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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2月28日星期日

茫茫(一)


我灑了一些香水站在門口時,逃不過母親的法眼,她望了我一眼:「咦,找女朋友喝茶啊?」

「女朋友」?我恍然聽錯了似的,我疑惑地回她一眼,充作不在意地聽錯了,心想我這個母親暗來這一著可真高明,委婉地問,好過直接地逼問,但她也心底裡也有譜吧──怎麼我會有女朋友呢?

所以我只是輕描淡寫地說,「哦,是咯,與朋友一起喝茶。」

然後,我就驅車外出了。



網友S說,別害怕去尋找真愛,即使氣餒了,可再嘗試,就像他打網球一樣,如果打得累了,先出去一陣子,然後再入場戰過,否則就有「如果不是」的遺憾了。

所以,我重新開始了我的約會生活。

我其實是相當緊張的,而且整理心情一整天了──自從用了iPhone的Grindr後,這人是我第一個聊天聊得相當愉快的人。

我感覺到彼此都很想出來見面,而且,他已三番四次要約會我了,更何況,我們彼此已交換了所在地──他就住在我家附近!(我想是步行的距離吧!)

但是我還是拒絕了,直至今日,我覺得是時候去見見他了。

為什麼我會如此緊張呢?就是因為我們的短訊內容已闖紅燈了──我們已有那種狎鬧調情的境界了,雖然我一直避免讓自己墜入這種循環裡。

當你與另一個人調情調到一見面就非打槍或速食不可時,但彼此投下的寄望越高,失望就越重。

這種情況,我真的試得太多了,而且,我不想一而再地被摔下來。

不過聊了近一個星期都還未見面,我老覺得有一件事情未了結似的,所以,我們經過一輪先是很隱晦、輾轉間到很露骨的短訊對話後,就約在一起了。

他並沒有直接邀請我去他的家,即使他是單身獨居;而我們是先約在一個地方等待,我本來說不如我們直接去相約的餐館見面,但他說,不如共車一起去,那麼可在途中聊聊天。

事實上我不大愿意共車,我喜歡獨立行事,再加上若他是一個turn off,而到最後他硬硬要載我回家的話,那麼我是否掙脫得了鳴?我後來還將手機設定了一個兩小時後會響鬧的鬧鐘,那麼那時就有機會詐騙有急事需先離開了。



忘了說,這人是一個馬來人。我稱他為凱霖吧。

但我心底裡的疑問是,另一個椰漿飯的故事會重演嗎?我有些隱憂。我總覺得馬來人──生活背景是不同、宗教不同,生活價值觀也不同,這些是同一片國土上的文化差異。

不過我與凱霖在電話聊過天,我聽得出他有非常明顯的大馬華人語助詞,那種「lor」、「ma」的綴詞,而且說得相當流暢,我想他該是較為多元化色彩的吧!

我將車子駛到相約地點時,凱霖說,我在這兒了。

你到底在哪兒呢?那時我在車中,還未看到他。

我的車牌是xxxx。

我一望,看見一輛寶馬。「天啊,你是駕寶馬的。」我在電話裡怪叫著,一邊走過去。

「我只是司機。」他說。



門打開了,這是我第一次坐上寶馬。

然而,凱霖是我第二個認識乘坐寶馬的同志。他望著我微笑,我看著沒有鬍子一臉潔淨的他,還聞到了一陣清香,看來他與我一樣,都相當重視這次的約會。

我坐上那真皮坐塾,原來這就是坐寶馬的感覺。喔,只是這樣而已。

然而,車子是社會地位與賺錢能力的衡量單位,我心裡有數,他到底是來自什麼階層的人了。

我們就這樣,飛車去到了餐館。

但是,我又憶起費亞了,那時第一次相見我也是這樣走上他的車子,與他握手,看著他,然後,我們就奔到他的家速食了。



路途中,凱霖顯得相當地拘束,而且都是他發問問題,當我有機會詢問他本身的情況時,他都是避重就輕地淺談。我知道他對自己相當保護,或許是駕駛著一輛寶馬的關係吧!(你擁有越大的財富與越高的身份地位時,你的生活因要守著這些資產而顯得特別地謹慎。)

我們聊到有一些手機內容供應商因出售色情內容而飛黃騰達買名車,我說,「這是沒有什麼大礙,這只是賺錢之餘,是否有顧及社會責任而已。」

「那其實也是要看供與求,如果沒有這樣的需求,也不會有這樣的一群人掙到錢。」

「是啊,但是許多年輕人拿到這些色情內容而不知道如何過濾,那很糟糕。」

「其實只要合法化就行了嗎?」凱霖說。

「哇那會過于極端了吧!」我說,我的想法是這在大馬是不可能發生的──你將色情內容合法化,那回教婦女不是要挨更多鞭?(反而通姦男士們是不用挨鞭的)

「可是為什麼可以合法化博彩與賭博,那為什麼不合法化色情?」他說。

「賭博讓國家賺很多稅收啊,國家才會那麼堂皇地合法化這些行業來收錢。」我說。「否則怎麼新加坡也爭著要開賭場呢?」

「可是賭博在道義上是不對的事情,如果說擁有色情內容是道義上不正確,那麼合法化賭博也是偏差的做法。」凱霖繼續陳詞:「不知道要怎樣一個向父親提問的小孩怎樣交代,小孩可能問『為什麼可以公開地賭博,而賭博是不對的事情啊?』」

我覺得這話題有些過頭了,只有打圓場帶過:「所以你看去云頂的都是華人。」

「我不是要一概而論,這不是種族的事情。而是合法與不合法的事情。」

但事實上,我認為他已從回教教義的「禁止」教條中來詮釋賭博這回事,而不合法與違法,是兩個不同的事情,不合法不代表違法。

我也說,「如果你說賭博是不應該合法,事實上賭博是存有投機成份牟取暴利的成份,在本質上那是投機活動,那麼去股票投資也應該不合法了,因為那也是變相的賭博活動。」

凱霖顯得無以再辯。我又要打圓場說,「其實每件事都有利與弊,最重要是別傷害到大眾,一些事情還是可以接受的…」

凱霖還再辯,「不是利與弊的問題,而是…」

我們之間的對話竟然來到如此嚴肅的交鋒,我覺得這是擦槍走火了。那時,我們連餐館都還未抵達,而且,彼此只是第一次相見呢!

那麼,接下來我們還會發生什麼事情嗎?

