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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12月21日星期六

滾滾風塵⑥

接前文:滾滾風塵⑤

八年未見,希爾看來成熟了許多,他還養了一個肚腩出來。他穿著一件白色背心和短褲,露出兩條玉臂,纖細而看起來嫩滑。以他的身高而言,他其實算是一個胖子了。

當年那個紙片人般的羸弱書生已不復所見了,像他這種袖珍型男生,娃娃臉終於老下來,有一種歲月沉澱後的酒醉迷茫,但近觀,卻是一種滄桑。

他的頭髮沒甚梳理,但捲髮濃厚,還長了些鬍渣子,黑眼圈很深,但他真的可說是馬來人之中白晢的那種,他一身便裝,這看來是他家常了。我與他並肩行走著,我們用一半英語一半馬來語的方式說著話。

「我們好久沒見面了。」我說。「你還認得我嗎?」

「老實說,我不認得了。」希爾說。

我沒怪他,畢竟我們那時一見面就只是一個晚上,之後我們從那時開始再到斷絕聯絡,都是靠文字。

「你還在同一間XX公司上班?」我記得他在一間官企上班的。

「不了,我換去另一間Y公司。」

他問我這幾年去了哪兒,我跟他簡述幾句我的去向。他沒多做反應。我也佯做自然和若無其事,換作是舊時的我,可能會為了冷場而感到不自在。

但其實也沒甚需要暖場吧──我倆要的目的,都寫在空氣裡,彼此都讀到空氣了。我們一邊行走一邊說話也只是一種假客套。

希爾與我一起上了電梯。我想起那時我們也是上了電梯,然後在樓梯間瘋狂的玩意,我看著他一股佬味的外形改變,暗忖著,真的要運動,要健身,保持著體態,別讓年紀的進位拖了你下水。

這次,我們終於開門進屋。第一次見面時希爾是因為與屋友同住而不方便攜外人入屋。這一次他已榮升屋主,有了自已的天地。不像當年,在我的舊車裡,連在紅綠燈前他也會伸個手來摸我。

當然,以希爾是馬來人、大學畢業的資質,他是享有比一般人更易享有的快速通道。從當年的大學畢業生到現在,眼前的是一位中產階級了。

而我已是中年人了。

希爾的屋子沒甚裝潢設計,廳中只是簡單地擺了沙發,而三臥兩衛的戶型,只有主人臥是打開著房門,另兩間房間是緊閉著門,希爾說他的租客外出了。

我尾隨他進入主人臥室,內含衛浴間,那是灰色床褥設計的雙人床,看來是有些凌亂,床單還是有些皺摺的,而且他的房間地上散佈著幾個啞鈴。看來他是有意圖修好自已的身材的。

可是看起來失敗告終。

他關上了門,然後往靠窗的單座沙發坐下,但未坐下來,馬上解開褲襠,讓一根肉棒子彈跳出來,當年的情景彷如一躍眼前,當時我們的肉棒邂逅是在我的車內,而且還是在車子行駛中。

映入眼簾的是一枝獨秀的玉莖子,不大是因為與我自己相比起來嗎?,但勝在孤硬,在他濃密的恥毛堆挺拔而出。這也不是第一次相逢,八年後的我們,在手機中也彼此互相露過了,但現在眼前這根,是實實在在的陽物。

他望著我,眼神是有些迷茫,但是妖嬈。

我看到這眼神中的渴望。我立馬湊過去,一大口地用兩唇叼了起來,然後緊緊地套下去,同時舌頭出動馬上在內裡捲翻……

再吞出來時,我凝視著他這根小妖精,我就是來伏妖的,這小妖精在這麼多年來無套干過多少人、男人女人乳牛都有吧?它在陰暗裡翻撬了多少人的情慾,為非作歹,今天我就誓要來掃妖的。

希爾開始呻吟起來,因為我的唇套動作緩急有致,有深有淺,深吞時,舌頭會在他的龜頭上轉動,像一場踢踏舞。而我的兩唇緊緊地吸著上來時,讓希爾有一種被扯脫感覺。

「好大根。」我讚歎道。

「Like it?」希爾問。

「yeah……」在這時候的呢喃都是沒有意義的,但其意義就在催情。我捉著他的蛋蛋,讓他如同伸中指般地更加凸顯出來。

在唇舌交加,吐納交替之間,我也穿插著用手搓撚,讓希爾的龜頭得到充份的按摩,我停下手來,讓他脫下他的白色背心,這時他已全祼在我面前,兩乳漆黑,像葡萄般,我忍不住馬上湊前舔幾口,他全身滑嫩,體毛看來是不多,而且該就是溫室裡的小花型而沒受風吹雨打,皮下體脂已明顯地豐厚,揉一把、掂一掂,都是充滿著油水的,但比起當年,現在更合我的口味了。

我繼續我的口活,這時候我感覺到希爾的硬度已到位了,我們的情慾預期值也該是同步了。

希爾一邊趁著我含薪不放,弓起身體來,我在他的腰腹摺疊間,突然感覺到他的手滑到了我的臀部,我馬上一邊解開我的褲子,有些狼狽,但不消片刻,我就意識到希爾的手指滑到了我的底牌深處。

這傢伙這麼猴擒!因為他的手指巳在撓摳著我了。通常一個很想要的一號,就會先來這招來犁土與搗鬆緊穴。

而我就一邊緊緊地孕育著他,舌頭不斷地鋪捲著他的莖體。

看來我們也不想多浪費時間,他問我,安全套和潤滑油放在哪兒。

我從我的包包裡拿出,順便將自己剝得精光,我遞了一個安全套給他,脫得精光的希爾,以一個祼男的大字型佇立在我眼前。

「你這麼大枝,你的女朋友一定很喜歡。」我說。

「要看我怎樣屌女人嗎?」希爾問。

「要。」但那時我根不離口。

他轉過身抓起了他的手機,開了一段視頻給我看,其實之前他已截過該視頻的圖傳送給我。「你看,這是我的女炮友。」

我看了,那是一個豪乳妹,沒有樣貌,而希爾也未見其樣,只有他半根埋沒在那緊逼裡,這真是希爾嗎?也無關痛癢了,因為現在我口中就是最真實的展示。

他將手機熒幕推向我的面前,我只是一邊看著,一邊吮棒,唯唯諾諾地,感官彷如都很繁忙,為的就是讓他盡興。

吮著吮著,發現希爾的兩腿其實還是長著相當茂密的腿毛,他只是天生比較矮小,但具備了所有雄性荷爾蒙的表現。

包括我口中的肉棍。

我開口再吸,同時看著他慢慢地將安全套套上。

接著我仰臥在床上,心裡握著他那根硬屌時,還是有些擔心,這種硬度與粗度,其實是最野性與無情的。但我是需要這種填充才能成事。

當兩腿一開,慾望的深淵彷如打開了裂口,希爾挨了上來,先用那鐵杵般的寶貝頂觸著我的花心。

我看著他一手提著我其中一條腿的腳踝,他低著頭,眼睫毛長而黑的,他的身材真的變成了佬頭了,而整體上他的體型還是比我小隻,但是,我甘心臣服於他。

希爾下半身彷如要進攻時,但並沒有開攻,反之撲到我的胸口上,張口就舔弄著我的乳頭,他看來真的是惜乳之人,因為之前在聊天時,只要我一發乳照,他馬上就會有反應。

但不容我多想,突然間我感到有一種刺痛,原來希爾除了舔,還用牙齒嚙啃著我,我痛得扭曲著,為何要這樣?不要,不能這樣。我的心在叫,但我的手還是撫著他的臉龐,我的腿提得更高,就想這樣圈拴著,讓他停止下來。

