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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1月31日星期五

禁果春濃



不經不覺,禁果又吃了不少,趁著新年,希望有花好月圓,也希望有花開結果,(不論結的是否是禁果)。我忍不住作了一首詩賀一賀新年,愿大家多外出踏青迎春:


菊花含笑向陽開
萬馬揚鞭蕩雄風
展翅大鵬闖萬里
一江春水揚千帆

其實新的一年了,對於未來的不可知,我們只能憧憬,希望萬事如意,或者是能趨吉避兇,每年的過年其實好玩的地方,就等於你去一個遊樂場面前的大門口等候進場的時刻,你可能聽說這遊樂園的樂趣,也可能一無所知,也會預想自己的心情可能會是起伏跌宕,但你總會告訴自己,這只是繞一個圈子的行程,新年即是如此,就是跨一個關,走一個 圈子,其實目的是如何該不是最重要的,行走時的心情與境遇是如何的轉折才最關鍵。

只是我們常走到一半時,總會因累垮了,而想著怎樣才能走出這兜圈子的地方呢?或許我們會覺得自己在劃地為牢,因為都是往前走,沒有回頭路。或許我們根本遺忘了起初進場的目的是什麼。那其實目的是什麼?

每個人的目的都不一樣吧。我在來年只希望,在新的一年裡,我想把握當下的時刻,享受到自己的自由,讓自己活過來,給自己一個生活。

剛才不經意地翻閱了這麼多年來,非常例牌地在年關或過新年時所寫下的心情寄語,其實也是一種心路歷程的檢閱吧。

奇怪的是,重拾這些腳步印時,彷如剛剛走過的路而已,但其實那時的心情已躲藏在心的一隅了。而且這種想法都沒有改變(例如拜年時被問到女朋友、小孩聒噪的厭煩心情),我想在接下來的幾天給我碰到這種情況時,我的想法也是不會改變的,但或許能做的,就是再逼自己腦袋來以另一種角度和視野來撫平我的負面情緒。或許我該想想自己manageable的事情。

重新列下過去在農曆新年寫過的文章,讓當下的自己與記憶中的自己「團圓」,我也邀請你一起重溫你在【亞當的禁果】裡讀過的新年世界,感受到你是否有遺忘的文字溫度。

2014年:春心驛動
2013年:新年迷思
2012年:又一場俗年
 2011年:空白(我關閉了部落格)
2010年:歲暮新初
2009年:鄉關
2008年:裝飾的新年
2007年:應景年菜
春風玩意




 

2014年1月29日星期三

長氣怕怕


有時候與人說話時,當你敘述一件事情,確是要看對象與看場合,來調整自己的說話方式,否則是格格不入的,聽者也受罪。就例如你不會在一本童話故事裡讀到科學論文那樣,文風不吻合,閱聽者也無法接收信息。

特別是在一些社交場合上,有緣與你對談的人,不是給你用來裝苦水的「水桶」,或是你負面情緒的垃圾場。但一些交淺言深的人,往往會拉著你對你大吐苦水,或是輻射他家遭遇什麼雞毛蒜皮的小事。

這也不用緊,畢竟社交場合只是你的生活中偶然出現的,而你不是每天都與同一批人混。

然而我最受不了的是,有些人說話時會像一個卡帶播放機,即是那種直線播放,無法DIRECT ACCESS的說話方式。還未進入正題之前,他們會有一大段的開場白,之後他們需要鉅細靡遺地述說著一件事情(但用詞重覆、單調),而且為了加強說故事的技巧,還將他們與故事中的他人的對話情境搬演出來,也仿傚那個對話情境的腔調。

其實搬演一個對話情境給第三者知道,只是一種說故事的手段,而且需要看場合(例如是在喝茶餐敘的消閒時刻),看故事性質(例如有梗的笑話、特別含意的對話等)。不一定每一段生活小事,都需要以如此的方式敘述給人家聽。

但是,如果每天都有人將他們所遇到的事,以這種模仿對話方式來對你敘述,對他們來說可能是他們與你聊天的方式,但對我來說是活受罪,因為這種沒有精華的述說,是噪音污染。

例如,每天你會聽到類似的對話:「今天,我遇到賣花的小販,她跟我說:XXXX,我就跟她說,XXXX,(之後一大段從略),我聽了很生氣,(說不出「因為」及解釋理由)…她哪裡可以這樣?我明明已經告訴她,(模仿當時的口吻),但她卻回應我,(模仿那人的口吻)…」

這就是俗稱的「長氣袋」吧!

我就成了這樣的聽眾。而且,我聽到的都是瑣事,每次對方一開口,我心裡就祈禱:「可否精簡、快些入正題?」,然後心中想,這事情說到最後,與我相關嗎?

 有時我不得不出口干預對方說,「請直接說重點!」,或許說,「SO?」但對方就生氣了。

後來我嘗試過,直接介入(其實是打斷對方的談話):「那後來結果怎樣?」,但由於對方的說話鋪陳方針是由A到Z一路行走的,對方只說到B部份時已花了半小時,我直接問到Z時,對方也茫然失措,而無從答覆。

後來,我就啞忍了,或者索性就沒裝進耳朵裡了。因為我知道已經改變不了對方的說話方式(或許是對方也沒有這樣的能力來改變),就只好這樣裝了。

對於長輩,他們用這一套的方法說話我是可以體諒的,我理解我家的長輩走過烽火時代,,並非人人有機會上學,那就沒有豐富的用詞庫來讓他們表達語意。然而,在現今資訊發達、教育普及化的時代,若一般平輩和後輩都是以這種蒼白、雜質摻揉的說話方式來交流,我想我的腦袋會腐化成陰溝裡的死水。

我祈求未來讓我遇上一個conversationalist,不求他舌粲蓮花或妙語如珠,但求說話有些深度,否則走下床來時如何在日常生活相處?思維交流時的契合度遠比在床上的苟合度來得重要。


延伸閱讀:「別只會說「還好!」




 

2014年1月28日星期二

又來Potong!


昨晚漏夜補看馬來西亞付費電視台重播的第56屆格萊美音樂獎典禮,重點當然就是看要看33對同志、跨種族及異性戀夫婦集體結婚的場面。

即使這一段視頻早在網絡上廣為傳播了,也是全頒將典禮的高潮所在,可是在馬來西亞,難逃道德審判,挨刀了。

在短短六分鐘的畫面裡,原本畫面是出現一排開來的新人,當中有幾對是男同志新人,之後是互換戒指的情景,但經過馬來西亞付費電視台Astro的「拙手」剪接之下,全都變成了CUTAWAY(跳鏡頭),例如取頒獎典禮遠景來填補,只是出現莫名其妙的燈光熠熠場面,這遠景的鏡頭,我看至少重覆了四次。

其實根據網絡上的視頻,其實有不少異性戀的新人互換婚戒,而且只是在瞬眼間拍到一兩對男同志,以及擁抱的場面。但在馬來西亞的電視上,統統消失了。

如果你錯失了這些新人交換婚戒,互相擁抱的鏡頭,你不會明白為何現場的出席者淚流,還有拭淚的感動意境。

在馬來西亞的觀眾若只是看著這些高度扭曲與剪輯而成的畫面,只會覺得莫名其妙何故這些人流淚?

還好Macklemore & Ryan Lewis演唱的Same Love 這一首歌,沒有辦法刪剪,因為是整個場景的背景音樂,而且主Macklemore在唱到當中第一句的歌詞時: When I was in the third grade I thought that I was GAY,是無法消音。

但別忘了Astro在2009年轉播奧斯卡電影頒獎典禮時,將得獎電影《Milk》編劇Dustin Lance Black的致謝詞中提及的「Gay」字消音,將Gay一字視為大不韙般以為消音就可滅除,這種天真作法,還引起國際輿論。

或許作為大馬觀眾,我們自可心知肚明,這是國情不同,國情是不許可這些「煽情」或「鼓吹」有違社會風氣的鏡頭,但是,真的拜託,現在是網絡時代,面子書上一上傳視頻,即時就可收看到了。政府還用社會公器來「漂白」觀眾思維,還用剪刀手法來過操控觀眾,陳腐得不得了。能做的就只是出剪刀來刪,或是說些侮辱智慧的話。

想著台灣最近鬧翻天的多元成家、新加坡的Pink Dot等活動,人家的國家與社會已有積蘊起一種開明接納的社會意識,倡議的是大同和平,愛不分彼此。馬來西亞何時才能追趕得上?這一件事再反映出馬來西亞只會鼓吹分離、仇恨與歧視的階級歪理。

算了吧。有時我在想,只能這樣想。我們能做什麼?



2014年1月27日星期一

狎鵰亭



買了一個貴重物品,我鑽進購物中心的一間廁所裡,揉著入懷那貴重物品在包包裡,深恐會有掉失。我站在尿盂小解,心裡想著重重心事。因為是貴重物品,也因為貴重,所以更含金錢承諾。

想著想著,我隨意地張望。赫然間,才發覺身邊有個男人在隔壁的尿盂站著,到底他是在我解手之前就來,還是他隨我之後?我一點也沒察覺。

我沒有看清他的樣貌,但不知為何我的目光像受到地心吸力牽引似地,就往下望。

往著他的褲襠裡的東西望。

不得了,我驚嚇了一跳。怎麼原來身邊有個奇人異士佇立著,我竟然有眼不識泰山?