(待續)

2010年2月26日星期五

小池

他拿起名片給我時,我怔忡片刻,他擁有一個相當少見的姓氏,為了避免曝光其身份,在此就稱他為小池吧。

我那時有些懷疑,「你真的姓池嗎?」

他長得非常秀氣,我老是覺得他長得像香港一個半紅不黑的三線男演員(現在已恐怕已息影了),那對眼睛真的像陽光拂照的池溏一樣,亮燐燐,水灩灩。那樣水波蕩漾的眼睛凝視著你時,只會想到無邪。

我們第一次相見,因為彼此無可奈何地需要出席這種公事上的宴會,所以我坐在他的旁邊。

他那時呆呆地坐在席上,看起來相當無聊,而且,他是我平時在健身中心看到的那種時髦青年裝扮──窄身衣衫、髮型是那種後腦勺像堆著一頂雞冠一樣,但前額卻滿鋪著一大片層次有序卻扁平耷拉的瀏海,還有一對很nerd的眼鏡。

我就從他的名字開始作話題了,一個人擁有罕見的姓氏永遠是很好的聊天話題開端,當然,如果你是有文化底蘊的話,你才覺得要在馬來西亞遇上一個罕見的華人姓氏是那麼可貴的事情。

而我那時第一個感覺是──你是來自中國的嗎?而且,他的名字看起來不似大馬人慣有的什麼國強等,而聽來是刻意的配搭。

他承認:「我的名字是改過的,但姓氏當然沒有改,就是姓池。」

小池的名片並沒有詳細地寫明他是從事什麼業務,我再問,他說,「你翻翻後面來看。」

唔,那就一清二楚了。我掌握到他到底是從事什麼行業的。

其實在未踏入席位上時,我已在街頭停車時,去角子機付停車費時見到他,那時我第一個感覺是,這男生長得可真漂亮。

那時我對他有印象,除了是漂亮,我是感應到他有一種很渾然天成的純樸本性散發著,感染著別人。 沒料到來到宴會廳,他就成了我的鄰里,伴我渡過了沉悶的兩小時。



我再提起十多分鐘前已遇見他的事情,他有些漫不經心地說,「哦是啊,剛才我在路邊吃了一碗八寶雪,哇,很飽。」

他說著這話時真可愛,像個大小孩一樣,然後與身邊人分享著趣事。

「其實我不知道為什麼我會受到邀請來這裡。而且還來了幾年。」小池說,說得有些迷茫。

「咦,那就奇了,你與這間公司沒有合作的嗎?」我問。

「唔…有,對,有,我們有一些間接的合作項目。」他又如夢初醒一樣,然後細細地向我說出他的公司業務。

我細細地打量著他的五官,除了大眼睛外,其他精美的輪廓包括薄唇高鼻,還有淡然的鬚印,那時還是中午而已呢,怎麼會有「五點鐘影子」?

他的手臂上也細細地舖著一層薄毛,感覺上很隱約,卻泛著一層很深、裹藏著的慾望在呼喚著──到底這人在衣服包裹下的身子,又是怎麼樣的狀態? 他是否擁有一具很茂盛與很有「生機」的軀體。

然後我就看小池的肚腩,還好,他的肚腩還未算特出,但肯定的他不是一個健身友,因為他還未有線條,只是你可看見他手臂肌肉展現出一種沃腴的飽滿,像水一般般地凝結了,肌理是緊緻卻滑嫩的,我有一種想觸撫的沖動──這是年輕、青春的訊號呢!

只有在20多歲的時段,才會有這種發亮似的肌膚,一切都是抗地心吸力的。

那麼,在加加減減許多外在的特色後,我在猜想這小池,應該是相當年輕,又或是三十歲以上,只是天生體質好而得以保養住歲月。

可是,當我看見他名片上的職銜時,就覺得若是過于年輕就相當說不過去──怎麼會如此權高位重?

這一切,都成為我與他交際的好話題。

「你看起來真的年輕。年紀輕輕就開了一間公司。」

「哦…那是因為我…(他解釋了一大篇)最重要是勤力,還要講求機緣,得到他人的賞識。」他也是淡淡然地說著,並沒有任何夸耀成份。

「我看你不到三十歲吧!」我說。

「就是三十歲。」他有些篤定地說,而我有些置疑。

「不,你至少看起來比三十歲年輕很多。」

他以招供的語氣說,「其實我只有28歲。我喜歡對外面的人說我是年長幾歲的。在我22歲的時候,我對別人說我是25歲。」

「為什麼?」

「因為太過年輕,別人不會信任你。」

那麼,他懂得用年齡來作他的形象包裝,或許這就是長得娃娃臉的壞處,別人永遠認為你是幼稚及難有擔當力的。小孩是屬于自由輕鬆的,但出來社會打滾,一切是講求責任。

(我突然想起當年那個看起來很世故,然則卻是浸淫在大染缸裡的老油條的那個人,但有時青嫩是無法遮蔽起來的)

而小池也接著趁機向我提問工作等的問題,但看起來他還未到老練的地步,因為從他提問中,顯然他並沒有過人的洞察力,他只是詢問一些相當片面的問題。

他反過來還問我,「我的公司正要請人呢!你是否有人介紹?」

小池看起來很急切,急切得他剛認識一個陌生人,就反映出他生活窘境出來了。

我說,「那就請我吧!」 他哈哈笑了起來,然後我們又帶過了話題。

在飯局中,我們一群陌生人齊聚在一起,也有公式化地交換名片,我過後也有與另一側的嘉賓說話,大家都是斷斷續續地交流。

而小池,此時就掏出他的iPhone出來開始打著短訊等了。

「咦,這裡是可以免費上網的?」他出示著他的Wireless KL的界面給我看,我說是啊,但你需先註冊。

飯局陸續上菜,那些沉悶的菜式讓人只觀望就飽膩了,那時我們又拉七拉八地聊起其他話題。

當另一道菜上來時,他就先去搯,然後會放一些在我的碗碟,非常熱情與自然的公關姿勢,一邊說,「來,吃多一些。」

而他呢,只是淺嚐輒止,他說,「我剛才那八寶雪還很飽呢!哇,這幾天新年我都吃到胖了。每天都吃這些菜餚。」

「可是你看起來還很fit。」

「哪有?我肥了很多。」

「你平時有做什麼運動的嗎?」

「有,我有打球、或者去爬山。」

「爬山?」

「對,只是徒步的那種。」

「你一個人去爬嗎?」聽他這麼說,我已將他的同志標籤的可能性大減一半──有多少個城市同志會去爬山?況且以他如此潮的裝扮,會否如此「原始」、如此不懼辛勞而去爬山呢?

所以,我就詢問他是否是大伙兒一起去,若是大伙兒一起的話,那真的是相當罕見的組織了,特別是在都市的年輕人一群中,喜歡又炎熱又勞累的戶外活動的人是稀有品種了。

「都是去到山上時,所認識的人。那班人當中,我是最年輕的,他們大多是年過半白的人──與他們爬山有一種好處,當你看到五、六十歲的人都爬到你前頭時,你就不會放棄了。」 他娓娓地說著,我喜歡這樣的鞭策動力。我知道小池這人必有一些老練之處。

「可是你看起來曬不黑!爬山應該是會曬乾吧!」

小池比出他的手臂,「這是我最黑的膚色了!我以前更白!」

但我橫看豎看,他看起來都很潔白。我覺得「天生麗質」這句話真的顯現了。

小池似心有餘悸地說,「我以前白白的時候,我不喜歡,像小白臉,人家還以為我是同志呢!」

聽到這句話時,我知道我的估計錯誤、觀察失誤、結論失當了。我趁機再打量一下他的無名指,竟然給我瞧見他無名指上的指環!

然而,從他那種很慶幸的表情來看,我知道他可能患有恐同症。娃娃臉又帥氣的直男,總會有這種困擾。(有些大可用此消費同志話題來表示自己的坦蕩性格──例如說「我也有很多同志朋友」云云)

大家都是注重外在,而我有意無意地接近他時,也不是抱著這種心態嗎?