我最後還是開腔了,「不要咬,吮,不要咬。」這樣被嚙肯定會咬破皮的。

希爾停口了,我再往下探他的袴下之物,依然挺拔。

老實說那一刻我是有些忐忑。以前的我,可能意識不到硬度有多硬會是怎樣的感覺,現在的我,只要用手一攥而如握棍般,我就可以想像到被闖關時的感覺。

希爾好像在沖跑線上,我感覺到他蓄勢待發,而且是弓在弦上的那種。

我馬上檢驗一下我是否已完全受到滋潤,水份是否足夠了,包括自伸中指去勘測。

希爾低著頭,擺好姿勢,他是站在床沿,而我是仰臥在床邊,然後我看著他,電光火石間,希爾一舉闖了進來,如同女媧開天般,我天崩地裂起來。

沒想到我遇到一個百發百中的射日后羿,他一箭就將我深藏的紅日射穿了,在馳騁沙場這麼多年,這樣的廝不常見。

我叫了起來,或許真的痛到扭曲起來。括約肌的緊緻真的不是搞笑的,那是一重深厚的閥門,我幾乎想將希爾推出去,就是想放棄這種痛。

但是希爾沒有放棄,我叫他止住,別再亂動,然後慢慢地呼氣,他就這樣一直注視著我,一對大眼睛眨也不眨的,一秒一秒地過,過了十秒,我才開始覺得不那麼痛。

所以在一號的面前,需要一個野性與無情的猛一,才能對一個零號惶恐至猙獰的表情無動於衷,才能持續下去,這樣的一號either是不在意你(所以不會覺得需要疼惜你),either就是嗑了藥的。

而希爾是沒有嗑藥,但他該就是不大會在意的人,所以我那種求生不得的表情也不會讓他退縮──有時做大事,就需要這種狠角色。

特別是在我身上經營著大事的一號。

所以希爾開始拉闊幅度聳動起來,但他就是因尺碼不夠而不能拉得太遠,因此是耍出近身肉搏的那種,一筆一筆地捅進來,黏滯性很高,那種陰勁在深嵌時,加上硬度到位的撞擊力,我彷如感到自己是被樁捶,而且越來越棉了。

我的兩腿被他掰開,M字型成了一個仰躺的青蛙般,大腿內側被他用兩掌按壓在床單上,我覺得自已像被打煉著。

然而,看來希爾真的是行家,因為這種姿勢往往最能讓菊花括約肌徹底放鬆。

這時候就得細細地體會希爾的真功夫與勁味了,讓人感到爽快的是那種碰撞,千迴百轉的力道像地下泉源般急速奔窜在全身筋脈,還有抽離時的磁吸感,一捨一得之間,就是一種玄妙的相契。

我倆的我下半身做到緊密咬合時,我的兩手開始遊離爬在希爾的身上,用指尖撚弄著他的乳頭,希爾還是呆呆地看著我,木無表情。我覺得他就是一心一意做我的觀眾。

這時候當然要演繹一下情慾是什麼。我開始浪叫起來,臉部要要一些女優慣常做的表情與語調,來滿足他的大男人心態。

漸漸地,剛才的苦痛已沒甚感覺,我感到自己充份的綻放,與他凹凸相應,兩雄交尾,無關生殖、香火,就純粹是一種競技與物理上的交流。

我想起我與希爾八年前,因為找不到地方相好,然後我們鬼祟地混在公寓的高樓梯間,沒安全套,沒地方,就只是純粹的干磨而已。

但現在,我們互相勾連在一起,在兜了一個大圈後,跑了八年的歲月,感受著他一波又一波的浪擊,在聲聲浪叫著,交織著往事與快意,還有一種莫名的唏噓。

我的手也伸向他的蛋蛋處,感受著他略有修剃的蛋蛋那種溫熱的質感,勘驗著我們在現實中相連之處,就這樣我們從陌生人又變成了炮友。

希爾全身已發燙起來,像一朵清晨的小花沐浴在露珠之內,只是那是溫燙的,他的熱能幅射著我,我不知道幾時結束,但我只知道我非常享受當下。

我的腿其實已被扒開來,搖晃著,像一片浮葉,我始終要歸根,而希爾──如同其他炮友,是否是我歸根之處?我只知道他彼時深埋著他的肉根在我的體內。

希爾問我:「爽嗎?」

我點點頭,撫著他的肉身,從年少到一個中年漢,這具肉體到底經歷了什麼?我們之間並沒有共同經歷過的什麼,或許是一些謊言,一些虛假的想像。我們勾搭在一起,彼此是相連卻如此陌生。

就這樣一個姿勢,不斷地猛操,但對我來說,是春雨潤萬物,將他化之於無形。

希爾彷如不支而倒下,就伏在我的身體上,但下半身繼續犁著,只有累死的牛,沒有耕壞的田,希爾即使怎樣不濟,還是要償還欠我八年的奶漿呢!

他整團肉熱熱地貼在我的胸膛上。我開始撫著他的腰際贅肉,像樹齡一樣,多了幾個圈,我也撫著他的背,連背部都有油水包著,肌肉都感受不到了。

在我沉醉在他的肉體之際,我發現他的節奏開始變快了, 是否他要沖線了?這是否是他的盡頭了?我不知道。我只是不斷地在揣摸著,但我對希爾作出一番叮嚀:

「希爾。」

「嗯?」

「我要。」

「你要什麼 ?」

「我要嚐你的牛奶。」

「嗯。」希爾加快了節奏,打鐵趁熱,他的利器已快被鑄造成功了。

過了幾分鐘,希爾作出最後的沖刺,一下、兩下,三下,到最後真正地插柱在我的底牌裡時時,他按捺住自己拔根而出,兔起鶻落,就翻身跨在我的臉上,整根肉柱子置入我的嘴裡。

他的直插是如此地準確,我只是張口招架,舌頭已翻至他的莖體,而他的龜頭就在我的口腔裡,噴射了滿滿一口的奶漿,在那樣的姿勢之下,我不禁吞咽了下去,由於那熱流是完全沒過我的舌苔,我是感覺不到他的味道。

只是我發覺他真的射了蠻大量的,這時的我覺得全身發熱,自己也羽化成一個無盡的噴泉。但我還是含著他的肉棍子,咀嚼著他,像嚼著餛飩一樣。

就這樣他在射精後允許我含了約一分鐘,希爾扶著根部,在我的唇邊小蘸幾下,我感覺到他的點點滴滴落在我的唇上。

這時候,希爾下床而去衛生間,他也拿了一條毛巾給我。我感受著這場激烈運動的餘溫,撫著被操翻的肉體,感覺到自己全身都如同被裡裡外外外翻出來了。

我們相繼沖涼,當我沐浴完畢後,希爾已穿好衣服了。

「讓我帶你出去吧。」希爾說。

希爾說他要驅車去吃晚餐,因為他所住的公寓附近是沒有食肆的。但其實那時我也未吃晚餐。

然而,我們床上情,就止於床上。是不會發展到餐桌上的,他也沒有詢問我是否要隨行。我也不主動提出,因為彼此都滿足了一種生理上的需求,僅此而已。

希爾送我到停車場時說,「你從這門口走出去,就會去過你剛才停車的地點了。」

我們就這樣分道揚鑣。這是第一次交手,但也可能是唯一一次或是最後一次。我不知道未來會是如何。我們之間沒有太多言語的交談。

我知道希爾向來是愛在留言發揮的,所以我之後在手機whatsapp留言給他:「你剛才真的射很多。」

「對。你起初很緊,我很早就想射了。」

「所以一直忍著?」

「嗯。」

「難怪這麼多。」

「但你後來也漸漸鬆了。」希爾說。

希爾反而怪起我被犁鬆了,累死的牛怪土鬆啊。

「你不知道你是多麼地硬。你是我遇過這麼多一號之中,最硬的一個。」我說。

「哈哈哈。」

「你剛才爽嗎?」我問。

「爽啊。」

「但為什麼沒有什麼作聲?只是一直望著我?」

「因為我很專注地在屌你。」

就這麼一句話,值了──盡管全場我們只用了一種姿勢,但等了八年的交流,終於成真了。

(全篇完)