原來,這看似年齡逾五十歲的有鬚男人,身懷壯物,而且那是一根相當飽滿的肉棍子,特別是那龜頭,閃著詭異的朱紅色瓷光,告示著我,它正處於充血狀態,而且,是一個富有生命力的小精靈。

他顯然地是露給我看,而且,他並不是在小解,而是「抬舉」著自己的陽物來明示。

我再一瞧他的樣貌,除了是個中年叔叔,身材也是過氣乳牛,也快禿了頭頂了,而其耳珠有一串閃耀的耳環。只是瞧一瞧他身上的裝扮,卻是寬鬆T恤加短褲,像個去菜市陪老婆去買菜的住家男人,但耳環卻出賣了他,是妖姬。

他淫邪地望著我,我也「含情脈脈」地回望著他,再打量一下週邊,是沒有旁人的。我也展示著我的小寶貝,他一看,眼睛馬上瞟到廁所間格裡,示意著我走進去。

我「收檔」(收在褲襠)後,馬上竄入最內邊一間無人的廁所裡,那兒就是我的「狎鵰亭」了。

我走進廁所,非常地從容。我也訝異著自己的「雍容禮儀」,彷如一切都演練過(是啊,在台灣、在吉隆坡、在新加坡…),走進狎鵰亭,這是多少年沒有干過的勾當?

我將那門半掩著,等了約廿秒鐘,突然間門被撞開來,那位熟男闖了進來。

原來他手上拎著四大包的塑膠袋,看來他是在霸市滿載而歸的,在歸途中淫興大發而又碰上了我…?

看著他的狼狽,我也有些慌了,因為那是一個蹲式馬桶,加上他又是買四大包、沉甸甸的雜糧,(我還看到有一串肥大的香蕉幾乎破袋而出,可見他的購物量多大),到底要怎樣置放?

我就瑟縮在一角,善用空間而挪出方吋地方來讓他置放東西,「狎鵰亭」的門是七分長的門,意味著廁所用戶的一對腳踝是看得見的,但蹲式馬桶是設置在一個較高的台階上,他跨開兩腿,站在台階上,那麼就只見到我的一對腳了。

只見他將其中兩袋東西,放在馬桶抽水器的設置上,另外兩包,就放在馬桶台階上兩旁。

簡略而言就是他兩腳張開,立足在一個坑前,然後解開了褲襠,掉出一大串的半硬陽具。

我看見他的內褲,是那種夜市場販售的廉價內褲,其實廉價也沒有什麼關係(我最喜歡平價的),但就是那種褲頭已鬆垮了,而且,即連那褲襠也變成走形的泡囊了。

他對著我之前,我先搡開他到一旁,然後執起地上的地管來清洗一下自己的寶貝,還有他的。我最怕那種剛剛從排尿器官轉成性器官的過渡期,那種滋味放在口裡,形同你吃了一大包蝦餅後最後的粉末也要吞下去。

所以,彼此潔淨了對示後,他將我整個人壓下來,我變成了半蹲狀態,意味著我是跪地迎聖棒了。

我的手、唇片、舌頭輪翻狎弄,眼前這根東西,懸掛有力,漸漸地從弛到緊,彷如一把弓,把他的雄偉都撐出來了。

這時我才隱約嗅到有一種味道──不是什麼噁心的味道,而是一種老牌爽身粉的味道,怎麼會若有
若無地傳來?我忘了是什麼牌子的爽身粉,但我知道那是老人家喜愛使用的。又或是,其實那是一種體味?

我再含蕭吹笛時,近眼一看他的身體以南時,就發覺有一兩根白色的恥毛。我馬上閉上眼睛 ,雖然這是自然不過的生理現象,但是…但是我的意識裡接受不到,而且,那股味道越來越奇怪了。

他那根肉棒子,其實除了粗大,也算是相當年輕的,至少,如果我當時用手機拍下來,局部地拍,那是一件偉大而誘人的「作品」,相信會有傻飛蛾會撲上來求棒的。

但是含在嘴裡時,還好不是M & M糖只會融在口,它依然展現著其挺秀之美,與我的一張靈嘴緊密配合著,其實那長度也是蠻合適的,有時巨無霸會吃得太飽,但恰如其份的長度,不會暴漲過硬的硬度,永遠都具有最佳的可塑性。

這種東西的尺碼最爽快。我很快就自己陶醉了。但另一方面則壓抑著自己的呻吟聲,畢竟門外是正常人、有道德規範的世界,我們在這裡干著的勾當是違法的啊!

他被爽到了吧,以致身體往後仰,就是聳著他下半身的精魂所在,無限供應活力給我,我看到他像一株向陽花木一般,化為春了,那兒更加春意蓬勃,暗勁待發。

接著他掀開他那件俗氣的T恤,露出他的肌肉出來,其實是一張用體毛描繪著的地圖,原來他是一個小熊,毛髮茂盛,我看到這種毛地毯子,沒甚好感吶。他要我吮吸他的奶頭,我硬硬不要。我不喜歡那種舌面攀附著毛髮的感覺,等於吃豬肉叼到豬毛,吐就是最自然的反射反應。

他見我搖頭,又重新抬舉著自己,將那一大把的工具放進我口裡來,我又得重新開始泵氣活動,因為他已變成有些沉睡狀態了。沒多久,它又甦醒過來,姿意地穿插在我兩片合不攏嘴的朱唇。

他這時突然間跪了下來,我替他捏了一把冷汗,因為他置放在馬桶旁的台階的雜物貸袋,可能會掉入馬桶的,在如此狹小的空間,一切是淡靜抑制、小幅適度地進行的。

我不知道他要干嘛,但他就是將我整一大串地抬了起來。我只感到自己的狐狸尾巴馬上高翹了起來,止不住的妖氣馬上籠罩整個狎鵰亭。

高手出招出口,果然非同凡響!因為他有使用兩片唇啜吻著我的兩個乳頭,而且是辦得無聲無息,卻是勾魂奪魄的享受。我無法自持著,開始搖擺不定。然後他又轉攻我的下半身,不只是吸,而且是風捲雲散的那種橫掃,可見他的功力深厚。

看來這熟男真的是混了江湖太久,所以辦起取悅我的事而,是疱丁解牛。

我們互取精華一陣子後,他又轉過身來,背向著我,這時我才看見他連兩爿臀子上,都是佈滿了細細微微的毛髮,像石頭的苔蘚一樣。

以華人而言,這種豐盛的體質也相當罕見了吧。

他到底又要干什麼?

這時他反手擒住了我的小寶貝,就往他自己的壁隙裡鑽。原來他已恭候我的迎攻,但是,我還未準備好啊!而且,那時我身上什麼都沒有,連安全套也沒有,哪可以如此草率行事?這可大不行。

他還掰開了兩片臀肉讓我見見他的花芯世界,我想,這道門是否有安全套防盜措施啊?如果沒有,此時此刻我可以做了偷花賊,明天也會有另一個,那不是變成大雜爐嗎?

我推開了他,指示著他繼續舔我的乳頭,但浪到翻天時,他竟然預知我的開弓箭何時發射,馬上用他的口,張開,成了一個靶心讓我射箭。

我全身酥麻,如一條浸入白粥的油炸鬼,一端是硬梆梆熱騰騰的,另一端則是感受到溫熱的包圍,打了幾個激靈,我看著他張開眼睛含棒不放,我看著自己的家傳之寶沒入一張嘴裡,那感覺太太太…神奇了。

但那一刻開始,我才感覺到自己的末梢已是一片濕透,應該馬上抽取出來了。

一離,我整個人像濕水炮仗一樣,再也燃不著了。我看著他,還有他那一大根的勃得發瘋的陽具,他還未過氣,還在充血狀態。

他又要我吮吸他的乳頭時,我再次拒絕了。他比著嘴形說,他要射,但要我為他挾櫻桃才能成事。但我就是不依。

當清醒意識漸漸恢復時,我整頓好衣服,也比著口形說,我先出去。

然後,一開門,成了負情郎。 但狎鵰亭的一切,根本是無情無心,所以是否是負情、負心?




2014年1月24日星期五

德國香腸


去三溫暖,其實我是找適用的「法寶」,我知道我有的是法術,當你有法寶,我有法術時,就會發生魔法了。切記,法寶與法術就是性愛的魔術。但魔術是否高明,就是段數了。

但我只記得那個時候,我什麼法術也耍不出了似的,因為要找的法寶落空。走在三溫暖裡是有些累了,累得也不想再走動。乳牛或排骨精等像流水在你眼前流走,怎樣也攔不到一個時,那種心灰意冷就讓人有一種「算了吧!」的無奈,只有這種放松,才能支持自己走下去,繼續獵棒射鵰。

在轉角間,我就碰到他了。

他那時該是赤裸著身體,我只看見一對眼睛,低著頭在掃射著我,但那轉角太暗了,我連他的身體是怎樣的都看不清,只是習慣在黑暗中搜尋獵物,而開始產生出一種敏銳的視察力?我記得我是看見他身上有一根已經勃起的肉棒子,他一手扶著,拍打著他另一隻的掌心。

那姿態就形如拿著一根棒球槌,準備毆打的那種挑釁意味──「好,你就放馬過來吧!」那種意思。又或許是不遠處的幽光照耀到他的下半身,隱約地勾勒出那根肉棒子的線條來。

好吧,就上馬來騎吧!反正眼前的這位什麼都準備好了,投緣的只要進房後,不必多費功夫來玩蕭弄笛即可進入正題,太符合我當時的經濟效益了。

於是,我率先走進了最靠近他的一間房間,這肉體尾隨,鎖上門,我捻亮了燈,才發覺,他不是亞洲人。

燈光下的他,原來是一個洋人。

黑髮、小眼、但高挺的鼻子,身材是…走樣的乳酪,他的體毛並不濃密,而且身材也不算特別高,但他的肉棒子蠻重量級的,我如同觸摸著外星人一樣地撫觸著他。這是我第一次,人生的第一次接觸洋人如此真實的肉棒子。

(香港那位的鼎男不算,那時他只是披著安全套。)

他看起來有一把年紀,但有多大的年紀?或許說,他有多年輕?畢竟洋人的生理年齡雖與亞洲人相彷,但身體上的「年輪」卻蒼老得更快。

我解開了我的毛巾,而他已是半裸,我們倒在床墊上,情景有些像以前那些風月片中洞房之夜的情景,我不知怎地嘴吧裡多了一根東西。

或許是來得正是時候,我們琴瑟和鳴地,我用心,他用力。我又是第一次飽嚐一根洋人的肉棒子。一邊撫著他的身體,其實那是一副只有脂肪沒有肌肉的軀殼,而且皮膚質感還不差,或許是相當滑嫩無毛的關係,所以感覺到是非一般的洋人。

我對毛茸茸的地毯熊其實是有些拒抗的,少年時分對於洋人的身材是垂涎三尺,甚至是近年來看著Thomas Jane主演的Hung時都會有些想像空間,但實際上那是腦袋裡的一個盲點,對於真正毛球式的小熊,我是有些失胃口的。

可是在黑暗中,卻覺得眼前這位洋人其實還可以接受。我含棒吹蕭一番後,便問他,「你來自哪裡?」

「德國。」他開腔了,我聽到他的英語並沒有很濃重的歐洲腔。

「哇,難怪。這是德國香腸。」我搖一搖晃著他那根寶貝。

「Taste it then.」 他將我的頭再按壓下去,我不得不張開嘴吧迎棒納棍,好肥好大!