「那你呢?」他反問我。

「我什麼?」

「你幾歲?」

「我至少比你年長。」

「超過30歲?」他又有些無邪地問。

「是啊。」

「那我就不信了。」

我看著他憨憨地望著我時,我非常喜歡這種讚賞的神情,特別是嵌在一張如此漂亮的臉孔上。



事實上,我一向對特別漂亮的人有一種想法──外在與內涵並不是同時兼具的,而造物者是公平的,又或者看太多那些好萊塢的chick flick,那種金髮女郎通常都是笨蛋的想法過于根深柢固了。

所以我對漂亮人士有一種特別嚴厲的批判性,我想這是美麗的詛咒與迷思吧!

我望著小池時,在思考著他是怎樣的一個人。對于一個素昧平生的人而推動我去思考,其實正是他的外貌優勢。他天生的外貌讓人想要去了解他,其實這就是一個人長得好看的長處,因為你散發出一種磁吸般的魅力,悄然地讓人會去親近他。

然而可惜的是,小池的這對大眼睛被那幅粗黑框眼鏡遮掩去了,為什麼要戴這種粗框眼鏡呢?大眼睛的娃娃應該讓靈魂之窗顯露出來,讓眼睛與人對話。

他埋頭在他的iPhone裡,顯得相當離群似的。我又將他拉回來我的話題中,于是,我用iPhone再燃起了話題。

看來這讓他正中下懷,他對流動科技的了解看似很有興趣,他對我講解iPhone與iPad的商機,還即場出示一些很趣怪的app與我分享。

「咦,你已jail break你的iPhone了嗎?」我問。

「什麼是jail break?」

我又啞然片刻,過後就解釋了。他恍然大悟一樣地說,「哦,那應該是做了一些手腳。我的朋友非常厲害做這些東西的。」

他湊近我的身旁,展示著他那爿似乎很受傷的iPhone熒幕,他的iPhone看起來有些斑駁陳舊,即使是16GB的3GS版本。相對下,在近距離地看著他那迷人的手臂,怎麼會如此嫩滑?他的軀殼比他的智能手機還光鮮。

顯然地,小池是沒有什麼戒心,也沒有沉浸江湖太久後那種閃爍眼神、滿嘴詭辯或是話到唇邊留三分的世故。他反而一邊用手搭在我肩上,或是碰觸到我的大腿,而在如此嘈雜的環境下,我們不得不這樣靠近,才能聆聽到彼此的聲音。

那個時候像哥兒倆在分享著一些趣事。這種無設限的哥兒們情況我遇過很多次,最重要是碰觸到正確的時機與場合,如果你在這個時機恰好是談到性的話題的話,而又是在一個私密的場合下,他們更有可能掏出寶貝來讓你鑑賞呢!

就是直佬坦蕩蕩與「I don't mind」的心態,這種況味讓我們會感到很迷惑與遲疑,怎麼會如此私密?怎麼會如此接納?那他是不是同志?這種境遇會挑起我們迷亂的心。

我又想起了巴特。還有我的前室友書維

還有小博。那時在電影院中,在一片漆黑下他向我展示著他的手機,湊近著,幾乎是可以接吻的距離了。

而此際,小池正是與我有如此的距離。我的手臂已感受到他的臂上的體毛在拂動著。但他沒有注意到我正在偷偷瞥向他緊裹著的褲襠間,我是如此放蕩地注視著,翩然地幻想著他熱情的一刻。

小池給我看了幾個很有趣的app,都是遊戲或娛樂等的,其實我覺得這些app是相當無聊,都是閒人在閒時才中用的東西。但他似乎樂此不疲。

在iPhone前,似乎每個人都會被搶奪了時間與注意力一樣,而在選擇紛陳的遊戲或application當前,你會寵壞了自己地陷入不可自拔中。

小池還說,他的iPhone被摔了很多遍,「你看,這些都是痕跡──還跌過馬路很多次呢!有一次是從套中滾出來…」他比著翻滾的手勢,「就這樣翻來翻去…」

我看著他,他的眼睛好像只有很專注地述說著,如同講述一場電動遊戲裡戰斗機的驚險狀況。這也是直佬的趣味,他們可以將一些事情直率地表達,還要加入許多表情、語調來陳述。而若是由一名俊俏又率真的講起話來時,往往讓我們心醉神弛。

然而若這些話題落在drama queen類的同志身上時,會夸大、渲染成另一種讓人煩躁的高調。



不過,我還是不死心,就想證實一下小池是否真的是已婚人士。

「你年輕真好,這樣早就結婚了。」

他有些訝然地望著我,我瞄向他的無名指上一眼,他馬上意會。

「是啊。」小池撫著他無名指上的金色指環,「我還有兩個小孩呢!」

「哇!」我又有些不可置信。「別告訴我你的小孩已讀小學了!」

頂天立地的男人成家、立業了、還有小孩──足以「泵」大一個女人的肚子生了孩子,就是另一種很男人的象征了,那是意味著他有很雄壯的能力。

「沒有啦,只是baby,一男一女。」他用兩手比著他的孩子的身高,「就這麼大而已。」但那時的場面我覺得非常搞笑,因為那距離像一條巨根的長度。

「來,我給你看他們的相片。」

小池又取出他的iPhone出來,以一個光榮父親的姿勢,找到了他的一家合照,然後以他那種很親密的姿勢靠近著我,「喏,這就是我的老婆。這兩個是我的孩子。」

我看著那兩個嬰兒,長相並不如父親出色,皆遺傳自那位相貌平凡的女子──某一個阿蓮或阿花吧!她就這樣牢套住了這麼帥的男生。

那時我想,佳偶天成這句話,有時就是這樣詮釋的──怎樣才是佳偶不是看外表,而是看內在的聯擊。手機相片中這兩人捧著小孩,就是婚姻的聯繫與愛情的結晶吧!

飯菜來到此際,已是尾聲了。甜品端上來後,小池又為我拿了一份,「唔,好吃。」他對著我說,有些旁若無人地享受著那一口甜品。

我看著這麼可愛的男生,發覺原來自己也會欣賞這種類型的男人,原來我也會消融那種批判性而不自由主地融解起來。

宴席來到曲終人散後,我們並沒有說那句典型的「得空喝茶」的場面話,大家都是萍水相逢的過客而已,而那時他忙著接另一個電話,我拿著他的名片,在考慮著是否要將他的手機號碼輸入我的手機聯絡內。

但是,想著想著時,不知怎的,我萌起一股落空與落寞的感覺了。

2010年2月23日星期二

後面的月亮

很久都沒有寫過同事了吧。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或許近來沒有非常看來炙手可熱的同事,而且人事太多,一些之前看起來相當cute的同事,已是物是人非,辭職的辭職,變樣的變樣,而且那麼不幸的我的圈子太小,以致可愛的男人看起來只是降格在同事裡頭出現而已。