滾滾風塵①
滾滾風塵②
滾滾風塵③
滾滾風塵④
滾滾風塵⑤

2019年12月16日星期一

滾滾風塵⑤

接前文:滾滾風塵④


「但你怎樣與你公寓的保安人員搞在一起呢?」我問。

「我們一起打飛機。」

「哇。你沒有吹他嗎?」

「沒有。如果你有興趣,我帶你去看他 。」

「我有興趣。」我當然是這樣說。

「如果他要干你,那怎麼辦?」

「就來操吧。」我說。

「那麼我要拍下你們的一舉一動。」

「你以為我會讓你閒著拿手機嗎?」

「哈哈。」

「那其實你又怎樣色誘他?」

「我穿著四角褲,就探問他要不要進來。然後就一起爆漿了。」

「我真的好想看他 。」

「好啊。你明天早上過來。我帶你去。桑拿通常早上是沒人的。」

後來我們本來約好是第二天見面,然後我的公務偏偏好在第二天需要回去上班,即使那是星期六的早上。

所以我先拒絕了希爾。而在週六早上時我的工作臨時提早結束,我再發短訊給希爾時,他說,「我已經操了人。」

再一次地,我們又錯過了。

直到那一天是一年一度的全國公共假期,我與希爾斷斷續續地在whatsapp上聊天。他發了一張炮友的祼照給我,說他倆正在一起,而我們在晚些可能來個三人行。

經歷了多次不成行的經歷,我只是調皮地說,「好啊,來吧,一前一後。」

到了下午時,希爾又沒有反應了。

那時我在健身院,趁沒人在身旁,馬上掀開了T恤,拍了一張露點照,再發了給希爾,圖說是:「怎麼樣,要操我嗎?」

未幾,希爾回應了「要。」

「 那麼要creampie我嗎?」

「你攜帶油和套來。我的用完了。」

「放心。我要你灌在我的嘴裡嘛。」

「哈哈,今早我操了那位炮友了,不知道是否還可以為你爆滿漿。」

「一點一滴也可以的……」我說。

我們之間可真的也是一點一滴地發展中。我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

希爾說出了他的公寓名稱、單位號碼,我們約了晚上八點見面。

快要抵達他的公寓時,我發了我的現時位置給希爾。希爾留言給我說要我停在停車場,他會在守衛處接我。

我開進他的公寓停車場後,驀然發現這幢樓,並非我想像的模樣。平時路過時都有看見,但車子開進去了,就如同只緣身在此山中的恍如隔世感。

現在的公寓都變成這等境況了,看著一大堆陌生的外裔人口臉孔。我發短信給希爾表示我已抵步了。

「怎麼我沒看到你?」希爾說,「你發一張你所在的地點的相片給我吧。」

舉起手機,我拍了後發給他。「我知道你在哪兒了。」

我的手機還未放下來時,鏡頭裡就走進了一個人影。那是希爾。

我放下手機,與他正面相迎,他終於從whatsapp和記憶中走出來,活脫脫的一個真人。這才叫奇妙的際遇。

他看見我時,表情木然。或許說,我捉不到他的想法。

但是看見希爾時,我真的是有些意外他外貌上的變化。

(待續)

2019年6月12日星期三

滾滾風塵④

接前文:滾滾風塵③


過了一段日子,「你現在在哪裡?」我又發whatsapp給希爾了。

「在外坡。出差。」

「我還以為我可以去你的家。所以你又去見那位猛男華裔直佬了?」

「我們上週見了。」

「有發生什麼事嗎?」

「yup。我們又做了。」

「你這婊子!」我說。

「但我不是那麼享受了。」

「為什麼?」我問。

「在上床前,我們都很想要,但一完事後,我們就覺得有些尷尬。」

「他的水準不行嗎?」

「不,他的技術很好 ,也可以操很久。我也可以射兩次,其實我更想操他。哈哈哈。我知道,他對我的尺碼有些不自在。」

「是的,你應該操他,讓他知道你的粗長。」

「我希望我可以。」

「你有拍他更多的相片嗎?」

「他拒絕了。」

「所以此次他有摸你嗎?」

希爾沒有再回應我。然而在隔一天早上近八點時,希爾突然留言給我了:「今早操了近三小時。」

「又是那位猛男?」

「是。他要求的。我們今天都沒有去上班。」

「你射了兩次?」

「我三次。他兩次。」

「哇。什麼體位。」

「什麼都來。無套。」

「現在他人呢?」

「回房了。」

「到底怎樣發生的?」

「我們討論公事。他說要我成為他的秘密情人。我一直笑。」

「哈哈,你的騷逼弄到他上癮了。」

「但是我不滿意他的屌。」

「人家干你三小時,你還想怎樣?」

「我喜歡他的體味。」希爾說。

「那他這次有舔你嗎?」

「有,全身。」

「那看來他很gay。而且他比第一次更享受你的肉體了。」

「上次他要進入我很難,現在很容易,只是用口水而已。」

「或許你已習慣他的尺吋了。到底有多長?」

「是的。但不長──4至5吋。但很硬。」

「那他操完你後,有沒有舔你的肛?」

「有。」

「你有沒有在他爆漿後,吮棒來回報他?」

「有。我吸他、咬他。他的腋下可清楚見到我種的草莓。只有在那部位可以這樣做,不能在胸部留,怕老婆罵。」

「那麼他已獲得執照,證明是GAY了,你成功掰彎了一個直男。」

「哈哈。但是他的手機只有直男的A片。但我真的很想操他 。不知怎樣開口。」

「你應該和我分享他的相片。」

「他不讓我拍。我想我和他的關係,是較傾向於商業的。因為他在我的公司有許多業務。」

「真的難以相信他舔你的菊。」

「他現在什麼愿意做,昨晚也吹我了。」

「那你這個星期六得空嗎?」

「得空。」希爾說,「你要來我的家嗎?」他終於發邀帖了。

「好,幾點?」

「就早上時段,你可以早上時來。因為我約了寬頻安裝師傅早上來。」

「那我們在他面前干。」我說。

「哈哈。希望可以 。」

希爾突然說:「我公寓這裡有一個保安人員的屌很大。很年輕,不過他是尼泊爾人。」

「你又怎樣知道他是巨根的?」

「因為我們在公寓的桑拿室遇到…」

(待續)

2019年6月5日星期三

滾滾風塵③

前文


我與希爾的炮約一波三折,始終遷就不到彼此的時間,不是我出國就是他出差,又或是他的未婚妻在家。

有一次,他跟我說,他到了新山出差。「我現在在新山了。與客戶一起。其中一個客戶是華人,41歲,挺好看的。」他說。

「你要操他嗎?」我問。

「不知道。他結婚了,但沒有孩子。」

「他色誘你嗎?」

「哈哈。」

「那麼你做他的零號吧。」我說。

「去不成蹦迪。我們現在在卡拉OK。」希爾蹦出一句。然後又說,「我下週三才回來。」

當時我們是在十點多聊天,十二點多時他寄了一張圖給我,是不見人頭的大奶堡乳牛的局部畫面,看來像在操著人。拍攝者該是在仰躺著,我還看到那乳牛腰側有兩腿。

我在翌日早上時才回應他,「看起來很美味的乳頭啊。」

「咭咭。我被操了。」希爾說。

「被那華人客戶操了?」

「是。」

「昨晚那個?」

「是。」

「哇,天,你怎樣做到的?」

這時希爾說,「我們要不要來一場視頻電話?」

其實那時候我還在賴床,在床上捧著手機的,而這時希爾的whatsapp視頻電話就來了。

我有些猶豫,但我還是接聽了。第一次未盥洗就和人視頻電話。我想除了男朋友以外我都不敢給人看我剛睡醒的樣子(偏偏我還是沒有男朋友)。但是沒有辦法,那時候一醒來就聽到這樣的故事,全都硬起來了。

我接了電話,手機上看到的是久別九年的希爾。他看起來是裸著身體,我有些尷尬地問候著,畢竟我們已那麼多年沒見。

這時看到的希爾,頭髮依然是濃密捲曲的,然而真的多了一些灰白頭髮出來,他的臉好小,小得我的手機熒幕框內都可以全貌看。

但我沒想到,他的佬味出來了,他顯得成熟了,不再像當時那種稚嫩而花旦的味道。隨著鏡頭的轉移,我聽到他說,

「我好硬。我沒穿衣服…」我馬上看到他是全身赤裸的肉體。

這時我極速掃瞄,發現其實希爾長肉了些,不至於像當年那種排骨精的筷子手臂兼人皮木偶饑民情況,有了肉感,就添了些成熟男人的滋味出來。

「脫衣。」他還是那樣的寡言,用英語跟我說,而他的聲音,是低沉而有磁性的。

我遵命。這是我第二次與人裸聊(第一次的下次再寫),他馬上將手機鏡頭移到他的一柱擎天那兒。

九年前在梯間匆匆一嚐,現在通過科技的進步,我隔著觸屏撫著他的那話兒,他依然帶著一種睥睨眾生的冷眼,或許是因為他是混血兒之故,連那話兒也有別於一般馬來人的老二──看來特別粗,特別挺直,直得像一把尺,粗得像擀麵杖。