或許說,這也是我畢生第一次啄食「德國香腸」是如何。但諷刺的是真正的德國香腸沒有試過,咀嚼著的卻是一根國籍包裝的器官。

憑藉著幽光,我看著那根稍彎的洋炮,有些粗,但並非像日前那位野狼的黃瓜狀的肉槌子如此漲與硬。他的龜頭是裹在包皮之下,捋開就露了餡,意趣橫生。我叼了起來,又放下。再含緊,又吻又啜。我聽不見他的呻吟,或許背景音樂太強了,事實上三溫暖就是電子音樂稱霸全場氛圍的。
我趴在他的身上,淫心狂蕩,心想今天我可真要飽嚐洋人了,這是得償所願?還是多年來的迷思給了我一種假想的空間?想著想著,不自由主地就覺得後臀給高翹起來,關口多了一個不速之客,我知道是這傢伙的手指頭伸了過來,他已開始為我熱身。

或許他也不大需要我再下媚功來吹,我的德國香腸咀嚼時光也暫告一段落。他逕自走下床,在牆邊的Dispenser 取出安全套出來,或許他一整晚就是等待披甲上陣的這一刻。在套上去之前,他將那條德國香腸再湊前來讓我多嚼幾口,之後徐徐套上。

仰躺著時,他龐大的身體緩緩地落下,如同軟著陸的跳傘,我兩腿叉開納賓,環繞著他的腰身。接著,馬上感應到異物入侵。

老天,那一尊洋炮,終於突破了重重障礙,跨進了我的小天地裡。

我的兩手搭著他的肩膀,他很專注地望著我,那燐燐的目光像兩把熊熊的烈火照映過來。只是覺得他是非典型的那種洋人樣孔,這是向來在雜誌、電影畫面、A片裡見到的那種帥得屏息的樣子嗎?不是,他只是一個平凡得不已的人,拖著一幅軀殼,覆蓋在我身上。

那一刻,我們卻成了共生體,以南的地帶相連相扣,我終於感受到一彎剎到底的那種透徹,我還彷如可感受到他那根鐮刀似的洋炮,破關了,雖然稍有不適,但還是可以忍受。

我叫這洋炮停下片刻,他很溫柔地照做,然後問:「不舒服嗎?」

「OK,只是你要讓我適應一下。因為你太大了。」

我看見他的笑臉,是笑得尷尬還是笑得自豪?我只聽他說,「我的不算大,中等而已。」然後俯首輕吻了我的額頭一下。

那種感覺太溫馨了,為了他這一個動作,我將臀部一使勁,高高提起遠離床墊,之後馬上將他全根沒頂,我感覺到一股飽漲的感覺,蔓延上來,彷如卡到了喉間,他真的如我所吩咐,停下動作,像一艘入港拋錨定位的船隻,駐留著。

漸漸地我就感覺到舒服了,也可能因為他的凝止不動,但我已吃得他緊緊了,我彷如感覺到他有一種消逝,我知道那種充血狀態該是維持不久了,所以馬上移動我的後臀。

這一下動作激勵了他,他知道我已適應了,更沒有逆流而行的阻滯,馬上揮鞭抽送。

那感覺真的很舒服,或許是粗壯到恰恰好,而且是柔中帶鋼,不會太硬,也不會太柔,而且他的每一回刺送,都是沉而有勁,我想該不是因為他那兒硬直之故,而是他那根相當粗碩而有份量,那一種沉穩,是讓人覺得心安的。

他將我扳了過來,就以狗仔覆蓋式地姿勢,慢慢再插入。我的頭一昂,猛然一叫,又感覺一種壁隙透光的飽滿感。是的,真的一下子就填飽了。

我開始難捺地呻叫起來,我再望一望身旁的鏡子,彷如進入了妖境。看著自己的手臂支著上半身,看著背後的他如波浪般起伏著下半身,這時你已看不見他的肚腩 ,只見腰肢與臀部間凹滑下去的線條,這樣的男人背影最性感,因為你可以目睹著他正在賣力地在我身上奉獻著自己蓄勢已久的力量。

慢慢地,我感覺到我倆之間已沁出了汗來,他比我蒼老的肌膚透了汗,像深夜的露珠,有些涼,但是肌膚間卻傳導著一股細細的溫暖。我索性趴在床墊,像一個酒醉的靈魂,等待被救贖。

他的抽送是綿而有力的,他是不斷地上下起伏著下半身,但不會過度張狂肆意地刺剎,所以我還能感受到一實一虛、一重一輕的摩擦快意。他聽見我嗷嗷被操,更加奮力地肏,或許他又知道我在耍出暗勁來夾緊他的大屌 ,輕輕用腳踝扒開我的兩腿更開,角度寬了,他自由地出入境。

可是他不知道雖然將我叉得寬,那種肉感夾逼並非是角度問題,而是他每叩關一次,我就吃得他死死地不放,那是欲縱還擒的段數。

所以如我一開始所說,有法寶,也要有法術。這才會有魔術的誕生。

情慾來到濃時,其實已無法分辨彼此,我感覺到他的身體皮毛已融入我的體內,他的汗珠與我的汗珠,他的皮膚紋理與我的皮膚紋理都水乳交融了,還有他的頭髮,那一頭茸密又呈波浪形的烏沉頭髮,是如此地柔細。

他將我的胸膛拗過來,然後張嘴就落唇吻下去,用啄木鳥般的嘴唇勾啜著我的乳頭來。我呼叫得淫蕩,因為一頭要移花接木,另一方面則是讓他伸舌摘櫻桃。我聽見他發出嘖嘖有声的咂吸聲響時,兩腿張得更開更寬,誓將他箝制得插翼難飛。

沒多久,看來這一招奏效了,我聽見背後的他在抽搐了幾下,但還是十分安寧地,他倒在我的背上了。

「你射了嗎?」

「嗯 。」我聽見他說。

高潮了,爽過來的一號,通常就會知足地墜入夢鄉,他翻過身來,摟著我入懷。我撫著他乳頭上的一小撮的體毛,喘著氣。

他快要睡著時,抓著我的掌心問,「怎麼,你發覺什麼有趣的東西嗎?」

「嗯,你的身體蠻滑嫩的…沒什麼毛髮。」

「可能我來亞洲很久了,我的身體適應了這裡。」

「是嗎?會這樣的嗎?」我心想皮膚等都是先天基因的,後天影響會有多大?

「在歐洲天氣寒冷,有時皮膚會容易乾。」

這時我才想起讀過中醫書籍,提到說一般上洋人嗜食肉類,以致體質上也因應改變,長得多毛散熱。

「你來亞洲多久了?」

「六年。」

「這裡的人對洋人都很敬崇吧!」我問。

「沒甚麼。我剛才來這裡逛了很久,沒一個人搭得上我。」

接著他對我述說著中西文化的差異,就是東方人較會轉彎抹角,有話不直說。「如果在德國的三溫暖,被不喜歡的人跟隨著,你可以直接對那人說『FUCK OFF』。但這裡太多說話不直接的人了,要還是不要,都不要明說。」

「我沒有說,但我直接要。」我伸手探向他毛茸茸的下半部,已是一敗塗地了。那也是我的傑作。「而且這也是我第一次吃『德國香腸』。」

「哈哈,我真的不大,只是一般尺吋而已。」這洋人很謙虛,第二次表明自己的斤兩。

「但你弄得我很舒服。」我說。

他摟得我更緊一些,然後說,「你看,現在它已變成了Asian's dick。」

我檢視一番,確實是如此,性愛熱潮消退後的陽具,就是一個生殖器官而已,形同燃燒到盡頭的煙蒂灰,一捏即散,但也可以是沉睡的火山。等待下一場的輪迴來爆發。

但我不認同那是ASIAN DICK,老天,亞洲人也是多元的,例如狎過那麼多的大鵰,亞洲人的長短粗細並非早有定數的。

他之後起身了,說他要離去了,再往我的額頭吻一吻,非常規範的禮儀,我看著他站立起來的身材,走樣的油桶,今夕何夕,我活到三十多歲,才第一次「接待」不同人種,之前是在曼谷的BABAYLON目睹那些皮肉鬆垮的洋人時毛骨聳然,但剛剛則與一個陌生洋人有了肉體之歡,不會太難捱,也不會特別地歡喜。

我們交換了名字,他說,他在某個交友網站上有個征炮友友欄,說我們可以通過那兒常聯絡。

我說好。

就這樣分道揚鑣。

不一會兒,我又被另一個一號抓進了房間,他長得只有一根蠟筆般的小陽具,然後,他命我聳起蘋果臀,然後將一個按釘一般按插了進來,而且,由於過於「短小精悍」,到最後他只是在我的門口邊緣玩著捉迷藏的遊戲。