更可悲的是一些之前在這裡出現過的同事,原來已不是我認識中的那個人。

當然還有那個他,shit,我不該再想起你的尺碼!不要再想起你

然而近來我則發現了一個景觀。

有一位同事的背影,看起來真不錯。他又是另一個在不經意間讓我想入非非的人。一個男人的背影其實沒有什麼好看,但可以看得出他是否頂天立地,沒有駝背,就是一種不懶散的姿勢表達,擁有一個大肚腩?不用緊,背影是看不到那圓滾滾的肚腩的。

然而這人的背影為什麼讓我有一些聯想呢?其實重點是他的屁股。

我不知道我幾時開始看別人的屁股。然而我發覺我們這一群人,其實在掃瞄他人時是全套配套來打量與端詳的,而大美之處,當然是鑑賞的心態去觀看。所以,有些人可能練得倒三角形,或是熊腰虎背的,但在寬肩窄腰下的背後,卻是干巴巴地,沒有線條,又或是不均稱的線條與比例。又或者是一對臀如洩氣的氣球一樣,你看了也真洩氣。

而在肢體語言學中,一個人的屁股給人的聯想是女人的一對乳房,所以會有性欲的呼喚。然而,女人通常都比較喜歡小屁股的男人,因為她們認為小屁股的男人在操時,會更有刺殺力。所以,女性們自己也不察覺原來自己有這樣的念頭,但這是影響到她們選擇伴侶時的考量。

我記得我讀到這論述時噗嗤一聲地爆笑出來。但是,我現在承認一個男人的屁股,對于同志來說,是另有意義的。(當然,我們先別談在性行為中這是多麼重要的一部份)

在剛看完的《緣份的天空》Sleepless in Seatle),Tom Hanks的朋友與他談起不知為何當時的女性開始注意起男人的臀部,當女性說一個很hot時,就是看見那男人的臀部。當時Tom Hanks飾演的鰥夫Samuel Baldwin很費解為何一個男人的特色,只會展現在臀部而已呢?

那一幕戲的最後是他問他的朋友,So, how's my butt?

我莞爾。那時1993年時的男人衣穿都是寬鬆垮塌的,再翹的屁股都被遮掩了。

然而我眼前的這同事,我想可能是他的身高佔了優勢,所以一站起來時,就有了氣宇軒昂的感覺,當然還未散發出那種氣慨出來,然而他的腳與腰部比例相稱,所以看起來即使他是長得不少贅肉,不過在背後則看不到什麼。

而最好看的是他的屁股,是恰恰好地翹首著,後腰是後腰,屁股是屁股,線條分明。然而那不算是十分渾圓的,然而我看過他穿牛仔褲與西褲,都可以完完整整地托著臀部出來,而且他的贅肉看起來還未滑落到他的腰部以下。

我想這真的是身高關係,所以可以將一個人的肥胖的視覺感覺淡化了,而且許多製衣廠的褲子都是為高挑人士為主的,矮人一截的就會穿成縮頭縮尾。

每次看見他,我有一種沖動想要捏他一把,拍一拍那臀部聽那脆亮的響聲又或許我要闢開那臀部,掰開來看看洞庭花,如果一棍桶入時,那飽滿的滑肉可充作沖刺的滑雪橇…

可是,我不敢再去碰觸任何可能性了,即使我意識到他似乎也是與我同類。

我只是在他站在尿盂小解時,偷偷地瞥了他一眼,但他似乎沒甚特長之處,他只是很謹慎地用手捂住家傳之寶,而我連影兒也沒瞧見。

然而,我知道這只是肉體上的物理吸引力。肌肉也有鬆弛的一天,更何況我們常用到的臀肌?即使我這同事看起來有一個很doable、很hot的屁股,那也是他基因帶來給他的禮物,但那又代表什麼呢?我們是否可以看到表象以外的東西。

我真的希望我遇到一個我欣賞的人時,他的屁股也可以與我有一種肉體上的慾望溝通。當然,若他用他的屁股當腦來用,那我就敬而遠之了。

(你瞧,同志是多麼膚淺又幼稚的生理動物呢!我們竟然要的是一個男人的屁股,但這形同是要摘一個八月十五下來般的荒謬)

無論如何,我現在還是偷瞥著他的背影,我覺得他應該感到光榮,因為有人偷偷地對他張望。

然而事實上我並不那麼真正地欣賞他的工作表現

2010年2月19日星期五

O.M.G!加州毀容記

(More Update and Pics)

千呼萬喚,吉隆坡谷中城的Celebrity健身中心終于裝修峻工,在過去一兩個月我們都需要擠身在髒亂與難嗅的氣味中做運動,以為終可以有擺脫夢魘了,然而,我覺得整個健身中心是整容失敗。

最大的敗筆就是將整個大堂中央改成一個高達兩層樓、封閉,落地透明窗的studio。為什麼將好好的中央大堂改為金魚缸般的展覽廳studio?



我那時在門外一看這樣的格局設計時,心裡就在怪叫詛咒──到底新的管理層是否有腦?

果然進到裡邊時,當時有一個熱身操課程進行著,全場的重心點就被這透明牆圍起來的舞蹈班所吸引,不只同一層樓的訪客可在外駐足觀望,即使樓上的會員也可俯首瀏覽,更甚的是,除了視覺上讓會員們無法專心做運動,而是那些音樂太嘈雜,像噪音一樣沖擊著人人的耳膜!

看著這些會員在裡面載歌載舞時,我覺得她們像是一個展覽品一樣,在新管理層莫名其妙的裝修下,完完全全被物化了!而即使有心要做運動的會員,完全受到駐足旁觀的好奇者,而無法安寧地享有自己的空間。

而且,原本這中央大堂就是整座健身中心讓人最感到舒服的所在,你在二樓的跑步機揮汗時,可看看泳池外的景色春色 ,看著戶外的藍天白雲,然後你看著原本是排滿舉重機器的場景,有 些乳牛吃力地舉著重時,那又是另一種心理鞭策效果。

可是,現在你看著的是一群安娣在中間扭扭捏捏著,又或是呼呼喊喊地在跳著熱身舞或whatever,你會想──為什麼要將其他人也拖下水,被逼一起在視覺上也參與?



我真的不明白為什麼新的管理層在接手後,會有這樣的念頭。將Studio充作整座健身中心的核心,而將其他正統的裝備設置如舉重機器、鍛練場所統統都丟在一旁,而且還開闢不少無關痛痒的區域充作孩童託兒所、juice bar、俗不可耐的會客區,等。

這形同是主次不分,喧賓奪主,而將studio放在中央,簡直是可笑的本末倒置。




還有另外有一個專設給私人教練使用的空間,是用紅戒線隔絕起來,其他沒有付款的會員是不準使用那些器材(如我最常用的Strech框架被「匿藏」在此),這簡直是階級歧視──只因為你付得起錢,你是富貴人家,就可以享用那些本來屬于大家的運動器材。

我沒有看過如此怪格局的健身中心,自從Celebrity接手後,首先是將員工的衣服換作刺眼的鮮紫色與土黃色後,已是荒謬與粗俗的改裝手法,如今斥資來大裝修而成如此的效果,我真的難以理解這間健身中心的用意。



例如上圖的入門處,其實是一個最具策略性的位置,外頭人士經過時會去張望一番到底健身中心內有何乾坤,而外面的一覽往往會給人一種宣傳效果,但在裝修後將託兒所放在櫥窗位置(入門處的右側),讓人看到的是常期空置的空間,裡面有一些投閒置散的玩貝與電視機。為什麼有「託兒所」?就是為了吸引更多有孩子的家長們加入,而當這些安娣安哥在做gym時,可以將孩子鎖在這金魚缸內。

而入門處的左側則改造成會客區,那些圓滾滾的凳子看似高雅,但事實上礙位不已,但只是要impress首次造訪的外人而已,又或是方便一些「長舌婦」在那兒口沫橫飛。

為什麼不將這些面積放置更多運動器材來讓更多會員使用?管理層佔用公眾空間只是為了招待、包裝己身來達促銷目的?這不是浪費資源嗎?