「好久不見你了。」我說。

「嗯。」他似在自撫著。「你是否全裸了?」

「是。」我答。「你在哪裡?」

「酒店房裡。」

「你那客戶呢?」

「走了。被操了,現在發硬。」

「怎麼色誘到他?」這次我可以語音問他了。

「一起唱K。然後唱到很夜。一起回酒店房。接著我邀他來我的房。他說OK。進到房後,我抓了他的褲襠,然後拉開他的褲褳就吹了…」

「然後…?」

「他就操我了。」

「他那兒大嗎?」

「不大。比我的還小。」

「你的有多大?鏡頭對準一下。」我說。然後我眼前又是他那無包皮而光滑如瓷的老二近拍了。

「天,你弄到我…」我說。「現在還是早上呢。」

「你打出來吧。我不能了。」

「為什麼?」

「幾小時前天射了兩次。」希爾說。

我還想追問什麼時,希爾說要掛電話了,因為說要準備上班了。

過後在晚上時,我再留言給他:「你比起九年前時,長得好看得多了。」

「謝謝。」

「我以為他今晚會再操你?」

「他走開了。我們今天沒有什麼說到話。」

「為什麼?太怪異了?」

「是啊。真慘。或許他對他的妻子感到愧疚。」

「你有拍到他的老二嗎?」

「沒有。昨天拍的都是偷偷地拍的。」

「他沒察覺到你在偷拍他嗎?」

「沒有,或許他以為我在打著字給人家。」

「他的乳頭真的又黑又大啊。」

「但是樣子不大好看。」

「怎樣不好看?」

「就不是我愛的款。」

「所以他只用一個體位來操你?」

「嗯。」

「這麼容易就色誘到他,掏出人家的那話兒就吹。」

「或許他喝到有些醉了。」

「以他這樣的身材,肯定是雙性戀或是被你掰彎了。」

「不,他肯定是100%直佬。我昨晚有些走運。」

「你怎樣肯定他是100%直佬?」

「他說他第一次操男人。他沒有吻我、抱我或吹我。他只是操我,操到射在我的菊裡為止。這樣而已。」

「哇好精彩,你拿到他的子子孫孫了。他要和你搞出人命。」

「哈哈,或許。他沒有小孩。」

「不過你早上時說他短小過你。可能插你也插得不夠深。放心,你不會懷孕的。」我故意說。

「沒事。只要是被一個小屌來操,我不覺得羞恥。」

「真的,很難找到像你一樣的大屌。」

「不大啦。只是一般。」

「但很筆挺,像一把尺。」

「咭咭。我現在真的很想操你。」希爾說。

(待續)

2019年6月1日星期六

滾滾風塵②

接前文:滾滾風塵①

有一次假日早上,我發訊息給希爾來邀操,他說他的未婚妻在家,不方便。「當我horny時她就來了。昨晚和今早都操了她一輪。沒有人操你嗎?」他問。

我答沒有。他說,他可以做一些安排,找他的馬來朋友來一起上陣一起慰勞我。

「但我不確定他現在是否還有操男人了。因為過去幾次,是我和他一起操了女人。」希爾說。

希爾說這男的是他的舊鄰居,兩人在公寓的健身房認識,起初只是聊聊天,然後成為同隊炮友。

希爾還寄了這男人的相片給我,「這是他在whatsapp的大頭照。」

我一看,是一條漢子,有色相與淫賊相,而我喜歡。希爾繼說,「他結婚了。有兩個兒子。那話兒很大。他和我一樣,都不喜歡剃毛。所以我們都是原始的。」

「所以現在你的炮友都是結婚了的馬來男人、女人。」

「是的。我們現階段是很享受操女人。還有,搞出人命。哈哈。」

希爾說,其實他對這漢子的妻子有意思。

「你就跟他說,你要上他的妻子啊。」我說。

「tak berani。(不敢)我們最後一次是互動是在四月,操逼。也是一個華人女子。在梳邦。沒套。」

「那一定很爽了。」我說。

「我倆都很享受。因為我們的目標是要讓那女孩懷孕。哈哈。」

「那女的是否是人妻?人家老公知道不高興啊。」我故意戲謔地說。

「她結婚了。」

希爾繼說,「她以前是我公司的同事,接線員。」

「所以你和你那舊鄰居,有DP(雙龍入棍)嗎?」

「有啊。我們兩個兩邊都試─逼和菊。然後外射。只是不知道Baby時會是誰的。」

「她懷孕了?」我問。

希爾說:「yeap。然後辭職了。」

「所以逼和菊哪個好些?」

「一樣的。但逼好些,有水。」

「你們兩人射多少次?」

「三次。」

「各別三次啊?」

「是啊。」

「那麼說她被射了六次。咭咭。」我說。

「其實最棒的是,我與我的前鄰居都喜歡忍住不發。我們把持得越久,越是操得猛。」

「你到底怎樣色誘你的接線員同事?」

「我就發短訊給她,然後我們說些淫語…」

「她長得怎麼樣?」

「就一般,身材也一般。但是她覺得她的老公床上做得不好…我知道,女人都愛大屌的。對她們來說,屌的大小非常重要。」

「所以你就寄了你的屌照給她?」

「開初時沒有。我們就做視頻通話,然後彼此裸聊。」

「但是,你們是同事啊,不會很怪異嗎?」

「或許她敬重我是他的學長。」

「那怎樣發展到3P的?」

「就操了她幾次。然後問她是否要嘗試一些新的玩意,我知道她都很享受。」

「你怎麼會想到與你那位前鄰居DP她。哈哈。」

「其實我是聽我另一個馬來女子朋友提起的。她與一個錫克裔的滾上了床來三人行,然後她的第二個孩子是那位錫克裔的種,因為樣貌等完全和馬來人不一樣,有很高挺的鼻子。」

「天,你又干過這位馬來女子朋友?」

「沒,都是聽她聊過而已。」

「所以你那次你只是與他一起上這個接線員前同事,玩過幾次?」

「好幾次了,一次在雲頂。一次在吉隆坡的酒店。」

「那麼你和你這位鄰居沒有互玩嗎?」

「有。他操過我。」希爾宣示 ,若無其事般。

「哇。」我有些意外。「怎麼又會搞在一起了?」

「不知道…我們就69了起來,然後他玩了我的菊。我就…但我接受不了。」

「為什麼?他太大屌?」

「不是,就是很怪異。」

「為什麼?」

「我們是朋友啊。」

「所以當時他內射你?」

「沒有,射在外面而已。」

所以,希爾+男鄰居曾經互搞,之後希爾和男鄰居又一齊上陣操逼。這種肉慾動物的選擇可真多。

最後希爾還問我:「你有沒有女炮友介紹?最好是結婚了的。」

「好像有一個。」我謊稱,「但她比較喜歡華人的。」

「那麼她該試試馬來人,可以有的比較較。」

「那麼我先試試你和你那馬來漢子朋友啊。」我說。

「哈哈,好啊。我也想試你。」希爾這樣說,若無其事。

九年不見,到底我們都經歷了什麼?當初的希爾已不復所見。但是,希爾所說的是否是真實的呢?我也無法考究,故事和話語權是他的,但是,我只是想要得到他的肉體,一個九年以來都未得到過的屌。

待續


2019年5月20日星期一

滾滾風塵①


那時,我真的不知為何會興起這念頭,我發了一個短訊給一位舊炮友。

如果是自很早期開始就有讀我的文章的朋友,或許會記得這個炮友:希爾。(希爾的故事也收錄在我2012年的第一本小說集:《亞當的禁果》)

我還存著他的手機號碼,在我寄送那whatsapp給他時,我也忘了我們最後一次聯絡是幾時。

所以希爾沒有存下我的手機號碼是一點也不出奇,我那時只是很普通的問一句:「嗨,你好嗎?」

他很快就回覆了:「你是…?」

我說我是誰,然後附上一張近照。希爾馬上說他記起我了,然後我們互相寒暄。問到他是否還住在那舊處時,希爾說:「我自2010年就搬離那兒了。」

這意味著我們有九年沒有聯絡了。而希爾問:「九年了,你還存著我的手機號碼。我那時有操到你嗎?」

「沒有。我們在樓梯間玩的,你還記得嗎?」

「我忘記了。但是我記得你…你有非常性感的乳頭…」

所以我們談到要在哪兒見面了。而希爾這時告訴我,他與室友一起住,說我可以到訪他的家。

「但是我訂婚了。」

「訂婚?與女人?」我一讀,有些意外。

「當然與女人啊。」

「哈哈,我怎麼知道呢?」我說。

但我真的很驚訝,我第一次和最後一次見希爾時,他是一個骨包皮般的瘦小伙子,而且看似是陰柔無比的,現在他竟然改邪歸正了?

