,說到底都是滿足著人的本能。我漫無目的地走著,看著,因為我的存在功能就是替我母親拉著手推車來買菜。
我逕自走到一個賣冒牌貨皮革的攤位上,驀然見到一對麒麟臂,看不到那攤主的上半身,因為他的攤位掛滿了皮革手拎代而擋住了我的視線。那一對手臂雖然是穿著一件T恤,然而肱肌是賁漲飽滿。這時一個說著馬來文的聲音傳進來,我再移步往側一看,就看到攤主是一個年輕的馬來人。
他的頭髮濃密,帶著波浪型地密鋪著,一對濃眉大眼,嘴帶笑意,臉型方正,髮鬢兩側蓄著長而濃的鬢毛,如野馬之鬃,手臂粗壯而呈深棕色,如一鬼快要融解的可口朱古力。我與他一個正面對照,驚鴻一瞥他的粗獷男人味。
他的馬來文很好聽,我就開始與他閒聊下來。
在一個華人為主的菜市,他獨樹一幟賣冒牌皮革皮帶與皮袋等,已是相當出眾,怎麼之前沒有見過他?「哦,我不是常來的…」他解釋著。
之後他非常熱情地介紹著拉鋸型扣繫的皮帶時說,「你看,這裡有牙齒,可以吃得很深…」
我一邊聽著,聽著那種原始味道的馬來語,太久沒有說「巴剎」(菜市之意)的馬來語,許多通而俗的用語都忘了用。
我看著他帶著笑容的和善解說,其實已心如鹿撞,他的樣貌其實很像泰國人般的那種,輪廓是深,但笑容其實是很淺的,但好在他的相貌,相對而言在一般馬來人群中可說是相當英俊了。
他一邊示範著如何將皮帶束在腰上時,更加凸顯出他的寬肩窄腰的身材,他的肩榜特別地橫寬,如一把平水尺,台型好,也讓人覺得雄武有力,有承擔。我看著他收束著自己的腰,雖然直挺著一個小小的肚腩,但是不減他的濃厚鮮活的雄性風味。
「你看,就這樣扣,非常地方便…」他解開了扣鎖,然後將那條皮帶交給我。
這時我已心不在焉,看著他拿起一盒大瓶的包裝豆奶喝著,一彎臂,那對飽漲圓弧的二頭肌,更顯現出浮動的筋脈出來,十分誘人。而他選擇喝包裝豆奶,這種選擇更引發我的好奇,通常這些勞作小販都是愛喝那些加冰咖啡來解渴,而他選擇喝豆奶。
這時我開始發功了。 「哇你好健康,喝著豆奶。很少見呢!這是用來補充你健身的功效嗎?」
「我沒有健身。」他說。
「怎麼會沒有。你的手臂那麼粗。你的身材看起來很好。」
「沒有…沒有,只是常搬運嘛。」他說著,一邊高舉著兩手搭放在遮陽傘的架子上,露出了那對手臂的內側,膚色較偏於淺褐色,但其實練就得真的很有線條,他這種動作更像在沙灘上的模特兒資勢,很陽光,卻很隨意。
「怎麼不去做GYM呢?」我再問。看著他天然的膚色,那種耕作型的水牛身型,我有一種響往。
「ada niat, tapi takde masa(有意思去,但沒有時間)」
(很久沒有聽到NIAT這馬來字,這詞過去都被我用作是「意圖」之意,但這馬來人是用作「意思」之意)
他繼道,「你看我早上就來早市擺攤,下午一點就收攤位,三點再去擺夜市… 沒有時間…」
我看著他身後的藍色貨車 ,有一股時髦的味道,其實更像是重新噴漆的舊貨車,而他的攤位只是由三個鐵架支撐著,擺滿各類皮具,這種每天拆卸、擺貨的功夫,難怪鍛練出這樣的渾然天成的肌肉。
我看著看著,眼裡已看著他腋下幽黑的一處,他的一幅肉身,在這樣的勞作之下,可能終其一生來消耗多久?但勝在年輕,孔武有力,他給人就是一種健康碩壯的感覺,辦起事來很干練,有一種可依附之意。
但他有想到去健身。那可以推斷他有這樣的醒覺意識,那麼他喝豆奶,是否也是一種有意識的選擇?
「你真是很勤力呢!」我說。
「沒有法子,我結婚了嘛,有妻子,有孩子了。」他帶著笑容望著我,目光中有一種自信的驕傲,但也有一種很明顯的防守意識,因為他已察覺我盯著他的手臂那一塊肉不放。難道我的貪婪之意已溢於言表了?