而我最討厭的是接線員處後面張掛的粉紅色燈光照射的垂簾,整個場所看起來像燈紅酒綠之地,難道這叫做高雅?No No No,這就做庸俗!這叫做有格調?不不不,這叫做沒品味!

而且,健身中心應給人一種精力充沛、陽光、有生機勃勃的地方,而不應四處「張燈結彩」打造成一個如此曖昧、讓人昏昏欲睡,或是要讓人「勾三搭四」去四處攀談的場合。這完全無法激發起運動、體育的動力啊!




例如以上這個free weight舉重區,原本是偌大寬敞的,然而為了將原屬的面積「割讓」給中央的studio,導致凳子與一些器材需搬置到大鏡前,密密麻麻地堆壓在一起,不只行走不便,即連舉重時也有危險。

另一處我最憎惡的是,Celebrity除了粉紅色以外,還將天花板嵌入粉藍色的深幽燈光,意圖將整個氛圍打造成一種幽魅、神秘、高貴的感覺。然則太過昏沉,當我看著那些鏡子時,連自己的肌肉也看不清楚,到底我在這裡舉重都不知道是為什麼,因為我看不到自己的成長,只看到自己變成如同AVATAR裡的藍肌膚外星人一樣。




事實上,我對Celebrity原有的分店統統都沒有好感,主要也是這種又紅又藍的燈光設備,風塵味滿佈,而且每間健身中心給人的印象是,只是虛有其表(來誘惑你簽購入會),但是並沒有貼心地給會員至高無上舒適的運動環境。那可真是敗絮其中。

我現在真的覺得原本的加洲健身中心被易手後,如同被財宏勢大的土霸王暴發戶強姦一樣,現在生了這樣的孬種──不倫不類的格局、俗不可耐的裝潢、還有背後那股急功近利的隱議程。

我真的不知道下次新管理層會否對雙溪威金字塔的分店動刀,還有樂天廣場的分店,這兩間是加洲健身中心僅存的「血脈」,真的不容再這樣蹂躪了!


2010年2月15日星期一

四季滄桑

~這叫做倉皇

這個新年
燠熱得似會燙人似的,讓我覺得走到戶外去拜年是一種非常折磨的事情,然而在這幾天在家中,我與家人的相聚時間,在彼此互動中路者沒有試過如此地密集──因為朝夕晨昏都相對,你會覺得很奇怪為什麼說家人朝夕相對對我而言不是一件熟悉的事情,因為平日上班,工作時間切割了我與家人相處的時間,以致當與她們時時刻刻身處在一起時,竟然似詞窮一樣,不知說些什麼好。

這是非常諷刺的都市人(或是說現代人)形態吧!我們都當家人是生命中重要的一部份,然而有時拿他們沒有主意,因為疏離太久了,不知如何相處。反之在工作上時間過多,戴上面具去與這些職場同事爾虞我詐,我們卻遊刃有餘。

或許, 就是在假日時卸下面具時,是自己不知如何自處,以致遺忘了真我的個性──難道對家人還需遮遮掩掩?但是當你在那麼長的相處時間時,你不得不要禮貌地去包容著他們。而家人,有時會對家人的包容是take for granted,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的。

過年呆在家裡,就是有這種倉皇與尷尬,最親密的乍似生疏了,最熟悉的人恍然是最陌生的人。



~這叫做蒼老

我們一家人在團圓飯後聊著天,聊了天後又坐在沙發上一邊看電視節目,一邊聊天。我的母親在飯桌上時問她的孩子們:是否可以關掉風扇?

此語一出全桌怪叫與鬼叫──在氣溫逾30℃的夜晚、攝取了高能量的酒肉後竟然要關掉風扇?那真是太不可思議了吧!我們都像在蒸籠一樣恨不得脫衣,但母親竟然要關掉風扇。

我們的抗議奏效,她放棄她的請求了。但接下來我聽到母親像在擤著鼻涕了,原來她感冒了。

她說,她剛才準備團圓飯時開著猛力的風扇,然後沖完涼出來後又身穿無袖的單薄衣物,在吃著飯時坐在風扇底下的風口位,一冷一熱之間,她就著涼了。她旋即上樓拿了件衣物披上。

她說,「我老啦,太容易感冒了。」

我不以為然。事實上是大家都不以為然。

年初一時我們去購物中心的美食中心吃晚餐,母親難得地鐵定了心,說要吃鐵板麵。我說,為什麼你不嘗試點其他食物?吃一些你沒嘗試過的食物,那才有趣味。

她說她不要。吃粥,她又說夜間會漲風,吃清湯麵食,她又說吃得膩了;吃飯,她則說沒那麼好的胃口去消化;吃干撈麵條,她則沒興趣,吃煮炒,她更直斥這是「熱氣」。

她強調,「我老啦,不能隨便吃東西。」

我陪她去點了鐵板麵,她堅持不要加蛋,她說,她要吃蛋的話可在家裡弄,何必在外吃雞蛋?所以,即使當時伙記失誤地在那鐵板麵加了蛋,母親堅決不要,寧愿另等15分鐘。

然後我為她捧上餐桌後,我再去為我自己覓食。另外15分鐘後我回到餐桌時,母親對著我說,「你知道我今天是要吃齋的嗎?我竟然點了有雞肉的鐵板麵!」

我有些詫異,我自己也忘了母親說了要在初一時吃齋的事情,我們安慰著她,不用緊吧,反正都點了這麵食,上半天吃了素食就足夠了吧,最重要是心意云云。

但接下來母親在整個晚餐,不斷地自責,嘮叨著自己的健忘,我們姐弟不停地勸慰,非得一起當罪人不可地陪著母親捫心自問著,然後我又聽到了那一句:

「我老了,我什麼事情也忘記了。為什麼我竟然會忘了今天我是吃齋?」

那個時候,我才發覺我不能不以為然了,我整個晚上被她叨念著的話語給麻木了,但再仔細聆聽那句「我老了」的慨歎時,我才發覺這是一個重要的提醒──我的母親確實是邁入暮年了。而她是如此驚慌自己的年齡。

年初二的早餐,我們又談論著晚間太熱而幾乎失眠的窘境。我建議母親,為什麼不開著冷氣入眠呢?那麼就不必在夜半時因焗熱而驚醒。

母親又搬出了她自己的一套理由來解釋,然後加上一句:「我老了,你以為我可以隨隨便便開著冷氣就入睡?這樣會著涼的。我不再年輕,有許多事情我都需要緊記來照顧著自己,東西不能亂吃…有朝一日你也會老的,你們也需要…」