在黑暗中,我化成了另一隻妖畜,想像著後面的是適才那位洋人,如果能直搗黃龍、一棍到底,那該是多麼快意的事情呢?但我現在只能「因棒制宜」。我的心像潮水一樣騷動。

但我被後面那位陌生男子操得半天吊時,我突然好想好想再嚐德國香腸。OK,我已決定食髓知味了。



(不日待續,洋炮先生後會有期)





2014年1月21日星期二

同檯同寢的男人


從三溫暖的戰場撤退下來後,填飽肚子就是天下最要緊的事情。摸上那間餐館坐下來沒多久,有位穿著短袖衣的中年阿伯就湊前來說要搭檯。

我望一望週邊尚有空桌,怎麼他要黏過來的呢?但楚河漢界,同檯吃飯,各自修行。我也不理會。總之就好好地讓眼前的食物待奉我的味蕾就是了。

只見這中年阿伯從口袋拿出一堆廢紙,只點了一杯奶茶,之後就恍神地目光迷離,他的一舉一動就溜進我的視野裡,隨後他就不斷地低頭,像隻自己洗澡的貓一樣,用他的短袖來拭擦眼屎。

老天,這是多麼不衛生的舉動。恐怕也是那件沾了細菌風塵的短袖加劇了他的眼部敏感,他擦拭的動作越來越激烈,乍看倒像個喪親掉淚的傷心人的動作?但誰知道他是眼睛痒還是個骯髒蟲?

他點的奶茶上桌了,之後他開始裂開他一口的牙齒,用手指往指縫裡摳,摳了幾下,再啜吸著那一杯奶茶。

我馬上反胃了。

此處留不得人,自有留人處。

我馬上撤去另一張桌子,就是靠近車輛奔馳的一張小桌子,我以為我可以換得一個較為愜意而不受干擾的小旮拉,豈料不久後,又有一個中年伯伯走過來問:「你要吃完了嗎?」

這時我不客氣地說,「還沒有。為什麼?」

「我要搭檯。」

「為什麼?裡面不是有很多空桌子嗎?」

中年伯伯B說,「我知道,但我要看著我的車子,坐在你這位子我可以看得到。」原來是一位違例泊車停在路邊,又怕交警來取締的吝嗇鬼(違例泊車被取締就去交罰款啊,不然就去找個付費停車位就好了,為何要來煩人?)

原來我又「霸佔」了風水位?真不明白明明我沒與人爭奪地盤,但河水總要犯井水。我只是想安安樂樂地吃一頓晚餐,真是煞風景。

我這次堅持,「我還要繼續吃,沒有這樣快走。」中年伯伯B悻悻然地走開了。

後來我確實是有「梅開二度」,是否是三溫暖激戰後特別珍惜食物──但老天,在炮房裡梅開二度開兩炮,當然總得要好好補充精力。

可是,不久後,中年伯伯C來了,又要搭檯。這時我的第二輪食物還未上桌,他問我,「這裡有人坐嗎?」

「沒有人坐,但你可以坐那邊的桌子,那邊有很多是空的。」

「我要看我的車子。」他理直氣壯地說,似乎這是一個很堂皇的理由,「坐在裡面看不到。」

我心想,那是閣下的事情,你看守著車子是你的事,我不喜歡你搭檯就是我的事。

但中年伯伯C開始嘮叨著,說什麼他認識這餐館的老板,又說這裡是公共地方諸如此類的毫不相干,又沒有論據的廢話。我快要投降了,我說,「好好好,這裡沒人坐。剛才有人搭檯但吵到要死,我只想要一個清靜。」

就是要「清靜」,但中年伯伯C顯得是不能清靜下來,而且聽起來更盲目。他只是逕自地說:「所以我問你這裡是不是空的。這裡是公共地方…」

我真的想駁回他:是啊,你明知是公共地方,你又將你的私家車停放在大路邊阻礙交通?你有私心來找自己的方便,那我也有公民權利對你說「不」,況且我是付費使用這家餐館所提供的桌椅與服務,你卻免付費而耗用政府所給予的馬路空間來停車。

但是秀才遇著兵,這些阿炳自恃開車就以為是有錢人,怎麼說道理也是聽不明白的。

因此,我又在另一位陌生人的「對視」下,完成裹肚的「大工程」。而這位炳哥只是不斷地回頭望來「把風」,就是深恐交警會突然殺出來檢舉。他點了一碗叻沙,大口大口地吞嚥下去,時而因叻沙裡的香料梗喉,他就「呸」一聲吐到路邊,接著,一大勺一大勺的將湯底喝下去,他額頭上的汗珠都快掉進紅艷艷的咖哩湯裡了。

終於挨完了這麼一餐。我馬上拎起背包來走人,這時才發覺身後立了另一位男人。

「咦,怎麼是你?」我問。

這一次,總算不是一個陌生人了,而是炮友──藍濤。

 (OK,藍濤出場了,為什麼稱他為藍濤?因為他是我生命裡第一朵爛桃花吧!)

藍濤總算穿上了衣服,不是我在三溫暖裡見他時的裹著毛巾的半裸模樣,又或是床上赤身露體的原始人的樣子。是啊,他身體的哪個部份我沒有見過摸過,雖然只見了兩次。但熟悉他的身體更勝於熟悉他的為人,至少,他在我面前,是一個沒有身份的人。

「是啊,是我。」他點著頭。「我剛才在這餐館裡面用餐。」

世界很小是吧?我記得我還在等著上菜時,終於拿出What's app回覆他早上寄過來的「早安式問候語」,相隔這麼久的短訊留言我留到晚上才回,但原來此時我們同在一間餐館裡。

這種不期而遇,只能說是巧合。

我看見藍濤身邊彷如有人,看來他有伴在身,我就不便打擾了。而且剛受到諸般搭檯干擾,心情也大壞。我只想拔腿就逃,所以我只說一聲「拜」告別,匆匆越過馬路。但沒料到,他追上來了。

「怎麼啦?」我問。

「剛才那位…是你的朋友嗎?」藍濤有些囁聲囁氣地問。

「OMG… 當然不是。我不認識他。他是搭檯的。」我忙澄清,那中年伯伯C是什麼樣的貨色啊?竟然如此低估我的眼光?

這時我才真正看清藍濤的樣貌,之前在三溫暖裡都因燈光不明,只是看見輪廓和眉目。但眼前的他,竟是皺紋滿佈的「中生代」,但他的牙齒很齊整,想當年,他或許是一名俊男。

「哦。我以為你們認識的。你剛去三溫暖來嗎?」他還是很友善地問,這次他對我說起英語來了,又恢復了他的氣定神閒。

本來我還撒個謊,不要坦言我是去三溫暖,但我不想一直撒謊,很累。「是啊。怎麼你也這樣遲?」

「怎麼不叫我去?我一直在等你。」藍濤說著這一句話時,我心裡怪叫「早知你一定會這樣回應」,因為就是上週他不斷約我去三溫暖再續前緣,讓我煩不勝煩。

我心不在焉地回應他,接著寒暄幾句。可是不到一分鐘,我的忍耐度就爆表了,於是急急地要撇掉他。

好吧,大家分道揚鑣。各走各路。

我向左走,他向右走。

走了幾步路,我才發覺我走錯了路,我應該向右走,才距離停車場比較近。

所以我折返,走著走著,又見到藍濤的背影了。這時我才遠距離地看著他,他乍看魁梧的身材雖然有個V字型,但拎著一個健身袋的模樣,腳步有些龍鐘啊,他的頭髮已秃頂可見了──我怎麼…跟他有過霧水緣?

我沒有刻意加快腳步,但很快地跟得上他了。藍濤原來是在捧著手機一邊走路,難怪有步履跚之感。

「哈咯,又是我了。」我越過他身旁時,我看見他露出一絲意外的神采。

「咦,剛才你走那一端?」

「對,這兒比較近我要去的地方。剛才走錯了方向。」我說,意味著我們同道了。人與人之間擦身而過或是各走各路,都是機緣際遇。

「我也是走這條路去那停車場拿車。」藍濤說著。

我們走著走著,藍濤與我說著另一間三溫暖的情況。

我說,「那麼看起來你也有不少選擇吧。你找其他人來陪你啊。」

「找什麼?」 藍濤問。

「找一個『FB』──facebook 朋友,或許又可說是『Fuck buddy』,故稱為『FB』。」我解釋著。

「哦,哈哈。不用找這麼多,我已找到一個了。」

「誰啊?」我問。

「□□□□□□□□□□□□□□□□□(基於敏感性,從略) 」藍濤說著。

但我知道他所說之人,就是我了。

恰好路來到眼前,就是分手的時候了,我停下了腳步,揮一揮手再說告別。轉過了身,藍濤還是回頭望一望我。

這是怎樣的一個夜晚,我在回途中,想起今晚的心情,飲食是一餐就是一餐,都是解決生理需求,有些是小食,有些是正餐。不論是淺嚐或飽食,都不能天天同一餐。 但有時是自己獨自酌食,有時則是有伴在側,食慾也是視乎境遇。但我們要的是穩定的糧食,就是生怕有一天你會餓死。

但是如果你將「糧食」一詞換成「男人」,你或許會明瞭當中的涵意。

而不論是此時是同檯同寢,下一刻彼此會是陌生人。但是對於一個對你有意思的炮友,是否能以對待搭檯客的心態來面對他?大家為了吃一頓飯來共聚一桌,正如彼此是為了一飽肉慾而同享一炮。之後彼此還有什麼擔當和承諾?

我再想起藍濤,想起他色衰的樣貌,我錯過他的年輕,那他會見證我的衰老嗎?

