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聲音,你是沒有聽過的。但它卻在你出其不意,不合時機地響起──(這絕對不是戲院的關閉手機廣告)
在炎熱中,在sauna裡有3個半裸男人。淌著汗,呼著氣,只有煤炭偶爾傳起的茲茲聲響,什麼聲音都沒有,一片噤音。
我就這樣坐著。望著另兩個男人,一個是束起一個小免子頭髮的馬來人,是屬于精瘦型,可是你可以清楚見到他腹肌上的嶙峋──像個骨架子;依附著一絲皮肉而已。但是他的手臂練得不錯,至少有飽弧形的上臂肌線條。
另一個則是短小精悍的華人。身體已是修練成逆三角形了,坐著時見不到腰間擠出的一絲贅肉,也是一幅洗衣板狀的身栽。還有一幅渾厚的胸翼,一切都成形了。
他的髮型是現在隨街都見到的尖刺茅草堆(怎麼在sauna裡還可以保持這樣亂中有序的髮型?)可是他的樣子就像太保,市井味很重,即使是練得如此均稱,但其外表讓他像雜貨店裡搬麻包米袋的工人。
然而,在三個人當中,看來我的身栽是最糟糕的。他們有的東西,我還未有;但我腰間的肥肉,卻是他倆都沒有的。
大家都沒有作聲。在sauna裡,就是有一種矛盾的際遇。幾個陌生男人不約而同要脫剩一條毛巾,薰焗著汗水,無言相對,但是各懷著鬼胎。
但當時,恐怕懷著鬼胎的就是我一個人而已。但這裡是健身中心額外設備的SAUNA,是掛名讓人運動的地方,不是Mirage等的肉慾三溫暖,來者還有10%的是異性戀的男人,我至少有10%的碰壁機會。
然而,你要碰到一個身栽美,樣貌又不錯的同志帥哥不容易(沒有多少個男同志真的可以鍛造出結實有形的軀殼);而若是遇到這樣的一個對象,恰逢他又心神蕩漾而壓抑著慾火,同時主動性強、對你又有意思,這種機率可真難了。
就像釣魚,你只能守著、苦憎般地靜守著,等待著一條鮮美的大魚上鉤。
眼著這兩個男人,都沒有讓我有這種機會。算了。算了。我不能妄想什麼。他們連望我一眼也沒有──一個閉目,一個在捏著自己的肌肉自憐自愛。
倏忽,他們兩個都一起轉過頭來望我。我也望著我自己的腹部。三對眼睛同時注視著同一個地方。
一種微滋滋的聲音繚繞從我的腹部傳出,竟是那樣地響亮!原來,我的肚子在叫著──這可不是三年級小學作文的用詞造句,我以前常常用這樣句子,可是我是真正地沒有聽過肚子在叫,原來我是饑餓了?
我也不知道剛才自己鍛鍊時耗用了多少的氣力,以致五臟廟也響起鼓來。但是我的身體還未感受到那種饑餓感。
在那樣地沉默與靜寂的氛圍裡。我第一次聽見原來肚子會發出這樣的怪聲。兩個男人望了我一眼,就不再理會我,我又成為被遺棄的一座肉團。
然而,我也許不只是身體上饑餓,連肉與慾上也饑渴著,然而饑餓呼召聲,卻在不對的地方與時間吹響了起來。
只有熱氣與鼻息的環境著,只有乾柴,沒有烈火,我覺得自己已在燃燒成灰燼。我或許不應該在FF裡胡思亂想,剛才那陣聲音是警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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