我的腦袋嗡嗡作響似地聽著,我才發覺在放假的這幾天,我聽到「我老了」這句話的頻率是很高,這就是我為什麼會說,乍然發覺與家人的互動如此密集後,你會發覺自己與她們是如此地陌生。

我覺得我在與「老」的生理年齡有非常接近的距離,因為母親老了,但整個地球不是只有我母親在老化,而我自己也一年蒼老過一年,我也是在老化的階段中,但我還未看透紅塵,未走盡世途。

我在聽著我母親繼續說著她的養生之道時,我望著我的姐姐,她正在看著手機,我也一邊望著我的手機上著網,我的母親其實像對著空氣說話,然而我是聽進耳朵的,但我的姐姐似乎陶醉在手機短訊上。

然後我驀然覺得姐姐在除夕團圓飯時說的一個冷笑話:「…我們明年就會攜帶另一半來吃團圓飯,那麼就可以有更多人來吃飯了。」

這是如此地冷的奢望呢!我那時望著我們這幾個大孩子,心未有所屬,有一種「夕陽下,酒旆閑,兩三航未曾著岸」的無奈。我們一日未成家立室,一日還是我母親的大小孩。

我突然想到,如果我們的家中多一個小孩,我們的話題將轉去嬰兒成長的趣事,那至少是有朝氣的事情,看著小孩你會想到成長、發展、聯想到的是積極、正面、生機,那種一眨眼間的成長奇跡、孩童舉手投足間一剎那間的靈慧,又或是無法預料的警世童言童語,往往就像有魔力般引發你去思索,原來生命還有那麼漫長與美麗的奇跡。

至少,那是較為年輕的課題,而不是逼著你去面對「老」,去驚覺「老」原來就是伸手可及、乍遠還近。

但是我望著誤了佳期、云英未嫁的姐姐,何來小孩?我再望著我自己,心裡的那一個孤單的我,家中要傳承一脈香火早已滅絕希望了,又何來下一代?我們可預料到接下來過的新年,我們一家人會談論越來越多怎樣發掘到「老」的話題,以及回憶起我們自己兒時的記憶,像老年人一樣咀嚼、反芻著舊記憶。



~這叫做倉卒

我們再去阿姨家拜年時,表姐抱著她牙牙學語的孩子對著我的母親說,「快叫姨婆啦!」,那小孩滿口破敗的英語腔,華語腔調更是衰敗(多得我那怕輸的表姐,她說她不要讓孩子輸在起跑點,因此先教他說英語),又怎樣能拼出的「姨婆」這兩個字?

所以倉卒難成事,我聽不懂這小孩鬼叫般的英語。

然而,我也怵然心驚,我的母親已升級叫姨婆,過程似乎有些倉促,而我則是人家口中的表舅父了,你有了輩份,有了名堂,已成為一個小孩子的長輩了,你還怎能姿意縱容地進退于自己的人間遊戲中呢?

我自問著時,表姐將她的孩子堆到我的懷抱中,我感受到臂彎中的沉重,看著那小孩白藕般的手臂扯著我新買的衣服,他那無邪的目光似是在質問著我「到底你還在干著什麼?」,我的心驀然沉了下去…



~這叫做滄桑

新年,就是新春,一年之計在于春。如果以年齡群來區分,其實我們這樣的年紀是來到了盛夏吧,該是發光發熱,熱力四射的,而我的母親的生理上是來到了冬季,萬物閉藏。

我們的家,好像離春意盎然太遠了,卻感到秋水渺渺、秋意瑟縮,如同只看到日落、殘霞、月缺與落花,這個新年讓我感到有些悸動──為什麼我感受不到新春的春暖花香?

人家說「因天之序」,然而,我的四季與我家的四季,一切都像掉包了。

2010年2月14日星期日

歲暮新初

1993年vs2010年。我的算術不靈敏,然後才算得出那是17年的距離。

是的,剛才就是在虎年大年初一看完了電視播放的《緣份的天空》,那是1993年的賣座電影,我看著當時正值盛年的Tom Hanks,還有仍然是嬌艷欲滴的Meg Ryan在戲中怎樣跨過緣份的天空而結緣。

與我一起看的姐姐在戲收場後說,「太過童話了。」連這個要嫁金城武的女人也覺得不實際,不知是她成長了還是此戲的過于天真了。

不過,這是九十年代初給人的一個集體美好記憶,因為就是浪漫與不可能,才讓那麼多人一起編織美夢。而我當時我才知道美國有這麼一個地方,就叫做西雅圖,如此詩情的名字啊。

可是那時我才是中學生而已。九三年,我唸著中三,一頭栽進政府考試中,地理常識貧弱(至今),那是一個喪失靈魂的年代,而我在17年後坐在沙發上看著此戲時,赫然覺得自己也喪失了生活的靈魂。

然而我一直只記得現在是大年初一,而沒有去理會什麼情人節的,而電視台選擇這個時候播此戲也是應景之作吧!情人節與我是陌生的平行線。

今年的新年我嘗試改變自己的想法。我在早上八時就被母親喚醒了,晨光是美麗,但是感到燙人,然而晨風吹拂時,我才發覺是帶著冰涼的,我才想起我許久都沒有在早上八時走到戶外感受一下晨曦與吹風。

然後開始一系列的裝飾,母親將許多需要攀高掛吊的工作都留給我做了,我在家門前拉了電線,掛上兩個大燈籠,還有一連串的除舊大掃除等。

這一切都是很新鮮的經驗。

為什麼?因為每年農曆新年我不是在唸書,就是需要工作。人生的commitment太多了──在不同的年齡階層需要依據社會規劃給你的角色,從學生到職場人員,你以為畢業了就自由了,原來卻是與公司簽下了變相的賣身契,連新年也需要犧牲過節的心情,將自己的一切知覺都鈍化,而成為一個工作機器。

家人對我這次會主動出擊來協助裝飾而大感驚訝,我回想去過去數年來,都是在過完年後才休息,歇下,但別人已在充電完畢後再上路了。

所以,那時往往我都是累得不得了後,在強撐著生理與心理的疲憊後,當停下腳步來時,我已崩塌下來。所以,當看到他人如此興致勃勃時,我則冷漠以對。

這就是生活吧,只是如此的生活你可說是非常充實,然而沒有了自我的空間與疆域。

張燈結彩後,我們在團年飯後坐在電視機,坐在沙發上,我一直吃著新年餅乾等,放縱著自己,暫且忘了健身戒食的commitment,也讓身心都放假。

望著張燈結彩的家門,我好像找到了一些久違的色彩。

2010年2月10日星期三

噢,悉尼!

我是在前幾天在塞車途中,突然想起這段往事。

這樣就匆匆地過了幾年──既然我將曼谷的小紳迷你BigMac小宋瑞爾Top北京滴油叉燒按摩師等都一一寫出來,為何我會錯過了悉尼的那段經歷?