我記得我問過他到底是幾歲,他說他是四十多歲,但剛才所見,明明就是年逾六十了,真的是將我當作是昔日的吳下阿蒙嗎?

再想一想,年老後的自己,是否會像這個晚上四處與人搭檯的阿伯一樣,哀求共聚一桌,之後吃相難看、孤單難堪地解決一餐又一餐?






2014年1月20日星期一

當歸



這幾天不知為何腦中會哼起「走在鄉間的小路上」這首民謠,可能是幾天前上網看了〈爸爸去哪兒〉之故,幾近遺忘的旋律,像釘子一樣釘入了腦子裡。

我想起自己好久沒有坐在電視前看電視了,走在鬧市的街道上,我有些躊躇,我是否回家上網看連續集?還是繼續在這街道上漫遊?


的確是漫遊。因為我不知應所去何處。腳步是疲憊的,舉步維艱,可能是午間的那場性愛太過激烈了。我的兩腳痠軟,痛快過後的痛就這樣積累、發酵,繼而是爆發。

在這夜涼如水的晚上,我走到了電影院中,看著排隊的人群,三五成群,我是單身隻影,幾個小時前感受著一具陌生男體的體溫,撫著他肌膚上迴旋蔓延的體毛,如今我獨個抱臂木然一旁。

我不知道電影院裡播放著是什麼電影,拿起手機來查詢,發覺一部戲我也沒印象,看著大螢幕上的預告片,咦,那不是剛被燒死的Paul Walker嗎?人已去矣,然而影像與聲音遺留在世間,這麼英俊的臉龐啊,我們有的是數碼特技可以封存起來,感謝科技吧。

戲是虛假的,生命是真實的,但是戲是永恆的,一條性命卻是瞬間無常的。

我再看看片名:HOURS。真是切題的一齣戲。

然而戲未上映,我無法即時入席觀看。我再細數自己有多久沒有買票看電影了,彷彿很久。我何時戒除了買票看電影的習慣?遙遠得看不清以前了。

回到電影院裡,看著捲成一堆的人龍,我覺得無謂與世間競爭買一張戲票,反正,我就是不知道要看什麼戲,我只是要打發這一兩小時的時間。

因為,我這一兩個小時暫時無法回家。

無法回家的原因太複雜了,生活中總有一些事情讓你一定要撒一些白色謊言,然後暫離處境。而一些事情,只能自己對自己傾訴,自己為自己聆聽。

所以我要在街上流浪。而且我設定時間是流浪兩小時。

我走出戲院,再走出街道,找到街燈下的一張板凳上坐著,我捧出了書藉來讀,有些奇怪我還有這樣的情懷──在街道上讀書,對面坐著的是一兩對你儂我儂的戀人,卿卿我我的動作,搖映在夜色中,夜風裡舞弄著他們的戀人絮語,傳到我的耳畔,都是陌生的語言,到底人與人之間是否要有相熟的語言才能相近彼此嗎?也不見得,在三溫暖裡的男人與我,通用語言就是肢體語言。


夜更涼了,我又取出了寒衣禦寒。拂石坐來衣帶冷,讀了半小時,驀然覺得自己莫名其妙為何流落街頭呢?而且還讀著一本奇怪的雜書。

還好我買了一條朱古力,雖然這種零嘴平日是我的大戒食物,但在幽涼還是淒涼的夜晚裡吃一條來抵禦寒意,該是十分有效吧!

(為什麼我連進食都是以功能性來區分?什麼有效不有效?食物不是用來填補胃口,消減食慾的嗎?為什麼我如今變得如此功利算計了?或者是因為近月來對食物的慾望已降低到只是吃來填飽肚子來供給精力的階段而已?)

我想走去廿四小時的麥當勞,至少在暖室裡有桌椅可倚賴,可是轉念又想,又是咖啡與蛋糕?又或是高鹽高脂的油炸食品垃圾?理智拉扯著我,我不知道要去那兒干什麼?

咖啡與蛋糕,其實是用來享用,享用的前提是情調,情調的大前提是心情,心情的催生則是境遇與念頭,可是我有的是什麼心情,什麼情調?

兩個小時就這樣溜去,時間在你不察時是溜走過得最無常了,但很多時候我們卻蓄意地讓它錯失,溜走。有時是我們刻意打發了時間,但歲月有意消遣了我們的青春。

踏在歸途上,回程又見一個一個夜歸人一邊行走,一邊捧著手機低頭行走,不是上網,而是玩著反智的手機遊戲(對啊,為什麼要將那些水果分類排列起來?),又或者是傻子一般看著五吋大的螢幕上的偶像連續劇然後自個兒在狂喜狂悲?為何不好好坐下來玩遊戲、看戲劇?生活的腳步真的如此忙碌到非得要在趕著路而做這些消遣自己,卻又阻礙大眾行走的事情嗎?

看著街燈,街燈為誰明亮?晚風舞繁葉,搖映得地面碎落一地的橫斜暗影。我又不自由主地了哼著了那首歌…
  
任思緒在晚風中飛揚

多少落寞惆悵

都隨晚風吹散 
該回家了。




 


2014年1月19日星期日

頂.硬.破(二)

接前文【頂.硬.破(一)

房門一鎖,野狼就屬於我的了。

「我的!」

我初嚐到佔領的快樂,不是有一句話:塞翁失馬──下半句讓人感到幸福。

我摸著野狼結實的身體,他的肌肉並沒有汗淋淋、濕漉漉的感覺,或許他之前那一仗退燒已久?奇怪的是,是如此地幼滑飽嫩,看起來,他確是很年輕。只有年輕,才會有這樣的皮膚質感。

但我撫觸著他的身體時,覺得自己好像食用著一件他人嚐過的食物──就是吃人家的口水。

但,我不介意,因為我是失而復得的。我就是要他。

這時我轉過身捻亮了燈火,眼前人原來是戴著一幅眼鏡,我竟然看不見他,他的粗框眼鏡有一種呆呆的書卷味,但身材則是茁壯墩實的。

我看清楚他的臉孔輪廓,不像華人,眼睛明亮,粗眉星目,而他的身材滑嫩,相當白晢(然而在暗房裡能照到有多亮?)

「你是馬來人嗎?」我問他。

即使這道問題很種族主義,不過我是非常好奇他體內的族譜流著的血,流著什麼樣的DNA而讓他天賦稟賦。

「是,我是。」他站立著,然後硬硬地將我推壓在地上,指示我「接旨迎駕」他的巨棒降臨。

野狼一湊過來,我直視著那跟肉杵子,大氣磅礡,割禮後的陽具,有顏色深淺分明的斑痕,他的棒子是粗莖而尖端,我握持著時,大約地度量,隱約覺得僅僅是直徑,該是有兩吋!

老天,這可真是太粗大了吧。我一邊心裡唸著,「兩吋粗的活東西啊,怎麼吞?」粗大已是要人命,但最夸張的是那一個硬度,是鐵杵子般的硬。

我撫觸他的莖根底部,其實是沒有戴任何屌環的。那麼,他憑藉的就是天生的粗漲了。我在端詳著他那雄糾糾、充血發亮的龜頭時,但來不及賞玩,他已伸了手過來,夾在我的臉頰上,我有些意外他的粗暴,他已迅速地把我整個人的口腔撐開來。

可是我的口腔不是像蟒蛇般地可伸縮拉扯,但他一直插進我的口腔,我馬上覺得窒息。野狼還抓著我的後腦勺,扶持著我吊在半空的脖頸,就這樣迎送著他的刺殺。

我的嘴唇,緊緊地包裹著這麼一根鼓漲的巨根。

由於要避開牙齒摩擦,又得運轉舌頭來翻捲,但他實在太粗獷了,我只有被充塞的感覺,整個人動彈不得。

即使要耍出舌頭來翻捲花樣,可是也辦不到,因為已是囫圇吞嚥了。

接著他又叫我躺在床墊上,我發覺那床墊確實干淨,他看起來真的事後有善後。(是否是回教徒都相當注重衛生與善後,例如那一次的做上禁果宅急便時所遇到的那位回教徒…)

我躺下來,這是射大鵰的時刻了吧。野狼將我的身子反轉,身體是仰躺在床墊上,頭部向外下垂,我有些恐慌了,看起來他是要來一場FACE FUCK,我的視野變成顛倒起來,我只看到炮房的天花板,而馬上就看到野狼整個人騎過來,那一根巨棒又全根插入我的口裡。

但是,我的頭部其實像被活塞了一粒大蘋果般,近乎癱瘓了,卡喉卡在中間,擺脫不了。他越插越深,我的頸則是往後下墜,一陣莫名的恐懼感油然而生,因為這倒像被推上了斬首的刑台,就是伸頸往宰。

野狼是慢慢地置入我的口腔裡,我只看到他的兩片臀部的半弧形,成了我的蒼穹世界。但我更慌亂的是,我怕他壓斷我的頸椎。這實在是難以想像的後果。

我開始有些後悔。但我抗拒不了。野狼要對我施行深喉了!

當他緩緩地推入時,我已快要窒息,那是遇溺的感覺嗎?我感覺不到自己,呼吸被卡住了,我被梗得馬上咳出來,眼淚猛流,雙手亂揮…

但他一邊按著我的咽喉,下縋著他的巨棒到我的喉間,我聽見他說,「張開你的口,來…」

怎麼與台北那一欠的痛爽無間那位仁兄如此相似?

我彷如感到整個人從嘴邊被剝開,我的軟顎貼著他的陽具(那是一根干過多少人的陽具?),慢慢地被探下去,直至我的懸雍垂被碰觸到時,那感覺實在太恐怖了,因為那種反射嘔吐反應如此地強烈,我以為我會死去了!這是謀殺嗎?