我再問:「那麼你還可以肏男人嗎?」

「哈哈,當然可以啦。只是不像以前了。」

希爾說他的未婚妻是時爾過去他的家過夜,所以他並非時時都方便。

「我現在多數是操她。但是如果有帥哥,我還是會偷偷地肏雄的。」

「那麼我要試試你的技巧了。」

「哈哈,那是一般而已。但是或者我們可以錄下來。」

「那我也要反錄回你。我記得你有一根很好看的屌。」

然後我們開始情挑起來,內容有多不堪入耳就有多不堪,包括他要對我做些什麼頑皮的事情,包括他說,他最喜歡舔肛。

沒多久,希爾傳來了一張圖,竟然是他的屌照,他附上圖說:「記得這嗎?」

「天,我們該要見面了。」我說。

我找出我當年還記存著的他的相片,是一張穿著泳褲的圖,「我還收藏著這張。」

「我現在很多頭髮變灰了。」希爾說。

「哇,性感。」我越發好奇這位即將成為人夫的馬來男子,頭髮斑白到底是什麼模樣?我還記得那時他是比我晚一些購買iPhone,那時我們會面時,他就是一直捧著手機刷屏,九年前觸屏手機可是那樣的高大上啊!

我從回憶中拉回現實:「你看,我都沒有忘記你。因為那時你沒有操到我。」

「為什麼我沒有操到你?什麼原因?」

「因為那時我們在公共樓梯間。」

「真可惜,我那時應該屌你。」希爾說。「或許,我們來一場三人行,如果你喜歡的話。」

「好哇!如果是另一個一號更好。」

「但我不知道他是否是你喜歡的類型。我大多數的朋友都是較大年紀和結婚了的。」希爾說。

「你還像當年的你那樣害羞嗎?」

「哈哈,沒有了。」

「所以你比當年更狂野了?」我問。

「我去年訂婚了。自此我就多數屌女生。我也不無套操男人了。不要冒這個險。」

「我真的不知道你是雙性戀呢。所以你不只屌一個女人?」

「是啊。我喜歡屌人妻。」

「為什麼?」

「容易找。」

「所以你有很多女炮友?」

「不是很多,兩三個吧。」

「真想看看你怎樣屌這些女生呢。」

沒想到,希爾馬上傳了一張照片給我,我一看就驚呆了。就是他的粗屌入逼的近拍圖。

我沒想到我和希爾可以在時隔九年後,突然那麼發展神速了。

待續

2010年7月23日星期五

哈哈鏡



還是否要聽聽希爾的故事?

那次登高經歷後,我與希爾還未見過面。我們斷斷續續地聯絡,只是留言給彼此。後來有一次,他在出發到普吉烏旅行前,他告訴我,他見過我之後,就一連與三個網友見了面。

「你們做些什麼?」

「當然是f***。」他的留言方式依然是那種一起起,二言止的那種,以為很酷。「你呢?」

「沒有,自從見過你後,還未約見其他人。」我的口吻好像是一個可憐的齋戒者一樣。

我再問:「感覺怎樣?」

「很一般。不過,我還是想要屌你。I am more prefer to you。」

那種被人要的感覺,是否會讓人覺得很矜貴?只是you are being wanted but not being taken。而在短短兩個星期內,他已另尋了三個獵物。這傢伙看起來是一個放浪情子。

我們談起他的普吉烏之旅。他說,這是他第一次去泰國「朝聖」,見識一下那兒的同志聖地。

「你與誰去?」

「一些同志朋友。」

「包括你的炮友?」

「是的,有一個。」

「那你會屌他嗎?」

「看我的心情。」

「為什麼?你對他沒有什麼興趣?」

「他與他的男朋友一起去。」

哦。又是這種複雜的關係。我好久沒有涉足這種似是而非的男男關係了,因為這幾年來,這一刻是枕邊人,下一刻是陌路人。我就這樣與人擦身而過。

謝謝你教我要這樣無情,九厘米先生!


後來,希爾去到普吉島了,我們還在Grindr裡聊天。那一晚接近深夜了,我們還在電腦前,一邊飛快地打著iPhone,與他交換著信息,隔著重洋萬山,那時我們都有幾百哩的距離吧!

希爾說那時他被「困」在酒店裡,外頭下著大雨,他的幾個旅伴則外出了。「我很慘。」希爾給了我一個符號鬼臉。

「覺得暹羅男生怎樣?」

「我忍不住了。」

「沒有抓一兩個人上來嗎?」

「沒有。如果你現在在我身邊,我要全晚都屌你。」希爾說。

他越來越「放蕩」了,當然,他如此狂野地領著我到公寓的陽台上,那晚的野鴛鴦情景,讓我歷歷在目,我怎能還要要求他是一個純情的男生?

然而我一直記得是那晚我們一起進餐時,當我們之間出現冷場時,他那幅腼腆的笑容。

後來,我們就這樣聊著,直至話題帶到bareback這課題上。

「bareback很好玩。」

「是麼?你是bareback fans?」我隨口問。

「有玩過。」

「與誰呢?」我感到有些不安。

「一個我喜歡過的人。」

「誰?」

「我的前男友。」

然後我靜默了很久,那一晚他俯在我背上時,已是舉槍近乎入侵了,那時我喝止著他。

我思索了一下再回他:「你嚇著我了。」

「為什麼?」他問。

「安全與風險的問題。」

然後,他不再答話。良久良久,我等著他的回應。但他還在線上的,「你還在嗎?」我問。

「在,我做著其他事情。」

「我以為你與我聊著天。」

然後,希爾就沒有回覆我了。


你身邊的人,有沒有向你透露過他們是玩真槍實彈的性愛?當你得悉你的男友/炮友有過這樣的經驗時,你是否會慌了起來?這不是審判的問題,而是安全性的問題。

希爾的答覆讓我芒刺在背。然而,這是他的生活選擇,曾經的生活選擇,我無從批判。然而,我卻感到有一種距離感。

然後過了好一陣子,我又拿著Grindr在滑著滑著,用指尖滑著那些平面的男性軀殼。那時在柏威年廣場喝著咖啡,驀然間看到有一個最靠近的綠點相片(在Grindr的相片有綠點相片,意味著該人士正在線上。)只有73呎。

那是非常靠近的距離。再定睛一看那相片,原來那是希爾。

可是,我四處張望時看不見希爾。如此接近的距離,只有雙位數的差距,就是近在咫尺了。

不知怎地我有些焦慮,在這樣的情況下遇見你的炮友──一個在你生命中某一刻情慾高漲時與你互換體溫的人,現在走進著你的生活,會見你的朋友,然後看著你日常的衣穿打扮,那是另一種身份的曝露。

然後,我就看見幾尺外,有一個貌似希爾的人坐在鄰座,捧著他的iPhone,他的友人剛剛離去訂食,而他像一個上癮的孩童一樣很珍貴地捧著他那智能手機。

我有些懷疑那是希爾──身穿緊身長袖衣服、將他瘦骨嶙峋的身材緊貼地裹著,他的手臂如同兩條掛籐,然後下半身是半截褲。

他像一束很隨風飄浮起來的枯葉,看起來很枯黑。

我還是不確定他的模樣,怎麼那是希爾呢?我幾乎淡忘了他的輪廓,但眼前此人像一個吸毒者般落魄。

然後我再打量著他的坐姿、手勢,回望他的同伴的那一抹煙視媚行,款款裊裊的身姿一個轉身──欲扮成桀驁不馴的風骨,卻是婀娜多姿的風姿。

原來都是造作出來的,然後那一晚,我竟然完全不察,希爾是一個花旦。

我有些呆然地看著他,我感覺到他已感應到咫尺外的我,也在注視著他。但他就是沒望到我這方向來。我怔忡的是我自己那一晚的口味,而訝異的是為什麼在我的腦海中希爾是長得相當英偉俊俏的馬來男生。