倏忽地,我想起悉尼的種種,而我幾乎都忘了那時去過哪一間sauna,然後找回舊資料,才重溫著一切,而在當年是沒有谷歌地圖的,如今當年走過的足跡卻在電腦熒幕上放映出來,等于將舊記憶投射出來。

原來,我是在當年的愚人節,身在悉尼…


(待續)

2010年2月8日星期一

33℃

33℃。

我查了天氣預測,原來吉隆坡本週最高氣溫就是33℃。而本週,就是虎年的農曆新年的到來了。但我剛才對我母親說,「我覺得過聖誕節比過農曆新年來得開心。」

母親不解:難道過農曆新年真的不開心嗎?

不知為什麼,我每次都覺得過華人新年很折騰。我現在已開始喉嚨疼痛了,我看到新年餅乾都不想去吃,但是嘴饞起來時總會忘我,忘記顧慮,特別是定下的目標。

我每年農曆新年都告訴自己,我要減肥,我要減至31吋的腰圍了,我在大年初一還會去gym,然而年復一年,我還是如此的狀態。剛才我在健身中心的桑拿室裡看到一隻乳牛,是精練型的,而不是賁漲的肌肉,我很想告訴他:我很羨慕你的身材,真的是均勻有致,而且不會特別地夸張。

這就是我的目標。

這幾天身邊的人都問:買了新年衣服了嗎?我無動於衷,但心裡是慌著──怎麼辦,年初一時我要穿舊褲子嗎?我表面裝著毫不在乎,但內心裡卻屈服于過年的潮流而從眾。

下午時在猛烈的陽光下驅車去購物中心,母親坐上汽車,我知道我的轟炸時間就開始了。她這幾天已眉頭不展,我知道是什麼回事。

我的姐姐病情還是這樣,每個月的循環,將她的體內天翻地覆地逆轉了,她癱瘓在椅子上不能言語,我只覺得厭煩,為什麼會這樣?一個人生病總會有一些訊息是身體告訴你,你某些部位有些不妥,請關注一下。

然而她平日身體無礙時,還去吃炸雞、黑椒漢堡包與喝凍飲橙汁等,這些都是垃圾食物啊,而且凍橙汁是多麼蝕胃的飲料吶,但她就是屢勸不聽──一個中年人對自己不懂得負責任,叫別人如何幫你呢?

我母親今午一上車時,在白花花的陽光猛照下,我說,「你又煩什麼啊?」

「哎,就是你姐姐,都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

循環又循環。我發覺冷氣不夠冷,我的皮膚被陽光淋潑著像蝕骨一樣,如此地炙熱,而她在車上對我說著我每個月都在聽的怨言。

我打斷她的話:「你很煩啊!」

母親就噤聲了。接著她說,「好,我們說一些輕鬆的事情。」

然而,我什麼話也不想說了。我覺得我應該在每個月的月初都逃離這個家,那麼我不用見到我的姐姐癱瘓在椅子上,也不用聽見我母親的無助怨言。



近日在工作上也遇見很多怪獸,他們連猙獰的模樣也不介意曝露出來了。整間部門陷入一種末日人吃人的氛圍。我覺得我像zombie電影裡那種要逃生倖存者,我不想打怪獸,也做不了拯世英雄
,但我就在這些妖邪鬼怪中遊走。

只是我不知道一些人在做朋友時是這般模樣,當了同僚有交涉時卻面目可憎,將所有責任推卸得一干二淨。而且還堂而皇之讓你去扛責任。

現在我是看著《莊子》來淨化我的心,但是,我真的辦不到如此逍遙,諸事不理。



最後,希望大家都快樂。

2010年2月6日星期六

重溫:大馬的政治比肛交更骯髒


1年半前,在安華傳出肛交指控後,我寫了這兩篇文章,「為什麼又拿同志來開刀(按這裡)」,還有以下這篇「大馬的政治比肛交更骯髒」,如今案件開審了──所謂的「受害者」賽夫的內褲呈堂、連KY牌子的性愛潤滑劑也呈堂了,我真的不敢想接下來的法庭審訊,還會有什麼驚世駭俗的肛交揭秘。

「Can I fuck you today?」這是賽夫聲稱安華「指示」他的話,我想,這是tagline of the year了。但現在我讀到這些新聞時不得不爆粗:We're really FUCKED today!

讓我們重讀安華第二度被控肛交案的點滴:

★ ★ ★ ★ ★


雞姦=肛交→肛交應注意什麼


★ 安華是同志?


首先,先來段輕鬆的gossip。前副首相安華的雞姦指控是城中的熱門話題。我們聽到的幾個疑問,不外是以下幾個。我就先發表我的看法。

◎ 你相信安華是否有雞姦男助理?
首先,我一直都相信,定罪前乃清白(guilty until proven)的法理原則。安華是否有與別人發生肛交行為,若是要列為刑事罪的話來控訴,當然要看證據。

只是我們是否還相信大馬的警檢機關?經過十年前的黑眼圈事件後,我們的司法制度與警隊崩壞,已是舉世聞名。

◎ 安華是否有這麼笨要雞姦身邊的人?

這是我們這幾天都在討論的問題。安華現在是無權,但有勢,當然也擁有一大筆錢。世上有gay for pay這回事,只要有錢可以叫應召。除非他真的性衝動到沖昏了頭腦(人的慾念有時會打破理性的底線的),所以才會干起身邊人起來。

然而,安華是一個計謀家,他是一個打滾政壇幾十年的政棍,一切行動都是經過計算與權衡,加上他已屆62歲的年齡,而非血氣方剛的小伙子,我無法相信他還沖動到一定會干身邊的年輕助理。

當然,62歲還是可以列為性慾旺盛、舉拔堅挺的年齡,至少對于一些男人來說,可能安華真的是按捺不住其性慾,這是可以發生的。

◎ 那安華是不是同志?

這個就是最玩味的問題。

如果對十年前他遭罷黜、被控雞姦司機阿茲占與義弟蘇瑪的新聞有印象的話,或許局外人會相信,安華的確是有肛交行為。

我有一名朋友說,她見過蘇瑪真人,從言行舉止來看,蘇瑪完全是同志。因此,安華是同志也不出奇。這個推理不強穩,因為這是有可能對,更有可能是錯誤的推斷。所以我不buy這種說法。

然而,我相信我自己眼前所見,與觀察所得。

我有接觸過安華本人,當然不是那種公眾場合或是電視機上的「接觸」,而是我們在私底下有談過話與互動,次數不是很多,但我有觀察過他的肢體語言,我甚至啟動我的gaydar來掃瞄他。

我可以告訴你:安華是一個道行足夠的老行家,因為他是一個政治家。政治家的另一個身份是演員。

我完全意識不到他是一個同志,儘管我已閱人無數(裡裡外外、有穿衣或沒有穿衣、馬來人或是華人等等),但是他並沒有暗透出一絲絲可疑的痕跡。 他的眼神、語調、舉止,完全是拿捏得宜,進退有度,他沒有在一絲細微的動作上著色。

由于安華是戴著眼鏡,鏡片成為一個最佳的「擋風鏡」,可以讓眼神深藏不露的,而眼神就是心靈的一片窗口,當你直視著一個人的眼睛時,其實你是可以觀閱探照到他的心思。

但若你在安華眼前,他不會讓你捉摸到他的神思,即使若是他是懷著同志的秘密身份,他會用眼神與你捉迷藏。

我更觀察到他在不同的人士面前,神色、語調的轉換渾然天成,我想這情況儼如變色龍,你是完全察覺不到它在變色中的。不只是外在的顏色改變,連內在的血溫度也會霍地轉態。

所以,即使他是同志,我不會感到奇怪,如果他不是同志,也是理所當然。但如果他是雙性戀,而可以輕易過界,我就真的不懂得辨識了。這情況就像一個人喜歡用刀叉用餐,他也喜歡拿起筷子來吃一箸菜,你完全無法捉摸的。

但老實說,做為同志的我,不希望他是同志,除了樣子夠醜外,而且人心叵測,他將是同志界的負資產。如果他是同志,而我也是同志,別人會不會將我與安華這樣的一個同志劃上等號?