我慌得出力地推開他,那一種求生的意思,是垂死前的掙扎,但在床上竟然不是因為欲仙欲死而似行刑般被嗆死,這種掙扎太悲壯了吧!

我將那根巨棒子吐出來後,整個人坐在床墊上喘氣、流淚不自由主地流了下來,加上口水四濺 ,整個狼狽不堪。那種被施暴的感覺油然而生──

我開始後悔。

我該怎麼辦?

但野狼沒有放過我,他接著將我的身體提起,掉轉過來,他就將我的兩個腿提起來後,轉過身就去取安全套自個人套上。

我猛然跳起來,迅速去取擠壓一些潤滑劑給自己準備一番,但其實內心裡有些慌亂,我是否「啃」得下他?我準備為自己打開一扇新的窗口了嗎?

但不容我細想應對,野狼使出相撲手般的身手,將我擲在床上,我看見他那根與他的身體呈直角的巨根逼進來,觸目驚心。

野狼緊接著撲了上來,我的臀部貼著他那處修得細細碎碎的下半身,我的後庭馬上被闖關了,我感覺到他那一挺,輕而易舉地就擊中我的要害。

我開始發出我自己也意想不到的尖叫聲出來,(那是一把女聲怪叫嗎?)因為他那根東西實在太粗大了,而且我確實是沒有碰過充血充得如此不像活人的粗硬發漲陽具,活像一根木棒。

那被撐持的感覺,讓我覺得會有天崩地裂的洩洪,因為自己那一關,已像是一個積蘊許久的水壩裂開了一個裂口,快被沖爆崩堤了。

野狼再進一吋,一吋…

我像隻脫水活魚般亂跳亂蹦,就求掙脫他而已,但又是那種垂死掙扎。但野狼繼續往內推進,我感覺到那兩吋粗的陽具更進一層了,那是一種捅刺,但更像被人塞滿淹沒。

我兩腿開始踢蹬,他緊緊地拑制著我不讓我掙脫。我心裡的後悔爆發了,「我要逃生!」

好不容易我將他那根肥粗肉棒子排擠掉出來,豈料激起野狼的獸性,他將身子再往上爬,以借力床墊來撐著他的巨型身材,接著一腿橫跨在我腰肢上叉著我,他又將那根粗巨根刺進來,這尊巨砲輕而易舉地捅挺進來,真的像一把巨斧把我劈開兩邊了。

我又再次反彈而亂跳,

「不要、不要」  我求饒著。

野狼竟然開始抽動起來,我的肌肉其實還未完全準備好來容納異己,眼前是一隻獸,被他如此地蹂躪,我像一個快被感染的殭屍給咬了一口,再一口,我快變形,變成了另一隻獸了。

我不要。我不要,真的太痛了,牙腔的酸麻還未散去,下半身像被熱火炙得裂開來了,我很擔心我是否已血流如注…但那活生生被剝開的感覺實在太強烈了,我一方面被嚇得比魂不見了三魄,但另一方面則是生理上的痛苦,他那根肉棒子彷如穿插到我的喉間,我更加無法呼吸。

我越是扭轉,反之是一種迎送,越是將他吞噬了下去。但那種痛楚感已熊熊地燃燒起來,那一痛,就抽緊,再次將野狼的棒子給吐了出來。

我整個人如同貞子爬出電視機的姿態,就這樣扭動著身體要爬出去…但其實在那個場合,真正追殺我的「貞子」是我身後的野狼。

我沒想到我的防禦性那麼強,因為腦神經的那種求生意志,讓我封關了,如同自己築起了長城般來抵擋。

「慢些慢些,不要動,不要這樣快動!」我一邊指示著他,但希望他能聽得入腦,我的肌肉不能馬上適應那種強大的撐開。我不是一把雨傘能自由伸縮,但我不停地轉念,怎麼能擺脫這一條巨根啊?

野狼第三次撲上來,這一次他更加狠辣,他將我兩腿扒開,一挺進來,乍然有停頓下來,但馬上開動,火力全開,在我的菊芯裡耀武揚威。

他這時更將我的兩腿架起來,放在他的肩上,我的下半身已離開床墊,只剩下肩膀依附著地,但我的後庭還未完全綻放,野狼開始如同杵在臼裡,忽而又篩又淘,我的兩條腿如同筷子般,就這樣被他夾纏著,我慘叫著。

沒有人知道在這間炮房裡是如此慘烈的浪打潮滾的激斗。

這時我才知道為何剛才那隻乳牛花瓶叫得如此淒厲了,他是怎樣捱過這樣的硬棒子。為什麼我沒法頂.硬.上?

野狼的巨鵰除了是粗,而且是不扶而直的硬挺,加上他一上陣就廝殺,彷如餓鬼出籠,我確實沒有本事來啃得下。

那一刻我的反抗更加強了,我守護不了我的城門,但也要守護著尊嚴。我奮力反抗時,只是那一分鐘,野狼就撤退了,我後庭一空,自由了。

像一粒被打碎了的雞蛋,我癱在床墊上,整個人就是濕糊糊的,四肢百骸像迎面痛擊石頭的蛋,蛋殼碎了一地。

但整個人恍如隔世,坐在床墊上,我看著野狼在硬翹翹的陽具上,將安全套取下來,丟在垃圾桶,我一邊抹著之前因被他嗆到的淚跡,一邊呼著大氣。

有時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莫強求,別勉強。

野狼頭也不回地打開門,離開。或許,他在門外就會抓到另一個,一如上次那位壯士,一走出我的炮房,馬上被人擒下。

其實,像野狼這樣的「dicktator」,他會獵下多少的獵物來施行他的性虐待?他會如何才能滿足到自己的施虐心態?

性愛不是要兩情相悅的嗎?不是,那只是一場宣洩,然而性發洩是需要這樣粗暴的嗎? 即使長得一根傲人碩大的陽具又怎樣?怎麼與這樣的性器交合像被砍殺一樣?狂傲加粗暴,這樣的人這一天給我遇上了。

細數著過去我所染指過的巨根,人家有的是長度厚度,但還有性愛招術,最後心理段數, 但像野狼這樣的料,就是靠武力,靠精力來征服別人。

看著野狼轉身離去的背影,我馬上關上門,鎖緊,忍不住呸了一聲,心裡歎著:「小馬乍行嫌路窄」。

下次不騎馬,要真正射鵰與騎鵰才最上道。

(完)



春心驛動


走在街頭、轉進商場,看著人群,心在茫然 。

新年歌在飄蕩。

我聽到賀歲歌裡唱著「爆竹一声…」,赫然發覺這首賀年歌蠻好聽的,一邊聽,心裡有一陣陣弦彷如跟著節奏搖擺。有些奇怪怎麼之前我沒有細心地聽這首歌呢?

但究其實這首歌是什麼歌名,我沒有去記,也不會去惦記。反正賀年歌都是年年聽,年年就忘了,之後逐年再循環。而歷久不衰的那幾首經典賀年歌早在1930年代始就奠定了,日後的賀年歌不是炮竹,就是咚咚鏘或是什麼大肥年、財神等,更不需要去認識這是什麼歌名的賀年歌。

賀年歌是節慶歌曲,只是拿來應景。應景,就是烘托氣氛,它的功能只在那一個時刻發揮到重要性出來。這種功能非常地短暫,短暫到過了時節,馬上大貶值。

可是當時人人都需要,需要這些歌曲與旋律飄蕩在空氣裡。

那麼說來,賀年歌曲就等於佳節裡的助興品了,它是一種需求,但這種需求只在特定時機被搬推出來,它的急切性可以被燃燒,也可以被撲滅。就如同饑餓時的糧食,不論是什麼糧食,就是等待被人消耗,被消耗,就是糧食的價值。

突然想起在三溫暖裡的男人啊,那一個又一個的晚上繞著圈子巡戈在這些乳牛堆時,與沉浸在這種賀年歌曲的氛圍是一樣的。暗室裡的翻滾的色慾,漆黑廊道上彷如幽幽蕩蕩卻細不可辨的呼喚,你怎樣逃也逃不過這種天羅地網式的籠罩。

你感受到這些男人的存在,但那是不可被捉摸的。

賀年歌曲與三溫暖的男人都是一樣的:不必有名字,不必帶出三溫暖外,不必常年用來play,時效性很短暫。賀年歌是給你感受春意,三溫暖的男人是讓你感受一下春心驛動。

你,聽了賀年歌曲了嗎?


ps:後來查了,原來這首賀年歌是「爆竹一聲大地春」。

 



 

2014年1月18日星期六

頂.硬.破 (一)



平時在三溫暖見到他時,長得還蠻帥氣,只記得他常是翹著二郎腿,身材練得不錯,飽滿結實的胸口有一塊圖案紋身。他常坐在板凳上玩著平板電腦,似乎不吃人間煙火。如此的天菜,真不知為何如此孤芳自賞,來到這兒當花瓶、牆紙,可真可惜。

但類似他這種乳牛花瓶,在這間三溫暖多得很。對於這些人,我是沒有什麼印象的,反正都是擺款,裝腔作態,甚至是自鳴清高罷了。

直至那晚,三溫暖的主題是裸身夜,我卻與這位乳牛花瓶有交鋒。

在裸體夜,人人在炮房區都需以真面目示人,只要縮肚挺胸,或是雙手捂著私處遮醜,充其量是掩飾而已,江湖就是這樣行走的了。

三溫暖中的廊道上,我洗澡完畢後下場要大展拳腳時,況途抓到一個碩壯的小胖子。

這小胖子嚴格說起來,也不是太胖,但明顯地他有健身的底蘊,只是有些過度了,以致全身賁漲的肌肉,讓他看起來如小碼的相撲手,他的兩臂與肩膀厚實得讓他的頸項看起來也縮短了,真的像Fantastic Four裡那個異變的石頭人,走起路來時,像一只被剃光毛髮的猩猩。

我擒到他時,手往下一探,居然給我發現他竟然身懷異物,一摸之下,著實讓我嚇了一跳,那是一根粗碩飽漲的小鐵杵,感覺上就像搗蒜器的握把。但在掌心中,卻可以感受到如同叉燒一般的肥潤,就是他有一層豐厚的脂肪層包藏著。

這可是一幅野狼的材料。我以為我抓到寶了。

我暗自驚訝怎麼如此粗壯,把玩著時,沒想到突然殺出一個身影來,細看,原來就是平日見到的那位乳牛花瓶,就是因為他胸口上的那塊紋身,像黥了臉的罪犯,一眼望穿可辨。

乳牛花瓶的手是直接伸到野狼的下半身,他居然推開了我的手,整根握著,在幽黑中我彷如見到乳牛花瓶眼中放射出來的光芒,他也是被那一根粗壯而打出了驚歎號吧!