赫然間我覺得我聽懂了他的話中話,即使這只是普通的閒聊,可是他對我說他有妻室,養家活兒就是天職,但他何必跟我說呢?如果不是,我還可以繼續調情下去…或許,能發展出其他什麼話題出來。
但我有一種羨慕的感覺,一個男人對著另一個陌生男人自信與自豪地說,他有妻兒家庭要撫養,他是家裡的經濟支柱,這就是一種承擔力,因為即使如何勞苦,甘心為一個女人、一個為他生孩子的女人付出,是出自內心的付出與貢獻。
如果我擁有這樣的一個男人,有一幅強壯的肉體,但只是干著粗重活兒謀生的社會低階人士,我會不會接受?
我如夢初醒,聽到他說他有了妻兒子女,我聽到的弦外之意是:「我已經妻兒,你不用打我的主意,我是直佬。」
我突然有些無厘頭地問一句:「你是印尼人嗎?」
「不是,我是馬來西亞人。」他笑得很燦爛,或許他意想不到有人會問他是否是印尼人。但我是訝於一個馬來人單獨在華人為主的營商環境擺攤,而且他是「入鄉隨俗」般操著與華人相彷的語調。馬來社會有這樣的經商頭腦的,實屬罕見。除非是他國的客工,否則能放下自己社群的習性來融入另一個社群的環境,也是稀有的。除非是那種向上、掙錢的強烈念頭驅使,否則不是馬來社群向有的價值觀。
之後我默默地離開。沒有再多問下去,因為急著要匯合我的母親了。
我遠遠地看著他,在無顧客湊近其攤位時,他拿出了一盒煙,叼了起來,眼神空茫,望著遠方。一根煙可能是他三不五時的打發時間的手段了,他不像時下的年輕人般是拿著手機刷屏,反之就就這樣默默地守著自己的一個營生攤位。
再走遠一些時,我還是等著我母親買菜,我看見他不時與顧客打著招呼,講解著皮具,其實是很 稱職的小販。
不久,他離開攤位片刻,就跑去隔壁的攤位買了三條有餡料的麵包,每條一塊令吉的那種粗糙麵包,這是他的早餐嗎?還是他買回家給孩子吃?
我又再看著他拿著那大包裝的豆奶往嘴裡湊,一口一口喝,煙夾在另一個指頭,喝完了幾口,然後再放在嘴裡吞煙,繼續環顧著眼前的過客。
但是人來人往,他始終沒有做成一宗生意。
一個我不認識的男人,在顧守著攤位能言善道地促銷著自己的產品,其實是稱職地扮演著自己的角色。然而馬來社會裡,以及我所接觸到的馬來同志炮友,他們總是有一種懶洋洋的情調,一種天意注定的生活理念,但這我不認識的馬來小販不同,他是宣示著對我說,他要勤力,放棄自己的意願,就是因為他有妻有兒要養活。
我只是瞬間短短幾幕地旁觀著,心裡想著,這可能是他一輩子的生活了?──出入早市夜市營生、擔綱著家庭責任、奉行著一套生活健康意識(喝豆奶吃麵包抽煙),這就是一種人生態度。
當這樣的一個男人,在褪下那件T恤時,裸著一幅肉體時,會是有什麼人生故事?當夜幕降臨,他的女人在床上與他同床共枕時,會怎樣慰藉一個白天為她拚命謀生的男人,她會否緊緊摟著那一雙結實的臂彎?她會否好好地迎接著那種急喘的沖刺?
旁觀、想像著,跨界涉入他人的故事。我們會遇上多少這樣的男人與你分享著他的生活、經歷與故事?
我在離去之前,還想再走回頭路 ,與這不知名的馬來小販聊天,了解他更多,但顯得太唐突了,這種社會性的互動,只是奠於在商業經營的買賣,交易完成,就是銀貨兩屹,互不拖欠了。我們是否還有多餘的精力容許別人的涉入與探索?
但是,在三溫暖卻不同,你可以接觸到來自不同背景的各階層人士,當彼此卸下社會身份、褪下衣物、用肉體互相慰藉體溫、讓體液橫飛滋潤著彼此,最後交換著碎片式的人生故事,你就知道作為造訪三溫暖的同志能享有多少神奇美妙的人際接觸。
或許,你可以期待我接下來即將要登場的人物了──
延伸閱讀:
●麵檔裡的男人
●洗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