那種粉碎的感覺,在我心底裡慢慢地瓦解著。真是一堆廢墟。我覺得我像一堆廢墟。因為一切都是我編織出來的美好。

當然,這是真正的希爾吧!一個玩bareback的宣志

後來沒多久,希爾馬上離座,風姿綽約地飄進了有冷氣的雅座,行步間暗發著一股嫵媚,尋找著他的另一個馬來男伴。

我沒去想他那位男伴是他的炮友還是什麼,突然間覺得一切很不對味,也很不對位。

然後,我們迄今就沒有再聯絡了。我可以肯定,那一個晚上他也是有看到我的,而那一晚我們彼此相照,才發覺自己走出了哈哈鏡,不再娛人發笑了,只是覺得自己很可笑。


2010年6月14日星期一

登高能賦(完結篇)

前文


即使在一個走廊上安放著一排提款機,都會有半透明間隔充作門扉般,隔開每一座提款機,來照顧到每個人提款時所辦的「私事」。

這是公開場所的一個「私處」,讓人享有片刻的私隱。

然而在一座公寓大樓裡,也有這樣的「私處」,掩藏得很好,卻又非常重要的地方:樓梯。

希爾與我一起走進他居住的公寓的樓梯口,門一關上,我才看到原來這樓梯間如此地寬敞。在20餘層樓高的地方,還有一小方塊的地方,收覽整個公寓區的夜景,華燈初上後,腳下的紅塵世界,僅餘發亮發亮的人間星辰──那也是人間燈火。

而我與希爾,就登高看著這夜景。

那樓梯口有一道及腰高的鐵枝圍欄,如果一不小心絆倒,當然會掉落。然而這樣如此暴露風險的圍欄,卻讓你覺得整個人的心窗都被打開了,那像一個小單位的陽台一樣,敞開一扇風景。

可是,這就是我與希爾的陽台了。

當我在看著那夜景時,色膽包天的希爾,已在我身後,剝個精光。我看見他隨手將身上的T恤除下,扔在地上,然後褪下他的短褲,一枝獨秀,形成另一幅夜色。

他完全是沒有肌肉可言的,一個二十餘歲的年輕小伙子,你可以看見的是男子漢體型成形後的雛型。他有的是一個骨架而已,如果他多加琢磨、鍛鍊他的肌肉,恐怕我會更熱潮沖腦。

希爾全身出乎我意料的是相當光滑,不似一些毛茸茸似的軀殼,總是長著一些刺眼的髭毛。而他的手臂是玉纖纖的,腰子也一捻捻似的,這讓他看起來更是一幅童稚之氣。

但他的下半身說的是另一個故事,表達著他在渡過青春期後的洗禮成果。他的昂揚儼然傲然天下的,在20樓高的樓層堅持不墜,青春啊,就是有這樣的力量來違抗地心吸力。

他靠著圍欄旁的牆面,兩手交叉放在牆上,一幅放馬過來的架勢。

然而那彷如肉香四射,直隆隆的棒柱子,惹得我心意交錯。

我誠惶誠恐地湊近,他拉著我要我扶持著他政府喜歡扶弱馬來人,而他也要的是我去扶持,他成了我的「拐杖」。

但我不想如此快地屈服,我依然不屈膝,希爾馬上扒下我的上衣,他似乎迷戀在我胸膛的樣子,讓我聯想到酥胸蕩漾這詞語,感覺到本身像是肉奶奶一樣地讓他搓弄著──啊真是未斷奶的孩子。

我撫著希爾的頭髮,他的髮絲柔軟,很舒服的手感,即連耳朵也是很滑嫩的。

半裸著的我,讓我還是戰戰兢兢,因為只是一扇門,將我們幽閉在這兒。而這扇門是沒有上鎖的,任何人,任何時候都有可能突然間闖進來。

那一刻,我甚至忘了巡視是否有閉路電視。

而樓梯口之下,全是一層層的梯級,我沒有向下俯瞰,那是萬丈深淵嗎?

希爾的陽剛棒子,蘸上了夜色,顯得有些美味了,我品嚐著他靈魂深處的脈動,感受著他如此蓬勃的生命力。他放浪的形態,似將樓梯口視為私室,除了還穿著拖鞋,全身已是半絲不掛。

然而,只是幾步之遙,就是萬丈高空的懸崖,但沒有體統可言,我們只是暗渡陳倉。

但我有如履薄冰之感,戰戰兢兢,如果這時候門一打開,看見兩個痴曠男體在糾纏,我們會遭遇什麼下場?

那圍欄實在讓我膽顫心驚了,我也深怕一個激烈的翻滾,萬劫不復地墜下,粉身碎骨。

然而,墜落也是墮落──我竟然淪到要在公共場合的樓梯間與人苟合。

那時是處于一種拉扯與心神交戰的狀態,一方面,我滿口啞塞,含裡含春,另一方面,腦子裡與心底裡卻是心思翻湧。

不消五分鐘,我建議希爾,不如就再上一層樓,走多一層梯級就是一個陽台,如同閣樓,距離梯門與大廈外的圍欄還有一段距離,我就多了一份安全感。

希爾抓起了他的衣褲,赤裸拾級而上,而半褪著牛仔褲的我,亦步亦趨。

還好那幾呎大的空間,比一張雙人床還大的面積,地面尚算潔淨。所以,我們就更加放膽地互相尋找著彼此身體的樂園。

穿著牛仔褲是有一個好處──它讓你緊繃,但也可充作膝蓋的墊子。希爾大刺刺、坦蕩蕩地,讓人詫于一個傢伙的頂天立地。

果然我的臆測沒錯,馬來人,確是有一種野性的基因,他的膨脹,並不蓬鬆,他的粗壯,卻不粗礪。到底一個如此小骨架的傢伙,能匿藏著如此具野心的龐然大物?

我想起吉爾的「鐮刀彎彎」,吉爾當時也是一個不經修煉之輩,然而天賦異稟。而希爾則是普普通通的一條「光棍」,粗重但靈活,堅質則柔韌,梢端渾圓鈍然,棍梢看似樸實無華,然而我接招時,給了我一記有一記迅猛有力的戮棍,我兩片嘴唇都快麻了。

他最後壓倒我在地,雙手肆無忌憚在我身上遊離著,我們像在練習著武功一樣,在豆腐方塊般的空間磨合、牽制與反掣。我已聽見希爾發出夢囈般的呢喃,他的全身溫度高升,炙手可熱的熱棍子,讓我有觸電的震懾感。

他在背後摟攬著我時,再欺身將我扳倒,撅起我的下半身,我知道他有什麼勾當了,那感覺像一個快要下水暢泳的泳將一樣,你知道水面已漾開了,你知道你就快浸透了。

而我感受到那股穿透的力量,那一點點的逾越,敲響了我的警鐘。

「你有安全套嗎?」我問。

「沒有…啊…」希爾已在呻吟著。

「不行啊,你沒有安全套不行。」我說。

希爾在我身背,改為浮浪方式,像乘上了浮板,就浮滑沖浪在我無可把關的水面上,而他的每一劃,每一撇,都讓我感應到他的體溫的悸動。

他像一個勤快的農夫,用著他那野性的牲畜以最原始的方式在我身上犁過,週而復始在那道淺溝上,挖墾翻鬆,我只能借助著下肢的擺動,把持著他犁耕的牽引力。

他也用下巴撫擦著我的背部,下半身一邊作狀模擬沖刺的快感。

那一種感覺可真奇妙,你哪兒會想過一個陌生人的下巴緊貼著你的背肌?而肉體互動,就是兩個人平時不可能會接觸的地區,都可以結合。

接著,他呼嘯一聲,我感覺到背上像下了一場雨一樣,點點滴滴灑落,熱騰騰地像噴泉噴曬,我看不到我背上的痕跡,但這是第一次有人以這樣的方式向我渲洩他的熱情。

他過後仍從後攬著我,兩手伸前抓住我的禁區,像探勘地雷一樣,靠著摸索──引爆了,我完全瓦解了。



我看著希爾拉上褲子前,他的老二已萎靡成毫不起眼的小嬰兒,似是馬上換裝童顏般奇妙。他不作聲響。我也整一整衣冠,隨著他一起走出樓梯口。

一切如常。

他送我到樓下時,又拿起了他的iPhone,我仍然喘氣著剛才的激烈運動,而他已心如止水了。

直至他送到我上車,又是公式化地與我握手一番,但他含蓄的表情改為不言而喻的笑意了,我們說「保持聯絡」。

我已知道是怎麼一回事,當然這種情況也處之泰然了,只是一時之快,此時不知下一刻的變化,及時行樂也不在惜了。

過後怎樣?