由於沒有地方下手了,我的手再往乳牛花瓶的身上摸索一番,因平時見他都是高高在上,如今卻是靠在我身邊,當然要檢驗一下他的肌肉狀態。雖然他的胸肌高挺,然而一對乳頭其實卻平坦如貼紙,沒甚感覺,我的手再回到野狼身上,則是起伏有致,乳頭尖拔如個小圖釘。

乳牛花瓶的下半身其實也是毛球一團,我心想,糟,原來也是一名零號。

原來這是一個競爭對手。

不消一回兒,野狼整個人的注意力就投射在乳牛花瓶身上了,他的頭別過去望向乳牛花瓶,我忽而成了旁人,乳牛花瓶在野狼耳語後,野狼像中了蠱一般, 就跟著乳牛花瓶消隱,轉身到了對面的廂房。門一鎖上,留下錯愕的我在廊道上。

我先拔頭籌,豈料被這乳牛花瓶捷足先登,說不氣也是假的。

這是殘忍的拋棄,但男人的天性是見獵心喜,更何況同志圈裡都是這種兩不拖欠,你情我願的追逐。我只能歎奈何,希望是在下一個。

在黑暗中,人影幢幢,像一條靜靜流淌的慾望流水,湧動著。

不久,那間房裡就傳來一陣陣的呻吟聲,叫得浪蕩,一聲一聲幽幽地傳出來,這時房門外已有許多聞聲而來的裸男集結,一些則是開始搓揉自己的下半身,這種公益戲碼娛樂街訪的戲碼,我也當過男主角,然而現在我成了門外漢,而且是被程交金搶奪了機會的苦主,而裡面那位乳牛花瓶則用他淒婉的叫聲慰藉著一無所獲的肉身遊魂,沒人知道裡面這位「救世主」是誰,只有我知道。

他該是被干得飛起吧。否則不會嘶叫得如此哀怨,像鬼屋裡被宰的女鬼夜半凌厲的呻訴,婉轉啼春夢。本是嘶喊,後來也沙啞了,只是遊絲般地忽高忽低地啼叫著,呼叫著時,化成了女聲,刺耳而響亮。

我還聽見床墊移動的聲音、穿插著肢體翻騰撞擊到木床的轟隆聲響,只聽聲音,才能連點成線,想像著裡面激烈的肉博是怎樣的畫面。

全場是播放著強勁的電子舞曲背景音樂,擂動著人人的情慾脈博,但內心翻騰著的,則是被這間緊鎖的炮房內傳出的一把哀怨又淒楚的叫床聲

我想這乳牛花瓶連假音也出來了,因為沒有聽過如此高亢、如同女音的男聲,假得有些妖異,看他果然是不屬於人間的。

他的蘋果臀是否被粗暴地活塞著?他的腿是否被勾纏在那野狠的頸上?我不知道。但旋即另一聲聽起來是欲仙欲死時,又可以想像到他被干得死去活來。

真的很難想像那一根肥大茁壯的肉棒子被塞入的感覺。這是一個謎,我想。但更大的失落是,我如今徘徊在門外,什麼也不是。

我繼續轉圈子,一如以往,這間三溫暖的人潮是撲面而來的洶湧,而且裸身夜,樓主將整層炮房區的照明調得更暗,幾乎是伸手不見五指。只有迎面快碰上時,才知道對面有人。

在渾渾噩噩了不知過了多久,跑了多少圈子,我重返野狼與乳牛花瓶駐扎的那間炮房外,竟有這麼巧, 門打開來了,裡面燈光明亮,成為像慾海岸上的燈塔。

我看見乳牛花瓶挺著他那一對驕人的大奶堡,笑臉盈盈地走出來,一幅心滿意足的幸福模樣,消失在人群中,沒有人知道他曾經就是房裡的最佳花旦主角。

這淫娃!

我再望一望房裡面,已亮起了燈,但馬上熄滅,野狼還未步出來,我看到他該是在房裡善後,因為我聽見有抹拭的聲音。

我門外守候著他,那一刻起我覺得我非要他不可了。

在荒黑的廊道上,我看見野狼的身影鑽出了房間。我伸手抓住他的手臂,我依稀看見他回過頭來望我,接著我的手一溜,溜到了他的掌心,那是一把非常厚實的手掌,十分溫暖,然後十指交扣起來。

你真的別小覷手掌與握手的社交意義,還有生理的親密感應,一如之前我說寫過,手是人際之間互動時最有效的傳達訊息的器官,在一般公眾場合,被人觸摸到手肘或是手背的話,其實不會惹來多大的反應。

或許是這種十指交扣的動作產生巨大的效應,我一手握著他的手,一手攥著他的把柄不放,這一次,怎樣也要抓住他了。接著我另一隻手松掉他的肉棒子,扶著他的腰部,推著他走進他剛出來的那間炮房。雖然他剛從那間炮房出來,然而那是最靠近的空房,也是最不宜錯失的據點。

野狼就範了,他跟隨著我進去,我喜上眉梢,更是淫興大發…

(待續:頂.硬.破 (二)







2014年1月12日星期日

週日的難題


三個馬來人、一個洋人、一個華人,其中洋人和華人曾有炮緣,現在同時在SMS和what's app裡約炮,當中只有一人的地方有著落,另外幾人都要送上門來,但家裡有人,該是一小時後才有空屋可用,當下該如何抉擇?



2014年1月5日星期日

三重奏



歸途中,我回想起剛才在三溫暖裡的炮局的對象是誰時,我有些詫異── 因為我竟然想不起第二局的是誰?

到底我在做什麼啊?



第一局,是位舊相好。

撫著他的身體,擁著他進房時,印象從淺到深拓印出來,在漆黑中我問他:「我們好像玩過。你記得嗎?」

他說,「我也覺得是。」

「但是那次我們沒有完成。」我提醒他。

「那讓我們這次一起去完成。」他說。

我在那炮房裡,就這樣躺著,任由他上下其手。到最後又被探菊,他只是要舒鬆我,但我不喜歡探菊,手指頭與那話兒的質感是完全不一樣,海綿體與血肉支撐出來的條狀物,那話兒有冠狀脊的冠帽,怎樣說都會較有彈性與韌性,還有一種卡位作梗的機關,就是這那種嚼不斷、搓不斷的韌性,讓人套干起來時柔腸百轉,痛爽無間。

可是我知道這傢伙是挺而不堅,上回就試過了,還費了不少功夫催谷,泵到最後不成事,他撇頭就走。那時我還「有求」之意,嘗試給他最大的打氣。

這次我沒有理會他,只是仰躺著,像手術檯上等待待解剖,心裡就想:「反正就不妨讓你一試。」我這次連他那一處膨發到什麼狀況都沒有去理會。

到後來,折騰了一番,我推開他那把探菊的小手,太惱人了,要嘛就真槍上陣,要嘛就唇舌齊吻。我在幽黑中靜靜地等待他的下一步,意識到他要舉砲叩關了,好吧,就來吧。

但是,再度不成事。

我沒有言語, 他說,「你太緊,不能了。」

我說,「剛才我不就是早說,我們干不成的嗎?」

「你說話很直接。」

「只是要省時間。」我說。

他摟抱了我一下,兩人各自離房,這種公式化的話別,只是一種禮貌,反正彼此都成為這裡的熟客了,山水有相逢。

對,「直接」,就是來三溫暖的主題曲。



我就趁人潮不多的時候到來,上戰場找炮,是貴精不貴多,三溫暖人潮洶湧時,就是seller market,人人都以為自己是精品吊高來賣。

沒多久,碰上了一個長得不高,髮型又有些奇怪的傢伙,我倆又轉進剛才那間房裡,進了房干起來時,你一件我一件地剝下來,赤裸現身時,一看,他那兒可真的是有些普通,或是十厘米吧,但無所謂,通常第一炮是充作開胃菜的,開了胃口,接下來就吃得下了。

他戴了兩重保險套,我也扎起馬步,兩腿一舉,倒屐相迎。由於太過激情了,連潤滑劑也來不及備上,他就闖了進來。

起初彷如沒什麼感覺。進去了嗎?感覺到了嗎?我聽到他的呻吟时,才知道他已叩關成功而狂喜。我伸手往下一探我們的底線,確實是無縫接合了。

由於還未有那種特別快感,我只是往他的身子撫摸,他下半身激烈的擺動,沒多久,感覺到他的背部溫熱起來,像那種發燒的肌膚感。

我聽見他一邊呻吟喊,「walao eh!」 到底他是什麼人?雖然我懷著他那根梗,但連樣貌都看不清,只是覺得他是非華裔。可是他的腔調很異類。

片刻,被他翻來覆去後,我本是要趴著,他將我的兩腿絞起來,再將我的上半身撬起來,用他的手枕住我,所以我是側躺著,一腿彎起,洩出了底線,他就撲了上來,一邊干,一邊吮吸著我的乳頭,窸窣作響,如同吮吸著面條一般。我因看著他的嘴唇吐信,神奇地在我的胸膛上作著手腳,更是不自禁地扭動,觸發後庭一緊一鬆的肌肉運動。

他沖刺得更賣力了。

天昏地暗,我像一枚自轉的陀螺,看不見他,只有我自己,兩腿張開了,就形同伸張著翅膀高飛了,高潮快來的時刻,就忘我與忘他。

但那時我感覺到胸膛上有水滴落下,原來這傢伙像枝快燒融的蠟燭,他的汗珠就從額頭滴滴答答落下來,難怪他看起來前額有些禿,與汗腺過於豐富是有些關係的。

我那時像被栓著,動彈不得,上半身因為他的嘴唇含吮,而被牽制,下半身因他的小工具套牢,而被壓制,加上他的汗珠滴答而下,我整個人越來越不屬於自己。

怎麼流汗流得如此奔放?