★如果雞姦是和姦呢?

那回到法理的理性討論了。

幾天前讀到一名著名律師Malik Imtiaz的部落格,但沒機會及時分享,他說:

「Sodomy is a crime (I have my reservations about whether it is constitutional for it to be so if it is a consensual act between adults) 」

即是說,如果兩名成年人是同意進行的性行為,即是所謂的「和姦」(這是較為冷僻的用詞,大家只對強姦很熟悉),那肛交被指為是罪行的話是否符合憲法精神,就值得斟酌了。

他還繼續問:

「I am curious.
How did this alleged act of sodomy occur?
Was the complainant held down by Anwar Ibrahim, or perhaps accomplices?
What it done with the complainant’s consent, perhaps even at his suggestion?
Perhaps he was drugged or beaten unconscious to facilitate the process?」

Malik提出的疑問是:這項雞姦是怎樣發生的?是否是那位男助理遭安華壓制?或是他也是同犯?如果雞姦是在男助理的同意,甚至是他所建議的情況下發生呢?又或者他是被灌毒或毆至昏迷而被迷姦?

當然兩個人發生性行為,情況會有很多的。有一名直佬對我說:「難道一個23歲的年青人硬硬遭安華姦時,他年輕力健踹不開60多歲的老頭子?」

邏輯上是合理,所以我們會產生迷姦、和姦的假設情況來作推理,所謂的即使有雞姦,恐怕也是將就將就,或是你情我愿的情況下發生的。

但在刑事法典第377條文下,發生肛交就是刑罪

更好笑的是,如果你還記得前衛生部長蔡細歷醫生因一張性愛光碟狼狽下台時,他自己也用一條60年的老屌猛插情婦的口而犯上刑事法典第377條文,但大馬卻選擇對這名部長免罪化。

如果一個口交的前部長可以免刑罪,為何雞姦就要控罪?

而這傢伙還老不死穿上褲子後四處奔跑,他最近在自己的部落格上寫說:
「As to the allegation of sodomy, I leave it to the police. Hope the police will do a good job. 」

那麼,前部長先生,你所做的口交不是allegation,而是遭攝錄起來的act,那麼你是否將自己交給警方來處理?蔡細歷,你應該感謝警方對你做過的「好事」。

所以,雞姦行為是否是一項罪,是很不合理的事情,而大馬警方與社會將肛交與男同性戀者划上等號來對待,更是一種妖魔化的行為,要大家以一種噁心感鄙視同志,卻默許異性戀男女口交、肛交發生非自然性行為,那法律不是雙重標準與歧視性了嗎?

這簡直是沒有人權。




★屌肛就傷風敗德?

不論安華是否有雞姦(他也可以雞姦女人,其實只是要找一個窟而已),那真的是他個人的私事。

然而,我不明白為什麼安華被指為雞姦,其背後的潛台詞就是他干了傷風敗德、天地不容的事情。而偷情通奸就不是敗德歪風?

同時,安華雞姦罪名是與齷齪、污穢牽扯在一起,或是狂肆淫亂的。同志們的肛交行為被置放在一個放大鏡下放大,形成社會對同志群體有一種惡質辱罵、膚淺扭曲的認知。

7月2日官方主流報章《新海峽時報》有一篇聳人聽聞的報導,報導指稱那位男助理賽夫有涉及肛交。

同時,吉隆坡中央醫院更取獲了賽夫的糞便作樣本。還說賽夫申訴他便秘!

「Checks yesterday also revealed that doctors at the Kuala Lumpur Hospital, after a battery of tests, found indications that Mohd Saiful had engaged in anal sex.The New Straits Times learnt that doctors had taken stool samples for further investigation.

It was believed that Mohd Saiful had also complained of constipation when he was taken to the Hospital Kuala Lumpur outpatient ward.

Doctors, however, found something amiss during the check-up and upon questioning Mohd Saiful, learnt that he had been sodomised.

Checks on the Internet reveal that acute or forced sodomy can cause constipation.

A University Malaya Medical Centre doctor said fear, mental trauma and the physical act could have caused the constipation.

"An anal tear and the pain could have resulted in the victim having difficulty in passing motion." 」

天啊!請問你們誰有肛交過後出現便秘的情況?而這家主流媒體竟然引述網上的資料聲稱強行肛交會發生便秘,如此不科學的說法,還找了一個匿名的馬大醫院醫生來加強這種論述。

即使是便秘的話,也不代表一定是肛交引起的吧!攝取的食物、情緒上波動、精神上的壓力,都可能造成便秘啊!

如果這份報導告訴我:他們從體檢報告中得悉賽夫的肛門確實出現撕裂的痕跡,或許還可以提高一點點的可信度,但這不意味著就是安華的屌造成的吧!

當我讀到連糞便也拿去做樣本,而經過報導出來後,我就覺得做為同志的我們,這次真的是被剝光衣服,不只是當眾get fucked,而且還被羞辱了。

下一回,如果賽夫的體檢報告真的曝光,我們會讀到什麼樣的故事?別人會怎樣用骯髒的目光來對待我們?




★我肛交好過你玩骯髒政治!

我很高興在我寫了《為何又拿同志來開刀》這篇文章後,有一批人士自動發出請愿書,停止炒作性取向議題,高喊別讓恐同症踐踏人權,至少有這批人士熱心地站出來為弱勢的同志群體喊話。

十年前安華的雞姦案錯綜複雜到讓人下巴跌到地上,連宣稱被姦的男司機阿茲占口供也反覆不定,而宣稱被安華雞姦的巴基斯坦籍秘書慕納華更在幾年前作出當年如何屈打成招的驚人控訴,其實我們已無法相信眼前這些人所說的一切。

因為大馬10年前這場驚濤駭浪的政治,已讓我們更加深了一個印象:大馬的政治是黑暗而不見底的遊戲,而且是更污穢、更齷齪的事情。

當你聽到別人在安華這起風波再度「消費」起同志的性行為,或是繪聲繪影地述說著雞姦行為,甚至描述著陽具直插肛門什麼「吃糞」等俗不可聽的市井語言時,請你回應他們:大馬政治比肛交更骯髒。可是通過你的口來講這些事情,你這張嘴比別人的肛門更骯髒。

讓我們一起反對這種卑鄙的政治手段,而一起追求更高境界的肉慾行為,一起肛交好過一起參政!