在兩週後我有寄發短訊給他,你來我往地,他寫說那一晚是他感到最刺激的一晚,並再三向我確定那是沒有閉路電視監視的。

我再探問他:「我是來向你的弟弟來問安的。不知道它是否想念著我?」

沒想到希爾答:「它還記得你,而且熱切地想著它的伴侶,並希望能再有機會共渡時光。」

我只是會心一笑,雖然仍存著一絲絲的醺意,但登高臨深,只是遠見博觀之樂,絕景極目,只是飄渺雲煙而已。


(完)

登高(四):微醺

前文

希爾看起來有些醺意似的,但那是情慾在作怪。我沒料到他是熨斗以外,他現在像是自己會燃燒的鞭炮。

我們走下車,他一幅山人自有妙計的模樣,我就尾隨著他,不動聲色的。這時,我與他再也沒有必要為冷場來負責了,因為彼此都是存在默契似地,想著同一樣的事情。

事實上,我約他出來,真的是想瞧瞧他是否如相片上的壞壞模樣,然則不是,他戴上了隱形眼鏡,將他深邃的眼神都裸露了出來,那是裝著水汪汪的一泓慾海。

我一邊隨著希爾,看著他瘦削的小腿,其實沒有經過健身室鍛鍊琢磨肌肉的青年,就是這樣的模樣了。

我們亦行亦趨著,這樣的相伴相行很熟悉,讓我想起小紳

我是走在自己的覆轍上。

那為什麼我要約會他出來?說起來你們可能不信,我的約會,總是以是否有可能做交往為前提的。

我愿意定下心來嗎?其實如果沒有作這些前提,我大可以在健身院的後花園「逢場作戲」,用不著穿著衣服、還原文明人的模樣去與一個陌生人吃飯、聊天──因為隱隱約約地,即使我不愿承認,我還是想要安定下來的。

(否則,我不會對凱霖熙哲吉爾等的故事都惆悵地寫了出來)

但現在,我還是孑然一身地,走在一個在半小時前,彼此都覺得很冷寂疏離的男生後面,因為我們的目的地,已演變成快速又快意的…性事。

我們穿過了公寓的保安人員亭子。保安人員並沒有多問我們這對年輕男子。希爾這時問我:「你要到泳池的廁所,還是…」

我說,就泳池的廁所吧!

他又露出那看不出任何訊息的莞爾。我們走在一幢又一幢的高樓底下,我以為他是走向泳池的方向,然而,他逕自走到其中一幢大堂的電梯。

電梯門一打開,我倆走了進去。門一關上,希爾旋即轉過身子來,覆貼著我,非常地依戀地廝磨著。

哦,天啊。他不是想要在電梯裡吧?

他的手又伸入我的衣內,在我的胸襟內流連不去,他還用手擠壓著我兩片胸肌──他好straight啊!因為他竟然當作我是女人一樣,在撫弄著豪乳一樣的動作。

(你說多矛盾,同志們都說是相同的,然而往往會將另一方還是視作女性一樣看待)

希爾又另一個轉身,往電梯樓層板按鈕,他按到了最高的樓層。

到底那一個樓層有什麼玩意?我有些戰戰兢兢,我希望他撫在我左胸膛可感應到我心口上的澎澎上的跳動。

電梯一層層地浮升,還好沒有住客在中途按著電梯,我一直都擔心電梯會突然中途停下──門打開,見到兩個痴纏的男人身影。

希爾的手又滑溜到我的腰際了,我的牛仔褲緊緊地保護著我的下半身,然而我已感應到他的褲襠間一股豐厚堅實的力量在鼓漲著,他穿著的只是普通布料的褲子,當然能隔布傳熱。

我再一把地抓著那股火燙炙手的巨體。他更加澎湃洶湧了。

電梯門打開了,希爾又轉過身,讓我隨在他身後,他如此淡定與從容,領著我穿過那一樓層曲折的公寓單位。

然後,他又打開一道門,那道門看似沒什麼特別,彷如就是另一個公寓單位的門口。然而,門一打開,才另有乾坤。

待續

2010年6月10日星期四

登高(三):交織

前文

我一邊駕著車子,希爾就敞開他的小弟,像在曬著陽光一樣,在夜色中舒坦著。他是幾乎沒有變形的,我一邊訝于他的頑強,一邊在探索著他的念力到底有多強。

在紅綠燈停前下來時,希爾才收一收褲襠,因為他察覺到旁邊有摩哆在停駐著。他從我身上的手才溜了下來。

然而,當我在駛著車子時,他的手又滑了過來,伸進我的衣內,就曖昧地捻撫著我的乳頭。

忘了告訴你們──根據男人生理學來說,當女人保留著乳頭來作哺乳用途時,男人為何自古以來保留著乳頭都被忽略了原因與用途,因為那是男人最多刺激腺交織的地方。

可是我想異性戀的男人通常都不會讓女人去舔他們的乳頭,因為這是男人去做的事情,男人永遠像是不斷奶的生物。

所以,希爾的手勢讓我非常地分神,因為我覺得我的歡愉水位已漸漸升漲,我快高潮了。但我還是要把持著駕駛盤,把持著自己的專注力。

「你多久沒有去屌過人了?」我問。

「半年吧!」

「那是誰?」

「我大學的學弟。」

「哦。在哪裡?」

「在他的家。」

「然後?為什麼沒再繼續了?」

「他喜歡我,但我不是那麼喜歡他。所以就…」

「你一直以來都是與馬來人一起嗎?」我問。

「嗯。」

「為什麼?」

「不知道。」

「那你有接觸過華人嗎?」我說。

「沒有。」

「哦?」我心想,那麼我是否要封個紅包給他?因為我是他的第一個。

我說:「那是我的榮譽。那為什麼你今晚會接觸我?」

你看,年輕,就是奔放,然而卻在小圈子裡奔放,沒有閱歷。然而,綠葉開得最翠綠時,就是在嫩綠。但我不知道希爾的閱歷有多深,只是他散發著一種天然的樸實感。

「因為是你約我出來的啊。所以我就出來。」他答得很乾脆。

在馬來西亞有一個特色,就是多元化,你可以看到不同種族與膚色的人種,體驗到他們的基因組合所帶來的奇妙生命特徵。但是,他竟然沒有「接觸」過華人。在物理上,我們馬來西亞都是在排外的。

車子在行駛著,車上兩個異族人士則在進行著親密的互動,物理上的交流。

「快到你的公寓了。」我說。希爾的手放在我胸膛上的手指仍然不肯停下來,他的冰淇淋棒子像打了蠟一樣,沒有融解。

「找個位子停下來。」

他所居住的公寓停車位非常珍貴,公寓外所有的曠地都佔滿了車子,我長軀直入,兜了一個圈子,所見的全是一幅幅熄滅的銅鐵機械,在日間的鬧市奔馳後,這些車子都在休息了,可是車上兩幅靈魂,已蠢蠢欲動。

「沒有車位。」我有些焦慮。

「不用緊,再駛前些,可能有位子。」

「你不是說要在車子上進行吧?」我向他確認。

「嗯。」

「那不行。」我說。

「先找個位子停下先。」希爾彷如有了新的主意。

我找到了一個狹縫中的車位,然後塞了我的車子進去。車子一停下來,希爾突然間就湊過嘴來要親我。我被他著實嚇了一跳──因為我們的車位,仍在街燈下。

「有人啊!」我看著車前有一人在走著過來,那該是公寓的訪客或住客。這是一個非正式的停車場,當然也是一個公開的場所。我們哪可以這樣公然?

希爾說,「我不理。」他的語氣有些堅決,也有些任我行的意味,我沒想到突然間他對我如此地熱情了。

那麼,之前為何他如此地單言寡語?還是他只是一個外在羞赧,內在熱情如火的人?又或許,他是一個舊式熨斗,需要充電一陣子後才會慢熱起來?