之後他將我整個人翻回原位,即是讓我仰躺著,兩腿叉得開開的,他以青蛙跳的方式,半蹲跳地挾持著我,抽離有致,節奏加速,我這幅被抖落的靈魂啊,快支離破碎。

「停一下,停一下。」我用國際語言英語說著,因為實在被刷操得勞苦了。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我恐怕會被瓦解。

這時我才發覺他全身都已濕透了,不知怎地我腦袋中浮起The X-Men裡那位被輻射掃射後變質的議員,這議員到最後融解化解前,先是變成一啖濃稠滑溜的液狀物。

這想法讓我毛骨聳然。

然而當他又往前一沖時,我知道他的命根子,還是硬底氣,這才叫我放心了,始終還是碰著一個人,不是怪物,不是變種人。

只有自己的心變質了。

他到最後射精了,非常柔情地說,「你叫什麼名字?」

我報上虛名。他也報上一個WHATEVER的名字。我問他,「你是華人嗎?」

「不是 ,我不是。」

我以為他是,至少他的肌膚感覺上有些白,而且非常滑嫩,真像香幼細滑的白咖啡。他繼說,「我是菲律賓人,混血的。」

「哦,菲律賓人。唔…這是第二個玩過的菲律賓人了吧?」我心裡暗想,想起之前第一位千島之國的國人,想起他的笑容…

但兩者同樣都擁有不偉岸的下半身,但有多少我才能一概而論菲律賓人的下半身其實不偉大?這種不科學的比較太過狹隘了吧?

他說,他在這兒工作。離開前,還吻了我的額頭一下。



我在他的汗珠與我的內在精華的洗禮下,成為一個必須馬上去沖涼的人。三溫暖裡開始人山人海了,慾海無涯,回頭是岸嗎?

通常這時候我會上休息間,喝杯水,看看報章,算是淨化一下自己內心翻騰的慾海。

這時候,我就看到隔壁桌子坐著那位菲律賓人了。多巧妙,幾分鐘前我們見證與探視著彼此的生理活動與情慾變化,然而現在我們文明地坐在兩張桌子,各自看著報章,他看英文報,我看中文報。

我沒想去與他打招呼,我想他也沒有這種意願。三溫暖裡就有心知肚明的潛規則,不拖不欠的性交,貨不退還的成交。

那時我才比較清楚地看清他的模樣,其實長得比較黝黑,有些像原住民的模樣。那時心裡只是淡淡地想道,「哦,原來是這樣的。」



後來,像在百花筒裡探視這入夜後的三溫暖,一如以往,人潮湧了出來,氣氛就加溫。更多乳牛空群而出,沿著廊道站滿了。不少都是孤芳自賞,我見猶憐。

對於這種含蓄,通常是零號的乳牛族,我都會靠近後,溫柔地撫觸著他們的手背或是什麼非敏感身體部位。他們不少就形同被人膜拜的肉身菩薩,任由你取你求。

後來有位高大的小熊輩笑容迷人,胸肌傲人。他彷如見到任何人都會醉人一笑。我在漆黑中也感受到那種溫暖。

我湊前與他說話。他說,「你找其他人吧。」

我讚美著他,他的胸膛輪廓的確是太豐美了,兩爿高挺的,「你的胸肌好漂亮。」

他又羞澀地一笑,「那邊有幾個更好看。」

他拒絕了我,但還是很好意地說地,「來抱一抱。」

這樣的肌膚接觸下,我張口就啜下他的乳頭。他任由我把玩著他的小玩意兒一兩分鐘,拍拍我的肩膀,道別。過後我再相遇他一次,就這樣在廊道的一角,真空吮吸著他,一邊把玩著他那一根相當不成比例的袖珍型小肉腸。



如此浮沉了快一個晚上,我以為,這樣就結束了這一夜的三溫暖。

直到遇到了另一個在角落間的黑影子。無名、無樣貌,只有一幅軀殼。我將他推送到房裡時,他顯得很大方。手到擒來如此輕易,自然會欣喜若狂。

捻亮燈一看,樣子不會太差。其實是長得有些清秀,但卻練成一種威武的陽剛軀體。我想他原是精瘦型的,但在健身院混了一些日子,就泵起了肌肉。

他的清秀看起來有些倦容,或許是白晢,他的眼神看起來更疲乏。他不讓我多端詳,又捻熄了燈。

我向他的下半身打著招呼時,此時鼻間也傳來一股刺鼻的RUSH,夾攻著我,我知道他在忙著嗑藥,或許他認為這是需要的。

後來倒在床上時,他和我來了一場69式,但咬嚙得我有些痛,真不明白為何有這麼美壯的身體,卻有一張如此笨拙的舌頭與粗暴的牙齒。我推開了他的嘴唇,但自己則緊緊地含蘊著他不放。

他覆蓋著我時,我抬眼,只見兩個寶蓋式的弧形,像個M記商標,他的生命的另一端出口,就在我的額頭之上。

我縱情地撫著他身上的肌肉時,馬上覺得自己發燒起來,在火爐裡燽起了一把利劍。

這時我也發覺他的肉棒子,真的相當粗壯的,那種筆挺像用尺劃出來一樣,像一幅道具,像一把器材。我得他吼吼吟叫時,我聽見他用英語問:「你要Cum了嗎?」

「還沒有,你呢?」

「剛剛cum了一回。其實我要走了。」

我聽了很訝異。難道懷裡的會生金蛋的鵝就這樣飛走? 我有些不捨,「這麼快?我還要…」

 「很累。」

這已不是什麼羞恥與否的事情了,吃得半天吊,胃口養大了,就難以收窄了。他沒有作聲,但是一手扶持著他的巨棒子,送了過來, 就是那種「就好好吃吧!」的姿態;另一隻手則扶在我的後腦勺,迎送著我的頭。

我吃得滋滋作響,一方面再花招百出地撫著他精練滑幼的肉體,包括他的乳頭。

沒多久,他拔了出來,轉過身去,就往牆邊的保險套取個保險套,我也馬上奔過去,潤滑一下自己的機關。

由於他的粗壯與堅挺,這種一號最不費功夫,通常都是從容地待在起跑點上,蓄勢待發, 接著向前俯沖,即刻長軀直入。

由於之前已有了兩場開胃小菜,其實已是慾海可納百川了。當他挺著冠帽的傢伙吋吋逼進來時,倒是沒有什麼異樣,然而,當他沒頂置入時,我就感受到那股爆發力。

他沒有大幅抽動,只是沉沉地像駛著一輛泰坦克尼號,泊進了我的港灣。像拉著一闕哀怨慢板的小提琴,但起伏有致,讓我領教到慢拉細鋸的精緻,還有那種油然而生的快意。

我聽見他的呻吟,十分地壓抑,或許真的是累壞了,他放慢了節奏後,像走在鄉野的時光,一切都是緩滯地,原始地,你能細細地品嚐著那種用心又用力的抽送。

或許他都不志在高潮,只是一陣爽,或許是偉大地只要給我一陣爽。

可是這樣抽送也好一陣子,我猜大約都有十分鐘吧,我們以非常傳統的體位合體著,他只是偶爾旋動著下半身,把自己當成一個門把手,扭啊扭地,就在我的後庭門鑽。

我緊緊地懷抱著他,有幻想過這是天荒地老。就這樣幽幽地敗掉自己的時光和青春吧。
 
就這樣地無聲無息地,他的抽送緩慢了下來。我幾乎聽不到他的呻吟了。他伏在我的身上,那一幅軀殼似乎魂魄脫竅,就這樣地掛在我的身上,我感應著他的體溫,他來到高潮了嗎?他走到盡頭了嗎?

但事實上,他好像是睡著了。

這就是一場歡好,一場炮緣,一場了結。

我的兩腿從高舉,到癱軟了下來跨夾在他的腰肢。讓他睡倒在我的身上。如果你的對象與你開炮局開到他自己投降而睡倒了,細想之下,這是一種恭維(你搞得他太舒服了),還是一種貶損(你乏味地讓他睏倒了)?

我感覺到他的那根肉棒子滑脫了出來。一下子落空。像一場轉淡了的感情,兩個人的世界從實心感演變成斷裂,就如同那根在黑暗中你看不到,但感覺到那根萎靡陽具已脫離己身一樣。



他始終沒有射精。或許他的高潮已過,我也該知足了吧。他先行離去,片刻,我在樓下的沖涼房遇著他,他站在我身旁沖洗著身體,我看著那一幅肉體,還有即使是沉睡中也偉岸的陽具。到現在仍歷歷在目。

至於他長成什麼樣子,啊,老天,我一點印象也沒有了。

造訪這些三溫暖,每個我歷經過的男人,其實只成為討好記憶的一些甜品而已,回想起來時有一些甜,但到底這一位與下一位有什麼分別,其實是沒有分別,就只是放入口嚼食而已,如我所說的,開一開胃口。

走出三溫暖時,發覺夜更涼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