(待續)

2010年6月6日星期日

登高(二):街燈為誰明亮

前文


我在思考著一些什麼的,而且腦中也在打轉不知還需找些什麼課題來聊了。在這樣的「約會」下,其實是很掃興的。以失敗告終─但我在約會前都在想,其實交多一個朋友,也是無妨的。

「你現在仍是單身嗎?」我問希爾。

「YEAH。」他又是一個單句。

「未想到找一個嗎?」

「我覺得現在很好,有就有,沒有也不能paksa(勉強)。」

後來,我用完餐了,他依然在玩著他的iPhone。我們結帳,都是沉默著的,偶爾希爾看我一眼,就莞爾一笑。在互相競爭堆起笑顏下,我們結束了約會。

在這個新興的商業區,帶有一份鬧市裡罕見的清寂,而街燈為誰明亮?只是幽幽地照著路面。我們一起走向我的車子,我還需要載送他回家呢!一路上,我們都沒有說話,

車子蜿蜒陡坡的路邊,我們上了車子,看著另有幾名印裔男女也是走著過來取車,扣上安全帶,打開冷氣,我們就要走向結束了,那下一站就是終站。

我問,「你接下來要去哪裡?回家?」

在車廂中那麼近距離的環境下,無疑會使人衍生出一種親密感。我使出了最後一招,將手放在他的大腿上。

他微笑地看著我,笑意中帶著一絲邪念般地,他將我的手掌覆蓋著,移推著到他的褲襠。我來不及驚訝,突然間掌心下多了一份飽實感。

那是他褲襠下作怪的東西。

那是一個相當巨碩的形體。

「哇,你…」我說著,想著,不知如何形容。怎麼這麼快?即使是吹汽球,也要一分鐘才膨脹吧,但他已是全幅戒備了。

他又是彎彎著嘴角對我一笑,若無其事。

「我要看。」我故意捉弄他。因為這時那幾位印裔男女已趨近我們的車子去取車,我想他們的車子是在我們的車子之後。

希爾是穿著格子短褲,他解開了褲帶,「喀拉」一聲,像有什麼硬物匡朗蹦跳了出來的預告聲音,他像彈簧一般地,彈射而起。

我看著他那向我敬禮的器官,他讓我看著它,他是兩手張開地舒適地坐在位子上,全幅懶人相,然而一根直挺挺、硬磞磞的陽具,卻像一幅不相襯的外掛物,因為那過于緊繃,具攻擊性的,根本沒有一絲懶意。

撫著一個男人勃起的陽具,像感應著他的生命脈博與氣宇,所有的精力都聚集著在一幅器官之下,你可感受到它的熱與熱誠,硬與硬朗。(這是女性軀體所給予不到的東西吧!)

而我再看著他那每一秒鐘似乎都在顫危危地抖動著的陽具,突然想到我好久好久,都未嚐過朱古力冰棋淋棒了,那是甜的滋味?那是融在口裡的感知?我不知道,我只覺得有一股久遠的呼聲在呼喚著我。

我以為我戒掉了甜食後已全然忘記那種滋味,只為了健身,然而現在我覺得眼前有一根非常美味的冰棋淋棒,我覺得我的舌尖在不自由主地打著顫,候命著去舔啜。

我伸手過去,撫觸著。他的包頭潔淨嫩滑,整根陽具是散發著青春的氣息,(啊你說年輕多好?)在街燈下,像一根發亮的蠟燭,點燃了我心中那抹本已熄滅的火焰。

希爾也伸過手來我的褲襠,他還更大動作地將手伸入了我的T恤內,就往我的胸膛上流連。

天啊,就在沿街停泊的車子內,我們開始胡作非為。這不行。

我問他:「你現在要去哪兒?」

「我的屋友現在都回來了,家裡有人,不方便帶你進去。」

「那怎樣?」

「你先開車。」希爾變成非常堅定,施發著號令。我啟動引擎,逃離的是那明亮的街燈,因為我們要回歸黑暗,干著黑暗的勾當了。


(待續)









2010年5月24日星期一

登高 (一)

他一邊走路,一邊拿著iphone在手上,沉浸在他自己的天地。在這個馬來人為主的社群裡,我們一步步地走向舊街場白咖啡,那時正是暮色四合時刻,一陣陣的喚禮祈禱聲,在晚霞中響起。

我問他:「你拿著iphone祈禱是嗎?」

「哦不是。」他說。

我也望著這年輕的馬來小伙子,不知道為什麼,我竟會主動約見他,他比相片中看起來更青嫩。我就叫他希爾吧。



希爾說,他只是24歲。我以為他是16歲,身型太小,還是我的身型過于龐巨?典型的馬來人模樣,細軟捲曲的頭髮,還有深邃的眼睛,他的手背與手臂都長著細細碎碎的體毛,我看著他的T恤與短褲,揣摩與想像著如果他有鍛鍊一下肌肉,修練體型,應該會散發出更多的男人味出來。

他長得還不錯,斯文秀氣。如果與同齡的華裔男生相比下,在外表上看起來更為成熟一些,你可知道在馬來西亞的華人,過瘦的同志往往都淪為花旦。

馬來人的基因就是有一些野性與較為雄性的,我總是覺得。不過希爾是一個斯文人士,唸工商管理,大學畢業出來,現在在一間政府官聯公司上班。

但是,他的英文相當差勁,望著他時,我有一個錯覺我是對著一個暹羅男生在說話,因為他只是會以單句與單詞來回答問題,充其量最多字詞組成的英文句子,是不超過10個字的英文單句。

而且,大多數的時間都是我在詢問他問題,我像一個考試官一樣,他像一個考生乖乖地應答著。

然而,我可以感覺到他的單純,或許真的是語文侷限,他變成阮囊羞澀。

我問他的一系列問題包括:你出櫃了嗎、你的家人可以接受你嗎?有之前交過多少個男朋友、平時喜歡聽什麼音樂、平日有做什麼運動、有去過什麼國家旅行…等等。

然而他只發問我三個問題:你也出櫃了嗎?你到底多少歲、我長得是否ok。

可以說,這樣的交流是單向的。

所以,希爾並沒有什麼火花式的金句賜給我。他說他的家人完全接受他是同志了,因為他各有一名叔叔與舅舅都是同志,他在大一時帶著他的男朋友回老家時,就直接對父母說,「這是我的男朋友。」

我問,你的家人沒有認真地與你討論過什麼嗎?

沒有。

希爾說,他在大學時已確定自己是同志,正式出櫃。他說,他們是在面子書裡有一個認識同志的社群。原來現在面子書已如此方便,我應該在面子書闖闖新天地。

為什麼與他的男朋友分手?希爾說,兩人當時沒有爭吵,就這樣分手了,或許當年太年輕。

我說,「多年輕?」

「當時只有21歲、22歲吧!」

天啊,只是一兩年前的事,就說成很年輕。

當他說他剛從大學畢業出來一年時,我就趁機說,「我已畢業10年了。」

希爾又是羞赧地一笑。

後來,這場茶敘到最後是他在玩著iphone,而我在品嚐著我的食物。冷場出現了幾回,空氣在三、四分鐘凝聚起來裹凍著我,我直接對他說,「你問一下問題吧!」我只想打破這些冷場。

「I no idea。或許我是一個害羞的人…」他說著,但語法上他已錯誤了。

我問他:你在大學是sponsored student?

什麼是sponsored student?希爾不解。

即是說,你是否有拿到獎學金?

「有,我是拿到JPA(馬來西亞政府公共服務局)的獎學金。不用還的。」

他在未畢業時,在校園時已獲得這間上市的政府官聯公司獵人頭的方式錄取了。

「哇,那你的成績一定很好。」我說。

希爾答:「不,我的成績不是很好。」

「CGPA 是多少呢?」

「少過3.0以下。」

「哦…那…那也不壞。」我口上是這樣說,但心裡想,少過3.0等于C級了。

「那你的同學,去那兒上班啦?」

「因為同學大多數是華人,全都去了私人界、銀行等。」

「那你很幸運了。」我說。

希爾對當前的生活似是無欲無求。「我的工作很好,我駕車上班,只有15分鐘。公司裡的人對我很好,我是最年輕的一個。平時我與我的大學同學去打網球、排球等。平時我喜歡聽Lady Gaga。」

他剛買iphone一個月,「我連第一張電話單都還未拿到呢!」他說。

希爾的生活型態與所在狀態,就是馬來西亞逾30年來扶弱土著政策下的典型產品,活生生的,他過著的是中產階級的收入,享受著優皮上班族的生活品質。連宗教嚴謹的家庭也坦然接受他的性取向。他真的過得很幸福。

而他是芸芸眾生裡,只是其中一個馬來人新生代的同志。

我突然想起兩個月前,同樣通過iphone認識到的凱霖,凱霖駕的是寶馬,在一家跨國企業上班當專業人士,兩人也是同一間大學的校友。或許在20年後,希爾就是另一個凱霖、費亞

那一刻,我似是見證著兩個世代的轉移。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